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偵探] 古城疑案三 作者:獨眼河馬(連載中)

 
Babcorn 2017-4-9 10:52:0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50 106676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19:32
第二十三章 居引弟無微不至 完顏村揮之不去

    大家跟在居主任的後面上了二樓。

    五個房間的門全開著,窗戶也開著,顯然是有人剛打掃整理過房間——地板比較潮濕,顯然是剛拖過。

    歐陽平和郭老走進206房間,臨街一面有一排窗戶。

    歐陽平走到窗戶跟前,站在窗戶裡面,能看到街對面的店舖,店舖裡面燈光閃爍。

    五個房間,正好兩個人一間。

    韓玲玲和董青青走進208號房間,居主任把所有細節都想到了,臉盆架的右邊放著一桶清水,木桶的提手上掛著一把用竹筒加工成的水舀子,臉盆架的左邊放著三個熱水瓶,熱水瓶的外殼是用竹子編的——板橋鎮周圍是山林,山上有很多毛竹,板橋鎮人的生活用品都和毛竹有關。

    晚飯是大白菜豬肉水餃,這正合同志們的口味,辛苦了大半天,大家又餓又渴。

    食堂裡面有兩個師傅,一個負責做菜,一個負責做麵食,做菜的師傅姓莊,名字叫莊國賢,年齡在五十歲左右;做麵食師傅的姓高,名字叫高樹仁,名字在六十歲左右。筆者之所以要提這兩個人,是因為,莊國賢是完顏村人,他是入贅到完顏村霍家的。他的老婆叫霍家英,是霍庭基的堂妹。霍庭基的堂哥霍庭柱夫妻倆生了四個女兒,沒有兒子。為了延續香火,就招莊國賢入贅;至於高樹仁,他是高崗村人——高崗村是完顏村附近七個村莊之一,高樹仁的姐姐嫁到完顏村完顏靜康家——完顏靜康是完顏靜德最小的弟弟(完顏靜德兄弟四個,完顏靜德排行老二,完顏靜德還有三個妹妹,一個妹妹嫁給霍鵬舉的弟弟,一個嫁到板橋鎮,另一個在二十歲的時候就香消玉殞了)。

    到目前為止,完顏村是出現最多的字眼,像影子一樣跟在同志們的後面,同志們無論走到哪兒都繞不開這個完顏村,既然莊國賢和高樹仁和完顏村有關係,他們對完顏村的情況應該是比較清楚的。歐陽平總覺得這個完顏村有故事,前面,筆者已經交代過了,完顏村在窯廠的西南方向,又是距離窯廠最近的村莊。完顏村還是方圓十里內最大的村莊。

    高樹仁和莊國賢包的水餃非常好吃,再加上高樹仁親手醃製的紅辣椒醬,辣椒醬裡面放了一點麻油,紅辣椒微辣,一般人都能接受,連一向不喜歡吃辣的韓玲玲和董青青都讚不絕口。因為有辣椒醬做佐料,同志們比平時多吃了不少,高樹仁包了不少水餃,他一個勁地推銷自己的水餃,同志們放下筷子,打著飽嗝的時候,餐桌上還放著五盤水餃,高樹仁把明天早上的早飯都想好了:大米稀飯,油煎水餃。

    因為要和同志們談案子的事情,吳所長也留下來一起吃飯,至於王局長,他跟吳所長交代幾句之後,帶著和他一起來的人回去了。臨走的時候,王局長特別關照歐陽平和郭老,只要有差遣,他和他的人隨叫隨到,一定全力以赴。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19:32
第二十四章 陳副隊匆忙趕回 五個人街上溜躂

    在吃飯的過程中,歐陽平、郭老、劉大羽和吳所長談了案子的事情,接下來的調查走訪,肯定需要吳所長的協助與配合。板橋鎮的人口有四千三百八十九戶(常駐人口),鎮辦企業有七個(不包含在四千三百八十九戶中),國營企業有兩個(也不包括在四千三百八十九戶中),企業的調查比較容易進行,難度比較大的是四千三百八十九戶人家,一是板橋鎮人口太多,二是人口的流動性比較大,雖然是常駐人口,這些人中有不少是到板橋鎮來做生意的外地人,他們雖然辦了暫住證,屬於常駐人口,但還是會走南闖北到處跑。

