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偵探] 古城疑案三 作者:獨眼河馬(連載中)

 
Babcorn 2017-4-9 10:52:0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50 106672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19:34
第1978章 夫妻倆謹慎小心 扒灰施不置是否

    「他這個人佔著自己的手藝,口袋裡面有幾個錢,經常把女人往店舖裡面領,你們也知道了,施老大用磚頭把後院的門堵上,十有**和這個有關,老子不正經,老太婆和兒子沒有辦法,眼不見為淨嘛,所以,把後院的門給封起來了。」蔡慧敏答非所問。

    「這都是錢給鬧的。」停頓片刻,蔡慧敏接著道。

    「蔡大嫂,此話怎麼講?」

    「施春橋口袋裡面有幾個錢,他又是一塊爛肉,爛肉招蒼蠅。再加上他做的是女人生意,接觸的都是一些女人,有些女人眼皮子淺,一搭不就勾上了。」

    「你們夫妻倆好好想一想,施春橋走的時候,施家有沒有整出一些動靜來——有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呢?」莊主任望著蔡慧敏的男人道。到目前為止,蔡慧敏的男人一句話都沒有說——他好像是一個悶葫蘆不太愛說話。

    「一點動靜都沒有——風平浪靜,和往常一樣。二柱,我說的對不對啊!」

    「是啊!一點動靜都沒有。」男人將老婆的話重複了一遍。

    「施春橋離開前接手的那些活是怎麼向顧客交代的呢?」

    「加工好的都放在櫃子裡面,有名有姓,上面都標了號,顧客憑號按照定好的時間拿東西,付了手工錢,把東西交給人家就行了,還有一些沒有加工的,跟人家解釋一下就成了,至於那些小改大,改樣式的,把原件還給人家就行了。施春橋是一個非常精細的人,離開的時候,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單從這上面看,倒像是早就做好了離開的準備。」

    「你們夫妻倆知不知道施春橋在失蹤之前和哪個女人有勾連呢?」歐陽平又回到前面的問題上。

    「這——沒法知道。」

    「為什麼?」

    「我們只知道施春橋經常把女人往家招,至於,他把誰往家招,我們不知道。那些女人都是在更深人靜的時候——在我們關門以後才鑽進銀匠鋪的。她們是不會讓我們看見臉的。雖然她們不要臉,但最起碼顏面還是要顧的。白天到銀匠鋪來找施春橋加工首飾的女人有很多,誰知道施春橋和哪個女人有瓜葛呢。做這種事情,肯定不能讓別人知道了。施春橋耍的女人有不少,但沒有一個是明目張膽的。」

    「我們聽說,施春橋和自己的兒媳婦不清不楚,這——你們知道多少呢?」

    「警察同志,施春橋好色,這不假,我們只知道施春橋和兩個兒子關係不好,他和兒媳婦之間不清不楚的事情,我們不知道。不錯,街坊鄰居在一起嘮嗑的時候,確實說過這件事情,但誰都沒有親眼看見,施家人從來沒有吵過鬧過——如果真有這種事情的話,施家早就鬧翻天了,施老大和施老二可不是省油的燈。」

    「有人說施老大兒子的相貌和爺爺施春橋比較像,你們怎麼看?」

    「孫子像爺爺,這不奇怪,兒子像老子,孫子自然就像爺爺了,老話是這麼說的: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種事情,我們不能隨便亂說。要說施村橋走的有些古怪和蹊蹺,這——我們也是這麼想的。二柱,你說呢?」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19:34
第1979章 同志們走進巷口 施大嫂欲出還回

    「我老婆說的對,確實有點古怪和蹊蹺,那施春橋雖然喜歡招惹女人,但還是非常顧家的。他也沒有必要離開板橋鎮,他在板橋鎮,沒有耽誤找女人——他在這方面也從來沒有閒著。他為什麼要離開板橋鎮呢?」這次,二柱說了不少,看樣子,他不是不愛說話,而是不隨便亂說話。

