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偵探] 古城疑案三 作者:獨眼河馬(連載中)

 
Babcorn 2017-4-9 10:52:0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50 106669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19:36
第1998章 陳素娥提供情況 利美子不進家門

    巷子裡面沒有一個人,看熱鬧的人都聚集在銀匠鋪門外的大街上。

    吳所長帶上297號的院門,迅速閃進298號。在吳所長走進298號、關上院門的時候,巷子南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不一會,有幾個人從院門外一閃而過,這幾個人應該是到銀匠鋪去看熱鬧的。

    陳素娥正站在院門後面等候吳所長。

    「陳大娘,您是不是想起了什麼?」吳所長壓低聲音道。

    陳素娥插上門栓,將吳所長帶到距離院門十幾米遠的水井旁,她的神情非常緊張。

    「吳所長,我剛才看到了利美子。」陳素娥說話的聲音更低。

    「您看到了利美子?她怎麼不進院門啊?」

    「她看到銀匠鋪門口的人,就掉頭離開了——我站在人群裡,一眼就看到了她,她走得很快,一眨眼就不見了。」

    「利美子往哪邊去了?」

    「往南邊去了——往水庫方向去了。」

    大蘭回家的時候,如果和同志們照了面撞見了,想迴避已經沒有可能了,利美子倒是不露痕跡地離開了——幸虧被陳素娥看見了。

    陳素娥提供的情況太重要了。

    利美子為什麼不敢回家呢?她一定知道些什麼。

    連陳素娥都看出來了:「美子一定是怕和你們照面,怕你們找她問什麼。這——這太奇怪了。」

    「大娘,利美子離開以後會去哪裡呢?」

    「除了娘家,她還能去哪兒呢?」

    「利美子的娘家在什麼地方?」

    「在七里營。」

    吳所長對七里營非常熟悉,七里營距離板橋鎮有六七里地,那是一個不大的集市——在東山河的東邊。」

    「大娘,您把利美子娘家的地址告訴我。」

    「美子他爹在七里營供銷社屠宰場,美子他爹叫利有福,你們去找利有福,找到利有福,就能找到美子。你們可以到七里營去看看,美子除了七里營,她不會到其它地方去。對了。還有一件事情,提到七里營,我才想起來,施春橋離家出走以後,美子在娘家呆了不短的時間,算一算,至少有半個多月,以前,她也經常回七里營,但最多在家住一個晚上,第二天,她一准回來。美子的膽子非常小,她可能是被什麼事情嚇著了。」

    利美子走到家門口,都不回家,這也能說明她的膽子確實很小。她擔心警方找她瞭解情況。

    陳素娥提供的情況非常重要。如果施春橋不是離家出走,而是死於非命的話,那麼,作為一個膽小的女人,她確實需要避開一段時間。

    告別陳素娥以後,吳所長走出巷口,從大街進入銀匠鋪。

    吳所長站在過道上,朝歐陽平點了一下頭。

    歐陽平走出房間。

    吳所長將嘴巴貼在歐陽平的耳邊,將陳素娥提供的情況告訴了歐陽平。

    聽完吳所長的匯報以後,歐陽平撥通了劉大羽的手機。

    歐陽平讓劉大羽和韓玲玲趕到施春橋家來,他要安排劉大羽和韓玲玲隨吳所長到七里營走一趟。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19:36
第1999章 胡大蘭漏出破綻 施德義沒說實話

    同志們走進298號陳素娥家的時候,利美子曾經和同志們照過一面,如果她暫時無法確定同志們的出現和施春橋離家出走有沒有關係的話,那麼,當她看到聚集在銀匠鋪前面的人群的時候,她應該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情了。所以,她選擇了迴避。

