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從白蛇傳開始 作者:虛數點 (已完成)

 
li60830 2017-10-4 16:28:0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47 61157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6 18:41
第420章、誰是黃雀

“大人,不能這樣下去了!”西夏使節駐地,他們在討論寧采臣。

“這我也知道。”祁正使點點頭,問道,“你們查到沒有,為什麼這位寧大人對我們這麼大的敵意?”

“這個,我們是查到了一點兒。”

“怎麼回事?”

“聽說這寧大人的父親曾經在服勞役時,一去不復返。”

“你是說……”

不用說了,也只有這樣的可能。

一個國家的徭役實在是太多,不可能查清一個役夫是怎麼死的。但是如果這個役夫在往前線輸送糧草時,不小心讓他們西夏軍隊擄了,又或是殺了。那才是真的太簡單了,也太正常了。

“嘶能不能找到這個人?”祁正使懷著一線希望問道。

“大人,這恐怕很難。就是這人真的沒死,估計也不知道賣到哪兒去了。”

祁正使沉默了,他知道西夏國是個什麼德性,人家才是真正的不養閒人。這擄來的人口,是真正的不勞動不得食。更是他們用來交易物資的工具。

遼國的錢糧,草原的馬匹……用奴隸交易是最合適的,幾乎沒有任何成本。反正是別國的人,賣了也是白賣。

而無論是死了,還是賣了。想再找到這麼個人,幾乎已是不可能的了。

祁正使很明白這點,所以他在想了一下,面色發狠,問另一個人道:“那麼如果咱們收買的那些的漢奸幫忙,是不是可以貶謫他到地方。”

“回大人。雖然咱們使了銀子,但是一聽說是要對付他,沒有人願意出手。”

“什麼?他在宋國官場上的關係這麼好嗎?一般像他這樣的人,不是都為(漢奸)他們所討厭的嗎?”

自古以來。這好官與壞官之間即使不是老死不相往來,也不會互相幫助。花點銀子,更是說搞就搞。

“難道他為人為官如此圓滑?兩面都圍住了?”

其實寧采臣哪兒是為住了。他會有這樣的待遇不過是上次沒有對徐大人趕盡殺絕罷了。

當然,在寧采臣看來是他沒有趕盡殺絕。畢竟他會丟官去職,於寧采臣是有直接或間接關係的,只是他本人不知道罷了。

他不僅不知道,還因為寧采臣那個求情似的話語,使得他對寧采臣極為感激。

而當他把自己自以為的前後真相傳了出去之後。奸臣們一下子便喜歡上寧采臣了。

沒有人可以保證自己以後不倒霉。如果寧采臣只是個地方小官,也就算了。

可是寧采臣現在就做到了知制誥。這官先不說大小,至少他是趙佶身邊的官。萬一以後他們的破事露了底,他們還可以找寧采臣救命。

即使沒有什麼交情。也可以指望他說點兒好話不是?

反正他徐大人都幫了,幫幫自己,也不是沒有可能。

更重要的是,他們是奸臣啊!奸臣是乾什麼的?就是禍害人的。

讓他們禍害人行,幫人?

這就要打個大問號了。

你說這樣的情況下。他們會幫西夏人嗎?

別說他們對寧采臣的印像極好,就是沒有徐大人那檔子事,他們也不會為了點銀子去得罪寧采臣。

莫欺少年窮啊!更何況寧采臣一點兒也不窮,仙水桔就不說了。單單是他這升官的速度,就沒有幾個人比的了。

這樣的人都敢欺。那才是活得不耐煩了。

傾刻間,彷彿是商量過的一樣。所有西夏人都獲得了兩個字“拒絕”!

祁正使一聽,更是覺得事態嚴重。沉思著,走動著:“這寧采臣的人緣竟然這麼好?”

“誰說不是。聽說他還不到二十。不是見過這人,我都以為咱們面對的是個從政二十年的官場老將。”

“嘶年紀輕輕與我西夏便是仇深似海,實在是是禍非福啊!”祁正使想的更多。

宋國中樞有這麼一個人在,現在是知制誥,但是十年、二十年後呢?他不過才步入中年。

“咱們什麼時候可以拜見趙宋官家?”祁正使一回來,便準備去拜訪趙佶。

只是這個時節,趙佶玩都來不及呢,哪兒還有時間接見西夏使節。

“這個……”負責接觸的官員很為難。他們是一次次地請求。可是一國之君,哪兒是說見就見的。

“不見是嗎?”祁正使點點頭。這個道理他懂,見一國之君的手續麻煩著呢。從申請,到定下日子,到接見……

等一等。如果是趙宋官家有意不見呢?

這個想法一進入腦中,他是再也忍不住,立即把他的猜測告訴眾人。

“不會吧?這個小小的知制誥竟然有這麼大的作用?”眾人實在是不敢相信。

一個五品官能指使得動一個君王。這還是五品官?權巨吧!

祁正使說:“我也知道可能性不大,但是萬一呢?萬一他就能扭轉宋君的心態呢?”

“這?不會吧!”眾人還是無法相信。

這時吳巨插口了,吳巨是本次的副使,說他是使節,但是他這麼個人長得更像是個巨熊,做將軍比做使節合格。他只說了一句:“以往,只要咱們使銀子,想陷害哪一個就陷害哪一個。就是童貫那個沒卵子的閹人,給了銀子,不是照樣退兵?”

他說的是事實。沒說的是,現在他們在使了銀子之後,竟然變得不好使了。

這一下西夏人是真的慌亂了起來。

老實說,這西夏人打打宋國的草谷(打草谷,就是搶宋地的糧食與百姓人口,以維繫他們的奴隸貿易)。再領領宋人的“歲賜”(歲賜,花錢買和平)。日子別提過的有多美了。

但是這一切都有一個前題,那就是宋人不能與他們認真。一旦認了真,他們是真的打不過。

然而現在跑出來一個寧采臣來。和他們有仇。

怎麼辦?這下該怎麼辦?

“祁大人,既然宋人不願意動手。咱們自己動手好了。”吳巨建議道。

“咱們自己?行嗎?”真到了動手的地步,祁正使反而遲疑了。

這是文人的通病,也可以說是掌握的情報太多,瞻前顧後之下,什麼都在考慮,什麼都想考慮全面了之下,反倒是遲疑不絕。

比如。咱們是使節,就這樣在宋國鬧騰好嗎?萬一宋人知道了……

“大人,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啊!”吳巨這樣的純軍人就不會想這麼多了。

在他看來。只要是對國家有害的,那麼便剷除好了。什麼大局,與他無關。

祁正使想了一下,最終還是華夏人的優良傳統給了他極大的勇氣。不就是殺了宋官嗎?就是發現了,花些銀子。賠些笑臉,也就是了。不過……

“你們能保證殺掉他嗎?”

“大人,他不過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罷了。殺他如屠雞耳!”吳巨非常地自信。一個文人都殺不掉,這是他從來都不會想。也沒有必要去想的問題。

寧采臣離開軍營時,軍營中的譁變早就結束了。

一群俘虜。過上了幾天好日子便敢在敵國都城鬧騰了?想也知道他們沒有那個膽子。

在寧采臣發出這頓不吃,以後就不得吃的命令後。他們也就乖覺地吃喝起來。

當然,這清得可以看到碗底的米粒的稀米粥,自然是吃不飽人的。

不過這也正是寧采臣的目的。寧采臣捱過餓,他知道,人在挨餓的時候,是沒有多少精力與力氣鬧騰的。

出了軍營,寧采臣便回去了。

然而沒走多久,他便察覺了身後的跟踪者。

還是他們嗎?

沒想到上次讓他們自己打自己了,竟然還敢來。他們就一點兒都不怕嗎?

咦?不只兩個。學聰明了嗎?多帶人來了。

多帶人來便有用嗎?照樣讓你們鬼打鬼。

寧采臣心情很好,他甚至打發馬車回去,只是為了更好地面對他們。

如果有馬車代步,別說面對了,他們能不能追上都成問題。

平靜的寬闊的路面上,寧采臣等著他們。

“他怎麼停下了?”他們是來對付寧采臣的,但是他們也讓寧采臣弄糊塗了。

不坐馬車,讓馬車回去。自己一個人站在那兒,似乎是在等什麼人似的。

他在等誰?還有幫手嗎?

“怎麼辦?”

“上!萬一等到天黑了,那東西又出來,咱哥倆又白費了。”

那東西絕對是鬼。

他們諮詢了南城門口的鐵口神算。

能讓他們自己打自己的。人家一口便道破天機,說是鬼遮眼。

堂堂七尺漢子,他們也算是膽大了。不是膽量過人,他們也不敢伏擊官員。

但是鬼這東西,他們實在是怕。不見他們連個“鬼”字都不敢說嗎?而是說那東西。

好在鐵口神算對他們說,那鬼只是在和他們開玩笑,是沒有惡意的。否則他們哪兒還敢來。

為了避免鬼再出來耍他們,他們自然不會等到天黑,直接便蹦出來。

至於寧采臣在等什麼人的樣子。他們怕嗎?有什麼好怕的。

寧采臣等得都有些心焦,準備拿杯茶出來喝,他們正好跳了出來。

看到他們跳出來,寧采臣笑了。“你們怎麼才出來,我都等你們好久了。”

“你在等我們嗎?”二人愣住了,他們是看出寧采臣在等人,但是卻實在沒有想到人家等的竟然就是自己。

“對啊!我就是在等你們。”寧采臣理所當然說道。一點兒都沒有突兀的樣子。

這一下,他們反倒是極為好奇了。“你等我們有什麼事嗎?”

“不。”寧采臣搖了搖頭,“這話應該是我來問你們啊!你們怎麼反倒問我了。”

“問我們?”他們更加迷惑不解了。

“對啊!”寧采臣認真說。“你們跟了我一路了,自然得告訴我,你們為什麼跟我吧!”

這樣的對話很怪異,但是他們卻無法指出寧采臣說的不對。二人點了下頭:“要怪。就怪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吧!”

呵,又是這樣的說詞。

他們說完,便準備衝上來動手,寧采臣卻連連擺手說:“慢著,慢著。”

“還有什麼事?”

另一個也說:“你不要想從我們口中問出任何事的。盜亦有道,我們是什麼都不會說的。”

不愧是經歷過一次,都會搶答了。

寧采臣摸摸鼻子說:“和你們一起來的人一起出來吧!還藏著做什麼?”

“一起來的人?”

“對付你,咱們兄弟都嫌多。還需要有什麼人?”另一個不屑道。

文官的身份實在是太有吸引力了。一看是文官,立馬便讓人打上武力等於五的渣。

不過他們的回答,卻讓寧采臣知道了他們竟然不是一伙的。

這時,從單章派來的人身後又跳出四個人來。這四個人一律黑巾蒙面。手上帶著刀具。

為首的一個漢子八尺多高,又粗又壯。只聽他說:“本來有人找你麻煩,我們還想待會兒,等他們完了,再出來收拾你。想不到你竟然看穿了我們的行藏。那麼就對不起了。讓我們送你歸西好了。 ”

來人一口流利的漢話,非常流利,一點兒怪味都沒有,彷彿是極純正的漢人才說得出來的。

不過他正因為如此。寧采臣才懷疑他們不是漢人。

別忘了,這可不是學標準普通話的後世。說是漢話。但是地方方言多了。古代一些字的發音都沒有一個統一的標準。古代一直執行的是書同文,這就使得所有人說話。多多少少都會帶上一點兒地身腔調。這個人卻沒帶,瞬間便成了最可疑的地方。

難不成是野豬皮派人來報復了?

他們都是凡人,寧采臣知道。所以雖然他們揮舞著刀具,寧采臣也絲毫一點兒也不在乎。

他反倒更加在意他們是什麼人。如果他們真是野豬皮的話,就說明梁山很可能有內奸。這絕對不是件小事。

“混蛋!你們怎麼連我們都砍。”大呼小叫的是單章的人。他們還沒有從突然跳出來的蒙面人反應過來,這蒙面人竟連他們一起斬上了。

為首那個蒙面人卻說:“對不住了!誰讓你們看到了我們,所以你們也要死。”

“什麼?咱們的目標不是一樣嗎?咱們可以聯手。”他們沒有帶兵器,也就漸漸落入下風。立即提出建議,至少要保住小命。

為首蒙面人卻不屑道:“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也要合作。宋人,果然皆是懦弱無能之輩!”

這樣一說,簡直是明擺著告訴別人,他們不是宋人。他就不怕洩露身份嗎?

唉!不是不怕,否則也不會蒙面了。而是不在乎。讀書人這身皮所帶來的偽裝實在是太給力了!

弄得什麼人也不怕一個文弱書生玩出什麼花樣。甚至可以在目標沒有死亡的前題下,先和沒有多大關係的人先打起來。

他們絕不相信寧采臣這隻小白兔會變成大灰狼,即使真是大灰狼,他們恐怕也是難以置信。

看到他們在圍殺這兩個人,寧采臣本來想上前幫忙,只是想了一下,大家的敵我身份,也就不湊這個熱鬧了。

他們本就人多,又有兵器在手。不大會兒功夫,便倒在了四人刀下。

殺人之眨眼。

在殺了二人後。四個人先重新聚集過來,然後又分散包圍上去。

“不得不說,你真的很鎮定。”為首的蒙面人讚嘆道,“看到我們殺了人,也不知道逃走。”

寧采臣攤開雙手:“逃走有用嗎?”

對方愣了一下:“當然沒用。”

“慢著!”看他們要動手,寧采臣立即說道。

“還有什麼事?”

寧采臣說:“你們還沒有說為什麼要殺我。就你們殺的兩個人,他們也不是來殺我,而是打我一頓。我總是要知道你們為什麼殺我吧?我又得罪了什麼人?”

寧采臣不知道不是太子趙煊不想殺他,主要是沒有辦法殺。

寧采臣現在在武人的心目中,地位不要太高。打他都沒人願意出手,更不用說殺他了。

願意打他的兩個人也不傻。

也許打寧采臣一頓,有太子護著,江湖人不會殺他們。怎麼說朝廷還是有一定威懾力的。

但是殺了可就不一樣了。

用寧采臣書中的話說,這等於是殺了武林盟主。到時候都有可能變成整個江湖人物對他們的追殺。

他們是武者,也是江湖人,自然知道“俠以武犯禁”的力量。到時候別說太子,就是皇帝也保不住他們。

不是太子不想殺,而是沒人會接這個活。

投靠太子,為的是榮華富貴,但是如果命都沒有了,還談什麼榮華富貴。

當然了,他們現在同樣也沒有命了。

只是他們臨死,也只是後悔,覺得他們是罪有應得,竟然打了寧采臣的主意。而寧采臣也很快便知道了他們的想法。當然,不是現在。

蒙面人說:“是誰要殺你,你還是死後問閻王吧!”

