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從白蛇傳開始 作者:虛數點 (已完成)

 
li60830 2017-10-4 16:28:0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47 61132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6 23:11
第530章、再去皇宮

?“蛇妖!你們在什麼地方!趕快出來,與我決一死戰!”突然一聲怒吼聲。?

是法海,這個人間羅漢醒了。不過白素貞不是把他冰封了嗎??

寧采臣看向白素貞,而白素貞的眼中也全是驚訝。顯然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寧采臣想了想,說:“這樣也好,反正也要追問他漢文(靈魂)的下落。”?

這話很暖人,至少白素貞便心中一暖。?

老實說,法海這麼快掙開她的冰封,她比誰都要吃驚,都要沮喪。因為別人不知道,她自己是知道,比起她常常展現的本事,封印術才是她壓箱底的本事。為什麼寧采臣的“死”可以封在她的體內,便是因為她的封印術。?

她師父曾經說過,以她的天賦施展出的封印術,就是羅漢也掙之不開。她師父是什麼人?她的話自然不是假的。更何況還有寧采臣的例子在。而歷史上其實也是這樣。?

吃螃蟹時,你注意過螃蟹中的“法海”和尚嗎??

蘇、嘉、杭一帶有個有趣的故事在流傳:?

在人人皆知的《白蛇傳》故事裡,那個美麗的白娘子為了向法海討還丈夫,來了個水漫金山。法海和尚沒有辦法,只好將白娘子鎮壓在雷峰塔中。當地的老百姓紛紛為白娘子打抱不平,消息傳到了玉皇大帝那兒,他連忙派太白金星下凡查辦。?

太白金星率眾天兵天將,下凡捉拿法海和尚。法海和尚趕緊溜之大吉,逃到了陽澄湖邊時,發現自己已無路可走。情急之中,看見水灘的石縫間有一隻螃蟹正在蛻殼,身體變得軟軟的,沒有抵抗能力。他抓住時機,立即從蟹殼的縫隙裡鑽了進去,躲藏在蟹殼裡一動也不動。?

可是。法海的一舉一動絲毫也沒有瞞過太白金星厲害的眼睛。他在雲層裡看得清清楚楚,對躲藏在蟹殼裡的法海說:“你做了凶人,天地難容。本該一個霹靂將你打死,看你有悔改之意。今天放你一條生路。從今以後,你必須安分守己,坐在蟹殼裡修煉正果!”?

躲在蟹殼裡的法海心裡暗暗叫苦。可是他還有什麼別的辦法?從此,他只能終日坐在蟹殼裡盤腿打坐,尊旨修行。?

這個版本隱藏了一個事實,那就是佛門大興,玉帝何以懲佛子??

天庭是出力了。但是卻絕對不是這樣。真正的內幕是:法海以斬妖除魔為名,一直要拆散許仙和白素貞,最終利用自己徒弟十天使詐,設計逼迫白素貞現出蛇形,嚇死了許仙。白素貞為救許仙盜來仙草,而法海趁機劫走許仙。白素貞盜來靈芝仙草,回來卻不見了許仙。她跪上金山寺求法海放了許仙,哀求不成。最終水漫金山。法海將許仙掠到心境台,讓他在心鏡中看到白素貞的蛇身。許仙坦然處之,要定了素貞。法海被心魔所困。忘情絕義,想成佛,卻成了魔。?

白素貞產子,許仙擺脫了法海,與妻子相聚。孩子百日時,成魔的法海故伎重演,變作許仙騙避難的白素貞回頭。白素貞在劫難逃,可是她不認為愛許仙是錯,自願走進雷峰塔。訣別前,流下她第一滴也是最後一滴眼淚。她愛許仙一生。這滴眼淚應在“愛”上。白素貞被鎮於雷峰塔下,除非雷峰塔倒,西湖水幹。許仙上山進寺,自願剃度,只為法海一句“雷峰塔百步之內,非出家人不得擅入”。許仙向法海要求每日掃雷峰塔。法海不依。可法海起身後卻痛苦異常,他踉蹌地站起身,退了三步,一回頭,鬚髮皆白,瞬間變老。許仙為了一生一世廝守的承諾,每日掃塔,和娘子一個塔里一個塔外。每有下雨、烈日,白素貞用法術打開那把定情的油傘為許仙遮蔽。一直到許仙老去,油傘殘破……?

七百年後,雷峰塔轟然倒塌…?

小青為救出白娘子,再度進山修煉,幾年後趕回杭州,尋法海和尚報仇。他們交戰三天三夜,小青毀掉雷峰塔,救出白娘子,又和白娘子一起將法海和尚打下西湖。法海無處躲藏,鑽進了螃蟹的肚裡,小青、白素貞一起念咒語將它定在裡面,使它永遠不能出來。?

小青的封印咒也是學自白素貞的。?

只有白素貞才知道她的封印術有多麼厲害!現在只要有人吃大閘蟹,仔細觀看,是能看到一個和尚的。?

這是真正的封印術,而不是修煉。因為修煉是變強成正果之路,把法海分到千千萬萬的蟹背上,為人所吃,這就不是修煉,而是封印,是煉化。看最後是法海修煉的快,還是為人所吃光們有的法力。?

法力一光,任他羅漢菩薩,也將命喪黃泉。?

法海更慘,他生生世世都要在蟹中努力修煉,如果他不想死,便需要法力。當人捕食蟹時,他便要以法力轉移真身,只留下個印子。?

這不僅慘,簡直就是打臉。邪不勝正,可是這於佛門簡直比殺了法海還要丟人。?

但是沒辦法,誰讓人家的後台硬?若是一般的小妖,早就打殺了。只有白素貞,佛門才不得不與天庭演上了第一個故事版本的戲。至於這場戲,佛門、天庭、白素貞師門是怎麼樣商討的,這樣的內幕卻沒有流出。?

然而無論是哪個版本,佛門都是丟了大人。羅漢不敵妖精,本身便是在丟人。?

但是現在,白素貞顯然不知道她今後會做一件這麼強大的事。逼的天庭頂了雷,這可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

在現在的白素貞看來,我的封印術修煉得還不到家,竟然一天便讓法海跑了出來。寧公子畢竟與法海不同,佛門羅漢需要更強的封印術才行。?

這個誤會可夠大了,而法海也因此吃了更多的苦頭。沒辦法,歷史上,白素貞與小青聯手都把法海封到螃蟹中,到了後世,都出不來。?

歷史上的白素貞可是動情、生孩子,根本沒有時間改良勤修封印術,但是這個時空不同。法海一天便跑了出來。使得白素貞起了改良之心。這要不慘,那就沒有更慘的了。?

法海不知道白素貞還有這等壓箱底的本事,他只是憤怒,大吼著要找白素貞報仇。?

小青:“吵死了。姐姐、寧公子,咱們去收了他!”?

小青眼珠子一轉,她不是直接叫白素貞一起去,而是拉上了寧采臣。?

寧采臣知道她所想,沒有揭穿她,只是微微一笑,說:“不用趕去。讓他來找咱們好了。”?

白素貞一愣,反應過來:“青兒,都是自家人,有什麼事直接說好了,不要耍這些小手段!”?

修煉者忌諱因果,請人幫忙是有因果,以後是要還的,所以她才說小青耍手段。?

小青嘟著嘴:“我看凡人都是這麼做的。”?

白素貞更是氣道:“好的你不學!”這因果很奇怪的。你請人幫忙有因果,可別人主動幫你同樣是有因果。?

這小青,好的不學。竟學得這人的假便宜,真是讓白素貞哭笑不得。?

小青:“寧公子,不是也直接讓我們幫過忙嗎?”小青是不死心,什麼都想學學,都想嘗試。?

白素貞:“青兒!”?

小青:“就是,就是,他就是!”?

白素貞知道她不解釋不行,說:“寧公子不算修真之人,有些事,他是不懂的。再說你不說。這因果便沒了?這是不可能的。”?

“哦。”小青點了點頭。?

白素貞又說:“再說我等與寧公子,誰欠誰的因果,真要分的更清一些的話,反倒是咱們欠的更多一些。不說別的,單是插手與法海的因果,姐姐我便還不清了。”?

小青認真地點點頭。這下她明白了。看看寧采臣,心說:沒想到一早便欠下了這不多。“寧公子,這和尚怎麼辦?”?

小青眼轉子一轉,跑到了寧采臣身邊詢問起來,她倒是轉變的快。就差沒說,既然欠你這麼多,便什麼都聽你的好了。?

小青稀奇古怪的性子,白素貞也沒有辦法,只能無奈搖頭嘆氣。她是沒有辦法了。小青就是這樣,活脫的性子,想做什麼就是做什麼。?

更讓白素貞無奈的事,無論小青多稀奇古怪的事情,她一眼都能看出小青好奇、玩鬧的本意。但是別人卻會讓她整得哭笑不得。?

白素貞上前一步。“寧大人……”她得要解釋。這世道對妖沒有偏見已是極少,更勿論還要做親人,白素貞是不希望有什麼誤會的。?

“我明白,沒事的。”小青是惡意,還是玩鬧,寧采臣是懂的,也看得分明,無須解釋。“你們準備一下,法海恐怕很快便到了。”?

法海快到了嗎?不,他沒有來,來的是耶律敏兒。?

“郡主!你怎麼來了?”?

“住手!不要打了!”耶律敏兒大叫。?

她手持令牌,沒人敢不聽。?

老實說,她這令牌並不是讓她用在這兒的。而是天黑,宮門早已關閉,是為了她方便帶入進宮,耶律帝才賜下的。?

為什麼要帶人進宮??

還不是耶律帝,他活得過火了。非要看什麼火焰結冰。?

白素貞的封印術是很厲害,但是也沒有厲害到可以把火也結了冰。?

你說你看火結不了冰,就這樣算了似的。可是他非要試試這到底是火厲害,還是冰厲害。至於會不會燒死裡面的法海和尚??

這就像蘇妲己對紂王說自己能看清孕婦腹中胎兒的性別,於是紂王命人找來十多個快臨盆的孕婦讓妲己一一辨別,而後剖開每個孕婦的肚子驗證,導致這十多個孕婦與胎兒死亡。?

普通人聽了,分外殘酷,但是與君王而言,這又極為正常。只要可以印證自己的好奇心,死上些人算什麼?更何況死的還是個冰封中的和尚,一個漢人和尚罷了。?

真說君王多麼多麼在乎蟻民,這事兒哪個會信?就是蟻民自己也要嚇死的。?

吳起幫士兵吸膿血,士兵的母親哭了。?

只是這耶律帝哪儿知道封印術是凍不死人的,就是後世,也有把人冷凍,然後再救活的例子。更不用說是法海這尊人間羅漢了。?

這凡火加帝王之火一燒,耶律帝就悲劇了。本就拼命想逃脫的法海,這一下要不借勢逃了。他就不是法海,而是個修煉修傻的白痴了。?

好在法海不是什麼邪修,就是入了魔,也是一門心思殺蛇妖。沒有順手掛掉耶律帝,而是一個飛身法,上了皇宮屋頂,就那麼叫嚷起來。?

他的聲音是如此之大,可是嚇壞了耶律帝。虎無傷人意,人有怕虎心。耶律帝急急尋求制住和尚的人。這也便有了耶律敏兒的到來。?

她皇家令牌一亮,一股皇家龍氣沖激而起。鬼怪們立時嚇得遠遠逃開,也順帶沖散了寧采臣的幻道。?

這兒畢竟是皇城,一國國運凝結之處。先前是沒人引導,現在這令牌成了引導物。?

寧采臣皺了下眉,也沒有爭執下去。“你來有什麼事?”這兒畢竟是遼人的京師,爭下去,於寧采臣他們可不利的很。?

耶律敏兒:“奉陛下之命宣你等入宮除妖僧。”?

沒了幻道,脫了恐懼。耶律章奴是惱羞成怒:“不行!這宋人殺了這麼多遼人,必須殺了他們,為我軍將士償命!”?

耶律敏兒一皺眉。她也看到了一地死屍,但是現在她哪顧得上這個:“不行!陛下性命重要!你等無故攻擊宋使,陛下知道,也要懲罰!”?

對地上的死屍,耶律敏兒只有厭惡,心說:如果是在本郡主的領地,本郡主非處罰你們不可。無法無天,一點兒軍令都不講。?

面對耶律敏兒的義正詞嚴,耶律章奴不得不讓步,心說:哼!就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上。不是你父親。哪兒有你的耀武揚威。?

他是怕了。胡人重視實力,耶律章奴雖然執掌御營,但是他也惹不起掌有軍權的王爺。更何況他今天才知“宋人的真宋戰力”。?

以前他是不知道的,總以為宋人不堪一擊。然而眼前的事實卻給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

宋人可以以一敵十的打他們,那麼那些可以擊敗宋人的遼軍呢??

這才是耶律章奴忍讓的原因。刀把子不硬,嘴巴子同樣硬不起來。?

寧采臣皺皺眉:“非得要進宮嗎?”?

他快速思索著。心想:他們(指那些法力波動)會下會在我進宮時。伏擊我?不會的,如果他們想出手,早就出手了。而一般的軍士,根本傷不了自己。但是引法海來這,比去皇宮好多了。龍氣什麼的,實在是討厭!?

龍氣,為自己所用,是好東西!不能為自己所用,甚至是敵對,那可不是什麼好東西了。?

法海在搞什麼鬼?他為什麼不直接飛過來,是他在玩什麼花樣,還是他可以藉用龍氣??

寧采臣不得不小心。然而在看到疲倦不堪的隨團護衛後,寧采臣說:“好吧!我們進宮。”?

他們太累了!站著不動,他們還可以支撐,但是看他們已經不斷發抖的腿,便知道,真的把法海引來了,他們連跑都是跑不掉的。?

當然,並不是說法海入了魔,便會亂殺無辜,而是像他們這個等級的修道者,一旦打出真火來,方圓多少,移為平地,那絕對是司空常見的。?

他們是凡人,就是一點兒氣息都足以害死他們。?

寧采臣一說進宮,林沖、魯智深,以及女兒國眾女都跳了出來說:“大人,我們陪你進宮。”?

寧采臣說:“不用了。這事就我、白姑娘、青姑娘去好了。”?

白素貞也點了點頭說:“不錯,這事就我們就行了。”又對寧采臣說,“寧大人,這事最好由我們姐妹解決。”?

寧采臣:“不,我也得去。”他不放心,那麼多的法力波動,再加上個法海,萬一聯合起來,白素貞與小青恐怕真的會隕落在這兒。?

說與白素貞她們一起去,又對林沖他們安排:“萬一有事,立即衝出去。”?

林沖問:“那為什麼我們不一起去?”?

寧采臣搖了搖頭。?

寧采臣他們沒有等人清理門後的土堆,而是直接從牆上躍下,直奔耶律敏兒而去。?

他們不僅會隨著耶律敏兒入宮,甚至如果是陷阱,他們更是準備以她為人質。?

耶律敏兒見他們只出來三個,不由皺皺眉:“只你們三個,行不行。”?

“當然行。”寧采臣說。?

與法海對陣,講的是質量,而不是人多取勝。都帶去了,反而死傷無數。?

“算了,不管你了,隨你們。”耶律敏兒轉身就走,她是著急,宮裡面還有個和尚,當時他一出來,他們所有人都跪下了,是什麼把他們壓跪下的。耶律敏兒很怕這會兒功夫,那和尚已經在發瘋殺人了。?

自己與法海的因果,白素貞知道,而她也漸漸不想讓寧采臣參與進來。因為作為修道者,她有感覺,那種你我必須一決的感覺。?

而由於法海沖開了封印,白素貞低估自己,甚至有了現出原形的打算。但是皇宮,她又是蛇妖,她真的不想連累寧采臣。妖,畢竟為人所不喜,是公認的“惡”。?

可是出了戰爭氛圍,她感覺到了,至少十餘道不懷好意的法力波動。?

是陷阱嗎?她提起法力,警戒著……至於讓寧采臣離開??

她不再這麼想。她們三人是最高戰力,一旦分開,很容易為人所各個擊破。?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6 23:12
第531章、求救

法海站在皇宮的硫璃瓦上。這硫璃瓦不是遼人燒製的,而是他們從宋境弄到手的。

一部分是搶的,初建國時,耶律阿保機可是一窮二白,也沒有什麼見識,所以凡是他們看到的,便都搶了回來,從金銀到吃飯的瓷碗,就沒有他們不搶的。

其中一部分便是這硫璃瓦。晶瑩剔透,彷若珍寶一樣,也便當成珠寶搶了來。

但是只是一部分,更多卻是他們買來的。

耶律阿保機建上京,發現這硫璃瓦很好,自然要用上。不夠?用銀子買就是了,搶了那麼多的金銀,​​他是不差錢的。

而現在,這樣的琉璃瓦正踩在和尚的僧鞋之下,舉目四望,只為了尋找白素貞的存在。

可是這兒是什麼地方?國運皇都所在,人氣國運之大,時時影響著法海的法眼。還有戰爭的煞氣,更是遮雲蔽霧一般。實實在在是看不真切。

可是一旦走了出來,走得近了……

“好你個蛇妖!看你往哪兒跑?”總算是找到了。“嗯?竟然向本座這兒來,好!本座就等你們來!”

