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這個修士很危險 作者:想見江南(連載中)

 
BloomCaVod 2017-9-25 14:14:42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721 993139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9-25 15:01
第一百二十章 勒索

    「認同認同。」李中書趕緊回話,隨即使勁扯了扯滿面不服的雲中劍一把,後者只好點點頭。

    沒辦法,人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

    李中書主動請纓而來,本意是想演一出「我胡漢三又回來了」,結果差點演成了「胡漢三回來了就回不去了」,好不容易看到許易肯坐下來講話,他只求將事情辦成,要不然便是回了長史府,他也沒臉見人。

    雲中劍和李中書差不多心思,他是雲家大管家,從來雲家有事,都是他出馬,從來他出馬,不待亮出雲家這桿大旗,便馬到功成。今次,若是帶不回去人,他雲家的臉,可算丟盡了!

    「認同就好!既然我的人受了欺負,挨了打,且又壞了人家酒家,致傷要錢,平復心理要錢,給酒家整頓同樣要錢,我算了算,就湊個整吧,一人五千金,你們出一萬金,把人帶走,堂堂雲公子,和一位氣海境強者,別說這二位不值這個價!」

    許易布展了半天畫圖,終於露出了小刀子。

    他抓雲公子和姓吳的,半點好處沒有,壞處倒是不少,關著這兩人,既浪費糧食,又讓高君莫難做。

    所圖者,正是等著冤大頭上門,好猛敲一筆。

    至於鴻賓樓的損失,他早用從雲公子、吳剛身上搜刮來的錢鈔,支付了,此刻又把鴻賓樓扛出來,不過是方便坐地起價。

    卻說,他方喊出數字,雲中劍和李中書屁股下像安了彈簧,蹭地一下,彈了起來。

    「你是痴心妄想,萬金,萬金能買你的腦袋!」

    雲中劍怒不可遏,他從未想過,有人敢把竹槓敲到他雲家的頭上。

    「這,這也太多了,能不能少點。」

    李中書舌頭直打結。

    「看來二位還是不認同許某的分析啊,不認同可以,二位自便!」

    許易端起茶水,細細品咂起來,看也不看二人。

    二人又羞又惱,相顧無言,對視半晌,最後只得落回座位。

    「五千金!最多五千金!」

    一咬牙一跺腳,雲中劍激動地白胡直抖,終於還出了價碼。

    「一萬一千金!」

    許易故技重施。

    「你!你,你……」

    雲中劍嘴角又滲出鮮血,急得李中書不住替他撫平胸口。

    許易道,「再廢話一句,許某還會加價,別給臉不要臉!」

    雲中劍喘息半晌,惡狠狠瞪許易一眼,行到堂屋門前,不知從何處掏出一隻巴掌大小的青鳥,附在青鳥耳邊,低語幾句,隨手放飛。

    很快青鳥便在空中拉出一道氣浪,沒入雲霄,沒了蹤影。

    不多時,那隻青鳥從雲霄中,鑽了下來,黃嫩的細腿上,多了個綠色布囊,直直落在雲中劍掌中,張口吐出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給他!將人帶回來!」

    雲中劍長舒一口氣,解開布囊,拿出一沓金票,隨手揮掌,細薄的金票,橫空朝許易飈來,一張未散。

    許易伸手接過,眉開眼笑地數了起來,在這個世界,除了和秋娃戲耍,再也沒有比天降橫財,更讓他開心的了。

    「這下可以領人了吧!」

    雲中劍面無表情地掃了許易一眼,像看死人。

    許易雖不抬頭,也知曉這位心裡想什麼,抬了抬手,「早些領走,省得老子還得管晚飯!」

    雲中劍冷哼一聲,掉頭就走,緊接著又有聲音傳入耳來,「記得跟雲小三說一聲,我歡迎他繼續來找茬兒,對了,叫上雲老大,雲小二更好!」

    雲中劍打了個踉蹌,險些摔倒,腳下明顯加速。

    李中書更是招呼不打一聲,搜到一下,竄到門外,像是躲避瘟疫。

    奈何他逃得雖快,許易聲音更快,「老李,你這張臉怎麼弄的,知道回去怎麼說吧,若是讓老子從府令衙門聽到半點對老子不好的話,你就準備上升龍台吧!」

    「我撞的,撞的,不小心撞的……」

    李中書急急回道,腳下開了全速,愣是趕在雲中劍前面,躥出了執法二處的院門,好似逃離鬼門關。

    「好小子,打人的拳頭硬,要錢的巴掌更硬,嘖嘖,張口就弄來萬金,這得是高某多少年的俸祿。」

    不知何時,高君莫又從屏風後轉了出來。

    許易笑道,「您羨慕也沒用,誰讓您要端著,這錢呀,與您無緣!」

    他可知道,高君莫這會兒出來,打得什麼主意。

    高君莫面皮一紅,道,「你小子可不地道,有道是,見面分一半,我不要一半,沾點雨露總成吧。別忘了,沒老子發話,他們可帶不走人。」

    許易道,「見面分一半,那是江湖**的規矩,您可是堂堂高司長,怎好講這話。至於您要將人留下,我可管不著,總歸這錢,我是收了,他們就是要要回去,我也是不給的,您看著辦。再說,方才我這兒刀光劍影時,您跑哪兒去了,這會兒,想著要錢了,不好意思,沒有!」

    說話兒,許易身形一晃,人已在十丈開外,又一晃,竟轉出門去。

    人去了,聲音卻飄了回來,「高司,我請假啊,估計要個把月!」

    高君莫又氣又笑,心疼得不行,正牢騷滿腹之際,耳邊生風,他豁然伸手,抓出一個紙團,布展開來,滿面怒容褪盡,換上笑顏。

    原來這紙團,卻是兩張千金的金票!

    撣了撣金票,滿意地收回腰包,高君莫得意撇撇嘴道,「算你小子識相!准假了!」

    從巡捕司出來,許易徑直歸了家,到家時,袁青花已經在了。

    這傢伙腫成豬頭的臉蛋,終於有了幾分人形,擺了滿滿一桌子酒菜,正等著他歸來。

    袁青花方要說話,許易先揮手了,「有話待會兒說,先吃飯!」說著,坐到桌邊,左右開弓,吃了滿嘴流油。

    不多時,桌上盤干碗淨,許易滿意地拍拍肚子,行到緊窄的泥巴院中,在一株桐子纍纍的梧桐樹下的竹椅上,坐了下來,指著天空,對跟過來的袁青花道,「夜幕青青,星河燦爛,涼風習習,這才是說話的好時候,說吧,到底什麼事。」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9-25 15:04
第一百二十一章 神元丹的下落

    袁青花道,「東主,我說了你別急。」

    「什麼事兒,我能急!」許易打個飽嗝,沒好氣道。

    「您真不急?」

    「少他媽廢話,信不信我讓你腦袋恢復先前的樣子?」

    「半個時辰前,我正在整治席面,有人往院中扔了個紙條。我撿起來一看,上面寫著一個時辰後,要你在西城平安坊胡麻子肉餅攤前見面,說有神元丹消息奉送!過時不候!"