寧采臣很想告訴他,自己雖然是閻王的下屬,但是閻王也不收他,誰讓他現在是不死的。

可是還沒開口,寧采臣卻突然又說:“等一下。”

“你又有什麼事?是遺言嗎?”對方有些不耐煩。

寧采臣的神情卻是非常的古怪,只聽他問道:“你們是不是還有什麼同夥沒有出來,或是正在趕來?”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6 18:41
第421章、嫖妓不給錢

這一波接著一波的,寧采臣都有些煩了。

這到底是什麼事兒?自己有這麼得罪人嗎?

來了一波還不夠,還一波接一波,來個沒完沒了了。

“什麼人?”為首的蒙面巾也顯得很吃驚。至少從他露出的眼中看不出來他是在假裝。

只是剛剛才在寧采臣面前死了兩個人,是他們殺的。雖然寧采臣沒有出手相助,但是對殺人者,他也沒有好心情面對,更何況他們還是外國人。

所以他們是真的不知道也好,假裝也罷,寧采臣都沒有再和他們玩鬧的意思和心情。

反正他有神位在身。問不了活人,問死人好了。

寧采臣冷寞說:“在你們身後又來了一撥人,不下十個。”

既然起了殺心,殺四個是殺,殺十四個也是殺,並沒有什麼差別。

人數上的差別,對寧采臣意義不大。

至於業力……反正是看不見,就是看見了寧采臣也是會殺人的。

修真者為什麼怕業力?還不是修為無法寸進,然後得個道消身死的下場。而寧采臣,反正都死不了了,還怕什麼業力。

修真之路本就是異天行事,怕這怕那,還修什麼真,問什麼道。做個凡人好了。

可是蒙面人聽說他們身後有人來,卻表現得如臨大敵。他們竟然完全捨了寧采臣往身後轉去。

這弄得寧采臣都不好意思動手了。

唉!這黑臉黑心腸,還是練得不到家。

悉悉嗦嗦一陣腳踩在枯黃草地的聲音。

有僧有俗,有道士有尼姑。一行十二個人,個個手上帶著武器。一臉殺氣急匆匆小跑過來。

來了之後。他們沒有包圍寧采臣,反而把四個黑衣人包圍起來了。

這一下,寧采臣是更加沒有出手的理由了,成了一個真真正正的局外人。

“你們是什麼人?”領頭的蒙面人開口問題。

詢問並沒有使他放鬆警惕,四個蒙面人握緊自己手中的刀子,靠在一起。手中的刀子還不斷向下滴著鮮血。

嘀噠,嘀噠……

鮮血從刀身刀鋒上滴落。不斷落在枯草叢中,落在地上。

這樣的聲音本該增加殺人者的威勢,恐嚇來人。但是此時此刻這聲音反而讓他們心情煩躁。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見來人不出聲,領頭的蒙面人忍不住又問了一句。

他們還是沒有出聲,只是加快調節自己的呼吸。急急趕來,顯然是趕了很長的一段路。

當他們呼吸平穩下來之後。立即發出了一個音“殺!”

沒有任何留情。下手又快又狠。

別說是只有四個蒙面巾,就是再多一倍也不夠他們殺的。

刀與劍穿梭往來,時不時地還玩上一把暗器。是真正的無所不用及,顯然如果不是一些軍管事武器不好弄,也不方便正大光明用,他們絕對也會用上。

可就是這樣,蒙面人應付得也同樣是很吃力。不僅要一對多。更要防備那些抽冷子殺人的家甚料。

蒙面人顯然都是精銳,有的已經身中數刀都還不死,更不用說他身上插上的暗器了。

這麼多人的圍殺,哪兒是那麼好躲的。

哦,不對,看蒙面人的樣子,他們竟然很少躲,而是拼著受傷。也要砍上對方一刀。

這絕對是軍隊的習慣,軍隊作戰。哪兒還有讓你騰挪閃避的餘地,全都是硬碰硬。以傷換傷,以命換命。殺敵一個,自傷八百,絕對不是開玩笑。

只有這樣的人才能稱軍人。那種掉頭就跑的叫潰兵。

如果他們是兩軍對擂,蒙面人的做法是正確無誤。不躲不閃,即使自己殺不了敵,也可以給同伴製造殺死敵人的機會。

可是這不是兩軍對壘,他們對面的也不是什麼軍人,而是江湖人。

江湖人打鬥,講究小巧地挪移功夫。十二個,又不是很多,有足夠的挪動躲閃空間。

蒙面人自以為給自己同伴製造了擊殺敵人的機會,可是實際上,當他的同伴舉刀時,對方已經挪移走了。

這樣一來,除了他們身上的傷之外,他們是什麼都得不到。

不過這也充分讓寧采臣認識到了,什麼叫“三刀不如一槍”。你看蒙面人有的身上那刀口少說,五六道也不只,但是就是不死。

就是寧采臣看著他們那翻開的傷口,都替他們叫疼。

“唉!可惜了,三箭不如一刀,沒有看到。”寧采臣的自言自語,不由讓人心中發寒。他到底是同情,還是不同情?

雖然有“三刀不如一槍”之說,但是刀子也是凶器,這刀刀咬肉,時間長了,也是會死人的。

四個蒙面人即使想多堅持一會兒,可惜他們既沒有主場優勢不說,更是在以己之短攻敵之長。

很快他們便到在了十二個江湖人手下。

殺了四個蒙面人,江湖人也斂了身上的殺氣。他們的目標竟然僅僅是奔著這四個蒙面人而來的。

今天這一連串的伏殺,就是寧采臣也弄糊塗了。

看他們要離開,寧采臣立即開口道:“列位好漢,不知尊姓大名?”雖然不明白他們為什以殺人,但是總歸是殺的自己的敵人,寧采臣多少要表現一下謝意。

只見對方一個打頭的老者出來抱拳說道:“寧大人,咱們以後還會見的。到時候寧大人便知道我們是什麼人了。告辭!”

說完,帶上他們的人,轉身就走。從頭到尾透露的都是乾淨俐落。

“還會再見?這話怎麼這麼熟?哦,是了。我好像在書中這麼寫過。本來只是為了設置懸念,增加小說的追讀慾望。想不到竟然這麼快就讓江湖人用上了。 ”

落日的餘輝。照映到刀客劍士們的身上……

嗯,那種美感現在卻有著極大的缺失。因為他們不是一個人不說。他們還僧道俗全都有。

這樣一來,這畫面也就違和,違和得很。

既然違和,不美了,寧采臣也就不再感慨了,轉身離開。

屍體什麼的,並不重要。想知道什麼。問靈魂好了。

十二個江湖人在到了叉路口後,立即分散開來。

僧道尼俗,這樣的組合,無論是做什麼都是太惹眼了。

分開之後,有一個中年卻沒有回城,而是直接去了軍營。

“事情辦的怎麼樣了?”他來見是一位校官。

“將軍果然料事如神。他果然是遭到人的圍殺了。”中年人恭敬說。

那個校尉點點頭:“嗯。他在軍營中實在是把西夏人得罪得太狠了。”

中年人說:“將軍,他真的是咱們的人嗎?我總覺得不太真實。”

“不說是你,就是我也沒有想到咱們的人竟然會坐到他那個位置。”看著手下的不解,他才說,“不過你放心,主公已經反复確認過了,他確實是'叔'的一支。”

中年人聽了大為興奮。不過他又問道:“那為什麼主公還不接觸他?”

“你覺得他和咱們一樣?那可是文官,還是文官中的知制誥!”

“哦?主公是擔心他不會回來?”

那個校尉笑了。“以前是擔心,不過現在是不會了。只要我報上去他對西夏人的態度,便可以與他接觸了。”

中年人說:“不錯。我等泱泱上國,自落入了趙家人的手中。敗仗,賠款割地……哪兒還有一絲上國的風範?老主公(柴榮)留下的軍隊底子,全讓他們兄弟(趙匡胤、趙光義)敗壞光了。特別是趙光義,十足的無能!”

對趙家的憤怒。那是三天三夜也說不出。而寧采臣剛剛回到桃花庵,便有麻煩事纏身。

“晁天王?吳用。劉唐,李逵。武松……眾家兄弟,你們怎麼全都來了?”大熟人,絕對是大熟人。

除了梁山留守的水軍頭領阮小二,步軍頭領宋萬;隨船做生意的阮小七;台灣留守朱貴。

其他人竟然全都來了。

“發生什麼事了嗎?”寧采臣問道,“對了,李逵兄弟,武松兄弟,你們的親人接到了嗎?”

武松抱拳道:“勞二寨主關心,武鬆的哥哥嫂嫂已經接上了山。”

竟然真的沒死,真是出乎寧采臣的預料。看來真的是改變歷史了。

不過武大郎除了他的老婆還有看點外,其本人並沒有值得關注的地方。

他們沒有死,也就只是個意外之喜罷了,僅此而已。

比起武松給他的意外之喜,這就不算什麼了。

雖然同樣是叫“二寨主”,但是從他的語氣可以聽出來,他是真心地承認寧采臣了。也就是俗話說的認他為主。

這時李逵也說:“寧大人,你是怎麼知道俺在回來的路上會遇上大蟲?要不是帶上個兄弟,讓俺兄弟去打水。那大蟲可就害了俺那瞎眼的老娘了。”

李逵很激動,也很高興。沒有人希望自己老娘餵了老虎。

不過李逵是很高興,但是他的兄弟,也就是站在他身邊的小個子,可不是那麼高興了。

他是臉上也帶著笑,可他的笑容中更多的卻是痛苦。沒有辦法不痛苦,任誰讓李逵一雙鐵掌拍打在身上,都沒有辦法不痛苦。

而雖然痛苦,還不能表現出來。畢竟他是幫了忙,是好事。既然是好事,就得笑啊!

寧采臣淡淡一笑,這是好事。有個老娘掛念,又有了個兄弟,無形中便減弱了宋江對李逵的影響力。這是好事,寧采臣自然不會反對。

咦?說到宋江,宋江哪?

“怎麼沒有看到宋江,他去哪兒了。留在寨子裡嗎?”寧采臣看沒有宋江,也就隨口問道。

他不是真的關心宋江在幹什麼。反正粱山的力量已經分割開來,他對寧采臣的影響已經不大。自然也就不是那麼太需要重視。

只是寧采臣一開口,梁山眾人一下子變得扭捏起來。彷彿是發生了什麼極為丟臉的事。

“呵呵!”說不重要,那就是不重要。寧采臣笑了笑,一點兒也不在意宋江。“既然大家都不願意說,那就算了。對了,你們這次集體到汴京來,是有什麼事嗎?”

可不是集體嗎?學道二人組,王倫和公孫胜他們就不算了,除了必要的留守。以及外出的二人外,全都到了。

聽到寧采臣不在問宋江的事,武松反而把話題引了過來:“其實我們這次來,為的便是宋江大哥的事。”

武鬆與宋江交情不一般,所以他才開口。

“哦?他出了什麼事?”寧采臣問道。

可是寧采臣再一問,他也閉口不言了。

丟人。實在是丟人啊!羞愧不已之下。他實在是說不出口。

武松覺得丟人,其他人何嘗不是。

本來他們與寧采臣之間,便有一種無形的自卑感存在。現在宋江又做了那種事,更是丟人的說不出話來。

可不是嗎?看看人家,天縱其才的少年郎,現在便是朝廷的大官。他們這幫人,除了宋江還可以與寧采臣比一下外。其他誰行?武職是不算數的。

就是宋江以吏的身份和人家比,都差了不少,但是總算是寫寫畫畫,與文字有關不是。可是宋江實在是太讓他們失望了。

你說你都落了草了,怎麼還能做哪種事呢?

本來吳用是不想出聲的,但是看眾兄弟沒有一個開口的,他不得不說道:“還請大人救救公明哥哥。”

他很擔心自己開口,會讓寧采臣更忌諱他們。但是那畢竟是宋江的命,他不說。又有誰說呢?

吳用開口一求,李逵張著牛眼道:“救什麼命?真是丟死人了?”

咦?李逵怎麼是這態度?這一下。寧采臣是真的好奇起來。

這時,一個頭戴紅帽的漢子說:“李逵,不要這樣說。宋江大哥待我等一直都不錯,現在他出了事。你我又怎麼能不過問呢?”

“這位兄弟是?”方臉濃眉,頭戴紅帽,寧采臣看了一下,卻發現並不認識這個人。

吳用說:“這是我的舊交戴宗戴院長。”

戴宗?怎麼他上樑山了?

看過《水滸》的讀者,一定對神行太保戴宗這個人物不陌生,因為他太神奇了,神奇到令人過目不忘的地步。

戴宗沒有白叫這個綽號,“神行太保”區區四字,將其特點、品性表露無遺。

戴宗的“神行法”,看起來確實了得:腿上綁兩個甲馬,一日便可以跑五百里;若是綁了四個,便可以飛奔八百里。看起來和現代汽車使用四衝程發動機還是二衝程發動機倒有幾分相似之處。

戴宗的“神行法”,不僅可以自己使用,而且可以轉授他人,我們看見小說中不僅戴宗經常長跑健身,而且楊林、李逵、安道全三人在機緣巧合之下,也有幸嚐過“神州行”的滋味。

戴宗原來是江州知府蔡九手下的兩院節級,當宋江發配到江州時,與宋江相識。

後宋江醉後在潯陽樓牆壁上題反詩反詞,被奸賊黃文炳發現並竭力置宋江於死地,於是將宋江捕獲入獄,待幾日後押送至京城。

戴宗被蔡九派往京城送禮給父親蔡京,卻在梁山泊朱貴開的酒店中,被人下蒙汗藥逮住。因在梁山,便和吳用商議用計讓人模仿蔡京筆跡寫成假書來救宋江,不料一時疏忽,在圖章上出了紕漏,也藉著連累戴宗也被陷在獄中,後被梁山好漢從法場上救出,上了梁山泊。

可是現在沒有了這樁事,竟然還是讓宋江籠絡來了戴宗。

打聽才知道,原來宋江一開始發配時,吳用便推薦了戴宗。

只是戴宗作為江州兩院押牢節級,不枉他“太保”之名。凡是新來囚犯,“常例送銀五兩”,倘若不給他,按照戴宗自己的話來說“我要結果你也不難,只似打殺一個蒼蠅”,由此可見,這“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真理”,任何時代都免不了。

就是粱山好漢們,一個個也是常人。常人會做的“吃拿卡要”,他們同樣會做,也同樣在做。

只是戴宗再狡猾,卻狡詐不過宋江。宋江在江州大牢裡,上上下下四處行賄,就是獨獨不給戴宗,逼得戴宗親自出馬來要,而宋江看見戴宗前倨後恭,心中自然快意莫名——看著將軍變成奴隸,任何人心中都會感覺很有趣。

由此而來宋江順利結識了鐵桿心腹戴宗,並且在戴宗的引薦下,認識了最忠心的兄弟兼打手——李逵。

原來是這樣認識的李逵。而戴宗竟然更在李逵之前。

“那宋江是怎麼了?”寧采臣雖然年輕,但是他直呼宋江的名,並沒有什麼人不滿。

等級森嚴的封建制度下,地位尊貴者自然居於上方。

戴宗開口,吳用也就不再說話。只聽戴宗說:“前幾日宋江哥哥來汴京散心……”

說著他還看了寧采臣一眼,擺明了宋江不開心的主要原因便是寧采臣。

不過經歷過一個世界的毀滅與重生的寧采臣,氣度自然不凡。宋江已經不再放在他眼中了。

戴宗見寧采臣依然平靜,沒有任何氣惱,才繼續說道:“宋江哥哥聽說了李師師的艷名。前去拜會,想看一看天下第一名妓的樣子,不想卻未帶足銀子… …”

拜會啊!嫖妓就說嫖妓,還拜會。真想看下李師師的樣子,不用花錢,遠遠看一眼也就是了。

是了,差點兒忘了,這宋江本身便是個大色鬼,否則他也不會和閻婆惜攪和在一起了。

而宋江勾搭李師師,從而入了獄,這歷史上也有。只是想不到,自己穿越後竟然衍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真是想不到啊!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6 18:42
第422章、抓了活該

那麼宋江是怎麼被抓的呢?