    單從吳所長介紹的情況可知,板橋鎮的人員構成非常複雜,比較而言,窯廠附近十幾個村莊的情況就比較簡單了。如果沒有死者的年齡和左小腿上的兩塊鋼板,這個案子還真沒法查。

    吃過晚飯以後,吳所長派人叫來了十四個人,其中八個是戶籍警,另外六個是坐辦公室的人。

    吳所長把工作分配了一下,八個戶籍警分頭到八個居委會,協助居委會展開調查,另外六個人到幾家企業展開調查,一旦有線索,刑偵隊的同志們再介入做深入的調查。

    已知死者的身份信息有四個:

    年齡,68——72之間。

    左小腿骨折過,夾過鋼板,上過石膏。

    身高,一米七一。

    背微駝,脊椎彎曲的比較厲害,從正面和後面看,整個人不在一條直線上。從直觀上看,身體擰巴著,和正常人不一樣。

    九點鐘,陳傑趕回來了。高樹仁送來了一盤水餃和一碟紅辣椒。

    送走了吳所長的手下以後,歐陽平、郭老、劉大羽和陳傑四個人在吳所長的陪同下走出鎮政府的大門,歐陽平和郭老暫無睡意,想到大街上轉一轉。放鬆一下壓抑的心情,清理一下混亂的大腦。

    五個人走出大門的時候,李大爺推開門,站在門房的門口看了看,待四個人走遠之後,將大門輕輕關上,插上門栓。李大爺的耳朵雖然不好使,但對他這份看門的工作還是盡心盡責的。

    五個人站在門前台階上,環視四周,然後向東——朝十字路口走去。

    街道兩邊的店舖還亮著零星的燈光,歐陽平看了看手錶,時間是九點四十五分,大街上只有幾個匆匆趕路的行人。

    五個人走到十字路口,環顧四周之後,朝南街走去。大腦的休息比身體的休息要重要的多,走在這樣一個空寂靜謐的大街上,是非常有利於大腦的沉靜的。耳朵裡面沒有一點嘈雜的聲音,只有雙腳走在石板路上發出的清晰的踢踏聲。

    向南走了五六百米的樣子,前面突然出現了一些人,而且越來越多,等人走到跟前才知道,這些人剛看完電影,從電影院裡面走出來,一些人還在談論電影裡面的情節和人物。

    再向南走兩三百米,果然看見更多的人從電影院的三個大門裡面湧出來。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19:33
第二十五章 憂心事暫丟一邊 湖西岸歷史遺蹟

    電影院右側的櫥窗裡面張貼著幾張電影宣傳畫,其中一張宣傳畫上寫著七個醒目的大字:《高山下的花環》。

    向南再走兩百多米以後,剛才還有很多人的大街上,突然空無一人。

    五個人就這麼漫無目的地往前走,大部分小鎮人已經進入夢鄉,只有他們五個人在還有些寒意的夜幕下走著。

    「郭老,如果有人刻意隱瞞家人失蹤的事實,這個案子還真不好查。」歐陽平在思考謝長根和王茂源今天下午說的話。

    「謝長根和王茂源的話很有道理。總之,這個案子很耐人尋味,除了大面積撒網,進行廣泛而深入的調查走訪之外,我們還要好好琢磨琢磨這個案子。」很顯然,郭老一直在思考案子的事情。

    向南走了一里多路之後,眼前出現一條河堤,走上河堤才知道,所謂「河堤」原來是一個用石頭和水泥砌起來的護坡,所謂「河」原來是一個水庫。

    水庫很大,吳所長說,水庫的面積有兩百多畝,水庫的名字叫「白龍湖水庫」。

    湖對岸有一條高低起伏的輪廓線。吳所長說:在白龍湖的南岸,有一處遺址,叫「板橋古戰場遺址」。幾年前,被列為國家級文物保護單位,高低起伏的輪廓線,實際上是一個古代營壘——即防禦工事,是用土和石頭建起來的既能防守,又能進攻的軍事要塞。

