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偵探] 古城疑案三 作者:獨眼河馬(連載中)

 
Babcorn 2017-4-9 10:52:0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50 107100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10:34
第一十六章 夫子廟商家雲集 陳經理熱情接待

  「紅霞旅館」原來的名字叫「富貴客棧」,有人覺得「富貴」二字有些俗氣和陳腐之氣,還有那麼點資產階級的情調,和當時的形勢格格不入,就將「富貴」改成了「紅霞」,雖然這個名字和夫子廟的文化氛圍有點不協調,但它還是在這裡存在了很多年。

  第五家是一個買繡品的商店,這裡彙集了以全國四大名繡蘇繡、湘繡、粵繡和蜀繡為主的各種繡品,這家商店的名字叫「天下鏽」,前面,我們曾經提到過坐落在「豔香閣」旁邊的「名苑坊」,「名苑鏽」也是一個加工繡品的作坊,但「名苑坊」加工的是四大名繡中的蘇繡。

  第六家是一個字畫店,名字叫「四方齋」,除了經營名人字畫,還經營一些仿品。打明朝萬曆年起,「四方齋」就是一個字畫店。文化那個大革命中,經營了**年的文化用品,文化那個大革命結束後,又開始經營字畫,生意越來越好。這家字畫店的經營風格很特別,那就是從不蒙人,如果顧客看好仿品的話——他們會告訴顧客,價格也是按照仿品的價格開的——有些人就是沖仿品來的,價錢不貴,還可以附庸風雅,裝裝門面。正因為這個原因,生意才越做越好。

  第七家是一個賓館,名字叫「香君閣」,前面,我們曾經提到過這個「香君閣」,它就是和「秦淮人家」隔河相望的「香君閣」,解放前,它是一個妓院,提起這個「香君閣」,大家也許不知道,但提起李香君,很多人都知道,李香君是「秦淮八豔」之一,李香君是「香君閣」最有名的藝妓。「香君閣」原來的名字很一般,叫「群芳院」,李香君出名之後,「群芳院」改成了「香君閣」,文化那個大革命中,有些人想把名字改掉,但由於「香君」二字的名氣太大,所以,還是保留了下來。解放後,「香君閣」改造成了一個高檔賓館,「香君閣」地處夫子廟的中心區,是夫子廟地區入住率最高的賓館。

  第八家的名字叫「雨花軒」,一看就知道它是經營雨花石的,在夫子廟地區,經營雨花石的商家有很多,但歷史沒有「雨花軒」長,規模沒有「雨花軒」大,名字沒有「雨花軒」響。從某種程度講,雨花石應該是荊南的城市名片之一,凡是到荊南——尤其是到夫子廟來遊玩的遊客,都會買一點雨花石帶回去。

  最後一家是自助餐飯店,名字叫「食不厭精」,副店名是「美食天地」。好傢伙,「食不厭精」是孔老夫子提出來的,在孔老夫子的眼皮子底下開一家「食不厭精」自助餐館,不可謂不聰明啊!

  這家餐館在南邊和西邊沿河一線建了三層敞開的廊式就餐廳,食客坐在餐廳裡面就餐,秦淮河上的風景盡收眼底。這也算是秦淮一景。

  介紹完秦淮河北岸上九個商家以後,讓我們隨歐陽平一行到「秦淮人家」去看看,歐陽平一行調查的第一家就是「秦淮人家」。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10:34
第一十七章 歐陽平說明情況 兩女人交頭接耳

  接待同志們的是賓館的經理陳東偉,一見到歐陽平一行,陳經理就知道同志們幹什麼來了。

  陳經理在服務台接待了同志們,經過幾分鐘的交談之後,陳經理派人喊來在三號樓所有服務員,還派人打電話召回了在家休息的總台服務員。

  總台服務員一共有四個人,其中兩人在班,兩人輪休,如果死者曾經進住過「秦淮人家」的話,總台的服務員應該能想起來,所以,陳經理要召回兩個輪休的服務員。這是其一;其二,如果死者的屍體是從「秦淮人家」投放到河水裡面去的,那麼,投放點肯定在三號樓沿河的客房裡面——特別是一樓、二樓和三樓中間一間客房。如果死者曾經在三號樓住過的話,三號樓的服務員肯定能認出他來。

