[懸疑偵探] 古城疑案三 作者：獨眼河馬（連載中)

第六十三章 岳菊仙命運多舛 苦命人苟活人世

　　無產階級那個文化那個大革命中，有人把岳菊仙父親的歷史翻出來，說他曾瘋狂迫害過地下黨組織的成員，就給他戴了一頂國民黨潛伏下來的特務的帽子，戴高帽、掛牌子，遊街，批鬥。王賢祖不堪其辱，投黃埔江而亡，不久，母親得了抑鬱症，最後，精神分裂，被送進了崇明島精神康復病院，當時，岳菊仙只有十幾歲。長大後，因為父母的緣故，她一直不願意結婚。因為她的成分不好，書只讀到初中畢業。一直沒有工作。

　　幸虧父母給了留了一點祖產，就是她現在開美發店的房子，後面有一個小院子和兩間廂房，她先到蘇州一家美發店一邊學美發，一邊賺錢養活自己，兩年以後，她回到上海，到工商部門申請了一個營業執照，生活這才慢慢步入正常軌道。

　　王政委知道的情況就這麼多，至於岳菊仙怎麼會和有夫之婦林湧泉瓜葛上的，這只有岳菊仙自己知道了。

　　五個人走進菊仙美發店的時候，店裡裡面很是熱鬧：三個女人正在給三個女顧客染髮，店堂裡面的沙發上還坐著四個等著染髮的年輕女人。三個美發師中，一個女人的年齡有四十幾歲——這個女人就是岳菊仙，另外兩個女人則比較年輕。

　　看到五個警察走進店堂，三個美發師同時停下了手中的傢伙什。

　　「岳菊仙，借一個地方說話。」王政委走到岳菊仙跟前低聲道。

　　「王所長，您找我有事？」

　　「是啊！耽誤你一點時間。」

　　「走，到院子裡面坐下談。」

　　岳菊仙和另外兩個女人低語了幾句，將王政委一行領進後院。

　　後院不大，面積在七十平方米，靠牆的地方，有三棵桂花樹，，一棵比較大的桂花樹下，坐在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小孩正趴在一張小桌子上畫畫。她應該就是岳菊仙的女兒。

　　岳菊仙將大家領進一間廂房，這間廂房事專門用來接待客人的地方，一組紅木沙發，牆角處放著幾個盆景——盆景是放在古樸的盆景架上的。

　　無論是院子，還是廂房裡面，都收拾的非常乾淨整潔，有條不紊。

　　大家剛坐下，兩個年輕的女人端進來幾杯茶。她們放下茶杯以後退出了廂房。

　　王政委望著陳傑道：「陳隊長，你問吧！」

　　「岳菊仙，你認識林湧泉嗎？」

　　「他——林湧泉是孩子的爸爸。」岳菊仙朝坐在桂花樹下的女兒看了看。

　　「林湧泉有家庭，有孩子，這——你知道嗎？」

　　「知道。他沒有隱瞞我——一開始就沒有隱瞞。」

　　「既然知道，你為什麼還要和他在一起呢？」

　　「本來，我是不想結婚的——只要能活著就行了——因為我母親還活著，我對人生本來是心如止水，可我遇到了林湧泉——我看林湧泉人不錯，我跟他是圖他人可靠。我很小的時候，就沒了爸爸，媽媽現在還在崇明島精神康復病院，除了父母，從小到大，林湧泉是唯一一個對我好的男人。」

第六十四章 百褶裙非常漂亮 董青青借走發票

　　岳菊仙一點都不迴避：「像我這樣的『女』人，是不會有男人娶我的——我注定要孤獨一生——我原本打算孤獨一人了此殘生，但林湧泉走進了我的生活——他不是來玩玩的。[] 我跟他，能一直走下去，很好，如果不能，我也沒有什麼遺憾，林湧泉給了我一個『女』兒，有『女』兒相伴，我就知足了。林湧泉的老婆很厲害，林湧泉心裡一直很憋屈，他早就想離婚了，是我勸他不要離的，在經濟上，我不圖他什麼，林湧泉的工資全部『交』給他老婆，這——你們可以去問林湧泉。」岳菊仙不想讓陳傑和董青青看歪了她。