    「什麼!」

    許易一躍而起,抓住袁青花衣領,激動得滿臉通紅,「你再說一遍。」

    不管是真是假,有「神元丹」三字,已足夠他癲狂了。

    袁青花又重複了一遍,許易激動得直搓手,忽地,想到了什麼,急道,「他說一個時辰後見面,現在過去多久了。」

    「您還有一炷香時間!」

    袁青花木訥道。

    「你怎麼不早說!」許易暴跳如雷。

    「是您不讓說的,說先吃飯!」袁青花振振有詞。

    蹭地一道煙塵飄過,許易已消失不見,卻有聲音飄了回來,「誤了老子大事,追殺你到海角天涯!」

    前速突進之下,半柱香的功夫,許易跨越數十里,終於在胡麻子肉餅攤前坐了下來。

    這是個不成規模的小店,矮小的店門前,用毛竹青氈搭了一個小棚,棚內置了三幅小桌小椅,正是飯點,人頭卻是不多,一張桌子卻是空著,正好被許易霸佔。

    要了兩斤肉餅,一碗胡辣湯,邊吃邊等,心中的盤算,卻一時一刻,未有停歇。

    此事離奇至極,一言概之,天上掉餡餅。

    然而,對他這個理智的人來說,是從來不信天上會掉餡餅的。

    但他還是來了,沒辦法,神元丹的誘惑,實在太大,即便是個玩笑,即便有危險,他也只有鑽進來。

    好在此處還是廣安城內,地方選在街市,便有危險,他也無懼。

    想到這一層,許易心中忽然多了幾分歡喜,道理很簡單,對方選在此地,顯然是存了要他安心的意思。

    對方肯如此用心,證明神元丹之事,有多了幾分可能性。

    半柱香早就過去了,他面前的碗裡,也早已乾淨,卻始終未有人來,就在許易準備起身之際,一個斗笠客,在他對面坐了下來,沙啞著聲音,像店家點了一斤肉餅,一碗胡辣湯。

    東西上齊,那人拿起肉餅擋在面前,伸手在湯裡一攪,在桌上寫出個地名。

    許易吆喝一聲結賬,扔下一個銀角子,起身離開,留下那人安靜地吃著肉餅,喝著胡辣湯。

    許易不知道來人弄得什麼玄虛,既來之,則安之,沒入洶湧人潮,朝來人桌上留的地址尋去。

    東折西繞,走了不少彎路,半個時辰後,許易在南城護城河左近的一座窄院附近,放緩了腳步。

    精神力高度集中,感知全部釋放,西邊門前立著石獅子宅院的主臥內,員外夫婦正在逗弄著襁褓中的嬰孩,東邊庭院中戳出十餘丈高的紫槐的矮院人家,醉鬼老公正在打老婆……

    而感知力完全集中的正中那間窄院內,一磚一瓦,一草一木,皆入他心來。

    低矮的廂房內,設著一張八仙桌,桌子東側坐著一人,正端著盞茶,安靜喝茶,在他對面的位置,同樣置著一杯茶水。

    許易行到光影暗處,輕輕在地上一點,便躍入院牆,大步靠近廂房,推開門來,果見先前的斗笠客,安坐在屋內,幽暗的燭火,照得寬大的斗笠,在對面的牆上投下一片巨影。

    「是閣下找我!」

    許易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先喝茶!」

    斗笠人沖茶杯抬了抬手。

    「我怕有毒!」

    許易乾脆實話實說。

    「那肉餅攤上的肉餅,你怎麼敢吃?」

    「是我買了雙份,同鄰桌換的?」

    許易無須隱藏。

    斗笠人拍了拍巴掌,笑道,「易神捕,名不虛傳!不僅藝高人膽大,而且謹慎小心,最難得的是,感知能力精妙,老夫故意只說了個巷子,千百戶人家中,你卻精準地尋了過來,看來找你,是找對了。」

    斗笠人的聲音陡然一變,由沙啞變作了清亮,許易聽在耳中,卻有種莫名的熟悉,腦海裡過了過,卻是想不起來,在何處聽過。

    既想不透,他便壓在心中,說道,「些許彫蟲小技,何足掛齒,許某若是連這點小心也沒有,早該死了無數回了。同樣,閣下約許某,不也是換來換去,小心至極麼?」

    斗笠人道,「非是我小心,難道許主事不知自己每日出行,身後藏了多少條尾巴麼?」

    許易怔了怔,笑道,「你說那些臭魚爛蝦,許某倒從未放在心上,都快忘了這些人的存在了。」

    許易在廣安城掀起好大風浪,但是水中鏡就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千刀萬剮,更不提還有早看他不過眼的其他世家、高門。

    誰都盼望著他出城,只要他敢出城,下一刻面對的必然是多方絞殺。

    而以許易的本事,區區蒼蠅的行跡,又怎瞞得過他?

    知之而已,卻從未放在心上。

    「好氣魄!」斗笠人比出了拇指。

    許易沒興趣繞來繞去,乾脆單刀直入,「閣下傳訊,有神元丹的消息,到底是何居心,但願不是消遣許某,許某近來心情不是很好!」

    斗笠人哈哈一笑,「知道知道,堂堂許主事,在這廣安城中,叱咤風雲,在下怎敢消遣於你。某有一事相求,若許主事能夠應允,神元丹之事,包在某家身上。」

    「好大口氣!」

    許易冷哼一聲,道,「現在看來,閣下倒真像在消遣許某。神元丹何等珍貴,在閣下的話中聽來,倒像等閒事爾!罷了,多說無益,你憑什麼讓許某相信,除非你能拿出神元丹。」

    忽的,斗笠人解下斗笠,露出一張鬚髮花白,面目圓潤的胖臉來。

    許易脫口而出,「齊名齊長老!」

    「沒想到你竟認得老夫,倒省了老夫自證身份了。」

    說話之際,齊名將一塊金牌擱在了桌上,金牌鐫刻山水,雕鏤祥雲,中間「丹鼎門」三個大字,威勢凌人。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9-25 15:04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丹王

    許易自然認得齊名,當初在玲瓏閣的拍賣會上,第一個出拍的人參娃娃,便被齊名買走。

    彼時,齊名拉下黑袍,露出真容,言道,這人參娃娃,他買去,乃是試煉神元丹之用,這才斷絕了其餘人等同他爭競,順利購得了那株人參娃娃。

    此刻,見是齊名,許易一顆心,歡喜得都快炸開了。

    任誰擔保,都不如眼前這位丹鼎門的三大丹王之一的齊名擔保,來得令人信服。

    「丹鼎門大名,誰人不知,三大丹王,更是廣安全體武者敬仰的對象,我認得齊長老,又有何奇!」

    許易壓下興奮,說出一個令人信服的理由,至於拍賣會上那一節,卻故意掠去不提。

    齊名道,「既是如此,咱們也省卻不少唇舌,老夫此次藏掩行跡,邀你前來,卻有一事相求……」

    接著,齊名便道出一番令人瞠目結舌的因果來。

    原來,齊名買回人參娃娃,所需煉製神元丹的主材,便已備齊,當下,便閉關煉丹。

    齊名沉浸丹術,凡五十餘年,煉丹的本事早已臻入化境,在煉製神元丹前,他已做過無數次演練,自以為萬無一失,才行開爐。

    哪裡知道,此次閉關,神元丹一煉十數爐,卻儘是廢丹,無一粒成丹。

    遭此重大打擊,齊名險些一蹶不振,苦思無解,便翻閱門中典籍,以求能得一二靈感。

    不曾想,這一翻閱,還真讓他翻出了些許門道,一篇《論鼎爐》中關於煉丹鼎爐的精妙見解,讓他大開眼界。

    他忽然意識到,到底是哪裡出了紕漏,不是丹術不精,非是寶藥有異,恐怕是自己煉丹所用之鼎爐品質不夠。

    弄清此點,他又作了難,身為丹鼎門三大長老,外界有丹王之譽,他所用的丹爐品相自不可能差了。

    然而,如此品相的丹爐卻還是不足用,又讓他去何處求爐。

    就在他煩悶無聊,胡亂翻書之際,忽然發現,若是快速翻閱那本《論鼎爐》,便能看到閃過一道淡淡的金線。

    這詭異的發現,勾起了他的興趣,研究片刻,便弄明白了,原來每本書中都藏著一個淡淡描金的字,若不細瞧,根本發現不了。

    而若快速翻動書頁,每頁的淡金色便能連成一線,醒人眼目。

    得了這奇異結果,齊名便將這淡金字,摘錄下來,竟是一篇文字,準確地說,乃是一封信,一封兩百年前,丹鼎門太上長老留下的信。

    信中講述了他死後,將葬於某地,多年積攢之異寶,留待能發現《論鼎爐》異狀者發掘,此謂天教重寶付與有緣人。

    當然,因果雖繁複,齊名卻未如此詳盡地告知許易,而是簡略講了,他煉神元丹,獨缺一方高品質鼎爐,經過萬般辛苦,終於確認某處墓地,埋葬有品質絕佳之鼎爐,若是取出,神元丹必成。