  一支菸,兩杯茶以後,陳經理將歐陽平一行六人請進了一間會議室。

  會議室裡面坐著十一個人,其中四人是總台服務員;六人是三號樓的服務員,一人是三號樓的總領班。

  陳經理做了一點簡單的說明之後,把歐陽平請到發言台上。

  歐陽平將情況做了一些說明:「『4。23』沉屍案,大家已經知道了,沉屍地點就在貴賓館臨河客房窗外三米左右的地方,根據我們的判斷,死者可能曾經在「秦淮人家」住過,而且就住在三號樓沿河的客房裡面。」

  陳經理和十一個人聽得很認真,他們的神情都十分凝重。

  歐陽平停頓片刻,眼睛在十一個人的臉上掃了一下,接著道:「死者為男性,年齡在44——46歲之間;死亡時間在一九九五年十一月中旬;死者身高是一米七零;死者有抽菸的習慣,牙齒比較黃;死者下身穿一條銀灰色全毛長褲,根據我們的分析,他穿的應該是一套銀灰色的全毛西服——遇害的時候,上衣沒有穿在身上,此人的腳上穿一雙『花花公子』牌牛皮鞋。死者的屍體腐爛的很厲害,臉部腐爛且膨脹變形,這是我們繪製的模擬畫像,董青青,把模擬畫像發給他們,每人一張。」

  董青青從包裡面拿出一沓模擬畫像,每人一張。

  陳經理和十一個服務員接過模擬畫像,認認真真地看了起來。

  歐陽平仔細觀察十一個人的眼神和表情。

  歐陽平注意到,坐在邊上的兩個年輕的女人之間好像有一些溝通和交流,在溝通和交流的時候,兩個人還在模擬畫像上指指點點。

  郭老也注意到了,他用胳膊碰了碰歐陽平。

  陳經理也注意到了這一點:「容廣美,你們倆是不是想說什麼啊?」

  容廣美是三號樓的總領班,另一個女人是三號樓二樓的服務員,她的名字叫費小菊。

  容廣美和費小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猶豫著。兩個人都想讓對方說。

  「容廣美,你說吧!」陳經理道。

  「陳經理,去年十一月份,有一個浙江的客商曾經在二樓324房間裡面住過,身高、年齡和衣著和這位同志說的差不多,就是臉模子不十分像。」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10:36
第一十八章 費小菊想起細節 那個人三大嗜好

  費小菊點了一下頭。

  難道是模擬畫像有問題?

  事實上,模擬畫像和真人之間有差別,應該是容許的,要不然怎麼會叫「模擬畫像」呢?

