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偵探] 古城疑案三 作者:獨眼河馬(連載中)

 
Babcorn 2017-4-9 10:52:0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50 106708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19:04
第一百零六章 蔡冬菊死纏爛打 趙實朴不知是禍

  「你為什麼你要留下身份證呢?」

  「我想等合適的時候,把銀行裡面把錢取出來。」

  「事情過去了這麼長時間,你為什麼還沒有取呢?」

  「我不敢,我到銀行去過,取卡里面的錢要有密碼,我想用身份證上面的號碼試一試,但怕試出事情來,萬一——,所以——」

  「你為什麼不跟趙實朴講呢?」

  「他雖然是一個男人,但膽子非常小,這兩件東西折騰得我吃睡不寧,他要是知道的話,還不知道怎麼擔驚受怕呢?」

  「卡里面有多少錢,你也不知道囉。」

  「不知道。」

  「你男人沒有看到這張銀行卡嗎?」

  「崔金凱的手提包的底部也有一個暗袋,崔金凱把暗袋縫在一個不起眼的地方,單憑眼睛是看不出來的,我先用手摸到了銀行卡,然後才找到了暗袋,我不跟實朴講,他是不會知道的。」

  「這塊翡翠是怎麼回事?」

  「這塊翡翠是趙家祖傳之物,我嫁到趙家的時候,實朴不顧他娘的反對——把這塊翡翠給了我。我用這塊翡翠試了試崔金凱,沒有想到,崔金凱竟然上鉤了。」

  「用這塊翡翠引誘崔金凱上鉤,難道不是你男人趙實朴的主意嗎?」

  「我用翡翠試探崔金凱,趙實朴根本就不知道,他要是知道的話,肯定不會同意。」

  「這是為什麼?」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這塊翡翠是趙家祖傳之物,翡翠,他不會同意,至於這個玉枕,他就更不會同意了。如果我跟他提翡翠的事情,他一定能猜出我想做什麼。等我確定崔金凱是做玉石生意的,並且把我的想法告訴實朴的時候,他說什麼都不同意,我只是跟他說把玉枕賣給崔金凱,並沒有跟他說殺人越貨的計畫。」

  「那你又是這麼說服他的的呢?」

  「我跟他說,崔金凱一定會出很高的價錢,等把玉枕出手以後,我們就金盆洗手,按照他說的去做——以後,所有事情,我都聽他的——他不是要開一個菸酒店嗎?有一筆錢,再開一個菸酒店,安安穩穩、本本分分地過日子,免得別人在背後戳我們的脊樑骨,玉枕雖然是稀罕物,但放在家裡不頂屁事。開菸酒店是趙實朴一直在盤算的事情。見我說的懇切,他就同意了。雖然他捨不得玉枕,但經不住我死纏爛打。我是趕鴨子上架,他是被我一步一步趕上這條不歸路的。」

  蔡冬菊果然不是一個善茬——還是郭老的眼睛毒啊!

  「見他動心了,我就把心裡面盤算的事情跟他說了,他說什麼都不答應,他只同意把玉枕賣給崔金凱,價錢可以要高一些,想買很好,不買拉倒,殺人的事情,千萬不能做,如果沒有兩個孩子,他也許會同意我的計畫。」

  「你把十七號晚上發生的事情詳細交代一下。」

  「十七號下午五點鐘左右,崔金凱從銀行提完錢直接去了我家,我準備好了幾樣拿手菜,還有酒,但崔金凱很謹慎,他沒有喝酒。」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19:04
第一百零七章 趙實朴酒亂心智 蔡冬菊心事縝密

  趙實朴說酒是他事先準備好的。

  「崔金凱不喝酒,但我讓實朴喝了不少酒。」

  「你讓趙實朴喝酒是出於什麼考慮呢?」

  「一是告訴崔金凱,酒裡面沒有任何東西,我男人是一個酒鬼,只要見了酒,不讓他喝,肯定是不行的。他這個人還有一個特點,不喝酒的時候,腦子非常清楚,只要喝了酒,他的腦子就不作主,我就比較容易掌控了——只要喝醉酒,我讓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酒壯慫人膽,實朴平時膽小,但只要喝了酒,他的膽子就特別大。」