    蔡慧敏夫妻倆比湯尚坤還要謹慎小心,至始至終,夫妻倆都沒有對施春橋扒灰的事情給一個肯定的說法,他們也沒有提到施家的鄰居陳素娥。

    離開蔡慧敏家的菸酒店以後,大家去了陳素娥家。

    在施春橋銀匠鋪的西邊有一個巷子,陳素娥和施春橋家就住在這個巷子裡面。

    巷子沒有名字,大家一路看過去,發現,街道兩邊有好幾條小巷子。

    歐陽平走進巷口的時候,被吳所長拽住了衣袖。

    歐陽平順著吳所長的視線看去:銀匠鋪的門開了,從裡面走出一個六十幾歲的女人來,她滿臉皺紋,頭髮花白,一臉憔悴。女人的手上拎著一個竹籃子。

    女人看到了莊主任:「莊主任,您忙著呢。」

    莊主任停住了腳步:「施大嫂子,你近來身體可好啊?」

    女人望瞭望歐陽平等人,滿臉堆笑道:「感謝主任的惦記,我身體好著呢。莊主任,你們這是——?」女人顯得很很謹慎——她的眼睛在歐陽平等人的身上滴溜溜地轉了好幾圈。

    「施大嫂,我們有點事情。」

    這時候,肯定不適合和施大嫂子多說話,歐陽平走進巷口,莊主任緊跟其後。

    走在最後面的陳傑注意到,直到所有人都走進巷口,女人才走進銀匠鋪的門。本來,她的手上拎著一個竹籃子,看樣子是出門買東西去的。

    陳傑走進巷子的時候,身後傳來了女人關門的聲音,雖然聲音很小,但非常清晰。

    陳傑從女人的眼睛裡面看到了一種捉摸不透的情緒。

    莊主任在兩扇院門跟前停住了腳步。

    巷子左邊的門牌號是南右街297號,右邊的門牌號是南右街298號。297號是施家,298號是陳素娥家。兩家當真是門對門。

    297號院門緊閉,298號的院門半掩著。

    莊主任推開院門,直接走進院子。

    院子裡面,正屋門廳的台階下坐著一個七十歲左右的老太太——老人正在納鞋底。

    看到莊主任走進院門,老太太將鞋底放進一個竹盒子裡面,站起身,迎到門口來。

    「她就是陳素娥。」莊主任低聲對吳所長和歐陽平說。

    」莊主任,有什麼事情,你叫個人喊我一聲就行了,幹嘛親自跑一趟啊!」陳素娥看到莊主任身後的吳所長以後,「吳所長也來了,一定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

    莊主任走到陳素娥的跟前:「大姐,他們是市公安局的同志,這位是歐陽隊長——他們老找你,想瞭解一下施春橋的事情。」

    「他們怎麼會知道施家的事情?」陳素娥低聲道。此時,298號院門響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19:34
第1980章 老人家知道感恩 施家事耿耿於懷