    雖是略述,也聽得許易目瞪口呆,半晌方道,「此事太過離奇,齊長老可有把握,那墓中真有絕佳鼎爐?試想,那人有墓,必為後人所立,既然傳承尚在,那人緣何不將寶物賜予後輩,作甚要帶入墓中?」

    齊長老怔了怔,想起傳言中,這位乃是鄉野出身,入城不過旬月,便也理解了,當下道,「許主事有所不知,武者重寶器,有的寶器跟隨主人數十年,早就養出了感情,便是身死,也多願將寶物隨身而葬。而存此念者,多是自掘墳墓,壽元將盡,便閉合墓穴,與世長辭。古往今來,如此行事的前輩,多如過江之鯽。遂引得世人盜墓成風,往往掘得一座修士之墓,得獲重寶,不管是發賣,還是自用,都足享用一世。」

    許易還真不知道有這麼回事,齊名一說,他便回過味兒來。

    那本論圓的秘笈,可不就是那倆傢伙從墓穴中挖出來的,還有那本《霸力訣》,周夫子隱隱綽綽只說從秘處所得,單看此物數百年歷史,恐怕也是從墓穴中刨出來的。

    可見,墓中藏重寶啊!

    霎時,許易的貪心被誘發了,何況,還有神元丹必須惦記。

    然而,雖貪卻不失理智,一些疑問,不全部解開之際,許易但不會輕易下注。

    但聽他道,「既然墓中藏寶,長老何不自取,緣何來尋許某?」

    齊長老道,「早知許主事必有疑惑,老夫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來尋許主事,自是因為許主事武道絕倫,誰也不敢擔保墓中無險,老夫更擔心掘墓之際,遭遇突發情況,往返城中,恐生驚變,實不相瞞,老夫志在丹道,武道低微,勉強修行至鍛體巔峰之境,如憑老夫單槍匹馬闖墓,恐怕有去無回。」

    許易道,「長老貴為丹鼎門丹王,堂堂丹鼎門焉能連氣海境強者也無,以長老的地位,隨便召喚一聲,想必有的是人願效犬馬之勞。即便不方便託付門內之人,相請其他氣海境強者,我相信就憑長老的身份,必定應者多多。」

    齊長老道,「你說的不錯,齊某的確不方便託付門內之人,道理很簡單,同道中人,往往互為對手。墓中鼎爐於齊某有用,於門中他人必也有用,對外人而言,卻是無用。所以,齊某不求於內,反求於外。至於為何不選氣海境強者,乃是墓中有禁忌,氣海境強者恐難進入。」

    「那為什麼是許某,莫非只因許某這些時日,在廣安闖下的名聲?」許易端起面前的茶水,一飲而盡。

    這是個很好的信號,齊長老笑著替他續上一杯,「你武道絕倫,橫掃鍛體境,自然是老夫挑中你的主要原因。除此外,還有一個不可或缺的理由。外界都說你許主事心狠手辣,霸道無情,老夫卻不這麼看,反之,老夫正為你有恩報恩,知情守義,是個英雄豪傑。老漁夫以赤誠代你,你以赤誠報之。老夫亦以赤誠待你,何愁你不以赤誠報老夫。」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9-25 15:04
第一百二十三章 須彌環

    說白了,卻是許易為慕伯爺孫,驚天一戰,造就了他的好名聲。

    若非如此,齊名又怎敢將這生死攸關之事,來託付於他。

    得了這番讚揚,許易頗有幾分得意,謙聲道,「看來我是種善因得善果,讓這麼大的好事,落我頭上了。好吧,原則上,許某答應了。不過,在這之前,我想知道,若是功成,長老許我幾顆神元丹。」

    這才是許易終極關心的問題。

    從宋長老處,他已知曉,不同武者,丹田化海之際,結果不盡相同。

    這就意味著,所需的神元丹數量差異極大。

    他對自身的實力有絕對信心,自也認定自己丹田化海之際,必定不同凡響,他可不願得個一顆兩顆,以至於自己方化到半途,便沒藥了,弄成一片廢海。

    齊長老撚鬚道,「方才老夫說了,以赤誠待你,只要寶鼎入手,神元丹以老夫而言,不過就是辛苦籌集藥材,老夫可以承諾,必定全力助你化海成功。」說著,不知他從何處掏出一張血色符篆,正是血咒。

    許易擺擺手,「既是赤誠之約,何必用此俗物,許某信得過長老。」

    正如齊長老所言,他的確是個知情守義之人,齊長老如此赤誠,他又何必枉做小人,信任是需要培養的。更何況,他不信血咒對齊長老這種丹鼎門的重量級人物,會有多大約束。

    齊長老重重拍了下巴掌,嘆道,「齊某果未看錯人!這枚手環,還請許主事先收下。」說話之際,他手中多了個金色的手環。

    許易詫異了,先前齊長老從何處掏出血符,他未弄明白,此刻,齊長老又拿出個手環,他照樣不知道這手環從何而來,好似憑空而生一般。

    齊長老知他疑惑,衝他晃了晃左手腕上又一個金色的手環,分說道,「此手環名叫須彌環,取納須彌於芥子之意,當然了,眼前這個手環呼之為須彌環,未免名副不實,真正的須彌物,乃仙家寶物,能移山裝海。」

    「齊某手腕上的須彌環和手中這個須彌環,乃是一對,都是最低級的儲物寶器,乃是齊某遊歷中州時,用上品丹藥換得,齊某手腕上的內蘊空間稍大,手中這個小些,只蘊半方之地,卻總好過腰囊負擔,今以此物相贈,只望許主事隨齊某行動之時,少些掛累。」

    許易有些感動了,別說有神元丹之望,便是沒有,單憑這個須彌環,也必應允了。

    其實,自聊有餘財後,他便想買個儲物寶器,畢竟,整日掛著個腰囊,實在不便。

    可一打聽,這種具備空間屬性的高等寶貝,在廣安府幾乎沒有出售的,便是有,那也是世家大族,名門大派不外傳之寶物。

    許易悄悄托袁青花在黑市上,打聽了下價格,結果根本無價,倒是打聽到了一則傳聞,昔年有破落公子,曾以一須彌戒,在玲瓏閣換得十萬金。

    那破落公子出售的須彌戒,內藏空間,到底多大,雖未打聽出來,但價值十萬金,便證明了儲物類的寶器,何等珍貴。

    縱使這枚須彌環,只有半方空間,價值可能有限,對許易而言,卻是解了近渴。

    當下,許易接過手環,抱拳道,「多謝長老厚賜,許某定不教長老失望。」

    齊長老擺擺手,「勿需多言,記住,你我赤誠之交。」

    說著,又介紹起了須彌環的使用方法和禁忌來,「這枚須彌環,雖是空間屬性的寶器,在大修士眼中,恐怕也只是廢品。齊某聽聞真正的須彌寶物,禁制多多,便是盜去,竊賊也極難打開。」

    「而這枚須彌環,儲物之得辦法,靠掌力便能開啟,於我等而言,卻正適用,唯一須謹記便是,切記丟失。若是丟失,任何人都能將掌力催發其上,輕鬆盜取裡間儲藏之物。」

    按照齊長老交代的法門,許易將儲物手環在左臂戴上,勁力催發其上,果然腦海中浮現了一個半方大小的空間,解下腰囊,心念一動,奇異的一幕發生了,整個腰囊出現在了空間之內,佔去大半地方。