    前面,筆者曾經提到過一個元軍遺留下來的軍事營壘,說的就是這個軍事要塞。

    板橋鎮還真是一個有歷史、有故事的地方,吳所長答應,如果同志們能騰出空來的話,他領大家到那裡去看一看。

    郭老頗為感概:「歐陽平,我們整天忙著破案子,竟然不知道有這麼一個所在。我們是該去看一看。」郭老不想讓歐陽平把神經繃得太緊——適當的放鬆是必要的。

    「是啊!得空了,我們是要去看看。」歐陽平道。

    「『板橋古戰場遺址』作為國家級保護單位,上邊投資兩一多萬,現在已經初具規模,確實值得一看,因為有了這個古戰場遺址,板橋鎮的名氣越來越大。」

    「這個遺址是什麼時候開始建設保護的呢?」

    「一九九零年。以前,遺址掩埋在一片荒草和灌木林中,也就是一條幾里長的土丘,附近村莊的小孩經常到那裡去玩耍,玩捉迷藏,我小時候也在那耍過。」

    「吳所長小時候也到那裡去玩過?」說話的是陳傑。

    「是啊!我家就住在吳東村。離遺址只有四五里地,小時候,我和村子裡面的小夥伴經常到山上去砍柴,砍好柴後,我們肯定要到藏兵洞裡面玩一會才回家。」

    「什麼樣的營壘,值得花這麼多錢保護起來?」劉大羽道。

    「時代不同了,過去被人們忽略的東西,如今都變成歷史文物和歷史遺蹟了,現在再看,遺址確實值得保護,你們不知道,現在到荊南來旅遊的人,板橋古戰場遺址他們是必去的地方。古人就是聰明,竟然能整出這麼個易守難攻的營壘來。」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19:33
第二十六章 古戰場很是特別 古營壘深不見底

    「吳所長,你跟我們說說,營壘有什麼奇特之處。」

    「營壘分上下兩部分,下面是用石頭壘起來的屯兵——藏兵洞,上面是夯土層,還有瞭望台,上面是用來站崗放哨的。平時,軍隊就駐紮在藏兵洞裡面。更絕的是,一部分藏兵洞是就著山體挖的。既堅固,又隱蔽。藏兵洞裡面深的很,暗的很,潮濕的很,七拐八繞,岔道很多,一眼望不到頭,藏兵洞裡面的蛇特別多,膽子小的人根本就不敢到裡面去,我們這些膽子大一點的,也只是在洞口附近玩玩,從來不敢往深處走——過去,沒有人知道它有多深。你們如果到李家堡和吳東村去調查走訪的話,我可以領裡面去看看。在完顏村西邊七個村莊中,李家堡和吳東村是其中兩個村莊。遺址離完顏村也只有四五里地。」

    吳所長說,如果是步行的話,走水庫西邊這條路到完顏村、窯廠和完顏大廟比較近。在這條線路上,有三個旅遊景點,一個是板橋老街、一個是板橋古戰場遺址,一個是完顏大廟,完顏大廟是江南地區唯一一座具有北方文化特色——特別是宗教文化和底蘊的寺院。

    聊聊天,只能暫時忘掉心中的憂慮和煩惱。除了明天的大面積的調查走訪,同志們還沒有找到突破口。目前,同志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死者肯定是窯廠附近的人,可窯廠附近的村莊卻沒有人口失蹤的報案,這確實讓人匪夷所思。

    在山石上長出來的樹,其樹根只能在山石的縫隙中找到前進的方向,現在,同志們所面臨是一塊大而堅固的完整的石頭,思維的觸角,連生根的地方都找不到,自然就找不到前進的方向囉。現在,歐陽平和郭老的感覺就是這樣——這是一種非常難受的感覺,以前不曾有過這種感覺。

