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詩奇幻] 吾名雷恩 作者:三腳架(已完成)

 
BloomCaVod 2017-10-9 16:30:2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08 165222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9 18:43
第九十章 迎娶白富美,重新走上人生巔峰,人生大贏家海茵斯編故事啦

    原本計畫著下午安排奴隸為自己蓋一間足夠大的實驗室,好安置一下現在被關在地牢裡的楊凱,但變化還是不經意間改變了雷恩的行程。下午奧爾特倫堡初級學院正式掛牌,原本計畫的掛牌日期是在二月末,海茵斯力排眾議的非要等雷恩回來,否則堅決不同意。面對老牛吃嫩草、道德敗壞的海茵斯院長,被騙來的學士們也沒有太好的辦法,誰叫人家是院長呢。

    就這樣,上午無法脫身的雷恩被抓了壯丁,在下午一點半之後,站在新修建成的學院外,為掛牌站台。

    短短一兩個月的時間,一座巨大的學院居然奇蹟般完工了,一方面是雷恩給的錢已經很多了,激發了奧爾特倫堡人的工作熱情。另外一方面這座學院將要改變奧爾特倫堡上百年沒有學院的歷史,讓這座城市的孩子們有一個可以免費接受教育的地方,作為家長的工人們都是拼了命。每一天每一個小時每一分鐘到每一秒,工地上都擠滿了人,人們三班倒四班倒的大幹特幹,以奇蹟的速度將這座學院建成。

    其實最主要的是學院最高的建築也就三樓高,建築難度不大,真要是蓋個十來層的恐怕就不止這點時間了。

    海茵斯這次帶來了自己的小妻子,雷恩也第一次見到了他的小嬌妻,一個才剛剛二十歲的女人。這個女人長得很甜美,完全是學校中那些乖寶寶女生的模樣,偏偏她和海茵斯做出了最叛道離經的事情。小女孩,也不對,至少比雷恩要大一歲,她表現的很有教養,該有的禮儀都表現的十足,和雷恩交談了幾句,不親熱,也不疏離,拿捏的恰到好處。

    通過幾句話的聊天,雷恩意識到這個女孩不簡單,她可能也是某支貴族的子嗣,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會選擇嫁給一個大她快五十歲的老頭。

    此時的海茵斯紅光滿面,一改過去的愁容,他在教育界已經臭了大街,曾幾何時以為自己可能就會如此消沉的度過一生。沒想到啊沒想到,命運女神劈開了大腿,和他開了一個小玩笑,居然一轉眼又東山再起。儘管奧爾特倫堡的學院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初級學院,但是他有信心,也有毅力讓雷恩看見他的努力,將這個初級學院打造升級成中級學院甚至是高等學院。

    被騙來的學士們臉上也都洋溢著笑容,雖然說被人騙來的確是一生中洗不掉的污點,不過總體來說只要接受了這個事實,反而發現也沒有什麼不好的。雷恩為了讓這些學士是真心實意的教學,給的薪酬都是他們之前薪酬的兩倍、三倍。你不能給別人榮耀,那麼滿足他們對金錢的追求。對此,學士們表示非常滿意,反正在哪都是教學,能多拿錢為什麼不拿呢?

    反正也走不掉了。

    奧爾特倫堡層層面面的體面人都匯聚於此,社區議員扎堆的擠在一起,笑的臉上擠滿了皺紋。沒辦法不高興,他們知道知識的好處,也渴望自己的後代能得到完善的教育。最重要的是不需要花一分錢,就能入學,這種好事恐怕整個帝國只此一家,別無分號了。人們都在恭維雷恩,雷恩也適當的聊了幾句。

    轉眼人都來齊了,而且還是來多了,周圍的房子上都站滿了人。

    海茵斯在推讓中厚著臉皮走到了講台上,長篇大論的講述著這座學院從一個靈感變成一個現實,經歷了多少苦難和坎坷,他面對這些困難是如何堅持,如何度過那些難關,終於完成了這項偉大的事業,將學院建成了。聽著海茵斯不要臉的故事,一群臉皮稍微薄一些的學士們都漲紅臉,不是激動的,而是太羞恥了。

    什麼困難?什麼坎坷?

    無非就是雷恩一揮手,然後大棒加金錢,連蒙帶騙還順帶威脅的把他們從各地騙來、搶來。然後雷恩又一揮手,一大筆金錢砸下去,學院建好了。這就是事實,根本沒有海茵斯說的那麼苦情,那麼煽情。但偏偏,人們很喜歡海茵斯的這種說法,不時抱以熱烈的掌聲和口哨,讓海茵斯開懷大笑。

    最後,他說的口乾了,才停下了現場編故事,他伸手邀請雷恩上台,為大家說幾句話。

    雷恩上台之後不需要他說什麼,整個學院門口就安靜了下來,落針可聞。人們對雷恩的尊敬是發自內心的,不需要煽【】動,也不需要渲染。

    該說些什麼呢?望著密密麻麻的人頭和期待的眼神,雷恩沉吟一下,只說了一句話,「知識改變命運,我承諾過要改造這座城市,我做到了,並且我還會一直做下去。」

    沒有掌聲,沒有哨聲,人們自發的舉起右臂,五指有力的攥成拳頭。剛剛被海茵斯娛樂的心情才稍稍平復,就因雷恩樸實無華的承諾而激盪起來。他們信任這個年輕人,不會因為他的年輕就懷疑他是不是能做到他所許諾的,這座城市的變化已經證明了他不是一個愛說空話和謊話的人。他的承諾,重愈千斤!

    一聲整齊的「雷恩」,震動了整個奧爾特倫堡,震撼的聲音沖散了奧爾特倫堡上空的雲層,響徹九霄!

    學士們,海茵斯,一瞬間腦子都空白一片,他們望著雷恩,不明白為什麼這些人突然變得這麼狂熱,可在心底,也滋生出一種莫名的衝動。

    雷恩的心情也是激盪的,他保持著臉上平靜的笑容,微笑著點點頭,抬手虛按,走下台去。人們的目光追隨著他,心甘情願的願意為這個年輕人的承諾奮鬥,打拚。

    ……

    暫別學院之後,雷恩沒有回家,而是驅車前往正在修建的奧爾特倫堡大教堂。這座教堂最終還是以奧爾特倫堡命名,為此艾格還和雷恩爭辯過一次,最終無法動搖雷恩的意志,只好妥協。見到雷恩的時候艾格正灰頭土臉,他不放心這些本地的工匠,只好自己親自上陣指導建造。

    「我聽見了剛才的吶喊,不得不說,您是我見過的,最得人們喜愛的貴族。」,艾格齜牙咧嘴的笑著,大教堂的主體已經完成了建設,還剩下一些設施正在建設,他此時的心情好極了。教會中有人給他寫信,告訴他他現在已經被圓桌議會重點關注,甚至有人提議他進入後補樞機主教名單。

    在教會之中,樞機主教可謂是人生的巔峰了,除了如「皇儲」一樣的大主教之外,也只有教宗權力在樞機主教之上。

    雷恩沒有在這個客套的話題上延伸下去,他看了看教堂的建造結構,最後又看向了艾格,「理查先生給我的賬單我已經審查過了,一共是七個金幣,對嗎?」

    「是,的確是這麼多。」,教會的治癒術一般是十個銀幣一次,嚴重的傷勢需要多次治療的,則是二十個銀幣三次,或者五十個銀幣八次。在沒有機械輔助的情況下,單純以人力進行大規模的建設,肯定會不斷有人受傷。小傷可以糊過去,但嚴重的傷勢只能交給教會治療。

    比如說被石頭砸了,被銳利的什麼東西切了,從艾格來到奧爾特倫堡一來,他們已經接待了近百個傷患的治療。

    雷恩點點頭道:「很好,這筆錢從材料費裡扣掉。」

    艾格一愣,露出有點不明所以的疑惑,「您是說?材料費?什麼意思?」

    「你們使用的石材都是需要花錢的,這點我已經和你說過了。我會提供一千五百金幣的材料供你們修建教堂,其餘的費用你們自己出,是這樣嗎?」,艾格點頭,的確是這樣,一開始就是這麼說的,雷恩繼續說道,「那很好,我現在會多給七個金幣的材料,至於要什麼你可以自己挑選。」

    就這麼一瞬間,艾格對雷恩的好感降低了一大截,尼瑪開什麼玩笑?可偏偏,雷恩說的也沒有什麼錯誤的地方,但為什麼總感覺有些不對勁呢?

    沒給艾格更多的時間考慮,雷恩就岔開了話題,「我聽說有教會的大人物要來奧爾特倫堡?」

    「哦……啊?對,是這樣。」,艾格回過神來,連連點頭,「封號寒冬豔陽的樞機主教大人會在下個月來這裡參加教堂的建成典禮,同時傳播光明神的福音,他也希望能和您見上一面。」

    「下個月嗎?」,雷恩把自己的行程過了一遍,「沒問題,來之前和馮科斯說一聲就行。既然沒其他事,你去忙你的吧。」,雷恩拍拍屁股走了,艾格這時候才想起來,他居然被敲詐了七個金幣!

    光明神在上,七個金幣也要來敲詐嗎?

    無奈的看著馬車緩緩駛動,他連張嘴的力氣都沒了,七個金幣就七個金幣吧,只要能打開局面,別說七個金幣了,七十個,七百個教會也認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9 18:44
第九十一章 低頭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低頭之後忘記了抬頭時的風景

    一連數日,後花園的實驗室在雷恩的期待中終於落成,他很期待楊凱所帶來的技術,並且相信這些技術能讓他的事業蒸蒸日上。

    楊凱精神頭還不錯,如果不去考慮地牢潮濕陰暗的環境,在這裡生活可比他在伊爾沃夫的家裡要舒服的多。一日三餐準時送達,有酒有肉,而且都是經過真正的廚師精心烹調過,色香味俱全,好吃的能讓人咬掉自己的舌頭。酒水也沒有什麼可以挑剔了,城主府中的下人們喝的都是那種一百個銅幣一壺的酒,遠遠不是一個銅幣一杯那種酸水可以比的。

    當然,要是能再有個女人就更好了。

    吃完晚飯,從地上拾起一根枯草,從中撕開一分為二,將較為細窄尖利的那頭塞進嘴裡,順著牙齒縫來回剔著,不時嘴巴翻動兩下,吐出一絲塞牙肉屑。他望瞭望暗無天日的地牢,沒有表現出應有的憎恨或是其他負面的情緒。他很聰明,知道雷恩把他抓來,必然不會輕易的殺死他,而是要利用他。想通了這一點之後,楊凱就徹底的放下心來,至少不會為自己的未來擔憂。

    不知道已經幾點了,微微有些睡意上頭,楊凱躺在枯草鋪成的墊子上,雙手枕在腦後。十幾日沒洗的衣服散發著濃烈的氣息,一種男人身上的老油味,不住的往他鼻子裡鑽。

    莫名其妙的,楊凱就想到了過去在另外一個世界裡發生的點點滴滴,就在他不住嘆息的時候,地牢的門被推開了。

    清新的空氣一股腦的順著敞開的門鑽了進來,沖散了腐朽的陳味,就像是經歷了一場洗禮一樣讓楊凱覺得自己身體都輕了三分。他一軲轆從地上爬起來,貪婪的呼吸著清新的空氣,那不多的睡意已經無影無蹤,一腦子的警醒。

    雷恩抬手輕捂著口鼻,袖口的黃寶石袖口緊緊的貼服在深紅色的袖口上,光彩奪目,顯得格外的尊貴。他手指上的兩枚銅戒雖然質地普通尋常,但是戒指上陰刻的花紋卻顯得格外不凡,充滿了神秘的氣息。銳利的眼神彷彿讓整個地牢一瞬間被點亮了片刻,他走近牢籠,瞥了一眼牢籠裡渾身上下都是污漬的楊凱,皺了皺眉頭,「太髒了,給他沖一下,換一身衣服。」