    從院門裡面走出一個女人,女人的年齡在三十七八歲的樣子,穿著比較素雅,皮膚白皙,個頭高挑,燙著捲髮,身材豐滿,長相清秀。

    女人的右手腕上挎著一個紅顏色的手提包,腳下穿一雙粉紅色的半高跟皮鞋。

    女人帶上院門之後,轉身朝北巷口走去,在轉身的時候,她朝陳素娥家的院子裡面瞥了一眼,然後匆匆離開。

    女人離開之後,院門後面傳來插門栓的聲音。

    「這是施家的大兒媳婦美子。」陳素娥低聲道。

    297號院門後既然有人,他(她)不會對走進298號院子裡的人無動於衷。門縫的那邊極有可能閃著一雙眼睛。

    陳素娥輕輕關上門,插上門栓,然後領著大家穿過一個門廳,走進一個比較小的院落。院子裡面的房子低矮而破舊,牆角處很多地方斑駁得很厲害。

    在院子東北角上有一間屋子。陳素娥將大家領進屋子。這間屋子和院門隔得比較遠,陳素娥一臉謹慎小心。

    院子裡面沒有其他人。

    陳素娥好像有什麼話要說——她好像知道有人來找她。

    房間裡面有一張低矮的小桌子,桌子周圍有兩把用竹子加工成的靠背椅,還放著兩張長板凳。陳素娥讓大家圍桌而坐。自己忙著到廚房去倒水,被吳所長拉住了。

    沒等歐陽平提問題,陳素娥首先提問題:「吳所長,是不是有人到派出所報案了?」老人的眼睛裡面畫著一個大大的問號。

    「陳大娘,您為什麼會這麼問呢?」歐陽平道。

    陳大娘的問題確實有點唐突,難道她早知道施春橋的失蹤有問題。

    「沒有人報案,施家的事情怎麼會驚動吳所長和你們呢?」

    「大娘,您是不是也覺得施春橋的失蹤有問題啊?」

    「肯定有問題,依我看,施春橋不是跟女人跑了,十有**是出事了。我早看出施家有問題,可我們也不好多問,更不想多事,這件事情,在我老婆子的心裡面憋了好幾年,現在——終於有人憋不住,到派出所去報案去了。」

    我們都知道沒有人報案,而是」5。19「無頭案把同志們的注意力牽引到施家來的。

    「老人家,您一定知道一些事情。我們來找您,就是想向您瞭解一些情況。」

    「這件事情,在我心裡憋了好幾年,既然你們找到我了,那我就把知道的事情一股腦兒地告訴你們。」

    湯尚坤所言非虛,陳素娥果然是知情者。在湯尚坤看來,陳素娥只是知道施春橋「扒灰」的事情,並不知道陳素娥還知道其它事情。

    「大娘,這幾位是市公安局刑偵隊的同志,這位是歐陽隊長。」

    「喲,施家的事情還驚動了市公安局的人,施春橋雖然喜歡招蜂引蝶,但他對街坊鄰居卻很好,哪家有什麼山高水低,他都會幫襯一下。他在我們這條街上人緣非常好。他失蹤以後,很多人還惦記他。現在,總算有人為他打抱不平了——陳素娥始終認為有人到派出所報了案。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19:34
第1981章 陳素娥半夜回家 施家院傳出低聲

    這至少能說明陳素娥始終認為施春橋的失蹤有問題——它夠得上報案的條件。

    「大娘,我們能看出來,您是一個眼睛裡面容不得沙子的人,您說吧!我們聽者呢。」

    陳傑從包裡面拿出談話記錄和一隻鋼筆。

    老人家說話既拉雜,又不得要領,經常會跑偏,歐陽平和吳所長有時候不得不及時把談話拉回到中心議題上來——陳素娥畢竟上了年紀,雖然腦子很清楚,但表達上有些問題,所以,筆者將老人的話概括如下(僅限於拉雜混亂的部分):

    一九八八年國慶節前後,一天夜裡,時間大概是十一點半鐘的樣子,陳素娥走進巷子——鄰居崔老太太過世,崔家人請陳大娘去幫忙,縫製孝衣、孝帽,同時張羅一些晚輩人不懂的事情,陳素娥是一個熱心人,街上不管哪家有什麼紅白之事,都會請她去幫忙,那天晚上,陳素娥把崔家的事情料理好了之後就離開了崔家,走進巷子的時候,就已經是十一點半鐘的樣子。

    快走到院門跟前的時候,陳素娥隱約聽到爭吵聲——聲音非常低,為什麼爭吵,聽不出來,中間還混雜著女人的哭泣聲——斷斷續續的。

    聲音是從施家的院子裡面傳出來的。

    陳素娥一向熱情,街坊鄰居中的家長裡短,她喜歡問一問,管一管,有些人家也希望她出面干涉一下。施家人平時對街坊鄰居不薄,特別是施大嫂子,平時吃齋唸佛,菩薩心腸,經常接濟陳家。陳素娥有一個兒子,名字叫付阿寶,付阿寶插隊的時候,一次在採石場放炮,因為躲閃不及,被爆破的石頭砸斷了一條腿,回城後一直在家養著,因為是兩處粉碎性骨折,一條腿完全費了,所以,只能整日躺在床上讓人伺候,最後,兒子不想再讓年邁的父母跟著受累上吊自殺了。在陳阿寶養病期間,施春橋多次讓老伴送錢到陳家——這就是陳素娥對施春橋突然失蹤耿耿於懷的主要原因。