　　前面算是一個鋪墊吧！

　　下面該進入正題了：「岳菊仙，這次，林湧泉到上海來出差，在上海呆了幾天啊？」

　　「他是十三號來的，只待了三天，十五號下午就匆匆忙忙地回荊南去了。[]」

　　「你知道他為什麼突然回荊南嗎？」

　　「不知道，十五號的下午，他給我打了一個電話，說回去有點急事，再想問，他把電話掛了——我看他很著急的樣子——他這個人『性』子特別慢，有什麼事情都是一個人扛著——這還是我第一次看他這麼急。」

　　「十三號的上午，林湧泉是什麼時候到你家來的呢？」

　　「他坐的是六點四十五的火車，什麼時候到我家來的，我當時不在美發店裡面——九點多鐘的時候，我出去辦點事情，這樣吧！我把兩個店員叫過來問一下就知道了。」岳菊仙站起身，走到小『門』跟前，朝店堂裡面大聲喊道：「小慧，英子，你們到院子裡面來一下。」

　　不一會，兩個年輕的『女』孩子走進院子，來到廂房的『門』前。她們的嘴上戴著口罩，手上戴著染髮專用的橡皮手套。

　　「你們倆好好想一想，十三號上午，林哥是什麼時候來的？」

　　「岳姐，你出去不一會，他就來了。」一個『女』孩子摘下口罩道。

　　「時間在十點二十分左右吧！」另一個『女』孩子道，「之後，林哥就帶著小雨到街口的商場去買衣服去了。」

　　「林湧泉是不是給孩子買了兩件衣服？」

　　「不錯，她給小雨買了兩條裙子。」

　　「你能把裙子拿來讓我們看看嗎？」

　　「你們忙去吧！」岳菊仙一邊對兩個『女』人說，一邊走進另一間廂房。

　　一分鐘以後，岳菊仙走出廂房，她的手上拎著一個手提紙袋：「你們看，就是這兩條裙子。」岳菊仙一邊說，一邊將裙子從袋子裡面拿出來 其中一條裙子帶出來一張發票。

　　一條是紅顏『色』的百褶裙，一條是黃顏『色』的百褶裙——兩條裙子都非常漂亮。

　　陳傑和董青青要的就是這張發票。

　　陳傑從地上撿起發票，上面寫著貨號、名稱、價格。印章上還有商場的名稱——上海第二百貨。還有時間——時間是1996。4。13。

　　調查到這裡應該結束了。但陳傑留了一個心眼：「岳菊仙，這張發票能借給我們用一下嗎？」

　　「沒問題，我要發票沒有用，你們拿走吧！」

第六十五章 林湧泉嫌疑排除 門主任突然來電

　　董青青認真掃了一眼兩件百褶裙，然後將百褶裙遞給了岳菊仙。[]。更新好快。

　　走出菊仙美發店以後，兩個人直接去了上海第二百貨。

　　董青青根據兩條裙子的顏『色』和款式找到了買裙子的專櫃。兩個『女』營業員迎了上來：「歡迎光臨。」

　　陳傑從皮包裡面拿出發票：「請你們看一看，這張發票是不是從你們櫃檯開出去的呢？」

　　一個營業員一眼就認出來了：「不錯，這張發票是我們開出去的。」

　　「這張發票是我開出去的。」另一個營業員道。

　　「你們還能記得顧客的模樣嗎？」

　　「記不得了，十三號那天，光臨我們櫃檯的人比較多。」

　　「一個四十幾歲的男人，身高在一米六五左右，皮膚比較黑，身邊還有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

　　「經你這一說，我倒是有點印象了，是有父『女』倆，『女』孩子喜歡這兩條裙子，父親當即就買下了。我領你們去一個地方，只要把十三號上午的監控錄像調出來，就能看到這父『女』倆了。」

　　於是，兩個營業員中的一個領著大家去了樓上的監控室。

　　監控室裡面有一個由十幾個小屏幕組成的超大屏幕。兩個人坐在屏幕跟前，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大屏幕。

　　『女』營業員和其中一人『交』代了幾句之後，此人從『操』作台上調出十三號上午的監控錄像。

　　很快，屏幕上出現了童裝櫃檯的『門』臉、招牌，開票櫃檯，十幾排衣架和掛在衣架上的五顏六『色』的兒童服裝。

　　衣服的牌子叫「多夢」。

　　不一會，屏幕右上方出現幾個數字：10。05。

　　屏幕上相繼出現了許多顧客的身影。

　　屏幕右上方的時間跳到10。45的時候，屏幕上出現了林湧泉父『女』倆的身影。父『女』倆手拉著手；小孩的右手上還拿著一串糖葫蘆——這個小『女』孩就是坐在桂『花』樹下畫畫的小雨。

