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偵探] 古城疑案三 作者:獨眼河馬(連載中)

 
Babcorn 2017-4-9 10:52:0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50 106718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10:41
第三十六章 歐陽平確定重點 秦淮河東西兩岸

  歐陽平想到了冉東山船上的小棚子,小棚子應該是為那條狗搭的,小棚子的高度大概在六七十公分的樣子(歐陽平特別留意了小棚子的高度),按照常理判斷,這個小棚子應該固定在船上的,如果是固定在船上的話,那麼,在竇雯麗的記憶中,應該有這個小棚子的輪廓線——如果竇雯麗看到的就是這條船的話。

  「冉師傅,你船上的小棚子是專門為狗搭的嗎?」

  「不錯,無遮無擋,肯定不行,遇到好天氣,大黑呆在船上,沒有什麼問題,如果遇到下雨,特別是冬天,大黑在船上就呆不住了,所以,我給大黑搭了一個小棚子,在小棚子裡面放了一個二十公分左右高的木檯子,還鋪了一點草,這樣,大黑就比較舒服了。」

  「小棚子是固定在船上的嗎?」

  「是固定在船上的,我平時打魚的時候也帶著大黑,小棚子在船上所佔的地方不大,一點都不影響我打魚。」

  「冉師傅,你的漁船經常在文德橋和白鷺橋之間的打魚嗎?」

  「我打魚的地方主要在外秦淮河,地方不固定,固定的地方就只有一個,就是狀元橋旁——就是你們剛才看到我塔台停船的地方。文德橋和白鷺橋之間的水域,是遊船活動的水域,我們這些船是不能隨便進入的,我只在每天早晨六點半鐘左右,送魚到『香君閣』,陸師傅,這——你是最清楚的。」

  「歐陽隊長,冉師傅說的沒錯,他只有在送魚的時候,船才會停在我們香君閣的碼頭上。下完貨以後,他的船就離開了。」

  「蕭所長,秦淮河水上遊覽項目晚上截止的時間是什麼時候?」

  「十一點半。」蕭子騰道。

  竇雯麗看到木船的時間是在子夜。凶手要想把死者的屍體運到「秦淮人家」的附近,只能選擇遊船停運之後。凶手選擇在這個時候沉屍,是經過慎重考慮的,這時候,所有的夜生活都停止了,人們都進入了夢鄉。

  蕭子騰知道歐陽平在想什麼:「秦淮河沿岸的景光燈——十二點鐘準時熄滅。只有幾座橋上的燈是開著的。」

  難怪竇雯麗只能看到船的輪廓線和一男一女兩個身影,難怪竇雯麗站在窗戶裡面能看見五六百米處的文德橋呢。

  歐陽平想請冉東山領大家去找崔老三等人,冉東山爽快答應了。

  凶手用來沉屍的木船極有可能是打魚人的船,根據木船沉屍之後消失的方向判斷,冉東山等人的漁船應該是調查的重點。

  根據木船消失的方向,第一現場應該在文德橋到中華門城堡沿線兩岸區域,烏衣巷和桃花塢應該重中之重。既然這兩個地區有可能是第一現場,那麼,死者極有可能在這一帶出現過。

  在前往崔老三家的路上,歐陽平和郭老、劉大羽、陳傑商量後決定在這兩個地方尋覓死者的蹤跡。

  有董青青繪製的模擬畫像,再加上死者年齡、身高、衣著等信息,在烏衣巷和桃花塢張貼尋人啟事。如果死者曾經在這兩個地方出現過,就一定會有他留下的痕跡。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10:42
第三十七章 樹林裡一間木屋 木屋裡兩個老人

  歐陽平和郭老、劉大羽、陳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死者為什麼一定要捨近求遠、大費周章,將屍體沉到」秦淮人家「附近水域呢?文德橋以西,特別是狀元橋以南至中華門城堡之間的水域也是比較理想的沉屍地點啊!

