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詩奇幻] 吾名雷恩 作者:三腳架(已完成)

 
BloomCaVod 2017-10-9 16:30:2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08 165264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9 19:02
第一三零 我從來都不否認我是一個壞人,任何行為,都只是達成目的的手段

    沉重的大門再次打開,布萊爾望著裡面死不瞑目的屍體微微皺了皺眉毛,目光隨之挪開。一個死人,一個死掉的巴斯拉人,對他或是對整個帝國的主流德西人而言,和死掉一隻小貓小狗沒什麼區別。曾經有一位狂放的帝國貴族,在一次宴會上喝了太多的酒,醉意盎然之下大聲的說出「除了德西人之外,其他人種都是行走的野獸」這樣駭人聽聞的話。

    後來奧蘭多三世笑著叱責了他的混賬言論,不過所有貴族,包括了普通的德西人平民私底下都覺得這位貴族並沒有說錯,那些行走的野獸只是長的像人而已。整個奧蘭多,瀰漫著一種特殊的種族情緒,認為只有德西人是高貴的、高潔的、受到保護的。至於其他人……,看看伊爾沃夫的巴斯拉人的處境就知道了,說是巴斯拉人保護區,到不如說是巴斯拉野生動物園。

    巴斯拉人被指定在特定的地方生活,必須從事特定的職業,任何越線的行為都會遭到來自德西人的輿論攻擊以及巴斯拉人陣營的攻擊。

    仔細想想看,他們不就是野生動物園裡的猴子們麼?活在相對的自由之下,維持著動物和人彼此間脆弱的關係。

    雷恩迎著風踏出了大門,他腳步一頓,摸了摸鼻樑邊上一塊泛著涼意的地方,舉手至眼前,一抹猩紅的乾枯血液。他彈了彈手指,掏出一隻手絹仔細的擦拭著。

    「讓人把裡面的東西收拾乾淨,所有東西全部銷毀。」,僅僅只用過一次的手絹被他隨手的丟棄,他表情格外的平靜,彷彿親手殺死了一個來自同樣地方的穿越者,與殺死一個土著一樣不值得他情緒上的波動,「帶我去見見我們的熔金先生,我想他應該會有些話要對我說。」

    走在萬丈陽光之下,沐浴在光芒之中,雷恩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登天的階梯上。他越走越遠,也越被光芒所包裹。直至在路的盡頭,他都沒有回過頭,再多看楊凱一眼。

    這個世界,有我就足夠了!

    哪怕再多一人,都是多餘的。我將以奧蘭多黃金貴族神聖的血脈,以地球人的靈魂征服這個世界。無論是你,亦或是其他人,只要在一旁看著就好。看著我,一步步將整個世界踩在腳下,讓萬族為我高唱讚歌,讓所有不臣血流成河。

    最終,從楊凱黯淡無光的眼睛裡再也看不見雷恩的影子,他胸口微微塌陷下去,最後一口充滿了腥味的濁氣從鼻腔中噴射出來,激起了小小一撮灰塵,不到片刻再次塵埃落定。就像他來的時候,從死亡中來,現在該歸去了,從死亡中去,沒有留下任何存在過的痕跡,沒有任何人會想起他,記起他,就像這地上的一顆塵埃,或許會隨著巨人的腳步飛揚,但總有落下的時候。

    雷恩表面上看似無所謂,其實內心中還是有一些波動的。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一個孤獨的靈魂在這片陌生而危險的世界流浪,對於來自同一個地方的穿越者,他是欣喜的。可他的理智告訴他,他應該杜絕所有的危險,而不是放任危險的膨脹成長。如果他不成熟,如果他只是一個單純而普通的人,他可能會選擇另外一條路。

    但他並不是,他特殊的身份與血脈,特殊的地位,注定他要走上一條前所未有,遍地殺機的路。在這條路上,他不能出一點錯,哪怕是不起眼的一點點小錯,都能讓他魂飛魄散。

    硬下了的心腸,咬了咬板牙,腮幫略微鼓了一下,釋放出所有的負面情緒,深吸一口氣平復所有的波動,他又變回了那個人,一個叫做雷恩的黃金貴族。

    再次見到熔金的時候,這位煉金術士顯然沒有給雷恩任何好臉色,他礙於死亡的威脅才和雷恩來到這裡,在他的內心深處,他是不願意為雷恩這樣的人服務的。就像他莫名其妙的驕傲,他保持著一種莫名其妙的堅持。

    「蓋爾先生,我聽說您不是很配合我們的工作?」,雷恩走進專門給蓋爾準備的小院落裡,蓋爾坐在躺椅上,在葡萄架下曬著太陽,抬眼看了看雷恩,扭過頭去。

    雷恩並不在意,他走到蓋爾的身邊,翻了翻他閱讀過的書,有一些煉金術士們的手札,還有一些歷史隨筆,以及兩本騎士小說。覺察到雷恩不是很禮貌的舉動,蓋爾冷哼了一聲,翻了一個白眼。

    雷恩依舊笑眯眯的,拉過一張椅子坐在一旁,翹起了二郎腿,雙手疊放在膝蓋上,他搓動著中指的銅戒,笑眯眯的望著蓋爾,「先生,您知道嗎?在邀請您來到奧爾特倫堡的那天,我剛剛讓人屠殺了三萬手無寸鐵的工人。」,他一張嘴,一股濃烈的血腥氣撲面而來,讓蓋爾想要表示不屑的一聲冷哼噎在了嗓子裡。

    「您對於我而言,實際上並沒有您自己想像的那麼重要。我從來沒有生產兵器的產業,對金屬資源也沒有任何的興趣,甚至在我所經營的生意中,連德科希曼這樣公司都沒有過實質上的接觸。如果您是一位農桑大師,或是一位如齒輪大師那樣的煉金術士,再不濟您是一位藥劑師,我都會尊敬您,因為我需要這些知識。」,雷恩聳了聳肩,露出一個很無奈的表情,「可您瞧,您知識一個金屬大師,對我沒有絲毫的作用,所以我的耐性也極為有限。」

    他的笑容沒有絲毫的冷卻,依舊熱情洋溢,說出的話缺項三九寒冬裡如鐮刀一樣的寒風,讓蓋爾臉上漸漸失去了淡定,「我這人和其他人不太一樣,您可能很快就會瞭解到。如果我有一樣對我而言毫無意義的珍寶,但是對其他人有著很大的用處,我不會考慮和他交換什麼,我會親手毀了這個東西。不管在任何情況下,我情願自己也承受損失,都不會有任何資敵的情況出現!」

    「雖然您是一名封號煉金術士,雖然您在奧蘭多或是整個大陸都享有盛譽,或許您的腦袋裡藏著驚人的財富……。」,雷恩呵呵的笑了幾聲,露出了森白的牙齒,讓蓋爾偏過頭不看再看,他心跳的很快,面紅心悸,哆嗦的手拿著手絹顫顫巍巍的擦著額頭上的汗珠。雷恩明明沒有威脅他,他卻不知道為什麼緊張起來,渾身繃的緊緊的,就像是被某種怪物盯上了,隨時有可能喪生獸口。

    「如果這一切無法為我所用,那我只好從肉體到精神,徹底的毀滅了您。」,雷恩長舒了一口氣,站起來微微欠身,這算是對蓋爾封號的敬意,對整個大陸某個領域第一人在學術上的敬意,不是對蓋爾本人,小老頭不值得他行禮。「我期待與您的合作,想必您很快就會想通,如果您想通了,可以派遣僕人來聯絡我。」

