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偵探] 古城疑案三 作者：獨眼河馬（連載中)

第九十三章 歐陽平靈光突現 兩兄妹似有問題

　　校長派人就把數學老師請來了。 。

　　數學老師當著校長、孩子和孩子父母的面問孩子：「老師到底有沒有在課堂上說『你真笨』這句話？」

　　我們都知道，學生在老師的面前有天然的敬畏感——老師的形象，在孩子們的心中是非常神聖的。

　　「這孩子可能不會說實話。」愛人猜測道。

　　結果不出愛人所料，孩子選擇了隱忍，他搖搖頭，否定了他在父母面前說過的話。

　　校長問：「數學老師到底有沒有說過這句話？」

　　小傢伙遲疑片刻：「沒——沒有。」

　　父母的臉都綠了，在孩子面前，他們也不想和老師撕破臉——家長也選擇了隱忍，畢竟孩子還要在人家手底下讀書嘛。

　　最後，聰明的校長希望數學老師以後多關心孩子，同時希望數學老師在以後的教學工作中注意說話的方式——校長用間接的方式批評了數學老師，這也算是給孩子父母一個『交』代。

　　最後，父母和老師握手言歡。

　　不知怎麼的，歐陽平突然想到了林湧潭的兩個孩子。一般人都會認為，小孩子是不會撒謊的，但在外力的作用下，孩子是有可能說一些與心相偉的話的。

　　歐陽平從包裡面拿出檔案袋，找到他和林以恆和林以倩的談話記錄。

　　將兩份談話記錄放在一起看，歐陽平有了驚人的發現：兩個小孩的回答驚人的一致。同志們就是相信了兩個孩子的話，才將林湧潭的嫌疑排除的。章文玟是一個老師，怎麼教孩子說話，她是有這個能力的。

　　想到這裡，歐陽平撥通了郭老的手機，他把自己的想法跟郭老說了。

　　在電話的那一頭，郭老非常興奮，他也在琢磨案子的事情，歐陽平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正在看林湧潭的談話記錄。郭老覺得問題可能出在郭素蘭家人的身上，所以，他想把林湧泉、林湧潭兄弟倆和惲秋華、章文玟妯娌倆的談話記錄從頭至尾再仔細揣摩一遍。

　　在電話裡面，歐陽平和郭老說好，明天上午到林以恆和林以倩兄妹倆的學校去一趟。

　　四月十九號早晨，一輛普通轎車開進了白下區中心小學的大『門』。時間是七點四十五分。

　　五個人走下汽車，他們分別是歐陽平、郭老、劉羽、韓玲玲和董青青。有韓玲玲和董青青在跟前，兩個孩子或許會放鬆一些。

　　五個人全部身穿便服，章文玟和兩個孩子在一個學校，歐陽平不想引起章文玟的注意。同志們之所以這麼早到學校來，就是想避開章文玟。

　　五個人走進學校的時候，學生們正在林蔭道上打掃衛生。

　　學校的『門』口站著一個人，她的手臂上戴著一個紅袖章，上面寫著值日校長的字樣。她是學校教務處的馬主任。

　　歐陽平說明情況後，馬主任領著大家找到了林以倩的班主任龍老師，龍老師正帶著幾個孩子清掃林蔭道的香樟樹葉——歐陽平決定先找林以倩談談，她年齡比較小，又是『女』孩子，思想比較簡單，所以，也比較容易鬆動。

第九十四章 董青青循循善誘 林以倩心清如水

　　韓玲玲說明情況後，龍老師到教室去喊林以倩，馬主任則將五個人領進一個小會議室。 。

　　兩分鐘以後，林以倩被龍老師領進了會議室。

　　小傢伙紮著一根獨辮子，一對忽閃忽閃的大眼睛。

　　「歐陽隊長，我剛才跟林以倩『交』流溝通了幾句，你們談，早晨，學校的事情比較多，我就不陪你們了，「林以倩，你還記得老師跟你說的話嗎？」龍老師道。

　　林以倩忽閃著大眼睛，沖龍老師點了點頭。

　　馬主任和龍老師退出會議室，早晨，是學校最忙碌的時候。

　　林以倩讀三年級，今年九歲，小傢伙長得非常可愛，一身紅顏『色』的『毛』線衣『褲』襯得笑臉紅撲撲的。[]

