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偵探] 古城疑案三 作者：獨眼河馬（連載中)

第八十三章 梁開基去而復返 一行人躲進倪家

　　七點一刻，梁開基推著自行車走出小區的大『門』，他的右手推著車子，左手夾著一支香菸，穿了一身米『色』的西服。  

　　梁開基在小區的大『門』外停留了一分鐘左右的時間，他猛吸幾口煙，扔掉菸頭，然後騎上自行車，一溜煙地走了。

　　很快，梁開基的身影，連同自行車消失在馬府街街口的拐彎處。

　　陳傑留在了車上——防止梁開基中途折回頭。

　　歐陽平一行四人走下汽車，進入小區的大『門』。

　　四個人走到九棟一單元一樓的時候，歐陽平的手機響了。

　　電話是陳傑打來的：「歐陽，梁開基又折回頭了。」

　　梁開基去而復返，其行為確實有點怪異。 節全文閱讀

　　歐陽平急中生智，敲響了一樓倪有忠家的『門』。歐陽平正好有問題想請教倪有忠，到目前為止，同志們還不曾和梁開基謀國面。站在倪有忠家南邊的房間裡——就是倪有忠平時練書法的房間，正好能看到去而復返∫ 的梁開基。

　　倪有忠練書法的房間的窗戶有兩個對拉的窗簾。

　　劉大羽將窗簾拉上，只『露』出一條縫。倪有忠不明就裡，呆呆地站在房間的『門』口，倪有忠的老婆正在廚房裡面洗碗。

　　劉大羽和郭老站在窗簾的後面，密切地注視著樓梯口。

　　歐陽平則和倪有忠攀談起來：「倪師傅，梁開基身高是多少？」

　　四月十三號的早晨，陳大媽。倪有忠和劉貴寶都說看見過郭素蘭，這說明凶手的身高可能和郭素蘭差不多。

　　「梁開基的身高和我老婆的身高差不多，老婆，你過來一下。」，倪有忠想讓歐陽平目測一下老婆的身高。」

　　倪有忠的老婆走出廚房：「什麼事情啊！」

　　倪有忠老婆的身高在一米五九左右。

　　這個身高和郭素蘭的身高差不多。

　　這也就是說，梁開基的身高壓在一米五九左右。

　　「倪師傅，十二號上午，梁開基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呢？」

　　「八點四十五分左右——只要他上夜班，每次都是在這個時候回家。」

　　如果陳大媽、倪有忠和劉貴寶看到的郭素蘭就是梁開基的話，那麼，十二號早晨六點半鐘，他出現在三個人的視線之中，在八點鐘之前——即『交』接班之前趕到荊南飯店，時間綽綽有餘。把梁開基放到一系列連貫的現象中，沒有任何不合適的地方。

　　「梁開基上樓之後，有沒有再出去過呢？」

　　如果梁開基是在單位正常值班的話，他就用不著再睡覺了——因為所有的值班，和睡覺沒有多大的差別。

　　「沒有，上樓以後，梁開基就沒有再下樓了，往常，他只要是值夜班，回到家以後，頂多再家待一頓飯的功夫就下樓去了——梁開基是一個閒不住的人，一天當中的大部分時間，他都不在家，十二號那一天，他竟然在家呆了很長時間。十有**是在家裡面睡覺了——只要他在家，那就是睡大頭覺。」

　　如果梁開基是在家裡面睡大頭覺的話，那就說明他夜裡面沒有睡覺，沒有睡覺，他會做什麼呢？

　　「歐陽。」劉大羽壓低聲音，朝歐陽平招招手。

第八十四章 梁開基匆忙上樓 下樓時不緊不慢

　　歐陽平走到窗簾的跟前：梁開基果然出現在樓梯口，他停好自行車，鎖上自行車，然後著急慌忙、大步流星地朝樓上走去。 ,  四個人站在倪有忠的家裡面，能清楚地聽到「噔——噔——噔」的腳步聲。

　　不一會，大家聽到了開『門』聲，然後是關『門』聲。

　　兩分鐘以後，大家聽到了開『門』聲和關『門』聲，接著是咳嗽聲。

　　難道是同志們昨天晚上的突然出現驚動了梁開基？

　　接著是下樓的聲音，下樓的聲音和速度與前面上樓的聲音和速度相比，緩慢了許多，也輕了許多。

　　梁開基打開自行車的車鎖，在推自行車之前，他點著了一隻香菸，吸了兩口之後，揚起腦袋往樓上看了看，然後推著自行車朝小區的大『門』口走去。[看本書 節請到]