    陳素娥就加快步伐,走到施家的院門外——鄰居家有事,不管不顧,這不是陳素娥做事的風格。

    陳素娥剛想敲門,可聽到的一段話讓陳素娥打消了敲門的念頭。

    下面是陳素娥敘述的原話——這些話是陳素娥將耳朵貼在門縫上聽來的:「你這個老不死的——老畜生,你在外面拈花惹草也就罷了,我們拿你沒有辦法,可沒有想到你打起了兒媳婦的主意。老大,你給我使勁打——狠狠打,他不像一個父親,你也不必顧及父子情分了。」

    上面就是陳素娥聽到了那段話。說話的人是施春橋的老婆,她說話的時候雖然壓低了嗓門,但還是被陳素娥聽到耳朵裡面去了。

    施家的院子裡面,除了施大嫂子說話的聲音,還有一個女人的哭泣聲,這個人應該就是施老大的老婆利美子。

    剛才,大家在院門口看到的女人就是施春橋的大兒媳——施老大的老婆利美子。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19:34
第1982章 施大嫂洩露天機 陳素娥無意聽見

    除了女人的哭泣聲,還有施春橋斷斷續續的哼哼聲和拳頭打在身上的聲音。施老大還抽了施春橋一個嘴巴——這個嘴巴,陳素娥聽的真真的。施老大還想再抽,被施大嫂子攔住了,她不想讓鄰居聽見,所以,施老大才改用拳頭捶。

    聽到這裡,陳素娥再也聽不下去了,這種事情,陳素娥是不能管的。

    家醜不可外揚,這種事情一旦讓外人知道,施家是會出人命的。

    「大娘,女人的哭泣聲是大媳婦的哭泣聲,還是二媳婦的哭泣聲呢?」

    「聲音太小,而且斷斷續續,好像是從屋子裡面傳出來的,聽不出來是誰。我估摸應該是利美子,要不然也不會是施老大跟他老子動手啊。」

    「那天晚上,施家的二媳婦也在家嗎?」

    「在家,大蘭很少回娘家,就是回去也是當天就回來。」

    陳素娥連自己家的院門都沒有進,而是退出巷子。施家和陳素娥兩家門對門,陳素娥一旦敲門,施家人就會聽見——敲門聲太小,老伴聽不見,敲門聲太大,施家人一定會聽見,如果讓施家人聽見了,指不定會出什麼事情呢?所以,陳素娥又回到崔家——忙了半個時辰才回家。

    這次走進巷子,施家一點動靜都沒有了。施家人經歷了一場人生的悲劇,藉著黑暗的遮擋各自舔噬自己的傷口。不管是什麼人家,一旦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家庭就像脫韁的野馬處於非常危險的失控狀態——一家人能平靜下來,實屬不易。

    後院門就是在這件事情以後堵起來的,也正是在這件事情以後,施春橋除了吃飯還在後院之外,其它時間都呆在銀匠鋪裡面——到後來,施大嫂子乾脆把飯送到銀匠鋪給施春橋吃。街坊鄰居都不明就裡,他們以為施春橋夫妻倆的關係有了很大的好轉,過去,老兩口的關係一直不好。

    在發生了這件事情以後,施家人經歷了一次非常大的危機。

    發生了那件事情以後,施老大到他老婆利美子的單位找領導請了一個星期的假,利美子臉上掛不住,精神上出了問題,施大嫂子整天守著她,表面上是照顧媳婦,實際上是擔心利美子想不開,尋短見。施老大也向單位請了幾天假。發生了那件事情以後,二媳婦大蘭也回娘家住了一段時間——陳素娥不知道施大嫂子所說的「打起了兒媳婦的主意」,是指哪一個兒媳婦。靜下心來想一想,不管是哪一個兒媳婦,這件事情對施家每一個人都會有影響——特別是兒媳婦。

    在發生那件事情的第四天晚上,十點鐘左右,施家的院子裡面又有了動靜。陳素娥聽到了嘀咕的聲音,嘀咕什麼,聲音很低,一點都不知道施家人說些什麼。不一會,施老二推著自行車出了院門,一個小時以後,老二推著自行車回來了,他帶來了三個人,這三個人是利美子的母親哥哥和姐姐。之後,利美子的母親在施家住了好幾天。直到利美子到單位上班才回七里營——利美子的娘家在七里營。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19:34
第1983章 老兩口夢中驚醒 銀匠鋪似有動靜