　　一行人離開商場以後，汽車徑直開往火車站。

　　林湧泉沒有作案的時間。十三號早晨，他確實坐了六點四十五分荊南開往上海的火車。

　　在去上海火車站的路上，陳傑撥通了歐陽平的手機，將上海方面的調查結果向歐陽平做了匯報。

　　於是，調查從林湧泉的身上轉移到了林湧潭、惲秋華和章文玟妯娌倆的身上

　　跟蹤和監視『門』學『精』的李文化和柳文彬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根據歐陽平的指示，對『門』學『精』的監視和跟蹤還將繼續下去。在郭素蘭遇害之前，『門』學『精』在現場出現過，所以，『門』學『精』的嫌疑暫時無法排除。

　　在準備對林湧潭、惲秋華和章文玟展開調查的時候，歐陽平接到了『門』主任的電話，為了證明自己和郭素蘭的死毫無關係，『門』主任提供了一個情況：「十二號的晚上，我離開郭素蘭家以後，在街口叫了一輛出租車，我沒有在意出租車的車牌號，但我能認識出租車駕駛員的長相，他的嘴角下方有一顆黑痣——黑痣在嘴角右下方，還是左下方，我記不得了；出租車的車『門』上有『大建』兩個字，『大建』應該是出租車公司的名字。你們可以查一下，查到以後，你們打一個電話給我，我可以跟你們到出租車公司去尋找這個駕駛員。」

　　為了撇清自己和郭素蘭遇害案的關係，『門』主任也在積極思考問題。

第六十六章 門主任心神不寧 秦經理熱情接待

　　「門主任，我現在就可以告訴您，荊南確實有一個大建出租車公司。 節全文閱讀，您什麼時候有時間」

　　「我現在就有時間，自從你們找我以後，我就沒有上手術台了整天心神不寧，不把這件事情說清楚，不把這個案子查清楚，我沒法拿手術刀。」

　　「門主任，謝謝您對我們工作的支持。」

　　「謝什麼查清案情，這也是我應該做的事情。我既要把自己的事情說清楚了，也要盡最大努力協助你們把案子查清楚。我現在就有時間。」

　　「行，您在醫院的大門口等，我們一會就到。」

　　掛斷電話以後，歐陽平、劉大羽和嚴建華驅車趕往荊南醫院。

　　半個小時左右，汽車行駛到荊南醫院的大門口，門主任正站在傳達室的門口張望。 節全文閱讀

　　劉大羽朝門主任招了招手，門主任衝出傳達室。

　　劉大羽打開車門，將門主任拽上了汽車。

　　大建出租車公司在紅山公園的南麓。

　　一路上，大家看到了很多出租車，十輛出租車中，至少有三輛是大建出租車公司的。大建是比較早的出租車公司，公司的規模比較大。要想找到十二號晚上那輛出租車的司機，還是有一點困難的。

　　關鍵是，出租車司機能不能認出門主任來。門主任打出租車的時間是在深夜十一點多鐘左右，光線昏暗，加上出租車司機已經很疲勞，他會不會在意門主任在門主任的臉上多看幾眼，都很難說。

　　二十五分鐘以後，警車停在大建出租車公司的大門口。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從傳達室裡面走了出來：「同志，你們找誰」