    利美子應該是知情人。從同志們手上所掌握的所有信息來看,施春橋的「離家出走」極有可能和利美子有關。

    歐陽平和吳所長走進房間,談話繼續進行。

    昏暗的燈光下,大蘭的鼻翼兩邊反射著一些果粒狀的小亮點,這些小亮點實際上是一些細密的汗珠。

    施家人,一個比一個古怪,一個比一個反常。

    一定是施德義和胡大蘭說了些什麼——開院門是施德義和胡大蘭唯一交流溝通的機會,不管歐陽平提什麼問題,大蘭都是一問三不知。

    剛開始,歐陽平的問題都是浮在水面上的問題,在胡大蘭口風沒有絲毫鬆動的情況下,歐陽平打算將談話引向深入。施家人可能已經為胡大蘭準備好了台詞,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施家人不可能知道同志們所有問題,生活中,有很多細節是常人的思維無法覆蓋的。

    「胡大蘭,據我們所知,你家堂屋牆上掛的四個相片框中,你公公施春橋的照片至少有十幾張,其中有幾張是他過六十歲的時候照的。現在,四個相片框裡面只有幾張過去的老照片,我們想知道那些新照片到哪裡去了?」

    「這——我——不知道,我男人可能知道,你們可以去問問他。家裡面的事情,大哥很少過問,大事小事,都是我男人過問的。」胡大蘭回答的非常巧妙。她把自己無法回答、難於確定的問題推到男人施德義的身上,這不失為一種聰明的做法。胡大蘭肯定能猜出警察已經找自己的男人談過話了。

    「一九八八年國慶節前,你公公施春橋過六十歲生日的時候,是不是照過一張全家福呢?」

    「不錯,是照過一張全家福。」

    「那張照片是不是放在相片框裡面的呢?」

    「不錯,是放在相片框裡面的。」

    「現在,那張照片已經不在相片框裡面了,是什麼時候不在相片框裡面呢?」

    「不知道,我平時很少到婆婆的屋子裡面去,這——你們還是要去問我男人。」

    「你們夫妻倆住的房子是後來蓋的嗎?」

    「不錯,是後來蓋的。」

    「你婆婆住的正屋是不是翻蓋過呢?」

    「沒有。正屋是老房子,有一百多年了。」

    「你們夫妻倆住過的房子漏過雨嗎?」

    施德義說正屋曾經漏過雨,所以照片才被淋濕了,歐陽平想旁敲側擊地看胡大蘭是怎麼說的。如果施德義撒謊的話,胡大蘭不大可能和她撒一樣的慌——除非他們是串通好了的。

    「漏過雨,新房子不及老房子,婆婆和大哥大嫂住的房子從來不漏雨。」胡大蘭雖然很精明,但還是沒能從歐陽平的問題裡面聽出虛實來。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19:36
第2000章 歐陽平蜻蜓點水 利美子眼神閃爍

    施德義跟同志們撒了謊。

    「據我們所知,你公公在照全家福的時候,和長孫施阿寶坐在一張椅子上,這裡面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呢?」歐陽平沒有提胡大蘭的女兒也像施春橋這件事情。

    歐陽平的話鋒開始往「扒灰」話題上轉移了,施德義、胡大蘭的女兒和爺爺施春橋也像是一個模子造出來的。歐陽平有理由相信,胡大蘭對老公公「扒灰」之事應該是有發言權的。

    「這有什麼奇怪的呢?阿寶是施家的長孫,兒子像老子,孫子像兒子,這孫子不就像爺爺了嗎!再說,爺爺喜歡孫子,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我婆婆也很喜歡啊阿寶——我們全家人都很喜歡阿寶。」

    「在街坊鄰居中,有人說施阿寶的臉型和你公公施春橋的臉型就像是一個模子造出來的一樣,你對這件事情怎麼看呢?」

    「我們施家對街坊鄰居都不錯,不曾虧待過誰,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埋汰糟蹋我們施家呢?真是可惡。」

    「我們還聽說,是你公公施春橋把你介紹給施德義的。」

    胡大蘭頭微低,臉上泛起一陣紅暈,她的眼神也開始閃爍:「是我公公婆婆把我介紹給德義的,這有什麼問題嗎?」公公把胡大蘭介紹給兒子施德義和公公婆婆把胡大蘭價紹給施德義是不一樣的。