  鄔侉子也提到過喝酒的事情。

  蔡冬菊把自己的男人琢磨透了。

  崔金凱喝完半碗魚湯以後,很快就發現不對勁,他的頭開始發暈,眼睛開始發花,他扶著桌角站起身,想朝我男人撲過去,但腿一軟,便趴在了桌子上。

  在此之前十幾分鐘,賭鬼王麻子來敲院門,是蔡冬菊開的門,她跟王麻子說家裡面來了親戚,想打麻將,改日再來。

  「可趙實朴說是他把此人打發走的。」

  「他喝了不少酒,走路都發飄,沒法開院門。實朴是想去開院門,但我沒有讓他去——要是讓他去開院門的話,那天晚上的事情一准做不成。」

  「王麻子叫什麼名字?」

  「他叫王大貴。」

  「我們在哪裡才能找到王大貴?」

  「他在供電局上班,供電局財務科。」

  「是荊南市供電局嗎?」

  「對。」

  蕭子騰在筆記本上了寫下了王麻子的名字和工作單位。

  「你把崔金凱麻翻以後,你男人趙實朴是什麼反應呢?」

  「他嚇壞了,他想把姓崔的弄醒,他還哀求我,千萬不要做傷天害理的事情,有二十八萬塊錢已經夠我們過一輩子了。但我沒有聽他的,我已經做好了所有的準備,城牆磚是我準備好的,繩子也是我準備好的,兩個孩子是我打發到白鷺巷去的。」

  可趙實朴說是他安排兩個孩子放學以後到姥姥家去的。

  蕭子騰在筆記本上做了備忘——蕭子騰肯定要找兩個孩子核實一下。

  有蔡冬菊提供了若干細節,想弄清楚蔡冬菊在殺人案中的角色地位,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當時,天還沒有黑,我又盛了半碗湯,用筷子撬開崔金凱的牙齒,把湯罐到崔金凱的肚子裡面去了,然後拿來繩子,把崔金凱兩隻手綁在腰上。」

  「趙實朴和你一起綁的嗎?」

  「生米已經煮成了熟飯,他不干也不行了,他怕有人來敲門,想早一點把崔金凱扔到水井裡面去。但隔壁魏家在二樓的陽台上養了不少花,魏能煥的老婆經常站在陽台上伺弄那些花——站在魏家的陽台上正好能看到我家後院裡面的情況,所以只能等天黑以後動手。」

  「在將崔金凱扔進水井之前,趙實朴最後一次勸我,他說做任何事情都要考慮後果,如果東窗事發,我們夫妻倆,連同兩個孩子就都完蛋了。冒這麼大的風險,值不值得。」

  「你說服了他?」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19:05
第一百零八章 趙實朴心存私念 蔡冬菊謀劃周全

  「對,既然已經做了,想回頭已經來不及了;崔金凱為人謹慎,他從不公開自己的身份,和崔金凱接觸過的只有米茂田、陳國權和向守恆,他們不知道崔金凱的底細,所以,崔金凱的失蹤,不會有人知道,更不會有人懷疑到我們頭上來。當然,實朴確實捨不得趙家祖傳的玉枕,這也是我唯一能讓實朴改變主意的理由。等實朴看到崔金凱的身份證以後,才同意把崔金凱扔到水井下面去。」

  「這是為什麼呢?」

  「崔金凱是廣州人,他是一個行蹤不定的人,殺死他,不會有人知道是我們做的。他的皮夾子裡面有一些明信片和女人的照片,他的交際很廣。」

  蔡冬菊的交代還算客觀,趙實朴心存私念,這是他對老婆言聽計從的主要原因——他和老婆蔡冬菊一樣,都有一顆貪婪的心。

  天一黑下來,夫妻倆就開始動手,他們把地磚撬開,用菜刀挖開地磚下面的土,掀開覆蓋在井口上的木板。先將兩塊城牆磚捆綁在一起,然後用繩子將崔金凱和城牆磚連接在一起,最後將崔金凱,連同城牆磚一起推到水井下面去了。