　　董青青將林以倩拉到自己的身邊坐下。她愛撫地望著林以倩的小臉蛋，用手將耷拉在她額前的幾縷頭髮理到了耳朵的後面。

　　歐陽平示意董青青可以開始了。

　　「林以倩，你身上這套『毛』線衣非常漂亮，是你爸爸媽媽給你買的嗎？」

　　「是我媽媽給我打的。」

　　「真好看，你在班上是中隊長嗎？」林以倩的手臂上戴著一個中隊長的標誌。

　　林以倩點點頭。

　　「你在班上協助老師管理班級，對不對？」

　　「嗯。」林以倩有了明顯得進步，她用說話代替了點頭。

　　「那你一定是品學兼優的好學生囉。」

　　林以倩害羞地低下了頭。

　　「林以倩，學習是不是很辛苦啊？」

　　「是的，我每天晚上寫作業要寫到十點鐘——我哥哥也是。」

　　「太辛苦了，那你每天夜裡能睡多長時間呢？」

　　「早晨五點多鐘就要起『床』背英語了。」

　　「那你夜裡面睡得一定很沉囉。」

　　董青青進入正題的方式非常巧妙，也很自然。

　　林以倩點點頭：「每天早晨五點半左右，媽媽就把我和哥哥叫醒了。」

　　這說明林以倩和林以恆夜裡睡的很沉，七個多小時，對於兩個正在長身體的孩子來說，時間確實太短，人睡的太沉，被驚醒的可能就越小。

　　處於深睡眠中的兩個孩子，如何能知道夜裡面發生的事情的呢？

　　「你夜裡面起來小便了嗎？」

　　「一覺睡到第二天早上五點半。」

　　「那你是怎麼知道爸爸媽媽十二號夜裡一直在家的呢？」

　　林以倩的表情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小孩子說謊，被大人戳穿之後，就是這種表情。

　　「睡著了以後，你是不是什麼都不知道了？」

　　林以倩用點頭代替說話。

　　「你昨天跟我們說的話，是不是有人教過你啊？」

　　林以倩沉思片刻，又點了一下頭。

　　「是誰教你的呢？」

　　林以倩低頭不語，一個十歲左右的孩子，她應該能掂出董青青話的份量——這件事情畢竟涉及到自己的媽媽，人在一般情況，在思考問題和處理問題的時候，都會帶明顯得感情『色』彩，這時候，林以倩心理的天平一定會向媽媽章文玟那一頭傾斜。但林以倩畢竟是一個小孩子，其心智還不健全，思維不可能像大人一樣縝密，所以，在剛在的談話中，讓董青青抓住了破綻。

第九十五章 向老師表情嚴肅 林以恆實話實說

　　「林以倩，你剛才不是答應龍老師了嗎？是不是有龍老師在跟前，你才會說啊？」董青青適時地把龍老師抬出來，我們都是過來人，在我們的心目中——在我們很小的時候，老師這個名字在我們的心靈深處是非常神聖的。

　　「阿姨，是我媽媽說的。」

　　「你媽媽是怎麼跟你們兄妹倆說的呢？」

　　「昨天晚上，吃晚飯的時候，媽媽說我夜裡面起來小便的時候，沒有坐在便筒的正中，把『尿』撒到便筒外面去了，連『褲』頭都『弄』濕了。」

　　「那麼，你夜裡面到底有沒有小便呢？」

　　「我夜裡面睡的很沉，興許是小了，媽媽說我小了，那肯定是小了，媽媽還說爸爸給我們倒了一杯水，我和哥哥一人喝了半杯水。 節全文閱讀」

　　「那你到底有沒有喝水呢？」

　　「想不起來了，平時，我起來小便的時候，也是『迷』『迷』糊糊的——記不清楚了。」

　　章文玟利用小孩子醒後『迷』糊的特點，對兄妹倆進行了心理暗示，她預感到警察有可能會找到她和林湧潭的頭上——包括兩個孩子，於是打了一個提前量——即在同志們找林以恆和林以倩核實情況之前，為兄妹倆準備好了台詞。

