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人魔 作者:法施 (已完結)

 
abctim 2017-5-19 13:35:11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37 326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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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一十九章 釘頭七箭

聽風閣中,小指大小的青色續命蠱蟲對月吞吐月華,周身也不知是沾上了月華,還是它本身自帶,竟綻出柔和的微光。

“殿下有所不知啊!”蚩林將續命蠱蟲拾到掌心,一邊遞向虞青梧,一邊說道:“世人傳言的續命蠱本名為子母續命蠱,它的確有續命之效,隻要還有一口氣在,以此蠱入腹,便縱是再重的傷也將恢複如初。當然,它並不能治傷,隻能續命一年。一年之後若無什麽辦法療傷的話,依然會死。”

虞青梧接過那如蠶般的續命蠱蟲,好奇的打量著它,說道:“那也著實逆天了,竟可平白續一年性命!”頓了頓,他抬頭看著蚩林說道:“你把它給我,是要讓我服下續命,待得一年後再去找巫王療傷?”

蚩林點點頭又搖搖頭,而後說道:“殿下,這續命蠱並非是給你續命用,因為它根本就沒有續命之效!”

“怎麽說?”虞青梧眉頭微皺。

“續命蠱之所以名為‘子母續命蠱’,是因為它有一母一子兩蠱,正常情況下隻有兩蠱齊用,才有續命之效。”蚩林笑了笑,解釋道:“因為子蠱是鎮壓元神,母蠱鎮壓肉身,兩相結合,才能真正做到續命之用。母蠱由巫王收藏,殿下手中的不過是子蠱。但因殿下隻是元神的傷勢要緊,故此有這子蠱在,也足可保證殿下一年無礙了。”

虞青梧半信半疑的點點頭,斜瞥蚩林一眼,道:“而今九黎族的命運掌握在本王手裏,所以你說的最好是真的,否則後果你應該知道!”話落,他拾起那子蠱就往嘴裏一丟。

子蠱剛一入口,他便感覺那子蠱化作一股清流直奔自己的識海而去,待得入了識海後,那股清流直接撲上了端坐著的元神,附於元神表麵。那一刹,因元神受創而帶來的疲乏感頃刻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到了這個時候,他才算信了蚩林八分。

“殿下感覺如何?”蚩林揪著一顆心問道,他雖然說的是真的,續命子蠱也是真的,可他自己畢竟沒有真正的用過這蠱,並不能確定子蠱能不能對虞青梧的傷勢有用。

此時虞青梧的識海中,元神之外出現了一條續命蠱的虛影,正是這道虛影時刻散發著一種奇特的力量,將他元神上的傷以另類的方法治好。聽到蚩林的話,他心神退出識海,睜開眼說道:“隻要子蠱還在,應該就無大礙了。”

聽到虞青梧說沒有大礙,蚩林是又喜又悲。喜的是續命子蠱有效,九黎族免遭一劫;悲的是,自己就這麽損失了一件至寶,而且九黎族上下從此失去了自由。

“下臣出宮已多時,殿下若是其他什麽事的話,那下臣就回宮向陛下複命了!”蚩林起身弓腰道,他此行是奉了夏履癸之命,一為給虞青梧送朝服和將印,二為給虞青梧診斷。而近這兩件事都辦好了,他也該回宮去。

“等等!”虞青梧抬抬手,半眯著眼說道:“蠱毒神秘莫測,你雖然對蠱毒並未有太多研究,但應該也有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置人於死地的本事吧?”

“殿下明察,下臣並未對殿下施蠱毒啊!”虞青梧的話音剛落,蚩林當即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麵帶苦笑道:“下臣不過是一介凡人,縱然會點巫蠱之術,可哪裏能害得了殿下您這等高手?”

從施城回來後,虞青梧便想著以什麽法子來讓夏履癸納妺喜為妃,奈何夏履癸有雄心壯誌,無意兒女情長,再加上他鍾愛當今皇後嬴姬,根本就不可能再納妃,故此他想是不是要把嬴姬毒死,讓夏履癸可以‘看’到其他女子。

至於毒,公認最詭異的便是蠱毒了,所以他想讓蚩林來做這件事,誰想蚩林居然誤會了他的意思,他當即搖頭一笑,將之扶起後說道:“不是說你毒本王,而是要你毒其他人!”

聽到虞青梧的話,蚩林鬆了一口氣,他麵色怪異道:“殿下,下臣的蠱術並不精通,毒個普通凡人倒是沒什麽問題,可若是毒修道中人的話,那就難了。而且整個帝都中,也唯有下臣一人會蠱術,一旦事發的話,下臣難辭其咎……”

或許會下蠱的,並不一定就是九黎族人,但整個帝都中會下蠱的,就隻有他蚩林一個人。若是給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嘍嘍下蠱,毒死就毒死了,沒人會在意,虞青梧會這麽麻煩的對一個小嘍嘍下蠱嗎?可若是虞青梧要毒一個手握重權之人的話,事成之後他將成為第一嫌犯,所以他臉上顯出為難之色。

虞青梧細想一番,覺得蚩林說的不無道理,看來給嬴姬下蠱這條路是行不通了,隻有想其他辦法。就在他準備揮手讓蚩林回去之際,蚩林卻是輕聲道:“殿下,下臣聽說道家秘術中有一項名喚釘頭七箭的詭術,可殺人於無形,比蠱毒更為可怕。殿下曾在昆侖山修過道,不會這項詭術嗎?”

“你都說那是詭術了,昆侖乃是玄門正宗,又豈會讓門下弟子學習?”虞青梧白了蚩林一眼,心中卻是恍然大悟。他一直想著要借他人之手來殺了嬴姬,卻是忘了自己可以動手!

昆侖上修煉釘頭七箭之術的方法被封禁,門下弟子根本無法修習,但他當年在化仙靈台中隨門臽修煉天罡地煞之術時,卻是學了天罡之法中的釘頭七箭。

這釘頭七箭之術,堪稱至邪詭術,可殺人於無形,施術時需立一營,營內一台,結一草人,草人身上書寫敵人姓名,頭上一盞燈,足下一盞燈。祭拜者腳步罡鬥,書符結印焚化,一日三次拜禮,至二十一日之午時,敵人便會因三魂俱消、七魄盡散而亡。

莫說凡人了,就是仙人都可以釘死!當然,想要以釘頭七箭殺了仙人,並不僅限於此,必須再以一張不沾因果的桑枝弓,射出三枝暗含天、地、人的桃木箭,先射左目再射右目,最後射心窩,即便是大羅金仙也難逃此厄!

想到這些,他揮了揮手,道:“行了,沒你什麽事了。記住你現在的身份,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是!下臣告退!”蚩林躬身執禮,而後退了下去。

蚩林走後,整個聽風閣便隻剩下虞青梧一人,他站在白玉欄杆前,背負雙手看著水中映月,思考著日後的路該怎麽走。大計劃雖然製定了,但一些細節還有待考量,況且第一步還沒有實施。

不過在蚩林一席話後,他已經決定自己以釘頭七箭術殺了嬴姬,好讓夏履癸能納妺喜為妃。既然決定這麽做,那就得準備釘頭七箭所需的物什了,而且這件事絕不能讓其他人做,所以不管是收集物什還是施術時,都隻能由他一人操辦。

正當他想找個時間去置辦那些東西時,身後卻傳來一陣腳步聲,他眉頭微皺,一邊轉過身一邊說道:“不是說了沒有本王的命令,不……”

一句話還未說完他便止住,搖頭一笑道:“原來是你們倆啊!”

此時他身前站著兩人,一高一矮,高得清秀俊雅,矮的賊眉鼠目,不是金不愁和紀成剛又是誰?

兩人大喇喇的坐了下來,金不愁一邊給自己和紀成剛倒茶,一邊說道:“可以啊,剛立了功就開始擺譜了!”

“說什麽話呢!”

虞青梧笑了笑,也坐了下來,從金不愁手中搶過茶壺,給二人滿上後說道:“兩位大少爺登門,我沒能親自相迎實在是罪過,這就以茶代酒賠罪了!”說完,舉杯一飲而盡。

“得,我可沒那麵子!”金不愁聳聳肩,嘴上這麽說,卻還是跟著一飲而盡了。

一旁的紀成剛湊過腦袋,嘿嘿笑道:“白日時那麽多年輕俏麗的小姐夾道歡迎你,這種感覺如何?我看其中有些姿色不錯,要不給兄弟介紹幾個?”

原本虞青梧以為百美相迎是金不愁和紀成剛的惡作劇,不過此時看來應該不是他們做,而除了他們之外,恐怕也就隻有那個人了。想到這裏,他微微一笑,道:“那些小姐就算了,我一個都不認識,不過紅粉閣的倒是可以給你介紹一個!走,今晚我做東,咱們好好去紅粉閣樂嗬樂嗬!”

說完,勾起兩人的肩膀就往府外而去。

被虞青梧手臂夾著的金不愁看了看對麵的紀成剛,說道:“我們不是來給他接風的嘛,怎麽現在輪到他請我們去喝花酒了?”

“沒事,就當作是慶祝他喬遷之喜了!”紀成剛厚顏無恥道。

三人結伴,直接從王府來到了紅粉閣。紅粉閣前的侍女早已識得三人,當即將三人引了進去。

此時紅粉閣中早已是賓客滿座,嬌豔女子的巧笑聲、顧客們的調戲聲匯成一片。虞青梧鬆開金紀二人,徑直登上了那高台,環顧四周高聲道:“諸位,今日本王做東,所有人隻管喝好玩好!”

虞青梧運用了一絲法力,故此他的聲音直接蓋過所有聲音,他話音一落,喧鬧的場中當即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回過頭看向高台之上意氣風發的虞青梧,待得見到這就是今日剛出征回來的扶搖王時,一眾人紛紛起身恭拜道:“見過殿下!”

“都是來玩的,諸位就毋須多禮了,隻管喝好玩好!”虞青梧擺擺手道。

眾人一聽,連忙道:“那就多謝殿下慷慨解囊了!”

“扶搖王好雅興啊,剛班師回朝就來紅粉閣尋歡作樂!”

在一片致謝聲中,三樓傳來一道格格不入的聲音,同樣蓋過場中所有聲音。所有人都望向三樓,隻見一間雅間中走出一位被兩美擁簇的錦衣青年,站在欄杆前似笑非笑的看著高台上的虞青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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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二十章 仇家之麟

那青年看上去三十歲左右,相貌算不得好看,但也不至於醜,披上一身華服倒也貴氣逼人。他似乎手染過不少人的鮮血,眉宇間煞氣迸射,一般人被他這麽一看,都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在他兩旁,各有一位身段窈窕,婀娜多姿的美少女依偎,而他雖然目光落在高台上的虞青梧身上,雙手卻一直兩位少女纖細的腰肢徘徊,惹得兩女嬌喘不止,麵緋如血。

“此人名喚仇麟,乃是朝聖關總兵黃林麾下的一員大將,陛下曾親封他為疾風將軍。”就在虞青梧疑惑這人是誰時,高台之下的金不愁以神念傳音道:“他不光年輕有為,而且家世不凡,其父仇恩為九卿之一的夏官司馬,而其祖父仇泯更是了不得,乃是三公中的太傅!糾集種種,仇家可謂是位高權重,除了太師尨燾之外,任何人都得給他們幾分薄麵!”

接著,金不愁又將仇麟的一些事跡告訴了虞青梧。原來這仇麟也是天賦異稟,年紀輕輕時一身武功便幾近老一輩強者,在其二十歲時還隻是一個百夫長,那一次他隨總兵黃林出兵剿寇,因事先對匪寇的了解不夠而少帶了人手,差點全軍覆沒,正是仇麟仗著無匹的速度,在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殺了包括寇首在內三十多位首領,使得朝聖關之軍免遭劫難。

經此事之後,人皇便將他官升兩級,由百夫長提為將軍,並賜其‘疾風將軍’的名號。

仇麟將門虎子,在沙場中勇猛無敵,離開了沙場之後,卻是個囂張跋扈、風流浪蕩的公子,最好女色,而且荒淫無度,而這紅粉倚翠的紅粉閣,自然是他的常來之地了。值得一提的是,上次花魁拋球的活動中,紀成剛之所以會將繡球給打壞,從此失去參加這項活動資格,始作俑者正是他仇麟,這也讓得本就看不慣他的紀成剛,更對他不爽了。

“呦,原來金公子和紀世子也在啊!”摟著兩女的仇麟眸光一掃,待得發現金不愁和紀成剛這兩個死對頭時,莞爾一笑道:“仇某真是眼拙,罪過罪過啊!”