    「你是不是在找施春橋加工首飾的過程中才和施春橋認識的呢?」

    「我陪表姐到施家銀匠鋪來加工首飾的,公公和婆婆看見我,就私下裡請人到我家去說媒——這件事情主要是我婆婆穿針引線的。」

    胡大蘭強作鎮靜,歐陽平問一句,她回答一句。

    胡大蘭的反應是比較快的。歐陽平並不想馬上得到答案——胡大蘭也不會給出正確的答案,歐陽平只是想試探一下——試探也只能是蜻蜓點水式的,胡大蘭也是受害者,維護對方的尊嚴是前提。

    「你平時都住在家裡嗎?」

    「不錯,我平時住在家裡,有時候回娘家,因為有兩個孩子,我都是當天去,當天回。」胡大蘭不知道歐陽平葫蘆裡面買的是什麼藥,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在你公公施春橋離家出走前發生了幾件事情,你一直住在家裡面,肯定是知道的。」

    胡大蘭德神情突然凝重起來。

    「有一天夜裡,時間大概是十一點半鐘左右,在施家的後院,施德仁把父親施春橋打了,這——你還記得嗎?」

    「大哥把我公公打了,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啊。警察同志,你們這是聽誰說的啊?我不知道的事情,街坊鄰居是怎麼知道的呢?這些人真會亂嚼舌頭。」

    「不但施德仁把施春橋打了,你婆婆白知雲還把施春橋狠狠數落了一頓,這些被街坊鄰居聽見了。雖然你婆婆的聲音很低,但還是被人聽見了。」

    「我婆婆都說了些什麼?」胡大蘭想證實一下歐陽平的說辭是真是假。

    「行,你等一下,我們把你婆婆的原話一字不差地念一遍,」

    歐陽平朝陳傑望了一眼。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19:37
第2001章 利美子從容應對 臉色變難掩心虛

    陳傑將談話記錄翻到其中一頁,清了清嗓子,然後慢慢讀了起來,「你這個老不死的——老畜生,你在外面拈花惹草也就罷了,我們拿你沒有辦法,可沒有想到你打起了兒媳婦的主意。老大,你給我使勁打——狠狠打,他不像一個父親,你也不必顧及父子情分了。」

    胡大蘭聽得很認真,前十幾秒,她看著歐陽平和郭老的臉;中間十幾秒,她的視線突然從歐陽平的臉上移開——準確地說是逃離;後幾十秒,她的臉上泛起一片紅暈;最後幾秒,她低下了頭。

    胡大蘭的反應太明顯了,歐陽平不知道這段談話記錄中哪些內容刺激到了大蘭敏感而脆弱的神經。

    「胡大蘭,你聽清楚了嗎?」

    胡大蘭無語。

    「毋庸置疑,說這段話的人肯定是你婆婆白知雲;『老不死的』,『老畜生』指的應該是你的老公公施春橋;施老大就是施大龍——施德仁;施家的兒媳婦有兩個,一個是利美子,一個是你胡大蘭,白知雲口中的『兒媳婦』究竟是誰呢?這——我們不知道,但肯定是你們妯娌倆中的一個。」歐陽平在說這段話的時候,眼睛不曾離開過胡大蘭的臉。

    此時的胡大蘭如同一個被丈夫捉姦在床,一絲不掛的女人。她的身體——上肢和下肢向腰前方的中心點收縮集中,臉上白一陣青一陣紅一陣——接觸到扒灰的話題,作為兒媳婦,沒法從容淡定,如果真有其事的話,肯定是會臉紅的。

    「據我們所知,當天晚上,你也在家,既然你也在家,就一定知道施家的院子裡面發生了什麼事情,既然街坊鄰居都能聽見施家院子裡面的動靜,你也一定能聽見,你能告訴我們那天晚上——施家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胡大蘭沉思片刻,然後斷斷續續道:「這——這件事情,我一點都不知道,你們——想一想,如果真有這樣的事——事情,我婆婆和大伯子是不會大聲嚷嚷的,不管怎麼說,我們施家在這條街上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我婆婆說話的聲音一定很小,院子裡面的動靜也不會太大(胡大蘭說的是事實),我在屋子裡面睡覺,是沒法聽見院子裡面說話的聲音的。如果婆婆扯開了嗓子,我肯定能聽見,她不想讓我聽見,更不想讓街坊鄰居聽見——我婆婆是最要面子的人,她不想讓街坊鄰居看笑話,所以,她的聲音肯定很小。」胡大蘭的腦袋轉的很快,當天夜裡,胡大蘭確實在家,白知雲說話的聲音確實很小,施老大整出來的動靜也不算太大。如果陳素娥不把耳朵貼在門縫上,是很難聽見白知雲說話的內容的。