    雷恩突然微微怔了一下,舉起一根手指,「我差點忘了,您知道嗎?德科希曼的二級管事在威尼爾脅迫銀狐肖恩發動了叛亂,他們殺死了領主安傑羅,並且指定這一切和您有關。」

    蓋爾臉色鐵青的從喉嚨裡擠出了一個音節,「艹!」

    他是封號煉金術士,是這個世界上某個領域中最聰明,最有思想的人。這種人在日常生活中可能會表現出一些弱智的表象,但不意味著他們就是真正的弱智。他們只是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自己的研究領域,從而關閉了一些可能會影響到自己的窗戶。雷恩這一句話就讓他浮想翩翩,為什麼他被雷恩掠走之後德科希曼的人要鼓動肖恩發動叛亂?老頭子這個時候鑽了牛角尖,他認為這是德科希曼在逼迫雷恩做出選擇,要麼幹掉他並且堅決否認他的存在,要麼就放掉他把他交給德科希曼。

    無論是那一種結局,都是蓋爾不願意承受的。

    第一種失去了生命,第二種失去了自由。

    雷恩嘴角微微上挑,蓋爾在冶金學領域的確無人可敵,但是在政治方面他就是一個小學生。之所以說他是小學生,因為他的歲數和閱歷讓他擺脫了最原始的衝動,開始學會權衡然後在選擇,不過也就到此為止。德科希曼放出的煙霧彈迷惑不了多少真正的高層,像帝國宰相和帝國元帥這個級別的人,一眼就能看穿他們的小把戲。

    不過呢又不得不說,這個藉口是極好的,至少能讓他們在這件事上找到混過去的理由。

    畢竟一個涉及到絕密資料的煉金術士被雷恩抓住了,德科希曼背後的貴族集團總要有一點表示不是麼?

    至於他們真正的目的,雷恩還是摸不清頭腦。貝爾行省不具備什麼戰略意義,唯一可以稱之為戰略之地的地方就是奧爾特倫堡,箝制著魏瑪走廊。但很顯然,德科希曼絕對不敢動奧爾特倫堡,因為他們一旦動了這個地方,就意味著德科希曼和貴族集團叛國了,那就不是殺個領主,佔領一座城市這樣的小事情了。

    那麼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呢?

    雷恩眼中流光轉動,波光盈盈。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9 19:03
第一三一章 有時候事情的複雜程度超乎了人們的想像,剪不斷,理還亂

    蓋爾內心深處思想激烈的鬥爭著,說到底,他不喜歡雷恩最大的原因是覺得雷恩這樣依靠著血脈和身份,不需要任何成就與成績就能獲得高貴身份的年輕人,是對他這樣領域先鋒最大的諷刺與嘲笑。一個煉金術士只要有出色的專業水準很容易就能獲得人們的尊重,但是想要獲得更高的地位,想要晉陞特權階級與貴族,往往是極為困難的。

    特別是從奧蘭多五世開始不斷收攏地方權力,減少貴族的分封,讓這些高端人才的上升之路愈發坎坷。

    就連封號煉金術士這樣的頂級大師,如果無法在某些層面證明自己對帝國的價值,根本就無法被那些高高在上的統治者們看在眼裡。

    反觀雷恩,他做了什麼?他成就了什麼?

    沒有!

    這種投胎技術差距所帶來的落差讓蓋爾十分憎恨這些「愚蠢」的貴族,其實反過來說,他也是在憎恨自己,憤世嫉俗而已。

    他不會天真的的認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他的自負與驕傲來自貴族對他的尊重,他也很清楚這一點。如果撇去這些因素,他和外面的平民沒有實際上的區別,眼前這位雷恩子爵在需要的時候,可有毫不猶豫的舉起屠刀,就像他在巴拉坦所做的那樣。

    望著雷恩,蓋爾終究是嘆了一口氣,他坐直了身體,以展現自己的態度,「我或許知道一點什麼,但是我保證這一切和我沒有任何的關係。」

    雷恩重新坐下,笑眯眯的望著蓋爾,他的第六感告訴他蓋爾肯定知道其中的秘密,所以威尼爾方面甚至不惜利用這樣的輿論來造成一種態勢。雷恩知道那是德科希曼的藉口,所以他可以無視,萬一他沒有及時發現呢?是殺了蓋爾還是交出去?並且雷恩堅信,之所以肖恩超出他預計的速度發動了叛亂,並且聲勢浩大,最直接的原因也在蓋爾身上。

    蓋爾眼神很複雜,表情也很糾結,他望了一眼布萊爾,轉而看向雷恩,「我說出來,你可以保證我的安全嗎?」

    雷恩誇張的看向四處,最後迎上了蓋爾的目光,「我不認為在這裡,在奧爾特倫堡擁有可以威脅到您的東西,不管是某個物品,還是某些人。」

    「你知道嗎?一旦我說出來,或許連你也會被波及。」

    雷恩一愣,然後開心的笑了起來,「我同樣不這麼認為,因為我是黃金貴族,我背後站著整個帝國最強大的八個家族,我們是不敗的存在。」

    「這件事情還要從去年二月流血事件說起。」,蓋爾微微低垂著頭,陷入到回憶中,「二月流血事件之後,有很多貴族被流放或是肅清,其中有一支貴族的殘餘份子企圖逃亡拜倫帝國尋求政治避難,德科希曼背後的控制者之一,帝都的大貴族阿比里奧的手下在追殺這支貴族餘孽的時候路經威尼爾和西流城之間的一片荒地,並且在那發生了激烈的交戰。」

    「交戰的過程我不是很清楚,但是阿比里奧的人馬帶著那些貴族的腦袋回來時,也帶回了一塊礦石。」,說到這個礦石的時候,蓋爾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異樣的潮紅,情緒非常的機動,「作為德科希曼的首席冶金大師,我被請去分辨這塊礦石的成分。我本來以為可能是某種富礦,不然阿比里奧不會那麼小心和緊張。但是當我看見那塊礦石的時候,我才發現我錯了,錯的離譜。」

    「那根本就不是什麼普通的礦石!」,蓋爾的眼神瞬間變得極為鋒利,氣勢也掀起了驚天的巨浪,他咄咄逼人的盯著雷恩的雙眼,一字一頓說道:「那是泰伯利亞晶石的天然礦脈所產出的衍生礦石,富含了泰伯利亞晶石粉末,經過熔煉之後我得到了一塊半個標準的泰伯利亞晶石結晶體。」

    「在貝爾行省內,在威尼爾和西流城之間,極有可能藏著一個不被人所知的,巨大的泰伯利亞晶石礦脈。如果我的結論沒有出現錯誤,這個礦脈將是帝國第三大的礦脈,甚至極有可能會超越第二皇家礦脈!」

    「阿比里奧立刻封鎖了這個消息,他說他會想辦法聯絡上安傑羅或者是特曼,想辦法把他們拉入到他的陣營中,然後偷偷的組建一個礦場,從西流城或是威尼爾地區挖出一個地下通道,秘密開採泰伯利亞晶石。為此阿比里奧籌劃了大半年,結果你也知道了。因為你的關係,特曼的勢力覆滅了,取而代之的是波文‧萊奧斯,這個傢伙和阿比里奧不是一個陣營的。」

    「後來在阿比里奧的勸說下,安傑羅也答應加入到阿比里奧的貴族集團中,他的妻子正在帝都和阿比里奧等貴族商談詳細的事情,可後來的事你不僅知道了,還參與其中。巴拉坦發生了暴動,我不幸被你俘虜,或許他們是為了避免消息外露,所以決定通過這種方式給你以及總督施壓。最好讓你們動手殺死我,這樣秘密就會一直保存下去。」

