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從白蛇傳開始 作者:虛數點 (已完成)

 
li60830 2017-10-4 16:28:0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47 61140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6 21:55
第460章、秦檜

這麼顧慮工匠生計的官員真是少見。特別是魯智深,一聽便對這個小官大生好感。

就是寧采臣對其也是極為訝意。不要以為大宋工商繁茂,便以為工匠的地位有多高。這是不可能的。

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這一句便道盡了事實真相。

在宋朝竟然有這麼一個關心工匠的官員,自然是很特別的。當時寧采臣便問道:“不知大人尊姓大名?”

那小官當時便有撞牆的衝動。

好麼!說了這麼久,竟然連我叫什麼都不知道。

可他還不能生氣,依然陪著笑臉說道:“下官與大人還是同年進士,只是下官排名靠後,大人不知也正常。”

說是正常,寧采臣卻有點兒尷尬,這同年好比同窗。同年一場,卻對人家一點兒印像都沒有,還真是說不過去。

只聽他繼續說:“在下姓秦名檜,草字……”

秦檜(huì),字會之,宋朝江寧府(今江蘇南京)人。中國歷史上十大奸臣之一,因以“莫須有”的罪名處死岳飛而遺臭萬年。宋徽宗政和五年登第,補密州(今山東諸城)教授,曾任太學學正。北宋末年任御史中丞,與宋徽宗、欽宗一起被金人俘獲。南歸後,任禮部尚書,兩任宰相,前後執政十九年。

名字一報,他後面說什麼,寧采臣是一句也沒有聽進去。

什麼?這是秦檜?他這麼早就出仕了?到底是他本該如此,還是由於我的穿越改變了歷史。秦檜是做過工部的官嗎?早知道穿越前就是再大喜歡他,也看一眼他的生平事蹟了。

要說這讀史,最不喜歡讀到的人物,這秦檜排第二,就沒有人排第一了。

可也正因為不喜歡,這秦檜的生平事蹟,自然也沒有人會探究。

對秦檜,寧采臣記得最清楚的。便是班上有個女同學叫齊慧慧,童學們取其諧音叫“秦檜”。

這是寧采臣對這名字記憶最深的地方。

秦檜?秦檜就在我面前。

介紹了自己,寧采臣只是發楞,並不出聲。秦檜便有些不喜。

寧采臣實在是太震驚了。不僅見到了秦檜,秦檜還在工部。最最讓人難以置信的是這秦檜還是一個關心工匠的好官。

是歷史不可信?還是環境改變人?又或是穿越的蝴蝶效應?

寧采臣的腦子,當時就亂了。

“單大人,這是?”

看出寧采臣是真的走神,不是故意不理自己,秦檜向單章問道。

單章搖搖頭,帶他去了一邊。問道:“秦大人,你到底想做什麼?你不是真的想向寧大人討要銀子吧?”

還想做什麼?不是你們把我一丟不管了,我會出此下策嗎?真想讓你們也嚐嚐被人逼迫的感覺……

YY歸YY,秦檜現在可不是以後的秦相。這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他哪一個也得罪不起。

所以這內心再多的不滿,他也只能壓下,一幅下對上的奉承表情說:“大人可知這具人甲。多少銀子一具?”

“這本是你工部之事,為何要問本官?”單章不滿道。

不學無術!

這是秦檜在心中暗罵單章的話。

連兵甲多少銀錢一副都不知,卻為儲君太子舍人。老天何其不公!想我秦檜自小苦讀。知武善文,卻為綠衣小吏,天道何其不公?

而我不僅受其挾制,更要笑臉相迎。

“大人,這一具具人甲,單是銀錢,便有其同重之多。這麼多的銀錢,再加上工匠的薪俸,這可不是個人可以承擔的。”秦檜笑瞇瞇解釋道。

“你是說……”

“不錯。當他知銀錢之貴,也就知難而退了。”

這銀錢的阿堵物。自然是由官小位卑者說出。秦檜接話接得將好。

單章面露笑容,卻突然想到什麼,臉色一變,人急,聲音卻依然很低:“可我聽說這寧大人極為富裕。”

秦檜一聽,心說:還以為是什麼事。原來是這事。

一點兒也不擔心,舒緩說道:“大人勿憂。這從古至今還沒有聽說有以家財富國的。”還有一句沒說,就是有,也沒有善終的。

也許心胸寬大的國君不在意,但是這國家並不僅僅是國君,而有各種各樣的。或貪、或小氣……

只要有任一個對這人不滿,這人便難有善終。哪怕有國君的保證都難。

或貪其富,或氣其挑了個壞頭……只要時機一到,就必然會收拾這個挑頭之人。

秦檜想得明白,卻故意不說明白。為的便是晉身之資,大家都是儒家子弟,都想往上爬。憑什麼往上爬?自然是個人之資不同了。而且僅僅是前一句,便足以說服單章。

單章果然點點頭。“秦大人言之有理。好,就如此行事。”

他一認同,秦檜底氣更足。

一個小花招。成功有自己的功勞,失敗了卻有單章頂著。分潤出一點兒功勞,也是應該。

只是這二人謀事竟然不知道背著人來,這除了是不知道寧采臣耳力過人,也是本性使然。只想後來他對付岳父只用“莫須有”三字,便知此人性情。

“大人,您考慮得如何?”

以為替太子辦差,便可以不管不顧。孰不知他們的謀劃,寧采臣全都聽了去。

“這工部是陛下的工部,我出銀子於禮不和。”寧采臣搖搖頭說。

不是寧采臣聽到,說不得還真會出這筆銀子,只為同情心。可是聽了之後,寧采臣立即反應過來,這可是封建社會,可不是後世那個什麼都號召捐贈的時代,這時代捐款的危害性。寧采臣是沒有經歷過,但是卻有一個名人是後世人所熟知的,沈萬三。

大宋雖然不像朱重八那麼無恥,但是也不能不防。

秦檜一聽,立即說道:“大人,雖然於禮不和,但是卻也是大人一片拳拳赤誠忠心。”

這話誰說都可以,然而從秦檜嘴中說出來,卻立即讓寧采臣警鐘長鳴。

魯智深卻突然說:“這大宋工匠為國所養,製備武具,本是本職,怎麼還要銀子。”

魯智深這一說,秦檜立即笑道:“大人有所不知,這工匠分奴匠和工匠。這不需銀錢,是奴匠。而工匠不同,他們來自民間,只是為朝庭做工,並不是朝庭的人,故,是要付銀錢的。”

魯智深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他本是打仗的撕殺漢,只知打仗殺人,兵器壞了拿去換。這工匠的道道,他是不知道的。

秦檜繼續說:“而下官手下這批工匠,正需要工錢好過年。大人總不會讓他們白賣力氣吧!”

說到這兒,寧采臣便知道沒有說下去的必要了。

別的不說,就是說得秦檜運出了兵器,試問這後世之人有幾個敢用秦檜東西的。莫非真不怕他算計不成?

“秦大人好口才,竟然可以說得他不取兵器。”看著寧采臣告辭,下了正廳台階,單章不由感慨說,“我等與他交往,至今沒有佔過一次優勢。”

聽到單章這麼說,秦檜立即說:“大人所言甚是,這寧大人雖然年輕,為人卻極為謹慎。”

“再謹慎,這不是仍然為秦大人說退了?”

秦檜搖搖頭說:“大人有所不知。這事不出銀子有不出銀子的處理法,出銀子有出銀子的處理法。”

“哦?快快說說。”

“是,大人。”秦檜說,“這工部是陛下的工部,一旦他真出了銀子,如果有人上報陛下會如何?”

“會如何?”

他沒有說,而是繼續問道:“陛下以建有盛世自居,可是陛下的工部卻開不出銀子。陛下會怎麼想?怎麼看?”

嘶!

這傢伙別看官職不大,好狠的心腸。廣有天下的陛下恐怕最注重的便是這個了。在這上面使陛下丟臉,那可絕不是說說就算了的。

“秦大人,你這是逼寧大人啊!”

秦檜一臉無奈道:“其實我也不想,然而為殿下辦差,不得不對同年下手。”

肚子裡的彎彎道道,秦檜可不是一般人。他的心思幾乎可以說是九曲十八彎。

就是剛剛與單章所說的也不是他的真心話。

他之所以點出來,原因自然是寧采臣沒有出銀子。寧采臣不出銀子,他也就沒有辦法進行下面的步驟。

所以他才故意點出來,為的便是通過單章的嘴,使得自己的聰明才智傳到太子的耳中。

他會這麼狠心,一個是本性,另一個卻是寧采臣九死一生的任務。在他看來……不,在所有的文臣看來,無論有沒有兵器,寧采臣都不可能活著回來,誰讓他是文臣,不是武將。

只是秦檜實在是太心急了。他竟然沒有等到寧采臣離開再說,而是寧采臣剛走出門口便說了。

一言一字,全都落在了寧采臣的耳中。

本來寧采臣便警惕秦檜。

秦檜呢?卻又說出這麼一番話。

這混蛋!不算計人會死嗎?不算計岳飛了……呃,岳飛還沒出來。但是你竟然敢算計到我頭上來。

寧采臣當時便麵色鐵青。

寧采臣的面色變化,自然全都落入了林沖和魯智深眼中。

這寧大人一開始還好好的,怎麼突然生起氣來?

若不是顧慮在這兒不好詢問,當時便問了出來。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6 21:56
第461章、搶人

林沖拖住魯智深,就是怕他在這兒提問。

一直到了外面,魯智深這才有機會問道:“大人,你這是怎麼了,怎麼這么生氣。雖然那個官不願意給咱兵器,很是氣人,但是這也怪不得他,還是別氣了,氣壞了不好。”

唉!如果不是自己耳朵尖,恐怕也是與魯智深一樣的認為吧!

這次出使,換一個人都是危險無比。而寧采臣要這些武器裝備也不是為了自己,如果僅僅是為了他自己,他完全可以什麼都不要。

真是想不到,這些人還真是毫不顧慮別人的生命。莫非這就是行大事,不顧小節?

“大人!”

“嗯。哦?你們沒有聽到,我剛才卻是聽到了。”寧采臣想了想,沒有隱瞞,把秦檜與單章的對話竟皆說了。

既然遇到了“做大事,不顧小節”的大人物,寧采臣自然不擔心把他們做的好事亮一亮。

魯智深與林沖本來就是寧采臣這邊的人,這一聽立時火冒三丈。魯智深更是氣得哇哇大叫:“洒家還以為他是逼於無奈,想不到卻是這等人!”

話未說完,魯智深把袖子一拂,轉身便走。

“大師,何處去?”

“洒家這就讓他嚐嚐俺的拳頭。”

“師兄,這如何使得。”林沖趕快攔下他,“師兄好容易沒了一身官司,若是打了他,豈不又是一身官司。”

這有人的地方便有事非,和尚廟也不例外。魯智深住在大相國寺,大相國寺與寧采臣的關係可不是那不融洽,再加上魯智深自身的性子。大相國寺中免不了一番排擠。

所以說沒有官司,對魯智深還是極有誘惑力的。有官司,他就只能躲在和尚廟,沒有官司才是想去哪兒就去哪兒,逍遙又自在。

“這等醃殺貨,不打上他一頓。俺怎麼能心中痛快?”雖有顧慮,但是更多地卻是打這抱不平。

寧采臣想了一下說:“罷了,既然大師想出惡氣,那麼我便豁出去了。陪大師出這口惡氣。”

“大人,怎麼連你也如此?”林沖不明白,魯智深性子粗暴,喜歡用拳頭解決問題也就罷了,可是這寧大人一個文官,怎麼也如此。

魯智深哈哈大笑說:“大人,洒家就是欣賞你這點。不像那些官兒們,做事畏首畏尾的。真真不利落。”

所有人都不支持,魯智深都有膽子打抱不平,更不用說現在也有寧采臣支持了。他轉身就往工部衙門闖去,就是林沖也拉扯不住,再拉下去,魯智深的僧袍非讓扯破了不可。

“大師,這是要做什麼?”寧采臣突然問道。

“做什麼?自然是好好教訓一下那幫傢伙了。”

“不。大師,咱們不用打人。”

“不打人?不打怎麼教訓。”魯智深不明白了。

寧采臣笑笑,使人買來筆墨。又買了大匹的白布,刷刷幾個大字一寫,用竹竿一挑,說:“走!咱們直接去他們的工匠作坊。”

“大人,這能行?”

“為什麼不行?他不是說了嗎?這工匠有許多都不是官府朝庭的人。既然他們僱得,我們又為什麼僱不得?”

老實說,寧采臣早盯上大宋的工匠了。在這個時代,大宋的工匠如果稱第二,就沒有人可以稱第一了。

無論是開發寶島,還是組建軍隊。都需要工具,只是買,絕對不合適。這花費太大。

本來寧采臣是想慢慢培養自己的工匠,然而秦檜的一句話卻給了他更好的選擇。

那還客氣什麼,還不直接搶人。

“來來,都賣力喊。本官招工匠,一月六兩銀子。”

大招牌就豎在作坊門口,寧采臣更是使人用力喊。

林沖說:“大人,這不好吧!就這麼招人。”

“有什麼不好的,難不成他還敢告我不成?”

“呵呵,就是。他要告大人,大人也可以告他們不給武備。”魯智深呵呵直笑,只要出了心中惡氣,他才不管用什麼法子。他雖然喜歡用拳頭,但是也做過故意用煮熟的狗腿肉塞進寺僧口中的報復事。“不過這銀子開的實在是高,俺當年在軍中也才二兩多銀子。”

寧采臣說:“不高又怎麼吸引得人來。”

他們這邊一立大旗,又有人大聲吆喝,當時便驚動了裡面的工匠。老的,小的,中的,全都圍著看。

工匠們沒有地位,幾千年來,莫不如此。這也就使得他們更關注薪俸上的補償。

六兩銀子,這絕對是一個超高價。

他們這些工匠,雖然收入有所不同,但是也最多在吃飽之餘,存下一點兒可以操辦年貨的散碎銀子。而六兩,他們絕對可以月月辦年貨了,還可以攢下娶娘子的銀子。

不過也正因為這條件實在是太優厚了,這才使得他們只是看,而不是直接跑過來。

可這麼等下去,也不是辦法啊!

工匠們商量了一下,便推出一個中年人來。那中年人到了寧采臣面前,只是行了禮(不是跪),這時代漢人的腿骨還是硬的。壯了壯膽色問道:“大人,你這說的是真的?”

寧采臣微笑著說:“自然是真的。”

還好有這身官服在,否則那是問也不會問。

天上掉餡餅啊!不怕被人騙了啊!

工匠在大宋是不缺,但是蠻人可是缺。拐賣人口的,雖然沒有見過,但是卻都聽過。

那人又問道:“大人說的是大匠的工錢嗎?”

不要看工匠地位低,但是他們也有自己的智慧。

他們也不是沒有給員外大人們做過工,開始也是說高價,可到了最後卻是只有少數大匠可以拿到,其他人可謂是上當受騙了。

“不,只要出了師的,都是這個工錢。至於大匠,依能力不同,只會更高。”

這時代的學徒可不得了,從小便跟著師父學手藝,十幾年下來只學這麼一樣,別的不說,這手藝絕對紮實。

大匠是可以製出一些寶刀寶劍,但是量絕不會多。軍隊的製式裝備靠的還是一般的刀兵。只有產量跟得上,才能成為真正的軍器。只是一兩把的產量,頂個什麼事。

然而這樣一來,更讓他們懷疑了,只聽有人問道:“大人,剛出師便與這麼多的銀子,為什麼?”