　　「師傅，我們找你們領導有事。」

　　門衛師傅將汽車引到大門內一個空曠的地方，然後把四個人領到一個丁字路口，指著一幢四層樓道：「一樓樓梯口右邊第一個辦公室就是秦經理的辦公室。」

　　謝過門衛師傅以後，四個人徑直走到經理辦公室的門口。

　　辦公室裡面坐著一個人，他正在打電話。他就是秦經理。

　　一分鐘以後，秦經理放下電話：「你們找我」

　　「您就是秦經理嗎」

　　「我就是，請進。」

　　「我們是市公安局刑偵隊的，這位是我們的隊長歐陽平，我們找您想瞭解一點情況。」

　　「請坐下來慢慢說。」

　　請經理又是拿香菸，又是倒水。

　　歐陽平攔住了秦經理：「秦經理，不必客氣，您坐下來，我們才好說話。」

　　秦經理這才坐到沙發上。

　　歐陽平說明來意之後，秦經理將大家領到一個專欄跟前，專欄裡面張貼著全公司所有出租車司機的照片，照片下面有姓名，還有編號和考核記錄。

　　「我們公司有127位駕駛員。」秦經理道。

　　歐陽平示意門學精仔細辨認一下。

　　三分鐘以後，門學精的視線定格在第二排第二十八張照片上。

　　此人的名字叫徐亮，編號是0082。

　　徐亮的嘴角右側下方有一顆黑痣。

　　門學精用手指指著徐亮的照片道：「就是他就是他十二號的晚上，幸虧我多看了他幾眼，不知道他記不記得我了。」

第六十七章 門學精嫌疑排除 林湧潭進入視線

　　秦經理派人叫來了一個人：「武科長，你呼一下徐亮，就說我有要事找他，讓他立即回公司。[],  」

　　三分鐘以後，武科長走進經理辦公室：「經理，我已經聯繫上了許亮，他把一個顧客送到目的地以後，就趕回公司，大概要四十分鐘。」

　　大家一邊喝水，一邊等待，秦經理也在一旁陪著。

　　四十五分鐘以後，一輛出租車駛進大『門』。

　　秦經理走出辦公室，迎了上去。

　　汽車徑直開到辦公室的大『門』前七八米遠的地方。

　　很快，車『門』打開，走出一個人來。

　　「就是他——就是他。」『門』學『精』顯得非常興奮。

　　徐亮走進辦公室，掃了一眼歐陽平、劉大羽和嚴建華，最後把目光停在了『門』主任的身上。

　　「許師傅，你還記得我嗎？」『門』學『精』走到徐亮的跟前。

　　「有點印象，讓我想一想，我想起來了，前幾天的晚上——應該是十二號的晚上，馬府街，你上了我的出租車，我說的對不對？」

　　「許師傅，太感謝你了，我就擔心你想不起來了。你說的對，我們就是為這件事情來找你的。」

　　「就為這事，大老遠的跑到我們公司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歐陽平打斷了『門』學『精』和徐亮之間的『交』流：「許師傅，你還記得他上你車的時間嗎？」

　　「記得，他是十一點四十左右上我的車，他在荊南醫院的大『門』口下的車，車費應該是二十一塊錢，我收了他二十塊錢。老同志，我說的對不對啊？」

　　「對對對，你收了我二十塊錢。」

　　『門』學『精』十一點半左右離開郭素蘭家，郭素蘭在十二點以後遇害，『門』學『精』的出現確實和郭素蘭的遇害沒有什麼關係。

　　凶手應該是在『門』學『精』離開202室以後進入郭素蘭家的。歐陽平不得不思考這樣一個問題，凶手應該知道『門』學『精』和郭素蘭隔週相見的秘密，他應該是瞅準了這個時間，『門』學『精』的出現，應該是凶手殺人計畫的一部分，那麼，誰有可能知道郭素蘭和『門』學『精』之間的隱秘呢？

　　就同志們目前掌握的信息來看，唯一知道母親和『門』學『精』曖昧關係的人是林湧潭。唯一可能知道母親和『門』學『精』隔週相見隱秘的人也是他。

　　如果不是林湧潭提到『門』學『精』，第二個調查對象應該就是林湧潭，如果不是『門』學『精』想到了十二號晚上打的的事情，他的嫌疑很難排除

　　唐美珍有一句話是對的，看一個人，不能只看他說什麼，關鍵是看他做什麼。從表面上看——包括左鄰右舍對林湧泉的評價不高，林湧泉確實有很多『毛』病，連他自己都承認這一點，但林湧泉到上海出差，給母親買了兩件衣服，陳大媽也曾提到過，有一次，林湧泉出差回來，送來了一件衣服，因為母親不在家，林湧泉就把衣服放在了陳大媽家。更重要的是：林湧泉給母親買衣服的錢來自他的「灰『色』收入」，所謂「灰『色』收入」就是有限的出差補貼。雖然岳菊仙不要林湧泉的錢，但林湧泉也不能一『毛』不拔吧！