　　梁開基去而復返，不是回家拿什麼東西，就是回家看看——好像是在擔心什麼。

　　三分鐘以後，陳傑來電：「歐陽，目標已經離開了我的視線。」

　　歐陽平走到倪有忠的跟前：「倪師傅，十三號的上午，你看到梁開基的時候，他的手上有沒有拎包之類的東西呢？」

　　當梁開基進入歐陽平的視線以後，他思維的觸角一直在向更深處延伸。如果陳大媽、倪有忠和劉貴寶看到的郭素蘭就是梁開基的話，那麼，他回到小區之前肯定要卸妝，郭素蘭的帽子、圍巾、手提包，特別是淺灰『色』的外套，肯定要放在一個比較大的手提包裡面。

　　「您這句話倒是提醒了我，」倪有忠略帶思考道，「十三號的早晨，梁開基的手上確實拎著一個比較大的包——就是那種旅行包——老太婆，你把我們家的旅行包拿來。」

　　老人走進一間屋子，出來的時候，手上拿著一個旅行包。

　　「梁開基手上拎的就是這種旅行包——這是我侄兒到荊南來讀書的時候用的旅行包，畢業的時候，她買了一個新包——就把這個旅行包丟給了我們——你們看，包上的拉鏈已經壞了。」倪有忠拉了拉拉鏈，拉鏈確實不靈光了，「那個包的顏『色』是藍顏『色』加白條條。那天，梁開基上樓的時候，還和我說了幾句話——旅行包是掛在自行車的龍頭上的。」

　　離開倪有忠家以後，四個人上了三樓。

　　畢大通只用兩分鐘就打開了防盜『門』和木『門』。進『門』的時候，嚴建華給每人發了一對塑料鞋套，同志們不能在室內留下任何痕跡。

　　梁開基的父親不但留給他一套大房子，還留給他一套老式的紅木家具，除了幾把普通的木椅子和一個三人坐的皮沙發以外，房間裡面所有的家具，包括茶几、盆景架，都是老式的造型。這些家具一看就知道有些年頭了。

　　四個人徑直去了陽台。梁開基家的陽台也是全封閉的。

　　郭老打開西邊兩扇窗戶，在窗檯內側和外側棱角處各有兩個相互對稱的繩子摩擦後留下的痕跡（我們都知道：封閉式陽台的下半部分是鋼筋『混』凝土，上半部分是鋁合金窗框和窗戶，鋁合金窗框是固定在鋼筋『混』凝土上面的。），而這兩個痕跡和郭素蘭家鋁合金凹槽變形的地方上下對應——在一條垂直線上。

第八十五章 旅行包空無一物 碗櫥下一根繩子

　　四個人沒有觸碰和翻動梁開基家的東西，目前，同志們還不能在梁開基家留下任何痕跡——暫時還不能驚動梁開基。

　　四個人在最小的房間裡面——即書房的書櫥下面，找到了倪有忠所說的藍底白條的旅行包。

　　旅行包裡面什麼東西都沒有。

　　郭老將旅行包翻過來，拿到陽台上——陽台的光線比較好，郭老認真仔細地檢查了一遍，如果這個旅行包曾經放過郭素蘭的帽子。圍巾和外套的話，旅行包裡面應該會留下幾縷『毛』發。

　　遺憾的是，郭老沒能從旅行包裡面發現一根『毛』發。

　　凡是能打開的櫥『門』，歐陽平都一一打開了——但沒有動裡面的東西。

　　最後，四個人在碗櫥下面的拉『門』裡面發現了一根十幾米長的軍用繩——就是軍隊用來困扎行李的繩子——是用非常結實的帆布帶子加工而成的，這種繩子呈扁平狀，寬三公分左右，厚零點三公分上下。