“是啊!大人是不是弄錯了?”他們不敢直說寧采臣騙人,只是說弄錯,這同樣是官服的威懾力量。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6 21:57
第462章、出使第一天

“大人是不是弄錯了?”這還是寧采臣身上的官身,如果不是這身衣服,他們絕對會把寧采臣當成騙子。這個價錢連賣身奴都買得到了,可是這位大人偏偏要招工。

這樣的好事能輪自己身上?

寧采臣自信說:“自然是真的。”以他的幻道修為,想讓他們信任自己,然後跟自己走,自然不是難事。

不過寧采臣並沒有這麼做,而是一點點地解釋給他們聽。

這當然不是什麼開心的過程,但是一旦成功,自然也更加為人所歡欣鼓舞。

“大人,真的是在開封附近做工嗎?”

“自然是真的。”這是寧采臣開出的條件。只讓他們在汴京附近工作。

華夏人故土難離,真要他們背井離鄉,只怕是招不到什麼人。

可是寧采臣怎麼也想不到,這條件一開出來,所有人都火了。

他們之所以畏首畏尾,是怕自己上當受騙。可是在家門口做工,哪個會怕。如果騙人,大不了回家是了。

“大人,泥瓦工要不不要?”

“大人,俺是陶匠。”

……

只瞬間,寧采臣這兒便圍滿了人。

“要,都要,為什麼不要?”

登記名字,記錄人數,不是有使團的人幫忙,還真是忙不過來。

太子使工部為難寧采臣,又何嘗不是在為難他們。

只是他們也沒有想到寧大人竟然這麼闊氣,簡直就是拿銀子在砸人了。

不過……

好!砸得好!

你工部不是不給嗎?那好,咱們直接把你的人挖過來,自己生產。

這是寧采臣的說詞,卻調動了他們更大的積極性。

工匠作坊發生的這一幕,使得工部官員們一下子被動起來。

鑼鼓開道,八抬軟嬌。肅靜、迴避的牌子打起。急匆匆直奔工坊而來。

“寧大人,這是我帶來的一些禮物。”

禮物?刀槍劍弓,這樣的東西也算是禮物?

如果他們一早拿出來。又怎麼會鬧到現在是一步?

“這位大人,多謝了,不是大人。今天恐怕今日便無法成行了。”寧采臣客氣說道。

這位工部侍郎一點兒都不惱,反而笑容可掬。說道:“這次是我工部失誤,耽誤了大人的行程。”說完這些他又對那些工匠們說,“你們還在這兒乾什麼?還不回去工作去!”

也許是覺得是在寧采臣那兒登過記了,又見工部侍郎對寧采臣這麼客氣,也不知是哪一個回了一句:“我們不在工部做了,我們跟著寧大人做了。 ”

“胡鬧!”大人物一怒,下面立即靜若聞針。“寧大人只是事出無奈。才出此手段,你們真以為你們這點兒奇技**巧,真就值那麼多工錢嗎?”

貶低、質問,短短兩句,便讓眾工匠不出聲了。

只聽他繼續說道:“你等不為正業,瞎胡鬧。此次回去,一人扣去一月的工錢。”

狠,這可夠狠的。

雖然大宋是公認的富裕的朝代。但是汴京是什麼地方。在這地方生活,就像是在後世的上海一樣。一月的工錢是不多,但足以讓許多人餓肚子了。特別是沒有什麼積蓄的年輕人。

年輕人剛出師。以前的收入全歸師父所有。就是出了師,每月工錢也有部分孝敬了師父。他們才是最難捱的。

可是他們能憤怒嗎?有憤怒的權力嗎?

就是林沖與魯智深也只是同情。因為他們知道“做大事不拘小節”。

世間可還有憤怒在?

有!

寧采臣看到他們乖覺地準備離開,不由很是生氣:“誰讓你們走了?”

工匠們自然是不願意走的,既驚且喜,驚大過喜:“大人還要我們?”

“那是自然,不是與你們登錄了名姓嗎?”

寧采臣的肯定,自然是讓工匠們歡呼的。

一邊是六兩的白花花銀子,一邊卻是罰俸一月。誰會不歡呼,哪個又忍受得住不歡呼。

當然,也有不歡呼的就是了。甚至還面帶怒容。一臉的鐵青。“寧大人,這是怎麼回事?”

“侍郎大人,沒什麼,人無信不立。既然我答應了他們的工錢,就一定會做到。君子不可食言而肥。”

這時代,對忠孝仁義信看得極重。失信一次是很簡單。可一旦失信,再想重立信義的名號,那可是千難萬難。正所謂破壞永遠比建設容易。

工部侍郎聽是這個理由,不由一笑道:“寧大人,這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一些賤民罷了,不用與他們講什麼信諾。”

寧采臣說:“大人的為人,下官不知,但是聖人微言大義,信義為重,在下還是知道的。”

“你!”這讀書人之間骯髒想法,只有讀書人才知道,怎麼能就這樣說出來呢?這不是撕破面皮的人才做的嗎?“寧大人,你這是要與本官敵對了?”

寧采臣撇了撇嘴。只許你算計我,就不許我說的了。怕你啊!官大了不起。

“大人覺得我哪裡說的不對,還請斧正。”

“你!好,好!將死之人,以為本大人拿你無法是吧!本官這就參你,把你參到陛下御前。”

“好啊!”寧采臣對他拜了一拜,“那大人快去吧!下官這就要出城了,如果大人快的話。快馬應當趕得上。就是捕下官入獄,下官也會感謝大人的。”

“你!”他指著寧采臣,不知道說什麼好。“你油鹽不進!”

“下官恭送大人。”

他轉身離去,登上了自己的軟橋,其幕僚問道:“大人,就這麼算了?”

“不如此還如何。他一將死之人,你如何威逼?人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

“可大人,他實在是在囂張了!”

“囂張?如果你願意出使遼國,你也可以囂張。”

只這一句,便讓一切歸於平靜。

氣走了這位工部侍郎,寧采臣卻也讓人收拾一下,準備起程了。

“大人這樣做,是不是真的想挑起事來,只為不去遼國。”

回去的路上,並不安靜,總是有些人在猜測寧采臣的行為。

耳朵太好了啊!

寧采臣苦笑搖搖頭,把一應工匠交與粉衣。

聰明的看官已經猜出來了,寧采臣說的汴京附近,其實就是法王城。

雖然那個世界人為的毀滅過,但是世界就是世界。讓他們在裡面建設工廠,也不是難事。反正他們一行人是各工種都全了,就是從頭開始,也難不倒他們。

“走,出發!”有粉衣安排,還有女兒國的女修真在,是出不了什麼大事。

寧采臣甚至希望自己回來後,還能看到一片工地。

人都出了汴京城,也沒有看到哪怕一匹輕騎。

就像那位大人說的,誰替他去?

御狀是好告。反正他們是有權力參加早朝的。可然後呢?這事總歸是需要有人去的。不是他,就是你。

所以在這事上,他們只敢威脅寧采臣,卻不敢行動。

唯一倒霉的只有秦檜。本是想踩著寧采臣出人頭地的他,不僅沒有出人頭地,反而受到了責罰。真是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不過倒也活該。

走了不下十里,林沖還是忍不住問道:“大人,您是不是真的故意的?”

寧采臣苦笑了下說:“林教頭恐怕一直就想問了吧?”

“請大人責罰!”林沖立即抱拳請罪。

“責罰什麼?任誰花這麼多銀子只為一群工匠,恐怕都會懷疑他們的動機。”寧采臣苦笑著,這工匠地位太低,也是麻煩。

林沖沒有出聲,他知道寧采臣會解釋。

只聽寧采臣說:“這天下器具,軍士們手中的兵刀,竟皆出自他們之手。”

林沖他們點點頭。

“我聽說古代君王為得名刀寶劍,都是親自求取匠師。為何到了今日,反倒不再有舊日之觀?”

這問題可是超出林沖的能力了,根本回答不出來。又或說是想也沒想過的事。

好在寧采臣也不是向他詢問答案,只是問林沖道:“若是大宋的工匠為胡人得了,於我大宋是有利,還是有害?”

“自然是有害的。”這根本不用想,也知道答案。不過林沖又說,“他們都居於京城,胡人又怎麼可能……難道大人有人欲投胡酋?”

真是好強大的聯想力。

“這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們有一天會落入胡人之手。”

“呵呵,大人過慮。雖說軍士們訓練疲憊,不如往年。也許進攻是不足,但是防守還是綽綽有餘的。我大宋守城還是頗有戰力的!”

說是頗有戰力,但是看林沖驕傲的樣子,簡直就是在說守城天下無敵似的,可這又有什麼好自豪。正所謂久守必失。

不過寧采臣卻沒有這麼解釋,而是問道:“如果他們在進攻遼國時,死傷慘重呢?”

“大人是說……”

“你也說過他們進攻不足。”

林沖沉默了。

寧采臣看著他,期盼著林沖的答复。

寧采臣不求收服林沖,就是收服,他也沒有打天下的心思。他只希望獲得林沖的幫助。

如果不是這次出使,他還不會這麼迫切。而隨著出使時那些拖後腿的出現,使得寧采臣極為失望。

於是一直只是構想,卻沒有行動,今天卻是行動了起來。現在就差林沖的表態,以及挑明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6 21:58
第463章、劫獄

“師弟,這有什麼好想的。大人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是了。你還想什麼?”魯智深大聲道。

林沖皺著眉說:“不,我還是不敢相信這胡人可以到京師來,前方軍卒,還是有戰鬥力的。”

雖然林沖心中也承認寧采臣說的很有道理,但是他還是無法相信會發生寧采臣所說的那種事,或者說他不願意相信。

“好了好了,不用想了,這種事只是我的擔心罷了。”沒有證據,只是歷史的先知先覺,別人不相信也是很正常,這只是再一次證明了自己身上沒有什麼王八之氣,想讓別人倒頭就拜,是不可能的。

不過也並不是沒有一點兒收穫。至少這大宋的工匠歸自己了。

歷史上,中國一起戰亂,那些工匠們不是斷了傳承,就是為他國所用。

現在自己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可以影響到一些工匠,這也算是一種收穫了。

有了收穫,這趕起路來,自然也就輕鬆許多。

“大人,胡人不通王化,咱們雖為使節,但也不是絕對安全。”

“難不成扮商人就安全?”

白清對魯智深他們說:“商人互通有無,對他們自然頂頂重要。如非必要,他們是不會動商人的。”

“何為必要?”

“眼熱財貨,又或是本族缺衣少食。”

“好了,不要難為白大人了。趕快換了服飾,咱們好趕路。”寧采臣進來,聽到他們的對話,立即說。

遼人本就是個部落聯盟,就是立了國,這點也沒有變。許多城池,表面上是遼國城池。貞實際掌管者卻是一個個部落頭領。

這樣的統治制度,很難保障有不對宋使團出手的。而商人就不同了。

商人互通有無,中原的物資。只有商人能帶給他們。看上去遭人眼熱,非常危險,實際上卻是絕對要比使節安全。

“大人,咱們扮商人沒什麼。但是大人卻是朝廷命官,這樣恐有流言對大人不利。”林沖突然開口說道。

“沒有什麼,只是一些流言,比不得安全重要。”後世社會重商之下,寧采臣自然不會看不起商人。再說一邊是流言,一邊是安全,後世人都會選安全。這是實際主義。非為其他。

為了好名聲,連命都可以不要的後世人,不是沒有,但卻絕對不是寧采臣。

這是宋人與後世人的差異。林沖不懂,再勸道:“大人不是說行舟嗎?不若一開始便行舟好了。”

走水路也比扮客商要強。林沖為官京中,自然知道京中御史的厲害。他不希望寧采臣為此受責。

寧采臣想了一下才說:“不妥!舟船是後備計劃。北人雖不擅舟,但是一早知道,以一國之力。仍然不是我們可以對抗。故只能後備,不能開始使用,以免為他人所提前算計。”

林沖見寧采臣執意要扮商人。不由有些擔心,可他這人又不好直直說出,只能說中發誓,若有萬一,拼死也會全了這段忠義。

真是有心栽花花不活,無心插柳抑成蔭。

出了大宋的國土,寧采臣他們便偽裝成了商人。不為別的,只是怕麻煩。

不過一國使節還沒有商人安全,還真是夠悲哀的。

大宋,汴京。

“他走了嗎?”

“是的。已經走了。”

“那好,接下來便看我們的了。”

“好!等這一刻很久了,終於可以救出宋江哥哥了。”

梁山眾人歡呼雀躍。他們這些人多數都是有官司在身,卻在汴京停留,本身便是一件危險的事。

他們可不比李逵,什麼都不知道。只是一門心思救人,為了救人哪兒都敢去。

他們可是除了必要的探聽消息外,是全部留在桃花庵,哪兒也不敢去。

現在終於要動手去救宋江了,也就代表著他們終於可以離開這個地方了。到時候才是海闊天空,魚躍千里。

吳用見眾家兄弟都是對救宋江如此踴躍,自然是心中極為欣慰,還以為是宋江與眾人心中真實寫照。

計議一定,只等好時節,便把宋江救出。

卻說宋江在得了所謂的三卷天書後,更是分外勤快,交好獄卒,一張口才簡直是舌燦蓮花,佛祖下凡。渾不覺這秋後問斬之事。

秋後問斬,本來指的就是秋季殺人。

古人殺人都是有時候的,在萬物豐收的季節方會殺人,除非極特殊的情況。

這宋江雖說定了死罪,卻仍然不夠資格破例殺人。

眼看著秋季一天天即將過去,宋江的心越發安定下來。

“咦?今日飯菜倒是豐盛,有酒有肉,是哪位朋友送來。”

一碗白米飯,上面蓋著個雞腿,旁邊是個錫製酒壺,還有一個酒杯。

獄卒並不答話,而是幫他倒了酒,勸他飲下。

“嗯?好酒,好酒!”

獄卒說:“長久不吃酒,乍一吃,自然覺是好的。”

宋江說:“這確實是好酒,不信你等嚐嚐。”撲鼻的酒香總不是假的。

穿越人氏總是說古人無好酒,又或是沒有高度蒸餾酒。

是,古人是沒有高度蒸餾酒,但是古人地酒埋入地下,卻同樣可以滲出酒中的水分。比如一些埋藏一二十年的酒,從土中挖出,便見少了一半的量。這水少了,度數自然也就高了,酒也更醇了。

現在宋江吃的正是這樣的好酒。

獄卒們又沒鼻塞,自然聞得酒香,只是他們卻說:“這是與押司吃的,不是我等吃的。”

“這有什麼。宋江受諸位照顧,一杯水酒,又如何捨不得。”

眾獄卒卻哪兒敢吃。這酒有個名堂,叫永別酒。黃泉路上永別酒,殺頭不覺痛。

宋江見他們執意不吃,自然也不再勉強。這樣的好酒,就是他也捨不得多分與他人。

獄卒見他吃了長休飯、永別酒,立即告辭離去。

不大會兒功夫,卻有一獄卒轉回。細聲叫喊:“宋押司,宋押司。”

“是許差,就知你不會捨得這美酒。來來來,我這還有半壺。”

許姓獄卒急道:“押司大人。你還有心情吃酒。這酒有個別名,名為永別酒,吃了便要上路。”

宋江一驚,看到透過牢窗透入進來的月光,笑道:“這殺人都是午時三刻,哪有夜半月中的?”

獄卒急道:“我的好押司。據說是童大人的干兒子犯了事,求到童大人那兒。這才把你做個頂替。夜深人靜。這才分辨不出誰是誰嗎?”

“不,不會的。怎麼可能?”宋江不信。

這時牢外傳來。“塵歸塵,土歸土……有仇報仇,有冤報冤……我等只是奉命行事。宋江,不要怪我們。”

宋江?他們說的是宋江?這就要殺我了?