    雷恩倒吸一口涼氣,帝國第二的泰伯利亞晶石礦脈已經開採了二百八十多年還沒有枯竭,每年的產出依舊是一個驚人的數字,這也讓皇室擁有了足夠揮霍的資本。如果這個礦脈是真的存在,一旦被一個貴族集團掌握在手中,產出大量的泰伯利亞晶石,一方面可以衝擊現有的市場,造成泰伯利亞晶石的價格波動,讓皇家礦脈因此損失慘重。其次也可以快速的累積實力,讓阿比里奧擁有對抗皇室的決心和實力。

    但是蓋爾不知道,肖恩叛亂並非是德科希曼一手導演的,他在這裡面才是扮演了那個不光彩的角色。可以說他三度破了壞了德科希曼以及背後貴族集團的大計畫。那麼從現在來看,那個在威尼爾的二級管事的目的就一目瞭然——支持肖恩這個賤民並且將他推到檯面上,讓他去吸引帝國的火力,而德科希曼與背後的貴族集團悄悄的採礦。

    雷恩甚至可以想像得到,為了這個巨大的利益,貴族集團甚至會不惜攪動整個貝爾行省的局勢,明目張膽的為願意站出來的人提供一切必要的物資。這裡的局面越亂,他們越方便行事。對現在的他們而言,能多采一天就賺一天,為此甚至可以不惜採用破壞性的開採方式。至於他們為什麼沒有派人來刺殺蓋爾這個煉金術士,雷恩笑了笑。

    奧爾特倫堡是他的天下,這裡一棵草,一塊磚,任何一個人,都服從他的意志。想要潛入這座城市絕對是很困難的,特別是在糧商事件爆發之後,奧爾特倫堡的排外情緒到達了巔峰,幾乎每個外來者都被人們自發的嚴密的監控起來。用那些街區議員的話來說,每個外來者都不像好人。

    加上這段時間裡城中待著一位樞機主教,使徒們為了樞機主教的安全時不時一個偵測邪惡放出去,也等於順便幫了雷恩一個忙。但凡有強烈殺意和敵意的人或者物都會被標註出來,那些被聖光來回掃瞄的刺客更不敢動手了,一個個都在裝孫子。

    此時雷恩哪裡還不知道,所謂威尼爾的叛亂與蓋爾有關並非全部都是煙霧彈,屬於那種有棗沒棗打三竿子。雷恩信了最好,把蓋爾殺了或者送回來,一切風平浪靜,德科希曼商會為了穩定貝爾的局勢反而會掉過頭來平掉肖恩,迅速的推動爵位繼承法案,讓安傑羅的妻子或者孩子繼承威尼爾城市,然後偷偷的開礦。要是雷恩不信也無所謂,反正已經有了暴露的可能,那麼就把水攪的更渾濁一些。

    先把一部分資源拿到手,至於事發之後直接推個一乾二淨,對於下面的人該殺殺,該流放流放,該關的關,反正都是下面人的事,與貴族集團沒關係。在沒有明確的證據下……,其實就算有非常靠得住的證據,帝國也不會隨隨便便對貴族集團動手。一個貴族集團代表著的往往是幾十到上百、一兩百貴族的利益。這樣一個龐大的利益集合體,遠非一拍腦袋就能做出決定的,必須慢慢的計畫,一點一點瓦解。

    想要直接動手硬來,只能掀起奧蘭多帝國立國以來的第三場內戰。

    這也是貴族集團有恃無恐的原因之一,就算帕爾斯女皇知道了他們也不怕,不服就開戰啊。

    也由此可見貴族階級與黃金貴族階級之間的對抗態度已經惡劣到何種程度,這也就不怪動不動就要颳起一陣政治風暴,肅清一部分貴族,翦除貴族集團的黨羽。

    雷恩望著蓋爾,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可以保證您一個爵位,雖然是最低級的,我相信以您的智慧,一定可以獲得更高的爵位。」

    蓋爾臉色唰的以下就白了,不是高興,而是恐懼。

    居然僅僅只是出賣了一點情報就能得到爵位,我尼瑪是不是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同時,雷恩也憐憫的望著他,「當然,您下半輩子可能要在接連不斷的刺殺中度過了,不僅是您,還有您的家人。」,他頓了頓,展顏一笑,「您不是說想離開嗎?現在您就可以離開了。」

    蓋爾一把抱住雷恩的胳膊,「我覺得這裡很好,我想留下來為奧爾……特倫堡的偉大事業貢獻自己的力量。」

    這一刻,蓋爾說的格外誠懇!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9 19:03
第一三二章 風起雲湧的大時代下,充滿了太多可悲可泣的高潔與自私!

    人啊,就是這樣,你求他的時候他不一定理你,但是只要創造出條件,就能讓他求著你。

    在安傑羅死亡之前,肖恩是上桿子的巴結城市中的各個權貴,那些人對他總是掛著一張拒人於千里之外冷漠的表情,即便是肖恩送錢給他們,他們都會很勉強的收下。就像是拿了肖恩的錢,是給肖恩天大的面子一樣,別說人情什麼的,反而是肖恩給了錢,還欠了人情。

    但是在看看現在,肖恩臉上浮現著絲絲傲氣,一輪殺戮讓城市中的人發現肖恩這個泥狗腿子可不是什麼無害的賤民了,他再也不是那個可以被他們指使,隨意羞辱的賤民。他用自己的刀和別人的血,證明了他比別人強,就應該擁有更大的話語權,以及更大的體面。或許誰都沒有想到過,這個泥頭腿子居然還有翻身做主的一天。

    在菲利普的支持下,肖恩很快就捋順了城市中各方的利益,用利益將各方重新籠絡在一起。他所做的,和安傑羅所做的沒有任何的區別,甚至要比安傑羅做的還好要。安傑羅不敢做的事情,他敢做,因為他不在乎,他的性命從他站起來的那天開始,就已經不再屬於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因為什麼事情,什麼人就會收走他的生命。

    他已經無所畏懼!

    在生命最後的這段時間裡,是他人生中巔峰的時刻,他不會允許任何人破壞他的體面。

    菲利普站在肖恩的背後望著這個男人的背影默默嘆了一口氣,如果單純從個人能力方面來說,肖恩出色的個人能力無法被否定。他擁有了絕大多數貴族都沒有的品質,堅毅、堅持、永不氣餒、永遠充滿了向上的野心和慾望,他還足夠虛心,有著強烈的求知慾,任何事情都親力親為並且做的有模有樣。若不是他的出生限制著他的人生,如果他有一個足以給他施展自己能力的平台和身份,或許他足以成為統治階級中人人稱讚的楷模。

    但這一切沒有如果。

    賤民就是賤民,無論你有多麼出色的能力,不管你做過什麼對帝國有意義的事情,賤民就是賤民,不具備成為統治者的基礎。

    菲利普眼中的惋惜一閃而逝,就像肖恩自己也十分清楚一樣,他只是一個站在前台吸引火力的目標,他最終的歸宿就是被帝國統治階級明正典刑,成為反面的榜樣,震懾那些和他一樣擁有著能力、野心但出生卑微的人。

    但是在死亡之前,他一定要綻放出最璀璨的光芒。

    「老喬姆區的排水設施又出現了問題,有兩個街區的污水已經淹沒腳面,街區議員問您什麼時候派人維修這些設施。」,臨時徵召的幕僚口氣沒有太多的變化,老喬姆區的排水問題一直困擾著威尼爾城,在奧蘭多五世期間因為戰爭的原因遭到了破壞,一直到今天都沒有任何人想過要維修它。

    這裡面包括了安傑羅,安傑羅以及這座城市的上流人物並不認為老喬姆區的排水系統要重新檢修,污水橫流不正是下【】城區的「標配」之一嗎?而且花費大量的資金去重新修葺貧民窟顯然不符合貴族與權貴們的利益,他們可不是什麼善人。況且也就是污水橫流而已,還要不了人的命,不是麼?