　　郭老將軍用繩子並為兩股，長度在六七米的樣子，三樓與二樓之間的高度在四米左右，這根軍用繩子正好夠用。

　　一個小時左右，四個人退出了302室。

　　歐陽平走出302室的時候，在三樓和四樓樓梯口的轉彎處，有一個人朝他招了招手。

　　歐陽平對此人有點印象，但一時想不起來是誰。

　　四個人跟了上去。

　　502室的『門』虛掩著，此人推開『門』，將四個人讓進防盜『門』，然後迅速關上防盜『門』和木『門』。從頭至尾，此人沒有說一句話——他用手勢代替了說話——他是怕驚動隔壁的鄰居。

　　大家在椅子上坐下，客廳裡面放著一張大桌子，大桌子的旁邊放著幾把椅子（大桌子是靠牆擺放的）。

　　「請問你尊姓大名？」嚴建華對此人也有一點印象，但一時叫不出名字來。

　　「我姓滿，我叫滿大道。」

　　歐陽平和嚴建華終於想起來了，十五號的中午，同志們在勘查現場的時候見過他；十二號的晚上，陳娟娟就是到他家問他兒子數學作業的。

　　「我想起來了，不好意思，這幾天，我們接觸的人太多，見過面，但一時叫不出名字來。」歐陽平道。

　　「警察同志，你——你們是不是懷——懷疑梁開基和郭醫生的案子有關係啊？」滿大道有些緊張，他說話的時候，儘量把聲音壓低。

　　「滿師傅，你是不是有話要跟我們說啊？」

　　「昨——昨天晚上，我——我看見你們在郭素蘭家的陽台上琢磨了好一會，你們還朝梁開基家的陽台看了看，我當時就想跟你們說，但心裡面沒有底——這——這種事情是不好隨便『亂』說的，今天，我——我看你們進了梁——梁開基的家，我——我這才敢跟你們說。」

　　「滿師傅，你請說。」

　　「我聽說梁開基十二號的晚上在單位值夜班，可——可是我——我卻在十二號的夜裡看見了梁開基，既然在單位值夜班，他——他怎麼會出現在我的視線裡面呢？」

　　「你是什麼時候看見梁開基的呢？」

　　「十一點多鐘——快到十二點的時候。」

　　梁開基這時候出現在案發現場附近，這太不尋常了。

第八十六章 梁開基嫌疑上升 一行人前往飯店

　　「滿師傅，這個情況太重要了，請你把當時的情況回憶一下，你是在什麼地方看到梁開基的，他當時在做什麼？」

　　「十二號的晚上，我和幾個朋友在一起喝酒，我回小區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走到家『門』口，我怕吵醒老婆孩子，就自己掏鑰匙開『門』，鑰匙太多，眼睛又發『花』，我就一把鑰匙一把鑰匙開，在開『門』的時候，我聽到梁開基家的防盜『門』響了幾下。 梁開基是一個光棍，他家的防盜『門』響，肯定是他在開『門』。 」

　　「你家住在五樓，梁開基家在三樓，你是根據什麼認定開『門』聲是梁開基家的呢？」

　　「他家的『門』跟別人家的不一樣——很特別，四樓兩戶人家和梁開基家的鄰居301都沒有安裝防盜『門』，木『門』的聲音和防盜『門』的聲音是不一樣的，二樓郭醫生和陳家開『門』關『門』從來——一向很輕，不會發出那麼響的聲音，那種聲音，我太熟悉了。單憑開『門』的聲音，我也不敢斷定就是他家的『門』，關鍵是他在開『門』的時候打了一會電話，在我們這個單元，有手機的人很少，除了郭醫生的兒子林湧泉，就只有他梁開基有手機。」