說穿了,這黑鐵蛋就是嫖了人家,卻不給人家銀子。

怪不得梁山眾人都不好意思說話,竟然是這麼回事。

這好漢也好,地痞無賴也罷,這時代跑去嫖妓,卻不給人家銀子,絕對是件極丟臉的行為。這是任何男人都不會好意思去做的。

可是偏偏他們的帶頭大哥宋江這樣乾了。

本來宋江就不如人家了,現在竟然做了這種事,他們還求到門上來。真是丟人丟到家了。

戴宗說:“不是宋大哥不給銀子,實在是她的要價太高了。”

嫌貴別去啊!

低也好,高也好。反正你是沒有給銀子。否則人家也不會讓差人抓他。

不得不承認李師師強悍。一邊做著趙佶,趙宋官家的女人。一邊還有膽敞開門做生意,末了,誰敢不給銀子,更是直接叫了開封的差人來。

強!絕對是強!做小三做到這個地步,古往今來都是奇珍異獸吧!

不過寧采臣轉念又一想,這宋江會不會就是因此心理變態的?

上一世,寧采臣看水滸故事,實在是不明白宋江怎麼就那麼狠心,把花兒似的義妹扈三娘就那麼給了矮腳虎王英。

但是現在卻極好理解了。先是讓閻婆惜戴了綠帽子,又讓李師師弄進了大牢裡。

這兩個女人都有什麼特點?

很簡單,漂亮!

而扈三娘同樣漂亮。

矮腳虎王英與他宋江的特點同樣顯著地一致,醜陋。用本山大叔話說。大家都是鞋靶子臉。

把美女配給醜漢,這不就是人們常說的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以前想不明白的事。現在是全都明白了。

報復,絕對是赤果果地報復。

只是別人報復的是社會,宋江報復的是美女。

人渣啊!

這一瞬間,寧采臣都不想救他了。雖然不救他可能會得來沒有兄弟義氣的罵名。

不過在看了這麼多的梁山眾人後,寧采臣不得不擔心問道:“你們來此是為了什麼?”

因為寧采臣突然想到,這梁山眾人有一次下山就是去救這宋江的。當時他們可是直接把法場都給劫了。

就梁山眾人這無法無天的火爆脾氣,宋江害死了自家兄弟。但是卻沒有人找他報仇。不得不說,這手腕高得很。

“俺們來,自然是救宋江哥哥的。如果他們不放人,俺們就直接去大牢劫了他!”李逵雖然不滿宋江的行為,但是他還是極為忠心的,一心想救自家哥哥出來。

果然是寧采臣最擔心的情況。這梁山人還真是來劫牢的。

寧采臣當場臉色就變了:“胡鬧!嫖了人家姑娘不給錢也就算了。你們竟然還要為此去劫牢,你們丟不丟人?”

氣憤,激動,還有那麼一絲的嫉妒。嫉妒這宋江的人緣,實在是太好了。

寧采臣一句話,可是救了李逵的老娘。

這李逵是個直腸子,不懂得思索。但是李逵老娘可不是。這盲人總是比正常人更加的敏銳、細心。

李母在經歷過老虎之後,又聽李逵說了寧采臣對他接老母的前後經過叮囑,李母想了一下,便對他說:“鐵牛,這位大人是個有本事的。你今後一定要多聽聽他的。”

不是李母知道李逵是個不信鬼神的渾人,她差點兒都說這是個神人了。只是李母知道,她若是這樣說了,李逵反而聽不進了。

李母的叮囑。使得李逵潛意識中便與寧采臣有一點兒親近,自家兄弟之意。所以在寧采臣吼出了“嫖妓不給錢”。這所有男人都在意,都無法無視的恥辱。不敢出聲後。

只有李逵仗著“自家兄弟”的身份,小聲嘟囔著:“難道就不救宋江哥哥了?”

他的小聲是相對而言,至少滿屋子的人都聽到了他的“小聲嘟囔”。

語氣中的不滿之意,誰都聽得出來。

在他看來,宋江是哥哥。寧采臣是兄弟(受老娘影響)。所以宋江與寧采臣也是兄弟。大家都是兄弟了,兄弟受難,自然要立即去救啊!

寧采臣說:“唉!這樣吧!我與李姑娘相熟,你們把宋江的銀子給我。我帶上銀子,去李姑娘那兒說說,到時直接把人放了也就是了。”

他們都要劫牢了,寧采臣是不得不幫忙。在他看來,這梁山還是不要出現在趙佶的眼中要好。

雖說寧采臣已經放棄了梁山,但是卻不等於他希望梁山人去死。怎麼說都是魔星擁有者。

聽到寧采臣與李師師相熟,梁山眾人先是一喜。雖然他們這些傢伙大都是無法無天的,但是一開始便在汴京鬧騰。要說心中不打鼓,也就只有李逵這個不知怕為何物,沒心沒肺的傢伙了。

可是當寧采臣說到還銀子,他們的臉色一下子黑的有如廚房鍋灰似的。

這一下寧采臣不高興了:“怎麼?你們不會連這皮肉賣笑錢都想賴吧?”

這人是有底線的。比如這個時代,如果一個男人連姑娘們皮肉賣笑錢都賴,那麼這個男子便是個沒有道德底線的傢伙。

沒人會喜歡這樣的人。還是有多遠躲多遠的好。

梁山眾人本來便不是一群壞到骨頭縫裡的傢伙,甚至他們當中還有連女人都不打的大男子主義者。這一下,他們全都羞紅了臉,急急道:“不會,當然不會。大人把我們都當成什麼人了?”

“那這是怎麼回事?”寧采臣也不相信他們會墮落到這等地步,怎麼說都是歷史留名的梁山眾。

“唉!還是我來說吧!”吳用無奈,因為這種事只有他自己才清楚,“二寨主……”

“還是叫大人吧!”寧采臣已經放棄了吳用。不過他並沒有不給吳用台階下,“在外面都叫大人。寨主什麼的回寨子再叫。”

“為什麼?”

看到竟然有問這麼明顯的問題。寧采臣笑了:“當然是怕別人聽到了啊!我還要在這做官呢。”

寧采臣的解釋,梁山人都明白的笑了。不過只有吳用,身子抖了一下,然後才附和著苦笑。

寧采臣看到了,卻沒有在意,只要大多數梁山人“明白了”就好。至於聰明人吳用,他是聰明人。就更不用寧采臣說了。

果然吳用陪著笑臉,沒有說什麼,只是說起了原因道:“大人,不是我等不願出銀子,實在是現在山上並沒有這麼多的銀子。”

“哦?怎麼會?”寧采臣是不再像以前那麼大方的供養梁山,但是他還是會出錢的。至少他養的水兵資金一直都很充足。而且山上還有他以前留下的錢財。應該很充足才對。應該不至於連那種錢都付不起吧!

看到寧采臣的疑惑不解,晁蓋開口說:“大人也許不知,自從大人離山後。公明一直為山上的武備奔波,山上的銀錢流水一樣的花出。山上實在是沒有更多的銀錢了。”

原來是這樣花了。

寧采臣既然只打算從梁山挖人,而不是再做大本營來經營,自然就不會為他們的武備投錢。而無論是哪一個時代,這武器都絕對最花錢的。為此花光了儲蓄。也就不是什麼大不了事。

寧采臣點了點頭,以示明白了。

這時吳用偏偏就插了一句:“為此宋江哥哥也才來了汴京,尋求商機……”

真是忠心啊!差點沒忍住噴你一臉唾沫。

騙人騙到我這兒了啊!你難道不知道宋江特意來找李師師,見識一下趙佶女人的心態,歷史上白紙黑字的,寫得一清二楚嗎?

哦,是了。他是真的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了,就不是“智多星”吳用。而是“穿越者”吳用了。寧采臣又點了點頭。

見寧采臣點頭,吳用才鬆了口氣。

宋江非要來汴京見識皇帝的女人。吳用是知道的。

吳用還勸他,現在大家身份不同了。去了汴京万一讓人認出來。

可是人並沒有認出來。反倒是他自己出事了。還是出的這種事。這使得吳用都不得不懷疑,他是不是看錯人了。

這實在是很丟人,從古到今,欠什麼債的都有,就是沒有欠皮肉債的。

可是吳用又怎麼知道宋江的鬱悶。梁山一下子少了這麼多的精銳,不用數,都能看出冷清不少。

雖然有宋萬他們說是出海了,但是這齣海的贏利呢?

出海有多麼賺,宋江是知道的。就是不知道,寧采臣以往使人押來的錢糧有多少,都有記錄在案。

可是自從他上山後……不,自從寧采臣回來一趟後,這押來的錢糧是一次比一次的少。

可是他又能說什麼呢?

一個生意不好,就全讓宋萬他們推搪出去了。

這種事你就是查,也查不出來。至少他們的帳是做得紋絲不漏。

為此他找了晁蓋,希望晁蓋能出面。因為他聽說晁蓋他們上次劫的生辰綱,全都用來買船了。

可是晁蓋竟然胸無大志。只要不斷了他的吃喝,他就不在意海貿的事。反而自己花費大量金銀去購買武器,惹得晁蓋不喜。

晁蓋更是看在他們相交多年的份上,反過來勸他,說:“這做生意本身便是有賺有賠。這二寨主每次都在贏利,你這還有什麼好說的呢?再說就是金山銀山,你這又是買馬,又是買全身甲的,這也不夠你花的。”

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

在晁蓋看來,落草為寇,就要有個落草為寇的樣子。手上有把刀有把槍,也就足夠了。什麼全身甲的,又不是正規軍隊,有必要嗎?

這一次,宋江是充分了解了晁蓋的胸無大志。怪不得吳用會不願意輔佐於他。不過這也是唯一可以慶幸的事了。

不幸的是,人窮志短。本想瀟灑一把的宋江,卻沒有想到竟然會瀟灑到了天封府的大牢裡。實在是不幸啊!

吳用運氣好。正大光明地說假話,寧采臣都不能噴他一臉。不過宋江確實是缺錢。寧采臣是真的已經完全了解了。

這就有一個問題了,救他嗎?花自己的錢救他嗎?

梁山是沒有錢的。至於宋江,有這錢,他還會讓抓起來嗎?

這都是什麼狗屁倒灶的事。

這趟回京,就沒有什麼好事。

先是與皇帝的女人再度發生了超友誼的關係,緊接是西夏使節……哦,還有讓人揍。

雖然他們沒有揍到自己。反而是自己讓人幹掉了,而乾掉他們的蒙面人也讓人幹掉了……

現在又是宋江,一個不好,這梁山眾人便很有可能大鬧汴京。

“嗯,這樣吧!天色已晚,大家先去休息吧!休息好了。明日再談。”

“還什麼明日。現在就拿個主意出來!”李逵急急躁躁。

“鐵牛,先休息吧!大人忙了一天了,也累了。”吳用知道寧采臣需要考慮。花自己的錢去救不聽自己命令的人,吳用看穿了寧采臣的心思。末了,還不忘給寧采臣上眼藥。

寧采臣看了他一眼,什麼都不說。經歷過一次世界的毀滅與重生,寧采臣已不像以往那麼看中他們。

軍隊的強大與否。並不是哪一兩個人便可以的。只看西夏半妖騎兵,裡面一個名人也沒有,但是他們依然強大。

當然,不能否認,一個曠世名將是絕對可以把一群綿羊變成獅子。不過,梁山有這樣的曠世名將嗎?

本來就是放棄的人,寧采臣根本不把他那點兒眼藥放在眼中。

不想他不再在乎他們,李逵卻說:“有什麼累的!宋江哥哥在大牢中才是真的受苦!”

寧采臣挑了一下眉。還了他一個眼藥道:“難道人家姑娘憑白沒了身子便不苦嗎?讓他受點教訓也好。”

還真以為我好欺負?來這麼多人,就是在逼我。

你們既然能逼我。那我就明說“讓他受點教訓”。

怎麼?我說的不對?這樣的人難道不應該受到教訓?

寧采臣這樣一說,自然也就談不下去了。吳用也不是真傻。難道真的打破開封,救人出去?

那是沒有辦法時的辦法。真打了皇帝的老家,他們梁山就好過了?

真使出這樣的下策,那不是“智多星”吳用,是“黑旋風”李逵。

待他們都去休息了,寧采臣才問杜遷道:“杜遷,他們真的打算劫牢嗎?”

寧采臣有他的打算。台灣開荒,再多的錢糧都不夠,更不必說他的神戰衣了。

如果梁山人沒有劫牢的打算。寧采臣也沒有那麼好心花自己的銀子去救一個黑鐵炭兒。

就讓他坐牢好了。嫖妓不給銀子,又不會殺頭。

杜遷想了想說:“看吳用他們的架式,應該是會用的。宋江與他們大多數人都有交情。”

唉!這才是難辦的。

宋江的人情關係網,實在是太可怕了。特別是原本歷史上,梁山人為了宋江真的劫了牢。

雖然以寧采臣的分析,歷史上他們會劫法場,是因為宋江要死了。而這一次,不過是嫖妓不給銀子,又不是什麼要命的大事。梁山人應該不會這麼傻,用自己的命為了這種小事去拼吧!

但是這是古代,是“傻子”輩出的時代。為了一句話,一個饅頭,把命填上的人太多。

雖說為了嫖妓不給錢,就這麼把命拼上,是有點兒丟人。可是備不住便有傻子啊。

傻子本身沒什麼,但是梁山呢?