    楊凱就像是一個牲口般被兩個高高壯壯的粗使僕婦從牢籠裡揪了出來,駕著朝外走。隨著台階不斷升高,光線也越來越亮,刺眼的光線令楊凱眯起了眼睛,他抬手微微遮擋著廣元。在越過地牢大門離開地牢的一瞬間,陽光照射在身上,臉上,那種暖洋洋的,如同泡在熱水裡的感覺讓他恍如隔世,精神上一陣恍惚。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被丟到地牢外的水井邊,強壯的僕婦撕掉了他身上酸臭的衣服,另外一人打了一大桶溫熱的井水,兜頭兜臉的澆了過去。在被井水潑灑淋濕的瞬間,楊凱有一種溺水時窒息的錯覺,倒吸一口涼氣退了兩步,這只是一種下意識的舉動。可僕婦不那麼想,身邊就是城主大人,她們不好表現的太過於粗暴,這些農婦們別的本事沒有,唯獨身強力壯,一個個都有著牛勁。

    其中一人一把揪住楊凱的頭髮,生硬的將他扯了回來,楊凱一臉痛苦的表情,卻十分硬氣的沒有吭聲。他望著身邊的兩個僕婦,將她們的相貌牢牢的刻在自己的記憶中。那有著些許仇恨,讓人心悸的目光惹怒了這些沒有什麼文化的僕婦,她們不知道什麼叫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只明白有仇不能過夜。

    舉起從馬廄裡拿來給馬洗澡的刷子,對著楊凱就是好一陣搓。這種刷子都是用最粗的豬鬃毛修剪後紮在一起做成的,馬兒可能覺得舒服,但是刷在細皮嫩肉的人身上就如鋼刀一般。才兩三下。楊凱就忍不住吃痛的喊了起來,身上一道道紅印子,每道紅印子裡都有一個個冒著血珠的紅點,這哪是洗澡,分明就是酷刑。

    尖銳的叫聲並沒有為他博取多少同情,雷恩沉默不語,好像一個透明人一樣,僕婦心中頓時有數,兩人把楊凱往中間這麼一夾,讓他連掙扎都做不到。

    哀嚎持續了有二十分鐘,地上一層層白色、灰色的死皮密密麻麻,楊凱整個人就像剛剛從蒸籠裡拿出來的蝦子,都紅透了。

    一件柔軟乾爽經過熏香熏過的袍子被套在了楊凱身上,楊凱微微泛紅的眼睛緩緩閉上,當他被人推了一把之後,再睜開的眼睛裡只有順從。更高的學歷讓他更加明白,在與統治者的抵抗中,如果不能掌握到局部的主動,那麼最好保持順從以及沉默。

    雷恩在一旁全程觀察,楊凱表現的越是順從,他對楊凱的戒備等級也就越高。

    一行人穿過後花園來到了一棟四層的塔樓邊上,塔樓下面細上頭粗,一二三層沒有窗戶,只有四層有一個帶著鐵條的窗戶。塔樓佔地兩百多平方,沒有什麼精美的裝修,一切都顯得那麼的簡陋,和城主府其他建築的風格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從今天起,你就生活在這裡。我會提供你所需要的一切,而你,則需要給我所要的。」,雷恩看上去很親切,走到楊凱身邊甚至還親手為他整理了一下翻開的領口,動作十分的輕柔,「我是一個很好說話的,只要你滿足了我的要求,我也會在一定限度內滿足你的要求。但我也是一個不那麼好說話的人,如果你不能讓我滿意的話。」

    他微微一笑,拍了拍楊凱的肩膀,走向一旁巨大的石桌。封閉的塔樓內並不陰暗,天花板上一尺見方的固化照明術魔法陣基板在泰伯利亞晶石的作用下不斷輻射著光,照亮了這一層每一處地方,壁爐裡的火焰讓這裡的溫度很宜人。雷恩指了指石桌上的一堆材料,「第一步,我需要香皂,不一定要比超市裡買到的好用多少,只有兩個要求,細膩光滑,以及香味持久。」

    「你有一個月的時間來做好這件事,我知道你有很多的想法,我也不會對這些想法有任何意見,但是你必須先證明自己的價值。」,雷恩轉過身,直視著楊凱,「沒有價值的人,不配呼吸自由的空氣,包括你,也包括我。」

    「好好幹,我很期待你的表現。」,雷恩笑了笑,推門而出。沉重的鋼門緩緩閉合,隨之而來的就是插銷入鞘的聲音。

    楊凱臉上的表情漸漸變了起來,從憤怒變得猙獰,五官扭曲著,緊攥著的雙拳微微顫抖。他猛地一腳踹在石壁上,反作用力差點將他自己掀翻。他這陣情緒來的快,卻的也快,面容漸漸平靜,眼神裡也看不出什麼仇恨。瞥了一眼石桌上一桶桶材料,他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人,該認命的時候就要認命。低頭並不是一件可怕的事,可怕的是低頭之後就忘記了抬頭時的風景。

    在巴拉坦轟轟烈烈的鎮壓戰爭中,奧爾特倫堡迎來了第一屆奴隸拍賣會。

    和往常簡單的奴隸市場完全不同,雷恩要求會場要做到美觀、實用、乾淨、整潔,不能像以前那種如同農貿市場一般有失檔次。每一個奴隸都必須帶上項圈,項圈上有一個狗牌,狗牌記錄著奴隸的終生編號,身體上的數據以及一些特長。比如能舉多重的東西,能跑的多塊,以方便各大奴隸主和分銷商進行有選擇性的購買,而不是盲目的買一批回去,留下個別有用的,殺掉其他沒用的。

    當買家決定好之後,只需要從奴隸腰間皮帶上的皮兜裡拿出一枚與他們狗牌上編號相同的小卡片即可。在會場的另外一部分則是如同交易所裡懸掛著的交易牌,每個代表了特定奴隸的編號後面一欄裡,是不斷翻新的最高價。如果中意一個奴隸,找到奴隸所在的交易牌,然後對交易員報上自己的價格即可,當交易時間結束後,最後出價最高的人將獲得奴隸的所有權。

    每一輪奴隸的交易時長為兩個小時,兩個小時後就會換上另外一批,每一批三百人,儘可能的保證每一個奴隸主和分銷商都能將所有的奴隸看過一遍。

    交易會的第一天奧爾特倫堡就迎來了人流高峰,雷恩的專營制度讓開春之後的整個貝爾地區對奴隸的需求量猛增。一些小團體肯定會存在偷偷捕奴的行為,這是沒辦法完全杜絕的,但大規模的捕奴還是不會出現的。這就讓許多對奴隸數量有迫切需求的奴隸主、經銷商不得不趕到奧爾特倫堡進行拍賣。

    最讓他們震驚的還是雷恩設計出的這套交易方式,可以說最大限度的提高了奴隸的身價,賺取了以前幾倍甚至更多的利潤。這部分損失最終也不會落在奴隸主和經銷商的頭上,他們也會如擊鼓傳花一樣,把損失丟給下家,直至轉移到最後的顧客身上。

    但是不得不說,這麼搞真的很能吸引人,就連一些奧爾特倫堡的本地普通人也跑進去湊熱鬧。

    交易會的第一天,就創下了所有參展奴隸全部銷售一空的驚人記錄。要知道在過去捕獲一百個奴隸,能賣出七十個就已經謝天謝地了,根本就沒有人想像過居然能有這樣的一天!

    隨著奴隸交易規模和金額的不斷擴大,奧爾特倫堡終於在雷恩男爵上任之後,迎來了自己第一筆收入。

    不管是雷恩自己,還是理查,亦或是其他關乎著奧爾特倫堡的人,都完完全全的鬆了一口氣。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9 18:44
第九十二章 放縱不意味著真正的自由,盲從只會遮蔽人們的雙眼

    一座城市想要健康的發展,光靠城主掏自己的腰包是絕對不行的。一個扭曲的經濟體系是不可能支撐起一個城市的正常運行,如果奧爾特倫堡不能依靠雷恩給她搭建起來的平台和資源盈利,這座城市的輝煌注定只是一剎那的,最終還是要泯滅在無垠的星空之下。

    好在,終於盈利了。

    每一個奴隸的出售,奧爾特倫堡都會抽取百分之二十的商業稅收,這部分稅收對於生意火爆的三大奴隸專營商人來說並不是什麼問題。以前只能賣四五個銀幣的奴隸,現在都買到了七八個銀幣或是更多,交一點錢對現在的他們而言,並不是沉重的負擔。並且雷恩還掌握著大殺器,也由不得他們不交。

    整個奴隸交易會持續了接近一週,兩萬多的奴隸被拋售一空,一些家中蓄養奴隸的普通人也在這次交易會中將那些便宜的奴隸賣上了一個高價。他們也很清楚,當缺口減少,市場需求率降低之後,奴隸的價格最終還是會降低一些的,這是一個賣方市場到買方市場的轉變。儘管他們不會用準確的詞彙來形容這件事,豐富的生活閱歷卻用實實在在的經驗告訴了他們,如何在夾縫中生存。

    接近四千金幣的商業稅收極大的緩解了奧爾特倫堡在財政上的壓力,健康的體制也讓奧爾特倫堡人鬆了一口氣。他們由衷的希望如現在這樣的發展勢頭不是鏡花水月,而是一種刻意持續的發展方式。

    「當然,花錢的地方更多!」,雷恩檢閱著屬於奧爾特倫堡的軍隊,對面露喜色的理查這麼說。

    理查跟在雷恩的身後,站在奧爾特倫堡城外的一處軍營中,視察著剛剛經過基礎訓練的士兵。三千人的隊伍排列整齊,目不斜視,整整齊齊的方陣能個人視覺上極大的震撼。雷恩不懂怎麼練兵,但是他知道一個道理,想要軍隊擁有過人的戰鬥力,那麼就必須讓這支軍隊沒有獨立的思考和思想,只會服從上級的命令。

    通俗點來說就是洗腦。

    士兵不需要有自己的思想和意志,只需要有堅定的執行力,要滿足這個條件,就必須讓士兵有足夠放下所有思想包袱的待遇,全身心的配合到洗腦的步驟當中。而洗腦,也是從最簡單的地方開始——隊列,同時賦予他們榮耀。

    馬文這個老兵一開始並不同意雷恩的練兵計畫,並且對此嗤之以鼻。他可是參加過數次戰爭的老兵了,如果不是考慮到雷恩的威望以及奧爾特倫堡人對他的盲從,說不定馬文第一個就跳出來質疑雷恩的計畫。在他看來每天站站隊列,簡單的操練順便喊喊口號就能練出好兵簡直就是開玩笑,那些帝國名將們豈不是都成了傻子、白痴麼?