    此物確實解決了他絕大的麻煩,今後再也不用擔心一堆見不得光的物件,東藏西藏了。

    許易心中歡喜,拱手道,「多謝長老,在下銘感五內。」忽的,想起一事,「不知此空間能否存儲活物。」

    齊長老道,「空間內一片死寂,無有活人之氣,自不能儲藏活物。」

    許易點點頭,心下未免不美,轉念又釋然了,小丫頭還是自己貼身藏了,才得安心。

    二人達成合作的共識後,便研究起出行的方略來。

    許易和齊名皆無盜墓的經驗,齊名還好些,年歲擺在這裡,見識遠較許易為高,倒是聽說過不少盜墓遭遇的驚險,許易卻是兩眼一抹黑。

    兩人計較半晌,也沒個詳略方案,最後齊名拍板道,「船到橋頭自然直,咱們做好萬全準備就是,墓穴之中,若論危險,無非是精怪、鬼物。」

    「要準備的無非是補充體力和治療傷患之丹藥,以及對付鬼物的器物。丹藥乃老夫強項,此項可以略去,只差對付鬼物的器物,不如咱們各自準備,畢竟,趁不趁手,唯己自知。」

    許易點頭,認可了他的分析,兩人又約定了行事的時間,碰頭的地點,便各自分散。

    潛入夜色,許易展開身法,如黑夜幽靈,飄飄蕩蕩,便轉回了小院。

    一夜無話,次日一早,吃過袁青花備好的早餐,拍過三千金的金票,囑咐他繼續收購寶藥,順帶著打聽靈土的消息,又交代了短期內,自己恐怖歸來了,不待袁青花相詢,身影便消失在門外。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9-25 15:04
第一百二十四章 陰器

    斗笠遮面,許易直奔玲瓏閣,方有侍者將他接住,棕髮女郎一陣風也似地趕了過來,將許易截進了貴賓室,一雙星眸粘在許易斗笠垂下的黑紗上,幾乎挪不開。

    「請問姑娘這回是否還要簽名,許某但無二話,必然奉上。」

    許易笑著打破了沉默。

    棕髮女郎綻顏一笑,從兜裡掏出紙筆來,「十個,呃,十五個,如果可以的話,二十個最好。」聲到後來,微不可聞。

    許易接過一揮而就,棕髮女郎接過來,眼眸中星光亂閃。

    「我的簽名真能換東西?」

    上次,這位拿著許易的簽名,跳躍著離開,許易曾聽到這位嘟囔要拿簽名換這換那。

    「當然,上次我換了一百多金,呀,不是不是,我自己留著,啊,呀……」

    棕髮女郎漲紅了臉,小跑著逃開了,「我給你叫蔣師傅。」卻是不管許易此來何為。

    不多時,給許易配置虎胎易筋丸的胖員外,腳步匆匆奔了過來,衝到許易近前,伸手在胳膊他揉來捏去,像看妖魔鬼怪,募地,住了手,道,「跟我說實話,我給你開的藥,用沒用。」

    許易抱拳道,「還得多謝蔣大師,若無蔣大師,在下玄功怕是無法修成。」

    「什麼!」

    胖員外頭頂鑲著藍寶石的帽子都被衝起的頭髮戳得頂了起來,大手抓住許易肩膀,「你真服用了!怎麼可能,明明你只有鍛體期的境界,那玩意竟沒把你撐爆,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不對,你小子一定是騙我,一定是騙我……」

    胖員外是藥理大師,平素極是忙碌,但對給許易開過虎胎易筋丹,印象卻是極深,他雖不似棕髮女郎那般,和許易打過數次交道,知曉許易的真實身份,卻是關照過棕髮女郎,若是斗笠人再來,一定要通知他。

    這不,棕髮女郎方把消息傳到,胖員外便放下正調配的丹方,飛火流星地追了過來。

    待瞧見斗笠人毫髮無損站在面前,還宣稱服用了丹藥,胖員外只覺常識被顛覆了。

    彼時,他開藥給許易,有些被逼急了賭氣的意思,雖再三關照許易不可單獨修煉,且也聽許易大言有秘法保命,心中卻絲毫不信他能抗住虎胎易筋丹的霸道藥力。

    若真服用,非爆體而亡不可。

    然,此刻許易活生生站在他面前,實在挑戰他的認知,弄得他有些癲狂了,拽住許易,用力搖擺,口中竟是亂語。

    忽的,許易豁然出拳,轟的一聲響,暴虐的拳勁打得空氣爆鳴,五丈開外的桌椅,也被這強勁一拳,沖得撞在牆上,摔得粉碎。

    許易並未修出真氣,卻憑藉強大拳力催生出的勁風,達到此驚人效果。

    狂躁的胖員外立時停止了鬧騰,雙目炯炯,盯著許易,沉聲道,「小子,記住老夫的忠告,丹田化海之際,千萬要隱匿動靜,否則,你小子避到天涯海角,也難逃毒手。」

    許易猜到胖員外是提醒自己,像自己這種情況,丹田化海,必有異象,若被敵人偵之,恐怕不會放任一個天才的成長。

    知對方好意,許易凜然謝過。

    「今次尋我,所為何事,你小子大難不死,因禍得福,老夫心中甚慰,今次入閣,又有何求,用不著客氣,大膽說,老夫有求必應。」

    面如平湖,胖員外心中實則激盪不已,他分明看到一位超級武道天才,即將冉冉升起,假以時日,此子必將晃瞎所有人的眼睛。

    結英雄於草莽,沽恩情於將來,胖員外已然將結交許易,做了一筆天大的生意。

    許易卻還未意識到自己的價值,當下,便將今番所求,道將出來。

    他此次入玲瓏閣,正是為赴齊名之約,而作準備。

    正如他對齊名分析的那般,此次盜墓,許易自信只要不撞上氣海境後期強者,他都有能力護著齊名脫身,所慮者,乃是墓穴中的精怪、鬼物。

    來這個世界數十年,許易已意識到,鬼物和精怪,在這個世界,並非什麼稀奇。

    墓穴乃聚陰之地,難保為精怪、鬼物盤踞,精怪還好說,有形有質,撲殺不難,而鬼物無形無體,對付此類,許易無有經驗。

    雖無經驗,他卻知曉,弄上一件專門克制鬼物的陰器,終歸是不錯的。

    當下,許易便將求購陰器的想法,告知胖員外,請他代為介紹。

    「陰器?你要此物作甚,莫非有鬼物敢來纏你?不對,你小子血氣旺盛,尋常鬼物避之尚且不及,怎敢近你的身子……」

    胖員外又犯了狂想症。

    許易笑道,「聽說會陰山中多有仙墓,我是窮生盜心,想去碰碰運氣,所以想求購一件陰器,專門克制鬼物。」

    此話半真半假,卻最得宜,從齊名處,他已得知,當今之世,盜墓成風,便是世家子弟也有群聚探墓者,堂皇說出,也不為世人所鄙。

    這不,胖員外疑惑盡去,笑道,「會陰山有個屁的仙墓,便是凝液境強者墓穴,也未必會有,再說,那些死老鬼個個奸猾至極,你去打他們的主意,小心有去無回。」

    「我也只是隨便一想,撞上了就試試,撞不上便罷了,不過,弄件陰器,總是有備無患。」

    許易繼續不露痕跡地遮掩。

    胖員外笑道,「恐怕不湊巧,要讓你失望了。」

    許易劍眉緊蹙,「莫非此間連陰器也無有出售。」

    胖員外擺手,「陰器,玲瓏閣怎會沒有,不過卻沒適合你小子使的。」

    「此話怎講?」許易莫名其妙。

    「尋常陰器,比如散魂釘,桃木劍,無非都是選用至陽之物製成,以陽克陰,殺傷鬼物。都是鍛體巔峰以下的武者,氣血不旺,陽剛不足,往往採購來,對付鬼物。而對你而言,渾身充盈之氣血,乃是一等一的至陽之物,你有滿身至陽血液,還來購置陰器,豈非緣木求魚?」胖員外哈哈一笑。