  「自始至終,崔金凱都沒有一點反應嗎?」

  「我讓他服用了過量的蒙汗藥,他一時半會不會有反應。即使有什麼反應,也由不得他了。」

  「後院的水井是什麼時候封堵的呢?」

  「幾年前封堵的。」

  「為什麼要把後院的水井封堵起來呢?」

  「小寶掉進前院的水井——淹死以後,我請了兩個風水先生,兩個風水先生都說,前院有水井不礙事,後院不能有水井,有也可以,但一定要遠離住房。我家的後院很小,水井距離廂房的窗戶只有兩三米——確實太近了。院子裡面的陰氣、邪氣和煞氣太重,所有陰氣、邪氣和煞氣都來自後院的水井,只有把後院的水井封起來,院子裡面的陰氣、邪氣和煞氣才會完全消失。」

  「我們在哪裡才能找到你說的兩個風水先生呢?」

  「一個風水先生是夫子廟人,他姓游,人家都叫他游半仙,住在31路公交總站對面的一條巷子裡面,巷子的名字叫箍桶巷,門牌號是376號;另一個風水先生是孝陵衛人,他姓曹,名字叫曹夢達,家住孝陵衛明陵路,詳細地址,我不知道,你們到孝陵衛一問就知道了。

  蕭子騰在筆記本上記下了游半仙和曹夢達的名字和地址。

  藏屍、封井口和鋪地磚,都是在黑暗中進行的,夫妻倆擔心魏家人看見,所以,只用了一把手電筒,在必要的時候才將手電筒打開,即使打開手電筒也是在確定魏家沒有亮燈的情況下。段洪寶所提到的晃動的燈光,就是手電筒的光,那天夜裡,非常湊巧,在趙實朴打開手電筒的時候,段洪寶正好趴在院門上往院子裡面看。夫妻倆也確實進行過簡單的交流,但聲音非常低,但還是讓段洪寶聽見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19:05
第一百零九章 趙實朴做賊心虛 水井上加蓋房子

  鋪完地磚以後,夫妻倆又在地磚上面堆放了一些磚塊、小瓦和木料,後院和前院本來就有幾堆過去修葺房子的時候多餘下來的磚塊、小瓦和木料。第二天,趙實朴就把厲師傅請到家裡來看了看,提了一些要求。第三天,厲師傅就開始派人進材料,第四天一大早,厲師傅的工程隊就開始砌牆蓋房子了。

  「為什麼要在水井上面蓋房子呢?」

  「做賊心虛唄,趙實朴膽子小,他怕別人發現什麼,蓋一間小批子,把堆放在前院和後院的舊木料,舊家具全部堆放到小批子裡面。左鄰右舍,知道後院有一口水井的人不多——只有那些上了年紀的人還能記得那口水井,再在上面蓋一間房子,那些知道後院有水井的人漸漸會把水井給忘了。」

  段洪寶沒有忘記後院這口水井。段洪寶在暗中向同志們透露了消息。如果不是段洪寶向同志們提供了重要的線索,同志們對趙實朴和蔡冬菊的調查可能會止步於兩塊城牆磚。

  審訊結束以後,歐陽平和他的戰友又回到了原點,順著原來的線索展開調查,與此同時,歐陽平還派蕭子騰協助陳傑和柳文彬對蔡冬菊交代的情況展開調查。

  我們先來看看陳傑、柳文彬和蕭子騰三人的調查情況,根據蔡冬菊交代的情況,歐陽平、郭老和劉大羽基本上能確定蔡冬菊就是崔金凱遇害案的主謀。但歐陽平還需要一些證據——單憑蔡冬菊的交代是遠遠不夠的,所以,陳傑、劉文彬和蕭子騰還要辛苦一下。

  經驗告訴我們,在每一個貪婪的男人背後,肯定有一個貪婪的女人。蔡冬菊應該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現在,為什麼會出現這麼多的貪官污吏,除了那些貪官污吏自身的原因之外,和站在他們身後的貪得無厭、人心不足的老婆不無關係,女人要是不守規矩的話,她就會上房揭瓦,女人要是不守本分的話,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如果把家庭交給這樣的女人,家道肯定衰敗,禍事必然臨頭,即使僥倖家事順遂、興旺發達,那也是不會長久的。所以,家風很重要,本分、規矩,才能順風順水,人事無往不利。一條船,要想順利抵達彼岸,舵手——或者划船的人非常重要,弄一個不會划船的人,碰到暗礁、險灘、漩渦和深淵是必然的事情,小心駛得萬年船,家庭過日子也是同理,當家人如果目光淺短,自私淺薄,卑賤下流,一肚子花花腸子,滿腦子邪惡念頭,最後的結果只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落得個貽笑大方,人神不齒的可悲下場。