    還有一件事情,陳素娥說的特別詳細:在施春橋失蹤前幾天的夜裡,陳素娥老兩口在睡夢中被驚醒,驚醒老兩口的是從施家銀匠鋪裡面傳出來的兩種聲音。一種聲音是椅子——或者板凳倒在地上的聲音,緊接著還有臉盆掉在地上的聲音——臉盆掉在地上發出的聲音比椅子倒地的聲音還要清楚。聲音很像是從施春橋睡覺的屋子裡面傳出來的。陳素娥平時睡覺比較遲,她是十一點鐘左右上的床——平時,她都是在這時候睡覺,她躺在床上,剛閉上眼睛,剛要睡著,她就聽到了從銀匠鋪傳來的聲音——睡覺一向很沉的老伴也聽到了。

    陳素娥對施春橋的銀匠鋪非常熟悉——施春橋對陳素娥家有恩,陳素娥經常送水餃給施春橋吃。在施春橋的臥室裡面,有兩把椅子,還有一個臉盆架,臉盆架上有兩個銅盆,這兩個銅盆,一個是臉盆,一個是腳盆,掉在地上的不是臉盆就是腳盆。臥室的地上鋪著青磚,銅盆倒在地磚上,聲音是比較響的。

    陳素娥還提到一件事情,她覺得這件事情非常奇怪:施大嫂子本來是住在後院的,自從施春橋離家出走以後,施大嫂子就從後面住進了銀匠鋪——施家後院的房子比較多,不缺施大嫂子住的地方。原本堵起來的後院門也打開了。

    歐陽平還有一些疑問:「陳大娘,您家和施春橋的銀匠鋪相隔這麼遠,您如何能聽見從銀匠鋪傳來的聲音呢?照您這麼講,蔡慧敏夫妻倆也應該聽到從銀匠鋪裡面傳出來的聲音。」

    「你們到院子裡面看一看就明白了,我和老伴住的這間屋子和施春橋的銀匠鋪只隔著兩堵牆,施春橋睡覺的屋子就在巷子的東邊,蔡慧敏夫妻倆住的屋子和施春橋住的屋子,中間隔著兩間屋子,一個屋子裡面住的是兒子,另一個屋子裡面住的是女兒。如果夫妻倆睡覺再沉一點的話,如何能聽到施春橋屋子裡面傳出來的聲音呢?不過,你們也可以去問一問蔡慧敏夫妻倆,也許他們也聽見了。」

    大家隨陳素娥走出房間,朝陳素娥手指的方向看去。陳素娥說的不錯,陳素娥老兩口住的房間的山牆和施村橋住的屋子的山牆隔巷相對。

    歐陽平還注意到:陳素娥家的院牆有兩米左右高,而施家的院牆比陳素娥家的院牆高出一米左右。施家的房子也比陳素娥家的房子高出許多。

    歐陽平從口袋裡面掏出鋼筆和筆記本,在筆記本上寫了四個字:測試聲音。

    歐陽平相信,陳素娥所說的銅盆和椅子應該還在施春橋的臥室裡面,在適當的時候,可以做一個測試——這樣做的目的是確認陳素娥聽到的聲音是從施春橋的臥室裡面傳出來的。

    施春橋的失蹤和「5。19」無頭案之間還缺少一種聯繫。「5。19」無頭案的凶手對窯廠的環境非常熟悉——這是歐陽平和同志們最基本的判斷。

    「施家有沒有人在板橋磚瓦廠上班呢?」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19:34
第1984章 白知秋施家舅爺 甥舅間關係密切

    如果施春橋失蹤案和「5。19」無頭案之間有關聯的話,那麼。施家人一定會和板橋磚瓦廠有關聯——至少是和磚瓦廠周圍的村莊有關聯。

    「施家沒有人在板橋磚瓦廠上班,但施家有親戚在板橋磚瓦廠做事。」陳素娥道。

    這也應該算是一種形式的關聯吧。

    郭老的眼睛突然亮起來。

    「施家的親戚是誰?」歐陽平的眼睛裡面也放出光來。

    「板橋磚瓦廠的廠長白知秋是施春橋的舅老爺。施春橋的老婆施大嫂子姓白,名字叫白知雲。」

    歐陽平、郭老、陳傑和吳所長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大家對白廠長太熟悉了,安排人到派出所報案的是他,積極配合同志們進行現場勘查和現場調查的也是他。難道「5。19」無頭案和白廠長有關係?他之所以積極配合警方的工作,是想玩燈下黑的把戲——想誤導同志們,把自己排除在警方的視線之外嗎?