  蕭子騰回答了歐陽平和郭老的問題:「為了開發夫子廟秦淮河上的遊覽項目,市政府投資,對遊覽線路的水域進行了徹底的清淤——筆者在前面已經交代過了,其它河道的清淤工作也要進行,但要一步一步按計畫來。」

  我們都明白,其它河段不清淤,只對遊覽水道進行清淤,肯定是不行的,要想讓秦淮河的河水變清,必須對全流域的河道進行治理,這也是荊南市城市建設的一部分。可以肯定的是,遊覽水道至少在二十年內不會再進行清淤,有二十年的時間,屍體只會剩下一副白骨,面對一副白骨,警察想偵破此案,比登天還難。

  蕭子騰答應明天早上就派人把尋人啟事張貼出去,並安排人到各居委會和轄區內的所有單位去調查走訪;董青青和韓玲玲、左向東今天晚上再複印一百份模擬畫像。

  崔老三家在河對岸。

  一行人跟在冉東山的後面越過狀元橋,然後沿著西河堤一路向南,每年春末夏初,崔老三和冉東山一樣,在距離狀元橋五六百米遠的地方架網打魚,這段河道比較窄,是理想的架網打魚的好地方。

  崔老三架網打魚的地方是一個彎道——在這裡,河道由原來的南——北走向變成東北——西南走向,在一塊突兀的地方有一小片樹林,樹林裡面有一個簡易的小木屋——所謂小木屋是用舊門窗、舊木板釘起來的,屋頂上覆蓋了一些用來防雨的石棉瓦,這個小木屋就是崔老三的家,在距離小木屋十幾米的河岸邊就是崔老三架網打魚的地方。

  平台是一個舊平台,冉東山說,崔老三打魚的平台是去年夏天搭起來的,崔老三將舊平台整修了一下,打算再湊乎一年。

  在平台的旁邊,停著一條木船,木船和冉東山家的木船差不多大,唯一不同的地方是沒有隆起的小棚子,也沒有狗。冉東山說,崔老三家就住在河邊,所以,他不擔心有人偷船。因為住的地方比較近,木船也沒有用鐵鏈子鎖在樹上,只用繩子拴在樹上。

  小木屋的門開著,屋子裡面亮著一盞昏暗的罩子燈,一個兩鬢斑白的老人正躺在一個竹躺椅上聽收音機,收音機裡面正在播放革命現代京劇《沙家濱》刁德一和阿慶嫂智鬥一段。在老人的身旁坐著一個老太婆,老太婆正在縫補衣服。

  「崔師傅,吃過了。」冉東山站在門口大聲道。

  崔老三坐起身,將收音機的音量調小了一些,看到站在冉東山旁邊的陸峰和歐陽平以後,將收音機關掉了。

  「陸大師傅,小山東,你們怎麼來了。」

  小屋子只有一間,看情形,崔老三家只有他和老伴兩個人。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10:42
第三十八章 崔老三生活緊巴 小漁船早就該修

  屋子裡面除了一張床以外,就只有桌椅板凳等簡單的家具。

  在前往崔老三家的路上,冉東山介紹了崔老三的情況:崔老三是桃花塢人,原本有一個兒子和一個女兒,一九六八年,崔老三一家四口下放到蘇北農村,兒子在農村得了不治之症,二十幾歲就病逝了;一九七五年,老兩口帶著女兒回到荊南,沒有地方住(下放的時候,原來的三間房子被房管所折價收了),就在河邊搭了一座小木屋,回城後不久,女兒嫁了人,現在,就剩下老兩口靠打魚為生。按照規定,河道兩岸是不能建房子的,但崔老三家屬於特殊情況——算是歷史遺留問題吧,所以,有關部門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對於兩個上了年紀的人,能把他們怎麼樣呢?