    五個人邁著沉重的腳步返回鎮政府,沉寂的街道上,一個人影都沒有。沿街店舖裡面的燈全熄滅了,只有路燈執著地堅守在電線杆的頂端。

    吳所長在十字路口和四個人分手——吳所長家住在北街,分手的時候,歐陽平和吳所長約好第二天早上七點半鐘在鎮政府會合。明天,同志們要跟隨吳所長等人到鎮上去調查,吳所長說,這種事情交給他來辦,同志們只管坐等消息就是了。可歐陽平和同志們能閒得住嗎?閒著也是閒著——大家從事刑偵工作多少年,最討厭的就是閒著,只要有事情做,心裡面就不會空落落的。

    第二天早晨,七點二十分,吳所長就趕到了鎮政府。他敲門的時候,同志們剛吃完早飯走出後院。

    歐陽平已經看到了「5。19」無頭案的現場照片,今天早晨六點鐘,左向東和柳文彬就趕到了鎮政府。

    李大爺走到大門跟前,抬起門槓,戧到右邊的牆角處,然後打開大門。

    一行人上了西街,板橋派出所在西街,距離鎮政府有兩里多路。

    十幾個人已經在派出所的大門外等候吳所長。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19:33
第1972章 倉主任非常熱情 姐妹們非常給力

    吳所長簡單交代幾句之後,十幾個人分散開去,歐陽平和郭老跟隨吳所長去了西街居委會。一同前往西街居委會的還有戶籍警佟南槐。

    佟南槐介紹:西街居委會是板橋鎮人口最多的居委會,住戶有四百零一家。其餘七個戶籍警被安排去了其它居委會。幾家企業也應該進行調查走訪,但歐陽平沒有把它們作為重點:企業在職工的年齡是有要求的——即使是鎮辦企業也是這樣,當時,實行離退休制度,已經有好幾年了。幾家企業雖然不是重點,但不能作為可省略和忽視的理由,只是側重點有所不同罷了。在暫無頭緒的情況下,側重點是相對的,是按照常理、常規做出的基本判斷,但經驗告訴歐陽平,在刑偵工作中,是不能完全按照常理、常規思考問題的,基於這樣一種認識,歐陽平堅信:思維的觸角涉及的範圍越廣越好。有些思維可能是勞而無功,但過程是必須要經歷的。

    四個人走到西街居委會的時候,一個五十五歲左右的女同志從一間辦公室裡面跑了出來,經佟南槐介紹,此人是西街居委會主任倉順蘭。

    今天早晨,吳所長和倉順蘭通完電話後,倉主任就把十幾個老姊妹都請來了,這些老同志是街道工作的積極分子,他們和人民群眾有廣泛的聯繫,對張家長李家短多少知道一些,她們跟絕大部分人家都很熟絡。

    走進辦公室,裡面坐著十幾個老太太——她們個個精神矍鑠,熱情飽滿。

    歐陽平和郭老非常感動,這些老同志太實誠、太熱情、太給力了。

    吳所長簡明扼要地說明情況之後,倉主任和佟南槐就領著十幾個人走出辦公室,吳所長走出辦公室的時候丟給歐陽平一句話,然後追了上去:「郭老,歐陽隊長,你們稍等片刻,我們一會就回來。」

    走家串戶,要走很多路,郭老畢竟上了年紀,讓他跟在幾個以跑路見長的老太太後面,肯定是不合適的。

    歐陽平對板橋鎮的調查信心不足,這不是一個簡單的案子,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他的心思一直在案子身上。郭老和歐陽平一樣,他也在糾結案子的事情。昨天晚上,在睡覺之前,歐陽平和郭老一直在琢磨案子的事情,但總是不得要領,所以,一直沒有談出一個所以然來。熄燈之後,兩個人一直在想案子的事情。兩個人也許想到了一些東西,早晨起床之後,時間比較倉促,兩個人一直沒有閒暇在一起探討案子的事情,現在,兩個人終於有時間在一起探討案子了。

    「歐陽,案子的事情,你不必著急上火。雖然這個案子非常棘手,但我們總會有辦法的。」郭老望著歐陽平的眼睛,歐陽平的眼圈有些發黑,面容也有些憔悴,人在著急上火的時候,眼圈就會發黑,臉色就會難看。昨天夜裡,歐陽平睡的很遲,而且睡的很不踏實。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19:33
第1973章 歐陽平心思重重 郭常平突發奇想