  「小菊,你說啊,二樓是你負責的,你應該最有發言權。」容廣美望著費小菊道。

  「廣美姐說的對,除了相貌不對勁以外,其它幾個方面和這位警察同志說的差不多。」

  歐陽平要核實兩個細節:「你們還記得此人皮鞋的顏色嗎?」歐陽平在說明情況的時候,沒有提到皮鞋的顏色。

  「是——是黑顏色皮鞋。小菊,我說的對不對啊?」容廣美望著費小菊道。

  「不錯,是黑色的皮鞋,牌子是『花花公子』。」費小菊道。

  「你們怎麼會知道是『花花公子』牌的呢?」歐陽平繼續追問。

  「去年國慶節,我對象到我家看望我爸爸的時候,給我爸爸買了一雙牛皮鞋,牌子就是『花花公子』,只要是年輕人,一般人都知道,我們單位,也有男孩子穿這種牌子的鞋子。」

  「那個人的上身還穿了一件黑色的毛線衣,毛線衣裡面還有一件襯衫,你們還記得襯衫的顏色嗎?」

  容廣美和小菊對視片刻,然後道:「襯衫的顏色好像是藍顏色,他肯定穿過藍顏色的襯衫,他還穿過紅色襯衫和咖啡色襯衫。」

  「小菊說的對,他的襯衫都是上檔次的襯衫。」

  「你們怎麼記得這麼清楚呢?」

  「他在我們賓館住了將近半個月,費小菊負責收拾他的房間。」

  「陳經理,我想起來了,是有這麼一個人,他在穿著上很講究。」一個女人突然道。

  「歐陽隊長,這位是總台服務員高華敏。待會兒,讓她查一查登記簿。」陳經理道。

  「此人抽菸嗎?」歐陽平還想再多問些什麼。

  「他有兩大嗜好,一是抽菸,二是喝茶。」

  「他還有一個嗜好。」費小菊突然道。

  「什麼嗜好?」

  小菊的雙頰突然紅了起來。

  容廣美道:「他喜歡把男人往房間裡面帶,在將近半個月的時間裡面,單我就看見三個男人進他的房間——都是年紀輕輕,長得俊俏標誌的小帥哥。」

  「一個男人,把年輕小夥子往房間帶,這有什麼不妥呢?」

  「看他們之間的眼神和動作怪怪的,一點都不像是男人之間的正常交往。」

  「不錯,只要有小夥子走進客房,他就會把『請勿打擾』的牌子掛在門手把上。我看他們像那種關係。只要有小夥子來,他都會提前買一大包吃的東西,小夥子進去之後,到第二天早上九點多鐘才離開。每天早晨八點鐘,是我們收拾房間的時間,這——他是知道的,他說他有睡早覺得習慣,讓我在九點鐘以後再收拾。」

  「那種關係」指的是同性戀。

  歐陽平和郭老覺得容廣美和費小菊提供的情況比較重要。於是讓高華敏到總台拿來了去年十一月份的登記簿。

  兩分鐘以後,高華敏的翻動終於停在了其中一頁。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10:38
第一十九章 王臨海蹊蹺離開 郭常平思慮深廣

    歐陽平從高華敏的手上接過登記簿。

    登記簿上赫然寫著:「入住人姓名,王臨海;入住時間,1995。11。6;截止時間,1995。11。21;金額,16oo元(16);押金,2oo元——押金已退;簽名,王臨海;備註,用品無損壞情況。」

    登記薄裡面還夾著兩百塊錢。

    「這不是王臨海的親筆簽名。」高華敏道。

    「這是誰簽的呢?」

    「是我代簽的。」

    「你代簽的?這是何故?難道退房手續不是王臨海自己親自辦理的嗎?」

    「他把鑰匙插在門上,人走了,連兩百塊錢押金都沒有拿。我們賓館按月扎帳,我把錢領了,並替他簽了字,兩百塊錢就夾在這裡了,我估計他還會再來,等他來的時候,再把兩百塊錢押金給他,可他一直沒有來,兩百塊錢只能夾在登記薄裡面。

    如果說歐陽平和郭老有遺憾的話,那就是容廣美和費小菊記憶之中的王臨海和模擬畫像之間缺少一個等於號。歐陽平和郭老有理由相信,董青青的兩張模擬畫像是絕不會有問題的。

    昨天晚上,歐陽平和劉大羽在送郭老回家的路上,郭老曾經和他們倆探討過這個問題。沉屍地點在「秦淮人家」的附近,並不等於第一現場就在「秦淮人家」。

    郭老從事刑偵工作很多年,他在考慮問題的時候,思維的觸角延伸的會比較深,層次和角度也會比較多,他的視線絕不會停留在事件的表面,更不會被事物的表面現象所左右。就同志們目前掌握的信息而言,調查肯定要從「秦淮人家」開始,但郭老的注意力並不會完全定格在「秦淮人家」,秦淮河沿岸(白鷺橋至文德橋之間)的所有商家——包括白鷺橋以東的一些商家都應該納入刑偵視線。

    從犯罪心理學的角度來講,凶手做完案子以後,除了消除現場所有犯罪痕跡以外,唯一考慮的事情是將自己和案子撇的乾乾淨淨,凶手住在「秦淮人家」,做完案子以後,將屍體投放在距離秦淮人家最近的地方,這和凶手的犯罪心理是不相吻合的,所以,按照常理,凶手會把屍體放到距離第一現場很遠的地方——而且是越遠越好,這是其一;其二,郭老注意到,河道兩岸幾乎所有的商家的後面——即臨河的地方都有一個小碼頭,小碼頭上都停著一條船——蕭子騰也是這麼說的——這些船是用來採購食材的,在河道東邊的白鷺洲公園附近,有一個菜市場——城南最大的菜市場。