    但萬萬沒想到啊,只用了一個月的時間,這群剛剛入伍的年輕人身上就出現了一種精銳的氣質。

    什麼樣的氣質可以稱之為精銳?令行禁止就是,讓你上的時候哪怕面前有著十倍於自己的敵人,也不會後退。讓你退的時候,就算身後一步之差便是懸崖,也會毫不猶豫的向後撤退。只要能滿足這一點,就算個人武力並不算強,也足以對抗比自己強大的敵人。

    馬文也陪伴在雷恩身邊,不由感嘆:「大人,您的方案太有效了,這樣的士兵在整個帝國都很少見,哪怕是皇室直屬的幾隻軍隊也不過如此了。」

    對於馬文的吹捧雷恩沒有放在心上,他很清楚一點,那就是這支軍隊肯定還不夠強,因為他們沒有見過血,個人實力也還太弱。

    「騎士的建設如何了?」,一邊走,雷恩一邊問。他當時開出的要求中需要有一千騎士。冷兵器時代騎兵的作用如同熱兵器時代的戰略性武器,是戰爭中非常重要的一環。特別是信息傳播速度遠遠不夠的今天,騎兵的奇襲往往能起到決定勝負的關鍵作用。

    但是雷恩也明白,騎士的養成並非是一朝一夕就可以用錢堆出來的。一名合格的騎士往往需要通過三年到五年的時間培養才能形成戰力,並且這裡面還涉及到一系列的上下游產業。看一個貴族是不是有底蘊,有累積,就看看他的家族擁有多少騎士。

    面對雷恩的這個問題,馬文顯得很尷尬,整個奧爾特倫堡內他只召集了不到一百五十名騎士,而且還是不太專業的那種,頂多算是一個騎在馬上的步兵。可他也沒什麼好辦法,那些真正優秀一點的騎士不是被富商重金招攬了,就是投靠了各大勢力。無論是待遇還是享受上,都比投軍要舒服的多,軍隊唯一能超過其他勢力地方恐怕也就只有榮譽了。

    見馬文沒有回答,雷恩停下了腳步,表情嚴肅,「馬文,軍隊的建設是奧爾特倫堡所有項目中的重中之重,這是我們的捍衛自己權益的最後手段,不能有任何的疏忽。我可以理解騎士隊伍建設的困難,不過這些困難並不是無法完成的藉口,而是你應該踏平、越過的關卡。我希望在今年秋季來臨之前,看到一支合格的騎兵,能做到嗎?」

    馬文咬著牙點了點頭,嗎了個蛋蛋,實在不行就去偷,去搶,也要湊齊騎士,他心裡發了狠,臉皮也發緊。

    「理查,撥兩千金幣出來購買三千套步兵的裝備回來,近期我可能會用到他們。」

    還在想著心事的馬文猛地一驚,敏銳的嗅覺讓他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立刻追問道:「要打仗了嗎?」

    雷恩點頭道:「巴拉坦的局勢進一步糜爛了,有可能帝國會徵調貝爾行省的軍隊前往圖倫鎮壓暴動,這是一次好機會。一個士兵是否合格,檢驗的地方不應該在軍營中,而是在戰場上。」,他看向馬文,「你要做好心理準備,暫時不要透露出去。」

    巴拉坦的問題比帝國中樞想像的更加麻煩,越來越多的工人拿起武器,推翻了貴族的統治和資本的剝削,形成了一種病態的狂熱氛圍。這些工人不是政客,不是一個城市的管理者,他們不明白這樣的狂熱會代表怎樣嚴峻的後果,只注意到眼前獲取的成果。的確,瓜分了貴族和富商們的財富,讓每個參與者都得到了好處,改變了他們生活的水準。

    為了捍衛他們的生命以及已經獲得的財富,越來越的人加入到這個巨大的海嘯當中,自救會喊出了獨【】立的口號,並且鼓動更多的人站起來,從被剝削者成為這座城市的主人。這種口號和煽動很快就引發了巴拉坦平民的熱潮,森嚴的等級制度被打破後他們品嚐了短暫的,美妙的自由,並且深深的沉迷其中。

    當家做主,多麼動人的宣言?

    整個圖倫行省抽調了三萬士兵前往巴拉坦鎮壓,原本在那些大人物眼中手到擒來的一次功勛,卻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那群剛剛拿起武器連方陣都不會站的人,在攻城戰中就殲滅了超過七千聯軍,並且在隨後的巷戰中幾乎全滅了剩餘的聯軍。整個圖倫陷入到恐慌之中,整個帝國也為止震驚。

    然而更讓人感覺到恐怖的是,巴拉坦周邊的城市也燃起了一絲不妙的苗頭,如果不能盡快鎮壓這次暴亂,很快圖倫就會被這一縷火苗點燃,最終變成連天的火海,動搖帝國的統治。但也正是因此,圖倫行省內原本還擁有不少兵力的各大城主、領主對出兵變得遲緩起來。他們也考慮過這場暴亂可能引發的最大的後果,所以他們也需要足夠的兵力,來鎮壓以及撲滅有可能在自己的領地裡出現的苗頭。

    一件小事,引發了奧蘭多七世登基不久就要面對的天大麻煩。

    據小道消息,帝國元帥已經調遣了精銳軍團之一的白梟軍團秘密前往圖倫,至於是不是真有這件事,暫且還沒有後續的消息。

    可不管巴拉坦最終結果如何,這都是一次機會,一次練兵的好機會。雷恩不會盲目的派自己人去送死,他相信馬文在軍事方面的才能,他需要的只是簡單的戰鬥,不是攻城,不是巷戰,不是光復城主府,只是單純的殺人而已。

    視察完軍營之後雷恩去見了一面書記官,這位在奧爾特倫堡沒有任何存在感的傢伙終於要陞遷了。他的資歷足夠了,也找到了去路,本人也不願意留在這座城市裡。所有的書記官都會面臨一個很棘手的問題,那就是當一城之主過於強大的時候,他們就必然要退讓。這讓書記官們很無奈也很惱怒,偏偏沒有任何的辦法。

    他們不像稅務官、警備隊長以及城防軍軍官那樣大權在握,除了打小報告外沒什麼真正的權柄。碰到一個強勢的城主,像雷恩這樣的,說不甩你就不甩你,能不給你臉色看你都要謝天謝地。

    虛情假意的聊了幾句,雷恩留下了一小袋銀幣就走了,望著雷恩的背影,這位毫無存在感,連讀者都忘了他名字的書記官默默的嘆了一口氣,為他的接班人默哀。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9 18:44
第九十三章 貪婪是原罪,這是佛教說的,不是老耶說的

    忙裡偷閒,就是雷恩這幾天最真實的感受。

    坐在花園中曬著太陽,捧著一杯綠茶,品味著苦澀之後的回甘,沁入人心,讓人回味無窮。

    可能是這個世界的人們太喜歡甜美的東西,綠茶這個新鮮的飲品並沒有受到雷恩周圍人們的喜愛,那種苦澀的讓舌頭都要麻掉的茶湯實在是難以下嚥。馮科斯這種人在喝了一口之後都不再嘗試第二口,更別提其他人了。

    綠茶的茶葉是花匠通過炒制數十種嫩芽之後才找到的一款能讓雷恩滿意的植物,這種植物沒有觀賞價值,生長在野外,可能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造就了那種特別苦澀,但回甘時候又特別香馥的口感。

    西萊斯特和阿芙洛在一旁小聲的交流,遠遠看過去阿芙洛就像是西萊斯特的長輩,平靜的聽著西萊斯特嘰嘰喳喳永遠說不完的話題。阿芙洛也在上課,雷恩沒有限制她的自由,當她發現西萊斯特的課業之後,便成為了城主府中第二個學生,每天準時的和西萊斯特出現在大學士的面前。

    兩個女孩說著話,西萊斯特憨笑著回頭望瞭望雷恩,阿芙洛也看了他一眼,西萊斯特頓時歡快的笑了起來。雷恩莫名其妙的望著兩人,不動聲色的側過臉,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是不是有什麼髒東西。

    「她們在笑什麼?」,雷恩望著站在自己身側的馮科斯問道。

    馮科斯也莫名其妙,您這位無所不知的城主大人都不知道,我這種小人物怎麼能知道?他茫然的搖了搖頭,遲疑了一下,「要不要我去問一下西萊斯特小姐?」

    雷恩就像看一個弱智一樣看著他,撇撇嘴收回了目光。三月下旬的陽光越來越暖和,溫度上升的也很快,脫去了沉重的外套之後整個人都彷彿活了過來。這段時間天氣不錯,棉花種子已經在艾格派人幫助的情況下,在城外開始種植,同時雷恩也花重金請來了一名擁有封號的煉金術師,幫忙設計一套抽線的工具。

    為此,雷恩自己掏了三千金幣的腰包。所以說錢這個東西,還是很缺的。

    腦子裡想著事,沒注意到西萊斯特跑了過來,等他看見的時候小姑娘已經站在了他的身邊。小姑娘和雷恩相處的愈發親近,她並不在意的湊到雷恩端著的茶杯前,探著腦袋喝了一小口,頓時五官都擠在了一起,苦澀的直吐舌頭,「雷恩哥哥,這麼苦的東西你也愛喝嗎?」

    雷恩聳了聳肩膀,抿了一口,滾熱的茶湯在口腔中將苦味全部放出,苦的舌尖都麻了。但是當茶湯嚥下去的瞬間,一股甘甜香馥的味道順著喉嚨又爬回嘴裡,張口吐出一口熱氣,都帶著濃郁的茶香。

    好茶!

    對於一名閱報員而言,一杯好茶意味著一天的滿足。

    「等你長大了,閱歷再豐富一點,你就會發現這種綠茶的好處。」,他看著西萊斯特,但是焦距並不在她身上,甚至不在這個世界,「沒有品嚐過生活的苦,你就永遠不會知道這點苦比起生活的苦,根本就不算什麼。人生的酸甜苦辣,才是最精彩的調味品。廚師的本事再好,只能讓一道菜好吃,好看,但是生活的味道,能讓人一輩子都變得精彩。」

    西萊斯特的擠了擠眉毛,不能理解雷恩這些話說的是什麼意思,唯一的感覺就是很深奧,雖然不懂,可是真的好厲害啊。

    「我們能出去玩玩嗎?」,西萊斯特問道。

    「去哪?」,這是雷恩第一個反應,「什麼時候去?」

    西萊斯特慢慢的說:「去城裡轉轉,阿芙洛還沒有去城裡轉過,她一直生活在樹林裡,真是好可憐。」

    「去吧,注意安全,讓茉莉和你們一起。」,去帝都的時候,雷恩並沒有見到貞德大公,他聽說新皇不喜歡這個帝國第一女大公,據某些消息靈通的人士傳來的小道消息,帕爾斯認為貞德搶了她的風頭,她才是帝國第一女性,貞德什麼的都去見鬼吧。

    無論是在什麼情況下,什麼場合中,帕爾斯只要表現出了這種想法,貞德就會老老實實待在自己的封國不出來。老婦人很聰明,她不會在新皇登基接受加冕之後,在這段意氣風發的時間裡和女皇唱反調,所以她委託了一名熟人將雷恩要的月華劍技送了過來。現在西萊斯特已經開始正式的修煉,茉莉說她的天賦還不錯,而且也很適合這種劍技,進步很快。

    如果單純以戰鬥力而言,現在的西萊斯特大約有二級劍士的水平,在她這個年紀已經很了不起了。

    得到了雷恩的准許,小姑娘高興的蹦了起來,撲在雷恩身上親了他一口,差點打翻了雷恩手裡的茶杯,嚇的雷恩驚出了一身冷汗。望著逃一般跑掉的西萊斯特,雷恩呵呵的笑了起來,這丫頭真是越來越活潑了,也讓他心情更加的愉悅。每個人都需要擁有一種減壓的方式,西萊斯特的笑容就是雷恩最好的調劑品。

    花園裡靜悄悄的,茶杯放在了桌子上,讓馮科斯離開,整個花園裡就只剩下他一個人。他閉著眼睛假寐了片刻之後驟然間睜開,左眼中的金色荊棘花環圍繞著黑色的瞳仁不斷的旋轉。這是他已經完全覺醒的能力,沒有名字,雷恩自己取了一個,叫做真理之眼。這隻眼睛通過他理解的方式進行一定程度的解讀,同時還具有將物質分解崩析的能力,將任何靠近他的非生命體分解掉。他懷疑這種能力還可以進一步的開發和挖掘,或者說是進化。

    他拿起茶杯丟到地上,緊緊盯著,左眼中的熱流開始旋轉,眼睛微微有些不適,地上的茶杯瞬間崩碎成一顆顆綠豆大小的圓潤顆粒。他露出了些許不太滿足的表情,眼中的荊棘花環也漸漸隱去。

    這種能力在一定程度上很強大,可他還是覺得不夠。人性都是貪婪的,得到了一,就想要得到二,並且窺覷三。

    揉了揉眼睛,從茶几上拿過一本書來,在陽光下慵懶的閱讀著。

    這是一本關於巴斯拉人的書,他對巴斯拉人還唸唸不忘,想要把這個特殊的族群拉到自己的戰車上。

    時間就這麼一點一滴過去,不知道看了多久,雷恩伸了一個懶腰,他將書合上放到一邊,閉著眼睛享受著閒暇的午後時光。

    突然間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擾亂了他的清淨,他擰著眉頭順著聲音望去,阿爾瑪一溜小跑的跑了過來,微微張著的嘴噴吐著胸口中的熱氣。