　　章文玟的目的算是達到了，在找兩個孩子核實過情況以後，同志們排除了林湧潭夫妻倆的作案嫌疑。

　　只有林以倩提供的情況，顯然是不夠的。

　　送走了林以倩以後，馬主任和班主任向老師帶來了林以倩的哥哥林以恆。

　　林以恆讀五年級，今年十一歲。

　　向老師介紹，林以恆思想品德和學習成績在年級名列前茅，他在班上擔任學習委員一職，因為章文玟也在學校當老師，所有擔任五（一）班教學工作的老師都很喜歡林以恆。

　　應歐陽平的要求，向老師也旁聽了談話。林以恆的年齡比妹妹大兩歲，一個五年級的學生，應該有思想，有主見了，所以，歐陽平想借助於向老師的影響力，讓林以恆說出實情。

　　有林以倩提供的情況做鋪墊，歐陽平無需轉彎抹角：「林以恆，我們剛才和你妹妹林以倩見過面了，她對十二號夜裡起來小便和喝水的事情一點印象都沒有，可她昨天卻跟我們說，十二號夜裡一點左右，媽媽喊她起『床』小便，還說爸爸還給她喝了半杯水。」

　　「警察叔叔，我也沒有印象，可媽媽這麼說，我也跟著這麼說了。」

　　章文玟到底是當老師的，她很高明啊 ！利用兩個孩子的天真無邪，對他們進行了心理暗示和心理『誘』導。同志們差一點被她騙了。

　　「林以恆，你是不是想說，十二號的夜裡，你睡的也很沉，爸爸媽媽到底在不在家裡，你無法確定？」

　　林以恆點了一下頭。

　　「林以恆，點頭不算，是，還是不是，表達一定要清楚明白。」向老師表情嚴肅道。

　　「其實，十二號裡面，我有沒有小便，有沒有喝水，我一點印象都沒有——媽媽這麼說，我也就這麼說了。」

　　林湧潭和章文玟對兩個孩子進行誤導，一定是想掩蓋什麼。

第九十六章 林湧潭心理失衡 埋怨恨種下禍根

　　歐陽平還想知道更多的情況：「林以恆，你能不能告訴我們，你爸爸和媽媽為什麼放著四所小區大套房子不住，偏偏要住進學校的宿舍呢？」

　　「我爸爸對我『奶』『奶』有意見。 」

　　小孩子的肚子裡面是藏不住話的。

　　「你爸爸對『奶』『奶』有什麼意見呢？」

　　「他說我『奶』『奶』太偏心，他還說——」

　　「你不要怕，心裡面是這麼想的，你就這麼說。」

　　「我爸爸還說在『奶』『奶』的眼睛裡面，我爸爸和抱來的差不多。」

　　「我們聽說，你爸爸對你『奶』『奶』很孝順，你大伯林湧泉也是這麼說的。」

　　「這——我就不懂了，大人的心裡面是怎麼想的，我們小孩怎麼能知道呢？」

　　很顯然，林湧潭的心『胸』太過狹隘，心理太過偏執，狹隘和偏執導致他的心理嚴重殊，心理嚴重殊，必然導致心理嚴重扭曲和變形。當林湧潭得知母親的手上有一張二十萬塊錢的銀行卡的時候，膨脹的『欲』望，加上積蓄已久的怨恨，林湧潭犯下了違背人倫、慘絕人寰的弒母大罪。林湧潭曲解了母親的善良和無『私』。難怪林湧潭放著大房子不住呢？難怪林湧潭得知母親遇害的消息後表情漠然，不願意和母親的遺體作近距離的接觸呢？由此可知林湧潭和母親郭素蘭心理上的隔膜有多深。

　　同志們離開學校的時候，帶走了章文玟。

　　林以恆和林以倩兄妹倆親眼目睹母親被警察帶走的全過程。章文玟在離開辦公室的時候，將兩個孩子『交』給了湯校長和馬主任，章文玟在學校裡面的人緣還是不錯的，湯校長和馬主任答應章文玟好好照顧兩個孩子。

　　湯校長和馬主任將歐陽平和郭老送到校『門』口，分手的時候，歐陽平特別叮囑湯校長和馬主任，請她們將兩個孩子放在身邊照顧，有什麼困難，隨時和他聯繫。

　　孩子是無辜的。如果章文玟和林湧潭和郭素蘭的案子有關，他們對兩個孩子今後的生活和人生將會造成非常嚴重的影響，歐陽平希望把這種影響降低到最低限度。

　　僅憑章文玟一人之力，是做不成這個案子的，歐陽平堅信，林湧潭和母親郭素蘭的案子有脫不了的干係。所以，離開學校以後，歐陽平立即給左向東打電話，讓他帶幾個人趕到文化宮對林湧潭進行監視和跟蹤。在審訊過章文玟之後，再視情況決定抓不抓捕林湧潭。歐陽平這樣做的目的是擔心林湧潭聽到風聲之後逃之夭夭。章文玟已經被警察帶走，這個消息很快就會傳到林湧潭的耳朵裡。