    郭老和歐陽平在一起共事多年,他太瞭解歐陽平了。

    「郭老,我們這次算是遇到對手了。」歐陽平眉頭緊蹙道。

    從歐陽平的話裡,我們能感覺到「5。19」無頭案是一個非常棘手的案子。從昨天下午到現在,同志們忙乎了大半天,一點頭緒都沒有。死者肯定是窯廠附近十三個村莊的人,可在死者遇害前後,十三個村莊既沒有人口失蹤的報案,也沒有人口失蹤的信息。第一現場在板橋鎮的可能性不大,雖然同志們剛進駐板橋鎮,但對板橋鎮所處的環境已經有了初步的瞭解,板橋鎮的周圍大都是丘陵地帶,到處都是茂密的樹林和竹林,南邊還有一個大水庫,凶手似乎沒有必要捨近求遠,把死者的屍體藏到板橋磚瓦廠的窯洞裡面去,藏屍的方式有很多,藏屍的地點也有很多。板橋鎮距離窯廠五里地。如果第一現場在板橋鎮,那麼,把死者的屍體藏到五里之外的窯廠,這在情理和邏輯上看,說不過去。

    「是啊!我從事法醫工作幾十年,無頭屍,我見過不少,但既無頭,又手指嚴重殘缺的,我不曾遇到過。」郭老的意思和歐陽平是一樣的,他從另一個角度證明了歐陽平對「5。19」無頭案的基本判斷,「這確是一個非常棘手的案子。昨天夜裡,我想了很久,但始終沒有想出名堂來。我看你翻來覆去,也睡不著。」

    很顯然,兩個人的思考都沒有結果,如果他們想到了什麼,肯定會在第一時間說出來的,不會拖到現在。

    兩個人的神情都很凝重。

    在郭老的印象中,歐陽平的心情從來都沒有這麼沉重過。

    「凶手為什麼要切斷死者的手指呢?除了發洩心中的仇恨之外,還有沒有其它的考慮呢?」歐陽平的思考仍在繼續。

    「這——我們倆倒是想到一起來了,我也想過這個問題,十指連心,不僅僅是手指頭,還包括十個腳趾頭,凶手為什麼不切斷死者的腳趾頭呢?」郭老既像是在問自己,又像是在問歐陽平。

    兩個人都在思考。

    接下來是幾十秒鐘的沉默。

    郭老從口袋裡面掏出一支菸來,放在鼻子上聞了聞,然後又放回到煙盒裡面去了。郭老答應過老伴,脫離老伴的視線以後,他不會無節制地抽菸,歐陽平也答應過郭大娘,一定會做好郭老的監督員,要不然,郭大娘也不會把郭老交給歐陽平。

    「郭老,想抽,您就抽一支吧。」歐陽平知道郭老有點犯菸癮了,但他一直在努力克制自己。

    老伴並不是不讓郭老抽菸,她是要求郭老少抽,要有節制。

    郭老把煙盒放進口袋裡面。不抽菸,不會影響郭老的思考:「歐陽平,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呢?」郭老眯著眼睛,他好像想到了什麼。

    「郭老,您快說。」

    「會不會是死者的手上有什麼與眾不同的地方呢。」郭老眯著眼睛,眉頭緊蹙,神情凝重,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19:33
第1974章 倉主任一無所獲 陳副隊突然來電

    「會有什麼與眾不同的地方呢?」

    「十根手指鐘,可能本來就有斷指,把十根手指頭全部切斷,這種特徵就沒有了;還有一種可能。」郭老將煙盒口放在鼻子下方聞了聞,然後放進了口袋裡面。

    「還有一種可能?」

    「死者的左手——或者右手有六根手指頭,有這種特點的人少之又少,把第六根手指頭切斷,再把十根手指頭切斷,六根手指頭的特徵就沒有了。凶手在藏屍體的時候,不可能沒想到:萬一被人發現以後怎麼辦——擔心是必然的,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凶手的反偵查意識非常強。」