    許易啞然,念頭一轉,想到自己諫言準備陰器時,齊名絲毫無有反對,那便證明準備陰器,確有必要,總不能連齊名這堂堂丹鼎門長老,也不明白武者血液,能克鬼物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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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保舉

    念頭至此,許易道,「照您的說法,鍛體巔峰以上,恐怕沒有使用陰器的必要。」

    胖員外搖頭道,「並非如此,而是鍛體境以上的強者,他們武道絕倫,能入得他們眼中的陰器,無不威力強大,然而,此等級數的陰器,往往已達到血器級,而血器何等珍貴,又有誰捨得出售。」

    許易聽明白了,所謂陰器存在嚴重的兩極分化,太低端的,對鍛體巔峰強者無用;太高端的,又難得獲。

    「若在下一定需要陰器,不知要如何獲得,還請大師教我?」

    許易一直對齊名所說的那個古墓,總有不好的感覺,對克制鬼物的陰器,一定是要得之而後快的。

    「這個你恐怕只有去煉金堂了,讓煉金堂替你代練一柄,最好用天雷木之類的至陽之物,配合你的至陽之血,鍛造一柄血器。」

    許易瞪圓了眼睛,「血器不是只有氣海境強者才能使用,我拿在手中又有何用?」

    胖員外笑道,「血器的確只有氣海境強者,才能發揮出威力,但又有誰說鍛體境用不得血器。須知血器其堅其銳,遠勝普通凡品,你既是專用之對付鬼物,便是能激發真氣又有何用?又不能傷得鬼物一分一毫。關鍵還在至陽克陰。」

    許易凜然受教,鄭重抱拳道,「多謝大師為我解惑,在下還有急務,先行告辭。」

    胖員外微笑擺手,「無妨無妨,但有疑問,可隨時來尋老夫,誰叫老夫與你投緣。」

    他下定決心要結好許易,以圖將來的一份善緣。

    出得玲瓏閣,許易直奔煉金堂,宋長老信物在手,一路暢通無阻,在一間暖閣內,見到了宋長老。

    老頭子正安坐窗前觀書,陡然瞧見他來,猛地衝了起來,滿眼放光,瘋狂地模樣和胖長老差相彷彿,抓住他手臂,急道,「你小子總算來呢,老夫怎麼也沒想到你小子就是那傳說中的煉金天才,才一日,你就通過了歸理房的考驗,嘖嘖,老夫簡直難以置信,便是老夫當年,也用了十天時間,才勉強通過。」

    宋長老不提還好,一提許易便火大,沒好氣道,「不是一日,是半日好麼?嘖嘖,長老對小子可真是青眼有加啊!」

    當日,宋長老抹不開面皮,只好推薦他入歸理房,故意不告訴許易歸理房的勾當,為的便是好磨磨許易身上的刺頭,順便讓許易再來求他,又欠他個大人情。

    哪裡知道,許易身攜鐵精這等異寶,輕鬆完成任務。

    彼時,宋長老還苦苦等候許易上門求告,哪知道等到第二日天黑,也不曾見許易上門,反倒是他沉不住氣了,喚來謝管事詢問究竟。

    待聽說半日就煉得三十斤青銅,宋長老的眼珠子險些掉出眶來。

    這不,許易一來,他便奔過來,抓住許易胳膊,急問究竟。

    哪裡知道,許易避而不答,反將他做的那不地道之事,攤在了桌面上。

    宋長老老臉一紅,梗著脖子道,「其實我早看出你小子天賦異稟,想試試你小子的深淺,沒想到你小子果真深不可測,半日功夫,便通過了考核,嘖嘖,證明老夫眼光依舊犀利。」

    「您老能再無恥些不,當著真人不說假話,看來您老是不打算為您犯的錯誤負責了,也好,就是不知道您老再使喚在下推拉風匣時,在下因為氣悶,說不得手軟腳軟,那時,還望您老多多擔待。」

    許易是個有恩報恩,有仇報仇的性格,雖然宋長老算計他,也算不得什麼仇恨,可他是那種你瞪了他一眼,逮著機會也都討回來的傢伙,此刻,又怎會輕易放宋長老過去。

    宋長老絲毫不怒,撚鬚微笑,道,「老夫早料到你小子不會善罷甘休,早就準備好了補償你小子的辦法。」說著,從桌上拿起一個信封,朝許易遞來。

    「這是何物?」許易接過信封,拆開封皮,掃了一眼,見不是金票,立時失了興趣。

    宋長老得意道,「你小子運道來了,老夫可是你真正的貴人,還望你小子發達以後,須得記住老夫這個領路人哇。這是老夫給煉金堂總門寫的一封舉薦信,信中可是大大將你小子煉金的天賦誇讚一通,你小子只需持這封信,前往中州煉金堂總門,立時便能被收為正式弟子。這可是旁人求都求不到的際遇,老夫送與你了,怎麼樣,你小子這回總該知恩圖報了吧。」

    說罷,宋長老雙目灼灼,盯著許易,萬分想看到這傢伙欣喜欲狂,喜不自禁的模樣。

    可惜,宋長老失望了,對面這傢伙冷峻得像一灘死水,別說興奮,連情緒也無,許久,才見他眉毛一揚,「您老說完了?我只能說聲抱歉,我對加入煉金堂丁點興趣也無。另外,順水人情,我從來不送,也從來不受。」

    順水人情,這傢伙不知道送出去多少,宋長老的賭票,謝無病的金票,難以計數。

    不受順水人情,倒是真的。

    宋長老怒道,「順水人情?你敢說老夫送的是順水人情,你知不知道老夫這封舉薦信,多少人求都求不得!」

    許易道,「噢?那怎麼前日,我要學煉金術時,您老說要進煉金堂,先得學徒三年。現如今,怎麼又想起送舉薦信了。我可不可以這樣理解,許某天賦異稟,您愛才,所以才舉薦。話說回來,既然許某天賦異稟,若要進煉金堂,也易如反掌,何須您舉薦。」

    他心思細膩,將其中貓膩看得透徹,非是他錙銖必較,而是清楚對面老頭的脾性,不將這老頭面具戳破,迫得他不好意思,指不定老頭子還得雲山霧罩地裝大尾巴狼。

    宋長老瞠目結舌,老臉燒得通紅,暗忖,臭小子太難對付,簡直生了顆七瓣玲瓏心,憋了半晌,方道,「古人說,好心當做驢肝肺,今天老夫算是見識了。罷了,既然你小子不領情,老夫也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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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包天之想

    「不提怎麼行,您老挖坑埋我的事,總不能就這麼了了。咱們相處的時間還長,若今次的事兒,沒個說法,小子如何敢信賴長老?而小子不敢信賴長老,長老又如何信賴小子。如此,你我之間失了信任,以後如何相處。我給長老拉風匣,長老肯定擔心我做鬼。長老走到我身後,我得擔心長老突地給我一掌………」

    許易的脾性,拈著根稻草,也得炸出油來。

    宋長老聽得肚子疼,這小子明裡暗裡把風匣頂在前面,這分明是紅果果的要挾啊。

    「有話說,有屁放!老夫算是看明白了,老子有什麼被你惦記上了,你不搞到手,絕不會罷休。」

    宋長老暴跳如雷,卻又無可奈何,暫時他還真缺不得許易,他鍛鍊許久,也未得到過中品血器,而許易配合了一次,便煉得一把。

    眼下,這小子就是大爺,他心中縱然千萬個不爽,也得讓這小子三分。

    許易等的就是這句話,微笑道,「您早承認錯誤,不就結了!小子雖被您那埋了一遭,好在坑不深,沒埋死。所以,您放心,小子斷不會獅子大開口,其實就請您幫個小忙,幫在下鍛鍊一柄能克制鬼物的血器。」