本是要過去,但是看白素貞她們竟然向自己所在的方向而來,法海也就安心等著。

只是他一等,可把一眾遼人嚇壞了。皎潔的月色下,一個殺氣十足的和尚站在自己頭頂上,一雙殺意十足,帶著血色的雙眼,就這麼看著。

與他們而言,這簡直就是讓蛇盯上的青蛙,不要說逃跑了,就是動一下,都怕得厲害。身體根本就動彈不得。

寧采臣他們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情況。

特別是耶律帝一頭自來卷的頭髮,不斷脫落著,已經變成了一個地中海。

這是怎麼回事?

“蛇妖!你們來了!”法海於皇宮上怒吼。

白素貞她們使個法,便上了皇宮瓦頂。

這一施法。她們便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最人間。

皇宮才是最人間的地方。這兒,人間的一切都有,但是卻也是最不能有法的對付。

一施法術,龍氣國運自然是要反抗。

一般而言。這些修煉者是會避開國運龍氣的,不會與它們動著幹。但是法海已經入了魔,入了魔哪兒還管這些,一切與他做對的,他都會反擊回去,就是國運龍氣也不例外。

這羅漢的威壓,又哪兒是凡人可以承受的。不要說動彈了。不是國運龍氣在保護他們,說不得這都能直接壓死他們。

白素貞她們一施法,龍氣便自動攻擊她們。

這龍氣就像高壓電一樣,沒有惹出它,在裡面穿行路過,都不會有事。一旦惹了,就像是洩漏的高壓電一樣,是不管是誰惹出的洩漏。只要進來,全都要電一下。

“姐姐!”小青無緣無故便受了這龍氣的一擊,自然驚惶失措。因為她怕這是法海弄出來的。

白素貞擁有傳承。又比小青修煉得久,自然知道怎麼回事。“青兒,沒事的。這是皇城龍氣的反擊,並不是針對我們。他雖然有羅漢尊位,但是也指使不得龍氣。這龍氣也在攻擊他!”

小青極聽白素貞的,她立即張開法眼看去,一看,笑道:“和尚,你還攻擊我們。看來,你也不是什麼好人!”

龍氣在法海三尺範圍盤還。時不時,攻擊一下,卻為法海一身修為所擋。

“大膽蛇妖!你亂說什麼?本座乃我佛前羅漢!”正義,或者說是正義之名,是法海的堅持。即便入了魔,這一點也沒有變。

小青:“羅漢又怎麼了?羅漢就是正義?別騙人了。你要是正義,這龍氣也不會攻擊你了?”

妖是壞的,佛是好的。

這多少年了。好容易看到法海,小青自然要好好嘲笑一番。

白素貞:“羅漢,看來人間並不喜歡你。你的所做所為,到底是為了什麼。不如,就這麼算了!”

她是不想打的,一門心思講和。在人間呆得久了,不免有了以和為貴的想法。

可是這在法海看來,卻是侮辱。“哇呀呀!”法海氣得大吼,“大膽妖孽妖言惑眾,使得世人真假不分。真佛也敢不敬,看本座打殺了你們,揭露你們的真身。世尊地藏……”

入了魔的法海,認定了一切的錯誤都是白素貞與小青主僕弄出來的。只要打殺了她們,一切都將大白於天下。

有這樣的想法,自然是說打就打。

“姐姐,這和尚瘋了!不要與他客氣!”小青喚出劍來,也是挺劍便刺。

法海根本毫不在乎小青的攻勢,小青的道行,他還沒有放在眼中,但是小青動手了,白素貞又怎麼可能不動。

二女夾擊,法海便不再是那麼從容。想拿下她們,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

那邊打了起來,再說寧采臣。也不知道是不是白素貞與小青忘了,還是她們故意的。她們是施個法咒飛了上去,可是寧采臣不行啊!她們不幫忙,寧采臣只有自己爬。

眼看著爬了上去,人家已經開打。好容易上來了,人家一個跳躍又上了別的房子頂部。

得,爬下去,再換別的房子爬。

可是剛爬下來,他們又換地方了。

這一下,寧采臣的臉色不好看了,尷尬到不行。“唉!月圓之夜,紫京之巔。想不到真的有這一出,只不過是換了法海與白素貞……”

“餵,使節,快來救朕!”寧采臣是委曲,是尷尬幫不上忙,可是比起耶律帝,他可是好得太多了,至少他還可以任意行走。

耶律帝想讓人幫忙,卻連人名字都沒記住,實在是太不重視寧采臣了。

不過寧采臣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進到院內,同樣動彈不得的耶律敏兒,再想一想這畢竟是人家的地盤。

結個善緣!殺了他不少人,幫他一把!

寧采臣這算法,看著奇特,然而說白了。也沒有什麼。

殺人償命。那也看殺什麼人,償誰的命。

殺的人再多,只要救了皇帝的命,都可以免了。皇帝本就有大赦天下之權。

當然了。即使寧采臣不救他,耶律帝現在也不會死。可是耶律帝自己不知道啊!這就夠了。

耶律帝動彈不得,不過是凡人受不住羅漢的威壓……哦,現在是法海與白素貞姐妹的戰鬥威壓了。

解決也很簡單,只要寧采臣亮出神位,把他們庇護住,就可以了。

法海是人間羅漢。他也是有神位的。只要不是法海全力出手,自然是沒有問題的。

不過寧采臣走到了耶律帝的身邊,卻沒有出手,而是轉念間取出酒壺酒杯,自斟自飲起來。

這一下,耶律帝可傻眼了。他這是在做什麼?為什麼不救朕?

寧采臣的行為當場便激怒了耶律帝,一張鞋拔子臉立即是黑了下來。

不用問也知道這是耶律帝生氣的徵兆。

耶律敏兒是又急又氣,立即開口說:“陛下。您讓人救自己,總要有個賞賜?”

“是這樣?”耶律帝一呆。“是為了賞賜?”

耶律敏兒:“是的,陛下。在荒寺時。他便問我要賞賜,有了賞賜,他才會做事。”

耶律帝一聽,不是那麼氣,於他而言,只要救自己就好,賞賜什麼的,都是浮雲。“你只要救朕,朕一定不吝賞賜。”

皇帝發了話,寧采臣卻裝沒有看到。依然吃著他的水酒。

“他……”耶律帝又怒了。心說:朕好歹是個皇帝,你就是是個宋使,卻對朕這樣不陰不陽的,愛搭不理的,是個什麼意思?

耶律敏兒又說:“陛下,先前你可沒給別人賞賜。”

這話也就是耶律敏兒敢說。當然了。其他人也是沒有想到,這宋使竟然連上次沒有賞賜的事,也還記著。這實在是……

耶律帝就很吃驚:“是朕上次沒有給他賞賜,他信不過朕了?”

這話說的,耶律帝也不知道自己心中是個什麼味兒。

混蛋!朕可是皇帝啊!一天那麼多大事,忘了賞賜你這麼一件小事,你都還記得。你,你……

耶律帝的臉直接變成了豬肝色,這時候,寧采臣開口了:“陛下,在下絕不是那樣的人。想我漢人以和為貴,信奉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世間萬世萬物,還有什麼比人命更可貴嗎?不,沒有……”

寧采臣講了一大堆。都把耶律帝忽悠暈了。

也不是暈了,實在是漢人的習性太好了。只想想漢人怎麼對他們……

勢強的時候就不說了,勢弱的時候,漢人皇帝對他們不也是給錢給糧的嗎?

雖然錢糧並不能養活他們所有族人。但是憑什麼,憑什麼漢人要養他們所有的族人?這是人家白白給,白運的,就是只有一斗糧,那也是恩情。

什麼七大恨,八大恨的……那不過是轉移他們內部矛盾的手段罷了。

這一點,他們這些契丹高層,都是懂的。

但是也正因為懂,他們才看不起漢人。那些無恥文人們,他們胡人真的只是找個藉口搶漢人罷了,但是在他們的筆桿子宣傳下,搶劫竟然也成了合法的了。甚至還寫成胡人對漢是欺壓的報復?

報復個卵蛋!這漢人哪個敢欺負咱們?

漢人的拳頭可沒有咱們硬,漢人屁民只有咱們欺負他們的份。至於漢人大官,全他媽是白痴。

是,他們是以極低的價格從咱們手中收皮草,但是他媽的那玩意,咱這兒是要多少有多少,比草紙都不如。能換來白花花的銀子,這就是好事。

不然,咱們自己留著,又有何用?更何況咱們也不是沒死命抬價的東西,馬。上好的戰馬同等金子都不換,又真有這麼貴?草原上自己個生長的東西,哪有這麼貴的,還不是咱們說多少就是多少。

以往的歷史,無不告訴他們,漢人就是一群錢多人傻的種,而且花錢買了東西了,還要讓他們的文人罵。

咱們胡人東方去得,西方也去得。據西方人說。這產地物賤,沒什麼不合理的,是正常的。以這個名號造反,實在是沒有道理。

當然。這個說了實話的西方人,早讓斬了。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寧采臣說的,他們立時便信了。因為漢人本就如此。

但是耶律敏兒卻聽不下去了,聽著寧采臣把漢人描述的聖人一樣。“你到底想要什麼賞賜?你說!”

耶律敏兒一雙會說話的眼睛盯著寧采臣,似乎在說:我知道,即使所有漢人都是那樣。你卻絕對不是那樣。你騙得了別人,可騙不了我!

其實耶律敏兒心裡是希望寧采臣好好要上一筆賞賜的。不為別的,如果陛下不給賞賜,而我卻給了那麼多,我不是成了傻瓜了嗎!這從古至今,咱們胡人不佔漢人的便宜,卻讓漢人佔了本郡主的便宜,那傳出去。本郡主還怎麼和契丹貴人中混。丟都丟死人了。

耶律敏兒死死盯著寧采臣,只要寧采臣說不要,不。哪怕是要的少了,她都會撲上去,狠狠咬死他!對,就這麼幹!

寧采臣是可以感受到他的敵意的,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縮了縮脖子。“陛下是想可以自由活動?”

寧采臣看是在問耶律帝,其實是在考慮要什麼好?

金銀?

不經意掃了耶律敏兒一眼。大概是夠了。

再說這世界,有錢可不等於有了一切,這是一個實力至上的世界。但是我又怎麼增強自己實力呢?

耶律帝可不會留給寧采臣詳細想通的時間,他現在這樣可是很難受的。“當然,當然。只要你可以讓朕自由活動,你要什麼賞賜,說!”

這等不惜血本的樣子,看得寧采臣大是心動。

那可是一個羅漢,以及可以與羅漢比拼的妖。這都承受得住,還能攻擊……

寧采臣看著空中夜色下交手的法海與白素貞姐妹。但是寧采臣渴求的不是法海。又或是白素貞的力量,他們的力量都不對路,要了也沒用。

寧采臣看上了這遼國的龍氣國運。

自他知道這國運龍氣以來,還沒有見過可以反抗它的修士在。如果能擁有這麼個力量,自己的實力絕對大增。也許可以再試試祭煉佛門二聖的誓言法則。

人生最鬱悶的,恐怕便是如此了。一身好東西,卻用不了。別提多鬱悶了。

寧采臣看著空中起騰的龍氣,雙目射出耀人的光輝,舌頭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彷彿那龍氣已經歸他所有,已經為他所用。“我想要……”

看了看耶律帝,寧采臣的眼睛又黯淡下去。那可是國運龍氣,哪一個會給?

耶律帝不知道寧采臣在想什麼,但是他卻一直盯著寧采臣的臉色,他敢說寧采臣一定有想要的。“你想要什麼?只要是朕有的,朕一定給!”

耶律帝那個懊悔:只是一次,一次的封賞沒有給,但是至於嗎?這麼信不過朕?是,咱們胡人有時候是拿錢不辦事,但是這不是國家嗎?國與國之間,為他國服務辦事的,才是傻子哩。不過,這也是對國家,對你我是一定給的。

給?

寧采臣板著臉,他可不覺得這耶律帝捨得放棄皇位。

耶律敏兒這時說:“你到底想要什麼?”

她也是急了。

不由得她不急。一開始是一無所知,她也就闖了進來。

進來就進來,不就是不能動嗎?這有什麼。自己在這上京,過的日子與這也沒有多少不同,只不過是空間大小而已。

但是真進來了,她看見了,看見了耶律帝的地中海。

這本也沒什麼,脫髮掉髮而已,但是她很快發現不僅僅是耶律帝在掉髮,而是進了這裡的人,不能動的全都在掉髮。

她是還沒掉,但是她怕啊!男人掉髮,最多成為地中海,但是她若是掉成了地中海……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一次偶然的轉頭,看到了落髮的眾人,耶律敏兒的目光便沒有在任何一個人身上久呆。

和尚是不用看的,他根本就沒有頭髮。但是她身邊一個個人看去,都在落髮。而沒有掉的,只有寧采臣,這才急了。

他們一急,寧采臣也只好說道:“郡主,其實你是知道的。”

“我知道?我知道什麼?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耶律敏兒怒了,也急了,她現在只想保住自己的頭髮,其他一切都是次要的。

只聽她威脅寧采臣說:“如果你再不說要什麼,弄出辦法來。答應你的銀子,本郡主一分都不會給的!”

她不該威脅的。耶律敏兒哪儿知道她的威脅竟然會出那檔子事,如果知道,她是絕對不會威脅的。不,哪怕是知道那個穿綠衣的姑娘是這世界有名的偷兒,她也不會威脅。

可惜,說出的話,潑出的水,收不回來了。

寧采臣看著她,什麼都沒說。

耶律敏兒:“看什麼看。你信不信我真的不給你!”

寧采臣嘆了口氣,說:“其實方法,郡主你知道。”

“敏兒,你知道?快,快告訴朕!”耶律帝大喜過望。不管怎麼說,有方法總是好的。耶律帝已經受夠了,他只求脫身。根本不顧目瞪口呆的耶律敏兒怎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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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2章、不見兔子不撒鷹

我知道?耶律敏兒一臉的迷茫。

如果我知道,我不早就說了,還會在等你?

“你們漢人就是不爽利,有什麼條件就提。憑白讓人猜測,哪個又猜得明白?”耶律敏兒只是想了一下,十秒都不到。都在掉頭髮,她又哪兒敢拖延。這是掉頭髮啊!

寧采臣也沒有為難他們。“就是我的神職,需要陛下親口承認。”

再拖下去,也就是掉掉頭髮罷了。男人掉光了頭髮,可以說是聰明的腦袋不長毛,但是對女孩子就太殘酷了。本身便是在得好處,做人不能太白眼狼了。

“神職?”耶律敏兒這才想起來。“本郡主不是承認過了嗎?”

寧采臣搖搖頭說:“你也說你是郡主了,這不夠,遠遠不夠。這兒是皇宮,皇帝做主的地方,又豈是一個郡主可以的。”

實話,卻絕對惹人不高興的。耶律敏兒是既氣,又不好表現,因為還要靠人家救命哪!不過耶律敏兒不知為什麼,她竟然沒有收住不滿,表現了出來,雖然她自以為收住了。

耶律帝立即問道:“御妹,快告訴朕,到底怎麼回事?”

耶律敏兒嘟下嘴,說:“他,是個神,有神位,只不過需要人世承認,只有承認了,才可以使神威,庇護……”面對耶律帝的詢問,她什麼都說了,包括寧采臣的神職神位。

然後便是一臉的鄙視:還神仙呢?斤斤計較,比商人都不如,小氣樣!就是神仙,也是個小氣的神仙!

寧采臣心說:我看不到。沒有好處,憑什麼幫你?還鄙視我?我上擋、下擋、反射,全都給你反射回去。

暗鬥,耶律帝是沒看到的,看到了,他也只會訓斥自家人。而不是去得罪神仙:“好!朕承認寧采臣仙芝為我大遼死亡大神。”

寧采臣:“金口禦言?”

耶律帝:“金口禦言!”

他不知道再這樣下去,他們會怎麼樣?但是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現在這個時候,他是什麼都會答應的。

金口禦言一出。只見遼國的國運巨龍張口噴出一口龍氣,這龍氣直奔寧采臣而來。

落於寧采臣頭上,落入神位,立即壯大了寧采臣的神位。

寧采臣可以輕鬆感覺到,他不再困於杭州,不再僅僅是一個城的神,而是變大變大。變大得多。

凡遼國國土所在,他都可以掌控生死。

沒錯,就是這個感覺。

太強大了,這是耶律敏兒根本給不了的感覺。

這就是龍氣嗎?這就是受到皇者承認的龍氣的力量嗎?

國運龍氣在吐出一大口龍氣後,立即萎靡不少,是再也沒有限制法海他們的力氣,似乎很想就這麼休息一番。

這時,變故又生。寧采臣胸中的天子劍又跳了出來。

“你出來幹什麼?”寧采臣對劍中的心魔說。

心魔:“幹什麼?這是龍氣。不是香火信仰,混蛋!這龍氣應該給我的混蛋!”