    有船,在什麼地方都可以沉屍——那些木船應該是很理想的運屍工具。從介入此案開始,歐陽平就意識到「4。23」案不簡單,這個案子的環境不同於以前任何一個案子的環境,這個案子的環境太複雜了,凶手之所以選擇這樣一個複雜的環境,就是為了把自己隱藏到人們的思維的死角裡面;夫子廟地區,人口的流動性特別大。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10:38
第二十章 高華敏想起細節 費小菊想起黑痣

  所以,當容廣美和費小菊對兩張模擬畫像不以為然的時候,歐陽平和郭老並不感到意外。

  高華敏還提到了一個細節,王臨海是二十一號上午離開賓館的,但結賬是在二十號吃過晚飯以後,一般的客人都是什麼時候走,什麼時候結賬,交鑰匙,拿回押金,然後走人。可王臨海卻是在退房前一天結賬,而且連押金都沒有拿。

  「你們為什麼不按照正常的程序辦理退房手續呢?王臨海一定有什麼特別的理由。」

  「您說的對,我們退房結賬的時間一般是在早晨八點鐘以後,王臨海說,他二十一號早晨要趕六點半鐘的火車。在這種情況下,我們才給他結了賬,因為他還住在客房裡面,物品損壞情況無法核實,所以,我沒有把押金退給他——我們是嚴格按規章制度做的。」

  分手的時候,費小菊還提到了兩件事情:

  客房裡面有洗浴條件——洗浴條件比一般賓館要好很多,可王臨海從來不在客房裡面洗澡,只要有小夥子來,晚上,他都會領小夥子到「忘歸堂」去泡澡。如果沒有小夥子來,他就一個人到「忘歸堂」去泡澡。

  「不錯,費小菊說的沒錯,只要有小夥子來找他,吃過晚飯以後,他們一定回到『忘歸堂』去泡澡。」容廣美道,「一看就知道姓王的是一個很會享受的人。」

  死者的腳趾甲打理的非常講究——只有在澡堂,才能把腳趾甲打理的那麼講究。

  第二個細節是:「秦淮人家」為客人準備早餐,而且早餐費是算在住宿費裡面的,可王臨海隔三差四讓服務員到「金陵第一樓」去買早點,如果沒有小夥子來,他就會親自到「金陵第一樓」去吃早點。

  歐陽平一行告別陳經理等人,走出「秦淮人家」,準備到另一家去調查的時候,陳經理從店堂裡面跑了出來:「蕭所長,請等一下。」

  歐陽平反身相迎,該說的話都說了,陳經理突然追出來,一定是想起來了什麼。

  「陳經理,什麼情況?」

  「歐陽隊長,費小菊有話要說。」

  於是,大家重新返回「秦淮人家」。

  在總服務台外,容廣美、費小菊和高華敏正在說著什麼。

  陳經理將大家請到大堂休息區,大堂休息區有一組皮沙發。

  坐定之後,陳經理道:「費小菊,你說吧!」

  「警察同志,是這麼回事情:王臨海的下巴偏右的地方有一顆綠豆大黑痣,在左太陽穴上也有一個黃豆大的黑痣——剛才,我們在看畫像的時候沒有想起來。」

  董青青從包裡面拿出兩張模擬畫像和一支繪圖筆,在費小菊的指點下,將兩顆黑痣點在了下巴和左太陽穴上。

  歐陽平和郭老互相對視一下:容廣美和費小菊之所以沒有將模擬畫像和記憶中的王臨海對上號,很可能是模擬畫像上遺漏了兩顆黑痣,人們識別人臉的時候,一般是依據臉部特徵,兩顆黑痣就是王臨海臉上最重要的特徵,一旦少了這兩顆黑痣,記憶中的東西就變得模糊、不穩定和不確定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10:38
第二十一章 費小菊認識轉變 身份證沒有查驗

  模擬畫像上是不可能有這兩顆黑痣的,因為死者臉上的軟組織已經爛如冬瓜,皮肉不存,黑痣自然就沒有了。

  「現在再看這兩張畫像,就有點像王臨海了。廣美姐,你看看這麼樣?」費小菊道。

  容廣美接過兩張模擬畫像。認真仔細地看了又看。然後道:「嗯,這還差不多。」

  「陳經理,這樣看,就比較像王臨海了。」高華敏道。

  王臨海的相貌和模擬畫像比較接近,他的衣著和死者的衣著也對上了號,現在就差一個問題了,王臨海二十一號早晨離開」秦淮人家「的時候,有沒有人看見他離開呢?