    頂多三五天污水就能退去,為此花費數千金幣太不值得。

    但肖恩不這麼想,他就是從貧民窟走出的強者,深知污水對貧民窟中人們生活造成的麻煩與不便,他低頭沉吟片刻,「從領主府撥款五千金幣,立刻重新修理老喬姆區的地下管道。」

    他這話一出,幕僚愣住了,菲利普也愣了一下,菲利普上前一步,剛要勸說肖恩應該把錢花在刀刃上,而不是浪費在這些可有可無的貧民身上時,肖恩先他一步抬起了手,阻止了他。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肖恩冷靜的眼神裡充滿了某種光輝,「這段時間以來我得到了從未有過的清醒,我知道我應該做什麼,不應該做什麼。我也知道,我終將成為檯面上某顆被人丟棄的棋子,但是在此之前,請允許我為這座城市的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我希望在我死去後的某一天,人們會說,曾經有一個人為了這座城市留下了什麼東西,而不是嘲笑我的狂妄和自大。」

    他轉頭看向幕僚,「照我說的做,下一項。」

    幕僚聳了聳肩膀,反正這筆錢不用他出,「如您所願,大人。」,幕僚只用了大人這個稱呼,而不是閣下,閣下只能用於稱呼那些真正的貴族。他翻看著手中記錄著某些事情的小本子,繼續說道:「雨災之後許多人都生了病,但是他們沒有醫療的條件,教會的人雖然放低了施展治癒術的價格,可依然有一些人只能在病魔的折磨中死去。七個街區議員聯名請求您為此特批一部分資金,用於對無法承擔醫療費用的家庭或個人,給予必要的幫助。」

    菲利普知道自己多說無益,閉口不言。果然,肖恩再次通過了這項請求,他眼睛都不眨一下。這段時間來自帝國某銀行的無息戰爭貸款中有百分之十五已經被他以各種名目用在了這座城市的平民身上,這讓菲利普覺得肖恩有點過於樂觀了。但從今天他的話來看,他不是樂觀,而是深深的絕望。

    明知自己必死無疑,所以想著要造福平民,然後留下一些永恆存在的東西嗎?

    一項項提議迅速果斷的處理完畢,肖恩揉了揉太陽穴閉目養神,幾乎每隔一天他都要如現在這樣,被一堆繁雜的俗事拖住精力。其實這些事情完全可以交給幕僚們去做,只要他設定一個標準即可。他總是親力親為,事無鉅細的將所有事情都攬在自己的身上。

    片刻後,肖恩睜開眼,強打起精神,「周圍的情況如何了?」

    大廳裡已經沒有其他人,菲利普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表情嚴肅的說道:「情況暫時還不錯,你知道我們德科希曼商會在整個帝國都擁有很大的影響力,通過……施壓,大多數人都在觀望。只要你沒有表現出超越了人們接受底限的破壞力,在短時間裡不會有人來討伐你。等你準備的再充足一點,那時候也不畏懼其他人的討伐。」

    說著說著,菲利普嘴角掛起了一絲莫名的微笑,「而且這段時間,注定不會太平靜。」

    德科希曼商會正在私底下秘密的接觸貝爾行省內其他勢力,包括了城主,領主,民間武裝力量以及……貝爾商會。在這些勢力中總有一些人對帝國的正統統治抱著極大的怨憤,這些怨憤都將在德科希曼的支持下浮上水面,徹底攪亂整個行省的局勢。一城之地的叛亂不會引起動盪,從而讓帝國統治階級可以從容的來收拾肖恩。

    但是一個行省都動亂起來,反而讓帝國高層不敢太冒然的出兵鎮壓。誰都不知道這股風暴到最後會形成怎樣的規模,在前景不明的情況下大家都會下意識的選擇最穩妥的方式——坐視不理。

    不管最終帝國要多久來收拾這個爛攤子,對於德科希曼商會而言,他們已經擁有了充足的時間偷偷挖掘貝爾行省地下的泰伯利亞晶石礦脈。

    至於這個地方要死多少人,有多少家族、勢力因此滅亡,有多少平民家破人亡,都不在德科希曼商會的考慮當中。

    反正死的又不是自己人,管那麼多做什麼?

    與此同時,在拜倫帝國的皇宮裡,拜倫皇帝接見了十餘名擁有著出色外交能力的臣下。拜倫帝國的皇帝正值壯年,四十三歲正是一個男人一生中最有精力的時候,他凝重嚴肅的望著眼前的這些臣子,用低沉的嗓音說道:「在數十年前,我們失去了一次機會,並為此付出了極高的代價,我們一無所獲。而現在,機會再一次降臨,奧蘭多帝國東南區域接連不斷的叛亂證明這個區域已經從穩定走向動盪,我不要求你們做出驚天動地的大事,我只要求你們儘可能的讓東南幾個行省動盪加劇。」

    「離間、煽動、策反……,任何手段都可以用在那些殘暴的德西人身上,這個計畫可能會執行很多年,你們中的一些人可能會永遠的留在那片邪惡的土地上,永遠都無法回來。但是請諸位相信,你們所做的一切神聖而正義的事情,將會被整個拜倫帝國所有臣民牢記在心裡。」

    「無論是人力、物力、資金,我會儘可能的支持你們。不用去管魏瑪走廊那一頭的奧爾特倫堡,我們已經在安基山脈中發現了一條足以輸送物資的新線路。」

    「我的要求只有一點,讓奧蘭多西南地區,徹底亂起來。」

    「我將授予你們帝國最高的百吉鳥榮譽勛章,賜予你們後人足夠的爵位,以酬謝你們對帝國無私的貢獻和付出。」

    「諸位,帝國的未來,就掌握在你們手中了!」

    「請多多努力!」

    拜倫帝國的皇帝從御座上站起,鞠身行禮。

    「請陛下放心,我們絕對不會辜負您的期望!」

    「拜倫帝國萬勝!」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9 19:03
第一三三章 只要能豁出臉去,把自尊丟到一邊,就沒有什麼事情是無法辦到的

    「他們為什麼要盯著我?」,約伯格這次來的很低調,沒有旌旗,沒有唱讚歌的詩人,沒有大隊的人馬,連馬車都換了一架普通一點的。當然,對他而言很普通,與平民階級使用的馬車還是有很大的區別。至少普通人家的馬車車輪不會用鐵皮包邊,更不會在車輪上鑲嵌一溜排鉚釘,也不會有花裡胡哨的車廂。

    放下窗簾約伯格縮回了腦袋,車廂裡的溫度有些高,這輛馬車也沒有恆溫固化魔法陣,心煩意亂之下難免覺得有些燥熱。天氣漸漸炎熱起來,今年的夏天來的特別早,這不是一件好事。剛剛經歷過雨災就要面對炎熱的天氣,帝國東南地區今年的農業已經毀了一半,況且有一句俗語雖然不是百分之百正確,不過也差不多了——每一次洪水氾濫之後必然會經歷一場嚴峻的旱災,也就是大澇之後必有大旱的異界版。

    好在奧爾特倫堡並不是一個以農業為經濟主體的城市,這種旱情是無法擊敗奧爾特倫堡的。

    馬車裡還有一名長者,看上去六十多歲,花白的頭髮,臉色健康而紅潤,眉毛花白飛揚而起,眼睛看似渾濁時而卻閃過一道精芒。他的鼻樑有一點塌,破壞了他眉毛和眼睛所帶來的鋒利之感,有點讓人遺憾。嘴唇厚薄適中,看上去給人的感覺應該是不愛說話的那種。他臉上的鬍鬚刮的十分乾淨,好像做過潔面,無論是穿著還是打扮都一板一眼。