    「郭老,您想得很深啊!」

    「歐陽,我只想到了這裡,並沒有什麼依據,眼下,當務之急是確定死者的身份,確定死者的身份都這麼難,所以,我們要有足夠的思想準備,困難一定會很多,時間一定會很長。」

    「這——請您放心,困難多,我不怕,時間長,我也不怕,只要能把這個案子拿下來,什麼困難,我們都能克服。」

    八點四十五分,吳所長、佟南槐和倉主任回來了。

    調查一無所獲。

    這也在歐陽平和郭老的意料之中——撒網落空的情況常有。

    歐陽平和倉主任握手告別,剛走出辦公室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電話是陳傑打來的,陳傑一行在南右街居委會的轄區內發現了線索。

    倉主任主動提出陪歐陽平一行到南右街居委會走一趟。

    倉主任領著大家抄小路直插南右街居委會。

    陳傑站在一棵大樹下等大家。

    南右邊街居委會的辦公室在一個居民區,這裡道路狹窄,人口密集,一棵大樹的樹冠遮擋這了七八戶人家的屋脊。

    倉主任將同志們送到大樹跟前就回去了,歐陽平追上倉主任說了幾句客氣話,然後目送著倉主任的背影消失在一條七拐八繞的小巷子裡——同志們就是從這條巷子來的。

    陳傑將四個人領進一間狹小、低矮、昏暗的辦公室裡。

    辦公室裡面坐著兩個人——個年過半百的女人和一個年已古稀的老頭。

    年過半百的女人是居委會主任莊淑萍,年已古稀的老者應該是提供情況的人。

    歐陽平和兩個人握手之後,坐到了莊主任對面的椅子上。

    老者姓湯,名字叫湯尚坤,他向莊主任、戶籍警陶哲、陳傑提供的情況是這樣的:湯尚坤的鄰居施春橋,一九八八年十一月中旬突然不見了(這個時間只比「5。19」無頭案當事人遇害時間相差一個月),施春橋的年齡是六十七歲(只比死者的年齡小了一歲),最關鍵的是,湯尚坤的左小腿也骨折過,也夾過鋼板,打過石膏。

    歐陽平和郭老對視片刻,本來,他們對板橋鎮的調查不抱什麼希望,但從湯尚坤提供的情況來看,兩個人的判斷好像有問題,年齡是六十七歲,左腿也骨折過,失蹤的時間也比較接近,這和死者的情況的吻合度很高。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19:33
第1975章 湯尚坤言語閃爍 施春橋獵色高手

    「施春橋從事什麼職業?」歐陽平問。

    「他是一個銀匠,和他父親一樣,加工一些金銀首飾,在街上有一個門面——就在我家的對面。」

    「施春橋突然不見了,施家人是怎麼說的呢?」

    「她老婆說,和一個女人走了,走的時候,把家裡面所有積蓄全帶走了。」

    「施家人有沒有說施春橋到哪裡去了呢?」

    「施家人說不知道。」

    「施春橋為人怎麼樣?」

    「為人怎麼樣?怎麼說呢?他對街坊鄰居都不差,唯一毛病就是好色,年輕的時候好色,狗改不了吃屎的本性,到老了,他還是改不了好色的毛病。這和他的手藝有關,有些女人愛討小便宜,施春橋加工首飾,和他打交道的都是女人,只要他看上的,他就不收錢,有時候還會貼一點金子在首飾上,一來二往,就搭上了。他的二兒媳婦就是他看上並介紹給兒子的。」

    「您的意思是不是說,他的兒媳婦也是他勾搭上——然後介紹給兒子做老婆的。」

    歐陽平不能不這樣想。施春橋的失蹤可能和這件事情有關係。

    「我不是這個意思,施春橋的手藝好,生意也很好,家底比較厚實,他接觸的女人比較多,願意到施家做兒媳婦的女孩子有不少。至於施春橋和兒媳婦之間有沒有什麼事情,無根無據,我不能隨便亂說。雖然街坊鄰居有一些閒言碎語,但都是捕風捉影。那些老娘們平時閒的牙癢癢,不說說張家長,聊聊李家短,心裡就難受。」