　　當歐陽平等人出現在章文玟辦公室『門』口的時候，章文玟臉『色』蒼白，表情木然 她什麼話都沒有說，和湯校長、馬主任說了幾句話以後就跟同志們走了。所以，歐陽平沒有給章文玟戴手銬。

　　左向東等人在抓捕林湧潭的時候費了一點事情。

　　左向東等人趕到文化宮的時候，林湧潭的辦公室是鐵將軍把『門』，管館長說，林湧潭到省京劇院去了，文化宮計畫辦一期京劇培訓班，以弘揚京劇藝術，管館長便派林湧潭到省京劇團去洽談請專家來給學員們上課的事情。

第九十七章 左向東耐心守候 唐美珍話中有話

　　「管館長，大概要多長時間呢？」

　　「很難說，林湧潭今天的任務就是到省京劇團落實專家來給學員開講座的事情，我們文化宮不坐班，手上的事情做完之後，就可以做自己的事情了。 節全文閱讀林湧潭辦完事情以後，不一定回文化宮來——他可能會到菜場買菜，然後回家做飯。」管館長對林湧潭家的情況瞭如指掌。

　　「林湧潭去多長時間了？」

　　」有一個多小時了。」

　　「他是坐汽車去的，還是騎自行車去的呢？」

　　「騎自行車去的。要不這樣吧！你們現在就趕到省京劇團去，林湧潭在京劇園肯定要耽擱一點時間。你們現在去，說不定還能趕得上。實在不行，你們再回來，如果林湧潭回來的話，我想辦法拖住他。」

　　「管館長，您派林湧潭到省京劇院找誰？」

　　「找潭團長，派專家的事情，只有潭團長能做主。等一下，我給潭團長打一個電話，如果林湧潭還在他那兒的話，我請潭團長多耽擱林湧潭一段時間。」

　　於是，大家跟在管館長的後面走進館長辦公室。

　　管館長撥通了電話。

　　「喂，是潭團長嗎？」

　　「我是潭大章，請問你是——」

　　「我們是管文通啊！」

　　「管館長，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我派林湧潭到省京劇團去找你，聯繫請專家到我們文化館來開講座的事情，林湧潭還在您那裡嗎？」

　　「他剛走不一會。」

　　「潭團長，您能不能把他追回來。」

　　「追不回來了，他離開已經有幾分鐘了，這小子，騎上自行車，至少下去兩三里地了。我們這裡的道路四通八達，我不知道他走哪一條路啊！」

　　左向東等人只能在文化宮耐心等待了。管館長讓大家就呆在他的辦公室裡面，他在文化宮的門口望風，只要林湧潭一走進文化宮的大門，同志們就可對林湧潭實施抓捕。

　　左向東還和歐陽平通了一個電話。

　　歐陽平當即派漆所長帶幾個人到中心小學去等林湧潭。林湧潭只有兩個地方可去，一個地方是文化宮，一個地方是學校。如果林湧潭回學校的話，他很快就會知道上午發生的事情——教師宿舍在學校的後面，進入宿舍，必須要經過學校的大門。

　　在學校的對面有一個旅社，漆所長等人坐在旅社休息區的沙發上坐等林湧潭回來 坐在旅社休息區，學校大門口的情況一目瞭然。

　　現在再回頭揣摩一下郭素蘭的表妹唐美珍提供的情況，就知道唐美珍所提供的內容不是隨便說說的。有些話，她不能明講，她只是提醒歐陽平在刑偵的過程中不要忘記林湧泉的身世以及由林湧泉的身世所造成的兄弟之間，母子之間的微妙的關係。

　　唐美珍提供的情況至少透露下面幾點信息：

　　第一，林湧泉是林之孝和郭素蘭領養的孩子。

　　第二，由於郭素蘭沒有處理好林湧泉和林以潭之間的關係——通俗地說是「一碗水沒有端平」，導致林湧潭對哥哥林湧泉和母親郭素蘭的怨恨與日俱增。

　　第三，林湧泉將對母親的怨恨深埋在心裡。

　　第四，林湧潭深埋在心裡的怨恨有可能成為案子的禍根。

第九十八章 章文玟一言不發 林湧潭束手就擒

　　從章文玟被同志們帶出學校，到關進馬府街派出所拘押室，沒有說過一句話，她一直低頭不語。[看本書 節請到]