煉入天子劍中,心魔也認命了。沒辦法誰讓自己的第一意志。正好擁有克制自己的玩意。浩然正氣什麼的,實在是惹不得。本以為就這樣了,但是沒有想到這混蛋第一意志又搞到了龍氣。

龍氣是什麼?皇者所有,捕有了它,就是做魔,也能做個魔中皇。所以心魔才不管寧采臣會不會處罰他,他都要跳出來,都要搶上一把。

寧采臣摸摸鼻子,沒有出聲。因為他也知道用龍氣化神位,太虧。用信仰就夠了。再說。這心魔得了龍氣,與他得了也沒有差,自然無須計較。

可惜心魔也好,胸中五劍也好,凡人肉眼凡胎,是看不見的。他們只看到寧采臣對著空氣說話。這是絕對很神秘的。

“這就行了?”耶律帝動動手腳,果然可以動了,喜出望外。

其他人,也紛紛動動胳膊,動動腿腳,似乎很怕不能動了似的。

只有耶律敏兒,一能動,就摸向自己的頭髮。直到確認了,自己沒有禿頂,這才點了點頭,大鬆一口氣。當然了,還是不忘鄙視寧采臣一番,不見兔子不撒鷹的神仙,太少見了。

寧采臣看看空中的天子劍,啞然失笑說:“是的,這就行了。”

想不到竟是白得了神域空間。本來嗎?這龍氣便足以抵擋修士的威壓法力,只是沒有人指揮,這才動彈不得。心魔帶著天子劍一飛出去,便等於龍氣有人指揮了,他們自然無樣。

不過,用龍氣與法術比拼,絕對是得不償失的。雖然理論上,只要勤政愛民,國力強盛,國運龍氣就可以源源不斷。但是如果理論等於現實,就不會有家破人亡了。實際上,任何國家的國運龍氣都是不可再生資源,用一點兒,就少一點兒。

不過呢?誰讓他們是遼國的,寧采臣自然不會介意這樣的用法。反正這大遼也快完蛋了。如果有利於自己的人道修行,為什麼不用?

耶律敏兒摸摸自己的頭髮,沒有禿頂,鬆了一口氣,卻又不放心。她現在只想有塊鏡子,好好看一看自己的頭髮,到底少了沒有。

寧采臣看她向外走去,問道:“你去哪兒?離開我百尺,我就照顧不到你了。”

邁出的腳立即松回,耶律敏兒回頭:“為什麼?陛下不是封了你死亡大神了嗎?”

寧采臣:“是封了,你們不是能動了嗎?”心中卻說道:是封了,但是我又沒說一定用神職庇護。

耶律敏兒:“那你既然是我大遼的死亡大神,為什麼我不可以離開你百米?”

寧采臣看著她:“你是想讓我庇護整個大遼啊?”

耶律敏兒:“對呀!”

寧采臣:“這個辦不到。”

“為什麼?”耶律敏兒疑惑著,懷疑寧采臣是不是又想要什麼了?寧采臣卻不看她,而是看向空中,空中即將吐盡的龍氣。

龍氣吐完,便是耶律帝的金口禦言,那是金色的,類似法則的東西。也讓心魔一口吞了。

人皇法則也算是個好東西,但是前題是這個國家不能掛。否則,好一點兒。國家滅亡元氣大傷;差,身死道消。

難道他(心魔)不知道這點嗎?心魔不具備與我一樣的知識量?

耶律帝見寧采臣皺眉,也問道:“上仙,怎麼樣才可庇護我國?”

寧采臣:“神廟。我需要神廟。”還沒有想通心魔為什麼連耶律帝的都吞,神位卻傳來了神廟的請求。

“神廟?”

“是,一個城池一座。”沒辦法本身便是城隍神位,沒有城中神廟在,沒有人信奉,龍氣用光了,很快便又變回原形。

“這是應該的。”耶律帝很痛快。為神靈建廟。這有什麼難的?太簡單了。

寧采臣卻是無喜無悲,看著是在飲酒,看法海與白素貞鬥法,實際上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不過片刻的安寧,耶律帝卻開口道:“上仙既為神人,為何,為何與宋人為官?”

耶律帝不是傻的,而是這麼多年來。漢人宋人實在是沒有出彩的。

這就像後世的非洲,如果哪一天,他一下子爆出一個全球都沒有的科技。自然也是會惹人發疑的。

這時代的漢人、宋人,在胡人眼中的社會地位,就是一個非洲人。沒啥地位,真心是看不起。

漢人宋人的手藝,他們可以用著,但是這不等於他們可以接受神仙也跑過去的說法。漢人自己不也說那是“奇技**巧”,看不上嗎?

其實漢人又哪儿知道,除了他們看不上的奇技**巧,他們又有什麼可以為我們看不上的?真是個奇怪的種族。

這樣奇怪,捨本逐末。只會吟一些不能當飯吃,不能做衣穿的句子的種族,神仙為什麼會去?

寧采臣:“因為我是漢人。”

耶律帝說:“我也是漢人!上仙為什麼不在我大遼出仕?”

噗!拉攏人才是不假,但是這也太丟人了。“您是漢人?您不是契丹人嗎?”

耶律帝說:“上仙有所不知,聽我講來。耶律,契丹族皇室姓氏。《契丹國志.族姓原始》稱:“契丹部族。本無姓氏,惟以各所居地名呼之。”開國後,皇族以開國皇帝遼太祖出生地著姓,原大賀氏、遙輦氏的契丹人,也以耶律為姓。據《新五代.契丹傳》:遼太祖“稱皇帝,自號天皇王,以其所居橫賬地名為姓,曰世裡。世裡,譯者謂之耶律。””

寧采臣:“還是契丹人啊!”

耶律帝:“神仙稍待,就快說到了。上仙,我耶律氏還姓劉,乃是漢高祖劉邦後人。更有蕭氏為漢開國丞相蕭何後人。”

寧采臣驚住了,酒也不喝了。心說:好大的繞!你這是繞傻小子呢?遼太祖耶律阿保機建遼之後,因為追慕漢高祖皇帝,便將自己的耶律氏兼稱劉氏;又認為乙室、拔裡世任國事功勞極大,可比漢開國丞相蕭何,遂將後族一律改稱蕭氏。阿保機的皇后述律平本人雖未改姓,但她的兩個弟弟卻都改姓蕭了。遼滅後不少漢化契丹人改姓為劉。

歷史上的記載如此,但是怎麼到了這耶律延禧,遼國皇帝口中,他們倒成了正統的漢人?

真-真是無語了。

寧采臣又哪儿知道,有漢一朝對華夏的影響之大,單這漢人便是漢國人的簡稱。學歷史,會以為唐為強大,但是真鑽進去,才知漢的影響是方方面面的,可以說完全是塑造一個民族之魂。

一個簡單的測驗,劍與刀,你更喜歡哪個?

唐刀、漢劍,喜刀,唐之傳承;喜劍,漢之傳承。

這是深入靈魂的傳承,是不以語言變更而變化的。

這影響之大,是後人無法估量的,也是胡人願意稱漢姓的原因。不管你承不承認,與胡人眼中,漢是強於唐的。

說的再難聽點兒,就是人是賤的,只有殺怕了、殺改了,才會為人所記住。

在殺戮上,唐是不敵漢的。這是國策的不同。唐以萬國來朝以為盛事,漢以復仇為主。

萬國來朝,幾句好話罷了,不會死人。可複仇是會死人的。

更可怕的是漢朝不僅有漢武帝這類復仇的屠夫,就是將滅亡了,也有公孫贊、曹操對草原的殺戮。

而唐,除了鼎盛時,也就是胡人自己殺自己罷了,這是胡奸的功勞,與唐人何甘?自然是不怕的。而到了唐末。更是原形畢露,哪個都打不過。完全沒有了,漢國的大國,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的氣勢。真真是沒有大國風範。

我們是胡人,什麼文化,什麼禮儀,這絕對是漢人文人的想當然。我們只信奉一個。誰的刀更利,便聽誰的,便是大國強國。所以我們信劉。是一點兒心理壓力也沒有,哪怕我們看不起漢人。

不對,是我們才是真正的漢人。

寧采臣哪儿知道這耶律帝心中還有這樣的想法,他只是覺得太奇芭了。自己種族不認,非要認個死去的人為祖先。

不過嗎……

我竟然一點兒都不生氣,還有點兒高興。“我是下凡體驗人間疾苦而來。”

不知為什麼,寧采臣的語氣無形中親近了不少。這大概便是民族大融合吧!寧采臣心想。

當然了,親近歸親近,穿越者的真話是不會說的。好在華夏是有神仙下凡的傳統,他也不怕耶律帝會看破。

耶律帝:“那上仙。還要回到天上的?”

這個問題,寧采臣不好回答。因為天上不一定回,魔界嗎,倒有了個位子。

耶律帝見寧采臣不出聲,自動幫寧采臣腦補了解釋。“是啊!這神仙下凡體驗生活,是要到宋境去。他們那兒才是天堂。”這與文化沒有任何關係。非要說有,那也是奇技**巧,物質上的。

這才是世界的真實。

一個國家給另一個國家的印象,絕對是物質上的,不然中國也不會叫china了,還應是叫“儒”了。

無論文人們再怎麼向自己臉上貼金,說是自己的文化思想吸引了人家,但是真正吸引人家的絕對是物質。

別說是古代了,就是現代,文化入侵都是極難。如果說看一下《生化危機》,看一下美國大片,便是文化了,美國也會鄙視你。

與外國人來說,亞里士多德、聖經,這才是他們的文化。而這樣的文化,現代華夏又有多少人繼承了?

現代都辦不到的事,古代就更不行了。只聽說西方人繼承了中國的四大發明,誰聽說過西方人繼承了中國文化了。不過是筆桿子的意**。

越是了解,寧采臣越是知道浩然正氣的本質。功德啊!今後恐怕是越來越少吧!畢竟宋以後,華夏便在倒退了,再沒有奇技**巧,推動人族的輝煌,更多的卻是故紙堆裡的尋章摘句,自欺欺人,這樣又怎麼會有功德,又怎麼會有浩然正氣。

寧采臣的心情是不好的。任誰得知,自己得到功德的渠道要消失了,其心情都不會好。

寧采臣心情不好,耶律帝卻是極好。神仙啊!下凡的神仙。神仙意味著什麼……“上仙,不知你可否傳我長生之術。”

呃-

酒是喝不下去了,果然是都想長生。讓一丫皇帝長生,這是多大的因果?根本沒有修道者敢背。

寧采臣?

憑什麼?這丫一國龍氣都用上,都不一定能讓他長生。吃力不討好,就憑你是契丹皇帝?那不是傻嗎?

寧采臣:“你覺得我會長生之術?”

這個問題還算是問題。“上仙於天上而來,自然法力通玄,千年不朽!”

皇帝也是人,也會指馬屁。只是一般沒有人值得他們拍馬屁罷了,但是長生不老,這絕對值得拍馬屁。

寧采臣:“你拍馬屁也沒用……”

耶律帝看向耶律敏兒,耶律敏兒帶著嚴重的不屑說道:“說吧!這次你想要什麼?”

耶律帝恍然大悟,心說:還是敏兒聰明,一下子就看出他是要賞賜了。賞賜怕什麼,朕是皇帝,什麼沒有。“上仙需要什麼,就是要朕的皇位,朕,朕願與仙人共天下,一字並肩王!”

看耶律帝咬牙切齒的樣子。得,他還是不捨得。

寧采臣施禮說:“陛下,一字並肩王什麼的,就免了……”

“那仙人想要什麼?”耶律帝急急問。

這還不讓人說話了。

寧采臣立即說:“陛下,長生不老,我是真的無能為力!”

“是這樣。”耶律帝有些失望。

耶律敏兒看自己皇帝哥哥這麼容易便信了,不由急了:“姓寧的,你不要假裡假氣的。從一開始到現在,你哪次不是讓咱們著急上火,你才好獅子大開口。本郡主代皇帝哥哥應了,這一次還就任你大開口了。”

是這樣嗎?耶律帝看向寧采臣。

寧采臣是陰暗不定,他覺得他很冤,不就是信奉等價交換嗎?怎麼就成了獅子大開口了?是,這價碼是高了點,但誰讓咱是壟斷。這壟斷的生意利潤高,難道不應該?咱又不是人道愛心人氏。

就是人道愛心好了,也是對咱自己的媽,對咱自己的親人。和你們?夠得上嗎?

寧采臣說:“陛下,不是在下獅子大開口,實在是在下神職所限,管死不管生。如果想早點兒死,可以找在下。”

可以這樣說話嗎?早死?所有人都傻眼了,他們又不是傻子,哪個會想早點兒死。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6 23:16
第533章、同苦難同樂

耶律帝應說:我大遼太祖……不好改,在這通知一下,抱歉!

早死?誰他媽的想早死。想早死,誰還找神仙,直接抹脖子不更快嗎?

當然,這樣的疑問,是沒有人敢問的。怎麼說面前的都是神仙。“那個,仙人,您是不是說錯了?”

對,一定是這樣,是仙人說錯話了。

所有人都覺得這個才靠譜。比起早死什麼的,說錯更有說服力,也更加為他們所願意相信。

“說錯?”寧采臣認真想了想(這傢伙越來越會演戲了),說,“不,沒有說錯。我是說真的,莫忘了我的神職,我乃是死亡之神,自然是管死不管生。”

什麼解釋,都沒有神職重要。南斗掌生,北斗掌死,這已經是深入人心。

這一下,他們信了,是不得不信,卻也是失望不已。

“真的?你不是為了賞賜,才故意這麼說的?”只有耶律敏兒仍然是不信的。她不得不懷疑,實在是寧采臣給她的初印象實在是太深刻了。

“當然,南斗掌生,北斗主死。這天上神職,各司其職,自然是沒有虛假。”寧采臣嚴肅認真說。

這一下,是真的一點兒希望都沒有了。

明明遇到了神仙,卻無法長生,人生最大的悲哀莫過如此……耶律帝,他們心中剩下的只有悲哀了。

與此同時,同樣在悲哀的還有錢塘李公甫他們。

佔領杭州,方獵的力量發展壯大,“眾殆百萬”。各地百姓紛紛揭竿而起,響應方臘起義:浙北有蘇州石生和湖州陸行兒,浙東有剡縣裘日新,浙南有仙居呂師囊、永嘉俞道安,浙西有婺州東陽霍成富。蘭溪靈山朱言、吳邦。這時在浙西的方臘部將鄭魔王、洪載和響應部隊已佔領了婺州、衢州、處州等地。

在杭州作出了分兵“盡下東南郡縣”的決策,派方七佛率領六萬人馬進攻秀州(今嘉興),以圖北上,攻取金陵。實現“畫江而守”的計劃。

方臘自己卻沒有離開杭州,而是調兵直奔錢塘縣而去。

“這反賊不去攻打大城,為何獨來我錢塘?”最怕的當然是本地縣令,但是再怕,他也想知道個為什麼?

其實不只是他,就是方臘自己人也想知道個為什麼。“聖主,這錢塘如此重要?還需聖主親自前往。”

開口詢問的是方臘本家方肥。佔領杭州後,他已經讓封為宰相,這話也正當他問。

方臘一撫須,不無得意道:“我去錢塘,非為錢塘,實為一人。”

“何人需聖主親往?”眾人問道。

方臘:“其是何人,我也不知。”

這是什麼答案?眾人面面相覷。

方臘繼續說:“大傢伙應知道興周八百年的薑子牙。”

立即有聰明人問道:“聖主是說錢塘有姜子牙?”

方臘笑而不答。不過他是知道,他為的才不是什麼姜子牙。而是一紙榜單。

姜子牙懸掛榜單,而得天下,我也可以。

大軍出發。眼看便進了錢塘地界。“這如何是好,如何是好?”縣令急得團團轉。

李公甫他們躬著身子,頭垂得很低,不僅一句話不敢說,更是怕縣令看到自己。

楊知縣:“你們就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李公甫眾人低頭,不敢抬:“是。”

“是什麼?”楊知縣一喜,希望他們想出個辦法來,不由探了探身子。

不想眾人卻說:“是沒有辦法。”

“氣死我了!”楊知縣面色鐵青,“都是一群廢物!”

眾差人又應:“是。”

楊知縣:“是什麼?”

眾差人:“是廢物。”

楊知縣怒極:“都是一群只會說是的廢物。”

眾差人又應:“是。”

楊知縣:疑?好熟,怎麼說著這麼順口?“下去。下去,都下去。”

眾差人應是而下。

這時,楊知縣那三姨太卻說:“老爺,怎麼辦?你可不能降了啊!”

楊知縣:“吾讀聖賢書,豈能降那無君無父之輩……”好一番慷慨陳詞。

三姨太在穩住他,卻又去了另一個地方。

這是個酒家。卻也是個接頭點。

出現在這的三姨太是一丁點兒官家娘子樣兒都沒有,而是一個普通婦人。只聽她問道:“不是說大軍一到,便讓他投誠嗎?為什麼又改了?”

她對面是個賣酒的老人,老胳膊老腿,似乎隨時入了土,只有目中閃過的精光,說明他的不凡。“這方臘狼子野心,自從​​得了勢,越來越不聽我們招呼了。我們想讓他直攻汴京,他卻非要下南方!”

“那怎麼辦?”三姨太這些人是知道的,老主子是一門心思趕趙家人下台,卻沒有想到這扶持的人竟然不聽令了。

老者說:“哼!咱們佈局這麼些年,為的是老主子的公道。既然他不聽咱們的,自以為翅膀硬了,那咱們就要讓他們知道,沒了咱們,他一座城池也攻不下。真以為打仗是簡單的事。”

“是。”三姨太先應了是,又說,“可是錢塘無兵無糧,如何守住?”

兵、糧早已調了北上。若非如此,方臘也不會這麼勢如破竹。

老者卻說:“不用擔心,錢塘有兵有糧。”

三姨太:“有兵有糧?為何我不知道。兵在哪?糧在哪?”