才分走兩千多人,就這麼讓梁山完蛋。寧采臣同樣捨不得。

走來踱去,依然下不了決心。

“哦,你先去休息吧。有什麼,明日再說。”寧采臣踱了一會兒,看到杜遷,便讓他下去了。

“大人,人犯帶到。”杜遷剛走,便有陰兵報告。

“好!咱們走。”這些陰兵便是寧采臣派去拘死人魂的軍卒。

到了法王城,寧采臣身上早變換上了城隍官服。煌煌神威,照耀大堂。進了來,鬼也好,妖也好,都可以感受到他身上的神威。

啪!驚堂木一拍。“下方所跪何人?”

趴伏在堂下的就是去打了寧采臣兩次,人沒打到,卻丟了自己性命的存在。

“回城隍大人,在下歷大。”

“歷二。”

“你們所犯何事?因何而死?”

“回城隍大人,我等鬼迷心竅,聽從太子屬官在子舍人單章之命毆打天上星宿寧采臣寧大人。遭天譴,為人所害死,是罪有應得。”

說著,趴伏於地一動不動。

好吧!寧采臣現在知道他的名氣有多大了,竟然僅僅是因為想打自己,還沒打成功,最後自己卻死了,人家不僅不怪自己,反而覺得是自己錯了。

這樣可愛的人,寧采臣又怎麼捨得再逼問人家呢?

在寧采臣問了他們知不知道,這單章為什麼針對自己。

可惜由於他們位卑,對此並不知情。寧采臣也沒有為難他們,讓人押他們下去,交接給他們生地的城隍也就是了。

除此之外,寧采臣並沒有再為難他們。反正只是打人,還沒有成功。比起他們來,接下來的人惡劣多了。他們是殺人犯,雖然同樣是殺人未遂。

三個蒙面漢子,人死了,自然就沒有什麼傷口,不過衣服還是破的。他們同樣趴伏在地上,一動不敢動。

寧采臣卻皺了下眉,問道:“不是四個人嗎?怎麼才三個。”

陰兵回道:“回大人,本來是四個。不過有一個沒死,小的們也就沒有拘他們來。”

哦!原來是這樣。

寧采臣點了點頭。比起一個死裡逃生的傢伙,他們為什麼要殺自己,這點才是關鍵。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6 18:43
第423章、認親

好吧!西夏人殺寧采臣實在是無話可說,誰讓華夏人一直以來都是喜歡讓任何人都賓至如歸的。突然來了個正常點的,他們就受不了了。

又是一件狗屁倒灶的事。

知道了還不如不知道,實在是膩歪人。

就像是後世,有人拿刀要殺人,你見義勇為了。最後你沒事,對方卻傷了。好了,這住院費用,你是跑不了了。

“放他們去吧!”寧采臣揮揮手。

雖然現在他成了權力者,什麼都是他說了算。但是人都死了,他還能做什麼?總不成是再鞭屍吧!

不至於。

再說這西夏人又不是本國同胞,也沒有那個義務送他們入輪迴。直接送出去。

輪迴也好,孤魂野鬼也罷,沒那個必要。一切都是機緣。

至於那個沒死的,就是沒死,估計也出不來了。傷害自己?完好無恙時,都做不到,更不用說是受了傷了。

只是寧采臣萬萬沒有想到,這沒死掉的西夏副使,自有一番際遇。

寧采臣頻頻來往於后土世界與人間,以致於他根本沒有註意到有一把血紅的紅傘,從后土世界逃了出來。

寧采臣走後,那紅傘才現出身形。

這是女式的紅傘,是新娘子所用的那種。

先是有一件紅色的絲綢衣不斷向外噴吐著紅色的絲綢緞子,然而這紅卻不是一般的紅色,而像是鮮紅的血液在凝固乾涸之後變成的色調。

紅色的絲綢衣噴吐完,才有一個人影從中現了出來。

“嗯”她慵懶伸了個懶腰,是那樣的嬌柔可人。

春花秋月,是詩人們歌頌的情景,可是對於她來說,卻感到十分平凡。

她的呻吟,她的一舉一動,都是那樣的嬌媚。

她的膚色雖然不再像普通人一樣的常色。而是顯得黯淡無光。眉宇間更是緊鎖著不滿與憤怒,而她的眼睛則是冷漠的。

這一切的組合起來,卻不讓人反感,反而是成了高高在上女王。一個讓人無法親近的女王。

這女子來到還沒有斷氣的西夏副使吳巨身前。觀察著他。看著他身上流出的鮮血。歪著頭……

看到吳巨張著嘴,似乎是想向她求救。可是血液的流失,使得他連發出聲音的力氣也沒有。

大張著嘴,想說救命,但是卻吐不出一個字來。他只能以哀求的眼神看著這個手打紅傘一身紅衣的女子。

看了一會兒,這女子似乎是沒了興致,抬起頭來。高高昂著。

吳鉅的眼神一下子變得灰暗無光。就像他已經放棄了生的希望,安心等死。

這時他卻聽到了鳥雀一樣的聲音。“你想不想活下去?”

嗯?

吳用愣了一下,立即反應過來,他的眼中重新煥發出了生的希望。可是怎麼辦?怎麼表達?他現在根本就說不出話來。

吳巨只能努力抬起頭,盯著她看,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女子沒有動作,只是站著,彷彿是在觀望遠景。又彷佛是在等待他的答复。

吳巨是又急又擔心,他努力發出聲音。

“我”一個有如蚊鳴的單字節。

聲音之低,只有蚊蟲可與比擬。但是這已經耗光了他所有的力氣,一點兒都不剩。

他仍然活著,本來便是這一口氣在,現在氣沒有了。他的生命也走到了終端。

希望的雙眼漸漸失去了生機。

他後悔,他不甘心。他在問自己,為什麼?為什么生的希望就在眼前,我卻連一句“救命”都說不出來?

也許我應該說“救”字,而不是“我”……

這是吳巨最後的意識。

這時那女子動了。只見她收起傘,傘頭向下,白玉一般的玉手從傘端向下撫下……

什麼?她在手、**!

好吧!不得不承認。會這樣想的騷年才是真正的**民。

用手上下摸摸傘,又不會噴,竟然能產生這樣的聯想,實在是……呃!它噴了?

不,不是噴。而是隨著她的手撫動,一滴晶瑩的血珠正在凝聚成形。這血珠隨著她的手推動。不斷向下滑去,滑到傘頭。她停了一下,單手努力一擠,直接擠飛出去。

那動作,那感覺,怎麼看都像是硬擠出來的。

晶瑩的水珠從傘頭落下,直接落入了吳鉅的口中。

僅僅是瞬間,吳巨身上的死氣竟然一下子停止了凝聚。

人死都死氣生,這個天道至理的過程一下子停下了。

這血珠從口腔而入,滑入食道,進入腸胃……

它每到一處地方,便燃起一片血焰。這血焰竟然可以燃燒死氣。

凝聚到他身上的死氣,隨著血焰的燃燒,不斷減弱消失。

為之付出的代價竟然僅僅是血珠變小。

對抗死亡,總是一個過程,並不是一蹶而就的事情。

血焰的燃燒雖然不可思議,但是總是火焰。在身體內燒上一把火,這把火不僅要燒五臟六腑,同樣也要燒血液、骨髓……只要是死氣侵染的地方,就沒有它不到的。

這種痛苦有多大,多麼強烈?死人是不知道的,幸虧是死人。如果是活人的話,單單這疼痛都能疼死人。

女子顯然是知道這個過程的,所以她在給了他那滴血珠後,重新撐開傘,把傘丟在地上,整個人直接躺在了傘上。

慵懶的樣子,分明是躺著絕不站著的主兒。

男人,就是大懶蛋。但是她做起來,彷彿本該就是如此。她就應該這樣,讓她站著,才是痛苦,才是褻瀆。

“吼”

過了多久?一刻鐘?還是一年?

感覺上的錯覺,使得時間失去了永恆不變的意義。

吳巨一躍而起,沒有燃燒盡了的血珠立即進入他的體內,化為他的血液,補充著他缺失的養分。

吳巨醒來,看到的便是那個女子。慵懶得躺在了傘血。纖纖玉手。一雙玉足竟然也是**的。

白璧無瑕,一絲兒粉塵也沒有沾染。看一眼,便讓男人慾火抬頭。

吳巨只看了一眼,立即低下頭去。不敢再多看一眼,以免把持不住,撲了上去。他雙手抱拳:“西夏副使參見大人,感謝大人救命之恩!”

女子沒有立即答复,而是慢慢騰騰,慵懶得很。慢了半拍才開口說道:“我叫九尾狐。有人來了。”

她有如電閃雷鳴一般,立即鑽回傘中。而那把傘也立即回到了吳鉅的手中。

一個大男人,打了一把紅傘。

聽到有人來,吳巨立即警戒著,如臨大敵。今天實在是刺激,太刺激了。本想做黃雀,最後卻做了螳螂。

這“有人”二字,立即成了他的警戒點。

自稱九尾狐的女子卻立即對他說:“不要看,來的是迎接死人的陰兵。你若是看了,他們也會把你帶走的。就是我也不願意與陰兵交惡。”

這就是寧采臣從陰兵那得知的,四個人中。有一個沒死。

與此同時,正在休息的寧采臣,哪兒又知道自己家中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叩叩”門讓敲響聲。

“是誰來了?這麼晚了!”嘴上說著天色不早,寧母卻其實並沒有閒著。

桔子肉可以做仙桔,桔子皮其實也是寶。曬乾之後,再入了味,同樣可以做成零嘴。

而它最大的作用便是補充維生素,敗血病的良藥。

既然跑了船,寧采臣又怎麼會忘了敗血病,這樣的航海天敵。

華夏人自古便極為聰明。他們以最簡單便宜的豆芽菜作為海上航行的維生素補充。

豆芽菜本身是夠的。想吃多少就發多少,可謂海運的天然綠色食品。

不過豆芽菜唯一不好的地方,便是單調,以及需要生火做飯。而用醃漬過的桔子皮,便可以很好地解決船上生火的難題。

特別是遇上了暴風雨天氣。大海無情,幾天。十幾天的壞天氣,都不是不可能。

更何況生火的材料,這時代一直是木頭,而船上的木頭,是用來維修船隻的,可不是用來生火的。就是有帶,又能帶上多少?不運貨了?

桔子皮便成了最好的解決之道。

有人說檸檬比桔子要好。

這是事實,後世科學實驗數據無不說明了這個問題,但是現在你讓寧采臣上哪兒去找檸檬?再說桔子皮這麼好的東西,丟了太可惜了。

好吧!老實說,會利用上桔子皮不是這東西本身丟了可惜。而是錢鬧的啊!有一段時間,寧采臣想錢都想瘋了,也才想出了醃製桔子皮的主意。

寧采臣這種變廢為寶的主意,寧母是萬分支持的,總算有個她可以乾的了。

仙桔那東西,她也可以乾。但是寧采臣卻給那東西做了高端的定位。就像後世的巴西雪茄煙一樣。

巴西頂級雪茄煙,除了質量上層以外,其文化賣點,也就是這種雪茄煙是在處女的大腿上搓成的。

在大腿上沒有辦法剝桔子,就是能剝,華夏的老古董也不允許。所以寧采臣打了個擦邊球,說這仙桔是由處女的手中剝出。

這只是宣傳手段,並不一定就是處女。可不知怎麼就傳入了寧母口中。

要不說這時代的人實誠,寧母竟然主動退出了。

當桔子皮投產,寧母也才再度參與進來。

“請問,這是寧府嗎?”門外聲是個蒼老的老人聲音。

老人總是給人一種安全感。聽到是老人的聲音,寧母立即打開了門。

門外果然站著個老者。

老者一身綢緞衣服,華麗的員外服穿在身上。他的身邊還跟著一個家僕一樣的人。

在二人身後,還有一輛高貴大方的馬車,馬車車篷竟然也是綢緞的。馬車木頭上更是刷著一種亮麗的生漆。拉車的馬高大健壯,顯然不是南方馬,而是真正的北方馬。

車把式就站在馬車旁邊,一動不動的。身上雖然穿的不是綢緞,但是身上的衣服卻很整潔,一點兒補丁也沒有。

單單是這主僕三人的行頭,便足以給人一種非富即貴的感覺。

寧母打量下他們。實在是想不出這是什麼人,自己認不認識他們?不,不認識。“這位老者,不知您是?”

“老嫂子。我終於找到你了!”老者見了寧母,雙目一亮,悲從聲來。

搞得寧母是措手不急,趕忙使人扶住。男女授手不親,寧母不好扶他,只問他:“您到底是誰?”

“老嫂子,來。我告訴你!”說著老者便找坐的地方。

看他需要坐下,寧母立即恍然大悟道:“來來來,快請進!”

老者進來一看,見到地上鋪著的草蓆,草蓆上全是桔子皮。不由好奇道:“這是?”

“這是我兒的主意。我兒說桔子皮中含有大量的維生素c和香精油,將其洗淨曬乾與茶葉一樣存放,可同茶葉一起沖飲,也可以單獨沖飲。其味清香,而且提神、通氣。桔子皮具有理氣化痰、健胃除濕、降低血壓等功能,是一種很好的中藥材。可將其冼淨曬乾後。浸於白酒中,2~3週後即可飲用,能清肺化痰,浸泡時間越長,酒味越佳。”一說起自己的兒子,寧母就像大多數母親一樣,那是滔滔不絕,唯恐自己沒有表達出自己兒子的優點來。

“哇!老嫂子真是老來有福了!”老者適時地發出驚呼,表現出對寧采臣的佩服。

看到有人這麼佩服自己兒子,寧母的談興也就更加起來了。誇起兒子來。那就是一朵花。

就連兒子小時候尿床,畫地圖的事,都成了誇耀,早慧的所在。

“娘,這位長者是?”看到寧母和一個長者在一起談性這麼濃,聶雙忍不住也走了出來。

來寧家這麼久了。她還沒有見寧家來什麼親戚。除了錢塘的許嬌容時不時串下門外,便幾乎沒有外人來了。

不僅僅是親戚少,主要是因為這寧府太缺男人了。

沒有男人,就是李公甫與許仙也不好多來。

今兒,天色已晚,華燈初上,家中卻來了個老者,與寧母相談甚歡。想必是個相熟的。老者來訪,聶雙也不必有什麼瓜田李下的擔心。

想的是好。在聶雙詢問老者是誰時,寧母依然是樂呵呵的:“這位老人家是?對了,你是哪一個?”