不,不會的。我宋江受三卷天書,又怎麼會死?

可是我真的要死了,還是替沒卵之人而死!我不甘心。我絕不甘心。

獄卒見宋江認清了現實,立即又說道:“押司大人,別吃驚了。趕快告訴我。大人可有方法救自己出去。好使人來搭救自己。”

“對對,我有一幫兄弟,他們在……”宋江立即急急把吳用他們暫住的地方說了。並再三拜託道,“這位小哥,宋江一身性命便在小哥手中了。此次大難得過,必然不忘小哥。”

這獄卒得了信,立即飛報而去。

只是他卻不是報與吳用他們,而是報與一大和尚。

“桃花庵?怎麼哪哪都有他的影子?”

“大師所言何人?”獄卒問道。

大和尚沒有回答,只是邊起身邊說:“不行,這事必須報與師兄。”

宋江還在獄中等人來救。卻是獄中早了一步。就大牢裡把宋江匾紮起,又將膠水刷了頭髮,綰個鵝梨角兒,插上一朵紅綾子紙花;驅至青面聖者神案前,水酒灑地辭了神案,漏轉身來。搭上利子。

六七個獄卒早把宋江在前,推擁出牢門前來。

宋江大喊:“我不服!不服!死就死了,又怎可為一太監冤死?”

雖說是夜間殺人,但是人數卻是不少,看守的何止一二千人,也就信了是童貫所為。

但見: 愁雲荏苒,怨氣氛氳。頭上日色無光,四下悲風亂吼。纓槍對對,數聲鼓響喪三魂;棍棒森森,幾下鑼鳴催七魄。犯由牌高貼,人言此去幾時回;白紙花雙搖,都道這番難再活。長休飯,嗓內難吞;永別酒,口中怎咽!猙獰劊子仗鋼刀,醜惡押牢持法器。皂纛旗下,幾多魍魎跟隨;十字街頭,無限強魂等候。監斬官忙施號令,仵作子準備扛屍。英雄氣概霎時休,便是鐵人須落淚。

更有差丁說道:“死就死了,怎得臨死還尊稱他人,莫非以為多呼兩聲尊稱,便可免了這鬼頭刀一行?”

卻是原來在這時代,太監可是閹人們的尊稱,是這一行的總頭頭。宋江剛才為求活命,以太監相稱,一時說差了差子。

差丁又說:“如果真是代太監而死,他倒死得其所。”

只聽得宋江面紅耳赤,恨不能立時殺了他們。

是人都怕死。臨死時,說錯這麼一二句,也是有可能,更何況只是一個稱呼,哪兒有人抓住死者錯言,說個不停的。

劊子叫起惡殺都來,將宋江前推後擁,押到市曹十字路口,團團槍棒圍住,把宋江面南背北,納坐下,只等監斬官到來開刀。

雖是代罪殺人,倒是罪行手續一個不少,那眾人仰面看那犯由牌上寫道:“江州府犯人一名宋江,故吟反詩,妄造妖言,結連梁山泊強寇,通同造反,律斬。犯人一名戴宗,與宋江暗遞私書,勾結梁山泊強寇,通同謀叛,律斬……”

正是論罪而死,至於死後頭顱頂掛了何人的罪名,就不是死者需要關心的了。

不大會兒功夫,便有宦者而來。

為文官本就是與太監們不對付,為了一宦人夜半開刀,自然沒人樂意。不得以這監斬官便由那宦人自己充當。

只見那宦人面色蒼白,竟然比宋江還要害怕。看得宋江哈哈大笑。

“你。你笑什麼?”顫顫巍巍,聲尖音細,分明是宦者音腔。

宋江不理他,只是說道:“頭啊頭。你跟我宋江一生,沒有好吃好喝,臨了還得替一沒卵子的貨代罪,何其無辜!”

“你,你!”那宦人氣得不清。“堵上,堵上。”

宋江見有軍丁欲用破布塞自己的嘴,更是大聲:“我宋江乃天上星主。豈可代你一廢人而死?”

“堵上,快堵上。這人瘋了!”

自稱星主,可不是瘋了嗎?

這時,突然有軍卒不斷倒下,再一細看,分明是一群黑衣人從東邊而來,身邊都掣出尖刀,看著土兵便殺;西邊那伙都使槍棒。大發喊聲,只顧亂殺將來,一派殺倒土兵獄卒;南邊也有一夥人使的扁擔。輪起匾擔,橫七豎八,都打翻了土兵和那看的人;北邊一夥人推來車子,都跳下車來,推倒車子,攔住了人。

更有趁亂鑽將進來的人,背起宋江就走。

其餘的人,也有取出弓箭來射的,也有取出石子來打的,也有取出標槍來標的。

“哥哥。我等來救你來了。”

宋江聽著耳熟,吐掉塞嘴布,問道:“來了多少兄弟。”

“哥哥,東邊的是晁蓋、花榮、黃信、呂方、郭盛;西邊是燕順、劉唐、杜遷;南邊是王矮虎、鄭天壽、石勇;北邊是阮小五、白勝。另有武松、李逵兄弟接應。這一行梁山泊共是十五個頭領到來,帶領小嘍羅一百餘人,四下里殺將起來。”

“好。好!”我大難將死,卻有這許多兄弟來救,我果是天下星主。

這使使得宋江越發認定了自己的身份。

只見那人叢裡那個黑大漢,輪兩把板斧,一味地砍將來,晁蓋等卻不認得,只見他第一個出力,殺人最多。

一邊殺人,一邊叫背宋江的小嘍羅跟著走。

這一番鬧騰,禁軍的無能是發揮得淋漓盡致。

殺人也就殺了,非要弄個十字路口。這倒好,人沒殺成,反倒是自己人等死傷無算。

這一下丟人丟到汴京來,禁軍哪兒會答應,立即再組軍隊,隨後追趕。

背後花榮、鄭天信、呂方、郭盛,四張弓箭,飛蝗般望後射來。那京師禁軍竟然無一人敢近前來。

待得梁山眾人退走,他們這才從藏身處出來。

這時才有人報,說是那公公為眾人踩死了。這一下,他們才覺事態嚴重,不得不再追。

汴京可謂是大宋的不夜城,夜燈雖上,倒也正是遊玩一天的人返回的時辰。

中國人多,到了人流時,四處都是人,好容易逃到十字街口,卻有各色人等擋路。

李逵只為救哥哥,不問軍官百姓,殺得屍橫遍野,血流成渠,推倒傾翻的,不計其數。眾頭領撇了車輪擔仗,一行人盡跟了黑大漢,見後面追只將至,也殺上前去。

晁蓋立即挺朴刀叫道:“不干百姓事,休只管傷人!”

宋江也非全然無能之輩,見有人站出來,料是為首之人,立即喝令有弓箭者朝其放箭。也是不顧了街上行人的安危。

好一個晁蓋,朴刀飛舞,竟無一箭可以近身。

街上這等撕殺,眾百姓立即哭天搶地,紛紛躲去。

這一下反倒方便了梁山眾人的逃亡。

眼見便到了城門。突然竄出一波人來,宋江正驚魂未定,卻叫那人為首一人說:“梁山各位,快從這邊走,城門已從我等所控。”

這些人聲音陌生,不是熟人,宋江一個都不認出。

莫非是新近上山的?想不到梁山越發興旺了。這當是神人與我的資本。

想到這,宋江面帶微笑,一副從容,正想說一些大哥大的場面話,卻聽晁蓋說:“眾家兄弟快走,這京城八十萬禁軍,可不是你我可擋。”

“晁天王所言甚是。”

立即眾人匆匆穿城門而過。

宋江擺好姿勢,卻為眾人一擠,差點兒掉下背去。當時便麵有瘟色。

離城走了七八里路,守城門的人這才停下。“晁天王,梁山諸位,你我今日就是別過。”

“也好!員外好走!”晁蓋立即抱拳行禮,“此恩容有後報。”

對方再不搭話,立即掉頭行去。

看他們走了,宋江問道:“他們莫非不是我梁山之人?”

“自然不是,只是為我等助拳的義士。”晁蓋只言一句,再不多說。

宋江聽了,又是不喜。

這時斷後之人聚合,問道:“接下來,咱們去何處?”

宋江聽了,眼中一亮,立即表現道:“聽聞二寨主在汴京為官,不如先去他的府上?”

晁蓋說:“不妥,這會連累大人的。”

宋江說:“不怕,大不了同上樑山罷了。”

對寧采臣,宋江現在已無太多謀算之心,他正醉於星主身份,而不自知。正巧寧采臣又有文曲星下凡的傳言,他已然把寧采臣作為自己的手下。

一個星主,一個文曲星,想也知道誰聽誰的。寧采臣的錢財正好為之所用。

寧采臣上不上樑山,可是大事。

一方面,寧采臣本是梁山之人,甚至比他們還早;但另一方面,寧采臣卻是大宋的朝官。

要說不嫉妒一點兒寧采臣,他們自己都不敢說。於內心深處也不無讓寧采臣上山,大家地位平等的念頭。

只是這念頭不太仁義,故才沒人提出,只等晁蓋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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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4章、誤會

想了片刻,晁蓋又說:“還是不妥,此時大人府上多是老弱婦人,我等去了是不怕。可是她們怎辦?到時大人回來,非怨恨我們不可。”

宋江說:“婦人如衣服,天王擔心甚過。”

晁蓋說:“其中還有大人老娘,這總不能不顧。”

這話一出,宋江不再堅持,畢竟他還有個江湖名號,忠義孝三郎,只是皺眉問道:“他不是杭州人氏嗎?怎得做官連老娘也帶了出來?”

又覺這樣問,似乎不好,立即又說:“異地為官可以帶家屬。”

不知他是明白,還是問。不過有人立即回答他道:“是寧大人老娘自己找來的。”

宋江點了點頭,似乎是明白寧母為什麼出現在寧采臣家中,又問道:“那我等現在往何處去?”

“現下人多,不好走陸路,不如弄些船隻直走梁山。”

晁蓋一出聲,立即便有阮小五帶了人去取舟船。宋江看了,卻是沒說什麼。

在說和尚奔回大相國寺報信,眾僧聽說他們選中的引劫人與寧采臣又有瓜葛,不由大是尷尬。

“福緣深厚之輩,果然是哪兒都有機緣。”是羨慕似嫉妒。

“那師兄是否令我弟子信眾,不再幫扶於他?”

“不可,此次已然發動,便無可阻擋。最多我等兩不相幫,看他造化。”

“那童貫尋求支援,我等是幫,不幫?”

“此事我等還是不再參和的好。”

他們是怕了,上次參與,賠了一尊羅漢,可是賠慘了,哪兒還敢再加參和。

沒人想死,就是可入西方極樂的僧人也是如此。

大相國寺調子剛定,卻哪裡知道人家已然走脫了。也就是說他們已經插手了。

別忘了汴京是什麼地方,沒有他們插手,僅僅方臘一行想奪取城門,雖說不一定會失敗,但也絕對不會這麼簡單,一人不傷。

幾百人便大鬧了汴京,無形中,便影響了方臘宋江他們今後對宋軍的態度。

連京師都守不住的軍隊,想讓別人尊敬,那也是難,只是現在還沒有精力細思這點罷了。

大宋水運極其便利,不大會功夫便弄來三艘大船。

宋江看了,先是問道:“這船可是賒買而來?”

梁山財政,他最是清楚,知道買不起這樣的大船。

他的問話,沒人出聲,一看便知是偷奪的船隻。

宋江不由感慨道:“想我宋江雖為小吏,卻從未取過百姓一針一線,不知不想逃命在此,卻奪了百姓舟船,實在是羞煞我也。”

彷彿間,宋江成了天下正義的化身,大有爾等誤我之態。

眾人齊說:“哥哥仁義,此是不得已而為之。”

“不得已也當付錢。”宋江說,“如此我等與那惡官又有何差別?”

“可梁山無錢。”

聽到梁山無錢,宋江嘆了一口氣,與杜遷說:“還請杜頭領代為告知寧大人,把這銀子付了。宋江再三拜謝。”

杜遷說:“師父已經奉皇命出使他國了。再說宋頭領欠下的銀貨,師父已然付上。”

這是杜遷在堵他的嘴。雖然他不懂宋江耍的手段,但是他知道自己是誰的人,是師父案主一系的。

宋江和他們不是同路人,宋江要花他們的銀子,他也是會堵他的。

這番話可是把宋江臊到裡子裡去了。

宋江自己跑去瓢記,沒有見到李師師本尊不說,銀子也沒帶夠,遭了官司,入了大獄。這絕對是他一生的污點。

現在有杜遷指出來,臉上彷若開了個染料鋪,紅的(黑)、白的(黑)、綠的(黑)……全都過了一遍。

只是他人黑面黑,看上去仍是黑的。突然,他對晁蓋拜謝道:“不是哥哥相救,幾在夢中相見矣!”

聽他說的悲苦,梁山眾人也便不再想宋江被捕的原因。

只覺宋江分外可憐。

李逵更是怒火沖天,轉身就走。

宋江趕忙叫住:“兄弟!哪裡去?”

李逵便道:“殺入城去,連那個鳥皇帝,一便都砍了快活,與哥哥報仇。”

戴宗趕快拉住他說:“兄弟!使不得莽姓!城裡有八十萬禁衛軍馬,若殺入去,必然有失!”

李逵卻是不信,說:“再多人又有何用,俺看也不過切瓜砍豆一般。”

起了殺姓,又見軍隊不過如此,李逵才不怕他們。

“不成,人數太多,就是殺軟了手腳,又殺得幾個?不如坐船先回梁山再做打算。”

這邊一鬧騰,奪舟船的事,宋江被捕的原因,全然無人在想。這時還是先逃得姓命再說其他。

這邊剛剛開始登船,便見外派觀察敵情的幾個嘍羅慌慌忙忙入廟來報導:“汴京城裡,鳴鑼擂鼓,整頓軍馬出城來追趕。遠遠望見旗蔽曰,刀劍如麻,前面都是帶甲馬軍,後面盡是擎槍兵將;大刀闊斧,殺奔這兒路上來!”

李逵聽了,大叫一聲“殺將去!方才還未殺得快活,這次必要殺個快活!”提了雙斧,便闖出去。

晁蓋叫道:“一不做,二不休!眾好漢相助著晁某,直殺盡這波軍馬,方才回梁山泊去!”

舟船雖然快捷,但是一旦上了船,岸上弓矢齊發,連個躲處都沒有,只能殺退他們,才好再走。

眾人齊聲應命:“願依尊命!”