　　丁科長也曾提過手機的問題。

　　把所有的信息聯繫在一起，綜合考慮，梁開基作案的嫌疑迅速上升。

　　「迅速對梁開基實施逮捕。」歐陽平當即立斷。

　　在前往馬府東街四所小區之前，歐陽平就已經做好了抓捕梁開基的準備。

　　九點一刻，警車停在荊南飯店大『門』內的停車場上。

　　看『門』人還是昨天晚上那位師傅。

　　大家剛走下車，從大廳裡面走出一個人來，他就是昨天晚上接待歐陽平一行的蒲經理。

　　歐陽平迎了上去：「蒲經理，梁開基在什麼地方？」

　　「歐陽隊長，你們這是——」

　　「梁開基涉嫌殺人，我們要對他實施抓捕。」

　　「歐陽隊長，你們稍等一下——梁開基工作的地方不固定，我派人去找，你們在值班室耐心等一下。」

　　「蒲經理，你先派人看看梁開基在什麼地方，確定具體位置以後，通知我們——我們再實施抓捕。」

　　「行，你們到值班室去等，我親自帶人去尋他。」蒲經理朝總台招招手，喊來了一個『女』服務員。

　　「小彭，你守在電話跟前，接到我的電話以後，你就領同志們過去。」

　　小彭點點頭。

　　蒲經理從桌子上拿起一個手機，帶著兩個男服務員往賓館樓去了。梁開基很可能在賓館樓——或者賓館樓附近。

　　同志們坐在值班室裡面耐心地等待著。

　　時間一分一秒地往前走。

　　七八分鐘以後，總台的電話鈴聲響了，小彭迅速拿起話筒。

　　十幾秒鐘以後，小彭放下電話，衝進值班室：「警察同志，請隨我來。」

　　五個人跟在小彭的身後，朝賓館樓走去。

　　賓館樓一共有五個，分別是一號樓，二號樓，三號樓，四號樓，五號樓。

　　小彭上了三號樓的五樓。

　　蒲經理和另外兩個人正站在五樓走廊的入口處等大家。

第八十七章 梁開基非常難纏 歐陽平沉著冷靜

　　蒲經理走到歐陽平的跟前，朝走廊的另一頭指了指：「梁開基正在休息室和服務員小劉聊天。 。

　　大家跟在蒲經理的身後，走在『毛』茸茸的地毯上。

　　在走廊北出口的右邊有一個服務員的休息室，休息室的『門』頭上掛著一個木牌子，上面寫著「閒人免進」的字樣。

　　走到走廊中段的時候，就已經能聽到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說話的聲音了，偶爾還能聽到『女』人低微收斂的笑聲。

　　當歐陽平和劉大羽出現在休息室『門』口的時候，梁開基和一個『女』人的談話戛然而止。

　　梁開基本能地退後兩步，右手上的香菸隨之掉落在地上。『女』人呆在一邊木然地望著站在歐陽平後邊的蒲經理。

　　「你就是梁開基嗎？」

　　「你——你們找我有什麼事情？」梁開基站直了身體。

　　「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跟你們走一趟？所為何事？」梁開基到底是進過宮的人，眼神和腔調透著一點邪『性』。

　　「我們手上有一個案子，請你協助我們調查一下。」

　　「你們手上有一個案子？這跟我有甚關係啊！」

　　「我們既然來找你，就一定有找你的理由。」

　　「對不起，有什麼理由，不妨說出來聽聽。」

　　「我們不想讓你難堪，希望你能採取合作的態度。」

　　「你們這是要抓捕我嗎？」梁開基有過服刑的經歷，他還是懂一點法律的，「我可是坐過牢的人，如果你們想抓捕我的話，請你們按程序走。」

　　「歐陽，那就按程序走吧！」郭老道。

　　「行，大羽，開一張拘捕證給他。」歐陽平道。

　　劉大羽打開手提包，拿出鋼筆和一沓蓋好印章的拘捕證，擰開筆套，以牆當桌，在第一張拘捕證上寫上了梁開基的名字和時間，然後將逮捕證撕下來。

　　歐陽平從劉大羽的手上接過逮捕證：「梁開基，你是不是想要這個。」

　　轉眼之間，休息室『門』外的走廊上聚集了很多人，很多房客聽到動靜，紛紛走出自己的房間——原本安靜異常的走廊突然熱鬧起來。

　　劉大羽從包裡面拿出一副手銬，走到梁開基的跟前：「既然你要按照程序走，那我們就不客氣了 」

　　「等一下，」梁開基提高了嗓『門』，「警察同志，這副手銬戴到的手上很容易，但要是拿下來，那可就難了。」梁開基眯著眼睛，面帶微笑，「你們抓我是不是因為郭醫生遇害的案子？」

　　「跟我們走吧！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是你自己跟我們走，還是讓我們把你帶走，我們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歐陽平能感覺到，這個梁開基和以往任何一個嫌疑人都不一樣。弓不能拉滿，話不能過頭，只要不影響同志們辦案子，可以做一點讓步，只要目的達到就行了。

　　梁開基還想說什麼，被蒲經理打住了：「梁開基，你應該好好配合警察同志們的調查，有什麼想說的，到公安局慢慢說。警察同志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也不會冤枉一個好人。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你怕什麼呢？」