    「那天晚上,施家的院子裡面還有一個女人的哭泣聲。你難道也沒有聽見嗎?」

    「沒有,如果哭泣的人不想讓別人聽見,聲音肯定不會很高。」

    「照你這麼講,哭泣的的女人肯定是利美子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19:37
第2002章 歐陽平捅破窗戶 胡大蘭氣急敗壞

    「我沒有聽見,所以,我不知道。」胡大蘭在回答問題的時候,把自己撇的乾乾淨淨。她的意思是:那天夜裡,發生在施加院子裡面的事情,跟她胡大蘭沒有一點關係。

    「發生了這件事情以後,利美子向單位請假,在家休息了好幾天,我說的對不對?」

    「您說的這件事情,我一點都不知道——我不知道您所說的利美子在家休息好幾天的事情是在什麼時候,我大嫂身體不怎麼好,她倒是經常在家休息——一休息就是好幾天。我不知道您指的是哪一次?」胡大蘭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

    「我提示一下,時間應該是在一九八八年國慶節前後,在你老公公過六十大壽以後,不但利美子在家休息了好幾天,我們聽說,連一向不在娘家過夜的你也在娘家住了好幾天。這——你總該能想起來了吧!」如果施春橋確曾想過胡大蘭的心思,胡大蘭也有可能像利美子那樣回娘家住幾天,除非胡大蘭心甘情願,對老公公扒灰之事毫不在意,甚至主動投懷送抱。陳素娥沒有提胡大蘭回娘家住幾天的事,這是歐陽平大著膽子猜測出來的。反正是「聽說」。即使胡大蘭矢口否認,歐陽平也有退路。

    「您這麼說,我倒是想起來了,不錯,那一年的國慶節後,我確實回娘家住了一些日子。」

    「為什麼要回去住那麼多天呢?你剛才自己也說過,你即使回娘家,也是當天去,當天回的。」

    「我娘病了,我哥哥接我回家服侍我娘一段時間。誰都不是從石頭縫裡面蹦出來的。」胡大蘭有點生氣。

    「幾天後的一天夜裡,十點鐘左右,施家的院子裡面出現了一些騷動,之後,你男人推著自行車出院門,這你總該知道吧!」

    「我不知道。我晚上睡覺比較早,我男人如果不想讓我知道施家的事情,我怎麼會知道呢?」。

    「一個小時多後,你男人施德義帶回來三個人回來了,這三個人是利美子的母親、兄弟和妹妹,家裡面來人,這——你總該知道吧!」

    「這——我知道,第二天中午下班回家吃飯的時候,我才知道。但他們是什麼時候到施家來的,我不知道。」

    「利美子的母親還在你們施家住了一段時間,我說的對不對?」

    「不錯。是有這回事。」

    「深更半夜,你男人把這三個人請來,還讓利美子的母親在施家住一段時間,施家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嫂子身體不好,我剛才不是說了嗎,美子的身體一直不怎麼好。八成是犯病了。」

    「莫不是利美子的精神出了問題?」

    「我嫂子的精神沒有問題。」

    「精神沒有問題?施老大為什麼也請假在家守著她,還把丈母娘請來看著利美子呢?這應該和前幾天夜裡發生的事情有關係,我直說了吧!你公公和利美子之間是不是有不正當的關係?」

    「警察同志,這種事情可不能隨便亂說,無憑無據,隨便糟蹋人,這好像不合適吧!你們千萬不能聽一些人胡說八道啊!」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19:37
第2003章 歐陽平步步緊逼 胡大蘭咬緊牙關