    這位老人是約伯格從康德那裡借來的,之所以他又和康德皇子聯繫上了,是因為來自帕爾斯的委任狀。他被任命為「貝爾行省戰略物資委員會」的委員之一,這個職務看似沒什麼權力,其實在政治上和商業上,都有著舉足輕重的權柄。就像所有政客那樣,只有看見了的的確確的好處,自稱為政治家的政客們才會露出滿意的嘴臉。

    康德派了自己的第二幕僚長前來輔佐約伯格,他在給約伯格的信中再三叮囑,一定要和雷恩搞好關係,加深雙方的合作。他,包括了約伯格以後能不能有所作為,都看約伯格還要不要臉了。說通俗點,就是要約伯格送臉上門,給雷恩消氣,然後再談其他事情。

    雷恩的行情從他前往奧爾特倫堡之後一直不錯,最關鍵的地方在於他只是一個孤家寡人,想要讓自己的家族再次壯大起來,少不了連橫合縱招攬一些貴族幫襯,以及與一個相對弱勢但有著極大潛力的家族聯姻。只要雷恩能重回帝都頂級豪門,那些依附在他身邊的人多少都能分潤到一些好處。說直白了,這些人已經看見了一個全新的貴族集團正要崛起,現在這個貴族集團只有一個光桿司令,正式上桿子抱大腿的好時候。

    每個黃金家族身邊都聚集了一批死忠的貴族,他們以相同的利益為基準聚集在一起成為了貴族集團,這些以黃金貴族為首的貴族集團團結在皇室周圍,組建成為了保皇派。與其他一些自發形成的貴族集團在帝國的政治舞台上鬥來鬥去,這就是奧蘭多,這就是帝國的本質。

    老人用手中被使用的發亮的枴杖杖頭撩開了馬車車窗的車簾,流蘇的穗子隨著馬車的顛簸甩來甩去,老人放下了枴杖,輕聲說道:「不用擔心,他們並不是只盯著你一個人,而是盯著所有人。」

    「為什麼?」,約伯格三番兩次的被雷恩莫名其妙的折騰一番,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此時的心態已經發生了變化,在即將面對雷恩的時候,他居然有了一絲忐忑?他追問道:「你是怎麼知道他們盯著每一個人看的?還是說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嗎?」

    老人雙手拄著拐棍,抿了抿嘴,說起了無關的話題,「上一次來奧爾特倫堡是在十一年前,那個時候我擔負著殿下的使命,也是我第一次來到這個地方。」,老人似乎陷入到回憶中,臉上充滿了緬懷的神色,「您知道嗎?那個時候的奧爾特倫堡與現在的奧爾特倫堡,完全是一個不同的地方。我在這裡待了五天,被搶劫大約三十多次還是四十多次,受過五次傷,最嚴重的一次差點戳破了我的腰子。我親眼看見有超過十個人在眾目睽睽之下死在了路邊,原因只是他們露出了口袋裡的銀幣。還看見過數次幫派黨徒們的火拚,數百人在一起瘋狂的砍殺,留下一地殘肢斷臂以及遍地的鮮血。」

    「我告訴我自己,這裡生活著的不是人類,而是一種凶惡的如同人類一樣的猛獸。他們不需要任何藉口,只需要一個衝動就足以對著自己的同類,對著那些根本就不認識,沒有任何利益衝突的人下毒手。也許只是因為看你不舒服。」

    「很多罪犯一聽說要被流放到奧爾特倫堡,他們情願在其他地方服刑兩倍的時間,也不願意來這裡。只有那些最為窮凶惡極的歹徒,才敢冒險前來。」

    他唏噓的舒了一口氣,「您看看現在的奧爾特倫堡,和其他城市有什麼不一樣?」,他望著約伯格,很認真的說道:「您不是問為什麼這些人要盯著我們嗎?我可以告訴您,原因很簡單,因為他們不歡迎我們。您或許又要問,他們為什麼不歡迎我們,原因同樣的簡單,因為他們已經找到了為之奮鬥,願意獻出自己生命的目標。所以他們不希望任何人來干擾他們來之不易的機會,無論這些人是善意的,還是惡意的,都不會受到他們的歡迎。」

    「約瑟夫先生,您真是一位了不起的智者,這麼簡單的事情居然能分析出這麼多東西。」,約伯格小小的拍了一下老人的馬屁,他自己能力有限,就算是成為了總督也是康德皇子發力的結果,但是約伯格有一個自知之明的天賦,他雖然蠢,可不暴躁,也能聽進去諫言。他此時深知一個智者對自己能起到的幫助,所以他身為貴族去拍一個學士的馬屁絲毫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約瑟夫笑了笑,欠身還禮,對於約伯格的讚美他並沒有放在心上。

    一個聰明的學士肯定不會把弱智的話聽進耳朵裡,無論他說的是對的,還是錯的。

    馬車搖搖晃晃在約伯格不斷的抱怨聲中終於停在了城主府外,馬車伕跳下馬車拿著約伯格的印信求見,不一會功夫,馮科斯就帶著二十人的衛隊前來迎接。約伯格雖然和雷恩不太對付,可人家畢竟是總督不是麼?而且最近一段時間里約伯格居然真的沒有給雷恩添麻煩,這讓雷恩對他的惡感稍微降低了一點,這不是一個不知好歹的人,至少他能看得清形勢,沒有盲目的作死。

    所以總督的體面還是應該給他的,當然這個體面也只是有限的,否則迎出來的就不是馮科斯,而是雷恩本人。

    約伯格臉色不太好看,但他認了,這次來就是為了緩解和雷恩之間的一些小齷齪,是送臉給雷恩打的。他個人的得失不算什麼,比起皇子殿下的意志,他決定認慫。

    「歡迎您,總督大人。」,馮科斯表現的非常得體,他面孔微微上揚,面帶若有若無的淺笑,在欠身行禮時角度又略微深了一些。在高傲中帶著一絲絲謙遜,溫潤裡有著一縷剛強,他表現的不軟弱,也不會過分的強硬,只能說恰到好處,多一份太烈,少一分太慫。抬起身後馮科斯望向了馬車裡下來的老人,他眉頭一擰隨即舒展開,「這位先生是……」

    「我的幕僚長!」,約伯格搶先開口,「約瑟夫學士。」

    馮科斯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驚訝神色,好像約瑟夫這個名字響徹整個奧蘭多一樣,實際上他哪知道這個老頭是從什麼角落裡蹦出來的?他換上了一副久聞其名不見其人的崇敬表情,上身略為有一丁點傾斜,這就算是打過招呼了。學士嘛,又不是貴族,他一個貴族的管家能對學士行禮,說出去這老頭已經足夠有面子的了。

    約瑟夫笑眯眯的望著馮科斯,「聽說奧爾特倫堡的大管家是一名非常年輕的年輕人,我一直不信,但是見到您之後,我信了。」

    馮科斯嘴角咧了咧,他當然不會真的從字面去理解約瑟夫的話,他錯開一個一個身位,露出身後分成兩列昂首挺胸的騎士,伸手一邀,「城主大人在會客廳恭候兩位,請隨我來。」

    約伯格提了一口氣,挺起胸口,約瑟夫反而佝僂了一些腰身,兩人一前一後的隨著馮科斯進了城主府。

    一進會客廳,光線由強轉弱,約莫有個十來秒鐘,約伯格大笑著迎向了雷恩,張開了雙臂,「哈哈,好久沒見了,雷恩子爵。我要恭喜您,您是我見過爵位提升最快的貴族,您還沒有成年吧?光明神在上,我在您這個年紀的時候,只知道吃喝玩樂呢!」