第八十八章 歐陽平留有餘地 梁開基鎮定自若

　　「蒲經理，他們這是欺負人，就因為我以前坐過牢，他們就懷疑到我的頭上來了，你們抓我，為什麼要抓我？是不是應該說點什麼，就這麼沒來由的，讓我配合你們的調查，簡直是笑話。[， ，。 刑滿釋放以後，我就想好好做人，不再做違法『亂』紀的事情，蒲經理，你說說看，我是不是一個規規矩矩、本本分分的人？」

　　「我們抓捕你，是按程序走的，這也是我們的職責所在，你有申辯的權利，難道你有說不清道不明的地方嗎？」

　　「我——我可以跟你們走，但如果是你們『弄』錯了，我希望你們把送回來，還要把情況跟我們領導說清楚了——你們把一盆髒水往我身上潑，最起碼要清洗乾淨吧！」

　　「這——沒有問題，我們可以答應你，如果你確實沒有問題，我親自把你送回來，親自『交』到蒲經理的手上。[看本書 節請到]」歐陽平不得不給自己留一點餘地，梁開基是被冤枉了，還是裝傻充愣，現在還不好說，總之，梁開基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人。

　　在荊南飯店幾十個員工的目送下，梁開基被帶上警車，歐陽平沒有給他戴手銬，有歐陽平、劉大羽、陳傑和嚴建華在跟前，梁開基『插』翅難逃。

　　回到刑偵隊，歐陽平立即對梁開基進行了審訊。

　　時間是十點鐘。

　　韓玲玲負責記錄，郭老、劉大羽、陳傑和嚴建華也參加了審訊。

　　梁開基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手上夾著一支香菸，椅子角上——右大『腿』旁邊放著一包金荊南香菸，一副鎮定自若、滿不在乎的樣子。

　　梁開基的身上穿著一套米『色』的休閒西服——就是丁科長提到的那套西服，西服的裡面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衣，在西服和襯衣之間是一件咖啡『色』的『毛』線衣。西服『褲』子右邊的口袋裡面裝著一個棱角分明的東西，那應該是一部手機，當時的手機都比較大。

　　梁開基將香菸放到嘴上吸的時候，大家看到了戴在手指上的金戒指。

　　歐陽平一邊和郭老、劉大羽嘀咕著什麼，一邊在筆記本上寫著什麼，兩分鐘以後，歐陽平放下筆，抬起頭：「梁開基，四月十二號的夜裡，你在什麼地方？」

　　「我在單位值夜班。」

　　「我們已經調查過了，十二號的夜裡，上半夜，有人曾經看見過你，但下半夜，你蹤影全無，我們想知道你到哪裡去了？」

　　「我在休息室睡覺啊。」

　　「睡覺？」

　　「在我們單位，夜班都是這麼值的，上半夜轉幾次，下半夜基本上是睡覺，這——你們可以去問問我們領導。」

　　「你直接回答我的問題，十二號的下半夜，你去了哪裡？」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我在休息室裡面睡覺。睡覺也要證明嗎？」梁開基面帶微笑，語氣之中有那麼一點嘲『弄』的意味，「對不起，讓你們失望了，我們單位每天夜裡只安排一個人值班，遺憾的是，我在夢鄉中沒法證明自己在什麼地方。一般情況下，在我進入夢鄉的時候，是不會有人來打攪我的——即使有人來找我，但如果不叫醒我，我也沒有辦法知道誰找過我。」

第八十九章 同志們神情凝重 梁開基面帶微笑

　　梁開基從煙盒裡面『抽』出一支菸來，用菸頭點著了，然後，很享受地品味起來，歐陽平能感覺到，梁開基是在品味他自己剛才說的那段帶有嘲『弄』意味的話。  

　　「十二號的下半夜，你根本就不在休息室裡面睡覺。」

　　「你們的根據是什麼呢？」

　　「十二號晚上十二點鐘之前，有人看見你回家了。」

　　「誰看見我了，你們千萬不要誆騙我。」

　　「有人看見你開『門』，在開『門』之前，你還和什麼人通了一個電話。你既然在單位值夜班，為什麼會出現在自己的家『門』口呢？難道是你夢遊了？」歐陽平反『唇』相譏。(』)