    「街坊鄰居中,有人說施老大的兒子的長相和施春橋的長相就像是一個模子造出來的一樣,不僅是施老大的兒子,街坊鄰居中還有一些更難聽的說辭。」

    胡大蘭眼神開始飄忽不定,她的兩隻手開始揉搓外套的下襬。

    「根據我們的分析,你公公施春橋的離家出走很可能跟這件事情有關係。」

    胡大蘭無語。

    「今天,我們已經看見幾張施春橋過去的老照片,我們也看到了施老大兒子阿寶的照片,即使是施春橋過去的老照片,我們也能看出爺孫倆的長相確實非常接近,如果那張全家福還在相片框裡面的話,比較起來就更加明顯了,在那張全家福上,把爺孫倆和施老大放在一起比對,就更能說明問題了,遺傳是最能說明一些問題的。」

    歐陽平隱去了胡大蘭的女兒,今天,同志們可是看見了胡大蘭的女兒,真人比照片更有可比性。

    歐陽平有理由相信,胡大蘭肯定能從歐陽平的話中聽出一點潛台詞來。

    胡大蘭選擇了沉默。

    「還有一件事情,我們感到非常奇怪:就在剛才——半個小時之前,有人看到利美子回家,可她看到銀匠鋪門口聚集了很多人,然後就掉頭離開了。利美子好像很怕見我們。」

    大蘭咬了一下嘴唇,然後低下了頭。

    「施春橋在板橋鎮做了大半輩子手藝,一個大活人,說不見就不見了,你們施家人想用『跟女人跑了』來搪塞街坊鄰居,街坊鄰居也許會相信,但我們不相信,所以,既然讓我們撞上了,我們就一定會一查到底。當然,一旦施春橋離家出走的真相大白於天下的時候,施家人極力保護的那些見不得人的醜事肯定會浮出水面,如果施家人能積極配合我們的調查,告訴我們事情的真相,我們或許會顧及施家人的顏面,將這件事情低調處理,施家人還要把日子過下去嗎?我們也知道這裡面的利害關係,所以,我們想給施家人機會。」

    僅憑歐陽平這幾句推心置腹的話就想讓胡大蘭鬆口,那就太小看坐在同志們面前這個女人了。胡大蘭咬緊牙關,左右兩邊下頜骨上的肌肉一直在蠕動,這說明她的思想沒有任何鬆動。想讓胡大蘭把藏在心裡面的秘密說出來,確實需要很大的勇氣——胡大蘭沒有這樣的勇氣——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願意揭自己的瘡疤。

    「我們打算派人到七里營——利美子的娘家去找她。利美子或許會跟我們說些什麼。」

    歐陽平的話音剛落地,劉大羽和韓玲玲走進銀匠鋪,跟在兩人後面的還有一個人,他就是戶籍警徐正強。

    三個人滿頭大汗,他們是抄小路跑過來的。

    歐陽平站起身,走到過道里:「大羽,你們現在就到七里營供銷社屠宰場去找利美子的父親利有順,找到利美子以後,立即把他帶到這裡來,我們在這裡,一邊瞭解情況,一邊等你們。」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19:37
第2004章 郭常平思慮周密 吳所長自告奮勇

    「歐陽,如果利美子不在七里營呢?」劉大羽毛問。

    「如果利美子不在七里營,你們在她娘家守候,我們再想辦法。別忘了——我們隨時保持聯繫。利美子也有可能找一個地方躲起來,關鍵是,我們還沒有見到施德仁,如果利美子離開家以後去找施德仁的話——這種可能不是沒有。」