  屋子太小,板凳也不夠,一部分進屋坐在板凳上,幾個人站在門口和屋子外面。

  崔老三吩咐老伴倒水,但被蕭子騰攔住了。

  「小山東,這幾位是?」

  「崔師傅,這幾位是市公安局的同志,這位是歐陽隊長。他們來——想問你一些事情。」

  「我曉得了,他們是為夫子廟沉屍案來的。」崔老三道,「夫子廟的案子,我已經聽說了,從昨天下午到今天,人們張口閉口說的都是這件事情,警察同志,你們想問什麼?」

  「崔師傅,去年十一月份,有沒有人向您借過漁船?」

  「沒有,從來沒有人跟我借過船——我的船是不會有人借的。」

  「崔師傅,這是為什麼?」

  「你們下去看看我家的船就明白四怎麼一回事情了。」

  劉大羽和蕭子騰站起身,走出屋子,朝河坡下面走了十幾米。

  漁船靠在岸邊,船艙裡面有不少水。漁船在微風的吹拂下輕輕搖擺,船艙裡面的水也隨之有節奏地晃動。

  劉大羽和蕭子騰走進屋子。

  劉大羽望著歐陽平和崔老三道:「船艙裡面有不少水。」

  「這就對了,現在的水還不算多,到明天早上,水會更多。我的船滲漏得厲害,我每次出去打魚,劃一段時間,就要把船艙裡面的水舀出去。誰會借這種船呢?我這條船已經用了六七年,早就該好好修一修了,因為手頭沒有錢,所以一直拖到現在。不過,船漏水有漏水的好處啊!」

  「崔師傅,此話怎麼講?」

  「那些調皮的小孩子看到船艙裡面有水,就不會跑到船上去玩耍了;我也用不著擔心有人偷我的船了。」

  難怪崔老三不像冉東山那樣用鐵鏈子把船鎖在樹上呢。

  船滲水,不代表不能用。凶手有可能利用這一點。如果另外四家的船都像冉東山一樣用鐵鏈子鎖在樹上的話,那麼,崔老三的船極有可能是竇雯麗看到的那條船——歐陽平已經注意到了,崔老三的船頭上也插著一根三米多高的木柱子,木柱子上還有一個鐵鉤子——鐵鉤子應該是用來掛馬燈的。

  「崔師傅,你們老兩口的生活還過的去嗎?」歐陽平能感覺到,老兩口的日子過得比較緊巴。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10:42
第三十九章 崔老三選擇搖頭 三個人一無所知

  「勉強過得去,這要感謝陸大師傅啊!他菩薩心腸,看我年歲大,打魚不易,把我打得魚全包了,給的價格也比其它賓館飯店高一些。」

  陸峰沖歐陽平點了一下頭。

  歐陽平示意董青青拿出兩張模擬畫像。

  蕭子騰跟歐陽平說過:住在烏衣巷和桃花塢的居民有事沒事的時候——特別是每天傍晚夕陽西下的時候,喜歡到文德橋至中華門城堡之間的河堤上散步,每年夏天,冉東山和崔老三架網打魚的時候,河岸上,都會聚集很多人看熱鬧,邊長有七八米寬的大網每十分鐘起一次,每一網裡面都會有魚,有時候會有大魚,有人還會從冉東山和崔老三的手上買魚,遇到冉東山和崔老三高興的時候,一條魚,隨便說個價就讓居民拎走了。歐陽平從蕭子騰的話裡面聽出了另外一層意思:如果死者是烏衣巷——或者桃花塢的人,他就有可能到河堤上來散步,到河堤上來散步,就有可能看冉東山和崔老三打魚。如果再買冉東山和崔老三的魚的話,就會有一些接觸,冉東山和崔老三就有可能認識死者。