　　歐陽平決定在馬府街派出所對章文玟進行審訊，考慮到林湧潭還沒有歸案——抓捕林湧潭成了當務之急，所以，對章文玟的審訊只能往後放一放。

　　林湧潭離開省京劇團以後，回家的可能性比較大，所以，歐陽平和劉大羽、郭老去了學校。歐陽平不希望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任何差錯。

　　湯校長將三個人請進她的辦公室。

　　湯校長的辦公室在行政樓的二樓，站在辦公室門外的走廊上，學校大門內外的情況一目瞭然。漆所長等人在旅社蹲守，歐陽平、郭老和劉大羽在湯校長的辦公室裡面坐等。 節全文閱讀可保抓捕行動萬無一失。

　　歐陽平的判斷沒有錯，十點四十五分，林湧潭的身影出現在學校大門外東邊的馬路上，他的自行車的龍頭上掛著一個手提袋，手提袋裡面放著一些剛買的菜，離開省京劇團以後，去了一趟菜市場，林湧潭應該算是一個顧家的男人。

　　湯校長說，章文玟在學校擔任班主任，教學任務又非常繁重，所以，買菜做飯等家務全由林湧潭一人承擔，林湧潭在工人文化宮工作，平時沒有什麼事情，空閒的時間比較多。

　　歐陽平和劉大羽衝下樓，郭老走在後面，歐陽平想在學校的大門外對林湧潭實施抓捕——他不想讓老師學生——特別是兩個孩子看到林湧潭被警察抓走。

　　林湧潭在學校大門口下了自行車，此時，漆所長一行四人已經走到了林湧潭的身後。

　　歐陽平和劉大羽走到學校大門口的時候，漆蓋所長等人已經將林湧潭控制住了，林湧潭沒有做絲毫掙扎，當漆所長將手銬的一頭戴在他左手腕上的時候，林湧潭將用右腳的腳尖將自行車的車腿放下，由於車腿沒有放到位，自行車向前滑了一米多，然後倒在地上，手提包裡面的菜撒了一地。轉瞬之間，手提包的底部突然變得潮濕起來——可能是雞蛋被摔壞了。

　　在自行車倒地的同時，漆所長將手銬的另一頭戴在了林泳壇的右手腕上。

　　湯校長和門衛師傅從地上扶起自行車，讓自行車站穩了以後，將撒在地上的菜一一放進手提袋中；此時，一輛警車戛然而止，漆所長等人將林湧潭帶上警車。

　　歐陽平上車以後，撥通了左向東的的手機，通知他收隊，然後到馬府街派出所會合。

　　下午一點半鐘，章文玟被帶進審訊室。

　　歐陽平負責審訊，韓玲玲負責記錄。

　　其他人都參加了審訊

　　誰也沒有想到溫文爾雅的章文玟會和「4。15」案有關聯。

　　前面，誰都不知道章文玟會和「4。15」案有關係，所以，大家並沒有對她給予足夠多的重視。

　　現在，情況不同了，章文玟的角色地位已經發生了很大得變化。不管她在「4。15」案中扮演什麼樣的角色，她注定將成為大家關注的焦點。既然章文玟的角色地位發生了很大的變化，筆者就要在她的身上多花費一點筆墨。

第九十九章 章 文玟哽咽啜泣 林湧潭離經叛倫

　　章文玟捲髮披肩，鼻樑上架著一副眼鏡，上身穿一件深紅『色』『毛』呢外套，下身穿一條黑『色』的緊身『褲』，腳上穿一雙咖啡『色』半高跟棉皮鞋。[看本書 節請到]。更新好快。整個人看上去很清爽，也很『精』神。

　　從走進審訊室到坐在椅子上，章文玟的手一直在顫抖，她不時用衣袖擦拭眼眶裡面溢出的眼淚。

　　「章文玟，你有什麼話要跟我們說嗎？」

　　「歐陽隊長，我現在心裡面很『亂』。」章文玟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眼淚奪眶而出，手顫動的更厲害了。整個身體往中心區收縮，章文玟的身材比較瘦小——她的身高在一米五六左右，收縮起來就顯得更小了。