第六十八章 一行人前往學校 林以森品學兼優

　　林湧泉夫妻倆搬出去住，是因為單位分給他們一套房子，林湧潭的愛人只是分了一間宿舍，放著家裡面設施齊全的大房子不住，住在學校條件設施都十分簡陋的宿舍，確實有點匪夷所思。[更新快，網站頁面清爽，廣告少，，

　　就同志們目前掌握的信息來看，林湧潭是唯一一個知道母親郭素蘭和『門』學『精』有曖昧關係的人。 節全文閱讀基於這一點，他也是有可能知道母親和『門』學『精』隔週見面的人。只是其一；其二，能順利進入202室的人一定是有鑰匙的人，林湧潭並不否認這一點，他說他和哥哥都有202的鑰匙，但一直沒有用；其三，凶手在作案過程中沒有翻動任何東西，輕而易舉地拿走了銀行卡，這說明凶手對郭素蘭家——特別是郭素蘭藏東西的地方瞭如指掌，林湧潭也符合這個條件；其四，陳大媽每天早晨六點半鐘左右開『門』拿牛『奶』，只有住在陳大媽家旁邊的鄰居才可能知道，林湧潭也應該知道；其五，同志們在勘查現場、進行尸檢的時候——包括勘查、屍檢結束之後，林湧潭都沒有和母親的遺體近距離地接觸過，是悲痛過度，一時『亂』了方寸，是高度緊張，還是另有原因呢？在排除了林湧泉的嫌疑之後，歐陽平和劉大羽不得不把注意力聚焦到林湧潭的身上，林湧泉想看一看母親的遺體，想給母親穿上他剛從上海帶回來的衣服，應該是真情的流『露』，相比之下，林湧潭的反應就有點不合情理了。

　　在對林湧潭展開調查之前，歐陽平和劉大羽決定先和林湧泉的兒子林以森見一面，十二號夜裡，林湧泉的老婆是在家，還是在別的什麼地方。兩個人想把這個問題『弄』清楚，之後，才能把所有的時間和『精』力投放到林湧潭和他的老婆章文玟的身上。

　　林以森在馬府街中學讀初一。

　　馬府街中學在馬府西街，距離郭素蘭的小區有三四里路。

　　接待三個人的是林以森的班主任解齊敏老師。

　　解老師將三個人領進音樂教室——解老師是音樂老師，她沒有課，所以，音樂教室空著。

　　解老師看了看掛在教室前面——黑板上方的電子鐘：「請稍等片刻，再有五分鐘就下課了，我現在就過去，你們在這裡等。」

　　時間是九點四十，下課時間是九點四十五分。

　　九點四十五分，下課的鈴聲準時響起，校園裡面頓時嘈雜喧鬧起來。

　　不一會，解老師領著林以森走進音樂教室

　　同志們在勘查現場的時候見過林以森。當時，林湧潭的兩個孩子也在陳大媽家。

　　解老師將林以森拉到椅子上坐下：「林以森，警察叔叔想和你談談，你是一個品學兼優的好孩子，警察叔叔問什麼，你就說什麼，知道嗎？」

　　林以森點點頭。

　　解老師沖歐陽平點了一下頭，退出音樂教室，關上教室的『門』。

　　歐陽平站起身，坐到林以森的旁邊，拉著他的手，慢聲低語道：「林以森，你不要緊張，叔叔問你幾個小問題，你知道多少就說多少，知道什麼就說什麼，好嗎？」

　　林以森很認真地點了點頭。

　第六十九章 林以森實話實說 惲秋華夜半失蹤

　　林以森雙手放在膝蓋上，目不轉睛地望著歐陽平的臉，顯得很拘謹。 節全文閱讀

　　「林以森，告訴叔叔，你和爸爸媽媽最後一次看望奶奶是在什麼時候？」

　　「上一個星期天——十號。」林以森略帶回憶道。

　　「你爸爸是哪一天到上海去出差的呢？」

　　「十三號。」

　　「十二號的晚上，你媽媽在家嗎？」

　　「在家。」

　　「整個晚上都在家嗎？」

　　林以森眨了幾下眼睛，想說什麼，但沒有說。

　　「你和媽媽睡在一個房間嗎？」歐陽平換了一個角度。

　　「我睡在小房間裡面，媽媽睡在大方房間裡面。 」以林以森的年齡，確實應該單獨睡了。

　　「十二號的夜裡面，你媽媽有沒有出去過呢？」這樣問更直接一些。

　　林以森的反應明顯遲鈍了許多，小傢伙在思考該怎麼回答歐陽平的問題，一個初一的學生，他應該能從歐陽平的問題裡面聽出一點潛台詞了——林以森是一個非常聰明的孩子。

　　「林以森，你和奶奶親不親？」

　　「親。」

　　「你希不希望警察叔叔早一點抓到殺害你奶奶的凶手呢？」

　　「希望。」

　　「很好，解老師剛才也說了，你是一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不知道的事情，你可以不說，知道的事情，你就應該告訴警察叔叔。」