老者:“你忘了杭州有個寧采臣了。”

“寧采臣?那個出使的寧采臣?”三姨太問道。

老者說:“不錯!他的生意不僅做得極大,更從方臘那兒得知,這梁山也與他有千絲萬縷的聯繫。”

“粱山?另一處反賊?”

“不錯。”

嘶三姨太只覺牙疼。這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讓人逼得出使……怎麼看,都是個迂腐的老實人,竟然與賊寇有聯繫。這真是出乎她的意料。

當然了,這就好比現代一個宅男,搖身一變,成了恐怖份子一樣讓人難以相信。

三姨太說:“可是他就是有這關係。又與錢塘有什麼關係?他現在在遼國,怎麼找到他,讓他派來援軍?莫非主上在遼國也安排了人?”

老者搖搖頭說:“不是。”不等三姨太詢問,就听他繼續說。“但是他在錢塘有親人。”

“你是說李捕頭?”三姨太立即想起李公甫來。

老者:“不錯,就是他。”

三姨太:“可是他行嗎?”不是她不相信主上的分析,而是在她看來,如果寧采臣真的看重他,為什麼不帶他入京。

一人富貴了,親朋投靠,在這時代是極正常的。

三姨太又哪儿知道。寧采臣一到京師,便得罪了太子。如果只是太子還沒什麼,但是明知道京師守不了幾年,還把自己親人往京師帶。那不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而是在人家的人生十字路口上,狠狠踹上一腳,把人帶進懸崖裡。

這柴氏是不知道寧采臣知道未來的歷史,但是在他們看來得罪了太子。又與佛門交惡,寧采臣不帶親人入京師才是正確的,所以他說:“我們已經研究過寧采臣。這人對自己的親人極為重視。所以,你一定要想方設法讓他出面。這是主上的命令。”

“是。”是命令,她就要服從。

他們這些人不僅僅是服從主上的命令,更是要報仇,向趙氏報仇。因為他們這些人都是當年柴氏舊部的遺孤,都是死於那場叛亂的忠君之人。

老者看著三姨太離開。口中喃喃自語:主公,成不成就看他可以拉出多少人來了。這外人到底是靠不住的,靠得住的,還是我們自己人啊!

寧采臣的身份,他們已經確信無疑了。這麼些年來。凡是當年的忠良之後,至今沒有反數的。而這方臘剛剛起事便不聽話了。

老實說,他們這幫老人是不喜歡方臘的。就是起事之初,他們也是堅持寧采臣為主,只是有人提議一個在明一個在暗。再加上初起事時,他們潛伏的人幫助打開城門。確實也是無往而不利,也就不再爭執下去。

可誰想到,這方臘地盤一大了,竟然不再聽指揮了。

三姨太悄悄回了後衙。

楊知縣不再寫字,而是以酒澆愁,頹廢的樣子,瞬間便老頭子一般。

看他這樣,三姨太一臉的鄙視。心說:酒囊飯袋!總是罵別人廢物,實不知你才是最大的廢物!不是為了主上的事業,誰會嫁與你。

想是這樣想,進了屋,她便換上笑容:“老爺,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又喝悶酒了?”

楊知縣抬起一雙醉眼:“是三姨太啊!不吃酒又如何,這反賊一到,本知縣是必然人頭落地!”

想哭,卻沒有淚,只有苦澀,以及心死如水。

廢物!無能!這趙家人以這樣的人的官,必然要丟掉江山。三姨太心中罵道。但是再罵又如何?這男人廢物才更好掌控,這也是她當年選中他的原因。

表情不變,三姨太繼續說:“老爺,你一個人發愁,為什麼不找手下一起來商議。”

“手下?那一幫廢物!一點兒用都沒有……”說到手下,楊知縣是動了雷霆之怒。

自己是什麼?是文人是大老爺。

自五代及宋以來,這文官便是不用做事的,只要有聖人不言就夠了。

讀過書,又做了官,楊知縣如何能不知道,儒學克己復禮而不務民本與人本這一看似華麗與文質彬彬的“社會實用美學”功課,終於在它誕生一千年之後發揮出了漸慢效應。這種功效是如此之獨特,算得上是中華傳統文化之一端與中國封建帝統真誠合作的傑作。

楊知縣不是現代人,如果是,他一定會大唱《我開始搖滾了》。

我從小很刻苦

可學的東西沒用處

我學了十年算算數兒

它最後讓我餵豬

你給我指了條路

叫我替你抗包袱

活著就得裝糊塗

要不然就開除

……

這不是靡靡之音,而是知音。

什麼半部《混語》治天下?我四書五經無所不學,可是到了現在,我連一個縣城都管理不好。

可是這樣的事實,我敢說嗎?一旦說了,才是自絕於仕林。

我有什麼辦法?就是孔聖人來了。也沒辦法。要不然,當年也不需要他滿世界跑了。

不過,他要是不跑,這儒學也傳播不開……害人不淺!唉!這與我何甘。還是吃我的酒吧!

楊知縣搖了搖頭,他雖有所醒悟,但是世事如此,他又有什麼辦法?就是八百多年後,人們不依然像他一樣,學好數理化,該養豬的養豬。該賣冰糖葫蘆的賣冰糖葫蘆。

只是多少人像楊知縣現在這樣,起早貪黑,弄壞了視力,花費了金錢與光蔭,最後得到了什麼?早做生意的話,現在也不用還上學貸款,更加不用為還房貸發愁了。

一步慢,步步慢。十年前十萬的房子。十年後五十萬上百萬,你都買不到。

看楊知縣還要喝酒,三姨太直接伸手把他的酒壺奪了下來。

“唉唉唉!”楊知縣的嘴唇跟著酒杯跑。都跟不上。“你這是要幹什麼?”

三姨太:“只是吃酒,問題使解決了?”

楊知縣:“吃得醉了,殺頭不疼。”說著又去搶酒吃。

三姨太怒了,把酒壺酒杯往桌上一摔,怒聲道:“吃吃吃!再吃就真的死了!”

楊知縣對這樣的暗示還是極敏感的,官場上,不會做事不要緊,但得會做官。怎麼暗示,怎麼模棱兩可。他楊知縣也有研究的。

“夫人,您有辦法?”楊知縣酒杯也不端了。上前便攏住三姨太,萬分親熱。

男人是臭的,特別是這頹廢的男人。幾天不更衣洗澡,汗臭味,怎一“餿”字形容的貼切,再吃酒。

酒在人體。在口腔,在胃液的發酵,離得老遠都能熏死人。更不用說上前攏住了。

那股味兒,三姨太當場都差點兒吐了,但是她卻強忍住了。“老爺,你忘了李頭了?”

臉是不敢動著楊知縣的,太難聞了。正好藉著不滿,把臉偏向一邊。

隱藏之下,楊知縣一點兒都沒有看出三姨太的不滿。“李頭兒?他?他的功夫是不錯,夫人是說讓他保著咱們衝出去?”

三姨太:“老爺,逃了又有什麼用?老爺逃得過大宋律法嗎?丟土失地,是個什麼罪過,老爺比奴清楚。”

楊知縣:“夫人,快別嚇唬我了,我已經快嚇死了,夫人有什麼法子,儘速道來。”

三姨太說:“老爺,這李頭兒可是有個親人寧采臣。”

“是,是了。可以……”楊知縣手舞足蹈不一會兒,他便停了下來,因為他“可以”不下去了。可以怎麼樣?他哪儿知道,只得拿眼看自​​己姨太。

三姨太說:“據說這寧大人,手下人可不少。”

楊知縣:“手下人,他一個京官,能有多少手下?”

三姨太見點不醒他,繼續點他道:“老爺,這寧大人生意做得極大,單是船隊,五千好手也不只。再加上他幫工的、家屬,湊出幾萬人也不是問題。”

“沒錯!有了幾萬人,這錢塘絕對可以守住,至不濟也可以等到朝庭的援軍來。”

引導的作用,是極大的,特別是這成就感,是絕對別人告訴你比不上的。

楊知縣心怀大慰,大有以後走哪便帶三姨太去哪之感。“好夫人,好夫人!你真是我的賢內助。”說著便欲吻上來。

三姨太把臉一偏,恰好躲開他的臭嘴,面帶微怒:“哼!夫人,夫人。我什麼時候才能得個夫人的封號?”

見她是為此生氣,楊知縣哈哈大笑:“快了!這次只要守住錢塘,絕對少不了你的夫人封號。”說著用手指點了點她的鼻尖。

三姨太:“就是有封號,也是你家中的正牌夫人。我一個妾室,哪兒輪得到我的封號。”

楊知縣不語了,因為這是事實。

不要以為後人老說古人女人是男子的附庸,就真的信了。其實不然,後世關於對古人女子社會地位的描述,那描寫根本就是妾,而不是妻。

妻與丈夫的社會地位平等,只有妾才是貨物一樣,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所以三姨太一說沒她的份,楊知縣也不出聲了。這立了大功,皇帝只會封賞人,貨物是不會封賞的。這是規矩。

楊知縣知道他沒有本事改變,卻對外大聲說:“李頭兒,你進來。”又柔聲對三姨太說,“寶貝兒,你先回房去,我要處理大事。”

“哼!”一聲冷哼,看是不買帳,卻轉身回了內室。

她這邊進去,楊知縣整整衣冠,酒是不喝了,直待李公甫進來。

“頭兒,一路走好!”眾差人帶著同情的目光送別李公甫。

么壽!我又不是去赴死?至於嗎?

但是李公甫只是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因為他自己也知道,這次是好不了了。

臨到門前,說是門,卻沒有們,只是一個圓形,做成了門的樣子,但是卻隔開了內外室,楊知縣正坐在裡面等他。

李公甫深吸一口氣,然後把頭一低,便向前走去,計算著差不多到了楊知縣的面前,他再把手一抱:“大人,李公甫來到。”

這臉是絕對不露的,低得極低,差不多與地位平行。就這樣,還不能踏錯一步,這也是他們這當差的練出來的一項技能。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6 23:19
第534章、杭州有兵馬

“李頭啊!你怎麼老低著頭乾什麼?”楊知縣顯然沒有自覺,根本不認為害自己手下低頭的,就是他自己。

“是。”李公甫抬起了一點兒頭,真的只是一點兒,不是身體往上挺了挺,都看不出來,他的頭有動。

“看著我!”楊知縣惱了,“這都什麼壞毛病?說話不看人,全低著頭。”

“是。”這次是真的抬頭了,有三十度吧,眼睛向上瞟著看人。

這一看,楊知縣是真的有所不同了。雖然沒有換衣服,但是這精氣神不同,看上去便很有精神的樣子。

奇怪了,這是有什麼好事我生了嗎?

“你!”楊知縣覺得他是不給面子,算了,也還要藉助他的。

如果手上有這麼幾萬人,不敢說打敗叛軍,堅持到援軍還是沒問題的。在各個城池都為叛匪攻下的時候,只有本縣攔住了他們。世人會怎麼傳誦我?官家又怎麼賞賜我?

噫-上馬兒,能治軍;下馬啊,能治民……興奮到不行,他直接唱了起來。至於先前對自己學識的自貶……我做過嗎?早忘得一干二淨了。

“大人,大人。”看楊知縣走神了,李公甫小聲呼喚著,唯恐驚了他。如果可能,李公甫是想走開的,但是他是奉命進來,又怎麼走得掉。

從意銀中驚醒,多少是不快的,不過在看是李公甫叫自己,楊知縣不怒反喜。“李頭兒,本大人對你怎麼樣?”

為什麼問這個?李公甫不明白,卻一本正經道:“大人對屬下自然是極好的。”

楊知縣撫須點點頭,他也覺得自己對李公甫不錯。至於罵人甚麼的,這打是親,罵是愛。罵者,愛也,愛護。領導罵手下有錯嗎?不,沒有錯,只有愛。

楊知縣大方說道:“現在本縣能不能不為賊人所破,就要看你的了。”

“看我?”李公甫是一哆嗦,他可從來都沒覺得自己是一個萬軍叢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的猛將。是,他是多少有過類似的意銀,但是意銀是意銀,不是現實啊!

李公甫剛想反駁,楊知縣便說:“對,就是你!”

李公甫:“大人,小的打仗不行啊!”

“誰讓你打仗了?”楊知縣疑惑道。心說:怎麼會讓你去,這幾萬人,得本老爺指揮才是。

身為文人,楊知縣沒有讀過兵書,更不用說真正上陣殺敵了,但是他知“數”。戰爭與他便是比人數。

有了幾萬人,再有大義之身,又怎麼可能戰之不勝?這樣的好功自然是自己領下,又哪兒有推之外人的道理。

李公甫問道:“那大人的總思是?”

楊知縣立即說:“聽聞你之叔舅有一批家丁,本官希望你把他們引來,再加上城中各戶的家丁,也是一股戰力……本老爺誓與叛逆決一死戰!絕不讓其傷我一草一民……”

高大、無私……現在的楊知縣,怎麼看,怎麼的高尚。一個忠君愛民的形像是如此地形象。

李公甫接了令出來,也還是頭腦發昏。

“頭兒,大老爺喚你何事?”眾差人看李公甫出來,立即圍了上去。

李公甫:“老爺讓我去取叔舅的家丁。”

眾差人:“咱叔舅不上京去了嗎?”

李公甫:“誰說不是。”

“李頭,速速前去。”楊知縣催促。

李公甫不得不帶著兩個跟班出了縣衙。

出了縣衙,兩差人問道:“頭兒,這上哪兒去取人,聽說杭州已經為叛逆佔了的。”

李公甫一嘆氣:“誰說不是。可是這是大老爺的命令。唉!”

李公甫嘆氣,兩個差人也嘆氣。

李公甫一咬牙,低頭便走,二差人隨後追上,問道:“頭兒,走這麼快,你要去哪?”他們還是希望李公甫有辦法的。

不過李公甫卻說:“去哪?我能去哪?當然是先回家與你嫂子告個別,然後,然後……”

然後他也不知道怎麼辦。真要去杭州城嗎?就是去了又如何?已經為叛逆佔領的杭州城,就是真有家丁,又上哪兒去找?又怎麼帶得出來。

二差人聽了李公甫的話,停了下來,一個問道:“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另一個也問。

“就是咱們是跟頭兒去,還是不去?”

“去了又如何?這叛逆裹協百姓,就是有家丁,又還剩得下幾個?”

他們是探過軍情的。歷史書上寫的再好,再怎麼誇耀農民的革命熱情,但是事實就是事實。

這個時代的人知道。華夏百姓是天下最不樂意造反的百姓了,更不必說杭州這類富裕地的百姓了。

“眾殆百萬”,怎麼個眾殆百萬?說白了,就是把你家的口糧搶個精光,無論你是中農、富農,全給你變成無產階級。這也就是“裹挾”的由來。

差人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不然怎麼辦?不跟著頭兒,連個裹挾,咱們也輪不上。”

差人是嘆了口氣:“官兒,沒咱們的份。這也沒咱們……”

“禁言!這話也是說得,快跟上吧!”先前的話,有從賊之嫌,自然不敢再讓他說下去。

李公甫回家本是與自己娘子告別,畢竟他是要去的敵占區。份屬敵對,這要是抓住了,很可能便回不來了,這說是最後的告別也不為過。

有著這樣的認知,李公甫的心情又怎麼好得起來。愁眉不展、心事重重,李公甫進了屋。

“回來了。”許嬌容正做著繡工。

李公甫:“嗯。”

“今天衙門沒事?”

“嬌容,別動。”李公甫想好好看看自己的娘子,因為下一次再見,就不知是生是死了。

“你幹什麼?有人看著呢?”許嬌容羞紅了臉,看了一眼隨李公甫進來的差人。

“沒有,我們什麼都沒有看到,你們繼續。”二差人扭過頭去,裝著欣賞李府的家居。

李公甫真的就當他們不在,只看著許嬌容。

羞澀之餘,許嬌容也覺得不對勁了,問道:“怎麼了你是?可是出了什麼難題?”

有意隱瞞,又不知從何瞞起,再想想也許去了便再也見不到了,李公甫情不自禁便把什麼都說了。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這杭州已經讓佔了,這再去,不是白白送死嗎?”許嬌容手足無措。

一差人深有同感:“誰說不是……”

另一差人按了他一下,人家夠傷心的了,你就不要添亂了。

許嬌容問道:“就沒有辦法不去嗎?”

李公甫搖頭,許嬌容大哭。

哭了一下,突然想起,說:“對了,叔舅不是在京中為官,投奔他,說不得不會有丟土殺頭之罪。”

“什麼丟土殺頭之罪,你以為我是誰?一個捕頭,這罪過能安我身上嗎?”李公甫讓許嬌容氣的想樂,但是這樣環境下,他又怎麼笑得出來?別提多難受了。

許嬌容說:“那還不走?”

“走?去哪兒?”

“去京師啊!”

李公甫:“這四周全是叛匪,怎麼走?”

“那就是沒辦法了?”

李公甫點頭。一下子便陰沉下來。李公甫都說沒辦法走,許嬌容更是沒有辦法。

這時,又有人進來。“白福。”

是白福他們五個,自從方臘攻下杭州,他們便呆不住了。軍隊的煞氣,他們是不喜歡的。

可是白素貞與小青都不在,他們能去哪兒?走著走著,他們便到了李公甫的家,看門開著,他們便進來了。

“李頭兒,咱們是看著門開著,這才進來的。”與人一起住久了,他們自個反倒不習慣了。看到李公甫便親,也不願意再遊蕩。

李公甫卻比他們還要高興,立即抓著白福問道:“你們不是在杭州城裡行醫嗎?是怎麼出來的?”