    「歐陽,派兩個人到施德仁的單位去一下。」郭老道。還是郭老考慮問題比較周全。

    「歐陽隊長,你派一個人跟我到竹器廠去找施德仁。」吳所長道。

    「歐陽,我跟吳所長走一趟。」陳傑道。

    歐陽平點點頭。

    劉大羽、左向東和徐正強走出銀匠鋪,直奔鎮政府,鎮政府大門前停著汽車,到七里營肯定要用汽車。

    隨後,陳傑和吳所長也走出銀匠鋪朝街南頭走去,板橋鎮竹器廠在小白龍水庫的東岸,那裡有方圓十幾里的竹林,竹器廠就坐落在山腳下。

    陳素娥說,利美子能去的地方除了施家,就只有七里營娘家。

    歐陽平和郭老在陳素娥的基礎上又添加了一個去處——板橋竹器廠:這時候,利美子除了回娘家,最有可能去找自己的男人討主意,當然也可能是通風報信。歐陽平有一種預感,在施春橋的失蹤案中——如果這確實是一起失蹤案的話,那麼,施德仁應該是這起失蹤案的關鍵人物。他極有可能是這起失蹤的主謀,也可能是唯一的凶手,為了使施家人徹底擺脫施春橋給家庭帶來的恥辱和夢魘,施德仁極有可能隻身犯險,施德仁和施家人不可能糊塗到讓全家人都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現在,施家只有一個人在外面,此人就是施德仁。從同志們接觸過的白知雲、施德義和胡大蘭來看,這三個人可能是小角色——他們可能知道一些事情,但不大可能是全部。

    送走了劉大羽等人以後,歐陽平看了看表手錶,時間是十點一刻。時間過得很快,同志們已經在施家呆了將近兩個小時。

    做母親的應該知道一些事情——她也許會想的深透一些。於是,歐陽平把白知雲請到了施春橋的臥室裡面。歐陽平沒有讓胡大蘭離開房間,這時候,是不能讓胡大蘭和施德義接觸的。

    昏暗的燈光下,白知雲的臉色越發的灰暗,她神情憂鬱,眉頭緊蹙。白知雲的嘴巴會不會比胡大蘭德嘴巴更緊呢?歐陽平有心試一試。在等待施德仁和利美子這段時間裡面,歐陽平和郭老還是要做些事情的。

    歐陽平讓白知雲坐在了床上,白知雲遲疑片刻,坐在了床上,兩腳放在腳凳上。這時候,歐陽平和郭老才注意到,白知雲的頭髮白了一大半,她額頭和眉宇之間的皺紋既多又深,兩腮上的肉開始往下墜,法令紋被兩邊的贅肉擠兌出兩條對稱的深溝。從走進房間開始,白知雲就不停用手梳理有些散亂的頭髮。她顯得很緊張,眼神漂移躲閃,先前,她還能和歐陽平的眼睛對視,現在,她已經做不到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19:37
第2005章 歐陽平有心試探 白知雲眼閃心虛

    白知雲將兩隻手抄在一起,只等歐陽平發話——在等待的過程中,她和胡大蘭德眼神之間有一些隱形的交流。

    談話從陳素娥聽到的那段話開始,胡大蘭沒有給出任何有價值的信息,作為這段話的當事人,她會怎麼說呢?

    「你兒子施大龍中午回來吃中飯嗎?」這算是開場白吧!

    「不回來,他中午在單位吃飯。」

    「我們已經派人竹器皿廠找他去了:就在剛才,有人看到,您的大兒媳婦利美子正準備回家,可她看到銀匠鋪門前的人就掉頭離開了,我已經安排人到七里營——她娘家去找她。在施德仁和利美子回來之前,您有沒有什麼話想跟我們說呢?」

    「警察同志,我不知道你們想問什麼?」

    「在施春橋離家出走之前,你們施家發生了一次非常激烈的家庭衝突——這,你還能記得嗎?」

    「你們是聽誰說的呢?我們施家人從來不吵架拌嘴,這街坊鄰居都是知道的。」

    「我剛才說的情況就是街坊鄰居提供的。有人在你家的院門外聽得真真的。矛盾衝突的雙方是施春橋和施德仁父子倆。你不但不勸阻施德仁對他父親施暴,你甚至在一旁火上澆油。兒子打老子,這是大逆不道的行為,難道是施春橋做了為人不齒的醜事?」