　　林以森又眨了幾下眼睛，遲疑片刻之後，然後道：「十二號夜裡面，我媽媽曾經出去過。」

　　歐陽平和劉大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林以森，你把當時的情況認真回憶一下，好不好？「

　　「我口渴，想喝水，我就喊媽媽，想讓媽媽倒水給我喝，我喊了三聲，都沒有聽到媽媽的應答聲，我就起床，走進媽媽的房間，可媽媽不在床上，我又打開衛生間的門，媽媽也不在衛生間裡面。」

　　「你媽媽出門了？」

　　林以森點點頭。

　　「你還記得時間嗎？」

　　「記得——我看時間了。」

　　「什麼時間？」

　　「一點多鐘。我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了一會，實在太困，我就回房間睡覺了，媽媽是什麼時候回家的，我不知道——以前也曾這樣過。」

　　林以森知道的已經不少了。

　　「一點多鐘」，這個時間正好和郭素蘭遇害的時間段相吻合。一個女人，深更半夜，她會去做什麼呢？

　　「這幾天——十三號以後，你媽媽有沒有什麼反常的地方呢？」

　　「我沒有在意——」

　　林以森畢竟是一個小孩子，他是不會關注大人的情緒變化的。

　　「你媽媽在廠裡面從事什麼工作？」

　　「我媽媽在財務科工作。」

　　離開馬府街中學以後，三個人去了機械廠。

　　三個人在財務科找到了惲秋華。

　　惲秋華將三個人領進一間檔案室——裡面擺放著財務方面的檔案資料。

　　檔案室裡面有一張辦公桌，還有五把椅子。

　　雙方坐定，談話開始。

　　從惲秋華辦公桌的位置和她對幾個同事說話的口氣來看，她好像是一個小幹部，看到歐陽平等人以後，她什麼都沒有說，和另外幾個同事低語了幾句，然後將三個人領進了檔案室。

第七十章 歐陽平有意試探 惲秋華非常敏感

　　大家剛坐定，兩個『女』人走進檔案室，一個『女』人的手上端著一個茶盤，茶盤裡面放著三個茶杯——茶杯裡面已經放好了茶葉，一個『女』人手上拎著一個熱水瓶

　　倒好水，蓋上茶杯蓋之後，兩個『女』人退了出去。

　　「歐陽隊長，案子是不是有頭緒了？」惲秋華以為歐陽平是來和她通報情況的。

　　「八字未見一撇，惲會計，我們來，是想找你瞭解一點情況。」

　　「你們想問什麼？」

　　「根據我們掌握的情況，殺害郭素蘭的凶手對郭素蘭的生活習慣和郭素蘭家的環境非常熟悉。」

　　「是啊！我也在想這個問題，凶手是怎麼進屋的呢？凶手為什麼要殺害我婆婆呢？」惲秋華回答的非常順溜，「首飾和存摺都在，我怎麼想都想不通——百思不得其解。[更新快，網站頁面清爽，廣告少，，]」

　　「現場還是少了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惲秋華的神情立刻變得嚴肅起來，她坐直了身體，眼睛一下子大了許多。