    無論怎麼看,白廠長都不像是「5。19」無頭案的凶手。他是磚瓦廠的廠長,凶手如果是他的話,他就不會安排茅大寶等人對窯洞的牆體進行修復——他至少可以排除對三號窯的修復,他是一廠之長,他應該能做到這一點。

    不過,以白廠長和施家的關係來看,白知雲和施老大如果要對施春橋做什麼的話,白知秋是可能參與其中的,白知秋是白知雲的弟弟,又是施大龍的舅舅,姐姐和外甥有事,舅舅豈有旁觀之理。

    白知秋和施春橋的失蹤,和「5。19」無頭案之間有沒有關聯,現在還很難說,不排除是一種巧合,但施老大和板橋磚瓦廠之間有關聯,這一點是可以確定的。

    調查進行到這一步,歐陽平和郭老咂摸出一點味道來了——這個案子有點意思。不管施春橋的離家出走和「5。19」無頭案之間有沒有關係,單就施春橋的失蹤來看,其中必有明堂。

    歐陽平還想再做一點深入的瞭解:「老人家,施老大和白知秋的來往密不密切呢?」老話雖有:「外甥是舅舅的狗,前門吃,後門走。」這句老話是強調甥舅之間的密切關係,但事實是,並非所有的甥舅關係都很好。

    「我說一件事情,你們就知道施家和白知秋之間的關係怎麼樣了。幾個孩子長大以後,施家的房子不夠住,施家就在院子裡面加蓋了三間屋子,蓋房子的磚瓦,連同木料都是白知秋運來的,連施老大堵後院門的磚頭都是白知秋運來的。你們進施家的院子看看就明白了,過去的老房子用的都是青磚和小黑瓦,加蓋的房子用的是紅磚和大紅瓦。施家蓋房子的時候,餘下不少紅磚,我家當時蓋廚房,少一些磚頭,施春橋讓工人送來了幾百塊磚頭。你們跟我來——」

    五個人跟在陳素娥的後面走出房間。

    房間外面左手靠院牆的地方有一間廚房。

    「你們看,下面是青磚,上面是紅磚,這些紅磚就是施春橋讓工人送過來的。」陳素娥指著廚房的牆道。

    白知秋和施家的關係確實不一般。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19:34
第1985章 陳素娥一語驚人 施春橋六根手指

    打開了話匣子的陳素娥知道的事情還不少呢:「白知秋兄弟四個,兩個姐姐,另外三個兄弟叫白知春,白知夏,白知冬,另外一個姐姐叫白知霞。在四個兄弟中,施家和老三白知秋走得最近。施老大的老婆利美子就是白知秋介紹的。白知秋和施家的關係確實不錯,但和施春橋卻不對付。在荊南語中,「不對付」就是關係不好。」

    「施老大在什麼單位工作?」

    「在板橋竹器廠工作,他是個會計,你們看,我家這些竹椅子,竹凳子,竹水瓶都他們廠生產的。」

    「白知雲現在還住在施春橋原來住的房子裡面嗎?」

    「是啊!自從施春橋離家出走以後,施大嫂子就搬到銀匠鋪去住了。

    陳素娥提供了不少情況,現在,同志們可以和施家人進行正面接觸了。

    在走出298號陳素娥家院門之前,心思縝密的郭老建議,有必要對「5。19」無頭案當事人和施家兩兄弟的dma進行鑑定,這是一種非常便捷的路徑,施春橋到底在哪裡?他是不是「5。19」無頭案的當事人,一切都很難講,如果施家人一口咬定他們也不知道施春橋到什麼地方去了,同志們還真沒轍。郭老還建議,初次和施家人接觸,最好以瞭解情況、打探虛實為主。至於dma鑑定,那是後一步的事情——刑偵工作和下棋是一樣的,雖然棋盤上瞬息萬變,但下棋的人至少要看到好幾步,這樣才能步步為營,勝券在握,在目前這種情況,可以先對「5。19」無頭案的當事人進行dma鑑定,以備不時之需。