  蔡冬菊的教訓是深刻的。

  陳傑一行三人先拜訪了郭麒麟。

  郭麒麟家住在一個偏僻的深巷之中,一個院子裡面住著四戶人家,房子原來都是郭家的,無產階級那個文化那個大革命期間,房管所的人帶著造反派和紅衛兵動員一些人家交出房產(除自己住的以外)。那陣勢,好傢伙,有如洪水猛獸,搞的人惶惶不可終日。郭麒麟迫於形勢,把四分之三的房子交給了房管所,房管所把房子當做公房出租給三戶人家。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19:06
第一百一十章 崔金凱開價不低 郭麒麟爽快答應

  郭麒麟一家六口——夫妻倆加上一個兒子三個女兒住在第二進南邊兩間小廂房裡面,郭麒麟住的房子是一百多年歷史的老房子,由於經濟上的問題,解放以後一直沒有修葺。

  去年,兒子談了一個對象,兒子早就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了,因為兒子一條腿有點跛,到三十五歲還沒有談到對象,到三十六歲的時候,好不容易談了一個農村的姑娘——但由於沒有房子結婚,郭麒麟和老伴商量後決定把收藏了三代的一套玉壺玉杯拿出來買了,買家就是崔金凱,成交價是二十六萬。

  郭麒麟拿出二十二萬給兒子買了一套八十平方左右的商品房,拿出一萬塊錢將兩間老房子修葺了一下,餘下的三萬塊錢給兒子買家具結婚。

  崔金凱到趙家大院來了三次,最後一次,郭麒麟被崔金凱的誠心感動了——當然,感動郭麒麟的主要是那二十六萬塊錢。在崔金凱開出了十分誘人的價格以後,郭麒麟才決定將東西賣給崔金凱。郭麒麟雖然做了很多年的玉石生意,一套玉壺玉杯能賣出這麼高的價錢,這是他做夢都沒有想到的。時代不同了,玉石市場的行情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看看現在玉石的價格,就更能說明這一點了。郭麒麟對東西的價格心裡面是沒有底的,崔金凱為了得到郭麒麟手上的東西,第一次開價二十四萬,這個價格完全超出了郭麒麟的心理價位,他覺得崔金凱是一個值得交往的生意人,就同意了。崔金凱看郭麒麟是一個爽快人,於是在二十四萬的基數上又加了兩萬塊錢,這使郭麒麟感動不已,於是,雙方皆大歡喜。當然,崔金凱之所以如此爽快,也是想迅速交易,拿東西走人,再好的東西,不裝進自己的口袋,一切都很難說。

  郭麒麟今年七十一歲,他和老伴的眼睛都不怎麼好使,所以看不清模擬畫像上人,但他對那套玉壺、玉杯卻非常熟悉,陳傑一行三人拜訪郭麒麟的時候,帶去了三件玉器,郭麒麟和老伴一眼就認出了玉壺和玉杯,郭麒麟將玉壺拿在手中看了很長時間,久久難於釋手。

  蔡冬菊曾經跟蹤過崔金凱,親眼看到崔金凱進出趙家大院——她說的是實話。

  告別郭麒麟夫妻倆以後,三個人去了白鷺巷197號。

  蔡冬菊的母親是一個六十歲左右的老婦人,從她的衣著、妝容和動作神態上,三個人還能看出一點風塵女人的影子來。蕭子騰說明來意以後,老人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在猶豫了一兩分鐘以後,老人發了一通感概,提供了兩個情況。

  老人的感概簡單明了:「都怪我這個做母親把女兒引上了一條不歸路,如果我不走這條路,冬菊也不會走這條路,等我醒悟過來,已經遲了。我養的女兒,我知道,她從小就個性要強,心比天高,命比紙薄。那趙實朴是一個點不響的炮竹,他如果稍微有那麼一點男人的血性,就不會落到這般田地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19:06
第一百一十一章 老人家大發感概 小孩子不會撒謊