　　歐陽平耐心地等待了一會：「章文玟，我們可以開始了嗎？」

　　章文玟並沒有回答歐陽平的問題，她只顧一個勁地擦拭眼淚，眼鏡一直拿在左手上。[更新快，網站頁面清爽，廣告少，，]

　　董青青看不下去了，她倒了一杯水遞到章文玟的手上。

　　章文玟看了一眼董青青，接過水杯，但很快就放在≯v 了椅子上，因為她的手顫抖的很厲害，茶杯裡面的水比較滿，因為手的抖動，水溢出了不少。

　　「章文玟，兩個孩子，你不用擔心，我們離開學校的時候，湯校長和馬主任已經答應我們好好照顧他們。」

　　聽完歐陽平的話，章文玟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從臉頰上滾落而下。

　　董青青又從手提包裡面拿出一包面紙，『抽』出一張，遞到章文玟的手上，剩下的部分放到了茶杯旁邊。

　　「章文玟，在請你到這裡來之前，我們已經和林以恆和林以倩談過了。」歐陽平希望談話能早一點開始，人的大腦有時候是需要刺『激』一下的。

　　「這——我已經知道了。」

　　「你看見我們找你的『女』兒和兒子談話了？」

　　章文玟點了一下腦袋。

　　談話終於可以正常進行了。

　　「章文玟，你是一個非常糊塗的人，你們有兩個非常聰明，非常懂事的孩子，可你們夫妻倆卻沒有好好珍惜啊！」

　　章文玟開始哽咽和啜泣，但聲音非常小。

　　「所以，為了兩個可愛的孩子，你也應該好好配合我們的調查。」

　　「歐陽隊長說的對，我確實是一個非常糊塗的人，我有罪——我是一個罪人。」

　　「你能這樣說，我們覺得你還是有救的——你還不是一個不可救『藥』的人，至少是你的靈魂已經開始懺悔了 」

　　「我好後悔啊！」章文玟從嗓子裡面擠出幾個頗有點份量的字來。低沉，但比較勁道，她的嗓子有些沙啞。

　　「章文玟，你願意『交』代自己的問題了？」

　　章文玟並沒有馬上回應，她大概還沒有調整好自己的心情，或者還沒有想好該怎麼說。

　　「說吧！為了兩個可愛的孩子，徹底『交』代你和林湧潭的罪行吧！」

　　「我只知道他一直在怨恨婆婆——他心中的怨氣已經積累了幾十年，雖然我經常開導他，但他從來沒有釋懷過，母子之間，再怎麼怨恨，又能怎麼樣呢？他太偏執、太極端了。我做夢都沒有想到他走進了一條死胡同——做出這種喪心病狂、離經叛倫的事情來。」章文玟像祥林嫂一樣嘮叨起來。

第一百章 章 文玟說出事情 林湧潭確有問題

　　歐陽平從章文玟的嘮叨中聽出了一點潛台詞 這段嘮叨中至少透『露』了兩個方面的信息：

　　第一，案子是林湧潭做的。

　　第二，林湧潭殺害自己的母親，完全出乎章文玟的意料。

　　那麼，章文玟在「4。15」兇殺案中到底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呢？

　　「章文玟，你能不能把話說明白一點呢？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隱瞞肯定是不行了。把你知道的事情一股腦地都說出來吧！」

　　兩行眼淚奪眶而出，但章文玟已經停止了哽咽和啜泣。

　　「我千不該萬不該，我不該『誘』導兩個孩子說謊欺騙你們。」章文玟終於說到正題上來了——我平時教育他們做人要誠實做人，可臨到自己的頭上，就犯糊塗了。 」

　　章文玟果然對兩個孩子進行了『誘』導和心理暗示。

　　「說吧！你為什麼要借兩個天真無邪的孩子掩蓋你男人林湧潭的罪行？」

　　「一步錯，步步錯，我不想失去丈夫，更不希望兩個孩子失去爸爸，我犯糊塗了，在情與法的天平上，我『迷』失了方向——我不是一個稱職的母親，這麼多年的書算是白讀了，這麼多年的老師也算是白當了——我好悔啊！」