  「崔師傅,您仔細看看,認不認識畫像上這個人,冉師傅,你也看看。」

  兩個人接過畫像,藉著昏暗的燈光,認真仔細地看了一會。

  一分鐘以後,冉東山搖搖頭。

  兩分鐘以後,崔師傅也搖了搖頭。

  離開崔老三家之後,冉東山領著大家去了另外四家——即鄔侉子、王老爹、馬二呆、令解放四家。

  在離開崔老三家之前,歐陽平在筆記本上做了備忘:崔老三家的漁船有可能是竇雯麗看到的那條船。如果有人想「借」崔老三家漁船的話,應該是比較容易的一件事情。

  鄔侉子家住在烏衣巷,王老爹、馬二呆和令解放家住在中華門城堡的附近。中華門的前面有一座大橋——叫中華門大橋,王老爹和馬二呆家住在大橋的北橋頭,令解放家住在南橋頭。

  一行人先拜訪了王老爹、馬二呆和令解放家,但一無所獲:王老爹是外地人(兩年前從安徽蕪湖到荊南來謀生),一家三口人以船為家,活動區域在外秦淮河,平時在中華門大橋下船泊,中華門大橋長而且高,能容得下他的船,王老爹一家人吃住都在船上,所以,凶手用來沉屍的船不可能是王老爹家的船;馬二呆和令解放家的船和冉東山一樣,不用的時候,都是用鐵鏈子鎖在樹上的,而且兩條船是鎖在一起的(兩家人的小棚子搭在河岸邊,而且是搭在一起的,平時打魚,兩個人同出同回,每年夏天江水上來的時候,馬二呆在大橋的東邊架網打魚,令解放在大橋的西邊架網打魚),所以,凶手要想用馬二呆和令解放的漁船沉屍,幾乎不可能,除非凶手就是馬二呆和令解放自己——目前,歐陽平還無法做這樣的設想。

  三個人也不認識模擬畫像上的人——看到模擬畫像以後,他們的反應就是搖頭。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10:47
第四十章 鄔侉子提供線索 船艙裡牆磚一角

  同志們拜訪的最後一個人是住在烏衣巷的鄔侉子。功夫不負有心人,四月二十四號的晚上,調查總算有了一點線索,鄔侉子向同志們提供了一個非常重要的情況:去年十一月十三號早上,鄔侉子跳上船,做打魚前的準備的時候——將船艙裡面的積水舀出去,水見底之後,鄔侉子發現船艙裡面有一個三角形的磚塊,很像是城牆磚的一個角。

  我們都知道,城牆磚只有一種顏色——青灰色——同志們從現場打撈上來的兩塊城牆磚就是青灰色。

  董青青從包裡面拿出一個檔案袋,從檔案袋裡面倒出一沓照片,抽出其中八張,照片上是城牆磚,每塊城牆磚,左向東照了四張——四個不同角度,然後又從八張照片中找出一張:「隊長,您看這張照片。」

  歐陽平接過照片,和郭老一起看了起來,其他人都圍了過來。

  照片上的城牆磚少了一個角,因為城牆磚上有不少淤泥,同志們只簡單地清洗了一下,所以,缺角處的斷面不是十分明晰。

  鄔侉子提供的情況太重要了。

  「鄔師傅,您看一下,是不是這種顏色的磚塊?」

  鄔師傅從歐陽平的手上接過照片:「不錯,就是這種顏色的磚塊。除了一個三角形的磚塊之外,我的船舷上還有一個缺口,缺口好像是被什麼東西砸的——現在想一想,應該是被城牆磚砸的。你們隨我來。」

  鄔侉子的家在河堤的東邊,站在門外的河堤上就能看見停在河岸邊的漁船。

  漁船的斜對面就是崔老三架網打魚和停船的地方。兩條船的直線距離大概在四五百米的樣子(崔老三的漁船在西北方向,鄔侉子的漁船在東南方向,兩船隔河相望)

  和冉東山一樣,鄔侉子的船也是用兩根手指粗的鐵鏈子鎖在兩棵樹上的。船頭上同樣豎著一個成人手臂粗的木柱子。

  「鄔師傅,您的船有沒有借給誰用過?」

  「漁船,我沒有借給任何人,也不曾有人向我借過漁船。」

  「那您的漁船的船艙裡面怎麼會有三角形的磚塊的呢?」

  「這——我也很納悶,當時,我以為是附近的小孩子調皮,把磚塊扔進了船艙,聽你們剛才這麼一說,敢情不是那麼回事,現在,我更納悶了。」

  「您納悶什麼?」

  「除了中華門城堡有這樣的城牆磚,我們這一帶是沒有城牆磚的。我這裡離中華門城堡有很長一段路,而且還隔著一條這麼寬的河,小孩子們是怎麼把城牆磚弄到我船上來的呢?所以,一定是有人偷用了我的船,我納悶的是,我的船明明鎖的好好的,沒有鑰匙,船是開不走的——這件事情非同小可,我得好好想一想。」鄔侉子雙眉緊蹙,神情凝重。

  「鄔師傅,那塊三角形的磚頭,你扔到什麼地方去了?」歐陽平問。

  「我扔進了河水裡。」

  「扔進了河裡?」

  「對啊!我順手扔進了河裡。」

  「您還記得扔在什麼地方了嗎?給一個大致的範圍也行啊!」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10:47
第四十一章 冉東山摸到磚塊 小磚塊確呈三角