    「大人,有一批專營商品被劫了。」

    阿爾瑪沒有迎來雷恩想像之中的暴怒,他反而很平靜的望著自己,讓阿爾瑪心跳不可抑制的加速起來。

    「知道是誰做的嗎?」,雷恩搓動著中指上新得到的指環,看似漫不經心。

    阿爾瑪用力點點頭,「已經查清楚了,是一支叫做銀狐的傭兵團,他們背後還站著其他勢力,目前只查到可能有貴族在支持他們。」

    有人敢對自己的產業動手,這是雷恩在最初就已經預料到的。壟斷了一些商品,就必然要和一些勢力結仇,他一點也不意外。英氣的眉梢微微上抬,他揚起下巴,露出一絲冷笑,「盡快查清楚,還有,知道銀狐傭兵團一般都躲在哪嗎?」

    阿爾瑪來之前就做好了功課,她脫口就來,「他們的老巢在威尼爾,整個傭兵團擁有七百多人,是貝爾行省中勢力最大的傭兵團之一。老大人稱銀狐肖恩,六級封號劍師,手下還有一些好手,據傳有很多起劫案都和他們有關。但是他們的實力太強大了,許多事主都不願意招惹他們,就當花錢買平安。」

    尾大不掉,不,應該說是養虎為患。很多貴族其實都喜歡用僱傭兵超過用自己的軍隊,一來調動軍隊就意味著大筆資金要消耗掉,同時也有可能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二來話同樣的錢,找那些僱傭兵還不用擔心傷亡,真要是出了問題直接甩鍋,不會牽扯到自己。他們方便了自己的同時,卻坐視了一支支傭兵團不斷膨脹擴張,等他們發現自己無法完全控制這些傭兵團的時候,反而成了自己的大麻煩。

    現在雷恩有兩個解決辦法,第一是直接平推,用實力碾壓這個銀狐傭兵團,以震懾其他勢力。第二,通過暗殺頭目來瓦解這個傭兵團,讓其他人提心吊膽的不敢對自己伸手。兩種辦法各有各的好處,也各有各的缺點。第一種方法會讓自己看上去很強勢,但會讓其他人生出警惕的心理,並且防備著他。第二種方法不夠光明正大,威懾力上略顯不足,讓雷恩看上去沒什麼底氣。

    思量片刻,雷恩從懷中掏出了一枚特殊的銀幣,與奧蘭多的流通銀幣有著明顯的區別,他將銀幣丟向阿爾瑪,「去米林流浪者之家,交給店主,讓他派人聯繫我。」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9 18:44
第九十四章 規則就是牢籠,不管是你是巨龍還是螞蟻,進來之後都要聽話

    銀狐肖恩是一名四十多歲的漢子,一米七一的個頭,強壯的體型,一頭棕色的短髮,讓他看上去並不是特別的突出。他的眼神裡永遠都透著貪婪,他渴望得到更多的東西,以滿足自己對權勢的追求。像他這樣的傭兵團團長,在傭兵這個行業中其實已經走到了末路,不會再有任何發展的前景。如果再擴張下去,不需要任何人針對他,統治階級就會狠下心不顧後果的將他清理掉。

    傭兵團不是武裝勢力,也不能成為武裝勢力,因為後者意味著不受控制的威脅,也是那些統治者們最痛恨的目標。

    所以肖恩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如何提升自己身份地位上,想方設法的要謀取一官半職,華麗的從傭兵組織轉變成特權階級。在他結交的名單中,有不少富商,還有官員,以及貴族。他雖然貪婪,但他並沒有被貪婪遮住雙眼,他知道自己是權貴手中的利刃,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們慣用的利刃,撕碎那些敵人。

    對於這些人的要求,肖恩從來都不會拒絕。他每次都能完美的完成任務,這也讓大人物們對他的擴張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任自流。

    前段時間有一位大人物讓他去劫掠一批貨物,他不問為什麼,也不問是什麼東西,立刻帶著手下埋伏在曠野中,成功的劫掠了五車的貨物。這些貨物是什麼,值多少錢,他不管不問,直接派人送到了大人物的家裡,為此他也得到了誇獎,可誇獎是不夠的,他希望得到更多,比如說警備隊隊長這個職務。

    一旦他成為了警備隊隊長,他手下的傭兵們就會變成警備隊員,披上了一層官皮之後他就不是那個卑賤的肖恩,而是警備隊長肖恩,一個站在了特權階級裡的「大人物」。

    這件事過去沒幾天,就有人告訴他,他惹了麻煩。他劫掠的東西是屬於奧爾特倫堡的專賣商品。對於奧爾特倫堡肖恩不是很瞭解,唯一知道的一件事就是波爾家族攻打奧爾特倫堡,卻被城主施以手段反過來啃的渣子都不剩,那些需要他仰望的貴族更是被斬草除根。

    奧爾特倫堡的雷恩,是一個狠角色。

    不過事情都做都已經做了,這個時候後悔什麼的就顯得太沒有原則,而且想要往上爬,不得罪人是絕對不行的。相同的利益可以把兩個不認識的人綁在一起,相同的仇恨也同樣可以。

    這段時間裡肖恩一直隱居在威尼爾的老巢裡,幾乎連家門都不怎麼出,這陣風波沒有過去之前,他連城都不打算出了。

    與此同時,他也在和身後的大人物積極的溝通,希望能得到庇護。如果是以前,那位大人物可能會毫不猶豫的拒絕他,但現在,情況似乎出現了一絲轉機。

    剛剛吃飽喝足,運動了一番,在這只有十幾度的氣溫下赤果著上身,一顆顆汗珠不斷相容,聚集在一起,形成一條條水漬掛在他的身上,散發著陣陣繚繞的熱氣。胸口十幾道傷口讓他看上去有點駭人,會把他與壞人連在一起。如果忽略掉這些東西,單單去看他的臉,卻給人一種很普通的感覺,他就像路邊一個普通的老農,沒有絲毫驚人的地方。

    舉起水桶將一捅涼水當頭澆下,喘息了幾口氣,將木桶丟到一邊。立刻就有女人湊過來幫他擦拭著身上的水珠,他沉思著,思考自己的出路。

    不能太被動,在這件事上,一定要主動起來。

    「團長,有一個大買賣,接不接?」,手下闖了進來,肖恩也早就習以為常。

    他冷冷的看了那人一眼,:「我不是說過麼,最近什麼活都不接。」

    手下露出為難的神色,欲言又止,肖恩眉毛都要豎起來,瞪了一眼,「說!」

    那人舒了一口氣,才低聲下氣的說道:「金色麥穗的老闆說想請託我們運送一批物資去米林城,給出三十個金幣的酬金,不過他們要求挺多的,要我們按時送到,而且貨物不能有任何的損毀,還要我們先支付十五個金幣的保證金。」

    金色麥穗是威尼爾城中的一家中型商會,主要經營糧食和生活用品,偶爾也會客串一下走私犯,買賣一點違禁的東西。其實很多商人、商會都在這麼做,買賣那些官方許可的東西並不會有太高的利潤,只有那些不允許買賣的,才能帶來巨額的財富。這次的單子顯然就是要運輸違禁品,否則也不會開出三十個金幣的高價。

    這個價格是足夠高了,頂的上五六次出動的價格,肖恩也有點猶豫了起來。他手底下養著七八百號人,人吃馬嚼的每天都是一大筆錢。如果短時間裡劫掠所帶來的風波無法平息,不需要別人動手,銀狐傭兵團自己就瓦解了。他手底下那些亡命徒可不是善良之輩,跟著你肖恩搞不到錢,連吃喝都困難,那憑什麼還要為你賣命?

    不斷兼併帶來的後遺症在這一刻變成了大麻煩,他能用錢收買這些人,那麼面對資金困難的境地,那些人自然也會因為沒有錢而離開。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了妥協,「讓三隊去做,路上小心點。」

    肖恩並沒有因此覺得有什麼不對,平日裡這種事也很多,一些貴重的東西讓傭兵團經手,就必須先付出一部分押金。萬一傭兵團覺得黑下這些東西比運輸帶來的利潤要更加划算,乾脆不押送直接吞掉,那些商人豈不是要哭暈在廁所裡?也正是因為有了押金,商人們才敢於將貴重的東西交給傭兵團們押送。

    十五個金幣很快就被取出,送到了金色麥穗老闆的口袋裡,兩輛貼上了封條,甚至被鐵皮圍死的巨大馬車在兩百多號人的護衛下緩緩的離開了威尼爾。

    一直到三天後的深夜,肖恩被爭吵聲從夢中驚醒。他猛地坐了起來,一手從床邊掏出一柄長劍,整個人縮在了門後,仔細的聽著屋外的聲音。

    「老大已經睡著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這是他的心腹,晚上負責守夜的。

    另外有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叫嚷著,「還睡什麼覺?東西都被人劫了,趕緊把老大叫起來,不然要出大事。」

    「那不行,反正事情都出了,等明天早上再說……」

    「你這人踏馬的聽不懂人話是不是?」,緊跟著就是利劍出鞘的聲音,嗆的一聲。

    「幹什麼,想造反啊?」,心腹也拔出了劍。

    肖恩這個時候才放鬆了緊繃著的神經,他握著長劍推門而出,多少有些怒氣,「怎麼回事?」

    來人他很熟悉,三隊裡的一個小隊長,很激靈的一個人。那人頓時哭天喊地的撲了過來,「老大,兄弟們被人劫了,貨走了不說,還死傷了七十多號人。」

    肖恩一瞬間腦子一翁,眼前發黑,東西被劫了,人死了他都無所謂,做這一行都是把腦袋系在褲帶上玩命的主。關鍵是那十五個金幣的押金,那可是他口袋裡最後的一點積蓄了。這些年為了巴結權貴,他幾乎花掉了所有的財富,否則那些真正的貴族怎麼可能帶你一個泥狗腿子賤民一起玩?連看一眼都覺得噁心。

    這次劫掠奧爾特倫堡那邊的商隊,也沒有任何收入,得到的卻是一個人情。為了這個人情,他還拿出了一筆錢來酬勞那些出動的人手。

    他大步走過去一把揪住那人的領子,將他從地上拽了起來,眼睛瞪的滾圓,臉上的橫肉凸起,滿面猙獰,「你再說一遍,東西丟了?」

    「是……,丟了!」

    肖恩用力將手中的人一把丟出來,焦躁的來回走了幾步,眼中閃過一縷寒光,「以前都沒出過問題,為什麼偏偏這次會出事情,而且還在這個時候?」,他看向自己的心腹,「去查,一個個的問,我要知道真相!」

    與此同時,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披上了一件衣服,帶著兩名手下,快速的前往金色麥穗的店舖。他需要解釋一下,最好能討要回押金,先熬過這個月再說。

    等他到了金色麥穗的時候,店門早就關了,他又趕往南城區,找到了金色麥穗老闆的家。

    面對找上門來的肖恩,金色麥穗的老闆多有不悅,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望著肖恩,「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肖恩按捺住心頭的怒火,低聲下氣的說道:「東西丟了……」

    那商人一愣,「丟了?」,他猛地抓起剛剛倒滿熱水的杯子丟向肖恩,「你踏馬的和我保證東西不會出問題,現在你告訴我丟了?」

    肖恩不敢躲,也不能躲,任由滾燙的開水淋在他的身上,胸口一陣陣火辣辣的疼。他眼神格外的滲人,猛地揉了揉臉,讓僵硬的肌肉軟化下來,「是,丟了。」

    「丟了你來幹什麼?」,商人站起來一腳踹翻了椅子,外面的護衛立刻衝了進來,虎視眈眈的望著肖恩等三人,大有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的意圖。

    「我現在手頭緊,能不能先把押金給我,等我緩過來氣之後,雙倍奉上。」,他表現的很卑微,也不得不這麼做。他正在努力成為特權階級的一員,就必須按照特權階級定下的遊戲規則來玩。掀桌子什麼的不是不可以,可一旦掀了桌子,就意味著上升的通道永遠的關閉,這個損失他承受不起。

    商人冷笑著望著他,眼裡寒光閃爍,「想要回押金?可以!」,不等肖恩露出高興的表情,商人又說道:「東西找回來,我給你雙倍押金都行。要是找不回來……」,商人冷哼了兩聲,不再多言,轉身回了裡屋。

    管家冷著臉擋住了肖恩的視線,皮笑肉不笑的說道:「肖恩首領,請回吧,老爺要休息了。」

    肖恩的指甲都掐進了掌心,他劇烈的喘息著,起伏不定的胸口裡彷彿有什麼東西要炸開。他眼珠子都紅了起來,森然的望著管家,用力點了點頭,「好,好,我走!」

    在一眾護衛防備的視線中,他慢慢走出了富商的莊園。

    怎麼辦?