    宋長老眼球外凸,一屁股在竹靠上坐了下來,連連揮袖,「走走,趕緊走,老夫以後不用你就是!」

    「您老這是何意,莫非在下的要求,太過過分?」許易奇道。

    「不過分,不過分,你只開口找老夫要幾萬金,如何會過分。」宋長老沒好氣道。

    許易大奇,「這從何說起,不就是一件血器麼,我自出材質,您只負責祭煉,這總行了吧,祭煉費用,您說個數,在下認了!」

    口上如是說,心中卻暗暗乍舌,他真沒想到血器竟然昂貴到這種程度,至少都要萬金之數。

    在他的映像中,宋長老鍛鍊血器,如喝水吃飯一般隨意,前有星月劍,後又血飲刀,都是他親眼所見,卻未想到是如此值錢。

    聽了許易這番話,宋長老倒釋然了,眼前這傢伙除了一身蠻力,於修行界的知識匱乏得一踏糊塗,跟他較真,卻是落了下乘,嘆口氣道,「你小子啊,真是無知者無畏,你是否看老夫先煉星月劍,再鍛血飲刀,以為對老夫而言,那血器得來,易如反掌?」

    「莫非其中還有關竅?」許易順口託了一句,此刻他已猜到必有糾葛。

    宋長老道,「自然!那星月劍,血飲刀,其實都是總堂頒下的任務,乃是他人委託我煉金堂代練,要不然,你真以為老夫如此豪富,能隨手那許多足夠鍛鍊血器的珍貴金屬原材?」

    許易道,「既是如此,可否由我提供原材,委託長老代練,正如鍛鍊龍鱷甲一般。」

    如此,許易身懷三萬餘金,算得上修行者中的富豪了,自信一件血器的原材,還是不在話下的。

    宋長老擺擺手,「縱使你出原材,老夫也不能代練,此乃我煉金堂之鐵規,非經總堂發佈任務,不得替任何人代煉血器,龍鱷甲雖然不凡,卻非血器,老夫代煉也就煉了。所以,你要煉製血器,先去總堂下單,排上三年五載,或許就輪上了。」

    「血器竟珍貴如斯!」許易咋舌。

    宋長老站起身道,「你以為呢,寶材,重金,缺一不可,尋常氣海境強者,根本就難求。名震廣安的七絕劍高君莫,他手中那把七絕劍也不過是中上品,便此一把七絕劍,高君莫便名震廣安!」

    「你小子龍鱷甲雖犀利,倘使對上高君莫,百餘劍下來,未必不能將龍鱷甲破開。再者,近來,又聽說你小子在鴻賓樓上演了一齣好戲,橫虐了雲家客卿氣海境強者。嘖嘖,好大威風,不過你小子也別得意,不過是仗了龍鱷皮的超強防禦,且那吳剛窮困,連一柄血器也無。倘使吳剛血器在手,哪怕是下下品,你小子也定難勝得如此輕鬆。」

    「照您的意思,血器什麼的,我就不用惦記了。」

    許易不禁有些氣餒。

    宋長老送目遠眺,江清雲淡,幾隻白鳥追雲逐波,出神道,「血器本就不是你小子該惦記的,你這叫好高騖遠。誰不是到了氣海境開始尋找機緣,得遇寶材,求獲重金,再尋我煉金堂,代而煉之,一柄血器之得,歷時十載,也是正常!若教你小子輕鬆便得,天下武者何辜?」

    說著,宋長老不禁想起自己得獲第一柄血器,也不過十載之前,眼前這傢伙不過雙十年華,就開始惦記血器器了,心中竟生出不平來,替天下武者叫起了不公。

    許易啞然失笑,「看來真是在下貪心不足了。」

    「哪裡哪裡,你這要求正常得狠,你是天才嘛!對了,你不是半日就分解出了三十斤青銅麼,你完全可以自煉血器,沒準便成功了呢!」

    宋長老越想越氣,竟冷嘲熱諷起來。

    殊不知,他此話一出,在許易腦海中炸響一記驚雷,一個瘋狂到極致的念頭,在他心中飛速滋生,如潮拍岸,再不可遏。

    「喂喂,你小子在想什麼呢,真不會就憑你那兩小子,就要去鍛造血器?」

    宋長老撚鬚笑道。

    許易回過神來,赧然一笑,道,「我再不知天高地厚,也不敢生此念想,方才在想,若不得血器,到底該準備什麼陰器才好。」

    宋長老愕然,「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小子要這陰器作甚?莫非何處生了了不得的鬼物?」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哪裡有什麼鬼物,只是聽說盜墓能得重寶,想入山中轉轉,若是真遇到古墓,豈能不備下一件陰器防身。」

    宋長老吃了一嚇,重重一拍窗欄,瞪著許易道,「昏聵!利令智昏!枉老夫一直還把你當個人物,沒想到你竟是如此短視。你小子知不知道,現如今,滿廣安城中,多少人想要你這條命,不過礙於巡捕司,和公決規則,不好對你下手。多少人做夢都盼著你小子出城。你竟為了什麼子虛烏有的古墓,冒此奇險,不當人子,不當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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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底氣何來

    宋長老氣憤已極,話至後來,已然聲色俱厲。

    不管是真關心許易安慰,還是擔心許易掛了,無人替他拉風匣,這份情誼,許易卻是記下了。

    當下,他抱拳道,「謝長老關懷,小子不會拿自己性命開玩笑,若無萬全準備,小子絕不出這廣安城。話說回來,即便出城真有天大風險,要出城時,小子也必出不誤,若是因為貪生怕死,就蝸居城中一輩子,這條命被拿去,小子也毫不可惜。」

    他這豪情萬丈的勁頭,倒沖得宋長老不好言語了,長嘆一聲,道,「不畏生死,有大毅力,你小子不是俗物,比老子強,罷了,各人有各人緣法,老夫也不勸你了,只需記得,萬事小心,事有不諧,可報老夫名號!老夫這點薄命,在整個廣安,還算有些份量。」

    話說到這份兒上,許易也只剩感動了,當下,又和宋長老說了,可能月餘功夫,不能來駕前效力了,後者揮揮衣袖,自下樓去了。

    離開閣樓,許易逕自朝歸理房行去,七轉八繞,很快,便來到那極具特色的圓形石門前,老遠,便看見一身綠衣的謝管事,歪在門邊的竹靠上,眼皮子半搭不搭地,輕輕響著呼嚕。

    許易輕咳一聲,正待招呼,後者竟猛地一個打挺,從竹靠上翻了起來,雙目四望,很快就鎖定了許易。

    謝管事先前還睡意綿綿的臉上,立時春風拂面,如花綻放,一路小跑著到了許易身前,拉著許易打手道,「老弟,叫我想死,不瞞你說,方才做夢,就夢見你在跟我說話,要不怎麼一聽你咳嗽,我就驚醒了呢,這兩日去哪裡了,可叫我好等……」

    謝管事好似盼來了久別的情人,噓寒問暖,滿面關懷,熱情地便是鐵人,也得融化了。

    的確,自許易離開這歸理房,謝管事便像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氣神兒,茶不思,飯不想,就盼著許易再來。

    誰叫相比他的本職工作,伺候許易這位大爺的報酬要高到沒法兒衡量。

    寒暄聲中,謝管事慇勤地將許易引到了雅室,很快,便轉上了正題,詢問許易此次是到九十七號房,還是去他的九號房,若是去他的九號房,他是萬萬不肯再要租金的。

    許易道,「在下此來,卻非為鍛鍊廢兵,所以不用煉房。」

    他話音方落,號稱不要租金的謝管事臉上立時流露出濃濃的失望。

    許易又道,「在下雖不用煉房,確有事要管事相幫,還望管事不吝一助。」

    聽了這話,謝管事好似將枯的綠竹等來了春雨,頹廢的人生又迎來了勃勃生機,重重一掌拍在條案上,「兄弟說這話,可就瞧不起謝某了,就憑咱們的關係,還用拐這個彎兒,兄弟有什麼事,自管說,若是謝某職權範圍內的,謝某絕無二話。」