　　「據我們所知，郭素蘭有一張銀行卡。」

　　「銀行卡？」惲秋華的神情越來越凝重。

　　「一張中興實業銀行的卡。」

　　歐陽平把一個大問題拆開來分成若干個小問題——提問的過程就是試探的過程。

　　「我從來沒有聽婆婆說過，你們是怎麼知道的呢？」

　　」銀行卡里面有二十萬塊錢。」

　　「二十萬塊錢？」惲秋華的眼睛睜得更大了。

　　「對，二十萬。」

　　「二十萬塊錢？這——這不可能，我婆婆怎麼會有二十萬塊錢呢？我只知道她有五萬多塊錢，我好像跟你們說過這件事情。」

　　「這筆錢是郭素蘭在台灣的侄子霍廷坤給她的。」

　　「這件事情非同小可，你們應該和霍廷坤聯繫一下，最起碼要確認一下。」

　　「我們已經和郭素蘭的侄子霍廷坤聯繫上了。」

　　「聯繫上了？」惲秋華好像有點不相信。

　　「霍廷坤並沒有離開大陸，他在蘇州台商投資區開了一個金器加工廠。」

　　「去年年底，他來看望我婆婆的時候，隻字未提到蘇州投資的事情。」

　　「你家裡面有郭素蘭家的鑰匙嗎？」

　　「歐陽隊長，你們是不是懷疑婆婆的死和我們夫妻倆有關係啊？我老公是十三號早晨到上海去出差的——我明白了，你們是在懷疑我 」

　　歐陽平正愁沒法直接提出問題，既然惲秋華自己開了一個頭，那就順勢而為吧：「為了查清此案，我們要找很多人瞭解情況，找誰瞭解情況，誰就和案子有關係，這是什麼邏輯？除非心裡面有鬼，誰都不會這麼想。」歐陽平藉機將了惲秋華一軍，「話說回來，在案子沒有水落之前，誰都不能說自己和案子沒有一點關係，即使和案子沒有關係，也有協助警方查清案情的責任和義務。惲會計，你說是不是啊？」

　　「歐陽隊長說的對，我剛才說話確有不當之處。」

　　「那我就繼續問啦！」

　　「您請問。」

　　「你家裡面有郭素蘭家的鑰匙嗎？」

　　「我老公有——我說的是以前，他放在什麼地方，我不知道。」

第七十一章 惲秋華說出事情 半夜裡與人偷歡

　　惲代英接著道：「我們每次去看望婆婆，婆婆都在家，我們用不著鑰匙。 」

　　「十二號晚上，你在哪裡？」

　　「我——我在家裡啊！」

　　「整個晚上，你都在家裡嗎？」

　　「不錯。我一直呆在家裡啊。」

　　「不對，惲秋華，你沒有和我們說實話！」

　　「我說的全是實話——警察同志，我沒有理由欺騙你們啊！」

　　「據我們所知，十二號夜裡，你離開家一段時間，時間是深夜一點鐘前後。」

　　「這——你們是聽誰說的？」

　　「我們已經和你的兒子林以森見過面了，十二號夜裡面，他口渴，喊了你三次，起『床』以後才發現，你不在家裡。[更新快，網站頁面清爽，廣告少，，]我說的還不夠明白嗎？你的兒子是不會撒謊的。」

　　惲秋華放下二郎『腿』，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右手不知道往哪兒放，索『性』在頭髮上撓了幾下，之後又理了理衣袖，搓了搓衣服的下襬。

　　「我們不妨告訴你，你婆婆郭素蘭遇害的時間是在十二號深夜十二點至十三號凌晨三點之間，而你不在家的時間正好與之『吻』合。」

　　惲秋華頭微低，呼吸也有點急促。

　　「更深人靜之時，你出『門』到什麼地方去了？」

　　沉默。

　　「這個問題，你一定要跟我們說清楚。」

　　惲秋華抬起頭，下頜骨抖動著：「不錯，我兒子說的沒錯，十二號夜裡，我——我確實出去了，但——和我婆婆的案子沒有一點關係。」

　　「你只需告訴我們去了哪裡？你總不會是夢遊，到大街上隨便溜躂吧！」

　　「我沒有理由殺害我婆婆——殺人總要有動機吧！」

　　「為了二十萬塊錢，這還不夠嗎？」

　　「婆婆是被吊死在衛生間裡面的，你們看我有那把子力氣嗎？」

　　「惲秋華，多說無益，你只需要回答我們：十二號深夜，你到什麼地方去了。」

　　惲秋華咬緊牙關，右嘴角也開始顫抖。

　　「也許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大羽，請跟我們走一趟——。我們換一個地方慢慢談。」歐陽平拿起包，準備站起身。