這一下,所有人都起了黑線。

你不知道他是哪一個,還聊得這麼熱乎勁。

老者立即起身,詳細解釋道:“想當年,我的先祖與老嫂子的先祖同為先皇殿前將軍……”

長篇大論的歷史複述。

不同的是寧采臣的祖先不過是大漢將軍,而人家祖先是個有將軍號的將軍。

前面已經說過這​​“大漢將軍”並不是真的將軍,只是一群殿上的執瓜侍衛。

用今天的話說,也就是一群站在皇宮中的警衛保鏢,而人家卻至少是個少將師長。

“老嫂子,你知道我們找你多久了……”話沒說完,又是泣不成聲。

歷史講完了,寧母當時就信了。不信不行,當時逃亡的秘密,確實只有逃亡的人,以及其後世子孫才知道。

不過聶雙卻不這樣想。

是,寧母是告訴過她,寧家的來龍去脈。

這不是誇耀,而是古人的必要傳承。這與後世那種連自己爺爺的父親是誰都不知道的傳承不同。

古人講究,只要有記入族譜的祖先,後世子孫都不得忘記。特別是嫡系族孫,更是要求能從第一代開始,全都背下來。

這不是假的,是古人的那種對血緣的重視。這種重視態度,就是寧采臣也比不上。

寧家只剩下寧采臣一個男丁了,而身為嫡長媳的聶雙,家中族史,她也是知道的。

但是她與寧母不同,作為官宦子女,那麼久的事了,說出來還有用嗎?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是夫君做了官才來。分明是奔著官位來的。正所謂“一舉成名天下知”。

“既是親人,不知長者住在何處?在杭州可有落腳之地?”聶雙雖然懷疑老者的動機,但是畢竟是官家小姐,就是有所懷疑也不會表露出來。試探得了無痕跡。

老者嘆道:“當年逃難去的太遠,一直逃到了瓊州。現在有所成就,才來尋找往日的親人。人老了,總是想和親人們見個面什麼的。對了,大忠,快,把準備的禮物拿出來。你看看,人老了,盡忘東忘西的。”

僕人立即從車上卸禮物。

禮物很普通,也就是些布匹、絲綢、首飾什麼的。

單單從禮物上,並不能看出他們是從哪兒來的。要知道現在的瓊州可沒有什麼土特產。

“你看看,你人來也就是了。怎麼還買這麼多禮物幹啥?”享受上富裕的生活。這樣的禮物並不足以讓寧母受驚。

變化真大!要知道還是一兩年前,就是一匹布都足以讓寧母高興壞了。

聶雙雖說懷疑他,但是這禮物不假,而且以現在的寧家來說,算不上多值錢的物件,收了也沒有什麼壓力。只是他到底是為何而來?

老者季刊見寧采臣他們家人收了禮物,立即問道:“咱家的大侄兒呢?老朽想見見大侄兒。”

“臣兒在京中為官。”

“這樣啊!”季刊沉吟了一下,然後說,“不知侄兒何時會回來?要不咱們去京中看看他好了。”

聶雙一愣,沒有開口。寧母卻喜出望外,立即答應下來。聶雙剛想勸,寧母卻說:“你們夫妻聚少離多,這次正好,咱們上京去找他……”

季刊不知道竟然會這麼順利,不由在眼底露出微笑。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6 18:45
第424章、進行

隨著他們一行人向京城進發,一個“叔字收攏”的信息傳了出去。

消息送出去,整個宋境彷彿一下子靜了下來。知情人等待著,等待著季刊的行動。

老柴家的天下,姓柴的,去拿去奪,這很正常。

但是寧采臣不同。別說寧家失去音訊這麼多年了,就是沒有。現在的寧采臣已經是了不得了。

翰林院也好,知制誥也罷。其通向的道路只有一個,宰相之位。

寧采臣太年輕,所以即使他表現出了足夠的宰相進軍趨勢,也不會遭到蔡京的打壓。在蔡京看來,寧采臣太年輕,是不可能衝擊到他的身份地位。至於他死以後,他還有必要去過問嗎?

官運之說不提,只寧采臣現在的表現來看,是這樣。

這也是為什麼他們不敢立即接觸寧采臣的原因。

一邊是什麼都不用做,只是熬資歷,便能坐上宰相之位;一邊卻是造反,就是成功了,最多也就是一個宰相。

這樣一來,這樣的傻事還會有人幹嗎?沒人敢保證。

如果不是太子那邊得到消息,太子不是那麼待見他,就是這個老者也不一定會出現。太冒險了。

季刊年齡大了,也活不多久了。就是現在死了,他也沒有太多的遺憾。最重要的是萬一寧采臣要是不願意,甚至報告給趙佶聽,對他們整體也沒有太大的傷害。這才是挑選季刊的主因。

當然,寧采臣現在的官位名聲也是他們極為看重的。更是選擇了寧母做突破口。

這一路上,只要是有好吃好喝好玩的。季刊總是不忘寧母,送到她的手上。

寧家以前是窮人,現在雖然富了,但是在古代寧母這類人是沒有旅遊的說法的,即使有寧采臣給她一些好東西,也不可能把所有東西給她,更不必說地方上的特色。

女人天性喜歡逛街。這與年齡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如果在逛街時,再有人替她們付銀子,那就更好了。

這些季刊全都在做,也很快地拉近了與寧母的關係。就是聶雙也不好再說他什麼。正所謂“吃人的嘴短”。

在他們一邊玩,一邊往汴京趕去時,汴京卻也發生了一件大事。

宮中的新貴,劉貴妃死了。

“是你殺的?”寧采臣躺在鄭貴妃的**。

劉貴妃一死,他就進了宮。

本來宮中死個貴妃與寧采臣無關,可是如果這死的人與鄭貴妃有關,他就不得不過問了。

他們二人不知不覺間便成了“炮友”。沒人說什麼。也沒人去改變什麼,就這麼自自然然的在了一起。

“為什麼這麼說?”玉石琵琶精在寧采臣身上畫著圈,蔥白似的玉手畫了一圈又一圈。

“她的靈魂我都見過了。”城隍神位不這是假的。自他做了城隍,是越來越得心應手。人都死了,還會說假話。至少這時代是幾乎沒有的。

“嘻嘻!”玉石琵琶精笑著,伸出粉紅的小舌舔著,就是不說話。

“你不會是嫉妒吧?”寧采臣猜測著可能。

玉石琵琶精停了下來,笑著:“你吃醋了?怕陛下來我這兒。我就沒有辦法陪你了?”

“別胡說。”

“放心吧!他是不會再來我這的。就是來,我也不稀罕,自從有了你。我再也不想其他男人了。”

這樣的誇讚,男人自然是樂意的,但是寧采臣卻有些羞愧。“胡說什麼?”

無論有沒有人提,她都是皇帝的女人。這是無可辯駁的事實。

別人寧采臣不知道,但是他是有罪惡感的。老闆的妻子啊!

他卻不知道這樣的認定對玉石琵琶精是一點兒用都沒有。她會認可趙佶是她的男人嗎?別逗了。如果她們也這樣想,當年的蘇妲己就不會敗壞成湯江山了。

玉石琵琶精笑著說:“你想不想做皇上?”

“你胡說什麼?”這一下寧采臣是真的驚住了。皇帝什麼的,他是真的沒有想過。

皇帝對後世之人來說,是如此的遙遠,幾近於消失的存在了。

“不想就不想,你發什麼火?”玉石琵琶精仔細愛撫著寧采伐。翻身上了來。

“你還來?”寧采臣吃驚道。

她不出聲,直接動了動來。又疼又舒服的表情在她臉上變換。

果然不是自己的身子,是想怎麼用就怎麼用。

這邊是**聲浪語,另一邊……

“你問他要不做皇上,是什麼意思?”這是鄭貴妃靈魂的質問。

“啊啊……”一邊唱著舒爽的歌聲,一邊說。“你,你知道我是要找人。可是趙佶竟然不幫忙。啊……”

“所以你殺了劉貴妃?”

“啊!”玉石琵琶精驚呼一聲來自花心的觸動,“這種時候不要問我!不,我不行了,交給你了!”

玉石琵琶精才不管她是不是願意,直接交換了靈魂對身體的控制權。

鄭貴妃與她不同,她只要是享受什麼姿勢都做得出來。然而鄭貴妃卻是帶著那麼一點兒矜持,一點兒羞澀。

同樣一具身體,卻給了寧采臣兩種不同的感覺。這大概也是寧采臣為之迷戀的東西。

女人擁有好奇心,男人卻是貪圖新鮮感。

一場風流一場夢。

做得多了,寧采臣也漸漸學會了所有擁有小三的男人必做的功課,事後洗澡。

洗得乾乾淨淨,洗去一身異味。

鄭貴妃也好,玉石琵琶精也好,她們都在沉睡。

寧采臣卻不行,他得離開。

“寧大人。”剛出了宮們,寧采臣便撞見了馮素貞。

老實說,寧采臣已經好久沒有見過她了。也許是因為剛剛做了那事。在看到馮素貞,他差點兒就問出了新婚愉快嗎?“馮大人。”好在及時剎住了車。

“寧大人是否有閒暇時間?”馮素貞問道。

“哦?有空。”寧采臣愣了一下,立即說道。

房中事,一般人做下來,會累,會想睡覺。可是於他來說,卻是越來越精神,身上的力氣也變得更大了。

“寧大人,咱們去望月樓吧!”馮素貞建議道。

寧采臣現在也沒有什麼事,自然沒有不答應的道理,也就應了下來。隨她同去。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6 18:46
第425章、求助

望月樓依水而建,每逢夜月,抬頭望空月,低頭視水月。

意境很好,環境也很優美。是文人才子們常來的所在。

進瞭望月樓,寧采臣便發現了馮素貞竟然是專誠來找自己的。

望月樓的小二熱情招呼他們到樓上,一個雅間竟然早早訂好了。

前面說過,這望月樓環境很好,意境也是極好,是眾文人才子們常來的所在。

這也造成了這個地方一位難訂的現實。

馮素貞雖然做了駙馬,可現實卻是這駙馬爺還真不一定鬥得過文人才子們。

這望月樓的位子可不會因為你是駙馬爺,便讓與你。

文人士子們不讓,掌櫃的就更不會讓了。

文人士子們講究一身傲骨,掌櫃的若是做出巴結權貴的事,即使這兒意境很好,也不可能讓文人士子們趨之若騖。掌櫃的自然不會做這自斷財路的事。

這望月樓有訂位,只這一點便知道馮素貞是有事相求,但是寧采臣也沒有想到,進了雅間,當小二下去後,馮素貞竟然跪求道:“求寧大人救命!”

“這是怎麼說的,快快請起!”寧采臣立即扶她起來,入手便是一片軟綿綿,綿綿不絕。

馮素貞臉一紅,立即起身,有點兒躲避的意思。

寧采臣可不想讓她尷尬,立即出聲問道:“馮大人,你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會連救命都用上了?”

說到自己的事,馮素貞立即忘了剛才的尷尬,是又愁又痛苦又害怕說:“寧大人有所不知,世人都以為娶下公主是享福,但實際上卻是痛苦。”

寧采臣打量著她,心說:對你確實是痛苦。這百合雖好,也要開對時間。在這個時代做百合,確實要痛苦一些。

看到寧采臣打量自己,馮素貞想到自己女子的身份,臉上一紅。不過她也是實在是沒有人好求的了。

顧不得羞恥,而是努力靜下心來說道:“寧大人是知道我身份的。”

寧采臣知道她說的是姓別,而不是什麼身份。寧采臣點了點頭。

馮素貞繼續說:“新婚那天,不是我與公主圓的房。”

可以理解,想圓房,估計她這輩子是無能為力了。

這是個極正常的推測,可惜寧采臣卻算錯了。因為這個世界不是後世那樣的世界啊!這個世界才是什麼都有可能。

當然這是後話了。

“竟然是一位宮女。她是來傳授**(這個**不是雙修術,僅僅是兩口子辦那事)的。可是我怎麼能行呢?所以我故意裝醉,躲過一切。可是此事可一可二,不可三。女官已經發話了,無論如後都要和她學**,否則就請御醫檢查我的身體了。”

真是難為她了。如果是一般人家,大家都是小白。就是娶了妻子,幾年下來仍然是處女的,也不是沒有。

可皇家不行。就是你不懂,也有人教你。

糊弄小白,這很簡單,很容易。

大家睡一張床,便是夫妻了。親個嘴便懷上孕了……很假很天真。卻是真正的社會現實。這時代的人就這樣。

現在宮女要教馮素貞了,這可不是可以糊弄過去的。人家是懂行的,甚至……還有量那個的。

悲慘。難怪她要喊救命。

不對,她根本沒有必要喊救命,這事很好解決啊。“上次你不是說你的兄長……”

用哥哥代替不就行了。這不是馮素貞的打算嗎?

但是聽到寧采臣提到她哥哥,馮素貞是一臉的悲痛。“沒有了。我再沒有家人了!”

“怎麼會?難道是?”不會這麼巧吧?

古代各種疾病意外很多,一個小感冒都有可能奪去一個人的姓命。莫非他們家也是?

“不是,是他們不認我了。嗚嗚……”馮素貞傷心痛苦地哭了。

一邊安慰她,一邊從她的話中得知。

原來,一直以來,代替哥哥科考,都不過是她自己的想當然,家中並不知曉。

後來她考中了,家中見到報喜的門子,也才知道她做了什麼。

然而她哥哥並沒有感激她,反而覺得自己妹妹看不起自己。擁有一個天才妹妹,做哥哥的壓力本來就大極了。

好在這次出來個寧采臣,搶走了本屬於馮素貞的頭名狀元,不然她哥哥更是鬱悶。

不過總歸是親妹妹,雖然生氣,卻也沒有發生什麼大的衝突。

可是當馮素貞成了駙馬之後,她再想與家人聯絡,尋求幫助時,她竟然是再也找不到家人了,只有一封信,是她父親留給她的。

素貞:

當年取名字時,就不應該取你哥哥一樣的名字。真是後悔聽了那個算命瞎子的話……現在你已經頂了你哥哥的功名,又惹下這麼大的禍。咱們是小門合戶的,實在是承受不起……我與你大哥會去別的地方定居。你就當沒有咱們這個父親與大哥吧!

馮素貞哭了,哭得很傷心。

但是你能說馮父的做法錯了嗎?

欺君之罪啊!這時代誰不害怕。

若是一家人因為這件事死了,那才是有冤沒處伸。

可馮素貞錯了嗎?好像也沒有。

身為一個才氣極高的女子,有才不得施展。代替自己哥哥去科考,也是好意。

至少她是絕對不知道會鬧成現在這樣的。

她也是個可憐人!生錯了時代的可憐女人!

世人的觀感什麼的,不是一朝一夕會改變的。以這個朝代來算,至少還有八百年的時間才能改變。

寧采臣同情她,這也是個女強人,至少她渴望成為女強人。生錯了時代啊!

寧采臣正準備安慰她幾句。

“砰!”門讓打開了。

一個黑鐵蛋衝了進來,人沒進來,便大聲嚷嚷:“寧大人,你到底還救不救哥哥?”