  老人接著道:「我也曾跟實朴說過好幾回,讓他管著點冬菊,拿出點男人樣子和狠勁來。可他是屬豬大腸的——就是硬不起來。大寶出事的時候,我就叮囑冬菊早點把心收回來,安安穩穩、規規矩矩地過幾年舒心的日子,可她嘴上答應,該幹什麼,還是干什麼。如今,她把天捅了這麼大一個窟窿,留下兩個未成年的孩子,我現在照顧著,凍不著,餓不著,可我還能活多少年呢?」說到這裡,老人淚眼汪汪。

  老人提供的兩個情況是:

  去年十一月十六號、十七號,連著兩天,兩個孩子都和她在一起。

  「讓兩個孩子到我這裡來,是冬菊親自來跟我說的。女兒讓我很失望,但兩個孩子很乖巧,很懂事,很聽話,我擔心他們受實朴和冬菊的影響,所以經常把他們接到我這裡來,他們也希望跟我在一起。所以,兩個孩子跟我在一起生活的日子比較多。」

  老人還提供了一個非常重要的情況:女兒蔡冬菊最早在街道紙盒廠工作,是她託人給蔡冬菊找的——當時,沒有單位肯接收冬菊,可蔡冬菊的心已經玩野了,她嫌紙盒廠的工作收入低,心裡面太憋屈,幹了兩個多月就辭職了。趙實朴在家開賭場,是冬菊的主意,只要開賭場,冬菊就有了和男人接觸的機會。實朴哪裡知道冬菊的真實想法呢?等他把賭場開起來以後,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三個人還到白鷺洲小學和姐弟倆見了面。姐姐叫趙蓉蓉,今年十三歲,讀六年級;弟弟趙歡歡,今年是十一歲,讀四年級。

  姐弟倆回憶,去年十一月十六號的早晨,母親蔡冬菊塞給姐弟倆一人二十塊錢,囑咐他們下午放學以後到姥姥家去住兩天,並且叮囑姐弟倆十八號下午放學以後在學校門口等她——她去接姐弟倆回家,蔡冬菊的理由是:姥姥年紀大了,身體也不怎麼好,一個人住太孤單,太寂寞,讓兩個孩子到姥姥家去,是多陪陪姥姥。趙蓉蓉還說,爸爸一向反對他們姐弟倆到白鷺巷去——除了逢年過節,他也很少到白鷺巷去。

  在陳傑看來,趙實朴反對兩個孩子到白鷺巷去,主要原因是蔡冬菊的母親以前是也是干那個行當的,他擔心兩個孩子受老岳母身上不良習氣的影響。他拿老婆沒有辦法,所以只能把對老婆滿肚子的怨氣撒在岳母的身上,岳母過去就是干這個的,老婆蔡冬菊幹這個肯定是受到了岳母的影響。

  小孩子是不會撒謊的,除非蔡冬菊事先為他們準備好了台詞。根據目前的情況來看,蔡冬菊沒有時間,也不可能為兩個孩子準備台詞。

  接下來,三個人去了照相館,魏老闆正在暗室裡面洗照片,三個人在店舖裡面等了三四分鐘以後,魏老闆才走出暗室,整個店舖裡面只有魏老闆一個人,生意不好,魏老闆把兩個夥計辭了,這樣,才能勉強維持。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19:06
第一百一十二章 魏老闆實話實說 蔡冬菊不同凡響

  魏老闆回憶:一九九一年年底,趙實朴到他的照相館來收房租,魏老闆只拿出一半的錢,趙實朴當時就提出剩下的房租不要了,他想把門面房收回自己開一個菸酒店,他也想有點正經營生,當然主要是為了孩子,魏老闆本來就有退意,因為暫時還沒有找到其它的出路,既然趙實朴自己提出來,那就把照相館的生意停了,至於另外一半房租,他還是要付的,只是得等他手頭寬裕了再說。