“不用罪過。”台下的紀成剛雙手抱臂,嘿嘿一笑道:“你眼睛比不愁都小,看不見我們也實屬正常,我們哪裏會怪罪?”

正傳音給虞青梧介紹仇麟的金不愁冷不防聽到紀成剛這番話,當即狠狠得瞪了他一眼,低聲道:“你小子是幾個意思?老子眼睛雖小,但靈光的很。不像某人一樣,眼睛小就小,還他娘的炫耀自己目光狹窄和短淺!”

金不愁的聲音很小,但對於有修為底子的人來說,卻不難聽到,尤其是三樓的仇麟,更是一字不落的聽進了耳裏。等到金不愁最後一個字落下時,他一張臉已經陰沉到嚇人的地步。他眼睛是小了一些,但卻也比金不愁大,所以金紀二人完全是在詆毀他!

本來就因為仇麟的出現而靜下來的全場,在聽到金紀二人的話後,更是靜得落針可聞,一股詭異的氣息正在醞釀,不少人都緩緩移動身子,準備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無論是仇麟還是金不愁,抑或是紀成剛、虞青梧,他們都有著不凡的身份,絕非普通人可以比擬。這四人在這爭風吃醋,遭殃的或許是他們這些有點小錢小勢的人!

三樓的仇麟狠狠盯著台下的金紀二人,而金紀二人也很有默契的回以滿眼的鄙夷和不屑。高台上的虞青梧看了看兩方後搖頭一笑,從金不愁的話裏麵他聽出兩方可謂是死對頭,不過誰都不敢動誰,隻能以這種方式來對峙。既然自己與金紀二人交好,不妨給他們二人出口氣!

念及此,他輕咳一聲打破這種僵局,抬手一揮,撰起四周的天地靈氣凝成一張椅子,而後坐了上去,翹起二郎腿斜瞥著麵色不好的仇麟,道:“疾風將軍仇麟是吧?久仰久仰!”

“好說好說!”仇麟滿不在乎的抱了抱拳,算是對王的行禮,而後冷笑道:“適才殿下說要做東,今日所有人在紅粉閣的消費全都算在殿下頭上,不知是真是假?”

虞青梧一愣,聽仇麟這話的意思,似乎自己還沒找他茬兒,他到先找起自己的茬兒來了啊!他輕笑一聲,抬抬手道:“不錯,本王確實這麽說過。”

“那好!”仇麟雄軀一震,高聲道:“本將軍要點紅粉閣所有的姑娘!”頓了頓,他似笑非笑的看著淡笑不止的虞青梧,道:“包括新花魁嘟嘟!”

嘶……

在場中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氣,要點所有的姑娘這還情有可原,可現在整個帝都上至人皇夏履癸,下至平民百姓,誰不知道紅粉閣的新花魁與扶搖王虞青梧的關係啊!仇麟明知兩人的關係,卻還當著所有人的麵要點嘟嘟,這不是擺明了要和虞青梧作對嘛!

坐在高台上的虞青梧笑容不減,但卻未說什麽話,倒是台下的紀成剛看不過去,想要幫虞青梧出頭,隻是被金不愁及時製止了。

“怎麽,堂堂扶搖王不會是要食言吧?”仇麟一把推開身邊的兩位少女,一臉譏諷的看著虞青梧。

他早已知道虞青梧和金紀二人關係匪淺,自己動不了金紀二人是因為他們兩人身後的靠山太硬了,但虞青梧隻是個初來帝都的小子,他不信自己還拿他開不了刀!

聽到仇麟步步相逼的話,虞青梧聳聳肩,道:“本王自然不會食言,但請你好好回憶下本王的話,本王特地強調了‘所有人’,而非‘所有人畜’。”

在場眾人再次倒吸一口涼氣,虞青梧這不是在罵仇麟不是人,而是畜生嘛!眾人感覺氣氛越來越詭異了,更多的人心生退意,偷偷溜了出去。

“你!”仇麟的臉色更加難看起來,他還從未受過這等侮辱。

虞青梧笑了笑,說道:“聽說上一任花魁成了將軍的禁臠,今日怎麽不見她,莫不是二位……”

“殿下駕訪,小女子牡丹未能親迎,還請殿下恕罪!”

就在虞青梧一句話還沒說完,一道清脆之聲便在整個閣中回蕩,隨後隻見一位著粉色薄紗的妙齡女子出現在三樓樓梯口,蓮步輕移至麵色極度難看的仇麟身旁,抱起他的手臂對著虞青梧盈盈一拜。

在這粉紗女子出現的那一刹,虞青梧眼睛一亮,隻見這女子麵若牡丹目似桃花,豐腴的身子凹凸有致,細膩白皙的皮膚吹彈可破,她明明隻是站在那裏,卻讓人有種與之正在共度**的感覺,整個人都熱血澎湃起來。

妖精、尤物,除了這兩個詞外,根本沒有其他詞能夠形容她!

這名喚‘牡丹’的女子一來,仇麟的臉色當即好看了許多,他一把摟住牡丹纖細卻異常柔軟的腰肢,挑釁的看著虞青梧,冷聲道:“不勞殿下掛心,本將軍與牡丹好得很!”

“那可不見得!”虞青梧唇角微傾,目光落在牡丹那成熟豐腴的身上,輕笑道:“牡丹小姐不愧為上一任花魁,當真是媚骨天成,窈窕多姿,讓本王好生心動啊!”

聽到虞青梧的話,牡丹目含春水,嬌羞一笑,脆聲道:“殿下少年英雄,而且生得這般俊俏,牡丹也是心往神馳。隻是牡丹癡長殿下幾歲,而且已是殘柳之身,哪裏還配得上殿下?”

原本因牡丹出現而臉色稍好的仇麟此時又黑著一張臉,牡丹表麵上是在拒絕虞青梧,可實際上兩人卻是當著自己的麵眉來眼去、打情罵俏啊!他狠狠瞪了眼懷中的牡丹,而後衝著虞青梧說道:“殿下,這一任新花魁嘟嘟呢?何不叫嘟嘟小姐出來一見!”

“她已經來了。”虞青梧聳聳肩,指著身後。隻見嘟嘟一襲白色薄紗,赤足踏在柔軟的地毯上緩緩向著這邊走來。而她一出現,原本眾人匯聚在牡丹身上的目光,盡數轉到了她身上。

新老兩代花魁同現,這是千載難逢的事,一位成熟妖豔,一位翩然若仙,一個像是來自地獄的魔鬼,一個像是從天而降的仙子,二人完全就是截然不同的氣質。

嘟嘟麵帶微笑,及至高台之前時,對著金紀二人微微欠身,道:“嘟嘟見過金公子、紀世子!”說罷,提起裙擺登上了高台,又對著對麵已經滿眼驚豔之色的仇麟和似笑非笑的牡丹欠身道:“見過仇將軍、師姐!”

話落,她這才轉向麵帶微笑的虞青梧,纖指微抬,滑過虞青梧的眉眼口鼻,柔聲道:“想我了嗎?”

“你說呢?”虞青梧哈哈一笑,伸手拉住她的柔荑輕輕一帶,佳人當即轉了一圈,倒在了他的懷中。

沁人之香繚繞於鼻前,虞青梧深深的嗅了一口,露出陶醉的神情,道:“還記得本王出征前說的話嗎?”

嘟嘟那勝雪肌膚刷地紅了起來,她輕點螓首,道了聲‘記得’之後,雙手捧起了虞青梧的臉,而後當著所有人的麵獻上了自己的香吻。相比於牡丹對於仇麟,她顯然要主動的多,這不就意味著虞青梧的禦女之道是要勝過仇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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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二十一章偷香

紅粉閣新老花魁同台鬥豔,大夏皇朝最年輕最有前途的兩位將軍對峙,這本應是一件讓人津津樂道的事,然而卻因二人身份不凡,紅粉閣在座之人根本就沒有看熱鬧的心思,一個接一個的偷偷溜出去,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見嘟嘟一來後便主動送吻,三樓的仇麟雙眼充血,不由得緊緊的攬住了牡丹的腰肢。他因心中有氣,手上的氣力自然而然的大了些,如此一來,牡丹卻是成了遭罪的對象,可偏偏她又知道仇麟與虞青梧二人似乎互不順眼,自己倘若再露出異樣的話,恐怕仇麟就更會顏麵掃地,所以她隻得強忍著腰間的疼痛,臉上還帶著笑。

一吻作罷,四唇相分,隻是中間卻還連著一條晶瑩絲線。嵐馨麵色緋紅如血,看到虞青梧似笑非笑的眼神時,嬌嗔一聲,螓首直接埋進了虞青梧的懷裏不敢抬起。

“看不下去了,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眼見兩人居然旁若無人的親熱起來,台下的金不愁和紀成剛兩位難兄難弟相抱大呼道:“怎麽我們就沒這種福氣呢?”

他們表麵上是說虞青梧豔福不淺,實際上卻是暗貶仇麟功力不夠,沒能像虞青梧這般不光得到佳人的身體,更俘獲佳人芳心。仇麟不是愚人,自然聽出了二人的話中深意,他冷哼一聲,盯著把玩佳人赤足的虞青梧,道:“聽說廣戚湖一戰中,殿下立下赫赫之功,可以說要是沒有殿下的話,鯉魚精恐難伏誅。這般說來,殿下定然是修為不凡了?”

虞青梧悉心的把玩著嵐馨那精致無暇的赤足,在他眼裏,好像除了這雙白嫩玉潤的美足之外,再無外物。他頭也不抬的說道:“收拾幾個不長眼的畜生還湊合吧,比不得疾風將軍。”

之前他曾暗喻仇麟非人,此時又說收拾畜生還湊合,擺明了就是說要收拾你仇麟是小菜一碟。

“不見得吧!”仇麟目露殺氣,冷聲道:“仇某一時技癢,不知可有幸與殿下切磋切磋?”

“我跟你來切磋!”

虞青梧還未說話,台下的紀成剛卻是先開口。他上前一步,對著麵色不太好的仇麟嘿嘿笑道:“正巧我也手癢,不如我倆來打上一架!”

聽到紀成剛的話,仇麟冷笑一聲後,回道:“手下敗將也敢言勇?”

“你……”紀成剛氣急,正想說上次爭奪繡球時,完全是著了你的道,然而他身旁的金不愁卻是拉住了他,傳音道:“別爭了,他找上阿樹,這根本就是自尋死路,你就看阿樹怎麽玩死他的吧!”

紀成剛半信半疑的看了看高座高台,卻依舊將心思完全放在嘟嘟身上的虞青梧,最後還是點點頭。他並沒有見過虞青梧出手,所以並不知道虞青梧到底什麽修為,不過既然金不愁都這麽說了,他也隻能祈禱虞青梧真有完虐仇麟的實力。

“怎麽,扶搖王不會是不敢吧?”見虞青梧一直沒有作聲,仇麟滿臉譏諷道。

在仇麟話落之後,虞青梧抱著嵐馨讓其翻了個身,而後左手挑起她精致的下巴,盯著那嬌豔紅唇道:“你說本王該不該應戰?”

嵐馨嬌笑一聲,伸出纖細修長的手指在虞青梧的胸膛畫著圈,柔聲道:“我的男人自然是不懼一切挑戰的。”

“好!”虞青梧一把抓住她的小手,轉首望向全身緊繃著的仇麟,笑道:“不知將軍想要怎麽切磋?”

聽到虞青梧應戰,一直緊握雙拳的仇麟不由得鬆了一些,他看了看身側的牡丹,又看了看虞青梧懷裏的嵐馨,而後說道:“若隻是相互喂招的話,未免太無趣了,不若再來一次奪繡球,而且是她們兩人的繡球!”

他的言下之意很明白,無非就是誰奪到了繡球,繡球的主人一樣要選擇跟誰,若奪得兩顆,那兩人都歸誰!

虞青梧眸光一亮,上下打量了眼身材豐腴,充滿成熟韻味的牡丹,笑道:“這個切磋方式本王喜歡,牡丹小姐,你可得有所準備,免得讓本王偷了香!”