    這個馬屁拍的太露骨了,讓雷恩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這還是那個天天絞盡腦汁給自己添麻煩的貝爾行省總督大人麼?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9 19:03
第一三四章 講道理,每章要起個長章節名有時候很頭疼,不能長也不能短

    眼看著約伯格就要靠近雷恩並且想要給雷恩一個大大的擁抱時,雷恩突然伸出了右手,微微偏著頭注視著約伯格。

    約伯格臉上一縷尷尬的神色一閃而逝,又笑了起來,絲毫不在意雷恩給他的難堪,反而雙臂一合,雙手握住雷恩的右手,用力的握著搖了搖,這銜接的過程如行雲流水,似乎演練的千遍一樣。他臉上找不到一絲不悅,彷彿雷恩才是總督,他只是個無名小卒一般。他笑的愈發熱情,好似之前都是誤會,甚至連誤會都沒有。

    雷恩彈了彈被雙手緊緊握住食指,約伯格立刻鬆開雙手,雷恩的表情終於帶著一絲笑意,他指了指左手邊的座椅,示意兩人坐下。傭人很快魚貫而入,送上了紅茶還有一些點心,「你們來的這麼匆忙,先喝杯水,吃點東西。」

    兩人坐下後約伯格沒有絲毫的猶豫,連連點頭,「您不說我還差點忘了,這次趕路趕的很急,我迫不及待想要見到您,是有一點餓。」,他很「粗魯」的拿起一塊糕點丟進嘴裡用力的咀嚼著,腮幫子高高鼓起,點心渣都從大開大合的唇齒之間飛濺出來,一點貴族的風度都沒有。他端起紅茶一口飲盡,略微有些熱度的紅茶讓約伯格漲紅了臉,片刻後才消退。

    「讚美光明神,您準備的點心實在太好吃了!」,約伯格誇張的表演著,就像是一個小丑。

    約瑟夫倒是不急不慢,笑而不語的望著雷恩,約伯格表現的如此卑微,如果雷恩還去計較之前的事情,那麼約瑟夫反而不會操心。一個只會回頭看的人,即使他做出了一兩件大事,也無法改變他的格局。縱觀漫長的歷史長河中那些英武的君王或是貴族,每一個人都有著極為長遠的目光,以及一顆永遠追求利益絕不松懈的決心。他們的目光永遠在正前方,從來不會因為路過的景色停下腳步,更不會回頭看。

    雷恩瞳孔微微一縮,笑容漸漸變淡,直至有些嚴肅的凝視著約伯格。約伯格似乎沒有覺察到雷恩有些異樣的目光,還在胡吃海喝,就像城主府外那些沒有見過世面的平民,而且還是傻大粗的那種。

    他的目光漸漸挪到了一旁沒什麼存在感的約瑟夫身上,微微一愣,約瑟夫的鼻樑徹底的破壞了他面部的神態,如果鼻樑更挺一些,約瑟夫絕對稱得上是一個英俊飛揚的人。可惜了,那個塌鼻子。然而就在這一刻,雷恩心中一抖,這個塌鼻樑如此的不和諧,會不會是後天造成的?他深邃的目光盯著約瑟夫,約瑟夫微笑著回應他的目光,沒有避開,眼神沒有絲毫的侵略性。

    這是一個善於隱藏自己的人,雷恩立刻就給約瑟夫打上了一個標籤,他更加相信約瑟夫的塌鼻樑是後天造成的,甚至就是他自己打壞的。不是雷恩心理陰暗,也不是他喜歡以最壞的方式來猜度別人,而是他從約瑟夫的眼神裡,看見了一種深藏不露的鋒芒,還有一絲……傲然的得意。

    「約瑟夫?」,雷恩問了一句。

    約瑟夫的錯開雷恩的目光,微微低垂著腦袋,「我是,尊敬的城主大人。」

    雷恩點點頭,目光轉移到約伯格身上,約瑟夫微微一怔,垂下眼瞼,盯著自己身前的地面。他心中已經有了預感,只是不太敢肯定。如果把雷恩換成一個與他同齡的人,擁有者無比豐富的知識和閱歷,他相信自己一直以來戴著的面具可能會被揭穿,但雷恩太年輕了,年輕到他甚至不敢去想這個問題。如果是真的,那麼這將是一個可怕的人,也是一個值得投靠的人。

    「吃飽了嗎?」,雷恩問道,語氣沒有絲毫的生硬,帶著絲絲關切,讓約伯格連咀嚼的動作都停頓了一下。「如果你吃好了,我想我們應該談談正事了,畢竟你來這裡不是單純為了吃東西,對嗎?」

    約伯格自己給自己倒了半杯紅茶,就著嘴裡噎人的糕點嚥了下去,連連點頭,「是……,的確是要談正事。」,他掏出手絹擦了擦嘴後胡亂的塞回口袋裡,「帕爾斯陛下任命您為貝爾行省戰略物資委員會的委員長,我是委員之一,說起來您還是我的上司呢。」,他露出討好的表情,笑的很……賤,「不知道您打算何時開展工作?帝都方面似乎對這件事很上心。」

    雷恩也是前幾天才知道這個事情的,帕爾斯在這件事上和他想的不太一樣,雷恩原本以為帕爾斯會強硬的推動這個政策通過帝國議會最終投票,但是令人沒有想到的是,帕爾斯居然和貴族集團之間做了交易,互相妥協之下在帝國議會第四次會議上,全票通過。其實通過委任令不難看出一些端倪,在這封委任令上雷恩是第一委員長,下面還有幾個城主和領主。

    這意味著原本應該牢牢掌握在皇室手中的權力,被分潤給了不同的貴族集團,讓他們也插手其中。到底他們做了什麼樣的交易,雷恩遠在貝爾行省不由得知,但是這個交易的內容一定是非常震撼的,至少交易的內容要和戰略物資掌控權對等,帕爾斯才會最終點頭。

    那個長的並不漂亮卻很有氣勢的公主,在短短的時間裡也學會了政治最精髓的手段之一——妥協,也讓雷恩有一點小小的意外。所有局外人都知道妥協是一門政治藝術,但是他們絕對無法想像「妥協」時的憤怒、不甘、恐懼、無助、徬徨、痛恨……,在無數對未來的籌謀與權衡利益得失中,選擇一條損失最小的方式妥協,遠非簡簡單單的「交換」那麼簡單。

    這本來是一柄刺破了貴族集團胸口皮膚的匕首,時時刻刻威脅著貴族集團的安危,但現在,就顯得沒有那麼重要了。

    不過這一切,和雷恩自己並沒有太大的利益糾葛。他搞出這個戰略資源委員會最大的原因是來自商人們的背叛,他需要給這些背叛者們一個難以忘記的教訓,讓他們知道為什麼貴族才是這個國家的統治者,而不是商人。至於誰最終得利,那是帕爾斯需要考慮的,雷恩需要考慮的只有奧爾特倫堡人是不是有平價的食物填飽肚子,是不是每個家庭都有一定的收入和積蓄。

    僅此而已。

    「我對戰略物資委員會這方面沒有太多的興趣,除了必要的事情無法決斷時我會插手以外,其他事情的大多數時候是不會過問的。所有事情我不在的時候,由你們投票決定。」,雷恩沒有虛頭巴腦的和約伯格繼續兜圈子,約伯格表現的如此光棍反而叫雷恩不太好下手整治他。「但是無論你們做出了如何的決定,事無鉅細,都要送一份會議記錄和最終的決斷到我這裡給我過目存檔。」