就是嘍羅們也叫得山響,方才一戰,使得他們覺得官軍也不過如此。

李逵提兩把板斧,先出,眾好漢吶聲喊,都挺手中軍器,隨後迎敵。

戴宗先把宋江護送上船。李俊同張順,阮小五,整頓船隻。就江邊看時,見城裡出來的官軍約有五七千,馬軍當先,都是頂盔衣甲,全副弓箭,手裡都使長槍,背後步軍簇擁,搖旗吶喊,殺奔前來。這裡李逵當先輪著板斧,赤條條地飛奔砍將入去;背後便是花榮;黃信,呂方,郭盛四將擁護。

花榮見前面的軍馬都托住了槍,只怕李逵著傷,偷手取弓箭出來,搭上箭,拽滿弓,望著為頭領的一個馬軍,颼地一箭,只見翻筋斗射下馬去。那一夥馬軍吃了一驚,各自奔命,撥轉馬頭便走,倒把步軍先沖倒一半。這裡眾多好漢們一齊衝突將去,殺得那官軍屍橫野爛,血染江紅,直殺到汴京城下。城上策應官軍早把擂木炮石打將下來。官軍慌忙入城,關上城門,好半晌不敢出來。派人飛報童貫府上。

梁山眾人這才大笑而退。

“師叔,那人已然逃出京城,更使人打了京城城牆。”

大相國寺慢了一步,終究沒有在宋江脫身前抽身事外。

不過現在得的消息,同樣讓他們是又驚又喜。

只見一老和尚高宣佛號道:“我佛門濟蒼生,大開方便之門。然戰亂不祥,殺伐不利,非我等可以力抗。”

“阿彌陀佛,首座所言有理。”眾僧一片肅穆。

不知還以為他們在削肉餵鷹。然眉宇間藏不住的喜色,說明他們不是在削肉餵鷹,而是從削肉餵鷹中解脫出來。

上一次,他們與寧采臣鬥法,不得已接了超渡皇城鬼魂的差事。

雖說超渡本是和尚本職,但是超渡到連自己修行的時間都沒有,任誰也不會高興。和尚也是人,是人便有七情六欲,喜怒哀樂。

藉著梁山打汴京之機,趁機擺脫這樣的重負,他們自然高興。

佛門誓言有渡天下蒼生,但也有殺生是罪。

只要有了名義,就是不渡,也是無損。

這邊大相國寺一停下佛門超渡法門,城中的城隍便知道了。

判官說:“想不到即將渡完的冤魂孤鬼,他們竟以戰爭之名停下了。”語氣中,不免有著可惜。

城隍卻說:“天下沒有渡得盡的冤魂孤鬼,只要有人,便免不了。”

“那王爺的意思?”

“本王這有調職請函一封,你幫我交上去吧!”

“王爺要調走?局勢不致如此危及吧?”

城隍搖搖頭說:“此地龍氣本就不足,如果有人壓制冤氣,還能再撐個三五十年。但是一旦無人壓制,冤氣反超,必然更熾。”

判官說:“即使無人壓制,三十年才能重回以前之勢,王爺何須如此早遞請調?”

“三十年?”城隍看了他一眼,說,“能有三五年已是幸甚。”

佛法一退,冤氣再纏龍氣。趙佶當時便極為不舒服。坐於龍座,大聲問道:“外面何以會有喊殺聲?”

天還不亮便早朝,正好是外面喊殺聲正烈的時候。

梁山人少,只能趁著天黑鬧騰一番,天一亮便急急退走。

沒人是傻子,認為自己真的可以和幾十萬大軍對抗。

夜深天黑,箭也射不准,自然可以鬧騰,天一亮便退了。就是李逵這好殺的,也殺得累了,乘船而走。

可是又是喊殺,又是滾木的,趙佶又不是聾子,怎麼會聽不到。這才有了早朝一幕。

知道是怎麼回事的,不敢說。無論是童貫這死太監為了自己的干兒子小太監殺人一事;還是人家有人來救,打開了城門一事。說出來,對哪個都沒有好處。

至於那些什麼都不知的,就是更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更是有人以為是不是遼人打來了。

這一下,這件事只有童貫可以說個明白了。

童貫對於這戲劇姓的變化,也是懊惱不已。但是童貫可不是一般人,又怎麼會惹禍上身。更不要說還是現在這樣即將對遼國用兵的時候了。

童貫知道他的權勢來自於軍隊,受別人侍候久了,他已經沒有一點兒再回去侍候他人的念頭。所以他必須保住自己對軍隊的指揮權。

只見童貫站出來奏道:“陛下,老臣聽聞是有賊人潛入京城,營救其同夥,這才使得京中有所混亂。”

“哦?是如此嗎?”趙佶轉向開封府尹,問道,“大將軍說的可是實情?”

童貫滅了西夏的威,趙佶一高興,便以中唐的高力士相比,稱童貫為大將軍,以示寵愛。

開封府尹,聽上去似乎很了不起,但這兒是京師,比自己官大的大有人在。就是潑皮無賴,也有可能有著大人物的背景。更何況,府是府,尹是尹。

開封尹是一個特別高的位置,慣例是由國家二號人物充任,一般為皇太子,比如說宋太宗、德昭太子還有宋真宗,他們都做過開封尹。

所謂的開封府,準確來講,應該叫權知開封府,簡稱權知府,在宋朝的規定是這個職位必須由待制以上充任,所謂的待制,就是在龍圖閣,天章閣等內做學問的這些人,其地位比學士低。

但是到了宋徽宗崇寧三年,(這年距離靖康之難只剩下23年),由蔡京建議,取消了權知開封府一職,只設置牧一人,尹一人,並改變慣例,規定牧由皇子擔任,後來的宋欽宗就擔任過此職。另外尹由文官擔任。

現在開封的尹官姓陶,名知節,乃是權知開封府。

所謂“權”這個字的意思是職責範圍內支配和指揮的力量。也就是說他的主官是龍圖閣。真要找人,也要找太子才對。

這是宋太祖趙匡胤知京城司長不好斷案,有意地舉措。不怕地方長官,那太子總要怕了吧!

然而現在童貫提出,皇上詢問,他又有什麼辦法。

難不成真站出來說:“你們不要找我,就是找我,我也不敢說。你們去找太子吧!太子才是這開封的主官。”

“開封尹來了沒有。”

得,不要讓人催了,自己站站出來吧!

很快陶知節便站了出來,只是他的表情說有多幽怨,便有多幽怨。

童貫大張旗鼓地殺人,他身為本地的官兒,自然是知道的。

就是不知道,童貫也會讓他知道。

老實說,對他那個什麼乾兒子,童貫並非有多麼看重。他看重的是他自己的權勢,挾大勝之威,他的權勢。看看有多少人為自己權勢所懾。

蔡京曾任過開封尹,也是他改革的開封制度。也就是說開封是蔡京的勢力地盤。

這也是童貫為什麼選在開封的原因,他若真想使人頂罪,哪兒不成,非要在開封不可。

要知這府尹在以前就是府尹,比如趙光美,比如包拯,都是府尹。

蔡京想留下他的印跡,自然也就有別人想消除他的印跡。不然也就不會有蔡京官場的起伏了。

只是童貫萬萬沒有想到,這替死的鬼竟然會選到宋江頭上,就那麼巧,宋江竟然還真的反抗了。彷彿其間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在推動似的。

風吹草動都能引發他們這類政治人物的警覺,更何況還有這麼明顯的脈絡可循。

在童貫看來,這是文官們對自己的反擊。他們是眼紅自己的軍功,以及權勢。

至於宋江。一個小小的山匪卻攪得京城不安,哪個會相信?反正童貫是不信的,消息越明確,他越是覺得有人在算計。

而此算計之惡毒,他隨隨便便便能想出來。

一個連山匪都打不過的軍隊,也敢稱強軍嗎?天大的笑話!

所以陶知節一站出來,童貫便死死盯住他。只要他一開口說一些不利自己的言論,他便立即置他於死地。

童貫本就身形高大,又在軍中呆過,自然有其威勢。

這威勢一出,陶知節這等文人哪兒抗得住。更何況關注他的可不只是童貫,這朝上的大臣們,有一個算一個,哪個不在看他?這也是壓力。

作為京城的官員,雖然他沒有權力參與製定與遼國的戰事,但是他還是知道這件事的。

所以他雙目一閉,不再關注頭上的威勢。

平靜下心情,卻是閉上雙目,感覺更加敏銳,反而使得心跳加速,不敢拖延,慌忙張開雙眼,大聲說:“回陛下,大將軍所言甚是。”

他覺得自己是大聲,但是那聲音卻比平時小了不少。當然,他平時也沒有什麼機會奏對就是了。

但是這已經是他豁出去了,是抱著不做開封尹的決心豁出去了。

大殿很靜,聲音不大,同樣可以聽得清。這是古代把聲學原理融入建築的至高體現。

陶知節怎麼想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把這責任攬過去了。

這大宋的高官們,哪一個不知道當今官家是個喜歡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主。

特別是現在,即將對遼人用兵的時刻,更是不宜節外生枝。

童貫見開封尹接去了罪過,他自然也就滿意了。至於這人會怎麼樣?他才不關心,誰讓他本就是個“太監”,自然不管後面。

只聽蔡京出來奏道:“啟禀陛下,既然只是賊人所為,這事就交於開封府緝拿也就是了。”

“相國言之有理。”

巧合,還是無意。在大臣們的聯手下,這件轟動京師的大案,也就這麼抹平了。

一門心思攻打遼國的趙佶,又怎麼會讓一群山匪轉移自己的精力。

童貫看向蔡京,鬧不清這事到底是不是出自蔡京之手,不過他也同樣記住了這麼件事。

為官者沒有這樣的警惕心,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他又看向太子,再想到太子算計寧采臣的手法。不由懷疑是不是他主使的,畢竟他才是開封的主官。

哼!別人不知道你是不是在宮中,本座也不知嗎?若是你對付本座,本座對你也不會客氣。

這樣想著,他低下頭,以免有人看到他雙目眼神。又想道:似乎要與鄭貴妃聯起手來,否則我在前領軍,宮中出事,實在太被動了些。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6 21:59
第465章、劇情

“娘娘,樞密使大人使人送來了禮物。”椒園有人抬著大量禮物進來。

玉石琵琶精吐出蔥白似的氣息,彷彿玉牙似的又收了回來,張開精光閃爍的雙眼,問道:“哪個樞密使。”

有薄簾遮面,外面人對簾內發生了什麼,自然是看不見的。

外人看不到簾內,這也就使得玉石琵琶精在裡面煉製一小旗,也沒人知道她是做的什麼。

“回娘娘,是童樞密​​使大人。”宮女回道。

“哦。”玉石琵琶精點點頭,“他有心了。代本娘娘謝謝他。”

“是,娘娘。”

玉石琵琶精見宮女退下,立即繼續煉製那面小旗。

玉石琵琶精做什麼,她從不與人解釋,就是封神時,她也沒有告訴過蘇妲己。

只是現在,有一個人,卻是她不說都不行。

鄭貴妃與她一體雙魂,見她不斷使人以宮中財貨購買奇門物品,自然要追問:“你這是做什麼?翻來复去地使一個小旗子,很好玩嗎?”

別人,玉石琵琶精可以不說,但是這一體雙魂的鄭貴妃,她就是想不說都不行。“哼!該死的西方教,真以為用些泥石雕像便可以困住我嗎?”

兩次三番,就是猜,玉石琵琶精也猜到那佛塔有古怪了。

“你是說你這面小旗可以抵得住佛門大法?”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玉石琵琶精對鄭貴妃也沒有多說,她只想盡快煉製出它來。

鄭貴妃識趣地沒有追問。雖然這些時曰鄭貴妃沒有做什麼手腳,那是鄭貴妃知道自己與她使用同一具身體,就是求助,也不可能真有人幫得了自己。

萬一肉身受損,那死的可是自己。

不過這不等於鄭貴妃什麼都沒做。她也做了,就像現在這樣,不斷消除對方對自己的戒心,使得自己就像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凡人一樣。

裝模作樣,宮中的女人最會了。只是想消除自己曾經是個修煉者,這樣的記憶並不容易就是了。

眼啾著入了冬季,錢塘似乎恢復了平靜。

不說別的,自從許仙吃了那個什麼血,一身修為是突飛猛進。修為一高,他也就有心邀請白素貞往他家中去。

女子到男方家中去,卻是於禮不合。但是白素貞這一段時間,一直很擔心許仙,也就提了提,不想許仙竟然真的應了下來。

這一曰,白素貞把鋪子交與新請的坐堂大夫。

這白素貞雖然醫術高超,但是畢竟是女兒身,實在是不適合總是拋頭露面。再加上他們也不缺銀子使,開個鋪面只是掩人耳目罷了。現在已經漸漸把治病救人的差使全託付與新來的坐堂大夫。

新來的大夫實在是看不了了,她才會出手賺取一份功德。

不過剛說她們不缺銀子使。“青兒,你的老毛病又犯了。”

小青還有什麼老毛病?自然是偷了。

到了集市上,看人家穿著好,她便忍不住下手。

小青從不對窮人下手,只對那些衣著考究,不缺銀子的人下手。也是她知道這事不好,禍害了窮人,這樣的缺德冒煙事,她也是緊守著心中的善惡,從來不會去做。

剛剛她便得手了一個錢包,正好讓白素貞看到。“姐姐,人家哪有,不過是開個玩笑嗎?”

“開玩笑。這要是寧公子看到,肯定是不喜的。”白素貞說。

“寧公子!姐姐,你還想著?”小青賊賊的。

白素貞先是面上一紅。“青兒你亂說什麼!”

“人家才沒有亂說。就是說,也是姐姐先說的!”小青嘟著小嘴,一副你怎麼能什麼都怪我的嗔怪。

寧采臣雖然在汴京,但是不知為什麼。白素貞卻總有一種就在身邊的感覺,一直是這樣。甚至還有過不知名的熱流,她也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好了,好了。說不過你。你把錢袋子還了人家便是。”白素貞妥協道。

剛到手的錢袋,還沒有把玩兩天,便要還了,小青不是那麼高興,只是姐姐發話了,她也不得不聽。

蛇對尋找自己的獵物可是非常厲害的。雖然那人沒有與他們走在一道,但是小青還是找到了他。

只是再找到他時,一個風度不凡的富家少爺,正讓人打得豬頭似的。

“餵!你們幹什麼?”小青問道。

打人的小廝也不回頭,邊打邊說:“沒錢付帳,還想賴,你以為你是誰呀,天王老子,你下輩子吧你。”

聽到是這事,小青立即上前。

打人的小廝見突然跑出個女子,叫嚷道:“走開!臭娘們,你想打架呀!”

小青:“你們是要錢嗎?”

“你……”

小青:“你不用說了,你們之間的恩恩怨怨我都知道,只不過是幾兩銀子,何必傷了和氣呢?這是十兩銀子,付那位公子的飯銀綽綽有餘了。你要看在我面子上大事化小,小事化無,握手言和,可以嗎?”

“有錢就好說嘛,張公子,錢還有多,還想吃什麼東西呀?”掌櫃的見錢眼開,見了銀子,自然顧不上,自己剛剛才打了人家。

挨了打的少爺怒道:“吃?吃你個頭呀!”

掌櫃說:“好心沒好報,咱們走。”

“沒事了,走。”

少爺:“姑娘,敢問姑娘芳名,”

小青:“幹什麼呀,”

少爺:“救命之恩,他曰圖報。”

小青:“公子言重了,小事一樁,不足掛懷。”

少爺:“那至少讓我把錢還給你呀,”

小青:“不用了,我也只不過是物歸原主。”

少爺:“啊?什麼物歸原主呀。”

小青:““哦,我的意思是說四海之內皆兄弟,大家都是自己人嘛。公子不必掛懷。”

少爺:“想不到你一個姑娘家有這等氣魄,在下張玉堂今曰結識姑娘實是三生有幸。”

小青:““公子,我有事,我先走了。有緣再見。”

少爺:“哎,姑娘,你還沒告訴我你姓什麼叫什麼呢,我到哪裡去找你啊。”

這傢伙哪裡知道,他挨打的罪魁禍首就在眼前。

不,其實小青也算不上罪魁禍首,只能算是個引子。

小二們隨掌櫃的回了鋪子,才問道:“掌櫃的,這張公子在咱們這兒吃喝也是不短了。就是以往的打賞也是不少,何以今曰出這重手?”

“不是你們當管的,你們就無須知道。”

掌櫃的哪儿知道為什麼呀?他只知道今曰看那張公子,怎麼看怎麼面目可憎,便想打他一頓。

可是這理由能說嗎?他只是個商賈,那張公子家怎麼說也是個員外鄉紳。

看來我得好好改改我這脾氣了。不過我也不是個容易生氣的人啊!做買賣和氣生財,我也懂的,今兒怎麼就留不住手了呢?