“那就要看殿下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牡丹掩嘴輕笑,隻當虞青梧是說會奪得繡球從而奪到自己,當即轉身離開去取繡球。而虞青梧懷裏嵐馨狠狠剜了虞青梧一眼後,也起身去取繡球。

不多時,兩人各自捧著一顆繡球來了,牡丹的繡球是大紅色,而嵐馨的則是彩色。這個時候,那些還沒來得及溜出去的人也都止步,紛紛靠牆站好,準備一睹接下來隻有兩個人的繡球之爭。

見兩人都已將繡球拿來,仇麟自信一笑,對著虞青梧說道:“殿下應該知道規則吧?”

“這是自然。”虞青梧依舊坐在那由天地靈氣凝成的椅子上,吊兒郎當的模樣,毫無半點緊張之色。

仇麟點點頭,以眼神示意身旁的牡丹可以拋繡球。後者與高台上的嵐馨對視一眼,而後齊齊將手中的繡球拋向高空。一紅一彩兩顆繡球飛向高空之際,仇麟冷笑一聲,抬掌就對著兩顆繡球拍去掌勁,淡青色的真氣當即如旋風般襲向兩顆繡球。

“風旋勁?”一見到仇麟獨特的真氣,虞青梧眼中恍然之色一閃而過,直到此時他才明白為何自己與仇麟素不相識,仇麟為何護針對自己,敢情仇麟是風旋門的弟子!

風旋門是個武修門派,幾十年算是個大派,門中風旋勁功法也算是名傳一時,以綿延不絕、攻擊十足著稱。恰逢那個時候虞問天對天下功法無比熱衷,風旋門的風旋勁引得意氣風發的虞問天上門挑戰,結果雙方打出了真火,虞問天差點一人滅了整個風旋門,自那一戰之後,風旋門就萎靡不振,由大派淪為小派,而今甚至都很少聽說。

仇麟既然習得風旋勁功法,自然就是風旋門的弟子,在世人眼裏,虞家隻剩下兩人,虞世雄的強大不是他所能抗衡,所以他就找上虞青梧,即使不能殺了虞青梧,也要讓虞青梧出醜一番,也算是為風旋門討個公道。

“阿樹你要小心,這小子的真氣很詭異,上次小剛就是因為這種真氣而誤毀了繡球!”這時,金不愁以神念傳音提醒虞青梧,後者回首自信一笑,示意其不用擔心。

呼……

旋轉著的淡青色真氣自仇麟掌心而出,呼嘯間便覆蓋了止住升勢而開始下降的兩顆繡球。讓人奇怪的是,按道理掌風打在繡球上,繡球應該受力繼續上升的,但兩顆繡球卻好似沒有受到半點力般,依然下降。

“既然殿下不準備奪繡球,那仇某可就不客氣了!”

見虞青梧依舊坐著,沒有半點起身的意思,仇麟冷笑一聲,腳下一踏,整個人便如一道颶風盤旋而起,直撲兩顆下降的繡球。他的速度太快了,快到場中根本就失去了他的身影,隻剩下一股淡青色的旋風。

這個時候虞青梧終於起身,他好似並沒有動身,隻是身上升騰起淡淡的金光。

吧唧!

一道宛若親吻般的聲音響起,這個時候,仇麟化作的淡青色旋風距離兩顆繡球已不過尺許之距。說時遲那時快,再眨眼間時,仇麟大手一攬,已重新回到了三樓的牡丹身旁。

他高舉抓住繡球的手,笑看著背負雙手而立的虞青梧,道:“殿下,你輸了!”

他話音剛落,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到他的手上,當看清他手中之物時,眾人連忙將目光落在他身旁的牡丹身上,隻見此時的牡丹原本外套著的紅色薄紗不知什麽時候竟然大敞,露出裏麵的褻衣褻褲,以及一片片白花花的肉。

如此旖旎春色入眼,在場中人一個個瞪大了眼睛,不少人更是鼻頭湧動,一股熱流不由自主的淌出。

“啊!”

察覺到眾人異樣目光的牡丹低頭一看,這一看可把她嚇得花容失色,連忙背過身攬住敞開的薄紗。這個時候她才響起剛才那一刹自己的左臉似乎被人親了一口,料想定是那時候虞青梧以無與倫比的速度,在所有人包括自己都沒來得及發現的瞬間,親了自己左臉的同時,又解下了自己的腰帶,讓自己大露窘態。

直到此時,她才明白之前虞青梧為什麽會說要自己做好準備,免得被他偷了香!

再看仇麟,見牡丹居然什麽時候被人解開衣衫都不知道,他麵色一沉,連忙垂下自己抓著‘繡球’的手。可當看到手中之物時,他就好似吃了屎一般,難看到極點。

他手中之物哪裏是一紅一彩兩顆彩球啊,分明就是女子束衣的腰帶,而這根紅色腰帶也不是別人的,正是牡丹之物!

這個時候,雙手放在身後的虞青梧嘴角微傾,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而後將雙手伸到前麵。那原本應該是仇麟囊中之物的兩顆繡球,卻出現在他手中!

他將兩顆繡球送到嵐馨手裏,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道:“仇將軍豔福不淺啊,羨煞本王,哈哈哈!”話落,攬著嵐馨柔軟纖細的腰肢大步走下高台。

“等等!”

這個時候,背對著眾人的牡丹雙手緊緊抓著失去腰帶束縛的薄紗轉過身來,麵如泣血,嬌豔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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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二十二章風流王

摟著嵐馨走到台邊的虞青梧腳步一頓,回首看著麵若紅‘花’,嬌‘豔’動人的牡丹,道:“牡丹小姐有何指教?”

牡丹瞥了眼身旁麵無表情的仇麟,而後對著虞青梧說道:“殿下贏了,難道不該帶妾身走嗎?”

之前兩人有過規定,誰奪到繡球,新老‘花’魁就跟誰。此時虞青梧奪得繡球,自然兩人就歸他了。

虞青梧正想說什麽,話到嘴邊卻是咽了回去,他‘唇’角一勾,輕輕在嵐馨那崛起的香‘唇’上一點,隨後走下高台,頭也不回的說道:“不好意思,我對破鞋不感興趣!” ”

“你……”聽到虞青梧的侮辱之詞,牡丹是又羞又怒,而她旁邊的仇麟更是緊握雙拳,嘭地一聲將身前的欄杆給打碎,木屑橫飛間,險些傷了底下之人。

眾人目送虞青梧和嵐馨離去,金不愁和紀成剛對視一眼,後者嘿嘿一笑,對著眾人揮了揮手,豪氣道:“殿下之前的話還是有效的,所有人今日在紅粉閣的消費都算在他頭上,大家隻管喝好玩好!”頓了頓,他瞥著怒不可揭,不知該走還是該留的仇麟道:“當然,除了一個畜生之外!”

話落,兩人勾肩搭背,大笑著跟上虞青梧。

四人出了紅粉閣後,已是子時,因為被仇麟這麽一攪,金紀二人也沒有在紅粉閣玩的興致,離開紅粉閣後就對著摟抱著的虞青梧和嵐馨說道:“得,你倆回王府吧,我們就各回各家了。”

“你二人索‘性’就一起回王府吧,反正地方大。”虞青梧笑著說道。

“別別別!”

金紀二人彼此相視一眼,齊齊‘露’出一絲曖昧的笑,道:“今夜還是不打擾你們的良辰美夢了,明日再去王府參觀參觀!”說罷,兩人哈哈一笑,彼此勾著肩膀向東而去。

目送兩人消失在夜幕中,待得完全看不到兩人的身影時,虞青梧鬆開摟在嵐馨腰上的手,一邊向著王府方向走去,一邊說道:“剛才為什麽要我那麽做?”

在牡丹要求自己把她帶走的時候,他原本雖說打算拒絕,但並沒有打算說出那番傷人的話,可嵐馨卻是神念傳音要他這麽說,他隻得冒著得罪佳人險說出那番話。

嵐馨優雅一笑,伸出小手穿進虞青梧的掌心,緊緊握著他的手並肩而行,道:“你難道不知道‘陰’陽和合宗裏所有弟子都是敵對的嗎?我與赤慕師姐乃是這一代最出‘色’的兩位弟子,在你們眼裏或許姐妹情深,但實際上卻是水火不容。隻要有機會,她也一定不會放棄狠狠打擊我的幾乎的!”

“‘女’人的報複心還真是可怕!”虞青梧搖搖頭道,正所謂黃蜂尾後針,最毒‘婦’人心啊。

“男人還不是一樣嗎?”嵐馨掩嘴輕笑,而後收起笑容一臉嚴肅道:“不過我這也是為你好,你不要覺得赤慕師姐是天生媚骨,實際上她的媚骨是通過采陽補‘陰’之術煉成的,你若帶走她,縱使修為遠超於她,恐怕也難抵她的媚功,最後淪為她裙下玩物!”

聽到嵐馨的話,虞青梧眉頭一皺,心中回憶起半個多月前看到的‘陰’陽大道經,裏麵除了以神雙修的法‘門’外,還有采陽補‘陰’以及采‘陰’補陽這等邪術。

通常意義上的雙修,對彼此雙方都是有好處的,但采陽補‘陰’或是采‘陰’補陽之類的邪術,完全就隻有施術者才會獲得好處,受術者時日一久,甚至有可能被吸‘成’人.幹,端得一個恐怖!

“那天生媚骨的你呢,我是不是也要遠離你?”虞青梧似笑非笑的瞥著嵐馨說道。

“當然不需要!”嵐馨兩手緊緊抱住了虞青梧的右臂,好似生怕他會走一般,她將腦袋枕在他的臂上,一邊慢悠悠的走著,一邊說道:“我可跟赤慕師姐不一樣,她為達目的可以一閨留萬人,這點我做不到。”

虞青梧笑了笑,並沒有說什麽。雖然和嵐馨接觸不多,但他也深切的感覺到此人絕對不是個善茬兒,此時她說自己做不到為達目的不折手段,實際上她卻是已經在不折手段了,為了在修仙路上走得更遠,她才會選擇跟自己元神雙修。

這對師姐妹本質是一樣的,隻不過赤慕也就是牡丹會不惜以美‘色’‘誘’‘惑’人,而嵐馨卻對自己的身子更加在意些罷了。

兩人沉默了許久,途徑皇宮時,虞青梧看著那層巒迭嶂的一座座宮殿,停下腳步說道:“白日間,百美相迎是你搞出來的吧?”

“對呀!”嵐馨嘻嘻一笑,道:“雖然我不知道你來帝都到底想要幹什麽,但以我對你的了解,你絕不是個喜好風流之人,可偏偏這樣的你第一日來帝都,竟然就會去紅粉閣,十有八九是想告訴世人你是個放‘蕩’風流的人,既如此,我何不幫你一把,讓你的風流之名更早傳播!”

虞青梧側首看向這個一會兒如魔鬼,一會兒如仙子的美貌‘女’子,不得不說,嵐馨不光生有一副讓人羨慕的絕美容顏,更有一顆玲瓏心,其心思縝密程度,絕對讓人害怕,察言觀‘色’的功夫更是不會亞於那些活了幾百年的老妖怪!

“這……這麽看著我做什麽?”迎上了虞青梧複雜的目光,嵐馨滿麵羞赧的低下了頭。

虞青梧搖搖頭,牽著她的手向王府走去,邊說道:“那你說說看,該如何才能讓我的風流之名最快、最大程度的傳播。”

被虞青梧牽著的嵐馨想了一會兒,說道:“陛下賜予了你一座府邸,從今以後你就毋須再去紅粉閣了,隻需在王府中召集一些‘女’子夜夜笙歌,相信要不了多久,你扶搖王的名頭就會改成‘風流王’了。”

自古以來,功高震主就不是什麽好事,虞青梧想要上位,就必須立下赫赫奇功,可若諸功加身,勢必引得一些人的猜忌!為了打消那些人,尤其是皇家之人的猜忌,他最好的辦法就是學徐州王徐秉恩!

當然,並不是說要學徐秉恩終生不娶,不養子嗣。徐秉恩這是在向大夏皇朝表麵自己雖手握重兵,但卻沒有謀逆之心,而虞青梧選擇的方法則是‘私’生活不檢點,愛美人不愛江山!兩者實際上是一樣的道理。

這一夜,虞青梧和嵐馨在盧虎等仆人的目光中,相擁進了至尊閣。不多時,燈火熄滅之際,內中便傳出若有似無的嬌喘聲,引人遐想無邊。

翌日,整個帝都都沸騰起來,隻因扶搖王廣發邀函,邀帝都那些有名有姓的公子、小姐於三日之後的十一月十一日在扶搖王府一敘。當三日之期到時,偌大的王府幾乎是人滿為患,當中絕大多數都是‘女’子,紅粉閣的諸多‘女’子都被請來歌舞。

這一日,王府的歡笑作樂聲即使隔著十幾裏地都清晰可聞。

聽風閣頂層,虞青梧、金不愁、紀成剛三人持琉璃盞對碰一下,而後各自將盞中美酒一飲而盡。虞青梧拎著琉璃盞環顧四周彼此嬉笑的人群,說道:“怎麽樣,這種聚會是不是很熱鬧?”