  很顯然,前面的調查還是有些遺漏的,費小菊的回憶有遺漏,歐陽平的思考也有遺漏,人的思維在特定的時間和空間裡面是會受到一些限制的。費小菊在同志們離開之後才想起王臨海臉上的兩顆痣,也能說明這個問題。

  費小菊、容廣美和高華敏面面相覷。

  答案應該是明確的。

  「費小菊,你怎麼不說話了?」陳經理道。

  「那天早上,我六點半中起的床,看到324房門的鎖眼裡面插著一把鑰匙,我推開門,進去看了看,王臨海已經不在客房裡面了;八點鐘,我收拾房間的時候,王臨海確實走了,因為客房裡面沒有留下任何東西。」

  「第二天早晨,我也沒有看見王臨海。」容廣美道。

  「二十一號,我輪休,早晨不在賓館。」高華敏道。

  很顯然,王臨海的離開非常特別,也非常奇怪,他竟然連兩百塊錢押金都不要了,再有錢,也不能把兩百塊錢不當一會事情啊!二十世紀九十年代,只有一小部分人剛剛富起來——那時候,錢不像現在這麼容易賺。

  王臨海第二天早晨趕火車可能是真的,但是不是去了火車站,這很難說。如果有什麼意外的話,意外發生的時間應該是在十一月二十號的夜裡。

  「你們賓館有沒有安裝監控探頭呢?」

  如果有監控探頭的話,查一查監控錄像就行了。

  「還沒有安裝,正打算安裝,資金一騰出來就安裝。」陳經理道,「安裝監控探頭需要很大一筆資金,我們一時拿不出那麼多錢。」,當時,電子廠品都很貴。

  賓館既沒有安裝監控探頭,又沒有人看見王臨海在第二天早晨離開,這應該是一個盲點,總之,王臨海從人們的視線中離奇消失,這裡面確實有點古怪。

  「王臨海登記住宿的時候有沒有出示身份證呢?」前面,歐陽平沒有想起身份證的時候,現在正好補上。

  「沒有。我當時問他要身份證了,可他說沒有帶在身上,我就沒有再堅持。」高華敏道。

  「這是我們的疏忽。上面沒有特別強調,我們也就沒有太頂真。其實,其它賓館也是這麼操作的。」

  我們的規定有很多,但在執行的時候,往往會把規定仍在一旁,這大概也是我們的文化的特點吧!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10:38
第二十二章 三號樓一無所獲 忘歸堂尋跡覓蹤

  費小菊、容廣美和高華敏很可能是根據兩顆黑痣將王臨海和模擬畫像聯繫在一起的。他們極有可能會忽略掉模擬畫像上的五官,兩顆黑痣只能算是王臨海臉上一個重要的標誌,但不是臉的全部。

  於是,離開「秦淮人家」以後,歐陽平一行打算去「金陵第一樓」和「忘歸堂」碰碰運氣。根據費小菊和容廣美提供的情況看,王臨海去過「金陵第一樓」和「忘歸堂」,且看兩個商家的人看到模擬畫像以後的反應如何。

  在離開「秦淮人家」前,陳經理、費小菊和容廣美領著六個人到三號樓的「314」、「324」、「334」房間去看了看——這三個房間就是三號樓一樓、二樓和三樓中間一間客房。「3」是三號樓,「4」是中間一間客房,中間一個數字是樓層。

  三號樓所有的房間是「秦淮人家」最貴的客房,這裡的設施好,環境好,站在窗戶裡面,秦淮風光盡收眼底,是一個鬧中取靜的好地方。如果秦淮河的水再清一些,空氣中的**氣味再少一點,那就更好了。