    你把他打疼了他對你笑嘻嘻,降低的反而是自己的檔次,對付這種已經進化到如此小人境地的角色,最好的處理辦法就是敬而遠之。加上帕爾斯和貴族集團之間的交易讓「戰略物資委員會」在雷恩的眼中高開低走,一手好牌一下都變成了爛牌,抱在手裡於自己無益不說,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變成了一個大煙花,炸了別人,傷了自己。

    「具體的細節我相信帝都方面會有新的指示傳達下來,到時候照做就好。我在這裡以私人的身份提出一些淺薄的建議。」,雷恩搓著中指的指環,他已經習慣在思考的時候做一些小動作,他突然一愣,那一抹異常的神色被他很快隱藏起來,卻沒有逃過約瑟夫的眼睛。他換了一個坐姿,重新調整了一下心態,繼續說道:「第一點,糧食的價格必須保持在官方指定的平價價位,可以有浮動,但是絕對不能過高。最好讓平民自發的學會儲藏糧食,而不是讓糧食堆積在倉庫中發霉。」

    這個世界的平民不知為何都不愛儲存糧食,他們大多數都只購買三五天的用量,吃完了就去買,一次也不會買多。這給糧食的儲存造成了巨大的壓力,壓在最底下的那一部分糧食,大約有兩成左右最後都會因為處理不及時發霉變質。而且儲存糧食的場地、人員管理的費用,都會不斷增加官方糧倉的支出,如果倡議平民自發儲存糧食得意實施,能很有效的減少支出,同時增加了平民階級在災害爆發初期的抗災能力。

    約伯格反正一個勁的點頭,約瑟夫眼睛一亮,他顯然已想到了讓平民自己儲存糧食的好處。這一點看似和以往沒什麼太大的變化,無非就是平民一次買三五天的口糧和一次買一兩個月的口糧,但造成的效果卻是完全不同的。

    雷恩放開雙手架在扶手上,繼續說道:「第二點,不要杜絕小規模的私下糧食交易,帝國的局勢還沒有嚴峻到需要官方來調控物資分配,小規模的私人性質交易能促進商品和資金的流通,改善社會結構。」

    「第三點……,」,雷恩沉默了片刻,突然露出一個笑容,嘴角邊露出的牙齒森白瘆人……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9 19:04
第一三五章 千古秘聞!又見千古秘聞!據小道消息所知這個秘聞傳自千古之前

    「第三點,定期抽查各大商會、社會名流以及富商巨賈是否有違反了『戰略物資法』相關的內容,對於那些敢鋌而走險,頂風作案的,要樹立典型。從快、從嚴、從重,堅決的剎住這一股子的不正之風。」,雷恩笑的有點意味深長,「要堅決打擊這些無良商人,徹底肅清這些對帝國、對人民有害的投機分子。」

    約伯格只是一個勁的點頭,反正雷恩說什麼就是什麼,他不一定要現在就弄得完全明白、透徹,他手下的幕僚們最終會告訴他他應該怎麼做。不管雷恩說的有沒有道理,有沒有意義,還只是放了一個屁,他都得先捧起來。

    與約伯格不同的是約瑟夫,他眉頭深深的抓在了一起,他注意到雷恩後半句中那句讓他有點心驚肉跳的詞——肅清。

    奧蘭多每一任皇室都把政治上的肅清玩得滴溜溜轉,奧蘭多家族似乎特別中意點這個天賦,他們總是能找到理由,找到藉口對一些貴族下黑手。不管是去年二月帝都流血之夜,還是巴拉坦叛亂引起的小規模肅清運動,都害苦了不少人。雷恩這個時候,在這樣的場合和時機下用了肅清這個非常嚴肅的詞彙,約瑟夫就不得不慎重的將這個詞過度解讀。

    或許這種過度解讀行為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的,毫無意義的,因為這個詞彙有可能只是單純的一種強烈的情緒表達,而不是某種政治上的意見交換。可為了以防萬一,約瑟夫不得不打起精神,不斷逐字逐句的反過來倒過去的揣測,雷恩到底把有可能的關鍵詞放在了什麼地方。

    或許是聰明人的頭腦就是和傻子不同,約瑟夫解讀出三個詞彙,「典型」、「無良商人」、「投機」。

    典型說明了打擊的範圍,不要求寬闊的打擊面,只要從重選擇極個別人出來作為被打擊的標靶震懾其他人即可。那麼從什麼範圍內選人?一是無良商人,這個無良商人應該指的是在奧爾特倫堡囤積糧食被下獄的那種人,約瑟夫的解讀是涉及到戰略物資管理委員會職能範圍內的商人,那些以販賣糧食、鋼鐵、魔法基座為主的商人、商會。

    但是投機……,約瑟夫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薩爾科莫這位被譽為「傳奇商人」的商會會長,他才是真正的投機分子,不管是在雷恩這裡,還是在康德皇子那邊。這是不是意味著雷恩打算要對商會動手呢?

    應該不會,因為薩爾科莫的孫女現在跟在了雷恩的身邊,雷恩即使不考慮薩爾科莫對他的一些幫助,也會照顧小女孩的面子。

    那麼這個投機到底指的是誰?

    約瑟夫越想越想不明白,這個面實在太大了,誰都有可能在雷恩的打擊範圍內,包括了眼前這位,他瞥了一眼約伯格。

    這場會面很快就到了尾聲,雷恩除了在公事方面和約伯格還有一點話可以說之外,在其他地方根本沒有任何交談的興趣。

    讓人送走了約伯格和約瑟夫之後,雷恩回到書房裡,從裡面鎖上了房門。他的表情變得凝重起來,就在剛才他搓動自己中指上的銅戒時,發現一個不太對勁的地方。中指上的銅戒是在秘窟中開啟了一個隱秘的機關得到的,而這枚銅戒和他食指上他未曾謀面的母親所留給他的銅戒如出一轍。灰不溜秋的看不出絲毫高貴的檔次和品味,純銅的戒身非常的簡單,九枚莫名其妙的符文像是裝飾的花紋一樣陰刻在戒指的表面。

    然而就是在這枚銅戒上,一個他熟的不能再熟的符文居然散發著淡淡的螢光,如果不仔細看幾乎百分之百會錯過。這螢光極為暗淡,微不可察,但的確存在,泛著淡藍色的光澤。

    他思索起來,到底是什麼時候銅戒發生了變化?

    前幾日嗎?還是更久之前?亦或是近日?