  鄔侉子指著船舷靠水一邊道:「就在這一片。」

  「這就好辦了。」蕭子騰道。

  「河水有多深?」歐陽平問。

  「靠近河岸的地方有一人多深,你們是不是想把那塊磚頭撈上來啊?」

  「鄔師傅,歐陽隊長就是這個意思。」蕭子騰道

  如果鄔侉子扔進水裡的磚頭是凶手沉屍所用的城牆磚的一角的話,那麼,兩者一定能對上茬口。城牆磚歷經幾百年,經過風雨的侵蝕、風化、斑駁,開裂是不可避免的,而開裂處正好在城牆磚的一個角上,凶手在搬運和沉屍的過程中,本來就有裂紋的地方,在外力的作用下,從開裂處斷開,這種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歐陽平和郭老、蕭子騰、劉大羽、陳傑商量後決定明天早晨下水打撈鄔侉子扔到水裡的磚頭。

  鄔侉子聽到了同志們的談話,他是一個急性子,更是一個爽快人:「蕭所長,用不著等到明天早晨了,人命關天,這種事情不能等,我現在就下去撈。」

  「現在下去?氣溫這麼低,黑燈瞎火——光線這麼差,這能行嗎?」

  「沒事,我幹的就是水裡來去的活,我知道大概位置。」

  鄔侉子讓兒子從屋子裡面拿來的皮衣皮褲,自己從屋子裡面拿來了一盞馬燈,點著了,撥亮了,掛在岸邊一棵樹的樹枝上。

  冉東山也是一個爽快人,他跑回家。拿來了一套皮衣皮褲。他還拿來了一瓶酒。

  兩個人穿好皮衣皮褲,喝了幾口酒,然後上了船,按照鄔侉子比劃的範圍,從右船舷依次下了水(船頭朝南)。

  水很深,兩個人有皮衣皮褲,但沒有水下呼吸裝備,所以,只能,下去一兩分鐘,然後上來換一次氣,喝兩口酒。

  此時,時針已經指到了十點半鐘,大家並沒有在意,河堤上一下子聚集了很多人。崔老三也拎著一盞馬燈來了,他跳上船,舉著馬燈給鄔侉子和冉東山照明。

  歐陽平是一個善於見縫插針的人,原定明天早晨進行的調查提前到了今天晚上,歐陽平讓董青青和韓玲玲拿著模擬畫像到人群中去讓大家辨認。

  河提上大概有一兩百人。這些人中,有烏衣巷的人,也有河對面桃花塢的人。

  遺憾的是,沒有一個人認出模擬畫像上的人。

  鄔侉子所劃定的區域有四個平方左右,兩個人在四個平方左右的範圍內摸了半個多小時,磚塊和瓦片倒是摸上來十幾塊,但沒有一塊磚頭的形狀呈三角形。

  之後,鄔侉子和冉東山又潛入船底下摸了七八次,最後,終於在冉東山的驚叫聲中有了結果:「鄔侉子,你看看是不是這塊磚頭啊?」

  鄔侉子用手抹去額頭和眼睛周圍的水,游到冉東山的跟前,從他的手上接過一塊磚頭,拿在手上,鄔侉子就感覺到了,此時,他的眼睛裡面還有一些水,看東西還有些模糊:「蕭所長,就是這塊磚頭——就是它——就是它。」鄔侉子將磚頭放在水中洗了又洗,然後遞給了蕭子騰。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10:48
第四十二章 三角磚棱角分明 陳副隊夜回市局

  「果然是一塊三角形的磚頭。歐陽隊長,你看——「蕭子騰將磚頭遞到歐陽平的手上。

  三角磚棱角分明。

  歐陽平看完之後,又將磚頭遞給了郭老。

  磚頭的形狀像一個三角粽子,它一共有四個平面,其中三個平面公用一個直角,另外一個平面也呈三角形——這個平面就是開裂處(或者叫斷開處)。三角形磚頭的最大邊長是七公分左右,最小邊長是四公分左右。