  每間客房裡面放著一張大床,兩個床頭櫃,一個大衣櫥,一套皮沙發,一個寫字檯,兩把紅木椅子,還有一個竹製的躺椅,牆上還掛著幾幅字畫(三幅草書,三幅山水畫)。

  地上鋪著地毯。

  客房裡面還有一個非常講究的衛生間,衛生間裡面有淋浴間,還有一個浴缸——洗浴條件確實不錯。

  歐陽平和郭老在「324房間的窗框上(下窗框)發現了異樣,窗框上的荸薺色油漆被磨掉了一長條,裡外棱角處的木頭被磨出了一個明顯的溝槽。無論是被磨掉的油漆,還是窗框上的槽鉤,都像是繩子摩擦所致——也只有繩子上下摩擦才會留下這樣的痕跡。

  費小菊也看到了窗框上的溝槽:「警察同志,這個溝槽以前就有了,一些房客有時候想吃宵夜,一些人就搖著小船,到窗下叫賣,混沌、水餃、鴨血湯,應有盡有,只要將繩子和小籃子放下去就行了。你們看——」費小菊從寫字檯下面的小門裡面拿出一個精緻的小籃子,籃子裡面還有一小捆繩子,「三號樓所有客房裡面都配了這玩意。」

  費小菊的話沖淡了同志們的疑慮。

  六個人仔細檢查了所有家具,沒有發現問題,最後又仔細檢查了牆面,牆上貼著牆紙,牆紙上非常乾淨,也沒有同志們想找的東西。

  之後,陳經理還領著大家去了其它客房,窗框上果然都有明顯的溝槽。

  此時此刻,劉大羽一行在什麼地方呢?

  歐陽平撥通了劉大羽的手機:「大羽,你們現在在什麼地方?」

  「我們在『金陵第一樓』。」

  「模擬畫像給他們看過了嗎?」

  「看過了。」

  「結果怎麼樣?」

  「在『金陵第一樓』,沒有人見過模擬畫像上的人。」結果和費小菊和容廣美剛開始的說法是一致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10:39
第二十三章 馬主任積極配合 侯師傅最先發言