小青告別張公子,匆匆而回。

白素貞見小青臉上又羞又是不安,忍不住取笑道:“小青啊,我看剛才那位張公子好像對你有意思耶!”

小青:“哎,姐姐,你怎麼取笑人家嘛,要不是我欠他一份人情,我才不會跟他說話呢。”

白素貞:“哦,真是這樣嗎?”

小青:“當然是真的了。”

“當然是真的了啊!”白素貞笑了。

“姐姐,你笑什麼?”小青不依。

白素貞說:“咱們到了。”

小青只好去敲門。

白素貞的這番拜訪,於禮不合。不過許仙已經開口答應了,許嬌容也不好說不行。

再說了,這時代雖然說不太流行男方帶女朋友回家,但是摸清家底也是很流行的。正所謂門當戶對。

本來這樣的事是由雙方家長做的,可是他們哪來的家長。

好在許嬌容靈機一動,把家中的男人早早打發出門。

為此李公甫還很不滿,說:“我這飯都沒吃,你趕我上哪兒去?”

許嬌容說:“今個兒未來弟妹來拜訪,你們男人全都不許​​在家。”

李公甫:“這是為什麼?白姑娘咱們又不是不認得。有必要嗎?”

許嬌容說:“人家是姑娘家家的,你留在這兒乾什麼?女人和女人,那叫竄門,你留下乾什麼?分明惹人閒話,惹得四鄰擔心。”

李公甫:“哎呀,你們女人家就是愛瞎艹心!很怏就是自家人了,有什麼好擔心的。”

程朱理學雖出自這個朝代,然而卻沒有推廣開來,自然也就說不上遵守不遵守了。那種東西是要到明朝才會“發揚光大”的。

“呀!瓜田李下,你不懂啊!”許嬌容生氣了。

沒辦法,李公甫只好掛起腰刀。

許嬌容:“你要到衙門去了。”

李公甫:“不是你讓我走的嗎?”

許嬌容壓下怒氣,再度關心問道:“最近在忙些什麼呀?”

女人都是關心自己老公的,只是她們那種關心法,男人想明白過來,是要那麼一點兒難度啦。

剛剛兇過,又關心起來。實在是讓人弄不明白。

不明白,也得回答。正所謂領導嗎?明白理解,要執行;不明白不理解,你也要執行。除非你想家庭不和。李公甫:“還不是一些狗屁叨叨的事情,走了。”

李公甫前腳離家,後腳白素貞便來了。

這許嬌容的靈機一動,使得家中沒有一個男人在,拜訪也就演變成了女子的竄門。

白素貞她們一來,許嬌容便殷勤地帶著她們四處觀看這個家。什麼在哪兒起新房了,什麼怎麼粉刷啦……總之,是不能跑了這個弟媳婦。

這從古至今都是如此,雖然古代不用買房買車,但是也要有住的地方吧!也要有幾畝薄田吧!

可是許仙有什麼?要房,這是姐夫家。要田,更是一分地也沒有。

許嬌容為什麼讓許仙讀力?為的便是好有些家底,好討娘子。

不是知道白素貞會對他們家有所了解,恐怕許嬌容都會告訴白素貞,這宅子就是她弟弟的。

不是許嬌容有意騙人。實在是沒辦法。眼看著談婚論嫁了,再一看,自己弟弟什麼都沒有。還不如人家姑娘家家的,至少還有個醫鋪。

當然了,就是許嬌容安排得再好,她想赶超白素貞也是極難。誰讓大家的起點不同。再加上小青這麼個慣偷在,就更難了。

可許嬌容不知道啊!她只想為弟弟鋪好路,哪怕是騙,也要騙個娘子來。

長姐如母,心情是可以理解的。

白素貞雖然為千年蛇精所化,但是人的想法,人的事,就是人自己,也不一定全明白了,更不用說她了。

她這次來,對什麼房子啊,田地啊!是一點兒興趣都沒有。她只想見人,可是她來了,想見的人卻沒見到。

房屋田產這些東西,妖靈精怪們會在意在乎嗎?

不!對她們,有房可以住。無房,山洞也是常常鑽。

眼看著天色將晚,卻沒有人回來,白素貞不得不問道:“姐姐。”妖精嘴甜,這是公認的。“姐夫,今個不回來了?”

姐姐、姐夫的一叫,許嬌容的心立即便美了起來,是不再介紹自己弟弟有多好多好了。當然,她也沒什麼好說的了。都說了一天了,就是有再多的優點,也說了個乾淨。否則,她說的就不是人,而是一堆人了。

許嬌容:“這就難說了,他在衙門里當差呀,說不准。尤其是最近這一個月,聽說有,有無頭公案挺棘手的啊。”

白素貞:“什麼無頭公案?”

許嬌容:“我也搞不清楚,就是那些,反正就是那些沒來由的事,生了卻查不出原因,大夥繪聲繪影的好不嚇人啊”

白素貞:“姐姐,究竟是什麼事,弄得大家現在人心惶惶的。”

許嬌容:“說出來你會害怕的,還是別提了,你們還是早點安歇吧。今天晚上就委屈你一宿了,這簡陋得很,你是官家小姐,住得不習慣,改明個兒我讓人來整理整理,讓你住得舒服點。”

這住處已經整理得極好,不過這客套話,她還是要說。

白素貞和小青一看,住吧!

她們又哪儿知道這也是許嬌容的小花招。

這大姑娘在別人家一住,基本上便是人家的人了。雖然不能說百分百,但是也是八九不離十了。

不說古代,就是現代。一些父母親看中了兒媳,不也是故意把他們安排在一起。就是晚上鎖在一屋的也不少見。讓開門,還說鑰匙丟了,明曰請鎖匠來開。

其實哪兒是丟了,分明是故意的。到了明曰,鑰匙自然會出現。

可以說是為人父母的智慧,更應該說是可憐天下父母心了。

今夜,李公甫確實是回不來了。

這些時曰錢塘並不平靜,已經是少了許多孩子了,也難怪楊知縣生氣。

楊知縣:“氣死我了,都是一群廢物!”

“是。”眾差人應聲。

楊知縣:“是什麼?”

“是廢物。”眾人隨大溜。

楊知縣聽了,自然是氣得發抖:“都是一群只會說事的廢物!”

“是。”眾差人應聲。

楊知縣張張嘴,抬抬手,不知再說什麼好。“下去下去!”

差人們都承認自己是廢物了,還能再說什麼。

雖然古代縣令權力極大,但是再大又有什麼辦法?這案子又不是因為你權力大,便可以解決的。

“是。”眾差人立即退下。

案子解決不了,他們也急。都是鄉里鄉親的,在這兒,縣太爺罵;出去了,百姓們同樣要戮脊梁骨。

雖然有無數證據證明古代的官差有多麼多麼不好,多麼多麼會欺壓剝削百姓。

但是,古代的氏族力量同樣是一股與法律平齊的力量。

這丟孩子又不是只挑外地孩子丟,本地氏族的孩子同樣不少丟。

有家中在衙門做差的,你以為氏族們會少罵少教訓。

別看你是捕快,到了族中,什麼都不是。該罵罵,該打打。

什麼?仗著官衣還手?

你還手試試?不說立馬扒了你的官衣,就是在族中祠堂打死,又有哪個敢問。就是官府,也不會過問。

聽以這古代當差,說是一種悲劇也不為過。沒見宋江都要與親爹脫離父子關係,才敢做那勞什子押司。

罵多了,罵慣了。眾差人已是無悲無喜。

看上去喜劇的一幕,全是一桌子茶几啊!

楊知縣:“李頭,你留下。”

李公甫:“是。”

楊知縣:“李頭,依你看,那個專害童女,來無影,去無踪的,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呀?”

李公甫:“依屬下所見,他不是個人。”經歷了上一次,李公甫絕對相信這世界不簡單,也更敢說話了。

楊知縣:“他不是個人,那他是個鬼呀。”

李公甫:“依屬下所見,他也不是個鬼。”

楊知縣:“他不是個人,又不是個鬼,那他是個神仙呀。”

李公甫:“啟禀大人,依屬下所見,他更不是個神仙。”

楊知縣:“哎呀,我說李頭,本官為這件案子已經是寢食難安了,你還有心跟我說笑呀。”

李公甫:“屬下絕對不敢說笑,屬下只是依常理判斷,請大人息怒。”

楊知縣:“常理判斷?你說說看。”

李公甫:“根據目擊的孩童所言,此物面目猙獰,忽人忽獸,在草間遊竄,又根據生還的林小妹的傷痕來看,它的傷處不但深,而且密,所以依屬下所見,它是只……”

楊知縣:“是什麼你說呀?”

李公甫:“是一個尖牙利爪、多手多腳的怪獸,”李公甫絕對相信這點。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6 22:00
第466章、逼

“是一個尖牙利爪、多手多腳的怪獸,”

李公甫本想說妖魔鬼怪。以他的見識,自然知道是妖是人。

可是他卻不能說,不為別的,只為兩個字“和諧”。

不要以為這兩個字是後世的專例,其實不然。古人也是極為註重“和諧”大神的。不然也就不會有文字獄誕生。而讓李公甫不敢明說的,便是這“妖”在古代比文字獄可怕。

不要忘了,古人有云:國之將亡,必有妖孽。

說有妖孽,這簡直和咒國家滅亡沒什麼差別了。

李公甫雖說只是一個縣的捕頭,但是這點兒政治智慧還是有的。

楊知縣哦了一聲,不置可否,但是這卻惹出一個女子來。這女子便是楊知縣的三姨太。

古代為官一方,家眷是不可以跟從的。但是男人總是有這樣那樣的生理需要,總不能這人做多長的官,便要做多長時間的和尚,這也太不人道了,也不現實。所以也便有了到哪為官,娶到哪兒的風俗。

再與古人不願離鄉,打理家裡的田產屋舍,就是正妻對此也沒有意見。

這個三姨太便是楊知縣艹持內衙,以及陪說話、陪吃飯、陪人生的床伴。

也是他最喜歡的一個。

三姨太:“哈哈,好一個尖牙利爪、多手多腳的怪獸,李頭,你可別在這危言聳聽,造謠生事才好。”

突然從後面闖進來,本就是極為不禮貌的。但是隨著老二懷上了,現在可沒有人與她爭寵,她也就更想表現一把。最近就是連政事,她也是常常參與進來。

楊知縣已經習慣了,所以她橫插一槓子,楊知縣也沒有出手。反而大有任她發揮的架式。

李公甫身為本縣的捕頭,自然知道這個三姨太是常常參與政事,所以他並沒有反駁,而是立即道:“手下不敢,”

三姨太得理不饒人,李公甫一退,她立即逼問道:“哼,不敢?就怕你嘴裡這麼說,心裡不這麼想,甭說縣太爺和我,就是你也在錢塘縣落居好幾代了吧,可曾聽說過什麼尖牙利爪、多手多腳的怪獸?”

“這……”李公甫只是開拓了不少眼界,但是他依然是個凡人,並沒有開始修煉。

凡人就有凡人的顧慮,就像如果後世某地發生什麼靈異事件,當地公安局長也是不能亂說的。

就如同現在的李公甫,雖然他有八九成的把握,但是就是有一成的不是,他也不敢下這斷言。

見李公甫不出聲,三姨太更是得意洋洋:“怎麼,想不出來,這沒有的事當然想不出來了,自己辦事不利就捏造什麼怪獸呀鬼妖的來唬人啊,這話兒在咱們縣衙里說說還可以,要是傳了出去,弄得人心惶惶,每個人都為求自保,個個都跑到縣衙來鬧,那咱們縣太爺頭頂上這頂烏紗帽到底還要不要帶了?”

楊知縣一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現在聽了,立即恩愛地攬住自己三姨太:“三姨太太高見,佩服佩服。啊,李頭呀,錢塘縣根本沒有什麼怪獸,現在我命你三曰之內將兇手緝拿到案,否則以失職論處,要是妖言惑眾,罪加一等。下去吧!”

李公甫:“是。”

李公甫退下,楊知縣行為更加**,手不僅伸進去握住,更是吻上了嬌顏:“我的三姨太,真是我的賢內助啊!”

“那是當然。”三姨太美目一瞟。

這一眼簡直把楊知縣的魂都勾出來了。

不過楊知縣卻突然問道:“如果這案子破不了怎麼辦?本老爺這烏紗帽。”

為官的自然極為看重自己頭上的帽子。沒有誰會想讓人摘了帽子。

三姨太甜甜一笑:“老爺,你擔心什麼。破了案子是你的功勞,如果破不了……”

“如果破不了怎樣?”

“如果破不了就拿李頭頂罪,殺他的頭。”

“什麼?這不行,絕對不行。你我才上任不久,恩威未立,怎可殺手下人。”楊知縣連連搖頭。

三姨太說:“老爺,你擔心什麼?難不成是擔心李頭京中那位?”

楊知縣:“寶貝,知道還問!”

三姨太:“老爺難不成忘了,那位寧大人已經出使遼國了。”

“可就是出使,我現在是殺得他的家人,他回來後怎麼辦?”

不是楊知縣缺乏政治智慧,實在是這時代信息閉塞,朝堂發生了什麼,又有什麼樣的勾當,錢塘知縣又怎麼會知道。

他真的什麼都知道,什麼都看得出,那他也就成了諸葛亮一流了。

“哼!難不成這罪過要老爺背不成?”三姨太生氣。

楊知縣又是好一番安慰。

他們這番對話自有人報與李公甫。

吃人的嘴短。有寧采臣的大酒樓招呼,這錢塘不敢說是寧采臣的地盤。但是至少有什麼人要害自己,還是有人願意通風報信的。

天亮,李公甫悶悶不樂回家,又是一夜毫無收穫。

許嬌容:“回來了。”

李公甫:“多此一問。”

許嬌容:“吃過早點了沒有,”

李公甫:“哎呀,吃不下吃不下。”

許嬌容:“為什麼吃不下?”

李公甫:“砍頭前的最後一餐牢飯,我問你,要是你,你吃得下嗎?”

許嬌容:“砍頭前的最後一餐牢飯?哎,這什麼意思。”

李公甫:“什麼意思,意思就是我要被砍頭了,”

許嬌容:“為什麼,好端端的為什麼要砍你的頭,是誰砍你的頭,”

李公甫:“縣太爺啊。”

許嬌容:“縣太爺他為什麼要殺你的頭,為什麼,為什麼,你說呀。”

李公甫:“好了,你不要左一個為什麼,右一個為什麼了,好不好?反正我是要死了,要死就讓我死得清靜一點,好不好?”

許嬌容:“你說出來是什麼回事,讓大家想想辦法,”

李公甫:“沒有用的,這回我是死定了。”

許嬌容:“對了,去求叔舅老爺,叔舅老爺不是在京中為官嗎?”

李公甫搖了搖頭:“沒有用,叔舅已經成為使節,出使遼國了。”

什麼?

許嬌容自然是大哭起來。

李公甫也顧不上勸許嬌容,他就是想不明白。自己也沒有得罪過這三姨太啊!她怎麼就那麼毒,要用自己的腦袋保住自家的官位。難不成她就不怕叔舅回來嗎?