    於是,歐陽平打電話給法醫處技術科的劉副主任,請他安排人立即對「5。19」無頭案的當事人進行dma鑑定。

    在離開298號之前,歐陽平還想到了今天早晨——他和郭老在西街居委會的談話:「陳大娘,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您一下。」

    「有什麼話,你儘管問,只要是我老婆子知道的,決不敢有半句虛言。」

    「施春橋的手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有沒有什麼和平常人不一樣的地方?」

    「這——你們算是問著了。施春橋的左手有六個手指頭,你們看,第六個手指頭在這裡——」陳素娥用右手的食指指著左手的小拇指外側根部道,「從這裡多出一根手指頭來。街坊鄰居平時經常拿那根多出的手指頭開玩笑,他們說施春橋一生下來就注定是靠手藝吃飯的人,他做的活計,靠的就是手指頭,多一根手指頭,這手自然就更巧了。」

    巧合的地方太多了。這算不算是歐陽平和郭老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的答案呢?

    陳素娥的回答還沒有結束呢:「老天爺是公平的,他讓施春橋多長了一個手指頭,後來大概是覺得不妥,就——」

    「就怎麼樣?」

    「施春橋左手的手指——就是這根手指,」陳素娥豎起左手的食指,「這根手指頭斷了一截——第一節手指頭斷了一大半。」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19:34
第1986章 巧合事實在太多 白知雲開門遲遲

    陳素娥提供的情況和郭老的分析判斷完全吻合。

    在這個世界上,巧合的事情還真不少——這件事情恐怕不能算是一種巧合吧!

    現在,再來解釋凶手將死者的手指頭全部切斷,應該是能說得通了。

    施春橋之所以能拈花惹草,儀仗的是他的手藝,而精湛的手藝憑藉是他的手,這也就是說,手是罪魁禍首,是萬惡之源,切斷所有的手指頭,發洩心中的仇恨,這和「哪裡犯的事情,就在哪裡了斷的」做法有異曲同工之妙。至於,凶手是不是同時將死者的命根子也切掉了,歐陽平不得而知,屍體變成一副骸骨之後,死者的命根子也隨之消失了,因為命根子裡面沒有骨頭,無法像骨頭一樣保存下來。而最合理的解釋應該是:凶手想抹掉死者手上與眾不同的特徵——這才是凶手切斷死者手指頭最主要的目的。

    「陳大娘,你們平時和施家來往密切嗎?」

    「以前——就是施春橋在的時候,我們來往的比較多,我經常到施家去和施大嫂子嘮嗑,我也經常送一碗水餃給施春橋吃——施春橋最喜歡吃我包的水餃了,我們老兩口沒有其它意思,施春橋有恩於我們,我只是想表表心意。可自從施春橋離家出走以後,施家的院門就緊了。現在,我和施大嫂子只是在巷子和路上碰到的時候說句話,我幾乎不到施家去了。你想啊!男人跟別的女人走了,施大嫂子這心裡面能好受嗎?我怕尷尬,所以,就很少往施家跑了。這樣一來,關係自然就不如過去了。」