    一瞬間,這個有著雄心壯志的男人,迷茫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9 18:45
第九十五章 當我心中,曾經有一個夢,要用權力忘記心中曾經的痛

    性格需要長時間的養成,接觸到的環境,個人的文化修養,社交的群體……。

    肖恩從小就生活在一個極為複雜的環境中,他的父親是一個幫派黨徒,整日裡在街道上吆三喝五,最終死於一場械鬥。他的母親是一名流鶯,從事皮肉生意,每日迎來送往一些陌生或是熟悉的客人。

    每天看著母親和一些男人進進出出,以及鄰居們的指指點點,對父親弱小的憐憫,以及對母親的憎恨貫穿了他整個童年的生活。如果沒有什麼意外,他可能也會成為一名幫派黨徒,會和那些黨徒們一樣走過殘缺的一生。在肖恩九歲的時候,一件事情改變了他。

    那是一天陽光明媚的下午,他坐在家門口的台階上,身後的屋子裡傳來壓抑著的喘息,這樣的日子他早習以為常。如果他的母親不從事這些東西,那麼他們就沒有飯吃。憎恨依然憎恨,但飯還是要吃的。身後的喘息聲漸漸平息,他以為這一場交易應該到此結束了,站起來準備往回走,沒想到母親裹著破舊的床單站在半掩著的門後對他招了招手。

    他遲疑著,面帶不忿的厭煩,還是走了過去。

    母親一把拉住他的手,將他拽進了房間裡,陰暗的房間裡一個赤身果體的男人站在那,笑的詭異,指了指身下的床,「上來!」

    他腦子一炸,剛要奪門而逃,沒想到母親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盯著他說,「這位大人給你開了一筆足夠我們安穩幾個月的錢……」,她臉上浮現了一些哀傷,但目光卻藏著堅強和憧憬,「這是一位大人物,我們逃不掉。」

    男人走到兩人身邊,抓著肖恩的手反剪著,撕掉了他身上原本就不怎麼結實的衣服,將他丟到了床上,然後壓了上去。聞著男人嘴裡的臭氣,肖恩差點要吐出來,耳邊卻響起一道驚雷,「想反抗?可以,先成為一個大人物吧!到了那個時候,沒有人敢拒絕你,也沒有人能反抗你。」

    ……

    威尼爾城中除了銀狐傭兵團還有一家傭兵團,在規模上可能不及銀狐,實力倒也不容小覷。

    清晨,破舊莊園的大門剛剛被打開,肖恩就領著百十號人衝了進來。這些人手裡拿著武器,殺氣騰騰,眼神深邃而瘆人。

    「讓你們團長出來。」,銀狐傭兵團的副團長搬了一把椅子,肖恩大刺刺的坐在院中,手下捧著一桿菸槍在一旁伺候,「我不想再說第二遍,立刻。」

    輝煌之火傭兵團的團長很快披著衣服出來,三十六歲,一頭金發,他皺了皺眉,「肖恩大頭領今天怎麼有空到我這小地方來?」,他環顧四周,心中暗暗警惕,臉上卻沒有露出絲毫的怯意,反而向前邁了一步,表現的格外強硬。

    肖恩咧嘴一笑,抬手虛指了指他,「把我的東西交出來,這件事就算了,如果不交出來,別怪我不顧往日的情面。」

    兩家傭兵團往日能有什麼情面?本來就是競爭對手,瓜分了整個城市的第三方僱傭市場,能彼此克制不開戰就已經不錯了,還有什麼情面好說?要說有,也是仇恨的情面。

    輝煌之火傭兵團的團長有些莫名其妙,他陰著臉側身瞥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後的得力助手,那人也是一輛茫然的微微搖頭,根本就不清楚肖恩說的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回過頭望著肖恩,「大頭領,你說的什麼意思,我怎麼不太懂?」

    肖恩嘿嘿一笑,笑聲中冒著陰氣,「你懂!昨天我拉的貨是被你劫走的吧?整個威尼爾也就只有你們敢做出這種事。我不計較我兄弟們的傷亡,那是他們業務不精,怪不到別人頭上。但是你把東西給我留下,我好給別人一個交代。拿出來,我們是好朋友,我擺一桌請你,以後相安無事。」,他說著將手中的菸槍丟到一邊手下人的手裡,自己則摸到了腰間的長劍上,「要是你不交,我只能憑本事來拿了。」

    輝煌之火傭兵團的團長一愣,頓時鐵青著臉,「我說沒有動過你的東西,就是沒有動過。我黑豹還不至於在這點小事上說謊,伍德,送客!」,說罷他轉身就走,耳邊就聽嗚的一聲,那叫做伍德的心腹一下子將他撲倒在地上,濺起的鮮血冒著熱氣淋了他一頭一臉。他似乎被這瞬間的巨變所震懾住,耳邊一瞬間就想起了砍殺聲。

    眼角的餘光之間一個黑影壓了過來,長期生活在死亡線上的黑豹頓時一個激靈,抓住壓在自己身上的伍德就丟了過去,自己連滾帶爬的滾出了七八米才才站了起來。

    嘭的一聲,伍德慘叫著落在地上,他從腰間被一分為二,淒厲的叫聲頓時驚動了整個莊園,原來越多的傭兵提著刀劍湧出來,場面一瞬間就被點燃。

    「肖恩,你什麼意思?」,黑豹從身邊人的腰間抽出長劍,滿面扭曲的猙獰,青筋在額頭上來回翻滾,太陽穴也是一鼓一鼓,他氣惱到了極限。莫名其妙的差點被人在自己的老巢幹掉,今天這件事如果不分出個一二三來,以後他就不用在這座城市混了。

    肖恩沉默不語,一言不發,雙腿一蹬,噌的一聲衝向黑豹,雙手緊緊攥著長劍斜斜的拖在右側,三五秒時間兩人就已經極為接近。肖恩掄圓了用盡臂膀和腰部的力量,將長劍掄起,重重的砍向黑豹。他此時此刻,心中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干掉這個傢伙,然後把自己的損失從他的身上找回來。

    這就是肖恩的辦法,他的性格貪婪、奸詐、有一種病態的求勝心,為此常常不擇手段。東西被人劫走了,不管是誰做的,他都必須先度過這個難關。他深知平日裡結交的那些大人物眼中十幾個金幣,幾十個金幣都是小錢,可他們根本就不會把這些所謂的小錢打發給肖恩,因為他不配。他還沒有資格,他還沒有那個地位。

    想要度過難關,只能靠自己,怎麼做?

    嫁禍!

    只要黑豹死了,不管是不是他幹的,和他有沒有關係,這件事的首尾都算抹平了。對金色麥穗有了交待,了不起就是再賠償一部分錢,對自己也有了交代,拿到了足以支持下去的資金。這一刻他腦子格外的清明,把所有的利害都分析的透透徹徹。唯一可能會有麻煩的,就是他統一了威尼爾的傭兵市場,可能會給他帶來一些負面的影響。

    大人物們總是喜歡玩平衡,不過到了這個時候,他總要在死亡和生存中做出一個抉擇。

    他選擇活下去。

    砍下去的長劍被格擋住,反作用力震的他虎口發麻,他咬著牙,臉色因為用力而漲紅,抬起肩膀用力將長劍往下壓。黑豹也在苦苦撐著,他也是憤怒到了極限,這個時候也知道說什麼都毫無意義。他猛地深吸一口氣,憋在胸口之中,借助腿部的力量向上一頂,同時抬起右腳戳向肖恩的下陰。這一腳出其不意,快的很。

    肖恩想要躲是來不及了,他的長劍被盪開時已經影響到了他的平衡,他只能腰身一轉,扭著身體,讓那一腳戳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痛徹骨髓!

    舉劍就是橫削,黑豹豎劍一擋,咣的一聲兩劍相交,迸射出幾點火星。肖恩嘴裡發出了一些無意義的助聲詞,牟足了勁,用力又是一道劈砍。黑豹的個字比肖恩要矮一些,從他的外號就能意識到這個人更擅長游鬥,而不是生硬的拚鬥。他本來力量就不擅長,接連三四下的格擋,整條手臂都被震的發麻。加之剛剛起床,身體也沒有活泛開,這一劍雖然擋住了,卻也讓他向後一個踉蹌,失去了平衡。

    黑豹心中一緊,肖恩卻獰笑著箭步踏出,鐺鐺鐺又是三劍重劈,黑豹扛不住接連不斷的重擊,手腕咔嚓一聲骨折了,長劍滾落在地上。他臉色瞬間煞白,轉身就跑,肖恩哪能放過他?一劍劈過去直接在黑豹背後撕裂了一道半米長的口子,兩邊的肉瞬間翻了過來,鮮血轉眼間洇濕了衣服。黑豹跑了幾步,腳步變得雜亂無章,歪歪扭扭失去了平衡,普通一聲摔在了地上。

    他臉色煞白煞白,一邊手肘撐在地上,一手虛抬著想要用肉體凡胎來格擋肖恩的長劍,他撕扯著嗓子喊道:「饒……」

    肖恩根本就不給他機會,周圍那些輝煌之火的人也發現了這裡的不對,立刻都衝了過來,沒有時間讓肖恩多考慮。他一劍斬落,連同那隻抬起的胳膊,與黑豹的腦袋當場被削成兩半。一瞬間,鼓起的精氣神就洩了一半,可緊接著肖恩就感覺到左臂好像被什麼東西猛地一撞,他整個人向右側邁了一步,牢牢的站定。

    偏頭看去,只見自己左臂的衣服上有一條縫,眨眼間這條縫隙開始向外噴灑著鮮血,緊繃著的皮膚掀起了微薄的脂肪與被切斷的肌肉纖維,翻了過來,就像厚厚的嘴唇一樣。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9 18:45
第九十六章 燦爛星空,誰是真的英雄,巴拉坦的暴動給我最多感動

    一劍將身邊敵人梟首,肖恩怒吼一聲,許許多多的目光投射過來,喧鬧的械鬥瞬間為之一靜。

    黑豹死了,再打下去又有什麼意義呢?