  於是,雙方說好:魏老闆在春節之前就把房子退給趙實朴。不曾想,蔡冬菊知道這件事情以後,不但把趙實朴罵了個狗血淋頭,還把魏老闆弄的很難看。

  「魏老闆,你在這裡經營多少年了?」

  「有十年了。」

  「平時,你和趙實朴和蔡冬菊夫妻倆接觸嗎?」

  「很少接觸。」

  「你對趙實朴和蔡冬菊夫妻怎麼看呢?」

  「你們是指什麼方面呢?」有些事情,魏老闆不想說。

  「趙家誰當家?」

  「這我倒是可以說說,趙實朴怕老婆,平時,大小事情,都是女人做主,你們別看趙實朴五大三粗,外表強悍,他這個人心比較善,我們幾家交房租,經常會拖欠,趙實朴比較好說話,每次都會寬限我們一兩個月。如果是蔡冬菊來收房租的話,我們就是借錢,也要一分不少地把房租交給她。街坊鄰居對趙家聚眾賭博敢怒不敢言,那趙實朴早就想金盆洗手了,無奈蔡冬菊不答應。有一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有話請講,我們來就是想聽聽街坊鄰居的意見的。」

  「蔡冬菊不是一個好女人,我說的不是那檔子齷齪事情,我說的是她的性格——她的本性,為了幾個臭錢,她什麼事情都能幹出來,我說一件事情,你們就知道她是什麼人了。」魏老闆是想說:發生在趙家的案子的主謀可能是蔡冬菊。但他沒有明說。

  「你請說。」

  「我有一個朋友,他姓常,外號叫常大頭。常大頭在趙家打麻將的時候,和蔡冬菊勾搭上了,有一天晚上,常大頭約蔡冬菊到『香君閣』廝混,那天晚上,蔡冬菊如約而至,但身邊居然還帶了一個男人,她說,這個男人是她事先約好的,如果常大頭不介意的話就三個人一塊耍,如果不行的話,他們另找一個一個地方耍,常大頭沒有同意,蔡冬菊便帶著這個男人走了。從此以後,常大頭再也不到趙家來打麻將了,我這個朋友在蔡冬菊的身上花了不少錢,差一點弄的妻離子散。幸虧他懸崖勒馬,要不然,早就栽在蔡冬菊的手上了。那蔡冬菊和男人在一起耍,可不單單是為了錢,她也有那方面的生理需求——而且非常強烈,和對錢的渴望一樣,永遠不知道滿足。有些男人確實好色,可那股勁洩了以後就不行了,女人和男人不一樣,她們往那兒一躺,兩條腿一拉,多長時間,都沒有問題,這樣的女人,好色的男人是喜歡,可身體頂不住啊!常大頭以前身體很結實,很粗壯,自從和蔡冬菊搭上以後,整個人瘦脫了形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19:06
第一百一十三章 蔡冬菊無恥之尤 王大貴百思不解

  蔡冬菊頗有點創新的精神,她把原來的老行當玩得爐火純青、登峰造極。除了對金錢的貪婪之外,她應該是一個爛貨。在舊社會,有些女人進入娼門,做皮肉生意,是迫於無奈,為了生計和養家餬口才被迫走上這條路的,蔡冬菊則不然,她竟然玩出了境界。男人樂此不疲,女人也有樂此不疲的,所謂「賤貨」,說的恐怕就是蔡冬菊這種女人。既賺了錢,有愉悅了身心,蔡冬菊把皮肉生意做成了天底下最輕鬆愉快的行當。

  走出照相館以後,三個人去了供電局財務科。

  王大貴正在辦公室裡面辦公,蕭子騰說明來意以後,王大貴把三個人領進了一間很大的會議室,辦公室裡面有很多人,王大貴不希望同事們聽到警察和他談話的內容。

  王大貴確實在去年十一月中旬到趙實朴家去過,但被蔡冬菊擋在了院門口,到底是哪一天,王大貴已經記不得了。他之所以還能記得這件事情,是因為那是他唯一一次被蔡冬菊擋在門外——唯一一次敗興而歸。過去,他經常到趙實朴家去打麻將,但從來沒有被擋在門外過。蔡冬菊既然說家裡面來了親戚,來了親戚,打麻將肯定不合適。