    「您以前到施家去的時候,看見過施春橋的照片嗎?」

    「見過,在施家堂屋的牆上掛著四個相片框,全家人的照片都在裡面,有好幾張施春橋的照片——每個相片框裡面都有施春橋的照片。」

    「施春橋的照片有多少張?」

    「少說也有十幾張吧!」

    歐陽平提照片的事情,是有考慮的,待會兒,我們就知道歐陽平想做什麼了。

    陳素娥將同志們送出院門之後,迅速關上了院門,她不希望施家人知道警察到她家去過。

    歐陽平能理解老人的心情,施家的事情,八字未見一撇,如果傷了彼此的臉面,以後不好相處。

    歐陽平將陳傑留在了陳素娥家。歐陽平要進行一次現場模擬試驗,需要一個人留在陳素娥家配合。

    一行人走出巷口,直接走到銀匠鋪的門前。

    門上沒有鎖,這說明施家有人。

    莊主任在門上敲了三下。

    屋子裡面隨即傳來一個女人蒼老無力、低沉沙啞的聲音——應該是白知雲的聲音:「誰啊?」

    「我是莊主任,施大嫂,請開一下門。」

    沒有回聲,但有腳步聲一步步靠近——腳步很慢,聲音很低。

    外面的人能感覺到,白知雲已經走到門跟前,但她沒有馬上開門。

    門的右邊是一些編了號的門板,做生意的時候,這些編了號的門板是要下下來的,晚上歇業休息的時候,再把門板上上去。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19:35
第1987章 白知雲緊張恐懼 中鄰居伸頭側目

    門板之間有一些縫隙,施知雲應該是從門板之間的縫隙裡面往外看。

    十幾秒鐘以後,門開了。

    兩扇門,白知雲只開了一扇:「是莊主任啊!莊主任,你有什麼事情嗎?」白知雲和莊主任說話的時候,眼睛卻在歐陽平和吳所長的身上打轉轉。

    歐陽平和郭老從白知雲的眼睛裡面看到了兩樣東西:緊張和恐懼。這是同志們第二次和白知雲照面,第一次見到白知雲的時候,她的眼睛裡面就有這兩種情緒。唯一區別:這一次,白知雲眼睛裡面的緊張和恐懼比較明顯。

    吳所長退後一步,站在歐陽平的旁邊:「施大嫂,這幾位是市公安局的同志,這位是歐陽隊長,他有話跟您說。」

    白知雲站在門口,並沒有讓同志們進銀匠鋪的意思——這大概是一種本能的反應吧!狗之所以齜牙咧嘴站在你的前面,目的是不想讓你越過它所控制的範圍。現在,白知雲就有這麼一點意思。

    「大娘,我們聽說您的老伴施春橋離家出走了。」

    白知雲眨了幾下眼睛:「你——你們是怎麼知道的呢?」白知雲說話的時候,眼睛四下里掃射——她不希望街坊鄰居關注發生在銀匠鋪門口的事情。

    「我們想知道,您的老伴施春橋是什麼時候離家出走的呢?」

    「一九八八年離家出走的。」白知雲不假思索道,「請——請進屋說話。」

    此時,街道兩邊店舖裡面和一些人家的門裡面伸出了不少腦袋——是那種既想知道點什麼,又不敢明目張膽往上湊的模樣

    對麵湯尚坤家的窗戶半開著,窗戶裡面站著兩個人。歐陽平只能看見兩個人的半邊臉,其中一個人好像是湯尚坤,另一個人是一個老太太。

    白知雲之所以讓歐陽平一行進屋,應該和突然出現的街坊鄰居有關係——警察上門,這恐怕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銀匠鋪分裡外兩間屋子。裡屋東邊有一個比較寬的過道,這個過道應該是通向後院的。

    歐陽平看不到後院的門,因為在通道的入口處掛著一個門簾,門簾用鉤子勾住,只露出過道的一部分。

    在門簾的右邊有一道牆,牆邊放著一張大桌子,在桌子兩邊放著兩個紅木椅子,桌子下面有兩條長板凳。

    白知雲從桌子下面拖出一條長板凳。

    歐陽平和郭老注意到,在東牆邊(牆的另一邊是蔡慧敏家菸酒店)放著五樣東西:第一樣東西是一個小型火爐;小火爐的旁邊放著一個鐵桶,鐵桶裡面放著一把爐鉤和一把小鏟子;第三樣東西是一個風箱,在風箱和小火爐之間連接著一個用鐵皮加工成的、四十公分左右長的通風管,很顯然,小火爐是用來溶化金銀的,而風箱則是用來催火的;第四樣東西是一個小號的鐵砧,施春橋應該是在這個小型鐵砧上加工金銀首飾的;第五樣東西是一個有八個小抽屜的木箱子,木箱子裡面應該是施春橋加工金銀首飾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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