“是啊!”紀成剛感慨一聲,看著人群中時不時揩油的大牛說道:“你這王府完全就是放大版,而且免費的紅粉閣啊!我真舍不得回冀州去了!”

“那就別回去唄!”虞青梧笑了笑,給兩人滿上酒後,對著麵有愁容的金不愁說道:“平時嘻嘻哈哈的,這會兒該玩樂的時候卻愁眉不展,有什麽心事?”

金不愁搖搖頭,強顏歡笑道:“沒事。”

“你別問了,他不會說了!”見虞青梧想要追問,紀成剛拍拍金不愁的肩膀,對著虞青梧說道:“知道我跟不愁為什麽一直跟仇麟不合嗎?表麵上是因為我們看不慣他囂張跋扈、目中無人,實際上是因為不愁他堂兄金不換與那仇麟走的特別近,而金不愁又是不愁爭奪金家之主的最大競爭對手!”

虞青梧眉頭微皺,道:“難道現在你堂兄金不換繼任家主的希望比你大?”

心事已經被紀成剛說了出來,金不愁也不再隱瞞,當即點頭道:“你也知道,我們金家是做生意的,唯利是圖乃是本‘性’。仇家位高權重,一‘門’三雄,金不換與仇家的唯一繼承人仇麟關係密切,家族念及仇家之勢,十有八九會將金不換定為下任家主!”

“原來如此!”虞青梧‘露’出恍然之‘色’,他雖然對做生意不懂,但卻也知道想要做好生意,就必須和高官關係密切,畢竟金家不是源自修道界的勢力,它需要借助大夏皇朝的勢力,才能穩坐富甲天下的位置。

想到這裏,他微微一笑,拍拍滿臉苦笑的金不愁,說道:“放心吧,仇家蹦躂不了多久,隻要仇家一倒,你堂兄等於失去了最大的儀仗,屆時你當上金家家主不就十拿九穩了嗎?”

聽到虞青梧的話,金不愁和紀成剛齊齊一愣,異口同聲道:“你怎麽知道?”

仇家三代,個個豪傑,老家主乃是當朝太傅,次之為司馬,仇麟也是一軍之長,可以說仇家跺一跺腳,帝都都要震一震,該族豈是說倒就會倒的?

“夜觀星相,掐指算的!”虞青梧哈哈一笑,端著盛滿美酒的琉璃盞下了聽風閣,與眾人推杯換盞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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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二十三章計劃開始

當天已醜時之際,扶搖王府歡笑聲才漸漸平息,一眾男女全無形象的醉倒在地,一副糜爛之景。

被醉倒了的女子抱著的虞青梧晃了晃沉重的腦袋,將手自那幾位女子懷中抽出後,運功驅散了體內的酒氣才算好過些。這個時候,盧虎端著一碗熱湯走了過來,一邊將虞青梧扶起一邊說道:“殿下,喝點醒酒湯吧!”

虞青梧點點頭,起身接過玉碗將當中的熱湯一飲而盡,將玉碗還給盧虎後說道:“怎麽這麽晚了你都還沒休息?”在宴會開始前他就已經吩咐盧虎等仆人不用忙活了。

盧虎笑了笑,扶著虞青梧往至尊閣走,便說道:“宮中傳來消息,皇後娘娘的產期就是這幾日,依照禮法,帝都的百官是要在皇子出世之日前去宮中祈福的,小人怕耽誤了事,故此一直在前院守著。”頓了頓,他繼續說道:“果不其然,就在剛才宮中內官前來通知,言稱娘娘已在生產,小人得知消息後立即溫好醒酒湯準備喚醒殿下,不想殿下自己醒了。”

“娘娘今日生產?”虞青梧一怔,隨即加快腳步趕向至尊閣。入閣之後,盧虎也連忙替他褪下外衫,而將一直沒有穿過的朝服換上。

皇王侯伯的服飾各不一樣,也分有等級。人皇著十二毓袞冕帝服,王著九毓袞冕王服,侯著七毓玄冕侯服,伯著五毓玄冕伯服,卿、大夫照官位高低,分著六、四、二毓玄冕。地位高的人可著低於要求的服飾,而地位低的卻不能越級穿戴,否則有謀逆之嫌。

虞青梧司蕩魔將軍,官至大夫,本該著四毓玄冕,但他爵位卻是王,故此當初人皇遣人送來的朝服乃是九毓袞冕王服。不過這並非是祭祀的時候,故此隻需著玄衣纁裳,而毋須戴冠玉冕冠,取而代之的則是玉冠束發。

穿戴好後,虞青梧揮了揮手,道:“你先下去準備車輦,本王隨後就到!”這個時候進宮顯然不事宜騎著小紅。

“是!”盧虎躬身一拜後退了出去。

待得門關上後,虞青梧抬手一揮,掌指間灑落一片迷蒙光輝,將整個至尊閣都包裹起來,隨後他才沉聲道:“影叔,出來吧!”

話音剛落,他身前的黑暗一陣顫動,再晃眼間時,已有一位完全被寬大黑袍籠罩著的人單膝跪在他的麵前。

虞家的仆人並不多,表麵上隻有一個福伯,而在暗處還有一個隻活在黑暗中的黑影,眼前這黑袍之人正是黑影。自從虞青梧南海歸來,回到宛丘虞家後,黑影便一直跟在他身邊,即使是出征廣戚時亦如此。當日在船山結界中並非虞青梧發現除了那三獸一人四位高手之外還有一位更加深不可測的高人,而是黑影發現的。

對於黑影的來曆,虞青梧一樣不知道,他唯一知道的是黑影就跟福伯一樣,對虞家忠心耿耿。至於黑影為什麽隻在黑暗中出現,他也不清楚,隻是隱約覺得黑影並不是不想在光明中現身,而是不能!

“影叔,我交待你準備的都辦好了嗎?”虞青梧盯著單膝跪在自己身前的黑影說道,從他這個角度,能看到那籠罩在寬大黑袍之下的,並非人的肉身,而是翻滾著的黑氣。這黑氣與魔氣類似,但卻不如魔氣那麽充斥著負麵情緒,不過它卻比魔氣更冷。

黑影也不知是不會說話還是不喜說話,隻是點點頭,示意自己都準備好了。

虞青梧點點頭,向前踏出一步,透過窗戶看著外麵陰暗冰冷的夜空,說道:“釘頭七箭雖說是天罡法術,但實際上並不難,以影叔你的修為,想必這幾日應該都學會了。等了這些天,也該開始了!”

他原本就打算以釘頭七箭術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了嬴儀,好讓夏履癸可以納妺喜為妃,開展他的大計劃。前段時間之所以一直沒動手,是因為嬴儀臨盆在即,他不想一屍兩命。今日嬴儀生產,正是施展釘頭七箭術的最佳時機,若是沒有什麽差錯的話,二十一日之後就是嬴儀的死期!

黑影立起身子,也隻比虞青梧稍矮一些。他抬起黑氣彌漫的右袖從背後拍了拍虞青梧的肩膀,低聲道:“那……裏高……手多……小心……”

他像是有幾百年沒有說過話,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出口,聲音幹癟的嚇人,而且一開口就有種陰森可怖的感覺。話落,他整個人便緩緩淡去,整個房中就隻剩下虞青梧一人,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第二個人一般。

虞青梧頭也不回的打開房門,向著府外走去。而府外盧虎早已準備好了車輦,他登上車輦後,盧虎便駕車飛速往皇宮敢去。

半個時辰之後,車輦在宮門外停下,虞青梧下車後示意盧虎自己先回去,而後在一眾將士的行禮聲中,大步向著內宮而去。

此時通往內宮的寬道上,除了遊弋巡邏的六軍將士之外,也就隻有虞青梧和另一人,那走在虞青梧前麵的不是別人,正是有過一麵之緣的仇麟!

此時的仇麟著四毓玄冕,聽到身後有腳步聲時,他回頭一看,當見到居然是虞青梧時,他麵色一沉,眸中閃過一絲殺意,不過立馬被他掩去,停住腳步抱拳執禮道:“下臣見過殿下!”

虞青梧看都沒看仇麟一眼,徑直從他身側走過,待得走遠時,仇麟才抬起頭,一臉憤怒的看著虞青梧龍行虎步的背影,沉聲道:“小子,總有一天你會為自己的目無餘子而付出代價!”

懷著對虞青梧深深的怨恨,仇麟一步一步的向著內宮而去。他計劃著要給虞青梧點苦頭吃,又怎知道自己還未計劃出什麽時,對方早已開始實施針對他整個仇家的毀滅行動!

穿過一棟棟宮殿後,再經過主殿太和殿時,一位再次迎候的內官見是虞青梧,連忙躬身道:“參見殿下!”

虞青梧擺擺手,道:“娘娘在哪一宮生產?”

“回殿下,是在景龍宮,百官業已在景龍宮外候著!”那內官說出地址,當即領著虞青梧向景龍宮行去。

待得及至景龍宮前,諸多大臣在寒風中來回徘徊,更有幾人時不時詢問著守在宮門的內官裏麵到底什麽情況。

“殿下您來了!”最後麵的人見到虞青梧時,連忙上前行禮。此時雖說諸多大臣都在宮外候著,但也依照官職大小站著,官越大,就越前麵,這站在最後麵的也就隻是大夫了。

一聽到有人喊‘殿下’,那些前麵的官員也紛紛回過頭,當見到虞青梧在一名內官的引領下來到景龍宮時,一眾人紛紛行禮。禮罷之後,一個個看待虞青梧的眼神都無比怪異。

“殿下不是應該在王府宴會上麽,怎麽這麽快就趕過來了?”這時,最前麵的人群中走出一位麵白無須的中年,其人著六毓玄冕,代表他是九卿之一。

虞青梧眉頭微皺,側首疑惑的看向身旁的內官,那人當即會意,低聲道:“殿下,這是司馬仇恩大人!”

夏官司馬乃是九卿之一,專司上下軍務,除了太師之外,司馬便是軍方的最高行政長官,嚴格算起來,虞青梧還是他的下屬。

聽這人便是仇恩,虞青梧當即一笑,抱拳道:“小王剛來帝都不久,未能識得司馬大人,還請司馬大人見諒!”

一見虞青梧居然向自己行禮,仇恩當即躬身,道:“殿下言重了!”虞青梧名義上是他的下屬,但實際上爵位卻是比他高太多,哪能承受虞青梧的禮?

虞青梧笑了笑,看了看這四周百官,道:“至於司馬大人說小王為何來的這般快,卻是折煞小王。陛下之事大過於天,小王就是再抽不開身也得趕來啊!”

話落,他不再與這明顯就是準備拿自己開涮的仇恩打哈哈,徑直走到宮門之前,對那內官問道:“裏麵什麽情況?”

那內官躬了躬身,道:“陛下早有吩咐,若殿下到了的話請入內!”

虞青梧眉毛一挑,他看了看這前宮之門,隱約感覺到裏麵有不下十股強大的氣息,雖然無法洞悉那些人的真實修為,可也隱約能感覺一些,那些人至少都有六百年以上的功力,不排除還有地仙級的人物!

這麽多高手隱藏在景龍宮內,偏偏此時夏履癸又叫自己進去,他們到底是在保護生產中的嬴儀,還是埋伏自己的?

想了一會兒,他還是對著那內官點點頭,而後大步踏進了前宮門,一步一步的向著裏麵走去。

就在踏進宮門的那一刹,他便感覺一股強大的神念在自己身上一掃而過,再往前走一步時,接連十數道神念掃來,他幾乎是提著一顆心,隻待感覺到一絲異樣的話,不惜暴露出移形換位這等絕妙之術離開皇宮!