又是這事。

寧采臣皺了下眉。老實說寧采臣往宮中跑,本身便有躲開這件事的心思。

吳用他們一毛不拔。用自己的錢去救另一個黑鐵蛋(宋江),倒不如就讓他在牢中呆著。

至少也應該讓他明白,這瓢記女的銀子是不能不給的。

突然闖了進來,倒把馮素貞嚇了一跳。因為馮素貞知道她剛才說的一切是絕對不能傳出去的。

李逵闖進來不久,後面便跟來了戴宗。“鐵牛,你怎麼亂衝亂撞的。哦?寧大人這兒有客人。”

“可是他老不去救哥哥。”

不用問了,這肯定是吳用的主意。還演什麼戲?以戴宗那腿腳,莫非他還跑不過李逵不成。

寧采臣沒有拆穿他們,而是面無表情介紹道:“這位是新科駙馬馮大人。”

寧采臣的介紹,也讓馮素貞冷靜下來,她立即擦去臉上的淚水,觀察下來人。

大宋的服裝製度實在是太有用了。只看李逵他們的裝束便知道他們不是士子,只是一群草民罷了。

馮素貞秀眉一豎,怒呵道:“爾等是何人?沒看到本駙馬在與寧大人商議大事嗎?”

“商議什麼大事?哭哭啼啼,就像個小娘子似的。”李逵嘟嘟囔囔。他的嗓門又大,屋里屋外全聽見了。

“大膽!”糟了!他聽見了什麼?“哪來的狂徒,竟然如此放肆!”

二樓雅間的爭吵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掌櫃的立即匆匆趕來。“這是怎麼說的?出了什麼事嗎?”

馮素貞見了掌櫃立即質問道:“你就是如此雅間嗎?本駙馬與寧大人談的正好,你卻放入此等狂徒?”

“這這……”掌櫃的可以不畏權貴,括孤,這裡面有個前題,那就是一方得是文人士子才行。

李逵他們無論是長相,還是著裝打扮。士子?下人還勉強。掌櫃的立即變了顏色,生氣道:“你們到底是哪兒來的閑漢無賴!竟然來我望月樓鬧市?”

“你說是無賴?你竟然說爺爺是無賴?爺爺打死你!”李逵一把抓住掌櫃的衣襟,就把他抓了過來。

提起砂鍋大的拳頭,便準備打人。

“李逵,住手!”寧采臣出手了。

寧采臣知道自己不是宋江,所以他沒有動動嘴便限制住李逵的能力。但是雙修之後,比力氣,李逵已經不如他了。

一把抓住李逵的拳頭,又讓李逵放開抓掌櫃的手:“掌櫃的,這事我們來處理就好。”

掌櫃的連連點頭。李逵雖然沒有打到他,但是剛才李逵就那麼一抓他。他便察覺到了,這哪兒是人抓的,簡直就是一匹馬。

就是這人不會任何武功,單單是力氣,他也受不住。有大人們承接下來,正好。

掌櫃的匆匆去了。

這就是寧采臣武俠小說的後遺症了。它使得世人知道了匹夫一怒,血濺五步。

匹夫的憤怒與意見,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深入人心過。

“寧大人?”馮素貞看向寧采臣,因為寧采臣表現得似乎認識他們。“大人識得他們?”

寧采臣嘆了一口氣,說:“他們的哥哥入了大牢,現在求我救人。”

不是寧采臣有意瞞她,而是這種事他都不想插手,實在是不好聽,也不好說。

“哦。”馮素貞點點頭。

做了大人,這事是難免。

李逵卻接著大叫:“寧大人,你到底什麼時候救哥哥?”

戴宗的表現是勸,但實在是無力的很。什麼“別這樣,鐵牛”“大人很忙的”。

不太像勸,倒像是火上澆油。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6 18:47
第426章、去見李師師

果然李逵立即說道:“忙?再忙能有哥哥關在牢中還緊急的事?”

這一下,馮素貞知道他們沒有聽到自己的“欺君之罪”了,不然不會這麼說。

這時代除了叛亂造反以外,還有什麼罪過比“欺君之罪”更重大的?

不過雖然他們沒有聽到,讓馮素貞安心不少,但是李逵這種大聲嚷嚷,彷彿除了他的事,別人都不足一題,也同時惹火了馮素貞。“你那哥哥犯什麼罪過?為什麼被抓?”

“也沒什麼事,就是去看了個娘子,沒有銀子。”

李逵真的是大大咧咧慣了,這種事也說得出口。他是真不懂,還是不在乎。

誰知道,他反正是說了出來。

一開始,馮素貞還沒有聽懂,什麼看娘子,銀子的。這看什麼銀子,還要花銀子嗎?

等她反應過來,立即啐了一口,臉上飛霞:“這嫖了人家姑娘,卻不給銀子,就該抓起來,好好收拾一頓。”

嗯?莫非這也是個穿越者?寧采臣只有一個念頭,“強悍”,“太強悍”了!

這麼強悍的女子,只有後世才辦得到吧?

看到寧采臣盯著自己看,馮素貞這才想到自己說了了不得的話,不由臉上更加紅了。

假裝男人,裝的太久了,竟然忘了自己的女兒身。

也是,不是什麼話題都從男性角度考慮的話,說話扭扭捏捏的,她早就暴露了。

這時,武鬆與妙善竟然一起趕了來。

正好聽見了李逵的大聲嚷嚷,武松立即惱怒道:“李逵,你瞎說什麼?”

宋江與自己的交情,武松也還記得。他不像李逵,不知道個好歹。像這樣的事,遮醜都來不及。又怎麼能大聲嚷嚷。

本來武松還擔心寧采臣一旦煩了,把這事捅了出去。宋江在梁山拉幫結派的事,武松是看在了眼中的。武松畢竟是做過官的。

歷史上的武松不是混人,但是功名心很強。善於為自己打小算盤。在陽谷知縣抬舉他時,腦袋轉得快,武松那一瞬間想:當初宋江不也是在縣里嗎。都頭也威風十足,個人事務有士兵服侍。

官場最鍛煉人,武松和知縣關係很好。為哥哥報仇一事的處理,看出他已經具有一定的分析運籌的才能,分寸把握拿捏得很好。也就是說他在很用心地做那個官。當時他很冷靜,從證據的收集,到直接手刃兩名主犯,武松既不連累證人,也不給鄰居留下一個殺人狂的印象,也給自己留一條做好人的後路,這時候道德對其的約束力還很緊。機警而細緻,就是武鬆與李逵相比的可塑之處。

雖然由於寧采臣的穿越。在蝴蝶效應下,武鬆的哥哥並沒有死,但是武松這個人並沒有變。他大體的人生並沒有變。

以他的細心,查覺出宋江的小動作,絕非難事。

可是他武鬆又能怎麼辦?一邊是結義兄弟宋江,一邊是他覺得人很好的寧采臣,夾在中間,他怎麼辦,怎麼做?

李逵愣愣的:“我說了什麼了?”他還不明白。

戴宗立即解釋給他聽。

寧采臣也向妙善使了眼色,讓她去勸馮素貞。

二人都是女扮男裝,應該更容易談得通吧!

掌櫃的也許是受了李逵的氣之後,不服氣。竟然找來了城衛軍。

好在有寧采臣在這兒,否則不是李逵他們讓抓,便是李逵鬧京師。他的性子,可不是那麼好的。

勸走了城衛軍,寧采臣與馮素貞也談不下去了。約好下次再談,寧采臣他們便回去了。

李逵連宋江的糗事。說起來都沒有一點兒負擔。馮素貞在再三確認李逵他們沒聽到後,也不得不分手。因為實在是談不下去了。

回到了桃花庵。寧采臣是該吃飯吃飯,該讀書讀書。

浩然正氣從書中來,保護著他,也同時改造著他身上的業力。

業力本身是不好的存在,但是也要看用在什麼地方。如果用在殺人,這對身懷業力者來說,同樣的是一線生機。

李逵在知道自己竟然在無意間敗壞了宋江的名聲後,也變得垂頭喪氣,沒有了主意。

沒有李逵這渾人衝鋒陷陣,其他人多多少少都有這樣的顧慮。

吳用也不知道到什麼地方去了。沒有他的指揮盤算,宋江一幫人,彷彿成了無頭的蒼蠅,一盤散沙似的。

完全不知道做什麼了,和怎麼做。

他們看向晁蓋,找他拿主意。這兒現在除了寧采臣這個二寨主外,也就是他了。

晁蓋與宋江的交情不淺,雖然當時宋江更多的是為了打響自己的知名度,但是宋江也是做了實事的。比如生辰綱告密,晁蓋至今也還記得。

“這個,寧大人,你看宋江的事……”別人不開口,他也只能硬著頭皮開口了。

“晁天王,來坐下談。”有人開了口,寧采臣自然也就不能再安心看書。再說晁蓋說話出聲了,這個面子還是要給的。

晁蓋坐下後,說:“宋江的事,咱們是不是救救他。”

寧采臣說:“非是我不救他。而是這事的關鍵主要是在銀子上。別的事情,這銀子都可以拖欠,但是這種銀子,拖久不得啊!”

“是,你說的是。可是總不能一直讓他就那麼呆在牢中。”

寧采臣知道今天非得說出些什麼不可。“這些天我也不是什麼都沒有做。”

他做了什麼嗎?

梁山眾人就住在寧采臣家中,實在是沒有看出來。

寧采臣說:“晁天王也知道我這兒的銀子從何而來。前不久,線已經使人去取銀子了。”

船隊。

這一說,晁蓋明白了。

這是古代,提個銀子,可沒有一分鐘到帳的說法。從南到北,從東到西的轉銀子,沒有幾天,那是別想。

當然,寧采臣也不是沒有快捷的方法。比如法王城,比如走地府。但是有必要嗎?沒有吧!

“噫!早知道是這事耽誤的,就應該是戴院長去一趟就好了。”李逵恍然大悟,嚷嚷道。

戴宗那雙腿真的很快。如果真是他去,也就是兩三天的事。

可是話又說回來,真的有必要嗎?

寧采臣說:“與咱們合作的商家是不知道咱們的身份的,所以除了定下的人外,咱們還是盡量不要與人家有太多的聯繫為好。”

這本來便是掌管梁山錢糧的一種手段。不過其他人對此也是無話可說,他們已經是賊寇,這明面上的生意。他們的名號自然是不好使。

見他們接受了這樣的解釋,寧采臣繼續說:“戴院長那雙腿實在是太醒目了。”

寧采臣這不知是誇讚,還是敘述事實的話,瞬間便讓戴宗的心暖烘烘的。自然也就不再找寧采臣的麻煩。

在說話的藝術上,寧采臣竟然不知不覺進步了。

剛剛安撫住眾人,換來他們的諒解。吳用帶著孔亮他們急急走了進來。

吳用他們進來,二話不說,立即生氣地說:“拖。拖!現在好了,宋江哥哥就要被斬首了。”

這話他是說給寧采臣聽的,但是卻是驚起了梁山眾人。

“什麼?斬首?怎麼會?”

實在是沒有想到。這嫖妓。有死在女人肚皮上的,但是因為嫖妓要斬首的,他們還沒有聽說過。

吳用看向寧采臣,直接問道:“寧大人,你還不願出銀子嗎?”

寧采臣的臉當時便陰沉下來。

晁蓋趕忙出來打圓場:“寧大人早已經使人去取銀子了,只是沒有來到罷了。”

“好了!”寧采臣直接生氣道,“人,我會救。但是我救的不是宋江,而是梁山的團結。什麼爛人,連嫖妓的銀子都不出。”

這分明是撕破臉皮了。

吳用暗暗後悔。他又怎麼知道寧采臣使人去取銀子了。如果知道他一定不會這麼說的。

我這是怎麼了?為什麼在他身上,每每預料失誤?他為什麼表現得如此別具一格。

如果是梁山兄弟,根本不用我激,他們便會主動營救宋江,可是他。竟然起了反效果。到底是哪兒錯了?是哥哥的聲望不足以立足士林嗎?只能在武人小吏中傳播。

吳用就是再聰明,也想不到寧采臣會來自後世。後世人對宋江簡直都分析爛了。

這就使得後世看過水滸的人中。一百個,有一個願意救助宋江的就不錯了。

而這一個願意救助宋江的,也不會是什麼目的都沒有的“雷鋒”,而只會是做著投資打算的“呂不韋”。

“老爺,銀子小的已經押解來了。”

看著進來報告的寧家下人,吳用眼珠子都瞪圓了。

你說你早不來晚不來,怎麼偏偏在我豁了出去,有意逼迫他後,你才回來?

可是現在說什麼還有用嗎?

吳用向寧采臣道了歉,但是他知道,這個歉道了也沒用。大家都是文人,都是聰明人。一些小動作,都看得清看得明,沒人是傻子。

道完歉,吳用也不好再呆下去,立即帶著是離開。

隨著他們離開,其他人也在告辭離開。不過他們的離開卻是分撥的。

吳用一撥先走,包括李逵戴宗孔亮他們;第二撥是武松以及二龍山的眾人。然後是晁蓋的人。

不知不覺間,梁山竟然分出了三派,不,是四派,還有寧采臣掌控的一派。

寧采臣沉思了一會兒,也就繼續看書了。

最先離開的吳用一行人,卻是後悔不已,特別是吳用:“早知就不應該激他。”

戴宗也說:“是的,其實寧大人為人還不錯的。那些大人們哪一個不是脾氣大的嚇人。”

這是一種委婉的說法,官兒看不上吏,文人看不起武夫,這是時代的主流。

吳用根本無力改變。

同樣的事,草民需要陪著小心。戴宗不是草民,但是在大人們文官面前,他同樣需要陪著小心。

只要大人們對他們稍微和顏悅色一點兒,對他們便是極大的尊重了。

這是等級制度下的先天劣勢,是宋江比不了的。

看到自己的人對寧采臣大生好感。吳用雖然急在心中,卻也是無法好想。

看來我只適合做諸葛亮,對人心的把握,我不如宋江哥哥多矣。

想到宋江對他說的:“寧采臣此人。只要我等不主動招惹他,他是不會針對我們的”。

吳用更是後悔。憑白撕破了臉皮,這可如何是好。對宋江哥哥的大事……

吳用站起身來,想與寧采臣好好談談,開誠佈公的。

但是寧家下人卻告知他,寧采臣帶上銀子出去了。

宋朝是有交子的,就是銀票。用紙印的取銀憑證。

寧采臣沒有參與這個世界前,這銀票是叫“交子”,又或是“飛錢”。

可是武俠小說一流行,可是不得了了。

“交子”、“飛錢”的稱呼幾乎一夜之間完全都消失了。所有紙張上都印上了“當XX銀票據”,再印上票號,以及防偽的花紋,這銀票的稱呼也就一時間響遍了大江南北。

就是寧采臣現在身上帶的也就是銀票。

寧采臣沒有去別的地方,直奔李師師的小居而去。

可是一段時間未見。這裡竟然是變大了不少,迎接的也是寧采臣不認識的新人。“公子是來拜訪我家姑娘的嗎?”