    傭兵不是死士,也別談什麼忠誠,大家說白了都是為了錢才團結成一個緊密的組織。之所以輝煌之火和銀狐的人能拚殺起來,和忠誠、和義氣無關,還是為了錢。如果輝煌之火被打散了,他們兼併加入到銀狐傭兵團中去,那些干部或許可能會好一些,其他人只能從最底層做起。在傭兵團中,底層往往意味著沒有多少錢可以拿,每次都做最髒的活,卻拿最少的錢。

    算上兼併進去不被信任,或許未來幾年時間裡都要蹉跎在博取新首領的信任中,消耗大量的時光和青春。這是一行吃青春飯的行業,三、四十歲黃金年齡段過去之後,就意味著被拋棄。每天只能依靠打雜,或是依靠積累下的人脈、人情,混一點微薄的薪酬。

    所以為了維持現狀,他們需要付出一點武力,捍衛自己的地位以及權力。

    但黑豹死了之後,情況明顯又有所不同,這意味著一個人的一個時代畫上了句號,為一個死去的,永遠也不會再站起來,將銀幣放入自己手中的人戰鬥,是不划算的。傭兵比任何職業都要更理智,利益就像一盆冷水,隨時隨地的準備著澆滅他們衝動的情緒。

    零星的反抗被撲滅,肖恩坐在了黑豹曾經的位置上。一旁的女奴正在為他縫合傷口,魚腸做的線在銀針牽引下來回穿梭。可能是肖恩太過結實,女奴手中的銀針每次要穿過他的皮膚時,都需要微微用力。可肖恩臉上卻看不出一絲疼痛的表情,他神情淡漠,彷彿那傷口根本就不在自己的身上。他臉色也微微有些發白,這次他挑選了一個非常合適的機會,趁著輝煌之火的主力離開了威尼爾才動的手。

    大廳裡擠滿了傭兵,有銀狐的,也有輝煌之火的。剛才彼此之間還在打生打死,這個時候雙方人馬居然相安無事的擠在一起,居然還在低聲的交流。他們彼此之間大多都認識,畢竟都是吃這一行飯的,多少打過交道。彼此之間沒有太多的陌生感,此時哈哈一笑,之前的事情也就算過去了。至於你砍我一刀,我捅你一劍,都不是什麼大事。

    真正的大事,是看肖恩如何安排這些輝煌之火的人。

    副團長搜索了內庫和黑豹的臥室,湊到肖恩耳邊低聲的吐出了一個數字,板著臉沒有一絲表情的肖恩在聽見那個數字的時候,一瞬間表情就柔和了許多。舒展開的眉眼之間也沒有了多少殺氣,他站了起來,身邊的女奴不知道他要站起來,一不小心將縫合了一半的傷口拉的緊緊的。她黑不溜秋的臉都嚇白了,肖恩掃她一眼,並沒有怪罪。

    「為什麼今天我要來這裡,要干掉黑豹?」,肖恩俯視著眾人,低沉的嗓音給人一種很敦實,很值得信任的錯覺,「那是因為他劫了我的東西,我說過,東西被搶了,手下有了死傷,是我自己的問題,是我手下人太差,是他們活該。咱們吃的就是這一口飯,有本事有飯吃,沒本事就喝涼水。」,他的話引起了大家的共鳴,傭兵團在外人看來很有氣勢很風光,也很厲害的樣子,實際上苦、累也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實力強的傭兵忙不過來,很多僱主就是一直等都不願把活交給別人做。而那些實力弱的,有可能三五個月都沒有一單買賣,殘酷的競爭淘汰了一大批對這個行業憧憬的新人。留下來的,都至少能被這個行業賞一口飯吃,也是受盡了各種不平和折磨。

    「但是他千不該,萬不該否認這件事,我願意掏錢把東西贖回來,多花兩倍的錢都可以。我認慫,我服你黑豹了行不行?」,肖恩的語氣漸漸加重,字裡行間在自貶的同時,不斷抬高黑豹,這是一種說話的策略。他雖然沒有讀過書,生活卻是一門跟高深的學問,能教會他更多的東西,「他不同意,不承認,他這是要打我的臉,要折我的面子,拆我的招牌!」

    肖恩掀翻身邊的果盤狠狠的砸在地上,咣噹一聲震動了整個大廳,他厲聲道:「我退一步,他逼一步,我再退、再退。但是當我無路可退的時候,就不能怪我下狠手了。」

    一番場面話說下來,幾乎有一半的輝煌之火傭兵團的傭兵,動搖了,主動的帶入到肖恩的角色中,站在了他的立場上去看這件突如其來的廝殺。

    很多人甚至覺得肖恩的確做得不算過,這麼響噹噹的人服軟,還要逼迫他,黑豹做得的確有點過分了。

    說話間副團長和幾個手下搬了兩個一尺見方的箱子過來,大廳裡一些人的呼吸立刻變得粗重起來,他們見過那個箱子,知道里面是什麼。

    肖恩掀開蓋子,露出了裡面的東西,整整兩箱銀幣!整個房間的光線似乎都突然一下暗淡起來,被那一堆堆銀幣吸了過去。肖恩抓起一把銀幣灑向大廳的人群,傭兵們頓時沸騰起來。肖恩嘴角噙著一絲得意的笑容,朗聲道:「今天在場的所有兄弟,每人十個銀幣,多出來的去買肉買酒,大家共謀一醉!」

    歡呼聲夾雜著一聲聲「大首領萬歲」,讓肖恩平復了心中的緊張。他重新坐下,翹起腿,望著因十個銀幣而興奮的人們怔怔出神。

    只有強大了,才能擁有一切,予取予奪。

    他攥了攥拳頭,眉頭微微一擰,嘴角一抽,隨之笑了起來。只要能度過這次難關,憑藉著他和那位大人物之間的微薄交情,以及其他的人情臉面,這次威尼爾城的警備隊長,他勢在必得!至於那些敢阻擋他的人,或者勢力,掀翻便是!

    城中的勢力發生了巨變,最先注意到的自然是這座城市的統治階級,對於肖恩這個人,有人討厭,有人喜歡。

    安傑羅,這座城市的領主,屬於喜歡肖恩的那一類。肖恩用起來得心應手,唯一的缺點就是肖恩的野心太大,時時刻刻想著要往上爬。對於上位者而言,這樣有著明顯強烈慾望的人是最好用的那一種,只要給一點甜頭他們就會堅定的跟在自己身後。安傑羅只是拋出了警備隊長這個職務,肖恩就願意為他劫掠奧爾特倫堡的商隊,這讓安傑羅很滿意。

    肖恩對權力追求的慾望鞭策著他不斷的向自己靠攏,但安傑羅也有不太滿意的,那就是肖恩掌握的實力越來越強,隱隱已經對他的統治形成了威脅。威尼爾城擁有三千七百步兵,五百騎士,其中絕大多數都駐紮在城外,只有騎士們居住在城內。如果再算上警備隊員,在威尼爾內,安傑羅控制的人數也就在一千人上下。

    再看看肖恩,他手底下就已經有了七八百號人,萬一這個傢伙腦子一熱,做出什麼衝動的事情來,安傑羅還真的拿他沒辦法。

    恰恰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安傑羅最終設計了一個計畫,讓肖恩去碰一碰奧爾特倫堡。他成功了固然好,但也會因此得罪了奧爾特倫堡的雷恩勢力,如果肖恩不想成為一個棄子,他就必須老老實實的聽話,服從安傑羅的所有命令,像一條老實的看門狗一樣。如果沒有成功,也無所謂,正好借此敲打一下肖恩,讓他明白,不是什麼事情都能如他所想的那麼如意。

    此時的安傑羅聽著手下的情報,愈發感覺到肖恩開始不受控制了。他有心將肖恩交出去,又怕太過於主動,會被肖恩攀咬,一時舉棋不定。

    不過不管最後如何決定,總之不能讓肖恩無止境的擴張下去,巴拉坦那邊的風波已經開始波及到貝爾行省,有一些街面上的地痞流氓隱隱有了不太對頭的跡象。說起來,這些事情還要依仗肖恩,這也是讓安傑羅惱怒的原因。他一個城主,一個貴族,居然掌握不住一個賤民,簡直是在丟貴族的臉面!

    城中的肖恩並不知道因為自己兼併了輝煌之火,導致安傑羅想要將他當做棄子一樣拋棄,他從黑豹的內庫中翻出來近兩百枚金幣。這些錢,足夠他維持一年以上。

    有了足夠的錢,肖恩總算放下心來,一連幾日的焦躁也得到緩解。與此同時,肖恩心中不經意間也蹦出了一個讓他自己都感覺到心驚肉跳的念頭。

    這些權貴如此冷酷無情,需要用我的時候熱情招待,不用我時一腳踹開。就好比那金色麥穗的富豪,他有什麼本事?無非就是錢多,要說人,人不如他肖恩多,要說狠辣,也不夠他肖恩狠辣,憑什麼這種人就能爬到自己的頭上,差點將自己逼的無路可走?

    這個念頭一經誕生就如野草一樣瘋長,亂了他的心。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9 18:46
第九十七章 論成敗,人生豪邁,失敗了就別想著還能從頭再來。

    雷恩看著手中彙總來的情報,愕然的許久。商隊被劫,他這位城主肯定要有所表示,他最初的計畫是通過刺殺的方式解決掉這次動手的勢力頭領,然後將那個和自己名字中有一個相同字眼的傢伙的腦袋,偷偷送到安傑羅的府上,震懾威脅了一下這個膽大妄為的子爵。只是計畫還沒有來得及執行,情報所顯示的一些東西就讓他有了另外一種想法。

    通過情報上的信息,雷恩解讀出一些東西,這個肖恩可能有反意。阿爾瑪以及情報組織送來的消息中顯示,肖恩一定在籌謀一件大事,他暫時放棄了傭兵的任務,而是將自己的手下完全鋪了出去。明面上他這麼做是響應了安傑羅的要求,讓他彈壓城中一些危險的情緒,實際上他自己正在鼓動這種危險的情緒,讓一部分早就不滿意統治階級壓迫的人開始主動的仇視統治階級,煽動他們的對立情緒。

    他這是要做什麼?

    這個頗具野心的傭兵團長,這個兼併了輝煌之火,擁有一千四百多手下的大首領,生出了不該有的想法。

    雷恩放下手中的情報,嘴角一挑就笑了起來,有趣,真的很有趣。他身處的地位、環境讓他比那些社會底層的人更加明白一個道理,一個帝國不是那麼容易就能被推翻的。巴拉坦只能說一個意外,就像人們身上長了一個粉刺,這顆粉刺恰好紮根在一根毛細血管上。擠掉了粉刺,毛細血管開始出血,或許會讓人覺得有些奇怪,有些莫名其妙,但絕對不會讓人覺得恐懼。因為所有人都知道,這點小小的問題,不會對身體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害,只需要等人體的主動防禦系統血小板開始行動就能止血。

    巴拉坦的暴動的確聲勢浩大,大家都覺得這應該是一場大風波,可回過頭來想想,這些暫時還在以破壞為主的暴亂工人,憑什麼能支撐下去,想到這裡就會放下心來。他們沒有基礎,沒有積蓄,在造反這場需要精心策劃的遊戲中已經注定了失敗。一旦巴拉坦的資源開始枯竭,這群暴動的工人也就注定不會苟活多久。

    所以說狂熱這個東西是一柄雙刃劍,傷害了敵人的同時,也會深深的傷害自己。

    計畫,改變了。

    雷恩搖了搖鈴,清脆的鈴聲傳了很遠,守在門外的馮科斯推開門,駐足於門外,微微欠身。越來越慣熟於管家這個職業,馮科斯表現的比想像中的更好,他對現在的生活爆發出極大的熱情和動力,每一件事都爭取做到最好,以回報雷恩對他的尊重。

    「讓阿爾瑪立刻來見我。」,看著書房的門緩緩合上,雷恩再一次怔怔出神,手底下可用的人還是太少了,奧爾特倫堡本地的居民不堪重用,他們在小事上能獨當一面,但是在更高的層面上,還是太幼稚。想到這裡他不由的對死去的「老爹」多少有點抱怨,如果不是這位老爹本事這麼大,接連站錯隊讓人找到藉口將荊棘家族的羽翼一一減除,他一個黃金貴族怎麼可能落到現在無人可用的地步?

    由現在人手不足可以看出自己的攤子也正在不斷的擴張,其實想要用人有一個很便捷的途徑,那就是找薩爾科莫要人。這個想法在雷恩的心中曾經有過一席之地,不過最後還是被他堅決的否決了。他不想讓西萊斯特難做,也不想培養起一個外戚。薩爾科莫代表著整個貝爾商會的利益,商會的商人們各個都是一方巨賈,同時薩爾科莫又和康德皇子勾結在一起,他已經不適合於雷恩有過於親密的接觸了。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但是慾望是無限的,薩爾科莫覺醒了政商勾結的天賦,一旦他不再滿足於和雷恩的「合作關係」,雙方難免就要因此而發成劇烈的衝突。到了那個時候,你說是殺他好呢,是殺他好呢,還是殺他好呢?