怎麼出來的?咱們是鬼。雖然打仗不行,但是想逃出來,卻不是什麼難事。就是從人眼前走過,只要他們不想讓人看到,也沒有人可以看到。

但是這話能說嗎?五鬼互相看了看,還是白福說:“咱們是找個他們不注意的地方,偷跑了出來。”

這解釋一出,白福便打了個冷戰,知道說錯了。但是哪兒錯了?不注意,偷跑……沒錯啊!我也是做過人的,沒聽出來,哪兒不對。

李公甫自然是高興萬分的。“有不注意的地方,有不注意的地方,太好了!”

不僅是李公甫,除五鬼快的所有人都極為高興興奮,大有柳暗花明又一村之感。

只有五鬼面面相覷,不知為何,卻有大事不妙之感。推出白福,讓他問道:“什麼太好了?”

李公甫高興問他:“那處地方在什麼地方?可不可以帶我去?”

“什麼?”五鬼嚇了一跳,有口快。“帶你去,寧大人還不劈了我們!”

李公甫不明白了。“為什麼帶我去,叔舅便會劈了你們。”

唔-他們立即摀住嘴巴。

根本沒有那麼個地方,只是他們是鬼,這才出入自由。帶李公甫去簡單,但是叛逆可是殺人不眨眼的。

這在這個時代叫慈不掌兵。不要多,一旦李公甫真因他們而死,他們還真是怕。如果寧采臣換個身份,他們都不會太怕,但是他偏偏就是城隍,就是管死人的。

與他們而言,寧采臣的恐怖指數絕對是在小青之上,沒辦法,現管著啊!

白福身為五鬼中最老的鬼,眼珠一轉問道:“李頭兒有什麼事,咱們代勞就行了。”

只要他安全,對五鬼來說,不過多跑一趟路罷了。這主意好,五鬼全都沒有意見。

李公甫:“你們?恐怕不行?”李公甫搖了搖頭。

白福:“李頭兒,還沒說什麼事,怎知不行?我們不過是店中的伙計,進出不會有人在意,但是李頭兒卻是捕頭。您要是出面,恐怕很多人都認得。”

李公甫一聽,這也對,他也是在杭州做過捕快的。捕快是免不了壓街路的,這杭州城認識他的絕對不少。許嬌容又在後面碰他,李公甫嘆了口氣,把自家知縣老爺打的如意算盤說了。“唉!楊知縣讓我引來叔舅的家丁,但是叔舅哪有什麼家丁?不去又不行!”

李公甫是不覺得寧采臣會有多少家丁的,畢竟只要不是有心人地細心調查,寧采臣手下還真沒有幾個人。李公甫極度懊悔自己怎麼就接了這麼個命令。

白福也吃驚道:“寧大人手下有那麼多人手嗎?”他是不知道,船隊、梁山、台灣,這些都是極秘密的。

寧采臣從未對五鬼說,五鬼也不可能自己去查。不為別的,單單是先天上的懼怕,就使得他們不敢查探任何寧采臣的信息。所以對寧采臣擁有的人馬,他們是不知道的。

“誰說不是,叔舅這才為官多久?如何養得這般人手?”五鬼都不知道,就更不用說李公甫了。他甚至覺得楊知縣是發了癲癔症了,否則怎麼會說出叔舅擁有那麼多的人手。

李公甫的懷疑不是無的放矢,寧家甚麼樣,在他印像中,他是知道的。只是當時讓楊知縣說混了,這才稀里糊塗接下這差事。

這時,突然五鬼中有一鬼說:“對啊!寧大人手中可不是有著人馬嗎?”

“什麼?真的?”這一下語驚四座。

白福:“你胡說什麼,寧大人哪兒來的人馬?”

那鬼說:“頭,你忘了寧大人是乾什麼的了?”說著比了一個鬼的暗示,“寧大人手下可是有著一剽人馬,這剽人馬就在杭州。”怕他不明白,最後又點出了杭州。

這一下,白福懂了。他指的是城隍座下的陰軍。“但是這人馬,能出動嗎?”

白福這是擔心,從古至今,還沒有聽說死人也可以戰鬥的。

那鬼卻說:“能不能,這不是寧大人一句話嗎?你我只要報了,也就好了。”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什麼人馬?”李公甫是又喜又急,喜的是真有人馬,保命有望,急的是,他們偏偏不說人馬在哪兒。

白福聽了那鬼的話,也覺得有道理。人家是親戚,派不派兵馬保護,這都是人家自家的事。想到這,他說:“李捕頭,寧大人確實在杭州有一支兵馬……”

“什麼?這兵馬在何處,快帶我去?”兵馬,只有兵馬可以救錢塘。

無論歷史書把人民起義寫得多麼偉大,但是只要是被起義者,就沒有一個樂意的。

起義軍過境有如蝗蟲過境一般,不僅刮走糧食,人口同樣是不會放過。

如果普通百姓只需要擔心自己沒有個漂亮的女兒就好,但是只要身上有官衣的,卻需要擔心人家會不會拿自己祭旗。

白福說:“李捕頭,那地方,我是沒法帶你去。”

李公甫:“是你不知道地方嗎?也是,這等地方,外人自然是不知道的。”有兵馬,卻不知道地方。李公甫覺得這很正常。

白福不是不知道地方,而是那地方在陰間。老實說,他們不想去。雖然他們是鬼,但是做一個在陽間可以自由晃蕩的鬼多好。去城隍的地盤,萬一捉自己呢?

眾鬼議論不停,沒鬼願意冒這個險。特別是蜘蛛精主持的城隍廟,這諾大的杭州城,除了他們,就沒有見過別的鬼。

“難道就一點兒辦法也沒有嗎?”

白福:“也不是沒有辦法。”

“什麼辦法?”所有人又來了精神。

白福:“上香。”

“上香?”

李公甫他們是疑問,是不明白。

其餘四鬼是當場嚇白了臉。“不去,不去,鐵定不去!”

白福:“哪個要你們去了。只要弄來城隍老爺,上香禱告,不就行了。”

“這是什麼法子?莫開玩笑,求神拜佛也行。這還要咱們幹什麼?”李公甫不高興。這是法子,求神拜佛也是法子?莫開玩笑。

白福:“哪個開玩笑,李捕頭忘了前不久的事了?”

“前不久……蜈蚣精!”李公甫想起來了,若不是提醒,他還真想不起來,因為神也好,妖也好,打仗了,也就沒有他們的事事。華夏沒有戰爭神位。

李公甫:“這求神真的有用?為什麼要是城隍。”

“這個咱知道……”一個鬼當場便欲爆了寧采臣的身份。白福一把拉住他,立即說:“是寧大人與本地城隍有些交情,求他準沒錯。”

那鬼不滿道:“頭,這杭州城隍不就是他自己嗎?什麼朋友……”

白福回頭怒視他:“你瘋了!敢洩神靈身份,難道你忘了這神仙是最愛隱藏自己身份的。他們知不知道神仙是哪一個,不重要,重要的是絕對不能從咱們口中得知。”

訓完自己的鬼,又偷偷觀察他們,發現他們沒有聽到,注意力全為許嬌容引去,這才放下心來。

白福心想:咱們只是小鬼,這神仙的事能是咱們參與的?先天,便怕啊!

李公甫沒有聽到白福他們的糾葛,是因為許嬌容說:“公甫啊,別管行不行。這有招沒招打一招,不行,咱們再想別的法子。”

李公甫是聽進去了,心想:最多也就是個泥塑的菩薩,再加點兒蠟燭元寶,也沒什麼損失。好,就先這麼辦?

他點了頭。妖魔鬼怪什麼的,他也過見識,全當再一次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6 23:20
第535章、攻城

在這時代,行走人間的羅漢菩薩都時不時可以見到,就更不用說這泥塑的了。

李公甫他們一行人,買泥胎的買泥胎,買元寶蠟燭的買元寶蠟燭,不大會功夫便買齊了。

哦,這神像什麼的,不叫“買”,叫“請”,雖然他們是花了銅錢的。

買來之後,便擺供在了桌上。香火蠟燭全點上,下面還點上了紙質的金元寶銀元寶。熊熊燃燒的火光映得每一個人的臉龐都是通紅通紅的。

“這樣就行了?”李公甫問道。

城隍也是真神,這真神怎麼請?李公甫哪裡知道,平日里只知道燒香拜拜,很是怕自己的誠意不夠,引不來真神。

五鬼互相看了看。“大概行了吧?”

“哎,你們別大概啊!”李公甫急了,“總要有個確切說法吧?”

白福:“行,行的!”

這是白福豁出去了。怎麼請真神,他們哪儿知道,他們是鬼又不是神,神的規矩,他們是不知道的。他們也就只有賭了。

香,即將燃盡;石蠟滴出了一堆;金元寶銀元寶不斷燃燒著。

“頭,怎麼還沒來?”不說李公甫他們,五鬼先是不耐了。這什麼效率,就是請個鬼也來了。

白福不出聲,他是真的不知道。莫非是不要自家人了?又或是什麼事困住了?

又有一鬼說:“對了,聽白娘娘說寧大人似乎不在國內了。”

“什麼?你不早說?”白福立即望向他,一臉的惱怒。

“怎麼了?”那個鬼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白福卻低吼著,恨不能把他吼死。“他都不在宋國了,你覺得這樣做還能喚來他嗎?”

“應該能吧?”那鬼抓抓頭皮,他也不是那麼清楚。

白福:“應該能?你說他是什麼?”

“城隍啊!”

“你也知道是城隍,這不是瞎廢功夫!”

“可是他是神,神不都是無所不能的。”

白福:“這凡人傻,你也傻!無所不能的那是神?土地神只有在自己的土地上才有神力!你不要告訴我。你一點兒也沒聽。”

那鬼慚笑著。白素貞是為他們講過課,但是他們是鬼,又不是人,怎麼會注意這與他們關係不大的常識。

什麼信徒與神邸的關係。什麼樣的信徒可以吸引神邸的注意。又或是神邸離開了自己的地方,比方說佛的佛國,土地神的管轄地界……這之類的。

有關係嗎?有聽的必要嗎?沒有吧!

只是這想法是說不得的,萬一傳到青姑娘耳中……先是打個冷戰,立即說:“頭,那怎麼辦?”

白福:“怎麼辦?你說怎麼辦?”

“是了。判官,不是還有判官嗎。找他。判官我們都見過,好找。”

他們這邊偷偷摸摸的引起了李公甫的注意。“你們在說什麼?”

白福:“李捕頭,我們是說你這兒還缺個判官。”

“缺嗎?”李公甫打量著這泥像。比起缺什麼來,他更願意相信這神仙只收錢不辦事。

李公甫本身便不是怎麼信仰神靈,要不然他也不會在《白蛇傳》中因小青偷竊庫銀,他連門神都罵上了。

白福說:“缺,當然缺。咱們都不是他老人家的信徒。不是信徒,這自然是遞不上話的。只有由判官傳達。”

“頭。還有這說法?”有鬼問道。

看著自己這幫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還總想著偷懶的兄弟。白福恨不能敲開他們的腦殼,喚醒他們。“我是鬼,鬼話連篇不知道?”

“可是頭,為什麼?”鬼話連篇是知道,可是為什麼對李公甫說,他們就不知道了。

白福:“沒看到他都要不信了。”實在是不想解釋了。

再度請來判官的神像,剛剛點上香,蜘蛛精便有了感應。“這是?”

“李公甫家。”立即飛身趕去。

戰爭一起,血污氣太盛,不是神職在身。蜘蛛精早不想呆了。錢塘還好,沒有受到戰爭危害,她自然願意去。

“你們找本判官所為何事?”

真,真的有判官!

兩個差人是驚住了。他們不是不希望有神仙搭救自己,但是這神仙真的來了。他們的心也就……

這叫什麼來著?葉公好龍。對,就是葉公好龍一般的彆扭。

白福拍了李公甫一把說:“判官來了。你快說啊!”

“說,說什麼?”李公甫也有些發蒙。這是神仙,真的是神仙嗨!

白福見李公甫竟然失了神一般,不知說什麼好了。乾脆推開李公甫,代他說:“他是希望你能派出陰兵來,保護錢塘縣。”

“什麼?這不可能?”蜘蛛精下意識的拒絕。

白福:“這怎麼不可能?聽寧大人說,這城隍城隍本身便有守城之則。”

“是寧大人的意思?”聽到寧采臣,蜘蛛精立即問道。

白福眼珠子一轉,又把李公甫推了出來,說:“那是當然。知道這人是誰不?他可是寧大人的親人。告訴判官,你叫寧大人甚麼?”

“叔叔舅。”李公甫就像個提線木偶一樣。沒辦法,這是神仙,真的神仙。說是無所適從都是好的,說他傻了,這還有理智。

蜘蛛精自然是知道李公甫的,而她也信了白福的鬼話。“但是城隍雖有守護城池之則,卻也需要開啟。”

“開啟?你不會是在推脫吧?”白福一臉的不相信。他是鬼,鬼話連篇很正常,但是這判官也不是人,弄點兒鬼蜮伎倆,也是正常。

他是不知道眼前的判官是蜘蛛精。他看不出來,也沒人告訴他。只以為大家一樣,只是他們一個跟了小青,一個跟了寧采臣罷了。

蜘蛛精:“是真的。這人世間,光有神職是沒用的,還需要世人的供奉。你可以問一下他們,他們有認可城隍的守城神職嗎?”

白福看著奇怪,怎麼這判官這麼激動?哦。是了,是領導的親人啊!這神與人怎麼都這個樣子。

看不起!我老鬼看不起你!真丟咱鬼的臉。

李公甫才不管什麼不對勁,當然他也看不到。他是回過味來了,怎麼。這城隍願意幫助守城?這是好事啊!“敢問判官老爺,咱們怎麼做才能個開啟這神職?”

激動啊!話都說不利索,什麼找自家叔舅家丁的初衷,全拋之九霄雲外。用人守城,哪兒請神仙幫忙來的可靠。

蜘蛛精:“需要全城之人認可。”

蜘蛛精從頭到尾都沒有露面,只有聲音傳達。

不過這就夠了,李公甫掉頭便往外面跑去。

許嬌容:“公甫。你去哪兒?”

“回縣衙。”李公甫頭也不回。

兩個差人立即追去。“頭兒,你等等我們。這麼急幹什麼?”

李公甫:“當然急。這叛匪說到就到,我能不急嗎?”

二差人緊趕兩步:“你急,可去縣衙做什麼?”

李公甫:“自然是請大老爺下令全城百姓了。難不成你我三人就可以做得?”

古代有規定,百姓是不得無緣無故聚會的。這規定是死的,沒之敢犯,犯了便要坐牢。這自然就需要楊知縣出面了。

不說李公甫怎麼勸說楊知縣。寧采臣卻也在皇宮呆了一天了。

沒辦法,這凡人打鬥。三五個時辰就累斃了。可是修真,還是羅漢,別說三五個時辰。就是三五天,也是龍精虎猛,連一點兒汗珠都不帶流的。

按說,這天上有神人打鬥,是極危險,耶律帝應該逃出去。但是他又磨不開這個面子,不願意逃。不過他也不是傻的,為了安全,硬是把寧采臣留了下來。

寧采臣呢?巴不得。出去,可能又要面對那耶律章奴。反倒是不出去,更舒適安全。除非這耶律章奴現在就造反,攻打皇宮。

更何況,這皇宮中的龍氣,寧采臣也不捨得。

還有……

寧采臣:“陛下,這金人確實極克大遼。”

耶律帝:“嗯。”人是應了。卻根本沒入耳去。“對了,上仙掌死亡也是神仙,就沒有一丁點兒長生之法?”

這人沒救了。我都這麼說了,你還是無動於衷,這到底是我的國家,還是你的?

寧采臣千方百計往金人上面引,可是他就是不在乎。

耶律帝說:“這樣吧!上仙傳我長生之術,朕立即發兵滅了金人!”

混蛋!混蛋!怎麼像我求你似的。身為皇帝,不是在聽說自己國家有危險,便立即處理的嗎?他,為什麼不是這樣?

寧采臣有火,卻無處發洩。

這太詭異了,詭異的都不知道是這位亡國皇帝太奇芭,還是歷史的慣性太好了,根本不允許人為的改動。莫非這金人是玉帝的私生子?

不怪寧采臣這樣想,實在是人家的主角運太強大了。這樣都動不了。

如果僅僅是這樣,寧采臣還不會這樣想,但是誰讓他是後世來的。這入侵中原的胡族,其結局就沒有比金人更好的。

就是蒙古人,不也為朱元璋、朱棣爺倆追殺於大漠幾十年。可是金人呢?什麼優待政策不說,末了皇帝做不成還有官做。

這要不是主角,就沒有主角了。進,則為皇為帝;退,則不失幾世富貴。

該死的主角!

寧采臣快氣炸了。“是,死亡也有長生,就怕你不願意要?”

“要要,只要可以長生,我什麼都要!”耶律帝雙目一亮,心說:果然,神仙也是怕纏的,只要一纏,便什麼都有了。哼!不會長生之法,這怎麼可能?這可是神仙!幸好我聰明,反應過來,不然差點兒失了仙緣。

他竟然大為得意,以為自己用對了方法,而為之沾沾自喜。

寧采臣:“你只要死了,我不放你去投胎,你就可以一直像鬼一樣活著。”

“啊!”笑容沒了。長生就是為了活著,這死了,還算哪門子長生。“上仙,這就沒有別的法子了。”

“別的法子?”