  掛斷電話以後,歐陽平一行直接去了「忘歸堂」。現在再讓「金陵第一樓」的人看加了兩顆黑痣的模擬畫像,結果可能會和費小菊和容廣美後來的說法一樣。

  「忘歸堂」下午一點鐘才開放,所有的工作人員正在做開業前的準備,一些人忙完自己的事情以後,聚在二樓風雅廳打撲克牌。

  風雅廳是「忘歸堂」一等廳,裡面的設施是「忘歸堂」最好的,澡資是20塊錢,包括一杯上好的茶,搓背、敲背,修腳、按摩、刮痧、拔火罐等項目自行付費。

  風雅廳一共有兩個廳(一個叫南一廳,一個叫南二廳),兩個廳的大門緊挨在一起。

  接待歐陽平一行的是澡堂的負責人馬主任。歐陽平向馬主任說明情況後,馬主任將同志們領到的風雅廳的南一廳,同時派人將正在忙碌著的夥計們全部叫到風雅廳的南一廳來。

  同志們走進南一廳的時候,幾個打撲克牌的人停下來了。

  五分鐘以後,所有人都到齊了,連鍋爐房的老李和售票處的小唐也被叫來了。

  大家在躺椅上坐定。「忘歸堂」的工作人員一共是十五個人,六個廳,一個廳兩個跑堂,一個燒鍋爐的,一個售票的,再加上馬主任。

  歐陽平寄希望於十二個跑堂的師傅。

  董青青先將模擬畫像發給了十五個人——在發模擬畫像之前,董青青已經將兩顆黑痣點到畫像上面去了(但只在六張畫像上點了黑痣,這是歐陽平和郭老的意思)。

  模擬畫像到每個人的手上之後,歐陽平站起身:「諸位師傅,這起沉屍案,大家應該聽說了,你們手上的這張模擬畫像是我們繪製出來的,如果有誰認出畫像上的人來,請說話。」

  十幾位師傅先看畫像,後小聲議論。其中有三位師傅就一張上面有黑痣,一張上面沒有黑痣展開了討論——這在歐陽平和郭老的意料之中。兩個人之所以讓董青青在六張模擬畫像上點黑痣,就是要看不同人的反應。下面的調查,同志們是用原來的模擬畫像,還是用加過黑痣的模擬畫像,這關係到案子以後的走向,如果死者就是王臨海的話,那不會有問題,相反,如果死者不是王臨海的話,用加了黑痣的模擬畫像進行調查,勢必會將調查引向歧途。這裡有一個基本前提,董青青的模擬畫像是不會有問題的,董青青就是擔心出現差錯,才用人工和電腦繪製了兩張模擬畫像,兩張模擬畫像高度的接近,充分說明兩張模擬畫像和死者的相貌非常的接近。所以,要想找到死者——弄清楚死者的身份,董青青繪製的兩張模擬畫像是不可或缺的參照物——也是唯一的參照物。所以,歐陽平和郭老絕不會因為費小菊和容廣美記憶中的兩顆黑痣影響最基本的判斷。

  十二個跑堂師傅看到模擬畫像以後的反應不出歐陽平和郭老所料,拿到有黑痣的模擬畫像的一位師傅說:「是有這樣一個人到我們這裡來洗過澡,臉上也有這兩顆黑痣——兩顆黑痣的位置也在這兩個地方,時間是去年十一月中旬。」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10:39
第二十四章 師傅倆認真回憶 巧合事實在太多

  「歐陽隊長,他叫候國平,是南一廳的跑堂。」馬主任介紹道。

  侯師傅的年齡在五十五歲左右,背有些駝。

  「師傅,讓我來看看。」一個年輕一些的師傅站起身走到侯師傅跟前,他的手上也有一張模擬畫像,但模擬畫像上沒有黑痣。

  「他叫放東溪,也在南一廳跑堂。」馬主任將嘴巴湊到歐陽平的耳朵跟前道。

  方東溪的年齡在三十歲左右。

  方東溪從候師傅的手上拿起模擬畫像,將兩張模擬畫像放在一起比對了一下:「這是這麼回事呢?為什麼一張畫像上有黑痣,一張畫像上沒有黑痣呢?」

  歐陽平將情況做了詳細的說明——不詳細無法說明情況,要想讓被調查對象配合調查,有時候是要透露一些細節的。

  「原來是這麼回事,臉上有兩顆黑痣的人確實到我們南一廳來洗過澡,他天天晚上都來泡澡,有時候,他還會帶一個年輕的小夥子一塊來。一看就知道此人很闊綽,出手很大方,他喜歡抽菸,香菸的檔次也很高。他抽中華牌香菸,他還扔煙給我們抽,修腳的,搓背的,他都給煙。不過——」方東溪欲言又止。

  「方師傅,你怎麼想就怎麼說。」

  「從臉型和五官看,畫像上這個人不像你們說的王臨海,王臨海是方臉,畫像上這張臉雖然也是方臉,但怎麼看都不像。師傅,您說呢?」

  「東溪說的對,我也是這個意思。看黑痣,是有點像,但細看,不是那麼回事情。」

  「你們還能記得他腳上穿的鞋子嗎?」歐陽平想做更深一步的瞭解。

  「記得,他來洗澡的時候,脫完衣服以後,就下浴池去了,鞋子都是我們幫他擺到躺椅下面去的——」方東溪一邊說,一邊指著躺椅下面道,在躺椅下面,有一個方洞,這個方洞就是專門放鞋子的。