來見李師師,是沒有人會穿官服的。所有人一律是穿常服。可是就是如此,寧采臣也輕易認出幾個官員來。

這李師師真是越來越大膽了。不過她一個人應付得過來嗎?

“正是。”應付不應付來,是人家的事。寧采臣這次來是救人的。

“那公子隨我來。”

沒有了官服,寧采臣彷彿又回到了無官一身輕的時代。

女孩子走路是不是都這樣。優雅點的,叫阿娜多姿。通俗說法,就是屁股扭啊扭的。

也許女孩子都會扭,但是顯然這兒的女孩子扭得更厲害。使得人都擔心,會不會再下一次扭出去後,就收不回來了。

只看了一眼,寧采臣便不再看她。

不是這姑娘不漂亮。而是眼界高了。又知道女子承歡的絕美身姿,他已經不再是個初哥。這樣的挑逗已經可以無視了。

“公子,請!”很快便到了一處包間,姑娘引著寧采臣進去,姐兒也愛俏。

寧采臣的樣貌,正好符合她的審美觀。屁股扭來扭去,使盡了力氣,卻並沒有吸引住寧采臣。這不由讓小姑娘有些氣餒。

引寧采臣進了包間之後,很快便上了一壺茶,一些甜點。一盞琉璃杯,裡面裝著四五瓣桔子。

這是小姑娘的好意,要知道來這的客人,一次也就是一瓣罷了。

可惜她是表錯了情,因為她不知道這東西本就是寧采臣生產的。

也許這時代的人對於這種桔子肉覺得很是稀罕,但是寧采臣卻是可以拿來當飯吃。四、五瓣桔子肉就想吸引寧采臣,她絕對是找錯人了。

小姑娘失望得離開了,因為寧采臣已經轉頭看向了另一邊。

縷花的窗戶,可以輕易看到外面的訪客。

一個毛胡臉漢子,這並沒有什麼出奇的地方,可是他身邊的人卻了不得,一個光頭和尚。

李師師這個地方是做什麼的,汴京人恐怕不知道的都很少。然而這種地方竟然出現了個和尚。

不得不說李師師艷名之響,真是皇帝也好,造反頭子(宋江)也好,以及和尚都聞風而來。

之所以說他是和尚,而不是禿子,正因為他一頭的戒疤。

後世的和尚是有受戒僧,以及不受戒的禿頭和尚。

只要是剃個禿頭,然後領本和尚證,就是十足的真和尚。

然而在認識了魯智深才知道,這和尚是真的會在剃了個光頭後,用香頭在頭上燙上戒疤的。

有了戒疤的,才是真和尚。沒有戒疤的多數是禿子。這也是禿子與和尚的曲別。

“寧大人!”驚喜的聲音在門邊響起。“你怎麼來了?”

李師師是真的沒有想到寧采臣竟然會來他這兒。自從上次的事後,周邦彥已經不來這兒了。

周邦彥陪著趙佶滿汴京的亂逛,只有這個地方他是再沒有來過。李師師懂的,避嫌嗎?她真的懂。

她不求別的,只求他們在街上遇到,能打聲招呼便是極好了。

寧采臣做到了,他們剛剛在街上打過招呼沒兩天,寧采臣竟然又來了她這兒。

驚喜。

驚喜已經不足以形容。

李師師擺擺手,讓引路的小娘退下。

看到她真情畢露,寧采臣也很高興。

無論對方是什麼人,什麼職業。真正的感情流露,卻比什麼都要來得真實。

寧采臣的心情一下好起來,笑著說:“多日未來,李姑娘這兒越發的大了。”

李師師嬌嗔道:“寧大人多日未來,還好意思說咧!”

李師師的真情流露,轉瞬即逝。她不是沒有真感情,只是她更明白她如果想活得好,就不能有更多的真感情。她,只是個男人們尋歡取樂的工具罷了。

寧采臣說:“姑娘到我這兒來,其他人怎麼辦?我剛才可是看到來了好幾波的客人。”

李師師咯咯笑道:“寧大人不會以為所有的客人,奴家都陪吧?”

“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如果真那麼做,奴家就是分成兩半都不夠用。”李師師笑吟吟的。她就是喜歡寧采臣不懂的樣子。

什麼都懂的,那是玩家。永遠不能露真情的玩家。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6 18:48
第427章、鬧事

“那他們這是?”寧采臣好奇了。

別看他在杭州的名聲叫得震天響,他還真沒有怎麼去過這花柳之地,對他們的作風做法,也是知之甚少。

李師師見寧采臣好奇的樣子,咯咯嬌笑,以手掩口:“我呀,收了不少姑娘,平日里都是她們在招待客人。”

這是行規了。頭牌姑娘哪兒是那麼好見的,那些大的花樓什麼的,哪一個不都是普通姑娘在陪客。

而以李師師現在的身份地位,她能露下面已經是極大的讓步。真讓她陪酒,有幾人有這膽子。至於上床,不要命了。

難怪趙佶放心,她也放開膽子做生意。

與其讓趙佶瞎猜瞎想,乾脆打開了門來做生意。做了什么生意,做了什麼,一目了然。

不得不說她這樣做是比偷偷摸摸的要好,光明正大地讓趙佶監視自己。

自己不用再偷偷摸摸的了,開心了,趙佶更是放心了。

更重要的是李師師的做法讓寧采臣這樣的人放心了。偷偷摸摸是很刺激,但是頭上老有一個大人物盯著,一個不小心硬觸犯了他。這個可不好。

而光明正大的做生意,用士人的話說:“事,無不可對人言。”

“不然,怎麼可能你一來,我便過了來。”李師師笑吟吟地說著實情。

她這番話說出來,不僅不讓人反感,反而是覺得很舒服。很貼心。無形中便增進了大家的距離。

“其實我今天來……”她這樣一說。寧采臣就想先把宋江的事說了,乾脆利索得解決了這件狗屁倒灶的事。

可是有的時候,並不是你想直來直去,便可以快速解決問題的。

“那個女人在哪?我們來這兒是見那個女人的,不是這些小丫頭片子!”一個粗獷的聲音突然從別院傳過來,震得屋瓦都亂顫。

李師師皺了下眉,不得不站了起來。也許是真的不拿寧采臣當外人看,站了起來才密覺失了禮。忙笑著說:“寧大人,你看這事鬧的,我得去看一下。”

“出了什麼事?”對方中氣很足。聽聲音便知道至少是個練家子。

李師師一點兒都沒有怕的意思,反而笑著說:“這齣名也不是全是好事,不少客人都是奔著奴家來的。”

“要不要我陪你去?”對方中氣這麼足,寧采臣擔心李師師會吃虧。

李師師笑著說:“沒事。這等事我遇得多了。還能應付得過來。”

寧采臣點了點頭,隔行如隔山。既然她本人都說沒事,寧采臣也沒有必要跟著去。

可是這時,寧采臣的《黃庭內景經》卻猛然翻了起來。這一下子便引動了寧采臣的注意力。

“李姑娘,我看還是我陪你過去吧?”《黃庭內景經》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動的。

李師師不知道是《黃庭內景經》的原因,還以為寧采臣是在關心她。就是妓者,也不由為之感動。

“寧大人,這種事,您可是做不了護花使者的。您要知道,一旦我身邊出現了護花使者。這事兒反倒是麻煩。他們就會抓住,為什麼這個男人可以在奴身邊之類的,煩都煩死了。奴煩點兒,倒是不怕什麼。到時候他們那些粗人若是傷到寧大人,那反而是不美了。”

她說的很有道理。別的寧采臣不知道,但是上一世,校花身邊的男人們,絕對是最能拉來仇視的火力的。

只是寧采臣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也能成為讓人仇視的傢伙。

知道自己去,不僅幫不上忙。反而會使李師師更難做,寧采臣也就不再勉強了。

李師師搖曳生姿地離開了,寧采臣也把注意力放在了《黃庭內景經》上。

當然,他是不可能呆坐著看《黃庭內景經》的,如果他這麼做了。在外人看來。他就是在發呆。畢竟《黃庭內景經》已經入了他的身體,別人想看也看不到。

一個人跑到這種場合發呆。怎麼看都是很怪異的事。

寧采臣沒有做奇(怪)人的打算,所以他站起身來,觀看這房間內的字畫。

李師師的地方,用現代人的話說,那就是高檔會所。她這兒的東西自然都是真跡。

如果是現代字畫收藏家到這兒來,恐怕都能當場哭出來。大宋名人的字畫就不說,單是趙佶過億的字畫,這兒就不少。

只是寧采臣現在無心觀摩它們。看著是在看字畫,其實他的心已經完全沉入了《黃庭內景經》中。

經歷這麼長的時間,寧采臣已經知道《黃庭內景經》是不會無緣無故發光發亮的。可是這《黃庭內景經》的提示也就到此為止了。再多,就沒有信息了。

它根本就不會告訴你它為什麼發光發亮。

研究了一番之後,寧采臣也沒有找出是因為什麼。

只是發光,又怎麼能知道是將要發生什麼事呢?

從《黃庭內景經》上研究不出來,寧采臣只能放棄。而是把注意力轉到歷史上。

歷史上此時此刻又發生了什麼事嗎?

雖然穿越本身帶來了不少改變,但是歷史的主流大體上還沒有太大的變動,而這一時期的歷史事件……

不好!

“寧大人,你快去救救姑娘吧!”突然門外闖進來一個小娘。

這小娘正是引寧采臣進來的小娘。

“發生了什麼事?”寧采臣問道。

“是那兩個客人,他們非叫姑娘做陪。姑娘都陪他們喝了兩杯酒了,他們還不放姑娘離開。”小娘又慌又怕。

也是。奔著李師師來的,哪一個不是李師師是誰的人。到了這兒,哪一個不都是規規矩矩的。

小娘這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客人,自然是又慌又怕。

“在哪兒?快帶我去。”寧采臣再顧不上分析歷史事件。現在是先救人要緊。

寧采臣的為人處事方式,大事件是親人朋友後面的。

這大概就是寧采臣永遠也丟不掉的小市民心理。什麼大事也沒有自己親人朋友重要。所以他從來不是,永遠也不是一個公而忘私的人。

“在菊園。”小娘哭哭啼啼,伸手一指右進的一個院落,上面正書有“菊園”二字。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6 18:50
第428章、同道

“菊園”二字是趙佶的手筆。

李師師這兒,分“春”“蘭”“秋”“菊”四個院子。

四個院子沒有太大的差別,只是裡面種植的植物有所不同。

寧采臣是來辦事的,不太在意這些,但是對來這兒的人來說,現在的季節自然是菊園最好。

進了小院,便可以看到到處盛開的菊花。

這兒只有花,連一片落在地上的敗葉都沒有。顯然是有專人打掃的。

景色雖美,但是現在可不是欣賞這些的時候。小娘領著路,急匆匆闖了進去。

“住手!”寧采臣人還未到,先是大叫了一聲。

“姑娘,你沒事吧!”小娘雖然害怕,但是還是衝到了李師師的身邊。

小臉蛋上掛著斷了線的珠子,擋在李師師身邊。

而李師師也不再像是剛才與寧采臣娓娓而談,容光艷麗的樣子。一頭云髻早已散亂,臉上的紅,不知是酒氣,還是憤怒。

而這裡的客人,竟然就是寧采臣看到的那個和尚,而和尚身邊正是那個員外。

和尚顯得怒氣沖衝,員外卻很平靜。只是偶然間寧采臣看到了員外的手,那兒哪是員外的手,分明是一雙老農的手。

寧采臣還沒有跨進房內,便有其他房間的客人聞訊衝了過來。

誰敢在李師師這兒鬧事。有好奇的,也同樣有架梁子的。這可是李師師,幫了她一把,她會不感恩嗎?

不,不需要感恩,只要記住自己便好了。

本來便是存了護花的心,現在再看到李師師的樣子。有如暴雨之後的梨花,衣衫不整,花容失色。

這一下立即激起了眾人的熱血。本來以為只是飲酒上的口角,老實說。花了銀子,卻見不到李師師,他們多少總是有些不滿。

可再不滿,他們也不會對李師師動手。“你們怎麼這樣?怎麼能對李姑娘動手!”

這些人中也不是沒有在家大玩家庭暴力。打老婆孩子的。但是在這兒,他們就是再有什麼怪味,也得收起來。

就是連**,他們也是能用正常體位,也絕不玩花樣。不為別的,只為李師師的名號。愛屋及烏之下,這兒的姑娘可以說是最幸福的了。

可是現在倒好。他們連這兒的姑娘都好言說著話兒,竟然有粗人敢打李師師?

不是他們小胳膊小腿的,而那個和尚單是手臂便有他們大腿粗了,他們非上前直接打起來不可。

大宋重文賤武之下,李師師這兒可是一個武林高手都沒有。

和尚也覺得委曲,大聲嚷嚷:“誰打她了?我不過推了她一把。”

“出家人不打誑語。這和尚一出口便是謊話。”來的人多,小小的門,連寧采臣都擠不進去。這人躲在後面吆喝。和尚是聽得到,看不到。

“什麼和尚?這種地方都來,他該不會是假和尚吧!”

有一就有二。他們都想表現,而動嘴皮子,正好也算是文人們的老本行了。

“應該是了。否則哪兒有和尚來這煙花之地的?”

“古人云:食色性也!李姑娘艷名遠播,佛門弟子也起了凡辰俗心了。”

“噫!不是佛祖不能臨凡,否則也必然下凡而來。”

“好!說的對!”

這人一多了,說什麼的都有。當然也開始偏開主題了。

和尚卻很生氣,絕不承認自己打了李師師。“我要是打他,一拳就能打殺了他。哪兒還能像現在這樣囫圇好著。”

“噫和尚又在吹牛。一拳便把人打死了,你以為你是少林寺來的不成?”