    「街坊鄰居都有哪些閒言碎語呢?」

    「這——」湯尚坤面露難色。

    「您不要有什麼顧慮,聽到什麼,您就說什麼。」

    「我一輩子不在人後說三道四。今天,要不是人命關天,我也不會跟莊主任提施家的事情——我們做了幾十年的鄰居,關係一直不錯。」

    「湯老師,警察同志在問案子,您知道什麼就說什麼,協助警察辦案,是我們每個公民應盡的、義不容辭的責任,您是老師,應該明白這個道理。」莊主任道。

    湯尚坤是一個老師,難怪他做人這麼謹慎。

    湯尚坤遲疑片刻,然後道:」無非是老公公扒灰之類的閒話,還有人說,施老大的兒子和施春橋是一個模子造出來的。這——是我老伴從別人嘴裡聽來的。」

    「施春橋有幾個兒子?」

    「兩個兒子。」

    說話聽音,鑼鼓聽聲,湯尚坤話中有話:施春橋和兩個兒媳婦之間的關係都不尋常。

    不管湯尚坤的老伴說的是真是假,施春橋家可能有故事。老公公扒灰,這裡面至少涉及、損害到兩種情感:一是施春橋和兒子的父子之情,一是施春橋和老伴的夫妻之情。施春橋的行為如果是真的話,那麼,他將被這個家庭所不容——沒有一個家庭能容忍**。矛盾激化到一定的程度和階段,受害一方——特別是施春橋的兒子是可能走極端的;一邊是自己的男人,一邊是自己的兒子,施春橋的老婆極有可能站在兒子一邊——至少是有可能坐視不管。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19:33
第1976章 施春橋貪色成性 愛扒灰家門不寧

    不難想像,家裡面有一個愛扒灰的老公公,這個日子確實很難往下過。綜合各方面的情況看,施春橋扒的可能還不是一個兒媳婦的灰。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兒子能容忍父親染指自己的老婆。

    「施春橋家都有些什麼人?」歐陽平想知道施家人員構成情況。

    「除了我剛才提到的老伴、兩個兒子、兩個兒媳婦,施老大有一個兒子,施老二有一個兒子,一個女兒。施春橋還有三個女兒,兩個女兒出嫁,一個女兒待字閨中。」

    「兩個兒子沒有分家嗎?」

    「沒有分家,一家人住在一個屋簷下,如果分家的話,就不會有這麼多的閒言碎語,不堪入耳的胡說八道了。」湯尚坤始終不相信那些老娘們的閒言瑣語。

    「施春橋最後一個勾搭上的女人是誰?有人知道嗎?」

    「我始終不相信這些傳言是真的,如果確有其事的話,我指兩個人,你們去找他們(她們)倆,他們(她們)肯定知道。但你們——千萬不要提我湯尚坤的名字。」

    「湯老師,您放心,我們答應您的要求。」

    湯尚坤提供了兩個名字:一個是蔡慧敏,蔡慧敏家的菸酒店就在施春橋的銀匠鋪的東邊,蔡家的菸酒店每天早上五點半開門做生意,每天晚上十一點鐘關門歇業,如果有女人走進施春橋的銀匠鋪,蔡慧敏夫妻倆應怪知道。另一個人是陳素娥,陳素娥和施春橋家院門對院門(銀匠鋪的西邊有一條巷子,施春橋家住在巷子東邊,陳素娥家住在詳細西邊),施春橋扒灰的事情,很可能是她傳出來的。她對施家院子裡面發生的事情知道的比較多。

    「湯老師,施春橋的銀匠鋪和住處不在一起嗎?」

    「不錯,施春橋的銀匠鋪在街上,他家住在銀匠鋪的後面,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幾年前,施家把後院的門封起來了。施春橋回家吃飯要從巷子裡面另外一道院門走。」