    「什麼人這麼亂嚼舌頭根子,我們施家一向與人為善,寬厚待鄰,是誰昧了良心說出這麼不著調的話來。」白知雲並不正面回答歐陽平的問題。

    「有人聽到了你說話的聲音,你看——這就是你說的原話,」歐陽平將談話記錄在白知雲的眼前亮了一下,「要不要我把這段話唸給你聽呢?」

    白知雲將信將疑地望著歐陽平手中的談話記錄,未置可否。

    「好,那就讓我唸給你聽——你聽清楚了,」歐陽平清了清嗓子,稍作停頓,然後念道,「你這個老不死的——老畜生,你在外面拈花惹草也就罷了,我們拿你沒有辦法,可沒有想到你打起了兒媳婦的主意。老大,你給我使勁打——狠狠打,他不像一個父親,你也不必顧及父子情分了。」

    歐陽平看了一眼胡大蘭,此時,胡大蘭正在看白知雲的反應。

    歐陽平念的很慢,吐字也很清楚,白知雲應該是聽見了,當歐陽平唸到「老不死的」、「老畜生」的時候,白知雲就開始眨眼睛,而且頻率越來越高,當歐陽平唸到「可沒有想到你打起了兒媳婦的主意」的時候,白知雲用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她已經意識到自己的眼睛眨的非常厲害。

    此時,本來不曾眨眼睛的胡大蘭也開始眨眼睛,打哈欠容易傳染,沒想到眨眼睛也會傳染。歐陽平之所以把胡大蘭留在房間裡面,就是想看看胡大蘭會有什麼樣的反應。這時候,婆媳倆的心理活動是非常複雜,非常微妙的。

    「這是你說的話吧,那天晚上,你說話的聲音雖然很低,但還是被街坊鄰居聽見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19:37
第2006章 歐陽平步步緊逼 白知雲突然暈倒

    白知雲的應急措施沒有一點效果,揉搓過的上眼皮和下眼皮一如既往地做開合運動,而且頻率越來越高。

    「施春橋打起了兒媳婦的主意,大娘,你能告訴我們,施春橋打了哪一個兒媳婦的主意?」

    白知雲望瞭望五官已經嚴重扭曲的胡大蘭。

    胡大蘭已經低下了頭。

    白知雲的五官也開始扭曲,她的身體開始顫抖。先是上半身顫抖,緊接著是全身顫抖。她面如土灰,毫無血色,非常難看。

    郭老感覺白知雲的身體有點不對勁,他碰了碰歐陽平的胳膊。

    歐陽平也注意到了白知雲身體上的變化:「大娘,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

    歐陽平的話音還沒有落地,白知雲的腦袋向右側一歪,身體向右側傾斜,然後乘勢趴在床上。

    「娘——娘——娘!」胡大蘭大喊三聲,站起身,衝到床前,慢慢將白知雲的身體扶起來,慢慢放平,脫掉鞋子,拉過來一床被子蓋在白知雲的身上,然後,一手掐人中,一手掐左手的虎口。

    「小佟,你到鎮衛生院請一個醫生過來。」歐陽平道。

    胡大蘭看了看歐陽平和佟南槐,什麼都沒有說。從胡大蘭給白知雲掐人中和虎口的從容舉動可知,她對白知雲的身體狀況是知道的。可能根本就不用請醫生,但歐陽平不能不這麼做。為慎重起見,還是請醫生來比較好。

    佟南槐衝出銀匠鋪,向吃瓜群眾借了一輛自行車,飛也似地去了。

    胡大蘭的聲音招來了施德義,他像一陣風一樣衝進房間:「你——你們到底想幹什麼,出了人命,你們——誰負責。」施德義望著歐陽平和郭老老羞成怒道。

    歐陽平沒有理會施德義。

    郭老站起身,走到床跟前,將手指放在白知雲的鼻孔下面試了試呼吸,又將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搭在白知雲左手的手腕上——郭老可是法醫哦。

    兩分鐘以後,郭老微笑著朝歐陽平點了點頭。意思是白知雲並無大礙。

    施家人一個比一個厲害,白知雲身體突然有恙,很可能是裝出來的,在無法應對歐陽平的問題的情況下,裝病確實不失為一種應對之策。有些問題是白知雲無法應對的,身體既然出問題了,自然就不需要應對歐陽平的提問了。