    很快,阿爾瑪敲了敲書房的門,在雷恩的應聲中進入到書房裡。她已經來過很多次,每一次都很拘束,雷恩身上的威勢不斷的增強,讓她越來越敬畏這個比她小很多的年輕人。

    「有一件事,我需要你去做。」,雷恩翹起了腿,雙手架在大腿上,摩挲著中指的銅戒,他平靜的目光盯著阿爾瑪,彷彿想要將她完全看透。「這件事不能讓太多人知道,也很危險,收益也很多。你做好了,我保證三年內你有一個男爵的爵位,做不好……」,雷恩笑了笑,阿爾瑪卻感覺到渾身冰涼,哆嗦了一下。

    「大人,請您吩咐,我一定會做好。」

    雷恩打了一個響指,指了指阿爾瑪,「這最好。」

    「我要你做的事情其實也不難,顛覆威尼爾的政權,顛覆安傑羅的統治。」,雷恩的目光變得危險起來,寒光閃爍,「我本來打算讓他付出一點小小的代價,讓他明白侵犯我的權益會帶來怎樣的後果。可是我突然發現這樣做沒有任何的意義,貴族這個東西只要屁股坐得穩,任何威脅都只是一時的。當誘惑足夠的時候,他們依然會伸出不該伸的爪子!」

    「所以這一次,我要打疼他們,給他們樹立起一個榜樣,讓貴族們知道,得罪我雷恩,沒有好下場。」

    「我會再撥一萬金幣給你,你安排可靠的人接近肖恩,為他出謀劃策,為他提供情報。必要的時候,也可以透露出這是我的意思,我知道他只是一個執行者,是安傑羅手裡的工具,我不會將矛頭對準他,而是對準安傑羅。你要讓他明白,人,只能靠自己。他不管得到了什麼樣的承諾,都不如讓自己成為發號施令的那個人。」

    「金錢、器械、情報、人手,撕裂他的理智,讓貪婪吞噬他的內心,要讓他瘋狂,讓他孤注一擲。同樣,如果需要,我也會親自出面給安傑羅試壓,讓他主動去對付肖恩,這方面你需要配合好我,當我需要的時候,一定要煽動肖恩叛亂。」

    雷恩一邊說一邊站了起來,走到阿爾瑪身後,纖細修長的手指穿過她的發際,指肚輕輕的按在她的頭皮上,雷恩此時微微彎腰,湊到她的耳邊。呼吸的熱氣噴在她的臉頰上,噴在她的耳朵上,她卻沒有體會到絲毫的旖旎,只有深深的恐懼。

    「你,能做到嗎?」

    感覺到雷恩的手指加了一些力道,阿爾瑪連連點頭,「能……我能做到。」

    雷恩直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好,未來的阿爾瑪男爵,這件事的成敗就在你身上了,不要想著省錢,拿出最好的女人、男人,竭盡所能,一定要讓肖恩瘋狂起來。」,他說著說著走回到書桌後,重新坐在靠椅上,好整以暇,微微揚著下巴,他的笑容親切溫暖,可在阿爾瑪眼中卻像是一個惡魔,「我聽說他的母親是一個技師,找到她,然後利用她,你知道該怎麼做。」

    阿爾瑪這一行外人看起來可能覺得幾個城市的技師老闆之間沒有什麼交流,其實並非這樣。一個城市的技師無論水平多高,總有被客人厭煩的一天,喜新厭舊是客人們最擅長的事情,所以交換資源就成了維持生意的不二法門。在這座城市中已經被光顧很多次的技師,在另外一座城市卻成了新人,道理是相同的,外地來的技師剛到本地的時候也會很吃香。

    對於整個貝爾行省內的技師行業,阿爾瑪不敢說自己完全透徹,至少了熟於心。

    想要在一個行省中找一個流動性極大的老技師,別人不行,但是阿爾瑪一定可以。

    這件事還需要更進一步的謀劃,雷恩只是讓阿爾瑪先做好一個準備,等他完全策劃好之後才會真正的執行。

    這件事暫且放到一邊,下午茶時間時,新來的書記官找到了雷恩的府上,前來拜見這位享有盛名的年輕城主。

    這位新來的書記官三十二三歲,酒紅色的頭髮,應該不是德西人,德西人沒有這樣顏色的頭髮。他被發配到奧爾特倫堡,可能也與他的人種有關。奧蘭多帝國高層十分的排外,像非德西人的官員很難得到重用,除非他們的能力強到讓人不得不正視他們。

    這位書記官叫博爾遜,個人履歷也很漂亮,帝國國家中等學院畢業,擔任過一屆保民官,後來轉入書記官,曾經在其他行省的首都任職過。按道理像他這樣的人應該直接去首都任職或是調入中央,不應該被發配到這裡來。

    雷恩毫不猶豫的問出了自己的疑惑,博爾遜也給出了一個很正式的答覆——不甘寂寞。

    這一點倒是很正常,博爾遜出生中產階級家庭,在學院體系中一路爬到帝國國家中等學院,十幾年的學習讓他累積了大量的知識,又做過一屆保民官,必然有著自己的能力。對於這些從平民階級爬起來的新興特權階級,最讓人討厭的就是他們的能力。對於統治階級,固有且守舊的貴族階級,需要的不是一個有自己思想的人,而是一個只會執行的機器。

    有時候想得太多,也會得罪人。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9 18:47
第九十八章 除了那點破事還能有什麼事情可以被稱作為破事寫成故事?

    書記官的職責就是打打小報告,監督一下城主、領主,順便搜尋一下民意。看上去這是一份挺不錯的工作,屬於清閒且貴的職務,反過來看則不然,這是一份很容易得罪人的職務,特別是得罪貴族。帝國對治下的城邦進行雙重的監督,總督負責監察總督行省內部的貴族和城主,書記官負責從底層監督,兩者的目的是相同的,都是為了帝國高層瞭解到下面統治階級的動態。

    但是總督不怕得罪人也不容易得罪人,畢竟一省總督,就算得罪了人那些貴族也不敢真的拿總督怎麼樣。書記官就不一樣,小報告打上去,帝國注意到了,然後正式的斥責一下,不疼不癢的處罰一下,犯錯的貴族可能會丟了一點面子,書記官卻要倒大黴。特別是偏遠一點的貴族,那一個個都是無法無天的主,碰到一個不講理的直接宰了書記官也不是沒有的事情。

    相對於中央希望地方長久治安的深遠目標,一個書記官的死活肯定不會放在心上。

    博爾遜來奧爾特倫堡,一方面的確是他得罪了人,另外一方面也有他自己的主觀因素在其中,他主動打的申請,希望能來到奧爾特倫堡,成為這座城市的書記官。

    要說能從帝國國家中等學院畢業,就絕對沒有一個智障,每年幾萬十幾萬人爭取上千的名額,可謂百里挑一。博爾遜發現自己的理想與現實產生衝突之後,他很快就選擇了一條路。以前的路走不通沒關係,那就換條路走。雷恩身為黃金貴族,無論他現在屬於什麼情況,只要他能堅持過去,以後必然會再次崛起。

    從底層往上的道路封死了,那麼就由上而下的用蠻力打通好了。博爾遜來這裡不是做書記官的,他是來巴結雷恩的。他來之前深刻的瞭解過荊棘家族的事情,他也發現了雷恩現在勢單力薄,連幾個得力的人手都沒有,他相信,自己的能力一定會被雷恩看中,他會輔佐雷恩的崛起,以換取實現他理想的機會。

    然而雷恩的回答只有短短四個字——「嗯,你去吧!」

    在就職書上籤了字,雷恩放下筆,抬頭看了一眼博爾遜,「還有事麼?」

    對於這個一上來就掏心掏肺的「年輕人」,雷恩還是抱著戒備的心理,這也算是人們的通性之一。對於這種主動貼上來的人,都不會怎麼信任,誰知道他心裡想的是什麼?

    博爾遜張了張嘴,聰明如他還是選擇了沉默,他也明白自己現在的困境,想要得到雷恩的支持和信任,那麼他就必須有所表現。離開城主府的路上,他一直在考慮,如何能博取雷恩的信任。

    時間總在不知不覺中度過,特別是當一個人沉迷在某件事中,時間就如洪流一般迅速的奔騰而過,留下滿目的遺憾。

    揉了揉眼睛,當雷恩發現窗外的天色開始漸漸暗淡的時候,已經到了吃完飯的時間。

    經過雷恩不斷的要求,晚飯的菜餚終於有了更多的變化,煎和煮已經不再是唯二的烹飪方式,炒和燒也正式的上了餐桌。為此雷恩還開掉了一個老邁的頑固的廚子,讓他捲鋪蓋滾蛋,換上了他年輕的富有激情的徒弟。最關鍵是這小夥是個聽話的人,不會因為雷恩的要求與他所接受的知識不同,就反駁他。

    紅燒牛肉配上胡蘿蔔與土豆,簡單的菜餚卻成了雷恩的最愛,西萊斯特也很喜歡這道有著特別風味的美食,連不怎麼吃肉的阿芙洛都主動吃了一些。

    「阿芙洛,你能跟上西萊斯特的課程嗎?要不要重新請個學士為你補上之前的課程?」,餐桌上是雷恩最放鬆的時候,他稍稍關注了一下這位私底下被叫做二夫人的阿芙洛。

    說起來雷恩已經禁慾很久了,不知道是紅燒牛肉吃多了,還是不斷發展以及不斷出現的阻礙讓他壓力大增,他望著阿芙洛精緻的面容有點心猿意馬起來。他年輕的身體裡有一個成熟的靈魂,自然經歷過那些事情,以前不想是因為太忙了,而且西萊斯特的確不太適合作為對象。小姑娘今年才十二歲,儘管身體發育的有些超前,可依然還是太小了。

    阿芙洛倒是挺適合的,雷恩突然笑著搖了搖頭,插了一塊牛肉包在嘴裡咀嚼起來。

    阿芙洛突然摸了摸臉,偏著頭望著西萊斯特,看的小姑娘都有些莫名其妙了,「我臉上是不是有什麼髒東西?」

    西萊斯特仔細的審視了一番之後搖了搖頭,「沒有啊,你皮膚可真白,真好看。」

    阿芙洛一指雷恩,說道:「那他剛才一直盯著看,好像不懷好意的樣子。」

    西萊斯特望向雷恩,雷恩臉色微熏,不知道是酒勁上來了還是被阿芙洛直白的語言所刺激的,他輕咳一聲,摘掉領口的餐巾擦了擦嘴,生硬的說了一句吃飽了,站起來轉身就走。

    真踏馬丟人!

    西萊斯特頓時明白過來,捂著小嘴笑出聲來。生活在傳奇商人之家,她從小就被薩爾科莫以名媛,以及聯姻的工具為目標培養。在成長的過程中自然會接觸到一些事情,這些東西是避免不了的,西萊斯特當然知道雷恩在想什麼。府中的侍女,包括了阿爾瑪送來的女人,雷恩都沒有碰過。有時候西萊斯特都在懷疑,雷恩是不是真的有什麼毛病。

    當然,馮科斯會證明,雷恩沒毛病。

    從今天這頓晚飯來看,似乎想多了,雷恩是個正常的男人。

    小姑娘立刻拉著阿芙洛咬著耳朵,竊竊私語,臉色紅撲撲的就像成熟的果實,誘惑著人想要咬上一口。

    回到房間裡的雷恩把明天需要做的事情記錄在本子上,洗了一個澡,一頭紮進被子裡,裹著被子翻來覆去,久久不能平靜。

    是啊,一個小小的閱報員,不被領導看重,在一個無關輕重的位置上蹉跎一生。突然間穿越到這個世界,參與的都是那些驚心動魄的遊戲,骨子裡被激發的慾望逐步的覺醒。

    就像一場夢一樣!