好在那些神念隻是一掃而過,之後再無神念掃來,這也讓心神緊繃著的虞青梧鬆了一口氣。當來到院中時,他才發現院中早有一人低頭搓著手來回走動,時不時的望向那緊閉著的房門,而那緊閉著的房中,則傳出一陣陣女子的痛呼之聲。

那在院中焦急等待的不是別人,正是當今人皇夏履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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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二十四章是吉是凶

此時的夏履癸完全沒有往日的意氣風發,他就如普通人家中等待妻子生產的丈夫,焦急、不安,即使虞青梧到了他丈內都沒發現。

“大哥!”走近後,虞青梧喚聲道。院中並無外人,故此他沒有稱呼夏履癸為‘陛下’。

聽到熟悉的聲音,焦急的夏履癸猛地轉過身,待得發現是義弟虞青梧時,他大步上前抓著虞青梧的雙肩,激動道:“阿樹你總算是來了!”

虞青梧麵上肌肉一顫,苦笑道:“娘娘生產,我一個大男人也幫不了什麽忙啊,大哥何出此言?”

夏履癸搖搖頭,單手抱著虞青梧的肩膀,看著房中燈火下忙碌的幾道身影,苦笑道:“有你在,我就心安一點,不然我老覺得會出什麽事!”

聽到夏履癸的話,虞青梧搖頭笑了笑,扶著他坐到院中的長椅上,安慰道:“大哥你是太緊張了,景龍宮護衛森嚴,連隻蒼蠅都飛不進來!再加上是天底下最好的穩婆為娘娘接生,能出什麽事?”

“這我也知道啊!”夏履癸苦笑一聲,抓著虞青梧手臂的手都無比蒼白:“怕會出事是一方麵,讓愚兄更緊張的是我的孩子會是什麽樣子,是像我還是像姬兒,是男孩還是女孩……”

說著說著,夏履癸便笑了起來。隻要一提到即將出世的孩子,天底下哪個做父親的不會開心、激動?現在的夏履癸就是處於一種矛盾的狀態,既緊張害怕又激動難抑。

嗚……

十一月中旬的天,已經是深冬了,再加上此時已是寅時,為黎明前最黑暗、陰冷的時候,寒風襲來,吹枝拂葉,冷氣襲身之下,夏履癸不由得打了個冷顫。虞青梧連忙解下自己身上的袞裘給他披上,說道:“大哥你就把心放到肚子裏吧,我推算過,那孩子是個男孩兒,出世之期恰是陰陽交泰之際,也就是說頂多半個時辰他就會出世!”

“真的?”一聽自己的孩子頂多半個時辰後就會出世,夏履癸猛地回轉過身盯著虞青梧,激動的語無倫次道:“我的兒子……馬上就會出世……他是我的第一個兒子……我和姬兒的第一個孩子……”

修道之人大多會推算之術這件事他是知道的,故此對於虞青梧的話,他深信不疑。

“啊……啊……”

這個時候,產房中女子的痛呼聲越來越大,有種撕心裂肺的感覺。而幾個穩婆也更加賣力的鼓勵打氣,照這架勢,應該要不了多久就能生產完了。

無論是院中的夏履癸,還是宮外的百官,都在焦急的等待著。而在此時,一處黑暗之地,卻是立起一營,營中一台,台上躺著一個草人,草人頭頂、腳下各點著一盞燈,一位全身被寬大黑袍籠罩的人腳步罡鬥,口中念念有詞間,一邊畫著莫名的符焚化,一邊結著深奧的印法……

沒有人知道在一處未知的地域,還有人在進行著某種神秘的儀式,那種儀式針對的不是別人,正是人皇寵妃,青州王之女嬴姬!

今夜注定是個不尋常的夜,陰陽交泰前,陰暗幽冷的夜空終究是飄下了今年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鵝毛般的大雪紛紛揚揚的落下,眨眼間便在地上鋪上了一層銀裝,白色的雪花襯著燈火,讓原本漆黑的夜亮了一些。

景龍宮外的諸多大臣們,除了那些上了年紀的人到屋簷下避雪,其餘年輕氣盛的人都在空地上頂著大雪。宮內,產房中的痛呼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急促,就連宮外眾人都聽得到。

院中,夏履癸坐立難安,臉上泛著濃厚的焦急,若非虞青梧在這的話,他必定與之前那般來回踱步。而虞青梧則站著,雙手停在他頭頂為他擋雪。

忽然,房中的痛呼聲止住,在一道清脆的啪聲之後,嬰孩兒的啼哭聲傳了開來。坐立難安的夏履癸聽到那嬰孩兒的啼哭聲,整個人都怔住,甚至忘了自己應該做什麽。

虞青梧單膝跪地,抱拳道:“恭喜大哥在瑞雪之夜得子!”

哐啷!

原本緊閉著的房門被拉開,一位年過半百的老嫗滿臉喜悅的小跑出來,噗通一聲跪在呆住的夏履癸麵前,道:“恭喜陛下賀喜陛下,娘娘誕下的是位皇子,母子平安!”

“母子平安……我有兒子了……”夏履癸呢喃一聲,隨後猛地回過神,來不及叫那穩婆起身,一個箭步就跨進了房中。

見夏履癸這般,虞青梧搖頭一笑,抬手示意穩婆起身後,對著宮外說道:“來人!”

一直守在宮外的幾位內官當即弓著身子小跑進來,虞青梧當即吩咐道:“給穩婆看賞,另外通知宮外大臣,母子平安,娘娘為陛下誕下一位健康的皇子!”

“是!”

幾位內官躬身點頭,一人領著這出來報喜的穩婆去領賞,剩餘的人則小跑回宮外向諸多等候的大臣報信。

“阿樹,你快進來!”

這時,房中突然傳來了夏履癸充斥著喜悅的聲音,虞青梧連忙踏進房中,一眼就看到了抱著尚在繈褓中孩子的夏履癸笑得合不攏嘴,而他旁邊的榻上,則躺著一位麵色蒼白,虛弱無比的女子。那女子雖說此時虛弱不堪,麵容蒼白,但卻也有種病態之美,而且與嬴儀有幾分神似,顯然就是嬴姬娘娘。

“恭喜娘娘為陛下誕下皇子!”虞青梧連忙向躺在榻上的嬴姬行禮,後者微微點頭,上下打量了虞青梧一眼,露出一絲疲乏的笑,道:“這位應該就是扶搖王吧,臣妾不便行禮,還望殿下海涵!”

“娘娘言重了!”虞青梧身子彎的更低。

“都是自家人,何必這麽客氣!”

抱著孩子的夏履癸嘿嘿一笑,坐到了榻上,以眼神示意房中的幾位宮女和穩婆退下,而後對著虞青梧說道:“阿樹你過來看看,多可愛的小子啊!”

聽到夏履癸的話,虞青梧當即上前一步,看向那繈褓中的皇子。隻見那孩子就跟剝了皮似得老鼠,皮膚雖粉嫩,但卻滿是褶皺,哪裏跟‘可愛’這兩個自沾得上邊?不過沒有哪個父母會嫌棄自己的孩子醜,況且不管誰,剛出生時都是這般,念及此,虞青梧笑著說道:“小皇子根骨驚奇,福緣深厚,日後定然成就不凡!”

聽這兩人一人說一句好的,自誕下嬰孩兒還從未看過的的嬴姬當即說道:“陛下,讓臣妾看看!”

夏履癸點點頭,衝著繈褓中的嬰孩兒笑道:“你母後要抱你咯!”說完,將他輕輕放在了嬴姬的枕邊。

看著繈褓著自己誕下的嬰孩,嬴姬笑得很開心,手指輕柔的劃過親兒的每一寸肌膚,另一隻手卻緊緊抓著夏履癸的手,輕聲道:“陛下,這是我們倆的孩子……”

“嗯,我們的孩子!”夏履癸點點頭,俯身在嬴姬額頭上輕輕一吻,道:“姬兒,你辛苦了!”

被夏履癸當著虞青梧的麵親吻額頭,嬴姬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嫣紅,不免嬌嗔的瞪了夏履癸一眼,惹得後者哈哈大笑。

在旁看著的虞青梧也不由得露出會心的笑容,腦海中卻是幻想起當年自己出世時,父母是怎麽樣一種心情和表情。片刻後,他收拾心思對著嬴姬說道:“娘娘,青梧雖不通歧黃之術,但也算是修道中人,法力多少能為娘娘虛弱的身體有點用……”

他一句話還沒說完,夏履癸當即點頭道:“對對對,阿樹你就用法力梳理下姬兒的身體!”

見夏履癸都這麽說了,榻上的嬴姬隻得點頭答應,道:“那就有勞殿下了。”

“不敢當!”虞青梧應了一聲,隨即抬起右手,掌心緩緩湧出淡黃色的法力,附上了嬴姬的身體,為其梳理空乏疲累的身體。在這個過程中,他的法力也流淌了一些進那孩子的體內,為其清理體內雜質。

二十一日之後,這孩子的母親便會身死,而他的父親和族人們也將在未來的不久為當年所犯下的罪行付出代價,這就算是給他的補償吧。

“恭喜陛下娘娘喜得皇子!”

這時,房外忽然響起一眾大臣的道喜聲,此時嬴姬的臉色已經稍微好看些,虞青梧當即收起法力。見此,夏履癸又俯身親吻了下嬴姬的額頭,而後與虞青梧大步跨出房門。

見夏履癸與虞青梧一道出房門,諸多大臣連忙俯身跪地,再呼道:“恭喜陛下瑞雪之夜得皇子,此乃天之吉兆啊!”

人群中一身五顏六色服飾,臉上塗著巫文的巫祝蚩林跪行上前,道:“臣下適才占星卜卦,皇子於陰陽交泰之際出世,預示著大夏皇朝將否極泰來,此乃大吉之兆!”

“好!”

夏履癸大叫一聲,背負雙手,道:“傳孤之令,孤之皇子順天而生,為應天兆,孤特大赦天下,凡犯罪行者,罪罰均降一級!勞役賦稅來年亦減兩成!”

“陛下英明!萬民之福!”諸多大臣當即高呼,而站在夏履癸身後的虞青梧卻是冷笑不止。那孩子出生在陰陽交泰之際,也就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哪裏是什麽狗屁吉兆,分明就是大凶之兆!預示著大夏皇朝的末日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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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二十五章 魂魄休眠

得子的夏履癸心情大好,不光特赦天下,更減免了賦稅,這必定是一深得人心的政策。耳聞身前大臣們的稱頌聲,夏履癸哈哈一笑,對著眾人說道:“孤之皇子降世,不知諸位可有好名?”

為人皇之子取名,這可是莫大的榮光,當即便有大臣出聲道出自己中意的名字。

右相趙梁上前一步,躬身執禮道:“陛下,而今為多事之秋,各處邊關戰事吃緊,恰逢皇子出世,不如取名為‘百捷’,寓意百戰百捷!”

“凡戰者,無論勝敗皆於百姓有百害而無一利,趙大人是想皇子一生與戰事掛邊嗎?”左相淮堅冷笑一聲,道:“以老夫之見,不若取單名一個‘愚’字,暗喻大智若愚,而且與禹帝之號諧音,望他日後成為像禹帝那般的賢明聖君。”

聽到老對頭的話,趙梁唇上八字胡一顫,沉聲道:“而今的大夏需要得是平定天下,不戰如何能平?”

“大夏而今當務之急的確是需要平定天下,但並非需要皇子,甚至是日後的人皇親征,他隻需以德服人,以大智駕馭文武!照趙大人的意思,天下就該尚武,你我也應當棄文從武不成?殺敵並不一定要用劍,你我的治國安邦之法亦可,而且動則血流千裏!”

朝中上下都知道,左右二相共任太保之職,然而這二人卻互不順眼,朝堂之上時常發生爭執。此時為了給皇子取名,又爭了起來,原本還想提建議的人紛紛閉起了嘴。

“好了!”

見這兩人還有爭執下去的意思,夏履癸不耐煩的擺擺手,示意二人都不要再說了,而後看向身側的虞青梧,道:“扶搖王家學淵源深厚,而且又為修道之人,學識不弱於這些人不說,見識更是比他們高遠多了,你說說看皇子改取什麽名!”

“陛下言重了!”

一聽夏履癸居然說自己的學識不比在場之人差,虞青梧連忙躬身執禮道:“臣下年紀尚淺,自是比不得諸多大人的。至於皇子之名嘛……”他低頭想了一會兒,隨後說道:“左右二相兩位大人說的都有禮,但也有些極端。戰者勇也,而勇過為莽夫;愚者或大智,可智過不免自傲。合二位大人之意,臣下認為‘淳維’正合,臣下愚見,不知陛下以為如何?”