　　「就算有人看見了我——就算我回家了，這又能說明什麼問題呢？這就能說明我就是殺害郭醫生的凶手了嗎？」

　　「郭素蘭遇害的時間是在十二點和三點之間，在郭素蘭遇害前，你突然出現在現場，這——你不應該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嗎？」

　　笑容依然掛在梁開基的臉上，他挨個看了看歐陽平等人的臉——包括韓玲玲，所有人的表情都很凝重。

　　「你們只看到一些表面的現象，然後僅憑這些表面現象，就把我和一起殺人案牽扯在一起，我覺得這很不合適。」梁開基對同志們的抓捕行動始終有牴觸情緒。

　　「我們不否認，我們掌握的只是一些現象，至於這些現象的背後是什麼，我們要看你怎麼說。現在還不是下結論的時候，你現在只是一個嫌疑人。」

　　「看我怎麼說？有些話不一定非得在你們這裡說，在單位，你們不容我申辯半個字——最起碼，你們應該聽我說兩句吧！我雖然進過宮——坐過牢，但我也有做人的尊嚴。你們是警察，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但警察也應該講道理。」梁開基對警察有著固有的敵視態度，這大概和他的經歷有關吧！

　　雖然梁開基一肚子牢『騷』，但仍然面帶微笑。

　　「梁開基，你能不能直接回答我的問題，你難道不想把問題說清楚嗎？」

　　梁開基將雙肘放在膝蓋上，低著頭，一口氣吸了四口煙，吐完最後一口煙，他直起腰，抬起頭：「十二號的夜裡，我確實回過家。我是回家拿錢的。」

　　「接著往下說，之後呢？」

　　「之後，我去了三胖子家，他打電話給我，說約了幾個人搓幾圈麻將。」

　　同志們做了不少準備，沒有想到，梁開基就這麼簡簡單單的兩句話給打發應對過去了 我們都知道，同志們把希望寄託在了梁開基的身上。想到這裡，歐陽平的後脊樑骨直往外冒涼氣。幸虧自己留了一點餘地，歐陽平接觸過很多犯罪嫌疑人，但像梁開基這樣理直氣壯、毫無懼『色』的，還不曾見過。

　　郭老望瞭望歐陽平，提醒他沉住氣。

　　「三胖子的真名叫什麼？」

　　「三胖子姓黎，名字叫黎海洋。」

　　「你在黎海洋家打了多長時間的麻將，從什麼時候打到什麼時候？」

　　「從十二點左右打到七點鐘左右，八點鐘，我要回飯店『交』接班。」

第九十章 梁開基說出五人 歐陽平再次確認

　　「黎海洋家住在什麼地方？」

　　「在馬府西街馮家巷——就是工商銀行對面那條巷子，地址是馬府西街781號。 節全文閱 」

　　「其它幾個打麻將的叫什麼名字？」

　　「其他兩個人，一個叫『尿』壺，這是他的外號，至於真名，我不知道，他是黎海洋的朋友，他知道；另一個人叫潘雲飛。」

　　「這三人從事什麼職業，我們在哪裡能找到潘雲飛和『尿』壺呢？」

　　「『尿』壺是一個買魚的，他和老婆在農貿市場租了一個『門』面房買水產品，但在哪一家農貿市場，我不知道；潘雲飛在虹橋開一家典當行——典當行的名字叫『雲飛典當』。黎海洋在下關『肉』聯廠工作——干的是專『門』在豬『肉』上蓋章的活。（棉花糖」

　　「就你們四個人嗎？」

　　「還有兩個『女』人。」

　　「她們叫什麼名字？」

　　「我聽潘雲飛叫她們『小娟』和『三子』，她們是潘雲飛帶來的，她們坐到兩點多鐘就睡覺去了。」

　　「我們在哪裡能找到這兩個『女』人呢？」

　　「這要問潘雲飛，黎海洋也可能知道。」

　　下面，只需要核實梁開基提供的情況就行了，照理，審訊到這裡就該結束了。但歐陽平還想『弄』清楚郭素蘭家封閉陽台鋁合金上的凹槽和梁開基家碗櫥裡面的軍用繩的問題。他用筆在筆記本上寫了幾個字，然後將筆記本推到郭老的面前。