  方東溪接著道:「他穿的是一雙皮鞋——是一雙黑色的皮鞋——牌子是『花花公子』。」

  歐陽平讓蕭子騰從包裡面拿出一隻皮鞋——就是方慶政從水下帶上來的那隻鞋子。

  「二位師傅,你們看看是不是和這只鞋子一模一樣?」歐陽平從蕭子騰的手上接過鞋子,走到兩位師傅的跟前。

  「不錯,就是這種樣式的樣子,也是一腳蹬。他是一個很講究的人,皮鞋擦得亮堂堂,一點灰塵都沒有。」

  歐陽平隻字未提鞋子的款式,是方東溪自己說出來的。

  相貌不對,但皮鞋卻是一模一樣。世界上的巧事太多。

  「你們還記得鞋子新舊程度嗎?」

  「怎麼不記得,我幫他放了十幾天的鞋子,那是一雙非常新的鞋子——一看就知道是剛買不久的。」方東溪道。

  死者的鞋子也是剛買不久的,因為鞋底上還看不出磨損的痕跡。

  這應該算是第二個巧合。

  更巧的事情還在後面呢。

  「你們還記得王臨海穿什麼樣的衣服嗎?」

  「是一套西服。」

  「什麼顏色的西服?」

  「一套銀灰色西服。」

  死者的褲子就是銀灰色。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10:39
第二十五章 侯師傅想起一人 四方齋齊大老闆

  「他的衣服很考究,每次來洗澡,西服都是掛在架子上的——」方東溪一邊說,一邊朝衣架上看了看。

  在大廳四周的牆上兩米左右高的地方固定著一排木架子,這些木架子就是用來掛西服和大衣的。高檔的西服和大衣是不宜放在躺椅下面的櫃子裡面,誰都不希望穿在身上的衣服皺皺巴巴、窩窩囊囊的。

  侯師傅從方東溪的手上接過沒有點上黑痣的模擬畫像,認真仔細看了看,然後搖頭道:「這個人肯定不是你們所說的王臨海。」

  其他人沒能從記憶中搜索到模擬畫像上的人。

  王臨海和模擬畫像可能毫不相干。

  侯師傅突然想起了什麼:「王臨海天天晚上都要到我們『忘歸堂』來洗澡,我指一個人,你們去找他,他可能——大概知道王臨海的情況。」

  「誰?」

  「四方齋的齊大頭——齊大老闆。王臨海來洗澡的時候,我見齊大頭和王臨海說過話——至少有兩次——他們倆就躺在這兩個位子上。」侯師傅走到大廳南邊中間兩個位子跟前,牆上鑲嵌著倆個木牌子,木牌子上寫著28號和29號。兩個位子是靠在一起的。

  說來也巧,筆者在前面剛剛介紹過這個「四方齋」,「四方齋」是一個字畫店。

  「他們倆就躺在這兩個位子上,面對面,聊的很投機,看他們說話的眼神和口氣,我估計齊大老闆認識那個姓王的。」

  能把王臨海從同志們的視線中排除掉,也是一件好事,王臨海的出現,對同志們的調查還是有些干擾的。

  歐陽平和郭老想進一步確認董青青的繪畫能力。董青青更希望自己繪製的模擬畫像不出任何問題。

  走出「忘歸堂」以後,歐陽平一行去了「四方齋」。

  「四方齋」在「忘歸堂「的西邊,中間隔著「紅霞旅館「和」「天下繡」。

  「四方齋」的生意果然不錯,店舖裡面至少有十幾個顧客,三個夥計忙著招待客人。歐陽平一行走進店門的時候,竟然沒有人迎上來打招呼,大概是同志們身穿警服的緣故,店舖裡面的夥計看出同志們不是來買東西的。

  歐陽平在櫃檯邊站了一分鐘,始終沒有人前來招呼。

  歐陽平在櫃檯上使勁敲了三下。

  終於有一個人有反應了,他遲疑片刻,然後走了到櫃檯跟前:「請問,你們有什麼事情嗎?」

  「你們齊老闆呢?」

  「我們老闆在——在樓上和人說話。」夥計一邊說,一邊斜眼看了看櫃檯裡面的樓梯,他說話的聲音一下子壓的很低。

  「請你把他請下來,我們有事找他。」

  「請等一下,我這就上樓去請老闆。」夥計走到兩三個顧客跟前,和他們低語了幾句,然後走進櫃檯,躡手躡腳地上了樓梯,他站在樓梯拐彎處,朝樓上面小聲喊道:「老闆,有人找。」

  樓上沒有回應。

  夥計又喊了一聲——這一聲稍微高了一些。

  樓上傳來一個粗啞的聲音:「誰啊?」

  「是幾個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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