    「不錯,這件事情,我知道。」莊主任道。

    施家人把銀匠鋪和後院隔開,這裡面一定有蹊蹺。

    「前面是店舖,後面住人,這不是很好嗎,為什麼要隔開呢?」

    「這——我就不知道了。」

    「施春橋的銀匠鋪地方很大,外面是銀匠鋪,後面有一大間房子。施春橋有時候回後院睡覺,但大部分時候睡在銀匠鋪裡面。

    施春橋是一家之主,又是施家的頂樑柱,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嘛,所以,施家人沒法將施春橋完全隔離,把店舖和後院隔開起來,多少能減少施春橋和兒媳婦之間接觸的機會,當然,施春橋也有了屬於自己的私密的空間,所以,通往後院的這堵牆,到底是施春橋自己封堵起來的,還是其他什麼人封堵起來的,現在,還不好說。

    蔡慧敏和陳素娥肯定知道。

    「湯老師,您家不是住在施春橋銀匠鋪的對門嗎。」歐陽平道,既然湯尚坤家住在銀匠鋪的對面,湯家人對施春橋家的情況應該是比較清楚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19:33
第1977章 湯尚坤言辭閃爍 蔡慧敏十分健談

    湯尚坤聽出了歐陽平的言外之意:「我家是住在銀匠鋪的對面,但我家不是門面房,我家沒有開店做生意。蔡慧敏夫妻倆和我家不一樣,他們整天坐在櫃檯裡白相。」

    「施春橋失蹤以後,銀匠鋪還開嗎?」

    「施春橋失蹤以後,銀匠鋪就關門了。兩個兒子從小不願意繼承施順橋的手藝。現在,老太婆住在銀匠鋪裡面,後院那堵牆也打開了。兩個兒子住在後院。」

    「施家人有沒有想過把門面房租出去呢?」

    「沒有。確實有人找施家人租房子,但施老大說,他爹隨時都會回來,如果他回來的話,銀匠鋪還得繼續開。」

    「施老大是在什麼情況下——跟什麼人說這番話的呢?」

    「是跟街坊鄰居說的,施家人都是這麼說的。」

    「施春橋吃飯的傢伙還在嗎?」

    「這——你們要問施家人。有些事情,施家人不說,街坊鄰居不好深問。」

    蔡慧敏果然知道。當莊主任領著同志們走進蔡慧敏家菸酒店提及施家後院那堵牆的時候,蔡慧敏是這麼說的:「這件事情,我最清楚了。你們要是不提施春橋失蹤之事的話,我們早把這件事情忘了八百年了,現在想一想這件事情,施春橋的失蹤確實有些古怪和蹊蹺。」

    蔡慧敏是一個非常健談的人,她的回答,既答非所問,又遠遠超出了歐陽平的預期。這樣的調查對象,歐陽平最喜歡,快人快語,口沒遮攔,歐陽平求之不得。

    蔡慧敏自知話茬有些偏了:「你們問施家後院那堵牆啊!我來告訴你們,那堵牆是施老大——施大龍親手砌的。」

    「施老大為什麼要把後院和店舖隔開呢?」

    「這——」蔡慧敏遲疑片刻,然後道,「這你們得去問施家人——最好去問施老大本人。有些事情,只有家裡面的人知道,外人是不能隨便猜測的。」蔡慧敏表面直率,內心還是那麼一點謹慎。

    「你剛才說施春橋失蹤有些古怪和蹊蹺,怎麼個古怪和蹊蹺法呢?」

    「施春橋在板橋鎮做首飾幾十年,板橋鎮,很多人家,閨女出門都要找施春橋做首飾,他憑手藝養活了一大家人,他在失蹤之前,接了不少生意——失蹤前一天,他還接了四筆生意,如果他早就想好要離開板橋鎮的話,為什麼還要接生意呢?還有啊!施春橋如何捨得這麼大的家業呢?他這個人從年輕的時候就喜歡漂亮女人,也玩過不少女人。這施大娘都是知道的,他不離開板橋鎮,照樣能和女人耍嘛!為什麼要跟女人往別處跑呢?往別處跑,他還做不做手藝呢?在我們板橋鎮,單是那些老主顧,他就有做不完的生意。施春橋耍過的女人有不少,但從來沒有跟一個女人耍過一個月。年輕的時候都沒有常性,到老了,就更不會有常性了,他要是再年輕三四十歲,那倒是有可能。」

    「您知道施春橋在失蹤之前和哪個女人有勾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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