“對!保有肉身的。我對自己現在的身體很滿意。”

寧采臣看著他,上下打量著:中等身材。沒有什麼肚腩,這身體是不錯(舞者的身材一般都是不錯的)。“有。”

“真的?”驚喜。

“可以把你做成殭屍,這樣你不僅長生了,同樣也有肉身。”

殭屍?

耶律帝哪兒會答應:“上仙。就沒有這不死的嗎?”

不死?我恨不能現在就掐死你!他姥姥的!我就不信他們真是天地寵兒,怎麼算計都不死?

心中這樣想,嘴上也在說:“沒有。我是主管死的神,不死的事不要找我。”

這樣的皇帝,寧采臣都恨不得掐死,又怎麼會幫他長生。說完,便一個人找地方休息。

這白素貞與法海還不知道打多久。身邊還有這麼一個皇帝。寧采臣哪兒還有心情呆下去。

耶律帝見神仙讓自己氣走了,立即對耶律敏兒使眼色。耶律敏兒只能隨後跟上。

耶律敏兒:“寧……不要生氣了。”她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是進來了,又不得不說,“皇兄不是不信任你……”

“那是什麼?”寧采臣也想知道。

耶律敏兒說:“是,是因為完顏阿骨打很會跳舞。”

“什,什麼?”寧采臣都以為自己聽差了。會跳舞,那是個什麼理由。

耶律敏兒說:“那時候皇兄還沒有繼位。有一年,完顏部落來朝祝壽。當時他們賀禮不多,便跳了一支舞。那支舞。皇兄至今念念不忘。除此之外,其他事,皇兄一定會聽的。”

這是什麼?這就是歷史的真相嗎?因為一場基情?

不過也是不好說。歷史上也是有過某皇后向臣子求歡,逼得臣子遠離故國,更是帶兵滅其的史實。

可是那是男人長得太美了,致使皇后春心**漾,但是完顏阿骨打,寧采臣也不是沒見過,實在是稱不美。更何況這男人和男人……搞基啊!

如果說這完顏阿骨打起兵僅僅是這個原因,那麼簡直是太搞基了。這讓人家寫歷史的怎麼寫?

寧采臣蒙了。更是讓“史實”嚇到了。迷迷糊糊,竟然就這麼睡著了。

“寧采臣,寧采臣!”

有人在叫自己。

張開雙眼,是耶律敏兒。

真的是嚇到了,竟然有人近身都不知道。寧采臣起了身:“什麼事?”

耶律敏兒:“寧采臣,大事不好了!耶律章奴反了!”

“什麼?”寧采臣麻利地站了起來。“他現在在哪?”

寧采臣不得不緊張。造反啊!怎麼偏偏讓他趕上了。

“他正在圍攻皇宮。”

“什麼?”寧采臣一個箭步跨了出去。

外面耶律帝正等著。只聽遠遠傳來聲音:“殺死宋人妖道!”

“殺死宋人妖道!”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這造反不僅提前了,就連口號也不對了。歷史上這傢伙造反,是天祚帝兵敗於金,退守長春,才發生的。

耶律帝見寧采臣出來,立即保證道:“上仙勿憂,朕是不會讓他們傷害到上仙的。”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寧采臣糊塗了,完全糊塗了。因為歷史變得他不認識了。

耶律帝說:“上仙勿怪!也不知是哪個洩的密,說上仙要殺死朕,這才引得他們攻城……”

好麼!這場叛亂還真是自己惹起來的。

耶律帝又說:“只要上仙隨我登城,向外面的士兵解釋一下,便沒事了。”

真的是這樣?不是這耶律帝耍的花招嗎?

週幽王烽火戲諸侯,這天祚帝找人演場戲,也不是不可能。看他做什麼。

寧采臣隨他登上了皇宮的城牆,向外一看,連真是他,耶律章奴。只不過這一次,他竟然連雲梯都帶上了。

耶律帝對下面顯示他的皇者之氣:“爾等不要胡鬧!這上仙乃是朕的貴賓,誰敢不敬,形同謀反!”

聲音很大,一下子便震住了,喊殺瞬間便停了下來。

但是這時耶律章奴卻站出來道:“大家不要聽他的,陛下已經讓這妖道控制了!所有人,聽本都統號令,攻城。攻下皇宮者賞萬戶,加官進爵!”

一聲令下,利益薰天,所有士兵都動了起來,螞蟻群一樣都向皇宮城牆擠來。

胡人以劫掠起家,只要有利益,他們才不管什麼皇帝不皇帝皇宮不皇宮的,照打不誤。

寧采臣:“陛下,快讓皇宮禁軍守備。”

耶律帝:“上仙無須擔心,他們只是在擔心朕的安全。只要他們看到朕,也就無事了。”

“你瘋了,還是傻了?他們這是在造反?”寧采臣不敢相信他聽到的。人家都攻城了,他竟然還這樣說。

“上仙,沒事的。這些年我們也是學習漢人的忠孝節義的,士兵們都知道忠君護國……”

聽你鬼扯!這耶律章奴造反都上了歷史書。你說,我是相信你這不靠譜的鬼扯,還是相信歷史。

他姥姥的,顧不上了……

雲梯已經豎了起來,眼看著這士兵便要爬上來。可是這耶律延禧遼國的天祚帝竟然一邊在鬼扯,一邊對守護皇宮的將士說:“沒事的!他們只是擔心朕,不是在造反!契丹人不打契丹人……”

鬼扯個沒完,這皇宮禁衛竟然真的不加以防守了,任由外面的反軍往上爬。

如果寧采臣知道耶律延禧的真正想法,他非氣死不可。

耶律延禧:鬧吧!鬧吧!使勁鬧吧!你們鬧得越嚴重,逼得他越厲害,朕才能長生啊!鬧吧!鬧得煩死他吧……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6 23:21
第536章、判官護城

面對契丹人的攻城,寧采臣是一點兒都不覺得這禁軍護衛可以守得住。至於這位皇帝陛下,更是一點兒指望都不要想了。

神職,死亡。陰兵……

本是要召出陰兵,不為這個皇帝。人家根本就不相信自己手下會造反,他寧采臣如果派兵保護他,說不定還惹人生氣,這樣的傻事,寧采臣怎麼會做。

寧采臣是準備等到這耶律章奴的軍隊進來,與耶律延禧翻臉後,他再派出陰兵,也算是扭轉一下歷史,使其按照慣性發展吧!但是在他準備召喚陰兵時,卻發現陰兵竟然跑了,沒影了。

陰兵們不在了,他們去哪兒了?

錢塘縣外,城牆年久失修。這不是南宋,是北宋。

無論是地理位置,還是政治軍事價值,錢塘都排不上號。

古代與現代不同,是不喜歡基建的。排名第一的是不能修自己辦公的衙門,因為衙門口越破越舊,越表示自己清正廉潔;排名第二,便是不能修城牆。

古代城牆有著極大的防禦功效,雖然後世人對城牆的作用不屑一顧,認為是城牆阻礙了華夏的發展。但是城牆在冷兵器戰爭史上的作用是不容忽略的,甚至一旦有人修繕城牆,都有可能與造反聯繫起來。

這自然是地方官不會做的。但是一旦真的有人造反,這殘破的城牆可就成了最大的破綻。

只見楊知縣帶上全縣父老,一個個搓土為香,祈求神靈的庇護。黑壓壓跪了一地。

當然,也不是所有的人都信。比如那個酒家,依賴是三姨太與老者。

只是現在老者可不是那麼沉得住氣,而是極為火大道:“你是怎麼搞的?為什麼不是讓他們去找來寧采臣的船勇家丁,還拜起神來?”

“我,我也不知。不知李公甫是怎麼搞的,跑出去一天。再回來,就讓他拜起神來。”三姨太也很委曲,她哪儿知道為什麼。這沒有道理。

雖然說她沒有時刻盯住錢縣令,是有所疏忽大意。但是這也不對啊!

如果沒有救兵也就算了,可是是有救兵的。別的不說,單單是寧采臣船隊上人馬,他們是查得極其仔細,不敢說戰力多麼強,但是絕對是一些壯碩的漢子。

不找這些救兵來救場,反而去求神拜佛。這是傻了。還是瘋了?更何況寧采臣除了明面上的船隊,梁山也是有人的。

為什麼要拜神?為什麼啊!

三姨太想不通,也想不明白。

老者見她如此糾結,知道她也不好受,不由熄了火氣,心平氣和說:“快去吧!勸他做正事,不要求神拜佛了。就是世上真有神靈,又豈是他可以請來的? ”

三姨太:“沒用的。他雖然聽我的。但是他卻絕對不會在這種場合聽我的。”她放棄了,也是不得不放棄,因為她知道楊知縣。非常了解他。

老者看了看楊知縣,看了看他所處的位置,也放棄了。“看來這一次,錢塘是守不住了,真是便宜他了。”

城外,方臘帶領大軍行至城外,見錢塘縣門緊閉,一個行人也沒有,便知這不是投降,而是頑抗到底了。

到了此時。方臘自然是不用上前叫陣,而且已經頗有一方之主的氣度與規矩。錢塘小城自有人上前。

來人一身將軍盔甲,這不是他們自己打製的,而是搶的,搶朝庭的。這大概也是一切農民起義的薄弱環節,自身沒有什麼後勤。一切都靠劫掠。

不過,他們卻比朝庭的將軍更有將軍氣派。至少他們身上的煞氣就比絕大多數朝庭將軍們多得多。

“錢塘縣聽著,我聖主到此,還不出城投降?”

寂靜無聲……

不,是楊知縣的頭垂得太低了,就差貼在地上了。

“大人。”李公甫上前提驗。

“混蛋!本縣是文官,打仗之事,你找我做甚?”他直接就惱了。似乎李公甫只要再敢多說一句,他便要殺了他。

李公甫也蒙了:“那我找誰?”

不是李公甫不知道文武分類,而是這縣尉一早帶著縣兵民夫北去了,當時楊知縣還送行來著。現在剩下的,也就是楊知縣了,叛匪城外叫戰,不找他找哪個。

李公甫是真的蒙了,其他人也是不敢插口,只怕惹火燒身,卻不想楊知縣竟然給他指了個道兒。“神仙哪?現在正是神仙出力的時候,去找神仙!”

凡間的戰爭,你凡人不努力,卻只會求神仙。神仙是什麼?是你們的保姆不成?

看著這一切,蜘蛛精是又氣又樂。她是萬萬沒有想到這楊知縣竟然如此的奇芭,但是這時,寧采臣的感應卻到了。

無緣無故,陰兵都沒了,身為他們的頭兒,寧采臣當然要查。如果一般的城隍無須關心陰兵的死活,但是寧采臣不同。

當然,也不是他有多麼高尚,而是這些陰兵是他的手下。不像是其他城隍的陰兵,都是陰司的兵力,與城隍沒有太大的關係。

寧采臣一到,蜘蛛精就感覺到了。“主人,您又強大了?”

是夠強大的,人在上京,一綏兒神念卻到了錢塘,戰爭的力量果然強大,這是與修真不能相提並論的力量。想修到神識飛戰千萬里之外,金丹行不行?元嬰行不行?

但是只要一縷戰爭神力,竟然千萬里外的戰爭,他也可以看到。更可怕的是,無須他施力,什麼運氣,什麼煉精化神什麼的,全都不需要,只是這麼自然而然的便成了。

怪不得神是法則的執掌者,仙卻是使用者。這差別一目了然。

“你傻二!神靈面前當然要跪下求!”

突然,由於李公甫沒有跪下,而發火的楊知縣吸引了寧采臣。

就這麼個東西,寧采臣真心不想救。不過,大劫了,自己又榜上有名。“好!自己就做這揭開序幕的一人!”

是這樣說,卻又看了李公甫一眼。

寧采臣以為沒人看到,蜘蛛精卻看到了。什麼大劫,什麼榜上有名,她都不管,她只知道寧采臣想救他這個親人,這就足夠了。

只見蜘蛛精於城牆上現出神身,一身判官打扮,左手持書卷,右手持判筆,大喝一聲道:“大膽叛逆!速速退去,此城本神保了!”

“你是何人?”

“本神乃城隍座下判官是也。”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6 23:22
第537章、攜眾南逃

判官服,不少人都認得,這求神拜佛本就不是只允許有錢人做的。在華夏,上至達官貴人,下至販夫走卒,要說大廟名奪的神靈,許是沒多少人見過,但是這城隍廟卻是最貼近他們的。

城外這些起義的農民就沒有不認識判官,不知道城隍的。

蜘蛛精一現身,單單是她身上的那一身判官服,便知道了他的身份,更不必說蜘蛛精還以神力說出:“此城本神保了。”。

煌煌神威,如在耳邊炸響一般,所有人都聽得是一清二楚。不少人當場便是臉色慘白。

造反本就是裹挾而來,心中不說有所怨恨,也是不願的。更不用說與神為敵,與神做戰了。

方臘立時便知不好,他會自稱“聖主”,便是因為知道神在普通大眾心目中的地位。立即同樣以法力大聲道:“你是何人?”雖無神力加成,但是同樣有如耳邊炸聲,輕易便使得不安的人心恢復平靜。

蜘蛛精不是什麼兵法大家,也不知什麼士氣的作用,她只是實話實說:“本神乃城隍座下判官是也。”

“判官?天下大劫,你一判官如何敢擋本聖主的大軍?本聖主看你不是判官,而是妖道。”

方臘不知道蜘蛛精真的是妖,他是無心的,如果知道他絕對不會這樣說。因為一個“妖”字直接惹怒了蜘蛛精。

“哼!大膽凡人,此城本神保了。”她是神,不是妖,蜘蛛精覺得自己強調一下。但是他又不好拿出來單獨說。

神啊,是有神的威嚴的。正所謂我神的話就這麼一說,至於你悟不悟,那就是你的悟姓問題了。

方臘作為一個有法力者,自然是知道的,他也認出了神力,所以他大手一揮:“攻城。”

“聖主,那可是神。”聰明人也是有,比如方肥。身為本家,雖然法力沒有,但是還是知道一二的。

方臘:“正是神,所以才要立即攻城。”

“為什麼?”

“這些人,只能如此。一旦讓他們知道他們面對的是什麼,恐怕非束手就擒不可。”

“但是守城的可是神。”方肥很擔心。做了宰相是好,但是這不等於他願意與神為敵,更不等於他一點兒都不怕神,特別是分屬敵我之時。

“哼!就因為他是神,才要攻城,我就不信,他有膽承受這無邊的業力。”方臘有著他的底氣,他的底氣就是神仙殺凡人是有業力的。他不相信哪個神仙會為了凡人而沾染無邊的業力。

可是面對方臘的攻城,蜘蛛精當場就惱了。“護城!”

數千陰兵一現,立即護持在城牆之下,而不是站在城牆上。

“聖主。”所有人都看向方臘。

“打。”方臘毫不退縮。

只是他們一動,便知道為什麼陰兵要站在城牆外了。城牆是物質存在,陰兵卻僅僅是靈魂體。

凡人的刀兵,即使是加諸在身上,與其也沒有任何的影響。

不僅如此,甚至會傷了他們自己。

然而黑壓壓的人群,除了前方的人知道,後面的人仍然是一無所知地向前衝。

寧采臣沒有再觀看戰場,因為他偶然間看到了一個紅衣。

戰場上的血氣是最旺盛的,但是這一次卻沒有落在寧采臣,又或是陰兵身上,而是全為紅衣人奪了去。

這是戰爭神力的幫助,不是它,寧采臣也注意不到血氣。

但是注意了。問題也就來了。

這是什麼人?對氣血感興趣的,是血海之主冥河嗎?

不,不會。只是一些凡人之血罷了,冥河又怎麼會來?那麼他是誰?

不管他是誰,寧采臣都急匆匆下了城牆。

耶律章奴的軍隊已經上了城牆,這裡已經呆不住了。

“白姑娘,青姑娘,咱們快走。”軍隊再多,也是傷不了她們的。飛在空中,就是碰到她們,也不容易。

寧采臣更是立即收了他的天子劍。

心魔大叫大嚷,不願意離開,說是這麼多的龍氣不吸收乾淨,就這麼離開可惜了。

寧采臣才不管這些,直接收了就走。為了讓天子劍吸收龍氣,卻錯過了與法海的交手。這其間的得失,實在是無法比較。

人間羅漢不常見,同樣的,龍氣獲得也不容易。

是與羅漢交手,領悟得多,還是與吸收龍氣獲得的多,就是見仁見智。

可惜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打架,是往外釋放力量。吸收龍氣,是往內進力量。同時進行,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可不容易。更不用說他體內亂開了花。

聖人法則、《黃庭內景經》、盤古血,這哪一樣洩露了,都是要人命的事。這就使得寧采臣不可能全力出手。

砰!

龍氣,戰鬥的餘波,顯然蜈蚣精的屍身受不住這樣的力量,直接炸開了。

這一炸,裡面卻漂出個靈魂來。

“漢文!”