  在歐陽平和郭老的印象中,這個三角形的磚頭和兩塊城牆磚中的一塊所缺失的一個角是吻合的。

  歐陽平和郭老、劉大羽、蕭子騰陪鄔侉子、冉東山到「忘歸堂去洗澡,談話仍將繼續,但要在鄔侉子洗完澡之後;

  歐陽平派陳傑和嚴建華帶上剛撈上來的三角磚到刑偵隊物證處和那塊城牆磚進行對接。

  鄔侉子的心裡比歐陽平還要著急,十五分鐘左右,他就和冉東山上來了,本來,歐陽平想讓郭老好好泡一泡,受鄔侉子和冉東山的影響,郭老也上來了。郭老一上來,歐陽平和劉大羽、蕭子騰也跟著上來了。

  鄔侉子這麼早上來,一定是有什麼話要說——這也正是歐陽平所希望的。既然同志們在鄔侉子這裡找到了線索,那就要順藤摸瓜,將調查引向深入。

  雖然已經是深夜十一點多鐘,但南一廳裡面人還沒有減少的跡象,一般的澡堂,晚上九點半鐘就放水趕人了,「忘歸堂」則比較特殊,它地處繁華熱鬧的夫子廟,這裡的夜生活正處在**階段,既然這裡的夜生活正處在**階段,「忘歸堂」自然也要順應形勢了。

  同志們走進南一廳的時候,有一些人走出南一廳,之後,就很少有人離開了南一廳了,大概是侯師傅跟他們說了些什麼,一些原先準備穿衣走人的洗澡客也留了下來。「4。23」沉屍案的影響是很大的,在短短的一天多的時間裡面,消息不脛而走,幾乎是人人皆知。人們對這個案子給予了足夠多的關注,既然遇著了偵辦此案的警察,或許能聽到一些信息——好奇心人皆有之。此時,最活躍的人就數侯師傅了,他穿梭於不同的顧客之間,和他們談論的都是和案子相關的事情,侯師傅的肚子裡面還是有些料的——同志們不是找他瞭解過情況嗎?

  隔壁東二廳的跑堂裘師傅也跑到南一廳來了——東二廳的顧客已經走得差不多了。裘師傅和鄔侉子很熟,鄔侉子經常到「忘歸堂」老泡澡,他每次到「忘歸堂」來都是到裘師傅的東二廳——東二廳的澡資比較便宜,像鄔侉子這種身份的人,能進東二廳,應該算是比較奢侈了(東二廳的澡資是十塊錢)。

  除了警察,鄔侉子和冉東山也成了人們關注的焦點。但由於鄔侉子、冉東山和歐陽平等人在一起,所以,人們只能遠遠的坐在躺椅上,一邊喝茶、抽菸,一邊閒聊——或者打聽案子的事情。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10:48
第四十三章 兩塊磚完全重合 烏衣巷成為重點

  這樣的環境是不適合進行這樣的談話的——這樣的環境尤其不利於鄔侉子思考問題,要想從鄔侉子的記憶中挖掘出更深層的東西,必須讓鄔侉子靜下心來慢慢思考,蕭子騰和裘師傅商量過以後,將談話的地點從南一廳挪到了東二廳。

  裘師傅則將東二廳裡面還沒有走的顧客——連同他們的衣服挪到了南一廳。

  裘師傅給大家的茶杯添滿了茶水之後,就退出去了。歐陽平隔著門臉看到,原來躺在——坐在南一廳裡面的顧客仍然沒有離開的意思。

  歐陽平剛想問什麼,他的手機響了。

  電話是陳傑打來的:「歐陽,我是陳傑。」

  「老陳,快說,結果怎麼樣?」其實,歐陽平已經從陳傑急促而興奮的口氣和語調中知道了結果,但他還是要聽陳傑親口說出來。

  「兩塊磚果然是一塊,斷開的部分嚴絲合縫、完全重合。連兩塊城磚上的字都渾然一體。城牆磚上有五個字「江寧作廠制』,最後一個字『制』最後兩筆的下半部分就在三角形的磚塊上。連字體都是仿宋體。」