“淳維?”聽到虞青梧為自己的兒子取名為‘淳維’,夏履癸不由得輕聲呢喃起來,而底下諸多大臣也細聲呢喃。

“淳厚有度,恰恰道出為人之道!”一直不曾言語的太史令終古一語道出虞青梧所取之名的寓意,道:“陛下,此名甚好!甚好啊!”

夏履癸文治武功,自然不會不明白淳維二字之意,此時再經由終古這麽一說,當即喜道:“好!扶搖王所取之名正合孤意,皇子之名便定為淳維!”說完,轉身進了房中向嬴姬表述孩子的名字。

皇子已平安誕生,而且名字業已定下,諸多大臣當即告退,而虞青梧也離開了皇宮,回到王府。

回府之後,他便一人坐在聽風閣中,手握刻刀,雕琢著一塊巴掌大晶瑩剔透的玉石。那玉石瑩白而潤,色澤上乘,一看就是塊寶玉。他細心的一刀一刀劃過,削去邊角,原本巴掌大的寶玉,也在他的雕琢下漸漸成形。

接下來的幾日,他白天在聽風閣中雕琢玉石,而夜間則繼續拉著紀成剛、金不愁兩人,以及一眾富家千金們尋歡作樂。說來也是奇怪,基本上每日都會有年輕漂亮的女子守在王府外,爭著搶著要進府中,他都懷疑這些人到底是真對自己暗許芳心,還是隻是嵐馨為了幫自己找來的托兒。

三日後的一晚,王府內並沒有再開宴會,原因隻有一個,今日是月圓之夜,到了虞青梧和嵐馨兩人以神雙修的日子了。二人雙修一夜,嵐馨收獲頗豐,而虞青梧隻是神清氣爽的一些,修為並無多少改變。他也知道急不來,不管怎麽說,這種雙修的修煉方式,比他自己修煉還是要快些的。

那一日之後,王府中再次夜夜笙歌,而這段時間,人皇得子的消息也從帝都向著整個人間大地傳播開來,再加上減免賦稅之事,讓得整個大夏上下都是一陣喜悅。

又三日過去,這日虞青梧依舊在聽風閣中雕琢玉石,原本四四方方的玉石,經過六日的雕琢,已經逐漸成形,看那樣子,應是一條盤旋著的龍。雖然龍還未徹底成形,卻也頗具威勢。

“殿下!殿下!”

這時,管家盧虎急急忙忙的趕來聽風閣,在他身後還跟著一位皇宮中的內官。虞青梧認得那人是夏履癸跟隨夏履癸的,可謂是除龍雎之外,與夏履癸最親近的人了。

“何事如此慌張?”虞青梧收起刻刀和未雕琢完成的龍佩,疑惑的看著兩人。

那內官顧不得行禮,氣喘籲籲道:“殿下您快去景龍宮一趟吧,娘娘身子出了問題,陛下急得的……”

那內官話還未說完,原本坐著的虞青梧身子一晃,整個人便消失不見。

半柱香不到的時間,一身便服的虞青梧便出現在景龍宮之前,而他這一路而來,有不下二十道強大的神念從他身上掃過。

“殿……殿下?”守在宮門外的內官被突入其來的虞青梧嚇了一跳,待得見到是虞青梧時,才鬆了一口氣,道:“殿下您快進去吧,陛下早已等候多時!”

虞青梧點點頭,一句話也沒說徑直走了進去,過了院子後,才見景龍宮的房門大敞著,從外麵都能看見裏麵夏履癸正訓斥著幾位宮女和太醫。

“孤千叮嚀萬囑咐,要你們照顧好娘娘,結果你們卻讓娘娘昏了過去!還有你們,一個個號稱妙手回春,現在卻告訴孤你們束手無策,要你們何用?”夏履癸幾乎是吼著將這些話說出口,麵上煞氣橫移,唰地一聲拔出了掛在牆上的寶劍。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啊!”那幾位宮女泣不成聲道:“奴婢日夜看著娘娘和淳維皇子,甚至都沒讓娘娘出過景龍宮半步,這幾日娘娘一直都好好的,誰知巳時三顆時突然暈倒,奴婢也不知為何啊!”

那幾位太醫亦點頭不迭,道:“娘娘脈象正常,並無任何異樣,臣下確實斷不出娘娘身患何疾!”

“還敢狡辯?”夏履癸狠了一聲,舉起雪亮的劍鋒就要斬下。

“陛下!”

這時,虞青梧一步跨入房中,掃了眼跪在地上的宮女和太醫,而後又看了看榻上好似熟睡的嬴姬,道:“陛下,發生什麽事了?”

見虞青梧來了,夏履癸狠狠瞪了宮女、太醫一眼,哐啷一聲丟開手裏的寶劍,一腳就踹開擋在虞青梧前麵的太醫,拉著虞青梧走到榻前,說道:“阿樹你來得太好了,姬兒今日不知為何突然暈倒,到現在都一個時辰過去了還沒醒,而那幾個庸醫卻說她並無任何異樣!你是修道之人,雖說不曾精研過醫術,但道家修煉也涉及頗多醫理,你來看看!”

虞青梧點點頭,抬手搭上嬴姬放置在被褥外的手腕脈搏上,一邊感受著她的脈象,一邊說道:“脈象不急不緩,氣血雖說不如常人,但也屬正常現象,畢竟剛生產完……”

“對對對!”一聽到虞青梧說出嬴姬的脈象,那幾位太醫當即點頭,正想說什麽,夏履癸卻是狠狠一瞪,嚇得他們趕忙住嘴。

虞青梧並未理會身後之事,發現嬴姬脈象沒有異常後,右手並成劍指,一指點在了嬴姬的額頭上,而後神念與法力透體而出,侵入她體內。片刻之後,他眉頭一皺,再過一會兒,臉色再沉一分,直到半柱香時間過後,他臉色極為難看的撤去法力和神念,看了眼焦急的夏履癸,想說什麽卻沒能說出口。

“是不是發現什麽了?你倒是說啊!”見虞青梧欲言又止的模樣,夏履癸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

虞青梧苦笑一聲,指著那幾位低頭瑟瑟發抖的太醫說道:“陛下,他們斷定娘娘無病倒沒錯,因為娘娘的身體確實沒有什麽病。”

夏履癸一愣,看了看依舊昏迷不醒的嬴姬,不解道:“可姬兒她又為何昏迷不醒?到現在都快一個時辰了!”

虞青梧搖搖頭,道:“娘娘的身體卻是無病,但她的魂魄卻處於休眠的狀態,也就是說,娘娘現在是個活死人!”

“活死人?”夏履癸整個人都是一顫,道:“怎麽會這樣,她怎麽會無緣無故的魂魄休眠?巳時以前都是好的,怎麽忽然就會魂魄休眠?”

不等虞青梧作答,他一把抓住虞青梧的雙肩,激動道:“阿樹,你既然能洞悉姬兒昏迷的原因,就一定知道如何才能喚醒她的魂魄對不對?你快點去喚醒她啊,她才十九歲,才剛剛誕下淳維!”

說著說著,他雙眼都通紅起來,看著虞青梧時滿是乞求之色。

“如果娘娘隻是單純的魂魄休眠,臣下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將之喚醒,可……”虞青梧別過頭,沉聲道:“可事實上並沒有這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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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二十六章 翻遍帝都(上)

夏履癸十六歲便與嬴姬成婚,那一年,嬴姬還隻是個十二歲的小丫頭片子。或許兩人之間的婚姻一開始隻是政治聯姻,可七年的朝夕相處,早已讓彼此互相視為最親之人。這是不是愛情,夏履癸不知道,他隻知道自己不能失去嬴姬,還未滿月的兒子淳維不能失去母親。

他緊緊抓著虞青梧的雙肩,眸子因充血而顯得無比通紅,沉聲道:“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虞青梧揮手示意那幾位戰戰兢兢的宮女、太醫退下,而後輕歎一聲,道:“大哥,修道界一直盛傳的天罡之法裏,有一項歹毒的詭術,名喚釘頭七箭。受此術者,由受術之日開始,二十一日之後便會魂消魄散而死。釘頭七箭術分為三個階段,第一個階段,也就是開始的七日間,受術者並無任何異樣;到了第八日開始,此術的作用便會顯現出來,受術者的魂魄進入休眠狀態,成為一個活死人;而到了第十五日,休眠的魂魄便會逐漸離體,直到三魂七魄全部離開肉身後,連大羅神仙下凡也無能為力!”

“你的意思是……姬兒被人施下釘頭七箭術?”夏履癸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信,回駁道:“不可能的!姬兒從一個月前開始便再沒有出過景龍宮,頂多就在這院子花園中散散步,這段時間裏跟她接觸的也就那麽幾個人,除了你一個修道中人外,根本沒有其他的修道中人與他接觸過!”

雖說這段時間裏,也就虞青梧一個修道者在嬴姬生產後近距離接觸過,但他並沒有懷疑到虞青梧身上,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虞青梧有什麽理由要殺嬴姬。

虞青梧點點頭,道:“娘娘是今日暈倒,魂魄開始進入休眠狀態,照推算,應當是臨盆之日被人施下釘頭七箭術。至於大哥的疑惑……”

他頓了頓,苦笑道:“大哥有所不知,釘頭七箭術之所以被稱為詭術,一來是因為它可以無形中置人於死地,這二來……它名義雖算是高級法術,可事實上與尋常的法術大不相同,跟祭祀的形式倒是有些類似,隻需立一營、置一寫有受術者名字的草人,頭頂腳下各點一燈,隨後每日以特殊的方式祭拜,二十一日之後受術者便會魂消魄散而死。”

“正因為釘頭七箭術施術方式的與眾不同,它並不一定要修道中人來施術,凡人多加研習的話,亦可以此術殺人於無形。當然,若由凡人施術的話,他是殺不死身具道家修為之人的,因為修道之人對這種類似於詛咒的感應格外敏銳,隻要在初期以元神跳脫肉身,此術便不解自破。”

聽到虞青梧的解釋,夏履癸雙手無力的垂下,踉蹌著走到榻前,握著嬴姬細膩溫潤的小手,失神道:“姬兒雖說隨我練過武,可卻並未修出元神,又哪裏逃得過這等詭術?”

嬴姬十二歲便入宮,她雖有時跟隨夏履癸一道習武練功,但絕大多數時間都用在習琴鼓瑟上,再加上武道天賦並不出色,故此連武道第二境界都沒有達到。這等修為,怕是一個凡人對她施展釘頭七箭術都會起到致命的效果,更別說此時還不知施術者到底是凡人還是修道中人了。

“大哥……”見夏履癸這般失神無助的模樣,虞青梧心裏一顫,想說什麽卻又沒能說出口。

夏履癸抬眼看了看欲言又止的虞青梧,忽然想到虞青梧曾在昆侖山學道多年,或許有什麽良策救回嬴姬,想到這些,他雙眼重新煥發神采,猛地站起身看著虞青梧說道:“阿樹,你出自玄門正宗,一定有辦法救回你嫂子的對不對?大哥真的不能失去她!”

虞青梧別過頭,自嘲一笑,道:“辦法不是沒有,但幾乎辦不到……”

“隻要有辦法,一定就可以辦到!”一聽真的有辦法,夏履癸整個人都激動起來,道:“我身為人間主宰,隻要不是摘下天上的星星、月亮,有什麽辦不到?”

見夏履癸一臉堅持和自信,虞青梧搖搖頭,說道:“在六天之內,也就是嫂子的魂魄開始消散之前,找到施術者,並且毀去施術的材料中止此術,而且還要用還魂珠或是還魂丹重新喚醒嫂子的魂魄!”

“還魂珠?還魂丹?”夏履癸眉頭一皺,沉聲道:“還魂珠不是傳說中的仙寶嗎?那這還魂丹又是什麽?還魂草我倒是聽說過,而且皇宮中的藏寶室裏也有一株。”

虞青梧點點頭,道:“還魂珠確實是仙寶,傳聞它可以鎮守魂魄,從某種意義上講與女媧石一樣具有起生回生之效,隻不過不像女媧石那般可以有肉白骨這等治傷奇效。”

“而還魂丹與還魂珠的效果差不多,而且它正是由隻生長於鬼門關外毒瘴中的還魂草為主藥煉成。隻要在嫂子魂魄未開始散去之前,以這二物之一施法,便能重新喚醒嫂子。”

“還魂珠是不用想了,那隻是傳說中的寶物,根本沒人見過。而還魂丹……雖說皇宮中就有還魂草,但卻沒有一個人有將之煉成還魂丹的實力,而今天下,或許也隻有號稱神農轉世,與我同在昆侖學道的炎弈祁有這個能力了。”

“這個好辦!”聽到有救回愛妃希望的夏履癸眉頭一沉,道:“我隻需讓龍雎上一趟昆侖,將炎弈祁帶回斟鄩便是!”