    「既是如此,在下再客氣,就不合適了。」

    隨即,許易便將所求道將出來。

    「什麼!你竟要血器那個等級的殘兵!還要帶出去!這,這怎麼可能!」

    許易話音未落,謝管事驚得跳了起來。

    原來,彼時宋長老一句「你可以自己煉」的氣話,卻在許易眼前打開了一條路,不管這條路,走不走得通,他決定試一試,左右有一個月的時間。

    而他所有的底氣,來自三個方面。

    其一,強大的靈魂力,讓他有能力,在短短一個月內,進行無數次試驗。

    其二,感知力的神妙,讓他在感悟五行平衡之妙時,有了極大的優勢。

    前次在歸理房,許易用鍛錘敲打大關刀,數百次下來,隱約悟出了重點,他自信即便無有鐵精的橫空殺出,他恐怕也能完成任務。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鐵精的分解能力,讓他有了接近零成本的重複試驗的資本。

    鐵精分解,他得原材煉器,至多消耗些輔料,煉出廢品,再經鐵精分解,如此循環,他堅信,只要功夫深,必定功成。

    正瞬間領悟到此三者,許易才有進行瘋狂試驗的底氣。

    然這瘋狂的想法,彼時,他卻不敢稍稍宣諸口外,只要敢說出來,宋長老估計立時就能笑瘋過去。

    一個才剛入歸理房半日的煉金菜鳥,就敢想著鍛鍊血器,最荒誕的神話故事,也絕不敢這麼編纂的。

    許易敢想就敢幹,既然想到利用鐵精的分解能力,自然將主意打到了歸理房的廢兵倉庫。

    「在下知道困難?但在下不是白要,廢兵倉庫居然存著那些血器殘兵,肯定是准許分解的。」

    謝管事的震驚,讓許易意識到問題可能不似想像中的簡單了。

    謝管事道,「老弟,不是謝某不幫忙,實在是這個忙不好幫,廢兵倉庫存放的血器殘兵,的確可以分解,但禁絕雜役使用,再說,也不准帶出煉房,更無買賣一說。要是只是普通殘兵,老弟若要,我還能想辦法,走走門路,可血器實在犯禁。」

    聽到「門路」二字,許易眼睛亮了,他就怕沒突破口,有突破口,便好說。

    「雜役自是不夠資格鍛鍊,倘使管事您來鍛鍊呢?」

    許易先解決將血器弄出倉庫的辦法。

    「謝某自是夠資格,可這血器價值不菲,不可能像普通廢兵無限量供應,便是謝某鍛鍊,也得繳納巨額保證金,鍛廢的話,保證金是不歸還的。」

    話至此處,謝管事已經明了許易打的什麼主意,心中雖癢癢到不行,卻又無可奈何道,「即便謝某將血器從廢倉中取出,根本運不出去,歸理房的廢兵,都經過標記,出得歸理房時,經過檢驗台,會自動鳴響。」

    許易道,「先前管事說,普通廢兵卻是能幫在下弄出去,證明管事是有辦法突破檢驗台的,怎麼輪到血器,管事便毫無辦法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9-25 15:17
第一百二十八章 驚人的價錢

    謝管事搖頭道,「這是一根草和一塊金的區別,弄根草出去,便是被檢驗科的人發現,礙於情面,對方也多半睜隻眼閉隻眼,可弄得是血器,若查出來,歸理房上上下下,都絕無好果子,他們又怎敢抬手放過。」

    許易聽明白了,也明悟了,還是那句話,不是敢不敢的事,而是利潤和風險不成比例,換句話說,當利潤到達一定程度,便是再高的風險,也定有人承擔。

    「血器的保證金,在下擔負,除此外,在下願付三千金好處費,不知管事可有膽一搏。」

    拋開所有的面紗,許易紅果果地將金幣堆在了謝管事面前。

    果然,貪財如命的謝管事撐不住了,滿面通紅,雙眼發花,連膝蓋都軟了,一屁股跌坐在軟榻上,緊握著雙拳,似在下決心,又似在抵禦誘惑。

    「五千金!想來管事還要不少門路要走,總不能讓管事白白流汗,擔風險!」

    許易再給謝管事注射一支強心劑,不待他考慮,立時又道,「算了,此事風險太大,在下就不牽扯管事了,我去尋別人看看,還請管事守口如瓶。」許易作勢欲走。

    一軟一硬,徹底擊潰了謝管事心中本就在不住潰散的堤壩。

    「幹了!」

    謝管事激動得似發了怒的公雞,高高跳起,漲紅了臉,咬牙切齒道,「老子拼了!」

    談妥正事,二人再不耽擱,謝管事正得閒,當下,便引人許易朝廢倉行去。

    進得寬廣入城的廢倉,許易正要向堆積如山的廢兵行進,卻聽謝管事冷聲道,「跟著我,別出聲。」

    不多時,謝管事來到西側角落一扇不起眼的石門邊,取下腰間玉牌,放入石門中央的方孔。

    叮咚一聲,石門打開了。

    方隨謝管事行進門中,許易的呼吸就急促了!

    這是個緊窄的空間,走進來,像置身兩排高大的書架之間。

    只不過眼前這黝黑重鐵鍛成的「書架」高大的實在離譜,抬眼望去,幾不到邊。

    「書架」上,一格格內,擺放著各式各樣地兵器、鎧甲,其中絕大部分,都是許易聽也沒聽說過的奇門兵甲。

    霎時,許易心中燃起濃烈的衝動,恨不能將這整座寶庫搬空。

    就在他神遊化外之際,謝管事催促道,「老弟,趕緊選,越快越好,指不定醉鬼黃灌飽了肚子,就殺了回來。本來,我就不該帶你來,我自己悄悄辦了就好,可你非要自己選,那就趕緊上手吧。」

    許易自然不放心謝管事挑選,誰能保證謝老貪不偷奸耍滑,弄個品相最差的與自己。

    為了心中那個瘋狂的想法,許易這回可是下了老本,焉敢粗心大意?

    「在下需要陰器,不知哪處是存放陰器的。」

    「橫二十七縱四,一整列都是!」謝管事道。

    許易心中默數,一步一格,行到第二十七格,果然看到這一列,盡數放著陰器,草草掃了幾眼,發現一個規律,越底下的框格內,放置的殘破血器越低端。

    這點可以從每個框格上文字介紹,和保證金銘牌,可以得出來。

    像最底下三格,從低到高,分別放置著十字烈焰刀,雙股斷魂鉤,至陽雙環。

    不僅備註了名稱,主材構成,還列出了價格。

    最便宜的十字烈焰刀,竟已價值兩千五百金,至陽雙環,更是攀過了三千金。

    許易猶記得高攀那把點剛銀槍,也不過才賣了三百金,眼前的十字烈焰刀,若是完好無損,也還罷了,明明只是一件殘兵,竟敢標註三千金,實在離譜。

    「老弟,快些挑,囫圇拿一件回去就好!」

    謝管事見不得許易這細嚼慢嚥的勁兒,急聲催促。

    「怎麼去高處?」

    費了偌大勁,捨出五千金的好處費,許易怎肯隨便弄件玩意就離開。

    謝管事怔了怔,道,「高處的東西貴,不合算,普通鬼物,底下的血器,哪怕是殘破的,也儘夠對付了。」

    「管事,既來之則安之,要想快些離開,還是幫在下快些了卻心願合適。更何況,管事稍後還要去走門子,不如速戰速決。」

    許易聲音冷了下來。

    謝管事聽出來許易的不快,但注意力更多的是放在許易後邊那句「走門子」上,心中一凜,「是啊,錢還沒到手呢,自己廢什麼話呢,好好做完這單,便是離開煉金堂,也夠養老了!媽的,拼了,讓這位大爺高興是正理。」