　　筆記本上寫著：「凹槽，軍用繩？」

　　「歐陽，我們到他家去一趟。」郭老低聲道。

　　還是郭老想得周到，這樣可避免『私』闖民宅之嫌。

　　「梁開基，我們想到你家去看看，你該不會反對吧！」

　　「你們想看什麼？」

　　「你是不是要我們開一張搜查證給你呢？」

　　「不必了。白天沒做虧心事，夜晚不怕鬼叫『門』。走吧！」

　　十點五十分，兩輛警車駛出公安局的大『門』。

　　在出發之前，歐陽平給漆所長打了一個電話，他讓漆所長帶人把黎海洋、潘雲飛和『尿』壺請到派出所，並把他們安排在不同的房間——總之，不要讓三個人碰頭見面。只要問清楚幾個人在四月十二號夜裡的活動情況就行了。

　　十一點二十五分，警車駛進馬府東街四所小區，最後停在九號樓的樓下。

　　梁開基打開『門』鎖，把同志們讓進客廳。

　　歐陽平、郭老和劉大羽直奔陽台，梁開基緊隨其後，同志們到底想看什麼，梁開基非常好奇。

　　歐陽平拉開西邊兩扇窗戶，看了看繩子摩擦留下的痕跡，歐陽平用手指量了量痕跡的長度和寬度。

　　三個人什麼都沒有說，離開陽台以後，在三個房間，這裡看看，那裡看看（只是做做樣子），最後走進廚房（這才是最終目的）。

　　劉大羽拉開碗櫥下面的拉『門』，從裡面拿出那捆軍用繩。

　　歐陽平和郭老低語了幾句。

　　「你們想說什麼，不妨明示。至少不能讓我『蒙』在鼓裡吧！」

　　「請隨我來。」

　　梁開基跟在歐陽平的後面走進陽台。

　　「梁開基，你自己看看——」

　　「看什麼？」梁開基茫然地看著歐陽平手指之處。

第九十一章 梁開基恍然大悟 陳大媽點頭稱是

　　「這兩個地方是繩子負重摩擦留下的痕跡，這根繩子合成兩股，其長度正好夠到二樓郭素蘭家的陽台，在郭素蘭家陽台的鋁合金上，有一個與之相對應的凹槽，我們懷疑凶手是從陽台進入郭素蘭家的。 。 」

　　「鼓不敲不響，話不說不明，你們到客廳去看看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情了。」

　　梁開基走進客廳，指著皮沙發道：「這個沙發又寬又長，沒法從樓梯口走——這個小區全是老房子，樓梯口的間距太窄，再加上有些人家在樓梯道里面堆放雜物，有時候，搬自行車上樓都困難，是滿大道給我出的注意，用繩子拴住沙發的兩條『腿』，從陽台往上拽，陽台窗戶的高度和寬度正好夠沙發通過。 節全文閱讀當時，滿大道和好幾個鄰居都幫了忙。這件事情，陳大媽老兩口都知道。你們看，倪大爺和郭醫生家的陽台南邊都有晾衣架，只有這裡無遮無擋。」梁開基將腦袋伸到西邊兩扇窗戶的外面往下面看了看。

　　歐陽平和劉大羽也看見了，陽台的西邊果然無遮無擋。

　　梁開基走到沙發跟前，蹲下身體，指著右邊兩條『腿』道：「你們看——在這兩條『腿』上，還有繩子留下的勒痕——上面的漆被磨掉了不少。」

　　歐陽平和劉大羽蹲下身體看了看，在兩條『腿』的根部，棱角處的油漆確實掉了一些。

　　「你們現在就去把陳大媽請上來，她現在肯定在家。」梁開基道。

　　一分鐘以後，嚴建華將陳大媽請進了302室。

　　陳大媽走進陽台，她連連點頭，小梁家的皮沙發確實是從陽台『弄』進屋的，樓梯口太窄，沙發太長，轉不了彎；郭素蘭家鋁合金上的凹槽就是沙發在上移的過程中，沙發的一條『腿』在郭素蘭家的鋁合金窗框上歇了一下。

　　歐陽平一行準備離開302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電話是漆所長打來的，經過詢問，黎海洋、潘雲飛和『尿』壺（『尿』壺的真名叫甄*平）眾口一詞，十二號晚上十二點至凌晨七點之間，梁開基確實在黎海洋家打麻將。