聽到夏履癸的話,虞青梧搖頭苦笑一聲,道:“大哥你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暫且不說炎弈祁有沒有煉製還魂丹的能力,我們又如何中止釘頭七箭術?是誰施術、施術之地在哪,這些我們統統不知道!”

“一點辦法都沒有?”夏履癸心中還抱著一絲幻想。

“凡在千裏之內,便能施展釘頭七箭術,換句話說,那施術者就在景龍宮方圓千裏之內!”虞青梧苦笑道:“然而莫說這方圓千裏之地了,就光是帝都斟鄩,想要在六日之內找到施術者和施術之地,也無異於大海撈針!”

“而且一旦大規模,挨家挨戶的搜尋,帝都百姓會怎麽想?文武百官會怎麽想?”

他還有一點沒有說,既然有人針對嬴姬而施展釘頭七箭術,就一定做好了防備被搜查的準備,施術之地十有八九被隱藏在地下密室之中!光是搜查地上就已經夠嗆了,還要搜查地下,理論上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然而救妻心切的夏履癸根本顧不得後果,一聽要搜尋方圓千裏之地,當即沉聲說道:“不管如何,一定要揪出背後之人!”頓了頓,他目光落在虞青梧身上:“阿樹,這偌大的天下,大哥隻相信你了,搜查帝都的事也唯有交給你大哥才放心!”

“這……”虞青梧露出為難之色,心裏卻是鬆了一口氣。釘頭七箭術本來就是他讓黑影做的,若是由別人來搜查,或許真的會在六日之內,瞎貓碰上死耗子找到施術之地,那樣他的計劃就會功虧一簣。但此時搜查的任務由自己負責,自己便能暗中做些手腳,想什麽時候找到就什麽時候找到!

見虞青梧露出為難之色,夏履癸抬起雙手扶著他雙肩說道:“阿樹你就幫幫大哥吧!”

虞青梧苦笑一聲,看了眼昏迷不醒的嬴姬,說道:“大哥,不是我不幫你,而是我一個人分身乏術,根本不可能在六日之內翻遍整個帝都,甚至方圓千裏之地!”

“這個你放心!”夏履癸拍著胸脯保證道:“你現在已經是天威軍的長官,可隨時調動整個天威軍。雖說天威軍並能輕易出動,但我可以聲稱姬兒遭受不明身份的殺手襲擊,由你領兵全城挨家挨戶的緝拿刺客!”

他也知道想在六日之內搜尋方圓千裏之地這根本就是異想天開,所以隻能退而求其次,隻搜尋帝都斟鄩。若運氣不好,沒能在帝都找到那施術之地,也隻能歎命運不公了。

夏履癸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虞青梧‘隻得’點頭答應下來。既然決定全城搜尋,他當即回到府中去取將印,而後直奔城外天威軍的校場。與此同時,夏履癸也命龍雎以萬裏挪移符西上昆侖,將炎弈祁帶回來,並且他也頒布一條搜查令,聲稱今晨有殺手潛入景龍宮刺殺嬴姬娘娘,現封鎖全城,由扶搖王虞青梧領天威軍全城搜查。

原本因為人皇得子,賜福天下而喜上眉梢的帝都百姓,卻因這突如其來的搜查而變得人心惶惶起來。雖然嬴姬的情況早已被封鎖,但還是有一些大臣聽到了些風聲,認為這次搜查可能並非表麵上那麽簡單。

威龍、猛虎、火鳳、玄武、天威、天策這六軍並稱為天子六軍,其中龍雎的天策軍駐紮在皇宮之中護衛整個皇宮,威龍軍負責帝都治安,其餘四軍則分駐帝都外四方,一旦有什麽軍情,都可第一時間集結。而天威軍,則駐紮在帝都城南外十裏的惠山上。

自任天威軍之將開始,虞青梧還從未去過天威軍的校場,今日因為嬴姬的事,他第一次上了惠山校場。當看到那早已整裝待發的萬多人時,他心中升起一絲明悟,怪不得這六軍能夠號稱為天底下最精銳的部隊,堪稱無往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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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二十七章翻遍帝都(下)

天子六軍,每軍一萬兩千五百人,設將軍一人,每五人為一小隊,設一伍長,二十小隊為一大隊,設一百夫長,十大隊為營,設一千夫長。剩餘的五百人為斥候,專為刺探軍情、傳遞消息所用。

惠山之上,一萬兩千五百人的天威軍以莫名的戰陣排列,整齊劃一,個個披甲戴盔,‘操’戈執劍。烏黑‘色’的金屬光芒,與四周的白雪顯得無比對稱,好似整個世界一分為二般。

“參見將軍!” ”

當虞青梧踏上惠山之際,一萬兩千五百人齊齊單膝跪地,呼喝聲鋪天蓋地,好似要將天穹就震塌下來,聲‘浪’傳‘蕩’開來,令得四周樹枝上的積雪都是一顫,隨後紛紛揚揚而落。跟在虞青梧身邊的大牛冷不防被這麽一喊,腳下一個趔趄,差點跌倒在地。

這就是天威軍,大夏皇朝最‘精’銳的部隊之一!氣勢如虹、鏗鏘如鐵,根本就不是其他城的那些守軍可比擬的,就連當初駐紮在廣戚的徐州軍,與天威軍相比,都要略遜一籌。

身處校場,入眼之中盡是跪倒在地的熱血勇士,虞青梧心中的熱血也被點燃,隻有種氣血奔騰,想要向天長嘯的感覺。他環顧一眼四周的營帳和訓練道具,而後向前踏出一步,掃了眼最前麵跪著的十三人,擺擺手道:“起來吧!”

“謝將軍!”眾人再次齊聲道謝,隨後又是整齊的起身,動作沒有一絲拖遝。

虞青梧點點頭,高聲道:“今晨娘娘遭受刺客刺殺,陛下特遣天威軍全城緝拿刺客,爾等可曾準備好?”

嘩!

眾人‘挺’身如標槍,在盔甲‘交’擊聲中齊齊道:“請將軍下令!”

聽到天威軍眾人的話,虞青梧一愣,他原本還以為這些曾經立下赫赫戰功的勇士們,並不會聽從自己這個名不見經傳的‘毛’頭小子的話,保不準會陽奉‘陰’違,甚至明擺著拒絕自己的命令。為了防止這個情況出現,他甚至專‘門’回到王府中穿上戰甲,帶上.將印。誰知他的擔心是多餘的,這些人根本就沒有半點違逆的意思。

其實虞青梧遺漏了一點,所謂軍人,尤其是接受過嚴格、係統訓練的軍人,服從上.將之令乃是他們的天職。天威軍號稱是最‘精’銳的部隊之一,他們就更會遵從將令。或許一開始得知陛下委任的天威軍之將是一個不到二十歲的‘毛’頭小子時,他們心裏會有點不舒服,但也不會說違抗君令或是將令。

後來虞青梧在廣戚湖大展身手,以一人之力滅了在廣戚湖為禍的鯉魚‘精’這件事傳遍帝都時,他們心裏對虞青梧的輕視便消弭於無形。他們是軍人,而軍人最崇拜的便是強者,虞青梧能斬妖,而且還曾在昆侖仙山學過道,做他們的將軍完全夠格!

雖然心中疑‘惑’天威軍為何這麽輕易的就接受了自己,但此時顯然不是想這些的時候,虞青梧當即高聲道:“此次我天威軍的首要任務並非拿人,而是尋物。要尋一內置案台,台上有草人,草人頭腳各點一盞燈的營帳,而這營帳極有可能是藏在某一戶人家院中,甚至是地底密室。”

“天威軍共計一萬兩千五百人,以百人為一單位分散開來,若是找到類似的營帳,第一時間通知本王,聽清楚了嗎?”

“末將等謹遵將軍之令!”眾人齊聲應道,雖然不太明白虞青梧為什麽會下達這樣的將令,但卻沒有一個人出聲詢問具體原因。

見眾人沒有什麽問題,虞青梧當即下令道:“傳本王之令,全軍開撥南城,挨家挨戶的搜,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地方!”說完,他一馬當先的下了惠山,直奔南城‘門’而去。

“是!”眾將士齊聲應道,踏著整齊劃一的步子,跟了上去。

跟在虞青梧身邊的大牛時不時回頭看著身後的浩大人群,低聲說道:“師父公子,這些人好囂張的樣子啊,感覺有他們在,就算是前方有萬馬千軍也得讓道!”

虞青梧笑了笑,並沒有說什麽。他聽說天子六軍乃是太師尨燾一手訓練出來的禁軍,在護衛帝都之前,跟隨太師南征北戰,立下赫赫戰功。尨燾是何人?那是大夏皇朝的太師,從他領軍出征開始,便從未敗過,故此被世人尊稱為‘軍神’,他一手訓練出來的禁軍又豈是一般的部隊所能抗衡?有人放言,這天子六軍無論哪一軍,均可敵十萬軍隊,六軍齊出的話,可以橫掃任意一個族邦!

或許這個說法不免有些誇大,可也從另一方麵說明了天子六軍的強大。

當天威軍進了南城‘門’之後,南城內早已沒有了過去的繁盛,其實不止南城,其餘東城、西城、北城亦是如此,在夏履癸下達了要全城緝拿刺客的命令開始,無論是尋常百姓,還是官員家屬,十之八九都回到了家中,先自己在家檢查一遍,看是否藏了什麽身份不明的人,免得到時候天威軍來搜時被搜到,那就有嘴說不清了。

街道上人數銳減,這也省了些盤查的功夫,虞青梧當即抬手一揮,道:“每百人為一隊散開,挨家挨戶的搜!切記,莫要破壞百姓的家,免得損害陛下的威望!”

“是!”

十二位千夫長點頭應道,隨後各自給下屬的百夫長分配任務,由百夫長領隊主宰搜查的任務。不多時,整整一萬兩千五百人便分作一百二十五個隊,各自散播出去,分搜每戶。

當眾人分散開來,叩開每家每戶的大‘門’,進入其中搜查的時候,虞青梧和大牛也沒有歇著,進入了一戶人家搜查。一炷香之後,搜查無果的二人離開那戶人家,剛好碰到一隊巡邏的威龍軍。那幾人見是虞青梧,當即行禮。

為首的一人抱拳執禮,道:“殿下,搜查任務繁重,而今城中並無太多行人,不若末將等人也加入到天威軍搜查的行列中與諸多同僚一道搜查!”

帝都太大了,光是一個南城,即使天威軍全部出動,沒有一兩日的時間也別想搜完。那威龍軍的百夫長也是好心,畢竟此時城中行人並不太多,他們遊弋巡邏的任務也沒有那麽重了。

虞青梧搖搖頭,道:“威龍軍有威龍軍的任務,還是不要參雜到天威軍中的好,天威軍挨家挨戶搜查的同時,若是那刺客跑到了街道上,還得仰仗威龍軍!”

“這……”那威龍軍的百夫長遲疑一聲,最後還是點頭道:“既然如此,末將等人就先告退了!”說完,對著身後眾人揮了揮手,一行人當即繼續遊弋。

這時,空曠的街道走來一位蟒袍青年,他龍行虎步,氣勢非常,一看就知道身具無上修為。聽到腳步聲,虞青梧循聲望去,那走向自己而來的蟒袍青年不是仇麟又是誰?

“呦,我說南城街道上怎麽都沒幾個人,原來是扶搖王殿下率領天威軍全城搜查刺客!”走近的仇麟‘陰’陽怪氣的笑著,看了眼四周說道:“本還想出來找點樂子,沒想到全泡湯了。”

虞青梧雙手抱臂,半眯著眼審視了仇麟一番,道:“這南城百姓大多回到家中自己先檢查一遍是否有異樣,仇府雖說是在北城,可要不了幾日本王就會搜到北城,仇將軍不先回府檢查一遍嗎?”

“嘿!”仇麟輕笑一聲,與虞青梧對視道:“殿下多慮了,仇府雖算不得龍潭虎‘穴’,可也不是什麽宵小之輩能進的。那刺客倘若真敢藏在仇府,不勞殿下,下臣一人便足矣將之擒到陛下麵前!”