    謝管事理清思路,又恢復了諂媚狀,伸手在一個框格的內側按了下,緊挨著窗格的兩側沿,各伸出個一隻僅容兩腳的踏板,「老弟,上去,到哪裡要停,招呼聲就得!罷了,老哥這次就陪你瘋一次,大不了砸了這飯碗。」

    許易依言站上踏板,笑道,「管事放心,若是丟了飯碗,在下必負責到底。」

    謝管事等的就是這句承諾,笑得嘴都合不攏了,手上卻是不停,操控著踏板,緩緩上升。

    許易注意力高度集中,一個個陰器從眼前飄過,一段段文字,一個個驚悚的數字,讓他目眩神迷。

    直到離最頂層,還剩三尺,一目能看盡從上到下的七八件陰器,踏板終於停止了上升。

    謝管事盯著許易斗笠下的黑紗,等了半晌,也不見許易言語。

    實在等不住了,他試著喚了兩聲,許易悚然驚醒,「啊,啊,挺好,挺好!」

    至於什麼挺好,他自己也不知道。

    原來,隨著踏板的升騰,慢慢地,他心中生出了疑惑,然這疑惑未幾解,他已然被一個個驚悚的數字,晃得失了神。

    此刻,最高處的一件陰器,保證金,已達到驚人的一萬兩千金。

    許易記得袁青花說過,他從雲公子處搶來的,那對速度驚人的翅膀,玲瓏閣也不過肯花八千金收購。

    後來,許易從高君莫處知曉,那對翅膀,竟是用傳說中的靈石碎片,作為能量。

    且高君莫也開出了不下於玲瓏閣的價格求購,最後還是被許易拒絕了。

    如此一件品質高到連高君莫都惦記的翅膀,竟然還比不上此間的一件殘敗血器,簡直要顛覆他的認知。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9-25 15:17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三陰木

    謝管事察覺到了許易的走神,以為他被標註的價格嚇到了,賠笑道,「也是,都是一堆破爛玩意兒,也就蘊含些稀有材質,哪裡值得這個數,我看煉金堂的那幾位老怪物,想錢想瘋了!兄弟,咱何必當這個冤大頭,就尋件品質好的,購買一件得了!」

    「管事,方才一路行來,我注意到這些陰器中,好些的主材似乎不是至陽之物,這是怎麼回事。」

    許易也只是稍稍驚詫,便回過神來,他很清楚,煉金堂敢把這堆破爛標上天價,必然有其道理。

    許易貪錢,卻不看重錢,在他眼裡,金錢便是用來滿足需要的。

    他既需要陰器,又何吝錢財,只不過,這錢要花在明處,絕不能稀里糊塗作了冤鬼。

    謝管事也顧不得許易答非所問,總之許易出了大價錢,他就把許易當大爺,「想必老弟聽人介紹說陰器,皆是選用至陽之物為主材鍛造,以陽克陰!其實這是個認識上的誤區,誰說只有至陽才能克陰,至陰同樣克陰。陰器得名,不過是因其能克制鬼物的功用而來。」

    謝管事如此一說,許易便明了了,最簡單的解釋,便是大鬼吃小鬼,同是鬼物,也分強弱,強者克弱。

    「同樣是陰器,至陽之物和至陰之物,除了克制鬼物的道理不同,二者還有何區別?」許易刨根問底。

    謝管事道,「說來,都是陰器,二者差別極大。至陽之物鍛造的陰器,除了能克制鬼物外,往往在對戰武者時,也有強大威力。甚至可以這樣說,至陽陰器,本身就是專為對戰武者而鍛,只不過因為其材質選擇至陽之物,在克制鬼物上,有強大威力,才將此類血器,歸為陰器。」

    許易點點頭,「也就是說至陽陰器鍛造的根本目的,還是為了征戰武者,對付鬼物不過是捎帶。」

    「正是如此!不過此類至陽血器,克制起鬼物來,威力絕倫,並不比至陰血器,稍有遜色。」謝管事強調一句。

    許易道,「以此推理,想必至陰血器,乃是專為對付鬼物而設。莫非其對上武者,並無絲毫功效!」

    謝管事先點頭,後又搖頭,「至陰血器,的確專為對付鬼物而設,對上武者,影響的確有限,但也不能一而論之,就拿最頂上那把喪魂劍來說,其前身是名震天下、傳說已經飛昇外界的招魂老人年輕時那桿赫赫有名招魂旛上的主桿。傳說當年,招魂老人招魂旛輕搖,感魂期以下,無不魂散魄亡,威力通天!」

    「兩百年前,招魂旛再度出世,引得八方雲動,九州高手齊出,爭搶招魂旛,好一場驚世惡戰,招魂旛竟在爭搶中破碎,幡桿分離。而這招魂桿被我煉金堂某位太上長老所得,傳於其侄孫,哪知道那人空有威名,卻是草包一個。偷偷祭煉招魂桿,想要鍛成一柄頂極品喪魂劍,誰知其人道行不夠,祭煉之時,出了劇變,極品喪魂劍未得,竟只得了個下下品,饒是如此,威力依舊驚人。」

    「其人掌握喪魂劍,竟在江湖中闖下好大威名,號稱喪魂公子。奈何作惡太多,犯到大越王廷三大武王之一的劍王馮西風手中,喪魂劍被神意劍重創而毀,喪魂公子更是命喪當場。幾經輾轉,這把殘破的喪魂劍便落於此處。」

    許易沉吟半晌,似在消化整個故事,許久才道,「難怪上面標準著下下品血器,卻能落在最頂格,莫非此處血器,不管其前身品質,只論其蘊含主材之珍稀!」

    謝管事道,「正是如此!再高階的血器,既然落在此處,證明已成殘兵,既是殘兵,哪裡還有實戰價值可言,所重者,唯其內含材質。喪魂劍之主材乃是赫赫有名招魂旛的主桿,位列第一,當之無愧!」

    許易抬頭朝最頂上一格的文字細瞧去,「喪魂劍,主材三陰木,咦,怎麼是木頭,不是金器!」

    謝管事分說道,「三陰木,名為木,實為金鐵。世上大多數金鐵,乃開採山石而得,而三陰木卻是生長而得。相傳這三陰木生於幽冥陰河,非凡間之物,吸魂食鬼而生,千年開鬼臉花,千年結陰胎果,又千年成材。其開花結果之性狀,猶如樹木,故謂之三陰木。相傳,招魂老人功參造物,神魂暗渡幽冥,自陰河中采得此木,製成招魂旛,自此名震天下!」

    「既是如此異寶,怎會放置此處,難道煉金堂內,竟無人惦記此物?」

    許易的疑惑越來越濃。

    「怎會無人惦記!那招魂老人得三陰木,並未鍛鍊,直接作了招魂旛主桿。兩百年前,本門太上長老得之,賜予喪魂公子,喪魂公子煉金本領不佳,更遑論煉三陰木,如此奇材美質竟被其煉出一柄下下品相的喪魂劍。」

    謝管事說得有些口乾,嚥了嚥唾沫,接道,「而喪魂劍被馮劍王斷毀,成了殘兵,爾後百年間,本堂多位大煉金師曾合力研究,始終化之不開,許是三陰木太過奇特,鍛成喪魂劍後,其內五行,竟糾纏到了難以分離的地步。如此,這把喪魂劍只好束之高閣,然因其內材質超絕,雖無法鍛鍊,依舊掛上了巨額保證金。」

    話至此處,謝管事又催促道,「老弟何須關注這等無用之物,快快選取才是!」

    「我選好了!」

    「這麼快!到底是何物?」

    「正是這把喪魂劍!」

    「什麼!」

    謝管事睜大了眼睛,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正要此物,不知如何獲取,還請管事指點!」

    許易指著設了透明晶片防護的框格說道。

    謝管事這才回過神來,惶急道,「老弟三思,切莫以為三陰木非同小可,就失了理智!」

    「多謝管事提醒,我只要此物,還請管事襄助!」許易斬釘截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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