    迷迷糊糊的,臥室的門被推開了,光線照射進來,雷恩眼睛一睜,看向光源。

    阿芙洛穿著白色的睡裙走了進來,她關上房門,在月光下坐在了雷恩的床上。雷恩反而嚇了一跳,坐了起來,「怎麼?有事?」

    她表現的很淡定,點了點頭,銀色的頭髮錯開耳朵的束縛,自然而然的垂下,她望瞭望雷恩,然後摸了摸被子,一把掀開,直接鑽了進來,與雷恩並排坐在一起。

    雷恩反倒是嚇了一跳,讓出了一點空間,「什麼事?」

    阿芙洛看著雷恩,很直白的,沒有多少個人情感的說道:「西萊斯特說你很寂寞,我來陪陪你。」

    「陪……我?」,雷恩頓時哭笑不得,「算了,你回去睡覺吧。」

    「我應該怎麼做?」,阿芙洛問的時候表情居然認真起來,她生活在黑蠻的部落裡,在黑蠻的眼中她是神聖的化身,是不可侵犯的存在。黑蠻望著她的眼神裡永遠都只有敬畏,永遠都不會有慾望。黑蠻之中繁衍時也都避著阿芙洛,認為這種事情會玷污神明,所以阿芙洛就像一張燙金的白紙。

    雷恩輕咳了一聲,「這個不好學。」

    「你可以教我,我應該可以學會,西萊斯特說這並不難。」

    她認真的表情,如白紙一般的靈魂,漸漸點燃了雷恩的一**望,以及好奇。他伸手戳了戳阿芙洛裸露著的胳膊,「這樣做你會不會反感?」

    阿芙洛皺著眉頭想了想,很老實的說:「不會!」

    雷恩是真的來了興趣,他從手指變成手掌,輕輕握住阿芙洛的手臂,掌心的熱度傳到阿芙洛的胳膊上,也將那嬌嫩柔弱的觸感反饋給雷恩,「那這樣呢?」

    阿芙洛很認真的又思考了一下,「不會。」

    雷恩心臟開始用力的跳動,撲通撲通的彷彿能聽見一般,他慢慢的摸到阿芙洛的肩膀上,「這樣呢?」

    「不會!」

    他口乾舌燥的挑開了睡裙的肩帶,半邊睡裙緩緩滑落,透過窗戶射進來的月光,他甚至能看清她肌膚上凸起的雞皮疙瘩,「我這樣看著你,你會反感嗎?」

    阿芙洛皺著眉頭想了想,「也不會,為什麼我要反感呢?」

    雷恩嚥了一口唾沫,伸手覆蓋在她胸前,「這樣……呢?」

    阿芙洛說道:「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一點慌,不過我並不排斥這種情緒。」

    ……

    還想看?

    再看要封書了。

    ……

    一夜過去,第二天一大早雷恩就爬了起來,神清氣爽,往日積壓的負面情緒和壓力為之一空。他活動了一下四肢,回過頭的時候阿芙洛也坐了起來,裸露的身體並沒有讓她表現出羞澀或是不適。想一想也是,黑蠻中很多認在部落裡時也是不穿衣服的。他想了想,對阿芙洛說道:「除了我,不應該讓其他男性看見你的身體。」

    「這是一種規則嗎?」,阿芙洛問道:「我必須遵守嗎?」

    雷恩很嚴肅的點點頭,「對,你必須遵守。」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9 18:47
第九十九章 這世界上沒有什麼是真正純潔的,只有相對而言

    早餐的時候雷恩面對西萊斯特純淨的目光總有些躲閃,小姑娘一直和阿芙洛咬著耳朵,兩人好像對雷恩並沒有什麼隱瞞的企圖,聲音多少也讓他聽見一些。如果僅僅如此,雷恩還能繃住自己的臉皮,但偏偏的兩人表情格外的嚴肅,好像討論的並不是床笫之間的事情,而是某個深奧的哲理。

    「疼嗎?」

    「有一點,不過在我可以忍受的範圍內。」

    「那然後呢?」

    「有點莫名其妙的心慌,身體不受思維的支配。」

    「啊,這樣嗎?那你有沒有感覺到什麼特別的東西?」

    「當時沒有想到太多,我的靈魂好像在昇華,脫離了肉體的桎梏。」

    「真想試試!」

    「你可以和雷恩男爵商量一下。」

    「雷恩哥哥說我太小了。」

    「……,這樣的話,我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了。」

    雷恩丟下餐巾落荒而逃,這地方不能呆了。他走的速度極快,馮科斯也緊緊的跟在他身後,他頭也不回,問道:「要的兵器都到齊了麼?」,他找薩爾科莫訂購了一批足夠武裝四千人的裝備,之所以要這麼多,是為了避免裝備損壞後沒有東西換。奧爾特倫堡人口不多,好在大多數都是青壯,但也不能無所顧忌的把手頭這些人當消耗品來用,這些都是他的本錢。

    馮科斯一邊走,一邊幫著雷恩整理著略微有些褶皺的衣服,「東西昨天半夜就到了城外的軍營,早上您沒有起床之前,馬文已經派人來說明了此事。大家的士氣很高,也非常希望可以通過一些事情證明自己的武勇,他讓我轉告您,如果你打算前往巴拉坦平叛,現在正是時候。」

    奧爾特倫堡人對雷恩的支持是沒有上限的,這座擁有了未來和明天的城市,也讓更多人希望通過為雷恩出力的方式獲得榮耀。人們恐懼死亡,但不恐懼在榮耀中死去,雷恩的撫卹金,以及對陣亡士兵家屬的優待政策,在某種程度上甚至是讓很多人願意去死。說起來可能很殘酷,現實就是這樣,只要能賣一個好價錢,總有一些人願意出售自己最寶貴的東西。

    況且即使死了,英靈也會與這座城市同在。在那高高屹立的豐碑之上,自己的名字會成為一個傳說,一種精神上的基石,一種激勵著人們不斷向前的動力。比之默默無聞的死去,成為歷史中不起眼一顆塵埃。或許這種轟轟烈烈,永存不朽的歸宿才是人們所希望的。

    「告訴他,今天做好所有準備,明天一早就出發。」,略微停下腳步,龍飛鳳舞的在一個小本子上寫上了委任令,對著右手無名指的戒指呵了一口氣。鏤空的金色戒指上盤踞著荊棘花環,在熱氣以及濕氣的作用下,荊棘花環微微發亮。他將戒指的正面對準備了紙張空白的地方用力一摁,一個族徽就印在了上面。

    馮科斯雙手接過薄薄的,卻賦予了馮科斯調動軍隊權力的紙張,臉色鄭重,鞠身告退。

    一直走到大門邊上,鑽入了馬車裡,對著窗外吩咐了一聲「去教堂」,布萊爾揮動著皮鞭凌空用力一抽,pia的一聲響徹了整個街道,讓人們知道雷恩老爺要出門了,該避讓的避讓吧。駿馬嘶鳴著邁動優雅的步伐,粗壯的馬蹄敲擊著地面,發出一連串極有節奏的打鐵聲,漸漸遠去。

    艾格這段時間過得很不錯,教會內部打算加大對奧爾特倫堡物資以及人力上的傾斜,他們早就想這麼做了。只要能在這裡站穩腳跟,建立起一座前進基地,就可以開始對拜倫帝國進行信仰滲透。面對幅員遼闊,種族更加繁雜的拜倫帝國,教會上下都有著莫大的信心。那裡不是奧蘭多,他們可以使用武力,聖殿騎士團早就枕戈旦待,隨時準備著進攻。

    教堂一些附屬設施在他的指導下終於完成了建造,他此時正在指揮著工匠們,極為小心的將一幅幅由落日城運來的彩繪玻璃安裝在天頂上。早晨的陽光穿透了絢麗多彩的玻璃,將斑斕如夢幻一般的色彩投入到大教堂中,讓人宛如置身夢境中一樣。神聖的光明神像慈悲的俯看世人,艾格在這一刻心生神聖,跪倒在神像下祈禱。

    那些喜歡扯著嗓子叫兩句的工匠們也壓低了聲音,生怕驚動了這聖潔的地方。

    直至……馬蹄聲擾亂了此時此刻的清靜。

    艾格睜開眼,眼中有流光一閃而逝,他雙手十指扣攏,兩個拇指交叉著,他低頭親吻著左手的拇指關節,嘴裡輕輕的念叨:「神憐憫世人,賜予陽光點亮世界,賜予黑夜讓世人入眠,我祈禱、祝福、讚美,偉大而神聖!」

    做完禱詞艾格人性化的表情才回到了他的臉上,他苦笑著走向教堂的大門,一道身影攔住了些許陽光,讓他置身於萬丈金光之中。艾格腳步一頓,略微有些失神,這一幕來得如此神聖讓他心中裝滿了某種莫名的敬畏。走到門口,他微微欠身,「尊敬的城主大人,不知道您造訪教堂,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助您的嗎?」

    雷恩也不和他客氣,奧爾特倫堡和教會之間只有利益,沒有感情,他說的也很直白,沒有繞來繞去,「明天我要率隊鎮壓巴拉坦的暴亂,我擔心我的人會在戰爭中受到傷害,所以我要求帶上十個牧師,隨軍出發。」

    艾格一怔,第一個反應就是這不合規矩!牧師再怎麼說,也是服侍神明的人,在過去某些時候他們都會被稱為神僕。這種神聖的職業怎麼能和戰場那種充滿了暴虐,充滿了血腥和毀滅的地方有所牽連呢?不行不行,絕對不行!艾格立刻搖頭,這件事連商量的餘地都沒有,「很抱歉,雷恩城主大人,您的要求我們沒辦法滿足您。我們熱愛和平,嚮往和平,願遠離一切苦難和折磨。」

    雷恩笑了笑,揚起手中的文明棍,鑲嵌了十八顆各色寶石的文明棍在晨曦下折射出動人心魄的光澤,他輕輕的將文明棍壓在艾格的肩膀上,「不要急著拒絕。我讀過教會的書,而且讀了不少。」

    艾格並沒有因為雷恩的舉動而表現出負面的情緒變化,他反而笑的更加恭謙,微微行禮,「感謝您對教會的厚愛與認可,我衷心祝福您。」

    雷恩呵呵的笑了一聲,「但是我在這些書籍中讀到過,教會最初階段,也曾積極的加入到人類王朝的更替之中。不僅將牧師派入了軍隊裡,更是派出了騎士們幫助國王爭奪領土。」,他一臉的玩味,「你現在告訴我,教會愛好和平?」,他笑容漸漸收斂起來,漠視的目光由上而下盯著艾格的眼睛,聲音漸冷,「在奧爾特倫堡,我就是王法,我說的話,就是規矩。你遵從,教會就是我雷恩的好朋友。如果你不遵從……」

    雷恩收回了文明杖,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轉身便走,「明天早上,十名牧師,少一個,你們就可以回日落城了。」

    囂張!

    簡直是跋扈!

    艾格胸口一鼓一鼓,他很想用髒話問候一下雷恩的全家,但是他知道這樣無濟於事。頹然的渾身一鬆,頭疼欲裂,他拿不定主意,跑到教堂後面的房間裡,打開了遠程聯絡用的畫板,將這裡的情況轉告給落日城,讓那些大人物們去頭疼吧。不過艾格冷靜下來之後也很清楚,最終落日城方面絕對會答應雷恩的要求,他們太渴望進入拜倫帝國了,這個夢已經做了幾十年。

    奧爾特倫堡是一個非常特殊的地方,守死了魏瑪走廊,如果雷恩不松口,一個人都出不去,一個人都進不來。而且教會內部真正的高層之間在意的並非是傳教,而是其他東西,那才是他們最核心的利益。為了這個目標,做出一些妥協也不是不可以的事情。

    果然不出艾格所料,只用了半天時間落日城就回覆了信息,他們同意了雷恩的要求,於此同時對雷恩也提出了一個要求,那就是劃出一塊地,給教會建造前進基地,並且允許最少駐紮超過五千聖殿騎士。如果雷恩可以答應這個要求,那麼教會將最大限度的支持雷恩的發展。

    光明教會在這個世界上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經歷過輝煌也有過低潮,在黃金貴族統治時期,光明教會陷入了谷底。奧蘭多一世根本就不信任教會,甚至還和教會在立國之前火拚了幾場。一代代傳承下來,每一代的皇帝都在防備教會,限制了他們的武裝,限制了他們的行為,讓他們更像是一個純粹的宗教。

    打不過,只好縮起頭當烏龜。要不是這一任教宗想出了一個極好的辦法,徵得了奧蘭多六世的同意,或許他們現在依然被鎖住手腳,沒有自由可言。

    他的辦法說白了也很簡單——對外發動信仰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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