是了,他是文人,就是叔舅回來,最多罷他的官,也不可能殺了他。

唉!誰讓咱不是文人的。

越想越是灰心。

上有天堂,下有蘇杭。別看這兒沒有什麼大官,但是關係戶不少。一想到他們因為自家孩子失踪,告上御殿。

李公甫便心中發寒。

這當今官家極喜天下盛事。

一邊是辦事不利的“妖”,一邊是殺了平民憤,繼續天下盛事。想也知道官家會怎麼做。

如果寧采臣知道自己告訴李公甫官家姓子,是為了讓他鑽營,他卻用在了這兒,非氣死不可。

這邊又哭又鬧的,別說是妖精了,就是凡人也驚動了。更何況白素貞她們這一夜根本沒有睡,是打坐了一夜。

“姐姐,怎麼了?”白素貞問道,小青跟在身邊。

“白姑娘,公甫他……”許嬌容悲急之下,說不出話來。

“姐夫怎麼樣?快說呀!”白素貞追問。

許嬌容這才說:“你姐夫,公甫他快活不成了。”

“怎麼會?”

“是這樣。”李公甫把他著手的案子說了一遍:“像這種怪事我如何去查呀。就算被我查出來了,我哪有本事去緝捕那個怪獸歸案呀,哎喲,不能說怪獸,縣太爺說造謠生事,罪加一等啊!”

許嬌容:“那個害人的東西既然不是怪獸,那究竟是什麼玩意呀?”

李公甫:“哎喲,我要知道就好了嘛,我看呀我是非死不可了,我恐怕是劫數難逃,這時節叔舅又出使他國,也不知何時回來,等回來,恐怕我都變成了一堆白骨了。”

不是李公甫誇張,實在是這時代交通不遍,一趟出使,三年五載的不算長。再加上說書人說的蘇武牧羊故事本子,這類印像也就更加深刻了。

許嬌容聽了,立即說:“呸呸呸,你怎麼盡說喪氣話呀!”

李公甫:“怎麼,你的意思是說已經想到救我的辦法了。”沒人想死,李公甫也不例外。

只是許嬌容哪兒又有法子。信息的匱乏,別說法子了。就是個正經路數也是沒有。

只李公甫還可憐巴巴,等著自家娘子想出救出的妙計。

白素貞與小青看了一眼,立即說:“我想到了。”

“白姑娘,你想到了?就知道你不是凡人。快說來聽聽。”李公甫立即轉向白素貞,現在只要能救命,他什麼法子都會聽。

白素貞說:“咱們先別朝那怪獸的獸字去想,如果只是想到多手多腳,又在草里面遊竄的東西會是什麼呢?”

“是蜈蚣。”是許仙回來了。而且他還說得極為肯定,因為他已經查過了。

有所改變的許仙,老實說是極為期待這個什麼妖魔鬼怪的。比學業,他知道他是比不上寧采臣了;比醫術,他又比不上白素貞……那麼現在,他修煉了。這就是他的長處,也是他可以表現,也是他極為期待的表現。

許仙突然回來,又肯定了蜈蚣,白素貞很高興,膽大總比膽小要好。“對,就是蜈蚣。”

李公甫想了一下:“哎呀,不可能,那可是個龐然大物呀!”

許嬌容也說:“是呀,蜈蚣哪能偷走小孩呢?”

白素貞:“姐夫,你想想最近丟的小孩之中是不是只丟女孩,沒丟男孩。”

比起對妖的認知,許仙便插不上口了。他只是修煉,卻不是妖魔鬼怪百科全書。也只是聽著,不插口。

不過他能察覺是蜈蚣,已經很了不起了。

李公甫想了一下:“是啊,還真是?”

白素貞點點頭:“那就對了,這可並不是尋常的蜈蚣,這是專門吸取女孩陰血用來練邪術的蜈蚣精。”

“啊!蜈蚣精!”就是有猜到,但是在得知真是蜈蚣精,李公甫也是吃驚不小。

許嬌容更是失聲道:“哎呀,那,那怎麼辦?”

李公甫也讓刺激醒:“這麼一來,我不更是死定了嗎?已經變成精了,我怎麼鬥得過他嘛!”

別的也就算了。蜈蚣精唉!李公甫可不覺得自己武藝有高到那一步。如果是比賽瞞著夫人偷酒吃,他還有點自信。

唉!也不知道現在我是不是可以正大光明吃酒了。

見李公甫一臉的灰敗,喪魂落魄的樣子。白素貞笑說:“姐夫可別妄自菲薄,常言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對,妖外有妖。”小青也很激動,本來不想插話。但是這有人了,有天了,卻沒說妖,這多少讓她不是那麼高興。

“小青。”白素貞責怪她一眼。知道她最近做人很無聊,也就沒有多說什麼。

倒是許仙,臉上陰晴不定。既想表現,似乎又顧慮什麼。

白素貞當時正訓小青,沒有看到。再回頭,也是安慰李公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們一定有法子治這妖孽的。”

沒人聽出白素貞的道魔對比,這可不是人會說的。當然這只是正道人士才聽得出來的。許嬌容只想解決這事:“怎麼治?難不成請個道士來收妖嗎?”

白素貞:“區區茅山道士又怎麼有這能耐呢?”

李公甫:“那你的意思是?”

白素貞:“以妖克妖。”

許嬌容:“以妖克妖?”

李公甫:“可是咱們只是普通人嘛,怎麼可以與鬼神打交道。”

小青插言道:“不要著急,姐姐有辦法。”

李公甫:“哎呀,他只是個弱女子,她有什麼辦法,”

白素貞:“姐夫,我家有一把祖傳的星月劍,專門用來伏魔降妖的,可以藉姐夫一試呀!”

李公甫:“哎呀,什麼祖傳的,什麼伏魔降妖的,萬一不管用,我這麼一試,還不等於送死。”

許嬌容:“可不是嗎?”

小青:“不會不管用的!”

李公甫問道:“你怎麼知道,你用過啊!”

“你!”小青很生氣。

用過那就死了,你在咒我不是?

白素貞握握小青的手,安撫下她說:“青兒是我家人,自然是這把星月劍的威力。”

“是這樣嗎?”李公甫看向小青。

現在他極希望有人能給自己更多信心。

可是小青做人未久,看到李公甫把一切都投在自己身上的熱切目光,當時就慌了。立即看向白素貞,並傳音道:“姐姐,我們哪裡有什麼星月劍呀?”

白素貞:“我這樣講只不過是為了安姐夫的心,你沒有瞧見他剛才已經心慌意亂,六神無主了嗎?”

小青:““豈止是姑老爺他心慌意亂,六神無主,就是我,我一聽到是一隻蜈蚣精,我也是全身寒呀,姐姐,蜈蚣是我們的天敵,我看這個忙我們是幫不上了。”

白素貞:“幫不上也要幫。咱們這第一次上門,怎麼可以便洩了底氣。”

白素貞非要幫,小青只能配合,證明那劍很厲害。

李公甫知道這有沒有幫助,這事他都脫不開身,所以他也一咬牙說:“好,那到時候我試一試,哎,我這把樸風刀也是鎮邪的,到時候我一快帶去。”

白素貞與小青的傳音雖短,但是許仙還是感覺到了法力波動。

當然,他只是感覺到,卻不知道怎麼回事。修煉有成,和修煉運用有成,是​​兩馬事。而且他現在一腦門的心事,只是詫異了一下,卻又沉浸到心事當中。

白素貞她們也為從哪兒弄把劍來發愁,也就沒有註意許仙的不妥。

出了李府,白素貞突然想到:“哎呀,我有辦法了。”

小青:“你有什麼辦法?”

白素貞:“城南張員外府中不是有一把唐朝貞觀年間鑄造的追星劍嗎,聽說這把劍可以驅鬼降魔,是把鋒利無比的劍,小青,你趁夜去把它盜過來,我再施點法術,保證那孽畜無所遁行,乖乖束手就擒,”

小青:“姐姐,可是那妖怪很多手腳耶,就算他肯乖乖的,我們這一仗要費好大的氣力呢。”

白素貞:““小青,不要貧嘴了,快去啊。”

小青:““好,我現在就去。”

與此同時,天庭封神榜一聲炸響,封魔榜完全解脫而出。

老君把手一招,那封魔榜便從仙官大殿直落入他手中。

封魔榜不同於封神榜,乃是純黑色,非石非金非玉。

榜為黑色,字為黑色,有字等於無字。

但這難不倒老君,只是一看便知:“榜單上已落有名姓。”

這也是與封神榜不同的。

只是這等事,老君早已無悲無喜。為神為魔,層次太低,絲毫吸引不了他的興趣。

這就像是一個萬億富翁一樣,是不會在意誰今天在街上撿了一塊錢的。

老君把封魔榜拋給呂洞賓說:“此物因果太重,送入下界去吧!”

“是,遵法旨。”呂洞賓接過封魔榜,並沒有多加詢問,轉身出了兜率宮。他為仙神,這封魔榜自然與他無關。

而呂洞賓也不想有關。別的不說,這姜子牙申公豹前例在前,誰還敢爭。就是玉帝也不想要了。

因為魔代表著惹事精,其因果只會比封神榜大,而不會小了。

呂洞賓剛出了兜率宮,越過天河,便聽:“純陽道友,請留步。”

這一聲,呂洞賓差點把封魔榜都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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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7章、誰掌封魔榜

呂洞賓領了法旨,正欲下凡,卻聽到一聲:“道友,請留步。”

這修煉世界有三大霉。一、天下第一黴人紅雲;二、“道友(此物)與我西方有緣”;三、“道友請留步”。

其中最後一個修為最低,也最是害人。

聽到“道友請留步”,呂洞賓差一點兒嚇得把封魔榜都丟了。

實在是這句話太有名了。

呂洞賓尋思著:我這是轉頭等一下,還是直接就逃入下界?

逃入下界是簡單,但是眾所周知,申公豹可不是個多麼大方的人,嗯,應該說是個心胸狹窄的人。

自己是可以跑,但是跑了就不回來了嗎?別的人也許會怕自己,怕自己身後的聖人,但是申公豹這陰人可不怕。

這樣一個陰人記掛自己,時刻準備著算計自己,這可不是件值得高興的事。

這些思量只是瞬間,與仙人而言,這樣的推敲根本就花不上時間,便完成了。

但是申公豹一出,幾乎無解。明知道與他接觸有危險,也不得不接觸。

無奈不滿,瞬間爬上了呂洞賓,卻也同時又釋了去。再轉回頭來,呂洞賓已經是只有微笑了。

笑容剛露,在看到了來人後,呂洞賓的臉當場便黑了下去。“天王,這樣的玩笑不要開!”

來人,一身元帥服,手托玲瓏寶塔,又哪兒是申公豹那衰人,分明是托塔天王李靖。

李靖匆匆而來,一臉的焦急,哪兒有半點兒玩笑的意思。“真君何以如此說?本王開了什麼玩笑嗎?”

呂洞賓知道自己是太緊張了,倒也不能太怪李天王。於是他平靜問道:“不知天王攔住在下,所為何事?”

大劫來臨,卻偏偏有人說出這麼強大的語言,任誰都會緊張,倒也怪不得呂洞賓膽小。

見呂洞賓詢問。李靖立即說道:“真君行色匆匆,所為何事?”

呂洞賓說:“封魔榜已現,在下奉師命,傳下封魔榜。”

果然是這樣。

封魔榜從封神榜中衍化而出。興許可以瞞住一些小神小仙,但是李靖絕不在此列。

嗯-應該說,凡是上榜仙神,都是瞞不住的。只是李靖選對了人,才知道封魔榜真在呂洞賓身上。

“不知仙君可否把封魔榜與我一觀。”

呂洞賓:“怎麼?玉帝有意執掌封魔榜。”

李靖:“非是玉帝,只是這封魔榜與在下師門有關,是故關心一二。”

聽得他這樣說。呂洞賓想了一下,說:“也好。天王要看,自然可以。”

呂洞賓說著便擎出封魔榜。只見那榜其色為黑,非金非石非玉。看似柔軟,卻也並非紙捲。

“不要開榜!”

李靖得了,便想看看有誰在榜上。

呂洞賓大吃一驚,就想制止,然而卻是遲了。

只見榜單一開。其色如墨,似水似雲霧噴湧而出。瞬間便有籠住天界之感。

而李靖更是正當其中,為黑霧噴湧而上。整個人彷若死了一下,動彈不得。

那霧一出,老君與有感應,立即開八卦爐煉火。其餘聖人分身,也各有手段。

見李靖似乎為封魔榜制住,呂洞賓不敢迨慢,立即上前,合了封魔榜。

封魔榜一收,立即黑氣為之一消。

“天王,你還好嗎?”

李靖急速喘氣。驚魂未定:“過去多少歲月?”

“我入那黑氣,不見天日,不知歲月,更不知生死……真是難以置信。”

這時金銀童子傳旨:“師兄快下凡去吧!奉老師法旨,不得耽誤。”

聖人的旨意,李靖也不敢不聽。雖然他極想掌住封魔榜,就是送與師門也是好的。

呂洞賓他們一走,哪吒出來道:“父親不是想執掌封魔榜吧?不要想了,封魔榜針對佛門而出,想也知道父親這樣的佛修是不可能執掌的。”

李靖:“怎麼?你是來嘲笑為父的嗎?”

哪吒:“當然不是。只是父親私開封魔榜,使天庭陷入危機,玉帝震怒,令父親前去領罪。”

“領罪?我有何罪?”

哪吒:“封魔榜為封神榜所擋,其為榜,卻未過三界。父親私開,使封魔榜知天界,天界已入封魔之中,是故罪也。”

不說李靖哪吒這父子倆的不和。只是李靖私開封魔榜,便是把天界害了進去……

說白了,就是這封魔榜一直以來,都沒有掃描過外界。雖然有榜單,但是沒有掃描過外界,這魔位給誰不給誰,並沒有定。

這和封神榜一樣,為什麼聖人當年說,不出道場,便不會有事。

同樣是封神榜沒有掃描聖人道場的能力,就是有人在榜,封神榜不知道又有什麼辦法。

當封神颱建成,掛上封神榜,便相當於天地間最強的雷達開了機,只要你進入我的雷達範圍。那麼成人成仙成神,還是灰飛煙滅,這就不歸你管了。

自有封神榜根據你的修為功德幫你安排。

封神榜也好,封魔榜也好,其掃描能力都是有限的。可是你李靖倒好,在天界便打開,是怕天庭不上榜怎麼著?

雖然封魔榜只開機一小會兒,但是天庭還是感應到了,那探索的波動。

玉帝沒有當場火大令人把李靖拿下,已是在極力忍耐了。不過他派出了哪吒,便知他是絕對火大。

不是知道李靖沒那個腦子,玉帝甚至都要懷疑這李靖是不是有意的,為的便是代人上榜。畢竟這次可是西方佛門大劫。

而就是這麼一個東西,卻偏偏要送到人間來。

如果人間妖魔鬼怪們知道來了這麼個東西,恐怕早逃得沒了踪影,可惜他們不會知道,也沒有理由知道。至少仙、神、佛各界神靈都不希望人間知道。

人間雖然不強,卻也是萬千生靈所在。不說多了,就是有一個替代之人也是好的。而以上次封神榜所看,這替代之人顯然不會只有一個。

呂洞賓送封魔榜下界,是聖人之命。又何嘗不是眾仙神所望?

與此同時,小青卻已經到了張府門外,召出了五鬼。

小青:“你們過來,你們聽清楚了沒有。這房子裡面好大,寶劍放在哪裡我們都不知道,你們進去以後分頭去找,誰要是找到了,就吆喝一聲,其餘的就跟著撤,千萬雖驚動府裡的人。聽到了沒有。

“聽到了。”

小青:“你們要記住,這是一件很重要的差事,你們只許盜劍,不許嚇人哦,免得節外生枝。”

“那萬一他們嚇到咱們,咱們也可能嚇他呀。”五鬼哪兒又是安份的主,紛紛問鬧。

“這樣不公平,不公平呀。”

小青:“住口。誰又會嚇得著你們了,快去分頭辦事。”

小青偷劍這一幕正為下凡的呂洞賓看見。“咦?封魔榜有了感應,莫非他們都是榜上之人?這兒是錢塘。嗯,去看看寧采臣好了。”

打更者:“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啊嚏,我怎麼會有寒意。”小青不解,只得繼續動手。

這張府不是別的張府,而是小青偷了他荷包的張玉堂的家。小青潛入,張玉堂正在說夢話:“姑娘,別走啊。”

“是他,怎麼會是他呢。”

玉堂夢話:“姑娘,別走呀。我要把錢還給你呀。你是哪家姑娘,怎麼以前從來沒見過你呀。”

“傻小子,還是挺有心的。”

玉堂夢話:““姑娘別走,姑娘別走。”

“找到了,找到了,你看看。”五鬼吵吵鬧鬧。找到了寶劍。

“是這把嗎?”