“仇將軍的話不要說得太滿,還是先回府檢查一遍的好,免得到時候仇府真有什麽異樣,那罪過可就是誅九族的!”虞青梧滿含深意的看了麒麟一眼,隨後帶著默不作聲的大牛走開。

目送虞青梧和大牛離去,仇麟目光灼灼,心中回想著虞青梧的話,邪邪一笑道:“小子,這次你不是負責緝拿刺客嗎?我倒要看看,若是那刺客藏在你府上,夏履癸那榆木腦袋還會不會這麽看重你!”

話落,他大搖大擺的往北城而去。

夜幕降臨,連續搜查了五個時辰的天威軍,也隻是將南城搜了三分之一的地而已,找這個速度下去,還得整整一日的時間才能將南城搜完。

冬日的夜格外的漆黑,再加上而今天威軍全城搜查,城中並未如過去那般燈火通明,百姓早早的就睡了。寂靜的街道上,突然出現了一道黑影,他好似鬼魅一般,在小巷間穿梭、屋頂上飛躍,落腳無聲。

不多時,那黑衣人便駐足於一座大宅之前,那宅子氣勢恢弘,‘門’前的一對丈大石獅子栩栩如生,威武不凡。靜夜之中,宅‘門’卻是大敞,那黑衣人目光上移至‘門’匾上,隻見匾上書友‘扶搖王府’這四個燙金大字。

見此,那黑衣人低聲一笑,身子一晃,便化作一道殘影越過高牆,進入了這座在帝都中人盡皆知的府邸之中。

帶領著天威軍搜查的虞青梧並不知道此時有神秘黑衣人闖進了自己的府中,隨著搜查的進度,天亮之後,便會搜查到扶搖王府附近,而他被夏履癸委任為搜查全城的負責人,必定要以身作則,搜查自己的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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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玩不死你

一夜悠悠而過,天威軍就是再厲害,他們也不過是肉體凡胎,挨家挨戶搜查了一晚上,此時已累得不行。虞青梧身具地仙級修為,一天不吃不喝不睡根本沒有問題,但見諸多將士一個個無精打采,他看了看微亮的天,而後說道:“你們原地休息半個時辰,本王現在命人去生火做飯,待得吃飽後繼續搜查!”

“是!”眾人齊聲應道,隨即一個個或仰躺在地,或靠在牆角打了起盹兒,不多時已是鼾聲四起。

趁著天威軍眾人休息間,虞青梧回到了王府中叫盧虎生火做飯,正想回到天威軍眾人休息之地時,小紅卻是從內院中躥出,張口就吐出一個昏迷的黑衣人。

“這個人是夜間潛入的。”小紅指著躺在地上的黑衣人說道。

虞青梧眉頭一皺,抬腳踹了踹那黑衣人,昏迷的黑衣人當即悠悠轉醒。當入眼看到一個碩大的獸首時,他嚇了一跳,連滾帶爬的後退了些,才看到麵無表情的虞青梧。

他猛地立起身子,全身緊繃的看著身前的一人一獸,做好隨時逃走的準備。

“說吧,誰派你來的。”虞青梧雙手抱臂,麵無表情的看著這早已被摘下麵巾的黑衣人。而今這個節骨眼上,有黑衣人潛入王府,十有八九是有人想要陷害自己,至於是誰,他心中也些揣測。

那黑衣人還未回話,小紅舔了舔猩紅的嘴唇,嘿嘿笑道:“小樣兒,鬼鬼祟祟的潛入王府,當你紅爺是小貓啊?”

黑衣人眉頭緊皺,回憶起昨夜的種種,自己似乎在潛入王府的第一時間,就好像失去了記憶,像是被人打暈了。而當時扶搖王虞青梧正領著天威軍全城搜查,絕對不可能是虞青梧動的手,既然如此,也就隻有眼前這頭異獸了。

帝都一直傳言,扶搖王虞青梧座下有一頭長相奇特的異獸,他不曾想到,這頭異獸居然可以口吐人言,而且還有瞬息間擊暈自己的能力,那異獸到底強到什麽地步?

見黑衣人不說話,虞青梧也沒有繼續問下去的興致,腳下一踏,地麵震動間,便湧起了一根石柱。他隨手一揮,那黑衣人沒有半點還手之力的直接撞在了石柱上,而後一根根光鏈便將他緊緊綁在石柱上,任其如何掙脫都掙脫不得。

“放開我!”這個時候黑衣人終於出聲了,聲音低沉嘶啞:“我要見陛下!”

聽到黑衣人的話,虞青梧哪裏會不知道這黑衣人打的什麽主意,定是要在陛下麵前聲稱是自己指使其對嬴姬刺殺。可惜這黑衣人,或者說是他背後的人如意算盤要打空了,嬴姬根本就不是被誰刺殺!

“好好在這待著,等你主人來!”虞青梧冷笑一聲,轉身往府外而去。

剩下的小紅人立而起,伸出猩紅柔軟的舌頭在那黑衣人的臉上舔了舔,說道:“我吃過水麒麟,也吃過赤眼豬妖,就是沒吃過人!看你修為還不錯,肉應該挺鮮嫩的吧?”說完,咽了咽口水,嚇得後者三魂丟了兩魂。

巳時,休息了半個多時辰,又用過早食的天威軍再次開始搜查任務。經過一天一夜的時間,南城已經基本搜查完了,並無任何異樣。天近午時時,除了扶搖王府外,整個南城都搜查完畢。

天威軍中的一位千夫長,也是當初跟隨虞青梧一道去廣戚湖平禍的澤尤上前一步,對著虞青梧抱拳執禮道:“殿下,南城已搜索完成,並無任何異樣。”

“誰說搜完了?”

虞青梧還未回話,一道略帶戲謔的聲音傳來,眾人循聲望去,卻見一身蟒袍的仇麟背負雙手,大搖大擺的走來。

虞青梧饒有興致的看了看紅光滿麵的仇麟,說道:“仇將軍這幾日似乎心情挺好,而且頗有閑情逸致,連著兩日來南城督促本王搜查事宜。”

“不敢不敢!”仇麟雙手抱拳,微微欠身算是對虞青梧行禮,而後說道:“下臣也是心憂娘娘,想為陛下解憂,早日緝拿刺客歸案,這才瞎逛起來,妄圖撿個漏網之魚。”

頓了頓,他撞向先前稟報說南城已經搜索完畢的澤尤,道:“這位千夫長,適才你說南城已經搜索完畢,可據本將軍所知,似乎並非如此啊!”

“這……”澤尤一陣語塞,他當然知道整個南城中還有扶搖王府沒有搜,若那是其他人的府邸倒還好,偏偏王府的主人就是天威軍的統領啊!

虞青梧笑了笑,對著天威軍眾將士說道:“仇將軍說的不錯,本王的府邸還不曾搜查過,傳本王之令,遣一隊人去王府搜查,其餘人去東城!”

眾將士彼此相識一眼,隨後齊聲道:“遵令!”

話落,大部隊奔赴東城,留下一隊百人隨虞青梧去往扶搖王府。正要走間,虞青梧忽然止住腳步,側首望向笑意盎然的仇麟,道:“仇將軍似乎還沒去過寒舍吧?要不一起?”

正想找個借口一起去的仇麟聽到虞青梧主動邀請,當即點頭道:“殿下之命,下臣自當聽從!”

虞青梧唇角微傾,帶著一眾人向著王府而去。及至府門前時,門口的幾位仆人見居然這麽多將士,當即小跑到虞青梧跟前,低聲道:“殿下,這是?”

“搜查!”虞青梧微微一笑,回身對著天威軍的將士說道:“你們進去吧!”說完,對著仇麟作了個請的姿勢。

當眾人一入大門,第一眼就看到了那被光鏈縛在石柱上的黑衣人,眾人一愣,仇麟更是眉頭緊緊皺了起來。他指著那低著頭,似乎暈了過去的黑衣人,說道:“殿下,這人?”

“哦!”虞青梧好似這才回過神,他走到那黑衣人身邊,看了看昏迷了的黑衣人,回首對著仇麟及一眾將士說道:“這人啊,昨夜入王府想要刺殺本王,結果刺殺不成,反被本王給抓住了。”

說完,他打了個響指,指尖光輝湧動,絲絲光線鑽入了黑衣人的口鼻。片刻後,黑衣人便悠悠轉醒,他看了眼四周,最後目光落在仇麟身上,就好似溺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般,嘶吼道:“將軍救我!他們是惡魔!是惡魔!”

他身上並無半點創傷,但眼眸中卻充斥著恐懼之色,而且還盡顯疲態,像是受到了極大的精神折磨。

聽到黑衣人的話,仇麟心裏一顫,退後幾步,指著黑衣人結巴道:“你……你胡說什麽,本將軍根本就不認識你!”

“將軍救我!他們是惡魔!是惡魔!”黑衣人好似沒有聽到仇麟的話般,隻重複著之前的一句話。

仇麟心中慌亂,指著那不停的重複著相同話語的黑衣人對虞青梧說道:“殿下,下臣根本就不認識這黑衣人,他定然是想陷害下臣!”

“是嗎?”虞青梧雙手抱臂,似笑非笑的看著眼中顯出慌張之色的仇麟,笑道:“仇將軍這話似乎不太可信啊,這刺客深夜潛入本王府邸被抓,不向其他人求救,怎麽就偏偏向仇將軍求救呢?”

“這……這……”

心虛的仇麟說不出來個究竟,忽然想到最近是有人刺殺嬴姬,當即正色道:“殿下,他或許就是刺殺娘娘的刺客,刺殺娘娘未果後藏進王府,不想卻被殿下擒住,一定是這樣!”

這黑衣人的確是他派來冒充刺殺嬴姬的刺客的,原本他是打算讓這黑衣人潛藏起來,待得自己與搜查的將士一道進入王府後‘搜’出來,而後那黑衣人再說出‘實情’,是被虞青梧指使而刺殺嬴姬娘娘。

誰曾想自己的如意算盤竟然打空了,黑衣人被虞青梧捉住,而且他還不知道受了什麽刑罰,居然指證起自己來!而今當務之急已不是陷害虞青梧了,而是為自己脫罪!

聽著仇麟的狡辯之詞,虞青梧輕輕一笑,道:“就算此人是刺殺娘娘的殺手,可他被抓後又為何向仇將軍求救,難不成是仇將軍指使他刺殺娘娘的?”

嘭!

虞青梧話音剛落,仇麟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雙手抱拳道:“請殿下明察,下臣對陛下的忠心日月可鑒,又怎會遣人刺殺娘娘?此人定是走投無路,想要在臨死之際拉一個墊背,故此才會尋上下臣!”

“是嗎?”虞青梧似笑非笑的打量著仇麟。

“下臣發誓,下臣若對娘娘有犯上之舉,定受五雷轟頂而死!”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此時仇麟的心中就好像打翻了五味瓶,怎麽都不是滋味。最憋屈的是,竟然還要向虞青梧下跪求情!

見仇麟不光對自己下跪,還發起誓來,虞青梧微微一笑,抬手將之扶起,道:“本王也覺得仇家滿門對陛下忠心耿耿,定然不會做出如此禽獸不如之事的,料想定是那黑衣人狗急跳牆胡亂咬人。”

仇麟不是蠢人,這個時候他哪裏還不知道這一切都是虞青梧做的,再聽虞青梧這番話,表麵上是為自己開脫,實際上卻是暗喻自己不過是條狗!偏偏這個時候他又不能說什麽,隻得苦笑一聲,欠身道:“殿下說的是,殿下說的是……”

“看我玩不死你!”虞青梧嘿嘿一笑,表麵上沒有再說什麽,揮手示意餘下將士全府搜查,而後對著一直趴在黑衣人邊上的小紅說道:“這人無用了,賞給你當血食了。”

“吼!”

小紅興奮的一吼,身子一撲,三兩口就將黑衣人給吞進了肚子,那血淋淋的畫麵,縱使仇麟久經沙場,也不免覺得一陣惡心。

經過這個小插曲後,往後的幾日仇麟都沒有再出現,像是放棄了報複虞青梧,而虞青梧也領著天威軍繼續搜查全城。第五日,東城搜索完畢,並無任何異樣,西城也搜了個大概,隻剩下北城。而這個時候,青州王幼女嬴儀卻是代表青州王來到了帝都,看望其剛生產不久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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