  「太好了,這是老天爺在幫我買啊!」歐陽平顯得很激動。

  蕭子騰也聽到了電話那一頭的聲音:「我們這一帶的城牆磚就是江寧一個叫『作廠』的地方燒製的,為了保證城牆磚的質量,城磚上有燒製單位的名稱。」

  這正是百密一疏,凶手做夢都沒有想到一個三角形的牆磚透露出了他的狐狸尾巴:兇殺案的第一現場應該就在烏衣巷,凶手之所以將屍體運到「秦淮人家」附近,是因為文德橋和白鷺橋之間只走遊船,打魚人的船——特別是冉東山和崔老三的漁船雖然也到這裡來,但他們是送魚給「香君閣」的,並不是到這片水域來打魚的,所以,將屍體沉到這裡,可保萬無一失,而文德橋至中華門大橋之間的水域就不一樣了,在這段河道上,打魚的人有很多,他們一年中大部分時間都用撒網,撒網是最容易網到水下沉屍的。這才是凶手捨近求遠、將屍體沉到「秦淮人家」附近的主要原因,當然,凶手還有更深一層的考慮,那就是將警方的視線定格在文德橋至白鷺橋之間十幾個商家——特別是「秦淮人家」的身上。

  歐陽平把情況跟鄔侉子說了,事實說明,竇雯麗看到的漁船就是鄔侉子家的漁船,鄔侉子家的船被人用過,時間是一九九五年十一月十三號的夜裡。

  現在,就看鄔侉子怎麼將線索往下續了。

  鄔侉子一口接一口地抽菸,很顯然,他在思考漁船的事情。

  「鄔師傅,請你好好想一想,誰有可能「借」你家的漁船用呢?」

  「是啊!我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問題到底出在哪裡呢?難道是我兒子偷了我的鑰匙?可我兒子是一個老實巴交的孩子,他和他娘一樣,老實本分,膽子還特別小,我看他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他就是想做,也沒有時間啊!」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10:48
第四十四章 鄔衛華排除在外 鄔侉子以魚換酒

  「鄔師傅,你的兒子在什麼單位工作?」

  「他還有幾個月才中專畢業,去年十一月份,他還在學校唸書呢?今天晚上,你們也看見了,他是一個很老實。很穩重的娃,他今年才二十一歲,他哪有能耐做這麼大的案子呢?」

  「你的兒子在什麼學校讀書?」

  「在鎮江船舶技術學院讀書,今年七月份才畢業,現在,他在金陵造船廠實習。」

  「你兒子學的是什麼專業?」

  「船舶輪機專業。」

  「你兒子叫什麼名字?」

  「叫鄔衛華。」

  筆者提前在這裡補充一下,第二天上午,陳傑和鎮江船舶技術學院院長辦公室通了一個電話,辦公室尚主任接的電話,幾分鐘以後,尚主任回覆,去年十一月,鄔衛華不曾離開過學校——整個學期,鄔衛華都沒有離開過學校。

  「鄔侉子,鎖船的鑰匙平時放在什麼地方呢?」

  「和家裡面的鑰匙放在一起,一直放在我的身上。你們看——」鄔侉子掀起老棉襖,從褲子裡面掏出一串鑰匙(鑰匙穿在一根布帶子上,布帶子的另一頭系在褲帶上),從中選出兩把銅鑰匙,「你們看,這兩把就是鎖船的鑰匙。」

  難怪鄔侉子納悶呢?連同志們都感到有些蹊蹺,兩把鑰匙從來沒有離開過鄔侉子的身體,凶手是怎麼拿到鑰匙的呢?會不會是在鐵鏈子上做了什麼手腳呢?

  「鄔師傅,如果沒有這兩把鑰匙,能不能把船劃走呢,比如說,鐵鏈子——或者木船和鐵鏈子連結的地方?」

  「你們也看見了,鐵鏈子有我的手指粗,想在鐵鏈子上動腦經,根本不可能,鐵鏈子是固定在船頭和船尾鐵環上的,除非把船板撬下來,可把船板撬下來,就很難再裝上去了的,就是能裝上去,我一眼就能看出來。」