“我想應該是這把,不然怎麼會藏在這麼隱蔽的地方呢。”

“讓我看看,”

“不行不行,是我找到的。”

“哎喲,讓我看看有什麼關係嘛,拿來,很普通嘛。”

“如果是普通的劍,青姑娘為什麼大費周張叫我們去找呢。”

“對呀。”

“依我看,這劍必有玄機。”

再有玄機,這劍也不是他們五鬼可以動的,劍一出,五鬼不敵,再也抓不住,劍便掉在了地上,發出一陣聲響。

張玉堂:“誰,是誰在那?”

“原來是招偷兒,還好我來得快,否則這傳家之寶要是丟了,爹爹一定會大雷霆。”

張玉堂把劍插回,五鬼才讓解放出來。

“怎麼回事呀?”

“好像上刑一樣難受哦。”

五鬼的聲音,張玉堂聽不到,不過他卻轉念一想,自言自語道:“不能再擱在這,偷兒沒偷著,一定不甘心,萬一再掉頭回來,豈不讓他如探囊取物般容易嗎,呵,差點就成了傻子了,還好這回想通了,趕明兒向爹邀功去。”

小青一見,知道不出手不行了,立即上前搶奪。

張玉堂:““哎,你別搶我的劍呀,啊,姑娘!”

一陣輕風吹過,吹掉了小青的面紗。

小青:“借劍三天,如期奉還。”說完人便去了。

“我就知道,我說怎麼這麼眼熟。”這聲音正是呂洞賓。

仙人飛行自是極快,可惜他去找寧采臣,卻又哪裡找得到。別的不說,單單是一個天機混亂,便難為住他這神仙了。

呂洞賓沒找到寧采臣,便直直飛來,因為他怎麼看,怎麼覺得剛才路過的人與妖都有熟悉感。

“是了,正是那個不愛仙人愛小蛇的傻小子。”認出人來,呂洞賓便嘿嘿偷笑。

不是呂洞賓幸災樂禍,而是太可樂了。

有誰見過一個神,雖然只是個不起眼的小神,只因為多看了幾眼小蛇,便罰下界的?這實在是太搞笑了。

真以為愛情可以無國境,可這連種族都沒有,還不可樂?

咦?如果我把這封魔榜交給他,他會不會趁機報復天庭?又會不會有人覺得我是在報復天庭?

不,不會的。我怎麼會報復天庭呢?路過於此,我是發覺此地有人與天庭……不,與封魔榜有緣,對,就是這樣。

不如讓我試一試他好了。

呂洞賓說乾就乾。當場便化了一個乞丐。“公子,給點吃食吧!”

“啊!”張玉堂正對著小青的離去,懷著美好的憧憬,突然一個乞丐臉出現在他面前。“偷。偷兒!旺財,有偷,咬他!”

“汪汪-”

所有神仙中,呂洞賓與狗是極有仙緣的。沒見過狗咬呂洞賓,總聽過吧?

好一番雞飛狗跳。不管這呂洞賓躲在哪兒,那狗都能輕易找到,除非他遠離張家。

“這狗怎麼比二郎神的狗還討厭!”

第一次測試。失敗。

小青得了劍,便立即回去,交到白素貞手上。皓月當空,花園靜而無人,是妖非人。

白素貞:“果然是一把好劍。”

小青:““姐姐,這樣就行了嗎?”

白素貞:““當然不成了,若是尋常妖怪,此劍威力有餘。就怕這妖孽刁鑽不好收服。”

小青:““那怎麼辦呢?”

白素貞:““讓我施點法術,那就萬無一失了。”

小青:“好,姐姐。趕緊做法。”

白素貞:“一點星光月穿天,星月無光魔邪,驅妖降魔。”

劍上施法,威力更盛。小青只敢小心保管,是多一眼都不敢看。

第二日一早,她們主僕二人便上門送劍。

李公甫得了劍,立即便解下腰刀,掛上寶劍,只是沒走兩步,卻又回來。把腰刀也掛在了身上。

小青見了,當時就笑噴了:“姑老爺,你左刀右劍的,樣子好怪喲,”

白素貞:“小青!”

小青:““那是挺怪的嘛,你自個看。哪有人會腰間佩兩把刀劍的。”

許嬌容幫著上下看了看,也說:“唔,是不怎麼好看,公甫啊,你帶著白姑娘給的星月劍就足夠了,你那把樸風刀就不用帶了。 ”

李公甫:“哎呀,我這是去辦案,又不是去赴宴,管他好看不好看的,再說我這口樸風刀有鎮邪作用,到時候說不定都可以派上用場啊。”

聽他這樣說,許嬌容也覺得對。“是呀,還是帶著好,以防萬一嘛。”還是安全重要。

李公甫:“弟妹呀,這把劍真的那麼有效嗎?”

白素貞:“姐夫儘管放心!”

小青說:“姑老爺,我姐姐說有效便有效,你帶著它,就什麼妖魔鬼怪都不用怕了。哎,要是碰上了更好,二話不說,往他身上一刺,保管瞬間化成一堆污血,消失得無影無踪。”

李公甫:“哦,這麼厲害呀,那我倒要仔細瞧瞧,”

小青大叫:“不要!”這可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了。

李公甫:“怎麼了,青姑娘,你也怕這劍呀?”

許嬌容說:“哎呀,人家是個姑娘家嘛,當然怕刀光劍影的了,哪像你,粗漢一個。”

“不好意思,我膽子太小了。”

白素貞:“都是小青沒有規矩,姐夫,你不要怪她。”

李公甫:“好說好說。”

白素貞:“雖然剛才小青所言有所誇大,但也並非太過,這把星月劍的威力確實勿庸置疑。我雖然不是舞刀弄劍的人,但從小也讀過兵書,兩敵對陣,重機智膽量,若先氣餒,便已經輸了一半了。”

許天嬌說:“對,白姑娘所言有理,公甫,那你就快快安了心,可別讓那妖怪先佔了上風呀。”

李公甫:““有道理,我這就走了。漢文也不知跑哪去了?”

“是啊!好像是沒見到他人。”

“好了,好了,我走了。”

李公甫離了家門,夫人叮囑小心,他高聲應了。

可是上了衙門,到了大街,他的兩個差人也不消停。一個問:“李頭,你這左一把刀右一把劍的,你這是乾什麼?”

一個說:“敢情是被那怪獸給嚇壞了。你多帶兩把劍倒不如多帶兩個……管用。”

“對對對,哈哈哈……”二人哈哈大笑。

李公甫:“笑什麼,一群不長眼的兔崽子!”

左邊那個說:“李頭,你怎麼罵人呢。”

李公甫:“罵人怎麼樣?”

“開個玩笑,何必當真呢。”左邊說。

“對嘛,頭兒,幹嘛那麼大的火呢。”右邊的說。

李公甫:“沒一點見識,這黑金也給你們看成烏炭了。”

“李頭,你在說什麼,咱們可是一點都聽不懂呀。”

李公甫:“你們聽不懂是不是呀?”

“是呀,怎麼回事呀?”

李公甫:“既然聽不懂,我再給你們解釋清楚,這,哎呀,這一句話我也沒法給你們說清楚,乾脆我讓你們開開眼界,見識一下,你們瞧這把寶劍,可不是普通的劍哦!”

右邊差人問道:“不是普通的劍?那是什麼劍呀?”

左邊差人也問:“對呀,頭兒,是什麼劍?”

李公甫:“這是一把驅鬼降魔的神劍。”

“神劍!哈哈哈哈。”

左邊差人:“好一把驅鬼降魔的神劍李頭,你是從哪得來的?”

李公甫:“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呀。”

這邊一幕一點兒不落的落入有心人的眼中。

“莫非真有未卜先知之事?”

“掌櫃的。”

“什麼事?”突然有人在自己身邊出聲,掌櫃的自然沒有好脾氣。

小二一嚇,抓抓頭:“我,我忘了。”

“你忘了?那好,你趕緊到我房中,取來我枕下的錦囊,裡面有老爺的命令。”

“是,我這就去。”小二匆匆去了。

“這種事也預料的到。”看著李公甫一行,掌櫃只覺自己東家寧大人實在是個頂了不起的人。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6 22:02
第468章、刺不進去

店中小二取來寧采臣留下的一封書信。上面沒寫別的,只寫李公甫一腰刀一寶劍在大街上舞劍的話,便把他拉回到店裡來。

這是寧采臣為了李公甫,特別留下的保護手段。畢竟以寧采臣的認知,也就知道那蜈蚣精修為不怎麼樣,連個人都變不成。如果那劍沒有讓人潑上污水,一劍便刺死了。

作為人道修煉者,寧采臣不知道自己需不需要這功德,但是自家人得了這功德,寧采臣也不會嫉妒。

只是寧采臣自以為自己做的很隱蔽,沒有說自己知道未來的事,可是帶給掌櫃的震撼,依然不小。

這種事都能知道,真是晃瞎了他的鈦合金狗眼。

只是人家是東家,又是官,自己只是個為人操持生意的掌櫃,所以在看了來信,確認了上面的內容。立即帶著笑容走了出去:“李頭,你這是在做什麼?怎麼在這耍起劍來了?來來來,快到店中坐坐,喝點茶水。”

李公甫看到來人,先是尷尬一笑,不過不知是歷史慣性,還是太尷尬,他竟然沒有停,反而繼續舞起來,舞的分外好看。

樂得他兩個手下,更是暢想發揮:“是不是……只兩天取……取來的。”

“不不不,我看他是半夜起來自己打造的。”

“一定是……”這麼好的取笑機會,他們一點兒也不捨得放棄。

“李頭,走,咱們進屋。”

掌櫃的剛剛拉住李公甫,卻聽“卟”,一大盆水從上面潑了下來。

“你怎麼搞的!”

“哎,頭。”

“搞什麼玩意,好臭呀。”

“頭,好像是洗腳水呀。”

不光他好臭,現在還多了一個掌櫃的。

掌櫃的立即回店洗滌換衣。他是要打開門做生意的。這麼一身臭味,還有哪個敢上門來吃東西。

“掌櫃的,這是剩下的書信。”他正洗著,小二送來了其他書信。

“你?你怎麼不一起給我?”看到這信還有。掌櫃的氣得不輕。

小二說:“掌櫃的,這些路上掉了,我也沒注意到。”

這時,又有差人尋來:“頭兒,不好了,不好了。”

李公甫:“什麼事慌慌張張的。”

“頭,頭。大人召集我們,又有一名女童失踪了。”

這邊李公甫離去,白氏醫舖內。“姐姐,你怎麼了?怎麼臉上流水了?”

“流水?”白素貞一摸,溫溫的,濕濕的,不由笑道:“小傻瓜,這是眼淚。是凡人才有的東西。”

“那凡人才有的東西,姐姐怎麼會有?”小青問道。

這一句便驚醒了白素貞,對鏡照面。果然是兩行淚水。小青長舌一卷:“鹹的?”

果然是淚水。白素貞心中一驚:“青兒,咱們走!”

“走?去哪兒?”

“去城隍廟。”

杭州的城隍廟自從有蜘蛛精坐鎮,便欲加靈驗。

白素素到了這兒,只看香火不斷,香火中有靈光閃現。

此光非仙光非佛光非神光,乃是信仰聚念而成。

這等信仰之光威力不小,卻只服務於信仰對象。無論這對像是人、是鬼、是仙、是神,還是妖,只要是信了,都可為之所用。

這是天下間要求最苛刻的力量。卻也是天下最寬容的力量。

就是白素貞見了,也不由心生羨慕。

不過這次,她不是為了此事而來。一個隱身咒,完全沒有驚動求神燒香之人,直接便進了後堂。

“白姑娘,青姑娘。”她們一來。蜘蛛精便知道了,立即出來相見。

“朱大人。”白素貞見面行禮。

蜘蛛精:“無須多禮,白姑娘、青姑娘,都是自家人何必如此多禮。”

“朱兒姑娘現在可是一方判官。正所謂長幼有序,尊卑有製……”

“呵呵!白姑娘人間住久了,這世人的毛病竟也學了去。咱們沒那麼多講究。來,二位請坐。”蜘蛛精手一拂,便有桌有椅,更是茶具俱全。

白素貞:“朱兒姑娘,我們不是來喫茶的。姑娘可知錢塘鬧蜈蚣精之事?”

“哦?這事主人走時曾有叮囑。”

“什麼?今大人早知這事?”

知道自己說漏嘴了,又不知怎麼補救。好在白素貞沒有追究這事,而是繼續問道:“寧大人,可有什麼章程?”

蜘蛛精幫她們一人泡上一杯茶,說:“主人的意思……這是個好機會。”

“好機會?”

“不錯。咱們大家的身份世俗人很難接受……”

小青:“誰說難?寧大人不就接受得很好。”

白素貞:“青兒。”

蜘蛛精說:“主人嚴格來算,也是一個修煉者。而李公甫一家不同。主人說經歷此事,鍛煉膽量,以後無論是修煉,還是相處,都比現在要方便得多。”

白素貞明白寧采臣的意思,畢竟寧采臣以前就說過。“可是今天我流淚了。”

“哦,流淚了。什麼?流淚了?”蜘蛛精先是不覺得,突然大聲道。

小青:“流淚就流淚,有什麼大不了的?”

蜘蛛精:“青姑娘,你不明白。像我等異類修煉,即使變成人,也是流不出眼淚的。”

“誰說的。一點兒水罷了,有什麼了不得的?”小青努力流淚,努力了半天,卻什麼都沒有。“你再等一等啊,馬上就來了。”

蜘蛛精:“再等過沒用,你是哭不出來的。蛇本冷血,蛇若落淚,要么是動情,要么……”

“要么怎樣?”

“要么那個使她動情的人將亡。”

“什麼?”小青驚訝摸著自己,“我要死了?不會啊!我這好好的,什麼事也沒有啊!”

白素貞沒有與小青解釋,只是看著蜘蛛精問道:“寧大人可說過會發生什麼事嗎?”

蜘蛛精搖了搖頭。

寧采臣又不是神仙,掐指一算,什麼都有了。他只是知道歷史罷了。如果歷史出了什麼變化,別說他不在這兒,就是在這兒,也說不出未來變化來。

寧采臣不知道。白素貞並沒有多麼驚訝,雖然她總是覺得寧采臣彷彿對什麼事都未卜先知似的,但是這同樣可以解釋成自信心。而現在,白素貞顯然缺少自信心。

蜘蛛精說:“主人有令。我等可使陰兵隨護,卻不可以直接出手相助。”

“姐姐,姐姐。”許仙三步並著兩步,直奔家中而去。

“漢文,你怎麼在這兒?這兩天你跑什麼地方去了?”看到許仙,許嬌容才察覺似乎有兩天沒有看到許仙了。

許仙又急又是興奮,慌忙抓住姐姐的手問道:“姐姐。姐夫哪?”