這是個武俠愛好者。武俠小說一出,這少林寺是美名遠揚了。寧采臣也算是對佛門有貢獻了。

不然。大相國寺又怎麼會在一開始相中了他。

他們還以為寧采臣是佛門的狂信徒。不然他又怎麼會這麼大力推銷佛門。這樣的人為佛門做事,絕對是不會收取任何報酬的。

事後的發展,卻與他們想像的並不一樣。寧采臣不僅計較報酬,還為此與大相國寺翻了臉。

這其中的歪歪道道,只不過是因為寧采臣是抄的罷了。

這武林的泰山北斗一直是少林寺,寧采臣也就這麼寫了。又怎麼知道大相國寺會會錯了意。以為寧采臣是真的佛教徒。

現在也是一樣,自從有了武俠。這和尚一會武功,人們首先想到的便是少林寺。

“我不是少林僧人,但是我一拳也能打死人。不信,你就試試。”

和尚說動手就動手,一點兒情面都不講。拳速快捷如風。拳未到便有風壓壓來。

這樣的拳頭,別說是說話的書生,就是練武的武人粘上了,也是不死也會重傷。

眼看著那人極將喪命於拳下,在那人身後竟然伸出一把傘來。一把看上普普通通,油紙包裹的傘。要說這傘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傘紙上破了一個小洞。

但是就這麼一把破傘卻擋住了和尚的一擊。

砰。

氣浪在傘與拳頭之間衝擊來,形成了一股扇面風。

不提防,眾人讓這風吹得東倒西歪的。不是他們人多,一個挨著一個,想必早有人讓風吹倒在地。

雖然拳風驚人是一個因素,但是文人的身體素質也可見一斑。這樣一對比,寧采臣就不打算多為難這和尚。沒辦法,宋與其他朝代不同,一個身手好的武人是絕對有用的。雖然有些對不住李師師。

自己的拳頭有多硬,和尚比任何人都清楚。但是這麼硬的拳頭,不僅讓一把破傘擋住了,更可怕的是傘竟然完好無損。

那傘不是鐵製的,和尚接觸過,他知道。和尚一抱拳道:“何方前輩高人,歙州僧人,寶光如來鄧元覺有禮了。”

那傘自然是寧采臣的。

寶光如來鄧元覺?好熟的名字。

等一下,寶光如來鄧元覺。

寧采臣想起來了。這李師師除了吸引了趙佶、宋江外,還有一個人同樣是她的入幕之賓。這便是另一個造反頭子方臘。

而鄧元覺便是他手下的護國國師。有萬夫不敵之勇。

一個造反頭子還不夠,又來了一個。

“你們應該不適合在這兒鬧事吧!還是離開吧!”看到他們,寧采臣便覺得他們可能便是《黃庭內景經》閃爍的原因了。

老實說,在知道他們是誰後。寧采臣一開始還為難,但是在想到自己文官的身份,反而是一點兒都不為難了。

多好的藉口啊!咱是文人,文人動口不動手。就這麼簡單。

寧采臣隱隱約約的暗示讓方臘吃了一驚。心說:莫不是我假寫告示,騙官府開倉放糧的事傳到京師了?

今年七月,天上有兩個月光景沒有下雨。曬得地裂葉枯,遍地焦黃。稻穀顆粒不收。大家用樹皮草根還填不飽肚子,官府卻連連上門討稅,把大家從山地裡收起來的幾顆雜糧,也搜括得一干二淨。

那日子真難過呵!方臘和窮兄弟們,自己肚皮餓得精癟,一家人老的搖頭嘆氣,小的哭叫要吃,可是糧食卻一車一車的。不斷往縣城路上拉,把縣里的糧庫裝得滿滿的。大家心裡真氣極了,都想把糧庫裡的糧食弄出來。

有些性子比較急的人。看到被逼得走投無路,心頭火起,三三五五會在一起,摩拳擦掌,打算動武去搶。方臘聽了這個消息,連忙對大家說:“硬打容易吃虧,要想個靈巧的辦法才是!”大家都相信方臘是最會想辦法的,都齊聲催他:“你快點想個辦法吧,日子沒法過啊!”

方臘這時帶上眾人找了一位會寫告示的老先生,編寫放糧的告示。又用豆腐乾來刻官印。從而騙取官差放了糧。

只是這時候方臘還沒有造反,在放了糧之後,便開始了逃亡生涯。只是想不到他竟然逃到汴京來了。

方臘會逃往汴京,自然有他的目的,比如傳道。

要知道方臘可是自稱“聖公”的。

而宋史.列傳第二百二十七.童貫傳.方臘傳(附):方臘者,睦州青溪人也。世居縣堨村。托左道以惑眾。

現在正是他羽翼未成,鼓惑富人出錢糧的時候。

方臘與鄧元覺都沒有找到這個高人,但是他們卻不得不離開。身份露了底,真等人家來抓自己不成。

方臘與鄧元覺離開,小娘扶著李師師去了清靜的地方。

這地方外人是不能進的,但是寧采臣卻沒有受到限制。

“李姑娘,你還好嗎?”寧采臣有些慚愧,自己是有實力留下他們的,可是卻沒有。

這不能不說寧采臣沒有私心。這個世界已經與歷史上的大宋有所不同。如果再提前解決了方臘與鄧元覺,又會有什麼樣的蝴蝶效應?

寧采臣不知道。他需要時間,這也是他不動宋江的原因之一。

而方臘起義更是遠強於宋江,他於歙縣七賢村起義,建立了包括江蘇、浙江、安徽、江西的六州52縣在內的農民政權。

動了他,歷史會怎麼走向?沒有人知道。

也許沒有任何影響,但是也許會引發不可思議的事。因為寧采臣在方臘身上感受到了一股不弱的法力。

李師師搖了搖頭:“我沒事,多謝寧大人關心!”

她有些驚,也有些惱。語氣上也就不如一開始熱情。

寧采臣更尷尬了,不知說什麼好,只是沒話找話問道:“這和尚怎麼也會來?”

李師師這時似乎已經恢復過來,說:“和尚不能來嗎?要知道咱們蔡相也是和尚出身。”

“什麼?他是和尚?”

“怎麼?你不知道嗎?”

寧采臣點點頭。他是真的沒有想到蔡京是佛門之人。

封神大戰時,聞太師是截教。這大宋宰相是佛門。又要開啟了嗎?

李師師對小娘說:“我有些渴了。”

小娘立即去打水。

看到小娘離去,再看不到身影。李師師才說:“今日師師要感謝寧大人的援手之德。”

“什麼?”

“那把傘是寧大人的,奴認得。”李師師伸出纖纖玉指撩了撩頭髮。“只是沒有想到寧大人也是修煉之人。”

“也?莫非你也是?”寧采臣是真的沒有想到,這李師師竟然也是。這世界還能再瘋狂一點兒嗎?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6 18:50
第429章、要問價

“姑娘是何門何派?”

歷史上的名妓李師師竟然也是修煉之人,實在是出人意料。

如果不是真正了解了這個世界是真的有修真在,只是這句話,就很難讓人相信。

印像中的修真們雖然不能說都是雲淡風清的高人模樣,但是也沒有聽說過這修真還有做妓女,做成十大名妓者。

李師師苦笑一聲:“什麼何門何派!不過是個肉身布施者罷了。”

“肉身布施?”

李師師說:“觀世音曾以肉身布施,現紅粉之相,與迷途之人**,**大歡喜之時,突現骷髏之身,取紅粉骷髏,大歡喜過後便是大寂滅之意。以渡化迷途之人,不叫其沉淪肉相皮念!佛經說'紅粉骷髏',又說身是臭皮囊。”

“師師姑娘是佛門弟子?”

“佛門弟子?算不得是。佛經有一禪理,為'骷髏觀''見何人都為一骷髏,無別。為第二禪境,所謂'泰山崩前而不驚,美色當前而不動。 '男人見到西施那樣美的女人,當做骷髏觀,自然不動其心;女人見到潘安那樣英俊的男人,當做白骨觀,自然不動其心。”

李師師有些神弛神往,繼續說:“窺不透,又談何佛門弟子。我是窺不透了,也只適合做一俗人罷了。”

看李師師的樣子,很難不信她是一個信徒,但是她卻這樣說。真是摸不透她啊!

十大名妓,有這樣出彩的身份也不能算是不可理解的吧!

看李師師沒有說出來的意思,寧采臣想了一下問道:“李姑娘我朝佛門弟子多嗎?”

李師師看著寧采臣,突然咯咯笑了起來:“怎麼?寧大人也關心宗派信仰嗎?”

寧采臣尷尬的一笑,說:“我只是聽說官家抑佛。實在是沒有想到本朝宰相竟然是僧人出身。”

李師師愣了一下,緩緩說道:“官家選錯了路啊!佛門當有一量劫的氣運,此時又怎麼能求道呢?”

李師師說的彷彿是答非所問,一般人是很難聽懂她說的什麼。但是寧采臣明白。

一個量劫的氣運,穿越者是再明白不過了。

“難道道門就這麼退避一個量劫?”這是寧采臣想問的。也是所有穿越都想問的。

李師師說:“誓言是要遵守的。”

實在是想不到,表面上的祟道抑佛只不過是表相罷了,真正的主流仍然是佛運啊!

搖了搖頭,寧采臣說:“好了。不談這個了。”

“咦?寧大人不想多了解情況嗎?”

“了解情況?了解什麼情況?”

“了解佛門的力量。”李師師認真說。一副你只要問我,我就會告訴你的樣子。

“不必了。”

“咦?為什麼?”

“為什麼要了解,我既不是佛,又不是道,了解他們幹什麼?”

“寧大人,你只要問我,我會告訴你的。”李師師很認真地保證說。她竟然以為寧采臣是不相信自己會說出來。

“我知道。”寧采臣也很認真。他又怎麼會不知道。

佛門在天竺幾乎滅門。然後東傳中原。從一個外來宗派很快便發展到與道門分庭抗禮,到了後世更是成了地球上的三大宗教之一。

再看道教。就是有道真修也沒有一兩個,反倒是騙子神棍橫行。以致於道教滅落之勢早現。不是道觀的香火,藉著也許已經不再顯靈的神靈餘威。那是真的消失於歷史長河。

這些寧采臣都知道。而且李師師已經說的更多了。

寧采臣只說一句:“明白了。這一量劫佛門是主流,我知道的。”

李師師看著寧采臣,突然笑了。有些事不用說出來,她懂的。

他是擔心我洩露太多,會於我不利。

寧采臣給了這麼明顯的暗示。她也就放心很多。按寧采臣說的。他不是佛,也不是道,又有什麼好擔心的。

“那寧大人今兒到我這兒來。不是真的來找樂子的吧?要不要我叫兩個好姑娘服侍一下大人。”

宗派的話題太沉重,還是說起這些風花雪月來,更和李師師的胃口。這樣的話題也沒有什麼忌諱。

“不不,我來是有正事。”寧采臣連連擺手。他家中還有一大堆女子,他並不是一個花花太歲。

雖然穿越這麼久了,耍女人這樣的“雅事”,他還是接受不了。

沒辦法,誰讓他穿越前既不是官二代,也不是什麼富二代。就是一窮小子。實在是跟不上人家封建社會的“主流”,就是有了銀子。也跟不上。

用句俗話說:天生的窮命哦!

“哦?正事?”李師師掩嘴笑著,似乎是聽說了什麼極有趣的事。“有正事,大人不去你們的皇宮大殿去談,卻來小女子這兒。大人是不是來錯了地方?”

真的很尷尬,宋江做的事,可是他不來又不行。他又有什麼辦法呢。總不能由著梁山人胡鬧吧?

這也是吳用捏準寧采臣的脈門,他知道寧采臣是不會捨了梁山。至少現在不會。

再尷尬也得說:“李姑娘,前不久有個黑鐵蛋似的矮小漢子來了姑娘這。他沒有付姑娘銀子,聽說讓開封府的人抓了去。今兒他家人把銀子帶來,托到我這來了。這是銀子。”

寧采臣亮出一疊銀票。

李師師掃了眼面額,便知道這銀子是有多沒有少。不過她卻沒有收銀子,而是好奇地看向寧采臣。

只是看著,就是不說話。

寧采臣讓她看得都尷尬了。“李姑娘,可是銀子不夠?”

這銀子數都沒有數,又怎麼會有夠不夠之說。

李師師問道:“寧大人與那人可是有關係?”

“我與他萍水相逢,只是朋友幫托罷了。”寧采臣表現得很平靜,但是他的內心卻不平靜。宋江可是個造反頭子,這世界沒有人比他更加明白了。

李師師低頭想了一下,說道:“黑鐵蛋?這形容倒也貼切。既然沒有關聯,這銀子我可就收了。”

“這是自然,今天我本就送銀子來的。”寧采臣說。

李師師數夠宋江欠下的尾款,其他的又推回給寧采臣。

寧采臣沒有接,反而說:“李姑娘,這有多,是我這次的。”寧采臣不好說這是給李師師的利息,只說是自己這次的。

就是這樣,李師師也虎著臉說:“寧大人這是罵我!師師是愛銀子,但是師師的銀子早賺夠了。不是身份所限……”她沒說下去,反而說,“你寧大人來我這兒,看望一下老朋友,再收你銀子,你把師師當什麼人了?”

李師師又露出真感情來。自從趙佶連著處理了兩個人,有文有武。李師師以前的老恩客是更加不敢來了。

他們不僅不敢來,更是竭力撇清與李師師的關係。

這一對比。坐過牢的寧采臣不僅沒有因此埋怨他,更是在街上遇到主動打招呼不說,這還到自己這來。

無論來因是什麼,都是難能可貴的。李師師不由想到了“君子之交淡如水”。

“再說今兒寧大人可是救了小女子一命。”李師師高興之下,說起了俏​​皮話。

“對了,寧大人可知這黑鐵蛋為什麼銀子不夠付嗎?”

“為什麼?”寧采臣也很好奇,以宋江的小心謹慎,他應該不會不帶銀子就來的。別忘了他可是個通緝犯。

“他呀!咯咯……”還沒說,李師師便先笑了。“這一切還要怪寧大人。”

“怪我?”寧采臣更摸不著頭腦了。是,自己不再大量供應梁山錢糧,是造成宋江出來的原因之一。但是宋江應該不會這麼呆傻吧?來這兒散心之餘,還把這種事說給姐兒聽。

李師師給出了答案,一指桌上仙桔說:“噥!就是這仙桔。這黑鐵蛋兒是吃了一口,大聲叫好。吃個沒完。最後沒銀子付帳,只能把他交給開封府了。”

“大人不知道這黑鐵蛋狼吞虎咽吃桔肉,當時可是驚動了不少人。整個大宋雖說只有咱這兒不限量供應仙桔,就是皇宮中也沒有這待遇。可是這東西價格貴得嚇人,還從來沒有人像他這樣吃過呢?”

想到宋江餓死鬼的樣子,再想想當他得知價格前後的神情,李師師便忍不住大樂。

這些年來,李師師過的是很苦的。

她真的就是水性揚花嗎?不,恐怕不是這樣。

真的要比,她也許與當年的申公豹是一個心態。

不斷惹禍,只為了受到上面的重視,讓師父多看自己一眼。但是這是奢望,天地大勢之下,他們是看不到的。就是看到了,也不會理睬。

不過現在對寧采臣來說,卻是萬萬想不到,宋江竟然是栽在自己的桔子上。

全天下只有李師師這兒無限量供應仙桔。一是桔子本身的產量。二也是他知道李師師幫他的事,可是作有趙佶的女人,她又沒什麼好缺的。不得以只有這桔子還算可以。

人們不是說嗎?要想拴住男人,首先要拴住他的胃。皇宮裡的吃光了,趙佶還想再吃,來李師師這好了。

只是萬萬沒有想到這桔子肉的甜食竟然把宋江也圈進去了。

聽說是因為這種事付不出銀子來。寧采臣真的真的很同情他。

寧采臣甚至心想:以後我有了孩子,一定要教育他(她),吃東西前,一定要問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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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