　　「等一下。」惲秋華坐在椅子上紋絲不動。

　　「你想說了——行，你說吧！」

　　「十二號夜裡，我在樓上。」惲秋華說話的聲音突然降低了許多。

　　「在樓上？什麼意思？」

　　「我家是404，十二號夜裡，我在樓上504。」惲秋華的臉頰突然籠上了一層紅『色』。

　　林湧泉到上海出差，惲秋華一個人太寂寞了。由此看來，林湧泉移情岳菊仙是有更深層次的原因的——林湧泉羞於啟齒，所以。沒有跟歐陽平說出實情。

　　「504？什麼意思？」

　　惲秋華遲疑片刻，然後道：「歐——歐陽隊長，我們能換一個地方說話嗎？」惲秋華壓低聲音道，同時望瞭望檔案室的東牆，隔著檔案室的東牆，大家能聽到人在地板上走動的聲音——隔壁就是財務科，惲秋華不希望隔壁的同事聽到談話的內容——人活臉，樹活皮啊。

　　只要能瞭解到真實的情況，在哪裡說話都一樣。歐陽平點了一下頭。

第七十二章 惲秋華紅杏出牆 常廠長拋出誘餌

　　惲秋華將大家領到辦公樓後面的長廊上。

　　長廊的上方掛著繁茂的紫藤，在一百多米長的長廊上，看不到一個人影，這裡真是一個說話的好地方。

　　在長廊的西頭有一個涼亭，涼亭的周圍有一圈固定在牆體上的靠背椅。

　　待三個人坐下以後，惲秋華斜著身體，側著屁股，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

　　三個人直視著惲秋華的臉。

　　這時候，大家才發現，惲秋華還是蠻有姿『色』的：丹鳳眼、臥蠶眉、尖下巴，皮膚白皙，身材勻稱而豐滿。

　　惲秋華雙手握在一起，規規矩矩地放在膝蓋上。

　　「惲秋華，說吧！」

　　「504是我們廠長家。」

　　大家終於聽明白了，一個『女』人深更半夜跑到你另一個男人的家裡去，會做什麼，不言自明。難怪林湧泉的兒子林以森說母親惲秋華以前經常在夜裡玩過失蹤呢！

　　「你們廠長叫什麼名字？」

　　「他叫常志新。」

　　「你男人林湧泉知道你和常廠長之間的事情嗎？」

　　「不知道——他不可能知道，我和常志新在一起，都是在我男人出差的時候。」

　　安排林湧泉出差可能就是常廠長的意思——林湧泉不在家，常廠長自然如魚得水——偷情是一件非常刺『激』的事情。

　　「我是為了自己的男人，我也是為了我們這個家。」惲秋華試圖為自己的婚外偷情找一些合理的解釋。

　　「此話怎麼講？」

　　「如果不是我，林湧泉怎麼可能當上副主任呢？沒有我，他即使當上了副主任，也幹不長，我原來是一個小會計，常志新提拔我當了副科長，常廠長還分給我們一套大房子。在此之前，我和常志新沒有那方面的關係，人家幫助了我們，我總不能拒人一千里之外吧！」

　　把林湧泉家安排在自己家的樓下，可能也是常廠長刻意安排的。樓上下，幹這種事情，太方便了。只要林湧泉到外地出差，兩個人就可以在一個苟合。

　　「要不是你們『逼』的緊，我是不會把這件事情告訴你們的。『淫』『婦』的罪名，我能承擔，殺人的罪名，我沒法承擔——也承擔不起。歐陽隊長，我能不能求您一件事情？」

　　「說。」

　　「這件事情，求你們不要跟我男人說。」

　　人，其實只是一個行走的皮囊而已，皮囊僅僅是一種裝飾，裝飾是給人看的，至於皮囊裡面包裹著一些什麼玩藝，只要別人不知道，那就不重要了。

　　離開惲秋華以後，三個去了廠長辦公室。

　　劉大羽和常廠長見過一次面——就是劉大羽一行三人到機械廠來請林湧泉的時候。

　　三個人走進廠長辦公室的時候，常廠長坐在老闆椅上，仰著腦袋，用一種輕慢和審視的目光打量三個人：「你們找我？」

　　「您就是常廠長吧！」

　　「常志新。」常廠長慢慢站起身，他也意識到自己有些不禮貌，「請坐。「常廠長將三個人引到沙發上坐下，然後在一張單人皮沙發上坐下，同時從茶几上的煙筒裡面拿出三支菸。

　　三個人推了一下，常廠長將香菸放回到煙筒裡面：「你們找我有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