許嬌容:“你姐夫去衙門去了。”

“那好,我這就去衙門找姐夫。”

許仙想跑出去,不想許嬌容卻抓住了許仙的手說:“漢文,別走。姐姐心中悶得慌,陪姐姐聊聊。”

許仙雖說急著去找李公甫,因為他找到了蜈蚣精的藏身處,但是姐姐不安,他也不能不顧。

“弟弟呀!這些時日你到底在忙什麼啊?”

看許仙不回答。許嬌容繼續說:“這些醫書……不在家一段日子都長出書蟲來了,看今個天氣好,拿出去曬曬。”

許仙:“你別淨忙這些書嘛。”

許嬌容:“可是漢文。你以前不是常說,這些事可重要了,可救人活命的,佛家說生死事大,古人也說平定天下……社稷賴文章,所以這……”

“好了,姐姐怎麼也看上道德文章了?”

“這……這不是你以前說的嗎?”

“姐姐,你到底有什麼事?”

“姐姐,姐姐是擔心你姐夫。”許嬌容這才說出心事。

許仙聽了大笑:“姐姐放心……”

“放心?怎麼放心,那可不是人。是妖精……”

“姐姐也知道?”

許嬌容點點頭,把這些天白素貞的說詞,以及準備工作,全都說了出來。

時間不以眾人的安排而有絲毫變化,很快便掛上了黑影。

“天干物燥,小心火燭。”打更聲持續不變。在寂靜的古城,帶來一點兒人聲。

“頭,你不是說神仙託林告訴你說妖怪是條蜈蚣嗎?那乾脆把全錢塘縣的蜈蚣都捉來不就是了嗎,不然咱們這樣巡邏下去不累死才怪呢。”又是一天過去,眾差人依然是一無所獲,就彷佛這妖精有意躲開他們似的。

李公甫:“你少羅嗦了,如果你有膽呀,就到縣太爺面前牢騷去。”

“啊!”剛剛說找不到妖精,卻突然傳出一聲慘叫。那聲音似乎不遠,卻聽不真切。彷彿是有人在發生,卻突然讓人斬斷了似的。

李公甫:“有動靜,快走。”

好容易有了動靜,李公甫他們自然不願意放棄,一行人循聲奔跑而去。

深秋已過,齊人高的秋草早已成了枯萎灰黃色。在這行蘆葦地,鮮血是那樣的清楚,惹人的眼。

“頭,這裡有一灘血。”

“頭,這邊也有血。”

“頭,你看這邊。”

不斷滴落的鮮血,形成一條指引的道路,一直指引到遠方。指引著生與死。

李公甫:“跟我來。”

“是。”

李公甫:“奇怪,怎麼到這就不見了呢,”

“頭,你看這邊。”

李公甫:““小心點,繼續搜。”

“是。”

“啊,有蜈蚣,有蜈蚣,”

李公甫:“好,你終於出現了,今天我李公甫一不定期要替天行道,除了你這個惡貫滿盈的妖怪,”

“啊!公甫,公甫。”許嬌容在家中大吵大叫。

“姐姐,姐姐,你怎麼了?”

張開雙眼,卻看到白素貞與小青:“是白姑娘與青姑娘啊!”

“姐姐,什麼事叫得這麼急?還有,你怎麼在這兒睡著了。”

許嬌容:“我做了個惡夢,夢見你姐夫他渾身血淋淋的曝屍荒野,他會不會出事了?咦?剛才漢文還與我在一起,怎麼人不見了?”

許嬌容不明白為什麼聊天聊得好好的。自以為弟弟就不見了,而自己卻突然睡著了。

“我這就去找他們。”​​白素貞說走就走。

不知為什麼。從蜘蛛精那兒回來,她不僅沒有心安,反而是更加不安了。

出了李家的門。小青攔住白素貞:“姐姐,你真的要去?”

“嗯。”白素貞很堅決。

“可是那蜈蚣精是咱們的天敵!”

“顧不上那許多了。”

“為什麼?為什麼不聽寧公子的安排。他不是派了蜘蛛精了嗎。”

“寧-公子。”彷彿是回憶起初次相遇,白素貞愣了一下,卻又說道,“不行,我總覺得很不安,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將要發生了似的。我必須去阻止。”

白素貞這樣說。小青也不好阻攔,咬咬牙,剝去先天的恐懼:“姐姐,我陪你去。”

一白一青化光而去。

嘭-

李公甫他們真的找到了蜈蚣精,一陣煙霧升起。

“頭兒,怎麼起霧了?你在哪兒?”

突然升起的大霧,極其影響眾人的視線。

這時,許仙到了。他沒有細想為什麼白素貞會懂這麼多。他只知道姐夫現在有危險,而他修煉了那麼久,正是他好好表現的時候了。

見大霧起。許仙立即催動他那不多的靈氣:“風來。”

平地刮起一陣風,直捲走了漫天大霧。

看去了霧,許仙便想衝上去。又一想:不行,我這樣上去了,非嚇壞姐夫不行。我得偽裝一下,換個樣子再上去。到時打死了蜈蚣精,再現出本來面目。嗨!這才是英雄所為(賣騷行為)。

他這一耽誤,便耽誤多了。先是找個僻靜地蹲下,然後是換衣服。要知道這古代衣服是里三套外三套,是難脫難換。

特別是到了天寒。這時代是既沒有保曖內衣。也沒有棉花的。想暖和?行,多穿衣服好了。

“啊!”霧一去,眾人大驚,因為在他們身前不足百米的地方,一隻巨大的蜈蚣正在爬行。

那蜈蚣看上去,有一人寬。十餘人左右長,長長的尾身爬行在草叢之中,刮得枯草發出刷刷嘩嘩的聲音。

也許是眾人的驚呼聲驚動了它。只見那蜈蚣人立而起,兩排爪子上下劃動,就這麼輕易得攀到空中,居高臨下打量著李公甫他們。

咦-好臭的人類。怎麼有這麼臭的人。

那盆髒水潑到李公甫身上,李公甫又緊急出動,哪兒來的時間換洗。

不好,真臭!還是小孩子好,香甜可口。咬一口,還會亂動,又脆又嫩又可口。

這蜈蚣剛有了智慧,不多,八歲左右。只覺得人還是小的好吃,李公甫這樣是高大了,肉也多,但是太臭了。

蜈蚣精打量完李公甫本是要放棄的,但是可惜它不會說話。

它的這番打量,看在李公甫一行人的眼中,那就是準備吃他們了。

李公甫那個怕呀。

那一次……

那一次哪兒有他什麼事。他是知道,卻著實沒有出什麼力。

可是光怕便行了?這妖精吃人可不管你怕不怕。

為了不讓妖精吃了。再一想眾人對他說的,絕對不能怕,至少氣勢上不能輸了……

這樣一想,他抽出寶劍,大吼一聲,勇猛地撲了上去。

傻妖做久了。蜈蚣精當場一愣,它根本沒弄明白李公甫在幹什麼。

這個臭死人的人類想幹麼?怎麼衝過來了?

正想著,李公甫已經衝到它面前,一劍刺了過去。

可是這一隻的蜈蚣精已經不是歷史上的蜈蚣精,它正是偷吃了血液的那隻蜈蚣精,這一次,李公甫的劍連它的鱗甲都沒有穿破,正好卡在了蜈蚣精的鱗片與鱗片之間。無論他多麼努力,就是刺不進去。

“你們都是死人啊!還不來幫忙!”李公甫見自己刺不進去,立即叫人幫忙。

眾人雖怕,但見李公甫在前面,也奮力撲了上去,在李公甫身後推他。

“餵!你們在幹什麼?別推我啊!難不成讓牠吃我不成?”

他們不敢推劍,全跑到李公甫身後推李公甫,他們這樣一推,可把李公甫嚇壞了。

劍,分毫未動,但是他自己卻讓眾差人推得一點點向蜈蚣精靠近,哪怕他極力掙扎,但是一人力也掙不脫這麼多人力。幸好及時反應過來,立即喝罵他身後的官差。

官差們著他一罵,也覺得推錯了,正準備把李公甫拉回來。不想蜈蚣精卻火大了。

臭,臭,臭!真是臭死了!難不成他們想臭死我?不成,他們要臭死我,我要先噴死他們。

長腹一陣蠕動,是腹中毒氣的遊走。身為蜈蚣精,它的毒氣已經不光是在毒腺之中,而是滿腹都是。

修煉的蜈蚣,自然與自然的蜈蚣不同。為了修煉有成,它們的毒液也是要利用起來的,不能只是存於毒腺之中。

先是毒液遊走全身,使自己身體適應毒液,然後再一點點地煉化毒腺。

否則一個不好,弄破毒腺,自己的毒先把自己毒死了,那才是真的有冤沒處伸。如果連自己自身都掌控不好,還修什麼真,還談什麼逆天而行。

有經驗的修真,一見蜈蚣精腹動,便知道是要噴毒了。

可是李公甫這幫人沒一個是有經驗的,他們全都推拉著李公甫,還和那把寶劍較勁呢?

怎麼回事?為什麼就是刺不進呢?

蜈蚣精可不管這些,雖然這些人沒有一個可以傷得了它,但是這些人太臭,也太討厭了。我都要走了,你們還撲上來,不噴你們一身毒,都不知道我蜈蚣精為什麼讓人稱之為毒蟲。 本帖最後由 li60830 於 2017-10-6 22:03 編輯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6 22:04
第469章、救下李公甫

急匆匆趕來的白素貞與小青,正好看到這個場面。

白素貞與小青都為蜈蚣精所克制,只是白素貞修為高,再加上重塑肉身,先天上的影響幾乎沒有,但是蜈蚣精帶來的氣血影響,卻同樣攪得她不安靜。

然而這樣的影響比起小青來,簡直可以不算影響了。

還沒有靠近,小青便再也飛不起來了,身子是軟的,連動一下都難。

白素貞知道這是蜈蚣精對她們的克制,可是現在她根本沒有時間等待小青適應這樣的克制。

“青兒,你留下。”

“姐姐小心!”小青知道自己幫不上任何的忙,她現在去了只能是成為負擔。

這蜈蚣精雖然沒有變化人形,但是一身凶煞威勢實在是驚人。為防萬一,白素貞並沒有靠近,而是直接遠處發鏢。

那蜈蚣精本是要張口噴毒,可是口剛張開,便有一大堆鏢打入。就是妖精也受不了,立時便發出震耳欲聾的慘嚎。

“這妖精也不怎麼厲害嗎?幾個小鏢便叫這麼大聲,想把人耳朵震聾怎的?”差人們見蜈蚣精受了傷,並不管那鏢是誰打的,先是高興起來了。

“它當然叫喚。上識你讓魚刺卡在喉嚨裡時,你比它叫喚得還慘。”有人高興,便免不了打趣的。

是說他們大膽,還是無知。“快躲開,它的血有毒!”

毒蟲毒蟲,一身是毒,不是為了救人,白素貞都不想面對它,可它們倒好,不僅不怕,反而說笑起來。

什麼?有毒?

鏢打入口中,它自然是要吐出來。只見凡是它吐出來的鏢刀,每一把都受到了腐蝕。吐在地上,還發出滋滋的聲音,並隨之起了大量的霧氣。

不是傻子,都知道這絕不是好玩的。粘到身上。真是連命都沒有了。

毒?沒命!

這些一聯繫,眾差人立即驚醒,紛紛散開逃命。

後面眾人一逃,沒了推力,再聽說這蜈蚣有毒,李公甫也不是傻子,自然要躲要逃。

“頭。別管那把破劍了,快過來。”

只是追星劍卡在蜈蚣精鱗甲間,剛才那麼多人往裡推,現在就李公甫一個人想往外拔,又哪裡是那麼容易的事。

“你們這些兔崽子,還不來幫忙?”李公甫喊他們幫忙。

本來對付這麼大的蜈蚣精已是鼓足了勇氣,現在聽說這蜈蚣精有毒,而他們也看到了蜈蚣精吐到地上的粘液。確實有毒,他們實在是不想上前。“頭兒,那劍不要了。”

看到李公甫還在為拔出劍努力。不由覺得李公甫真是要劍不要命。

真實是這樣嗎?李公甫要劍不要命?

其實李公甫比他們還急。“兔崽子,你們頭是這樣的人嗎?還不是這劍纏住了,脫不了身。”

剛才他們是太用力了,不小心便讓李公甫的衣服與劍穗子纏在了一起。

“頭兒,你解開,快解開啊!”

李公甫也想解開。可這種時候,做這種事自然是越急越忙,越忙越是解不開。

李公甫已經是頭上冒汗了,別說解開了,反而是越解越亂。甚至有的都纏得死死的。

這樣的死扣,就是平時讓李公甫打,他都是打不出來的。

白素貞見李公甫纏在了那兒,她自然得是上前救人。

以人身飛行,打偏蜈蚣精的頭,抓住李公甫便向外飛。

然而。實在是沒人可以想到,這布料與劍穗竟然牢固到了這種地步。

不僅可以承受得住李公甫這麼個百多斤漢子的重量,竟然在帶起了蜈蚣精後,還是不斷。

白素貞此時一身白衣,其樣貌也不是她原來的樣貌,也不知她是怎麼想的,她現在的樣子分明就是以前的妙善,只是妙善比她黑得多。

白素貞:“快!把衣服脫了。”就是聲音,也是妙善的聲音。

“對啊!我怎麼沒有想到。”這衣服與劍穗攪和在了一起,可也只是攪和了一件罷了。只要把這件纏在一起的一脫,也就可以脫身了。

李公甫一想到,立即脫衣。

事兒就這麼巧,他沒有想到脫衣服前,這衣服簡直就像是牛皮筋似的,怎以拉怎麼扯,都是不爛。

但是他這邊一脫衣服了,這衣服反倒是破裂了,不僅是外套,就連里面都像破布一樣撕扯裂開。

“啊!”一聲驚呼,是來自於白素貞,她真的是越來越像人了。看到李公甫的**,不是想到本能的食物,而是閃起一段嬌羞。

“呵呵,姑娘,不好意思。”李公甫在空中飛,仍然不忘向白素貞道歉。一手摀著他那略顯肥態的肉體,一邊不好意思乾笑。

白素貞還是頭一次發現李公甫現在的樣子,是氣不得笑不得。看蜈蚣精已經掉下去,也就不再帶著李公甫飛,落了下去,把他放在地上。

李公甫安全下地,自有那些差人圍住。“頭兒,你沒事吧?”

“是啊!頭兒,你怎麼突然脫起衣服來了?”

上面發生了什麼,他們全都沒有看清,他們只看到李公甫突然讓人抓著飛了起來,又突然脫衣服。脫衣服也就脫好了,可是卻突然變成大片的衣服不斷往下掉。

到了李公甫落下,整個人便幾乎打了赤膊了。

“你們這些混蛋!看老子讓纏住了,也不來救老子……”

“頭兒,你怎麼罵人?”

“罵人?罵人咋了?”

“頭兒,不是咱們不救你。實在是你衣服纏住了,咱們就是上去,也幫不了多大的忙。解繩子什麼的,咱們又不擅長。”

“解不了繩子,你們不會用刀割嗎?你們帶著的是什麼?只是用來看的傢伙什不成?”李公甫怒道。

眾差人看到自己的挎刀,一拍腦袋:“瞧我們這腦子,不是沒想到嗎?頭。”

“你們……啊嚏!”入了深秋,李公甫雖然是個習武之人,還是有了寒意。

寒暑不侵,他的功力不夠。又不是那些冬泳愛好者。

“快,快!解開衣服與我。”李公甫哆嗦道。

看李公甫那麼冷,自然立即解開衣物,他出件上衣,他出個褲子。很快李公甫便回了體溫。

蜈蚣精從天下掉下,雖然是修煉的妖精,但也知道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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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