    「對不起,我母親需要休息,請你們走吧!」施德義下逐客令了。

    「施德義,你不要著急,我們已經派人到鎮衛生院去請醫生了,相信醫生很快就會趕到這裡來,這位老同志姓郭,他是我們市公安局最厲害的法醫,你母親的身體狀況,他最有發言權——有他在,可保萬無一失。」

    「請你們離開吧!我們又沒有請你們來。我們家沒有人報案——也不會有人報案,你們這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嗎?」施德義自知有些不妥,所以,後一句話是壓低聲音說的。

    「德義,你——你給我住口!」白知雲慢慢睜開眼睛,胡大蘭托起她的腦袋,將另一床被子放在腦袋下面。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19:37
第2007章 施德仁突然回家 一句話驚呆歐陽

    「德義,你不可以這樣對警察同志說話。」

    「娘,你好些了嗎?」

    「娘沒事,娘的頭暈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不礙事的。咱們施家是寬厚人家,可不許這麼沒規矩,不講理。警察同志,你們不要跟他計較,大蘭,你把我扶坐起來。」

    胡大蘭和施德義將白知雲扶坐了起來。

    白知雲突然變得從容淡定起來。歐陽平和郭老暫時還不知道這種變化的原因。

    白知雲將後背靠在被子上,用手理了理散亂的頭髮,然後輕聲慢語道:「德義,你騎上車子,把你哥哥喊回來。」

    施德義有些疑惑地望著母親的臉。

    「快去啊!快去把你哥哥叫回來,就說我讓他回來的。」

    施的義走出房間,往後院去了。

    此時,銀匠鋪門外的大街上出現了一陣騷動。

    不一會,人群讓開一條路,緊接著,三個人走進銀匠鋪,走在前面的人就是施老大施德仁,走在施德仁身後的人是陳傑和吳所長。

    施老大身高一米七六左右,頭髮烏黑髮亮,還有點自來卷,他上身穿一件咖啡色的羊皮夾克,下身穿一條深藍色的卡基褲,腳上穿一雙棕色的皮鞋。

    「娘,您的身體怎麼了?」施老大走到母親的身旁。

    白知雲抓住施德仁德手:「德仁,娘沒事,娘正準備讓德義去喊你,這幾位是市公安局的人,你好好跟人家談,娘累了。」

    施德義走進房間。

    白知雲說話的時候,左手緊緊地攥著施德仁的右手,而且使勁搖晃了幾下。

    「德義,你們夫妻倆把娘扶到後院,好生伺候著。」施德仁一邊說,一邊給母親穿上鞋子。

    施德義和胡大蘭一人一邊,攙扶著白知雲去了後院。

    待母親的背影消失在後院門的時候,施德仁突然將雙手伸到歐陽平的面前:「請你們不要為難我母親和家人,是我殺了我爹。」

    在場的所有人都面面相覷,誰都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結果,大家也許想到了,但沒有想到結果來的這麼快。

    施德仁倒算是一個有血性的男人。施家人確實撐不下去了,施德仁也撐不下去了,白知雲讓施德義把施德仁喊回來,恐怕也是這個意思,施德仁一定有不能不站出來自首的原因。

    「歐陽,我們趕到竹器廠的時候,施德仁和利美子正呆在宿舍裡面抱頭痛哭,利美子的精神好像除了問題——她的情緒已經失控,已經不能進行正常的對話,施德仁把利美子交給幾個工人照顧,就跟我們來了。」陳傑道。

    「你的父親施春橋不是離家出走,而是被你殺害了?」

    「是的,是我殺了我父親,我願意一五一十交代自己的罪行,但我有一點請求。當然,你們也可以拒絕我的請求。」施德仁說話的聲音非常低。銀匠鋪的外面聚集了很多人,施德仁不想讓他們聽見屋子裡面談話的內容。

    「只要是在法律允許的範圍之內,我們會考慮你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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