　　「你的意思是說，這個案子確實是你男人做的了？」

　　章文玟很不情願地點了一下頭。

　　「你事先難道不知道嗎？」

　　「我要是知道的話，這種事情就不會發生了。如果不是霍廷坤突然出現，如果不是霍廷坤『私』下里塞給婆婆一張銀行卡，這種悲劇恐怕永遠都不會發生。」

　　「你難道不知道銀行卡的事情嗎？」

　　「聽你們說了以後，我才知道，但林湧潭肯定知道。」

　　「前面，你說你不知道林湧潭會殺害他的母親，剛才，你又肯定地說，案子肯定是你男人做下的。你能不能跟我好好解釋一下呢？」

　　「我跟你們說實話吧！十二號的夜裡，林湧潭出去了。」章文玟終於下決心說出了隱藏在心裡面的答案。

　　歐陽平望瞭望郭老——這是郭老一直期待的答案，也是歐陽平一直期待的答案：同志們關於郭素蘭死亡時間的判斷是正確的。

　　「林湧潭是什麼時間離開家，又是什麼時候回到家的呢？」

　　「什麼時候離開家的，我不知道——我睡著了。快到一點鐘的時候，我到衛生間小便，順便看了看兒子有沒有蹬被子——我兒子以恆睡覺總喜歡蹬被子，每次生病都是因為蹬被子的緣故 結果發現林湧潭不在『床』上——以前，他經常到朋友家去打麻將，所以，我並沒有特別往心裡去。他在文化館工作，平時清閒的很，心裡面總是空落落的，打打麻將，排遣一下心中的鬱悶，每次輸贏都不大，他又是一個特別顧家的人，我就沒有反對。」

　　「林湧潭是什麼時候回到家的呢？」

　　「是第二天早晨七點鐘左右回到家的。」

　　這就對上號了，十三號早晨六點半鐘左右，出現在陳大媽、倪有忠和劉貴寶視線裡面的郭素蘭就是林湧潭。從四所小區回到家，大概需要二十幾分鐘，工人文化宮的位置在四所小區和學校連線的上，林湧潭應該是把行頭和道具放在了工人文化宮。

第一百零一章 章 文玟心明眼亮 林湧潭情緒反常

　　唯一說不通的是，以林湧潭一米七五的身高想扮演一米六零不到的郭素蘭，林湧潭是怎麼做到以假『亂』真的呢？

　　「回到家的時候，林湧潭的手上有沒有拿什麼東西——比如說包之類的東西呢？」歐陽平想確認一下自己的判斷。[更新快，網站頁面清爽，廣告少，，],  

　　「沒有包，他回到家的時候，帶了一兩小籠包和四根油條，還有三袋豆漿。」

　　「對於深夜失蹤的事情，林湧潭是怎麼說的呢？」

　　「他說朋友呼他去打麻將。他怕吵醒我和孩子，所以，沒有跟我打招呼。」

　　「你家有電話？」

　　「沒有，他有一個傳呼機。[看本書 節請到]」

　　九十年代，傳呼機是比較時髦的通訊工具，條件稍微好一點的人的腰上都會掛一個bb機。

　　「他說怕吵醒我們，所以，沒有和我打招呼，以前，他也有過這種情況，我就相信了——就沒往心裡去。」

　　「單憑這個，你恐怕無法確定林以潭和你婆婆遇害案有關聯。」

　　「十六號下午，學校開家長會，我碰到了林湧潭的好朋友，就是林湧潭說十二號夜裡呼他打麻將的金鎖柱——林湧潭每次打麻將都和他在一起，我有意試探了一下金鎖柱。我讓鎖柱有時間到我家來打麻將，他說他真想喊林湧潭打麻將，但怕我有意見，所以，一直沒有敢喊——他還說，他已經有一個多月沒有打麻將了——我就知道林湧潭沒有跟我說實話。」

　　章文玟抹了一下眼角上的眼淚，接著道：「如果單憑這件事情，我懷疑不到這上面來，你們跟我講了銀行卡的事情，我就能確定了，老大林湧泉的經濟條件比我們好很多，林湧潭的心裡面一直不平衡，一定是那張二十萬塊錢的銀行卡讓林湧潭著了魔道、『迷』了心竅。還有，十五號的中午，滿大道到學校宿舍找我們，說我婆婆出事的時候，林湧潭的反應有些不正常。」

　　「怎麼不正常呢？」

　　「林湧潭和老大林湧泉不一樣，他是一個急『性』子，聽到母親出事的消息後，他的反應有些遲鈍——這不符合他的『性』格特點，林湧潭好像是事先知道了似的。我們帶著孩子趕往四所小區趕的路上，他心事重重的樣子。更奇怪的是——」