是許仙。

白素貞與小青做夢也沒有想到,許仙的靈魂竟然一直都在蜈蚣精的肚子裡。

“漢文!”白素貞立即用長袖卷住許仙的靈魂,直接便往南方飛去,她這是要幫許仙還魂,連小青都顧不上了。

小青一個人絕對不是法海的對手的,從空中打,立即落在了地上,法訣一展,喚出幾十隻魚蝦妖兵,擋住法海。

然後……寧采臣抓了小青就跑。同時,小青也是抓了寧采臣就跑。顯然他們雙方都知道此戰沒有勝算,魚蝦妖兵只能擋住一會兒。

魚蝦妖兵擋不住法海,同樣的,這遼人士兵也擋不住小青他們。直接穿陣而走,直奔使館。帶來的人,自然是要帶回去的。

“都統。”

耶律章奴看著寧采臣他們逃亡的方向。“先入宮要緊。”轉身便向大開的宮門而去。

耶律帝竟然迎了過來,說:“耶律都統,那寧采臣是真仙,你誤會了……”

耶律章奴:“來呀!請陛下去歇息。”

耶律帝這才驚怒道:“耶律都統,你這是要幹什麼?”

幹什麼?當然是反了。歷史上,他沒有攻下上京城,都敢反,更勿論這一次,他還攻下了。

耶律帝再驚再怒,又有什麼用?

各部落的士兵是聽皇上的,但是他們更聽自己部落首領的。

洞開的城門,壓制自己的勇士,耶律帝除了乖乖聽話,別無他法。

“走!快走,立即離開上京!”寧采臣沒有停留,一回來便要求立即離開。“所有東西都不要帶了。”

知道耶律章奴會做出什麼事來,寧采臣又怎麼會耽誤時間。但是時間偏偏就耽誤了。

“大人,帶我們回國吧!”

出了使館,外面便是黑壓壓的一群漢人。

一張張臉,是渴求,更是害怕。

他們怕啊!

胡人是不拿漢人當人的。平曰裡還好些,最多有什麼祭祀時,會用漢人代替牛羊做活祭,但是一旦戰亂,死的漢人就多了。

再加上幾天前耶律章奴攻使館,他們沒有賣力攻下,單單是這事,他們便知道他們活不了了。

這兩天,他們一直是在商議。回國,回宋國,也許還有一線生機。

所以他們一直等著宋使回國的一天,寧采臣他們一動,他們便來了。

看看這一張張臉,看看這一張張同胞的臉。寧采臣能說拒絕嗎?

現在他是明白了三國劉備的心情了。

甩下他們,自己獨自逃亡,絕對是快,有八九成的把握,追兵追不上。但是帶上百姓一起跑,卻是八九成的把握會讓追上。

“走!一起走!”

寧采臣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是對是錯,他是後世人,是知道後人對劉備的評價的,是有人說帶百姓逃是劉備為了用來拖延追兵的。

但是那又怎麼樣?帶上了,才是無愧于心。

多少年來,人們自己建立的道德製度要毀掉重建,周而復始。專家們說是製度不符合歷史進程了。其實變的是人心吧?

一個制度,幾十年一過,便會為人找到漏洞,從而不再適合。就像一方有難,八方支援,一開始是如此,但是後來呢?

寧采臣知道他是在做什麼,至於後世評說,早已忘記。

怪不得人們常說,秀才造反,十年不成。這瞻前顧後,真是什麼事也做不得了。反倒是忘了,不記了,沒有了,也才做得事情。

世事真是如此奇妙。

上京漢人早已做好出奔的準備,無論寧采臣答不答應他們出逃,他們都是要逃的,沒人會願意等死。只是有人接收,他們可以有個去處,沒人接收,也就只得天南地北,各尋生路罷了。

逃,還有一線生機。不逃,必死無疑。

看著他們行支都準備好了,更是二話不說,直奔宋國而去。

造反,叛亂,總是需要個時間的。藉著這個時間,能跑多遠是多遠,這也是他們現在唯一能做的。

可是平民畢竟是平民,逃了一天,便已人困馬乏,再無力挪動一步。

寧采臣:“青姑娘,你是否有法可以使眾人不覺疲倦。”

是逃了一天,但是三十里,還是二十里?這麼多人,顯然是走不遠的,更不用說軍隊的追踪了。

這種時候,顯然真正的法術更有用處。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6 23:23
第538章、怒吼

“這麼多人啊!”小青有些為難,“好吧,我試一下。”

小青是跟白素貞學過一點兒處理人體負面狀態的法術,但是那是對一個人施展的,而上京城的漢人,這次出逃少說也有好幾萬人。

所以……“等一下,我得歇歇,歇歇再來。”她累了。

也是,這麼多人。別說是施法了,單是機械地做著某一個動作,也是累死人。

“好了,青姑娘,不用了。”寧采臣說。

小青:“不,我行的。”

“我知道。”寧采臣,“不過如果你累壞了,他們即使能走,又能走出多遠。”

追兵,關卡,任一樣,都足以阻止他們的歸途。

作為後世人,還是與考古搭邊,自然知道回歸之途的艱難。

人口是財富,許多國家都知道,他們是絕對不會允許自己國家的人口向他國流失的。

在清乾隆三十六年(1771年),土爾扈特部首領渥巴錫(阿玉奇汗之曾孫)為擺脫沙俄壓迫,維護民族讀力,率領部眾發動了武裝起義,並衝破沙俄重重截擊,歷經千辛萬苦,勝利返回祖國。

但是這回歸絕不輕鬆,為了躲避逃兵不僅花費數年,當時為了掩護部落東歸,9000名土爾扈特人在途中與沙俄戰鬥,在寡不敵眾的情況下,與追兵殊死搏鬥直至全部犧牲。

而寧采臣他們這個隊伍,不要說九千人,就是九百名戰士也湊不齊。

正當寧采臣思考怎麼帶他們回去時,卻沒有註意小青竟然落淚,她哭了。

“青姑娘,你這是?”抬頭,看到小青的淚水。

小青並不知道自己流淚,只覺得面上有水流動。用手指沾了下來,放在眼前看著,晶瑩透明,舔一下,嚐一嘗,是鹹的。“我流淚了?我流淚了!”

是高興,妖精來人間學的便是流淚。白素貞對她說過:“你什麼時候會流淚了,你便開始像個人了。”

白素貞的話尤在耳邊……小青:“可是我的心好痛!”

寧采臣:“怎麼了?是不是哪兒傷了。”

小青搖搖頭:“是姐姐。”

“白素貞?”寧采臣皺皺眉,說,“是啊!法海追白素貞而去,她一個人實在是危險。不好!錢塘被圍,杭州已佔,她……”

小青:“男人就這麼重要嗎?”

“什麼?”寧采臣不明白小青想問什麼。

小青是在自言自語:“是誰陪她走過千山萬水,又是誰與她一起對敵?可是為什麼,為什麼為了一個男人,姐姐卻不要我了。”

小青把頭埋在雙腿之間,更用自己胳膊抱著。

她是在吃醋嗎?是,她是在吃醋。

現在的小青與法海打鬥,根本就是在以命相搏,然而白素貞卻離開了她,讓她獨自一個面對死亡。

寧采臣想了想,輕輕攬住她。讓她傾聽自己的心跳,據說這樣可以讓人心情平靜。

除了這樣,姐妹之間的事,寧采臣實在是不好插手。

小青也是極喜靠著,靠著人。有溫度,很安心。

“寧-你們……”

“姐姐!”小青驚喜地跳了起來。

白素貞是匆匆趕回來的,卻看到了那極度溫馨的一面。哦,不對,這時代不叫溫馨。

男女授手不親,遇上朱熹的信眾,寧采臣他們是足夠浸豬籠的了。

小青是妖,不懂這些,她只是看到白素貞回來了,便開心不已。至於寧采臣……咳咳,整整衣服,看向遠方,什麼解釋也沒有。

白素貞心想:難道我知道的“男女授手不親”不對了?

不怪她這樣想,畢竟這時代的規矩禮儀根本就都是文人建立的,而寧采臣,至少這表面上還是個文人中的翹楚。

“姐姐,你怎麼又回來了?”小青扯著白素貞的手,有點兒撒嬌,有點兒喜悅,有點兒欣慰。就像遭主人遺棄的小貓,主人又找來了似的。

這一路上的鬱悶與不安,在白素貞出現的瞬間,一掃而光。

白素貞對寧采臣說:“寧大人,這法海追看我不放,就是到了許仙那兒,也不安全,他似乎已經記起來當年的往事。”

寧采臣:“當年的往事?”

白素貞突然顯出小女兒態來,嬌羞可人,訴說出了她調皮的一面。

大唐年間。

有一僧人獲封法海,第一次榮登果位。

法海:“弟子法海叩見天神君,不知天神君駕到未曾遠迎,當面謝罪。”

天神君:“法海,起來吧。”

法海:“謝神君。”

天神君:“本神是奉了玉帝之命,特來加賜於你,玉帝於你靜心潛修,好有心得,特恩准加賜舍利子靈丹六粒,此靈丹可助你提前六百年修成正果,好到凡間執行降妖伏魔之重任。”

法海:弟子叩謝玉帝洪恩賜惠,望祈神君轉奏玉帝,弟子修成正果之後,必定遵奉法諭,不辱使命。”

天神君:“你必須牢牢記住,法者與公俱報也,海者地大物博也,所以你既已封號法海,今後就要以寬大雄偉的胸懷,去嚴格的執行法理的正業。”

法海:“弟子緊遵法諭,永恩不忘。”

天神君:“這舍利子靈丹百年才能煉成一粒,要妥善保管,小心服用,好了,本神走了。”

法海:“弟子恭送神君,阿彌陀佛,慢著,你給我吐出來。”

白素貞:“吐出來,吃下去了還能吐出來嗎,唔,多髒啊,嘻嘻。”

法海:“你從哪裡冒出來的,竟敢偷吃我的靈丹,你現在趕快給我吐出來,不然的話,我就要置你於死地。”

白素貞:“和尚,難道你不記得我了,七百年前,我差點命喪在你手裡面。”

法海:“啊,七百年前,小白蛇,你是一條小白蛇,小白蛇,七百年前,我是放你一條​​生路,我是慈悲為懷呀。”

白素貞:“慈悲,什麼慈悲啊,要不是小牧童救了我,我早就沒命了。”

法海:“哦,那照你的意思來說,你今天來是報仇的是不是。”

白素貞:“談不上報仇,我只是想比你早幾百年修成正果。”

法海:“你。”

白素貞:“嘻嘻。”

法海:“我告訴你,這是佛家的靈丹,怎麼可以吞入你的口中,你趕快給我吐出來。”

白素貞:“哼,和尚,六百年的功力對你來說,並不算是太久呀,你幹嘛那麼認真呢。”

法海:“你,放肆。”

白素貞:“嘻嘻嘻嘻。”

法海:“啊,妖孽。”

白素貞:“在這裡,對不起了,本姑娘不奉陪了。”

法海:“啊,回來,你給我回來,你給我回來,你給我回來,好,小白蛇,小白蛇,你好好給我聽著,你偷吃了我的靈丹,你破壞了我六百年的道果,我會抓到你的,我不管是一千年,還是一萬年,我一定要抓到你,宰了你。”

“哦!原來是這樣,那就怪不得他會這么生氣。”妙善不知何時鑽了出來,還發表出她的評論。

妙善的評論,小青很生氣。“餵!你到底是站在哪邊的?”

妙善沒有回答,而是問白素貞道:“白姑娘,那舍利子靈丹哪?”

白素貞:“當然是吃了啊!”白素貞臉一紅,顯然想起她的調皮。

妙善:“我知道,我是問吃了之後呢?”

白素貞:“吃了之後?吃了之後自然是煉化了。”這有什麼好問的。

妙善臉色一變:“可惜了!”她盯看過法海,沒有。問白素貞不過是懷著萬一的希望,但是她失望了。

白素貞不明白她為什麼問這個。“你為什麼這麼問?”

妙善看了她一眼:“那是你不知舍利子靈丹的珍貴。與你們而言不過是煉化了法力,但是如果把它們收入紫府溫養,是可以祭煉出本命舍利。”

是成菩薩,還是成佛。舍利子都是必須的。

真是可惜了。

“大人,大人!”突然放出去的哨探,跑了回來。

上京不缺馬匹,只要是路上看到的,寧采臣都讓順手弄了來。一部分背行李,一部分分給了軍丁,散出去,權做了斥候。

這是逃難,漢人的道德觀念也就顧不上了。

“什麼事?”

“回大人,後面有遼人的一個千人隊正追上來。他們全是上好的駿馬,大概三柱香,就會追上來。”

其實看他急急地回來,便知道是追兵來了。

“走,我們去會會他們。”不用想,寧采臣他也只能迎上去,除非他想讓這些隨他南逃之人死在這兒。

除了後世華夏。戰爭就是戰爭,是沒有什麼硬姓規定的。特別是這些胡人,只需趕上了,亂砍亂殺一番是免不了的。

白素貞沒有動,而是說:“寧大人,這次我就不能去了。”

小青:“姐姐,為什麼?”

白素貞解釋說:“法海正四處尋找於我,我一旦露面,他是一定會發現我的。我必須全力收斂自身的氣息。”

寧采臣點了點頭:“青姑娘,你也留下吧!幫我照顧一下隊伍。林教頭、魯提轄,咱們走!”

戰爭之氣自北方來,寧采臣他們便迎了上去。

不久便聽到轟隆隆的馬蹄聲,這是馬兒眾多,的的馬蹄聲混在一起,形成的巨響。

不愧是馬背上的民族,到了寧采臣他們前方三十米,一拉馬韁,便全停住了。

只是帶隊的人卻是耶律敏兒。

“怎麼是你帶隊?”寧采臣問道。

耶律敏兒沒有解釋。她怎麼解釋,難道說是耶律章奴控制了陛下,擔心自己留在那兒搗亂,聽以派自己出來追殺寧采臣他們嗎?這是家事,她是不會說的。

耶律敏兒:“怎麼?難道女人便不能領軍嗎?”她很不高興。

寧采臣沒有出聲,只是看著她。

耶律敏兒也在看著他,看寧采臣這邊,寧采臣身後幾個小兵,身邊左右是一身金甲的林沖與魯名深。

學單是人數上,便比不上千人的馬隊,更不要說寧采臣他們是站在地上,而遼人的千人隊卻是騎兵。耶律敏兒說:“寧采臣,你是逃不了的。”

“是嗎?”寧采臣微微一笑,笑得是極有自信。

幻道,死靈復甦。

“起來吧!受冤死殺戮的同胞,讓他們看看,到底誰的人多!”這語言是炫染,並不是咒語。

但是隨著寧采臣的聲音,只要大地開裂,一具具白骨從地下爬了出來。有的衣物早已爛光,只是白骨架子,但是也有衣物沒有爛光的,看那衣物分明是漢人。

遼人當場便慌了,人仰馬嘶。

一望無際的白骨海,就是現代人都會害怕,更不用說信息量極低的古人了。

這麼多的骨頭架子,別說讓他們打了,就是提刀也提不住。

耶律敏兒也是怕的。“後退,後退!”但是害怕之餘,她也同樣鬆了一口氣。

她是不願意與寧采臣生死相搏的。不是有人監視著她,她就是連來都不願意來的。

馬兒跑出一千米,沒動的只有耶律敏兒,她看著寧采臣,一動不動的。

看著,看著,雙眼起了霧氣,鬼使神差地問道:“如果我願意跟你……你會不會帶我走?”

寧采臣不去看他的白骨海,因為那隻是幻覺罷了,並不是真的死靈復甦:“咱們也算是同生共死過。時事所逼,人世無常。誰能料到這一關,我能不能過去?”

耶律敏兒:“我不管,我就問你願不願意帶我走。”

寧采臣:“浮萍漂泊本無根,天涯遊了君莫問。你是遼人郡主,而我……這趟回去,能不下獄已是極為幸運。也許當下一批使節到來的時候,你就已經忘了我這個過客了。”

耶律敏兒:“你真的要與我開戰?”

寧采臣:“不!這樣的戰鬥,已經不是一般人可以參與的了。還記得我與你說過的大遼國運嗎?走吧,走得越遠越好。如果有可能出關向西吧!”

耶律敏兒抿了抿唇:“撤!”又回頭對寧采臣說,“我也回你一句。他,是不會放過你的。因為只有不斷派兵追殺你,他做的一切才顯得合法。”

掉頭往軍隊中而去,又忍不住停下說:“你帶這麼多人,一路吃喝怎麼辦?你……”

耶律敏兒不說了,再說又有什麼用呢?

“走!”

“可是都統的命令……”這個千夫長是耶律章奴派來的。

耶律敏兒:“如果你認為你可以戰得過這些法術之士,那你可以帶隊上。”

千夫長看向密密麻麻的白骨,寧采臣他們還沒有走,就站在白骨之中。有人站在那兒,不僅不能讓人感到欣慰,反而在強烈地對比下,更是覺得頭皮發麻。

衝上去,衝上去那是找死。這死人能不能砍死,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他這血肉之軀是肯定會死的。

“郡主,咱們怎麼辦?”這是服軟了,也是投誠。

耶律敏兒點了點頭:“走!去找我父王。”耶律敏儿知道她終於能把消息傳遞出去了。

耶律章奴以宋使迷惑陛下為藉口,卻放自己這些領兵之人出來,這絕對是個失誤。

別人,耶律敏兒不知道,但是自己她是知道。盡快把消息告知父王,現在終於可以啟程了。

也正是抱有這樣的目的,在寧采臣拒絕帶她走時,她才會沒有糾纏。她,有著自己的使命。

看著騎兵遠離,寧采臣才帶著眾人返回,幻術,他沒有收回。雖然隨著他的離開,很快會恢復如初,但是多留一會兒,便多有一份信心。

看這些士兵,雖然很害怕,盡可能遠離白骨骷髏,但是他們的士氣很高,再不是初聽有騎兵追來時的,那麼惶恐。

他們是老兵,但是正因為是老兵才知道騎兵的可怕。一場戰鬥下來,眼看著即將勝利,但是卻為騎兵所破。這樣強烈的戰爭失敗感,挫傷感,已經成了宋軍的夢魘。但是這一次……“狗子哥,你說這人死了,還會不會再死?”