  王大貴還提到了一個細節:那天傍晚,他敲院門的時候,答應的人是趙實朴,但開院門的卻是蔡冬菊,蔡冬菊打開院門的時候,趙實朴也跟過來了,但很快被蔡冬菊趕走了,趙實朴好像要和王大貴說什麼,王大貴能感覺到,趙實朴想讓王大貴進院門。王大貴也想在趙家坐一會再走——有親戚在,打麻將,肯定不合適,但坐一坐,問候一聲,總是可以的吧!但看蔡冬菊只將院門開了一道縫,而且整個人堵在院門後,王大貴猶豫片刻,最後還是選擇了離開。後來,他也想過這件事情,即使有親戚來,客人來了,在家裡坐一坐,應該是正常的禮節,蔡冬菊連門都不讓他進,王大貴始終想不通。

  趙實朴和蔡冬菊出事以後,王大貴終於想明白是怎麼一回事情了。

  王大貴還提供了一個情況:他和趙實朴從小在一條街上長大,在小學和中學都是同班同學,所以,他對趙實朴的秉性是非常瞭解的,要說趙實朴的鬼主意多,這不假,他遇事喜歡動腦筋,愛琢磨事情。在那個無產階級那個文化那個大革命期間,整條街上,幾乎所有人家都把多餘的房產交給了公家,可趙實朴到外面躲了一段時間,把母親留下來應付區房管所的人,他讓母親裝聾作啞,造反派和紅衛兵再有本事,拿一個耳聾眼花的老太太只能乾瞪眼。就這樣,趙家的房子才保下來了。趙實朴夫妻都沒有正經營生,如果不是老祖宗留下來一些房產,還真的喝西北風去。

  別看趙實朴人長的非常粗壯,但膽子非常小,小時候,街上有一群小夥伴經常在一起玩躲貓貓,捉迷藏的遊戲,可趙實朴從來不敢躲貓貓、捉迷藏。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19:06
第一百一十四章 趙實朴外強中乾 蔡冬菊一家之主

  有一次,王大貴硬拉著趙實樸實躲貓貓,趙實朴不願意一個人找地方跺起來——躲貓貓都是一個人找地方跺起來,然後讓別人找。王大貴就帶著他一塊跺,兩個人躲在王大貴家後院的一間柴房裡面,兩個人剛走進柴房,趙實朴就嚇得跑出了柴房,原來另外一個夥伴提前幾分鐘躲進了柴房,趙實朴走進柴房門的時候,聽到裡面有動靜,嚇得他掉頭就跑,回家以後,就生了一場大病,從此以後,趙實朴再也不敢和小朋友在一起躲貓貓了。

  王大貴還提到了一個細節:他每次到趙家去打麻將,收抽頭費的人雖然是趙實朴,但不管趙實朴收多少錢,都要如數交給蔡冬菊,趙實朴平時有抽菸和喝酒兩大嗜好,但抽菸和買酒的錢都要由蔡冬菊打賞——蔡冬菊打賞多少,趙實朴就拿多少,從來不敢討價還價。

  王大貴無非是想說明,在趙家,當家作主的人是蔡冬菊。生活小事都由蔡冬菊做主,殺人越貨這種事情,肯定也是她做主。

  告別王大貴以後,三個人又到箍桶巷376號去拜訪了游半仙。

  箍桶巷在武定門外,在城牆邊上,住著幾十戶人家,「游半仙」的真名叫游仁禮,游仁禮的名氣還是比較大的,只有一提到「游半仙」,人們都認識。游仁禮給人看風水看了幾十年。

  游半仙今年七十六歲,大概是到處走動的緣故,他的身子骨非常硬朗,腦子也非常清楚。

  三個人在北巷口找到了「游半仙」,他正在和一個棋友下象棋,旁邊圍著很多人。

  「游半仙」將三個人帶進了箍桶巷——自己的家中。

  一個不大的院子,南北兩邊各有兩間青磚黑瓦房,西邊就是古城牆,這也就是說,古城牆成了「游半仙」家一道院牆。城牆的高度在二十米左右,由於城牆的遮擋,再加上院子裡面幾棵柿子樹,整個院子顯得很陰沉。