　　「更奇怪的是什麼？」

　　「趕到四所小區以後，你們正在勘查現場，他站在『門』外，不停地『抽』煙，我和孩子想衝進屋子裡面去看看，被林湧潭拉住了，他說不要影響警察辦案子，一切聽警察的安排。從頭至尾，直到婆婆的遺體被抬下樓，他都沒有看一眼——他好像很怕見母親。想到這裡，我非常害怕，情急之下，我——我就做了糊塗的事情，我就打起了兩個孩子的主意——我料想，你們肯定會找我們瞭解林湧潭在十二號夜裡的活動情況，你們也不會忽略兩個孩子，我就借吃飯的時候暗示兩個孩子：整個晚上，爸爸媽媽都在家，當然，我還想和林湧潭心照不宣地頤扣。其實，我這是『弄』巧成拙，兩個孩子睡的很沉，他爸爸在不在家，他們肯本就不知道。沒想到讓你們看出了破綻。」

第一百零二章 歐陽平宅心仁厚章 文玟感激涕零

　　「你和林湧潭難道沒有溝通『交』流過嗎？」

　　「沒有，不過，我和兩個孩子所說的那番話，他應該能聽出一點眉目來，自從你們介入我婆婆的案子以後，林湧潭的情緒出現了比較大的『波』動，別人也許看不出來，但我明白是這麼一回事情，他吃飯沒有以前那麼認真了，以前吃飯，每天晚上，他都要喝一兩酒，這幾天，他說胃不怎麼舒服，不想喝酒，夜裡面睡覺，他老是翻來覆去，難於入眠——我婆婆是十二號夜裡面出事的，他十三號晚上就這樣了，過去，他的睡眠從來沒有出過問題——只要腦袋一放在枕頭上，要不了五分鐘，他就開始打呼嚕了，翻來覆去睡不著覺，這說明他心裡面有事情。[]。 更新好快。」

　　章文玟接著道：「關心則『亂』，我也著了魔道，『迷』失了方向。林湧潭心『胸』太過狹隘，眼皮子太淺，我對他是有些失望，但我沒有想到他做出這種為人不齒、有違人倫的事情來。他不但害了我，還害了兩個孩子。接下來的路，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走。我真不知道兩個孩子將來如何生活——我希望他們能堅強面對眼前發生的一切。」

　　「只要你堅強，他們就一定會堅強。」

　　「我不該隱瞞案情，袒護自己的丈夫，我也有罪。」

　　章文玟擔心兩個孩子。

　　「你確實有罪，但你能懸崖勒馬，『迷』途知返，能在關鍵的時候保持清醒的頭腦，積極主動配合我們的調查，雖然你的『主動』打了一些折扣，但為了兩個可愛的孩子，我們可以考慮給你機會，但我要特別強調的是，你所提供的情況必須是真實無誤的。還有，林湧潭是林湧潭，你是你，跟兩個孩子更沒有什麼關係，只要你坐的端，行的正，別人也不會小瞧了兩個孩子。這是兩個很好的孩子，希望你好好培養他們。我們會和學校的領導『交』換意見，他們也一定能公正客觀地對待你和兩個孩子。」

　　章文玟突然雙膝著地，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董青青和韓玲玲站起身，將章文玟顫抖的身體扶到椅子上坐下。

　　頭髮在眼淚的作用下粘連在章文玟的額頭上、臉頰上。此時的章文玟已經淚流滿面。

　　董青青找來一把梳子和一條『毛』巾遞到章文玟的手上。

　　章文玟接過『毛』巾，一邊擦眼淚，一邊道：「我的孩子有救了，歐陽隊長，我謝謝你們——謝謝你們，我一定勸林湧潭老老實實『交』代自己的罪行，如果他執『迷』不悟，和法律對抗，我就斷了和他的夫妻情分——我也不會讓兩個孩子看他一眼。」

　　章文玟還不能算是一個非常糊塗的人

　　「章文玟，你要感謝的人應該你那兩個可愛的孩子，因為他們，如果你沒有其它問題的話，我們將免於對你的起訴。」

　　章文玟雙手合十，站起身，虔誠地給同志們鞠了一個躬。

　　「章文玟，我們相信你說的話，但我們還得委屈你在我們這裡呆一段時間，等案子查清楚以後，我們才能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