  「從我們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凶手用來沉屍的船肯定是你家的船。」

  「這——我知道,難道是什麼人偷配了我的鑰匙——而我又沒有察覺呢?」鄔侉子確實是在認真思考問題。

  「鄔師傅,平時,都有哪些人和你走的比較近呢?」蕭子騰提醒道。

  只有那些和鄔侉子走的比較近的人才有可能偷到——或者拓到鄔侉子的鑰匙。

  「和我走的比較近的人,那就多了,我這個人喜歡喝酒、喜歡交朋友。」

  冉東山沖歐陽平和郭老點點頭,他肯定了鄔侉子的說法:「鄔師傅的交際比較廣。」

  「有些朋友喜歡吃魚——喜歡吃新鮮的魚,而我又比較好酒,每次喝酒,只要我拎幾條剛打上來的魚,這酒就喝成了。」

  歐陽平和郭老、劉大羽互視片刻:喝酒的時候,是人意識比較模糊混亂的時候,凶手極有可能是在喝酒的時候——也只有在這時候——偷了——或者拓了鄔侉子的鑰匙(所謂「拓」就是將鑰匙放在肥皂——或者麵糰上按一按,然後根據拓下來的形狀配鑰匙)。

  「你和哪些人在一起喝過酒,請把他們的名字告訴我們。」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10:48
第四十五章 趙實朴不是凡人 開賭場以錢生錢

  「一個一個說嗎?」

  「你好好回憶一下,有一個說一個。」

  鄔侉子一口氣報了十三個人,這些人是經常和鄔侉子在一起喝酒的人,之後,鄔侉子又扳著手指頭說出了四個人。

  鄔侉子的朋友果然不少,單是酒肉朋友就有十七個人。交際廣泛就說明鄔侉子的社會關係比較複雜。

  「鄔師傅,除了上面提到的十七個人以外,還有其他人嗎?」

  「沒有了,就這十七個人,在這十幾個人中,有兩三個和我只喝過一兩回酒。凡是和我在一起喝過酒的,不管多少,我一個都沒有落下。」

  劉大羽記錄,鄔侉子敘述,年齡、職業、秉性,包括歷史背景,在歐陽平的啟發下,鄔侉子敘述的非常詳細。

  在鄔侉子敘述的十七人中,有兩個人引起了歐陽平、郭老和劉大羽的注意。

  這兩個人分別是趙實朴和茅連升。

  趙實朴,年齡五十五歲左右,無正當職業,以聚賭為業,收入來源,除了出租三間門面房之外,主要靠聚賭抽頭,三間門面房是祖產,無產階級那個文化那個大那個革命開始的時候,上面動員趙實朴將多餘的房子交給國家(趙家在解放前是開染坊的,一個院子裡面有六間房子,每間房子的面積在三十平方左右,分前後兩進,趙實朴家住在第二進三間房子,前面三間臨街的房子出租給別人做生意),趙實朴死活不同意,實在沒有辦法,最後玩起了失蹤,他拿自己七十幾歲的耳聾眼花的老娘做擋箭牌,面對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太太,工作組的同志束手無策,老太太雖然耳聾眼花,但對付工作組同志經驗老道,解放以後,趙家經歷了公私合營等風浪,趙家原來不是有一個染坊嗎?在公私合營的的大浪潮中,趙實朴的父親看大事不妙,就把經營了三代人的染坊交給了國家,事後才發現交錯了,因為有人堅持不交,最後把產業保了下來。趙家人從這件事情當中悟出了一點道道,所以,堅持不交房契。最後,趙實朴發現自己的堅持是對的。要不然,他的生計就成了問題,隨著改革開放的深入,趙實朴的三間門面房的租金越來越高,一家人憑藉這些租金,再加上聚賭抽頭的錢,日子還是能過下去的。

  當然,三個人對趙實朴給予比較多的關注,還有幾個重要的原因:趙實朴家住在烏衣巷,這符闔第一現象有可能在烏衣巷的基本判斷;趙家原來有一條船;趙家在夫子廟有一個經營布匹的門面,染好的布是用船運到店舖去的,趙實朴也曾運過布,這也就是說,趙實朴會划船。將船從烏衣巷劃到「秦淮人家」,不會划船的人是很難的,事實說明,凶手駕馭漁船的能力比較強,這是其二;其三,趙實朴曾經做過四年牢,無產階級那個文化那個大那個革命中,生活拮据的趙實朴在家裡面開起了賭場,他除了抽頭以外,為了迅速致富,他放起了高利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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