  屋子裡面更加陰沉。進屋以後,「游半仙」把電燈打開了。

  三個人一走進游家院門,就知道院子的主人與眾不同,院門門頭正中鑲嵌著一個圓形的鏡子,走進院子,南北兩間廂房的門頭上也鑲嵌著兩個圓形的小鏡子。

  雙方圍繞著一張八仙桌坐下。

  陳傑開門見山:「游師傅,烏衣巷的趙實朴和蔡冬菊,您認識嗎?」

  「認識,烏衣巷的人,我都認識。趙家過去是開染坊的,趙老爺子還收藏了不少玉石,趙家就是靠著那些玉石發了財。」

  「趙實朴是不是找你到她家去看過風水?」

  「不錯,我是到趙家去看過風水,蕭所長,我也只是混一口飯吃,我可沒有做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情啊!我那些風水之說,確實不靠譜,可一般人都相信這個。」

  「我是為趙家的案子來找你瞭解情況的,您不要緊張,我們問什麼,你就回答什麼。」

  「我明白——我曉得。」

  「是趙實朴親自來請您的嗎?」陳傑接著問。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19:06
第一百一十五章 沉屍案迷失方向 理思路回到原點

  「是趙實朴的老婆蔡冬菊找我的。有一次,我到烏衣巷王大林家去看風水,蔡冬菊在路上碰到我。她跟我說了她家的事情,讓我抽空到她家去看看。」

  蔡冬菊的話是可信的。王大貴的話也從側面證明了這一點,既然趙實朴家大事小事都要由蔡冬菊做主,那麼,請風水先生這樣的事情,肯定也得由蔡冬菊做主。

  告別王大貴以後,三個人去了中國人民銀行荊南總行,在有關負責人和技術人員的幫助下查詢了那張銀行卡上的賬戶信息(密碼是身份證中間六位數,技術人員用七分鐘才打開銀行卡的賬戶),電腦顯示:1995。11。11,取款二十六萬元整;1995。11。17,取款二十八萬元整,賬戶餘額是八十九萬七千九百三十一元五角六分。

  賬戶信息和蔡冬菊、郭麒麟提供的信息完全吻合。

  回到派出所以後,陳傑和廣州市公安局取得聯繫,通知崔金凱的家人到荊南來領屍。交還二十七萬元現金、三件玉器和銀行卡等善後工作,都是要做的。

  蔡冬菊是崔金凱遇害案的主凶。但為了慎重起見,歐陽平安排陳傑再審訊一次趙實朴。

  審訊在審訊室進行,陳傑負責審訊,柳文彬負責記錄。

  在陳傑強大心理攻勢下,趙實朴承認了以下幾點事實:

  案發前——即去年十一月十六號,十七號,兩個孩子確實是蔡冬菊安排到白鷺巷去的。

  案發當日,王大貴來敲門的時候,確實是蔡冬菊開的院門,他預感到蔡冬菊要對崔金凱下手,想留王大貴在家坐一會,如果能和他一起喝點酒就更好了。只要王大貴能留下來喝酒,蔡冬菊就會罷手。可一向霸道的蔡冬菊沒有讓王大貴走進院門。

  十一月十七號傍晚的酒確實是蔡冬菊準備的。她準備酒的主要目的是想把趙實朴灌醉,這樣,她就可以掌控趙實朴了。崔金凱沒有喝酒——他也不可能喝酒,他只希望吃完飯以後,拿東西走人。

  繩子和城牆磚是蔡冬菊十六號的夜裡就準備好了的——這是蔡冬菊事後跟趙實朴說的。

  湯裡面的藥也是蔡冬菊下的。至於下藥的方法嘛,趙實朴在前面已經交代過了。唯一變化的是下藥的人換成了蔡冬菊。

  趙實朴確實捨不得祖傳之物玉枕,他既不想把玉枕賣給崔金凱,又對崔金凱的二十八萬塊錢垂涎欲滴——他一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麼多的錢,就是因為有這樣的念頭,他才同意把崔金凱做掉,然後將崔金凱的屍體扔進後院那口廢棄的水井裡面——除了蔡冬菊,把趙實朴一步一步引向罪惡深淵的還有貪婪。

  用繩子把崔金凱捆綁起來,並在崔金凱的身上墜兩塊城牆磚,是她和蔡冬菊一起做的,最後把崔金凱和城牆磚推進水井的人是他。

  等待蔡冬菊和趙實朴的將是法律的嚴懲,但這是後話,這裡不再贅述,在「4。23」沉屍案終結的時候,筆者會順便交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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