“人死了,還怎麼再死?你殺的!”

“那不是咱們贏定了。”

“這是當然。只有聽說殺得死人的,還沒有聽說殺得了死人的。”

議論聲漸漸大了起來,​​那是他的底氣足了。這是華夏,只要幫自己的,都是好的。才不管你是骨頭架子,還是妖人。

只不過,這白骨死靈還是不見容於人間,作為嚇人的一時手段還行,卻仍然是歪門邪道。

寧采臣正想著怎麼消除它,他可不想成為華夏的死靈法師。魯智深卻突然說道:“你們有什麼好得意的?那些人都是咱們的同胞,是漢人。我等身為軍人,無法保護同胞,反倒他們死了還要保護咱們,你們丟不丟人?”

呃-這是一個細節。為了嚇唬遼人,寧采礦業是有意幻化的漢裝,更是在屍體上加上了刀槍箭傷,有的白骨上還有斬落的刀痕。

寧采臣發誓,他這樣做,只是為了嚇唬遼人。讓遼人看看他們殺死的漢人,人死了,也是可以報仇的,他是真的沒有其他的想法。

但是這一個小細節,卻讓魯智深這個大漢都雙目通紅,是強忍著,他才沒有落下淚來。

“啊!”憤怒,憋曲,卻無能為力,只有化出大聲的怒吼。

林沖安慰著他:“師兄,不要氣傷了身子。咱們雖然做不了什麼,但是咱們可以祭奠他們。也算是報答他們的救命之恩。”

有恩不報,不是他們這樣的人可以接受的。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6 23:24
第539章、蒙對了

“大人,您那兒有沒有香燭紙冥?”

什麼?還真要祭奠?

寧采臣:“空間有限,又不是清明,我身上又怎麼會帶這樣的東西?”

魯智深看向林沖,現在他整個腦子全都是怒氣,是什麼辦法也想不出來。

林沖又問道:“大人,咱們能不能進城……”

“不行。這契丹人到處找咱們,進城不等於自投落網嗎?”不讓林沖說完,白清便叫了起來,堅決反對。

白清雖然是蔡京的人,但不得不說,他還是很有才能的。別的不說,單單是這麼多人的逃亡,他便安排井井有條。

寧采臣覺得就是以後世的組織力也不見得比他優秀,而這時代是沒有無線電、監控這樣的科技工具的。能依靠的只是人,一個個小組,一個個叫喊,形成了遷移的隊伍。有這樣的才能,寧采臣自然沒有不用的意思。

但是,你好好做你的後勤也就是了,怎麼又槓上了。

“你這個當官的真是個醃殺貨!俺們都是軍人,不能保護自己同胞,就夠慚愧的。你竟然還說這等話?”魯智深一把抓起白清的衣襟,就像是抓小雞似的,一把拎起了他。

“放開,放開我!我又不是當兵的!”白清叫嚷著。

這時代與眾不同。宣傳之下,好男不當兵。只要有些能力的人,就沒有願意當兵的。甚至對他們來說,說他們當兵。與罵他們也差不多了。

看他反應這麼激烈。林沖說:“身為男兒,不能保護同胞。反倒是讓死去的同胞再從陰司回來,保護我們,阻了追兵。單是這點。難道不值得祭祀一番嗎?”

妙善笑了。寧采臣他們一回來,便迎了上去,看到這發生的一切,大是可樂。“你可以不是軍人,這回你不會再說你不是男人了吧?”

白清不再掙扎了。他並不像妙善說的那麼邪惡,在聽了死在的同胞又起來保護自己時,他也是非常感動的。

看他不出聲,寧采臣微笑著。因為寧采臣想到了後世。在後世確實是有那麼一批男人們不承認自己是男人。

寧采臣笑,只是想到了有意思的這點,沒有任何其他意思。但是他的笑容卻讓其他人轉過頭來,看著他。

“大人。你說怎麼辦?”甚至魯智深就認准了他,非要他拿個主意。

“這樣……也好。”寧采臣答應了。“不過不能都去,選幾個人去就好了。”

人口太多。幾萬人進城,不說有沒有追兵,這時代的城守也不敢這麼多人一起進城。

然而不買不知道。一買嚇一跳。

紙,在工業時代和手工作坊時代,絕對是兩個不同的觀念。

只是買了一些冥紙,花費的銀子竟然比車馬還多。

“大人。銀子不夠……”

“什麼?還不夠!”

下面的人在燒著冥紙。絕大多數的白骨隨著寧采臣不再施展幻術消失了,但是寧采臣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竟然真有,真有白骨爬了起來。

那是戰場的孤魂。鏽跡斑斑,不知埋入地下多久的刀槍,持在手中。更有的刀槍插入他們的身體,從白骨架中取出,再度提在了手中。

他們是戰爭的亡難者,是沒有人渡化的存在。

寧采臣來了,只是洩露的一點點氣息,卻讓他們有了輪迴的希望。所以他們爬了出來,空洞洞的眼洞看著寧采臣。

他們想問,為什麼他們保家為國而死,卻要受這等磨難?他們想問,他們的家人還的嗎?他們想問,他們什麼時候可以輪迴?

但是他們問不出來,死去的他們,喉嚨早已不能再發出任何的聲音。

寧采臣:“小青姑娘,需要你幫個忙?”

小青:“什麼忙?”

寧采臣:“這遼國的敏兒郡主欠了我一些銀子,希望你能幫取回來。”欠條畫押全都交給了小青。

小青:“就是那個帶兵追來的姑娘嗎?”

寧采臣說:“是的。”

小青笑了:“放心吧!”轉身雀躍而去。心中更是歡喜著:死丫頭,原來是你。這次非搬空你不可,看你再神氣?

安排小青去了,又使人臨時建了處城隍廟。

寧采臣一身城隍服,居中而坐:“雖不知你們是何朝代的軍士,但是你們都進來吧!本神做主,助爾輪迴!”

耶律敏兒雖然離開了,但是卻不能保證不會有其他的追兵來。

時間緊迫,先讓他們入了陰間再說。

近十萬人見證了這一刻,為他們送行。

他們是感動的。

因為寧采臣看到他們身上的怨氣淡了,消失了。

為國征戰,卻曝屍荒野多年,是有都會有怨氣。但是這麼多人的一場送行,百多年的怨氣就這麼消散了。

寧采臣他們再度上路了。為了購買冥紙,他們已經耽誤了很久。

胡人建城不行,破壞倒是行家里手,為了買冥紙,他們不得不向北行,因為離他們最近的城池在北不在南。

一來一回,便是不少時間。還要祭奠,送他們輪迴。

不過也不是沒有收穫,除了冥紙之外,帳篷、皮毛、被褥都買了不少。

因為這時代不是後世,有個暖冬。這時代的冬天真的很冷,零下二十多度,是正常。就是零下三十、四十度,也不是沒有出現過。

走了這麼多天,還沒有什麼人死去,白素貞的醫術功不可沒外,主要還是此時北中國的佔領者是胡人。

這是寧采臣第一次感謝胡人。有了胡人,這羊才不缺。凍死人的冬天,再沒有比喝羊肉湯更暖和的了。

酒,不是所有人都吃。就是都吃,在胡人佔領區你也難買到這麼多。

羊就不同了。只要花銀子,就可以買到。

為了歸途的順利,寧采臣甚至讓馬車空中了二十輛。這二十輛車,什麼都不做,全職煮湯,一直保持沸騰。

哪個走冷了,來一碗;走渴了,同樣來一碗。

不用擔心水。不說這時代的河水直接便可以喝。就是地上的冰雪,化開了,同樣可以喝。

一連幾日,大家都是暖烘烘的。更妙的是一個追兵也無。

寧采臣還不知道,他突然派人去買冥紙,又派小青去取欠銀,直接讓耶律章奴分不清寧采臣他們到底在哪兒啦。

這與後世毛祖的七渡赤水,有異曲同工之妙。唯一不同的是。一個是刻意,一個卻是順其自然。

只是這一自然起來,造成了一樣的後果,甚至傳出寧采臣有將帥之才的傳聞。

當然也有不好的傳聞。比如小青的自然。她真的把耶律家這些年的劫掠所得,全清了倉。當耶律敏兒回到上京。看到連牆壁上夜明珠都讓扣走的慘態,不由恨死了寧采臣。

小青也是實誠人。不,實誠妖。你說你都洗劫一空了,幹什麼還留下欠條?欠條留在現在,自然知道是哪個做的。就是不是也是了。

一路平平安安,眼看著到了宋境,卻突然於一座帳篷傳出了痛哭聲。

“發生了什麼事?”寧采臣急匆匆而去。

家屬已經請來了白素貞,這一路上,不缺吃喝,又有白素貞這麼個手到病除的大夫,他們幾乎以為自己不是在逃難,而是到了天國。

但是這個病例……

寧采臣進了帳篷。白素貞立即在他耳邊小聲說:“不是病。看上去,倒像是妖做的。”

那是一具乾屍,幹乾癟癟的,就像是東北人冬天做的臘肉。只是這具軀殼上是一點兒肉也沒有,只剩下皮與骨頭。

皮緊緊貼在骨頭上,顯然是有什麼東西鑽入體內,吸乾吃淨他的血肉。

會這樣做的妖怪,寧采臣就知道一個。

“快!所有人都離開樹林。”

如果真是他躲在這兒殺戮行人,那麼樹林就不再是遮風擋雪的地方,反而是一處殺人的魔窟。

立即動手更換過夜的地方,同時,寧采臣也散出所有的人去,所有能感應法力妖氣的,但是妖魔鬼怪之中,植物所化最擅隱藏氣息。所以尋找妖怪本體,只是附帶,重要的是找到他。

“大人,他來了。”人多好辦事,隱匿氣息,人就不那麼在行了。

“大人!”進來的是個大鬍子,從兩腮到唇下全是鬍子。風塵僕僕的,顯然是多日都沒有打理過了。只在仍然露出的臉面來,依稀可以看出他本來的樣貌。燕赤俠。

寧采臣:“是他嗎?”

“是的,大人。”燕赤俠一抱拳,“我不斷追查,在這附近發現了樹妖的踪跡。”

“走,咱們去看看。”只要確定就行了。其實即使不是他,這殺了自己帶出的人,寧采臣也沒有辦法視而不見。

先以幻道隱了自身氣息,他們二人急急出帳。

“寧大人,讓我們一起去吧?”白素貞她們等在外面。

“也好。”寧采臣沒有停留。這一次,是絕對不會再讓樹妖逃了的。

氣息隱藏,一路上的樹木都沒有變化,但是寧采臣他們卻隱隱聽到了打鬥聲。

這是怎麼回事?

寧采臣他們互相看了一眼,腳下不停,立即向打鬥聲方向而去。

那是一塊空地。

一身著斗篷,不男不女,正是樹妖姥姥,但是與他打鬥的,卻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竟然是法海。

寧采臣他們立即藏好身形,避開雙方的目光。

只聽樹妖姥姥說:“小和尚,大家也算是同道中人,本姥姥也就是藉這處地方藏身。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陽關道,我是我的獨木橋……”樹妖姥姥特殊的男女參雜的聲音,是一聽,便忘不了。

法海眉頭一皺:“大膽妖孽!哪個與你同道?本座隨隊伍一起行走,你竟敢在本座面前殺人!真是自尋死路!般若諸佛。世尊地藏……”

白素貞是花容失色,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她一心躲藏的法海,竟然也在這南歸的隊伍中。

人間畢竟靈氣不多。法海在找不到白素貞後,也就不再飛天趕路。

不過這不等於法海就放過白素貞了,相反他不再飛了,也是為了尋找白素貞。

卻說白素貞到了寧采臣隊伍中,人氣、浩然正氣、戰爭氣息……層層隱藏,可是把白素貞隱藏得乾乾淨淨。

但是這隱藏的只是氣息,只是讓法海的法眼不起作用。然而除了法眼,法海更是個人。是人就有嘴巴。

漂亮、白衣,有一手高明的醫術。這些白素貞的特點,法海又怎麼令不知道。

法海入魔,只是執念的念頭不通達。並不是變成了白痴。而他記起了上一世,也只是讓他更執著,更恨白素貞,與他的智商並沒有關係。

走!

寧采臣他們快速地退走,不好、也不願意驚動他們。

只是誰又能想到這寧采臣的敵人竟然會與白素貞的敵人打了起來。不過這樣也好。沒他們什麼事了。

一回來,白素貞想了一下說:“寧大人,既然法海纏在這兒,那我與青兒就先回去了。”

“也好。”寧采臣點了點頭。到了宋境,便安全了。樹妖能不能打敗法海?這簡直都不用問。“我這幫你們寫上字。帶上,應當可以瞞過法海。等你們走遠了。法海也就更找不到你們了。”

浩然正氣可以讓一切變得像人間,而法眼之類的神通對妖魔鬼怪好使,對人卻沒有多少作用。

寧采臣寫上字,又多與了些浩然正氣。突然又想起說:“對了,現在方臘正在造反,你們這樣回去……”

她們是妖,不是人。但是問題是造反眾們不知道啊!

無論是造反也好,起義也罷。碰到絕色女子,要說不動心,不使手段的,還真是極少。而以白素貞她們的姿色,要是不搶了她們做壓寨夫人便有了鬼了。

白素貞說:“大人無須擔心,漢文的屍身我已交由五鬼妥善安置。”

哪個擔心這個了?五鬼沒來,便知道幹什麼去了。白福五鬼先保護爹,然後又保護兒子,後世人都知道,我是擔心……

寧采臣還沒說,小青卻說:“寧大人,你,還有沒有什麼帳沒收的?”

“沒收的帳?沒有了。”寧采臣搖搖頭,沒有細想小青這麼問的原因。

“哦!”小青很失望。

跟白素貞,那是多少日子的姐妹情,但是跟寧采臣是痛快。向耶律敏兒討了一次債,她是痛快得三萬六千個毛孔都舒暢。可惜只有一次。

小青:“那我隨姐姐先走了。以後再有帳討,千萬別忘了我啊!”

她這是上癮了。是真的,後來聽說小青開了一家討債公司。

白素貞她們離去,而梁山也準備派出人來。梁山在造反前,便說會派人通知寧采臣,然而他們一直拖著,但是現在,他們拖不下去了。

寧采臣鬧出的動靜太大了。一次出使,可謂攪得遼國天翻地覆。一路上近十萬人出行,再加上耶律章奴沒有封鎖京師,什麼消息都傳出來了。

以千百人對抗遼人十萬御營(流言一傳,便很容易誇大),耶律章奴害怕遼皇治罪,竟然挾天子以令諸侯。

這是什麼大事?

除了改朝換代,也就是它了。

更重要的是,這一切的起因都是咱們宋人。大宋的行商們自然是要天南地北,拼命傳播的。

大宋京師皇城。趙佶:“探子有回報了嗎?到底是不是真的?”

傳言早就有了,寧采臣那邊拖家帶口的,又要繞路躲開追兵,自然是比不上行商的。

只不過想他大宋,雖然沒有了萬邦來朝的上國之威,怎麼說也是個大國,又怎能風聞議事。立即派出了探子,今日才有消息傳來。

“啟禀陛下,基本屬實。”傳言雖然誇大,但是絕對是好事。大宋朝難有的高效率工作。

“好,好,好!”趙佶連說三聲好字。“傳令文武,開大朝議事。”

趙佶興沖衝加開了大朝議事,所謂大朝,也就是京官有一個算一個,全弄皇宮裡來。

當然了,真正可以議事的還是平時那些人。這一個月半年才上一次朝的人,幾乎都是聽眾。與其說是聽眾,不如說是趙佶在耀武揚威。

“朕就說遼人不堪一擊。你們看看,這寧采臣,一介文人書生,統領百多隨從,就殺得十萬遼軍七進七出……”

奏報的禁軍統領差點兒嚇趴下。怎麼回事?我不是報了只是對抗兩千人嗎?陛下怎麼比流言還厲害?還七進七出?哪來的?

他又哪儿知道趙佶都快樂瘋了,自從他主張聯金滅遼以來,這諸多大臣就不斷反對。反對就反對吧!反正朕有丞相、太尉的支持,也有帶兵的統帥(童貫)。

但是這宋江、方臘一造反,這大宋一下子變得有如破漏的房子一樣,一下子半壁江山都快沒了。

這時,那些反對大臣的也全跳出了,紛紛指責朕的錯誤。彷彿這是朕造成的似的。

好吧!朕承認,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朕也懷疑過朕是不是做錯了?是不是遼國不該滅亡?這是上天對朕的警告?但是現在……

“陛下英明。”本就贊同的,雖說他們贊同時,只是為了拍趙佶的馬屁。但是現在,他們彷彿全是多智似妖,指點江山的諸葛亮。

叫的那個大聲,那個興奮。彷彿在說這才是咱的真本事!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呃,怎麼成擺地攤的了。

總之,就是蒙對了,這比什麼都重要。他們必將因此人中龍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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