　　漆所長還派劉明光找到了小雲和三子，小雲的說辭和梁開基無異，三子還提供了一個非常重要的細節：十二號晚上，梁開基運氣非常好，八圈牌以後，他贏了五百多塊錢，他給了小雲兩百塊錢，麻將六點鐘左右就結束了，六點鐘到七點之間，小雲和梁開基在『床』上耍了一會。

　　「在『床』上耍了一會」，誰都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情。三子向警方提供這個細節，是需要一些勇氣的，兩個『女』人，深更半夜，和四個賭鬼呆在一起，能做什麼呢？

　　梁開基和郭素蘭遇害案毫無關係。

　　線索再次中斷。四月十八號的晚上，歐陽平開車回家，他先把郭老送回家。在下班之前，歐陽平給韓玲玲兩百塊錢，讓她買了幾盒上好的茶葉，郭老一輩子不『抽』煙，不喝酒，唯一喜好就是喝茶。因為忙於工作，歐陽平已經有好幾年沒有給郭師娘請安了。歐陽平想借此機會去看看老人家。

第九十二章 郭常平樂觀開朗 歐陽平很受鼓舞

　　郭老已經退休好幾年，他早該在家享清福了，可歐陽平三天兩頭請郭老出山，郭老畢竟上了年紀，他的老伴也需要郭老的照顧，所以，歐陽平很過意不去。 節全文閱讀 自己的成長和郭老的教導指引是分不開了，郭老給自己——給刑偵隊的幫助太大了，可自己整天忙著辦案子，很少關心郭老的生活和家庭。前一段時間，他托省京劇團的朋友，『弄』了兩張梅蘭芳、程硯秋的唱片，這種唱片的發行量非常小，一般人很難『弄』到，郭老的愛人年輕的時候就喜歡京劇，她特別喜歡梅蘭芳和程硯秋的唱片。

　　歐陽平把郭老送進『門』，結果被師娘硬留下吃晚飯。倒不是因為歐陽平帶來了她喜歡的禮物，郭老經常在老伴跟前提起歐陽平。老伴相信郭老的眼光：歐陽平是一個非常優秀的刑偵工作者，正因為這個原因，郭老才不顧老邁之身，不遺餘力地參與到歐陽平偵辦的案子裡面去。

　　吃過飯以後，師娘泡了兩杯濃茶，兩個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聊了很長時間的案子，郭老希望歐陽平多坐一會，歐陽平也想多在郭老家待一會，他總感到郭老心裡面好像在琢磨什麼事情。

　　兩個人從介入「4。15」案到排除梁開基的嫌疑，將調查的過程認認真真地理了一遍。但仍然沒有理出一點頭緒來。

　　兩個人一直談到九點半鐘，歐陽平看時間不早了，郭老老兩口也該休息了，於是起身告辭，

　　郭老將歐陽平送到樓下。

　　分手的時候，郭老安慰歐陽平道：「歐陽，回去以後，不要再想案子的事情，讓大腦和身體好好放鬆一下，心裡面的壓力太大，思維的能力和思考的深度就會受到影響，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回靈光乍現，峰迴路轉，相信我們一定能拿下這個案子。」郭老是一個非常樂觀的人，這一點對歐陽平的影響非常大。

　　郭老還特別強調：「我們剛開始的刑偵思路是對的，凶手肯定是對郭素蘭的生活習慣和家中環境非常熟悉的人。」

　　走進家『門』的時候，『女』兒正在自己的房間裡面寫作業，愛人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教育頻道播出的節目。

　　愛人端來了一盆水，讓歐陽平坐在沙發上泡腳。

　　於是，歐陽平就和愛人一起看電視，在『女』兒的教育上，自己非常內疚，小孩子生活上、學習上所有的事情，都是愛人一人承擔的。

　　電視裡面正在播報的內容是：一對父母領著自己的孩子到學校找校長反映情況：在數學課上，孩子沒能正確回答老師提出的問題，老師下意識地從嘴裡面蹦出這樣幾個字：「你真笨。」引得全班同彥堂大笑，從此以後，同學們不喊這個孩子名字了，取而代之的是「笨蛋」。

　　孩子的自尊心受到了傷害，回家以後，很不高興，不管父母怎麼問，孩子就是不願意說，不久，孩子提出想轉學。父母感覺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在父母的追問下，孩子終於說出了實情，於是，父母就領著孩子找到校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