    越想越想不清楚,這種細節上的變化最讓人傷腦筋,他揉了揉太陽穴閉眼靠在椅子上,衣服背部的獸骨支架硌的他有些難受。脫掉了麻煩的正裝,撕掉了花領之後終於讓人能舒舒服服的喘一口氣。他把玩著這枚銅戒,不時摸一摸銅戒上那散發著淡淡螢光的符文,思想開始不由自主的擴散開。

    說起來最近也有一個讓他有點後悔的事情,那就是干掉了楊凱。如果他知道奧爾特倫堡的地下擁有巨大的泰伯利亞晶石礦脈,說什麼這個人都要留下來。他專業是地質系,想必對於勘察地質很有一手,正好能用在這件事上。要說對泰伯利亞晶石礦脈不動心,那是不可能的。泰伯利亞晶石作為驅動魔法陣不可或缺的材料,有著極為廣闊的市場,供不應求。

    自從魔法師們把精力從鑽研法術轉移到更具有經濟價值的魔法基座上之後,整個職業體系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以前要評價以為魔法師是否出色,會考慮他的施法能力以及釋放出法術的等級。但是現在,人們評定一個魔法師的能力,首先看他能製作幾級的魔法基座,然後評估魔法基座的完整程度以及對泰伯利亞晶石裡儲存的魔能轉化率是多少。

    越是高級的魔法師,製作出的魔法基座越是受歡迎。比如說最常見的固化照明術魔法基座,這玩意幾乎每個精英階級家庭都會有一兩個,安裝在房間裡並且放置好泰伯利亞晶石,接駁好魔法機關通路,立刻就能讓基座發揮照明術的作用,照亮整個房間。製作這樣的魔法基座大多數都是低級法師,他們沒有任何的名氣。

    還有一些大型的設備,採用高級漂浮術作為動力的來源,有規則的間斷接通魔法機關通路,推動動力桿上升,通過類似活塞一樣的機關將動力轉化為動能,催動一些大型器械持續工作。能做出這樣魔法基座的幾乎都是高級的魔法師,不管是社會地位還是經濟上的收益都要遠遠高於低級法師。

    不管是任何固化魔法陣,都離不開泰伯利亞晶石,等級越高,威力越強的魔法基座,消耗的泰伯利亞晶石也越多。

    這個玩意就像地球上的電能一樣,是很多人生活的必需品。

    德科希曼能挖,難道我雷恩就不能挖?

    好吧,的確不那麼好挖,貝爾行省那麼大,想要準確的找到礦脈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這件事並不值得大肆的聲張,這可是連黃金貴族都會動心的東西,到時候帕爾斯他們一定也會來搶奪這個礦脈的開發權。

    既然不能偷偷挖……,雷恩臉上閃過一抹堅決,那就想辦法讓整個貝爾行省都成為自己的地盤好了。不管是誰,只要你在這裡開採礦脈,都要分潤出一部分好處,不然別說公開的開採礦脈了,進入行省邊境能活幾天都是一個問題。

    貝爾行省的強盜活動可是很猖獗的,連特曼‧波爾這樣的貴族和他的家族都被強盜們襲擊並且滅族了呢,這群亡命徒還有什麼不敢做的?

    雷恩腦中突然閃過一道閃電,破開了重重的烏雲,他低頭看向戒指上的符文,這枚符文的點亮會不會和楊凱的死亡有關係?他仔細的回憶著所發生的一切,他不能確定,但極有可能就是這樣,那麼如果按照這個思路順下去,是不是要捕殺……,他數了數了,一共九個符文。是不是要捕殺九個穿越者,才能激活這枚銅戒真正的面貌?

    可是這人海茫茫,怎麼才能湊齊九個穿越者?別開玩笑了,能碰到楊凱還是非常湊巧的事情,如果不是那傢伙用玻璃冒充水晶,絕對不會引發雷恩的注意。雷恩想到這裡微微一怔,既然楊凱的靈魂對戒指有所作用,這枚戒指擁有九個符文並且真實存在,是不是意味著可以湊齊九個符文?或者說曾經有人湊齊過?

    那麼另外一枚銅戒呢?為什麼點亮符文的是在秘窟中獲得的,而不是他母親留給他的?

    一個疑惑跟著一個疑惑出現,越來越想不清楚,他重新將戒指戴在手上,苦笑了一聲,甩了甩腦袋。雙手狠狠的在臉上抹了幾把,整個人都振奮了一些。門外恰好傳來清脆的敲門聲,雷恩走到書房門變打開了內鎖。

    西萊斯特探著腦袋朝裡面望瞭望,然後提著裙角快速切十分馬虎的微微屈膝,接著一下子抱住了雷恩的胳膊,膩在他身邊,「雷恩哥哥,今天的事情都忙好了嗎?」

    雷恩笑眯眯的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是啊,有什麼事情麼?」

    西萊斯特欲言又止,雷恩腦筋一轉,立刻就明白了過來,「是不是你爺爺的事情?」

    小姑娘點點頭,情緒有點低落,她在薩爾科莫面前表現的很矜持,但是內心深處她很明白,過多的牽扯到薩爾科莫和雷恩之間的糾紛中,反而會對薩爾科莫造成更加嚴重的後果。女孩子總比男孩子要早熟的多,西萊斯特很清楚雷恩是一個非常獨立,非常強硬的人,他不喜歡任何人幹擾他的決定,包括了她。

    西萊斯特小心翼翼的看著雷恩的表情變化,一邊說道:「爺爺派人送了一封信過來,送信的人說務必請您在沒有人的時候親自打開。」

    雷恩不動聲色的從西萊斯特手中接過信封,信封只有一道封泥,雷恩眉頭一跳,他笑著安撫了一會西萊斯特,許諾明天帶著她出去玩,才讓小姑娘臉上露出了笑容。讓小姑娘離開之後,雷恩坐在書桌邊,拆開了信封。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9 19:04
第一三六章 遠方陰雲滾滾而來,帶來潮濕的空氣,打雷下,下雨啦,收衣服啦

    看完薩爾科莫來的信,雷恩揉了揉臉,哂笑著將信紙連同信封丟入了火盆中,拉著火鐮對著火盆輕輕吹了兩了口氣。火苗舔舐著火盆中的信紙,不消片刻時間,燃燒起來的信紙被火焰吞噬了一切,只留下火盆中一小撮焦黑的塵埃。

    這個世界上總有一些蠢人認為自己很聰明,目光所到之處只有自己才最聰明,能蠢到這種程度其實何嘗不是一種幸福?生活在自己騙自己的美好假象中不能自拔,對他們而言避開殘酷的智商以及殘酷的現實或許能生活的更加美滿一些。

    事情總是這樣,你在推著前面的人跑,卻不曾想到身後還有人推著自己跑,直到你回頭的那一刻。

    站在城主府莊園的塔樓上,足以俯瞰整個奧爾特倫堡,這裡是整座城市的核心,也是最高的地方。大街小巷中的人們似乎和其他城市的居民沒什麼不同,他們在路邊閒談,眉飛色舞之間將或真或假的消息傳播了出去。他們可能不知道,自己八卦的一些消息可能會給這個世界帶來怎樣的衝擊,但這一刻,他們都在盡情的吹牛打屁。

    三四歲的小孩子們只穿了一件上衣光著屁屁在街道上瘋跑,銀鈴般的笑聲隨著風走遍了城市中每一個角落,欣欣向榮的城市以及人們煥然一新的面貌讓所有人看上去都那麼輕鬆。老頭子們蹲在一起,端著菸槍抽著奧蘭多帝國內劣質的菸草,吞雲吐霧間抬手指點江山,頗有一股子出塵的味道。說到興奮處哇哇一陣大叫,或是與意見不合的老對頭爭吵不休,情緒激動起來施以老拳,人們嘻嘻哈哈的也不拉架,就當看個熱鬧。

    女人們三三兩兩的坐在一起,處理著男人們帶回來的食物,或是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手工。她們紅潤的臉上充滿了對現在生活的滿足,以及對未來生活的憧憬。嬌羞的酡紅在傍晚的霞光下如同什麼讓人難以挪開目光的精靈,吞食著所有人的視線。對於小伙子們羞澀又憧憬的目光,她們總是笑著打趣,生生讓那些小夥子驚嚇到抱頭鼠竄。

    寧靜,祥和!

    這是我的城!

    沒有人可以改變這一點,也沒有人能破壞這來之不易的滿足,無論是誰,無論是怎樣一種力量!

    只要擋在前進的道路上,那麼就碾碎他們!

    西萊斯特站在塔樓下望著雷恩,在她的眼裡,在這一刻,雷恩的形象愈發豐滿,愈發神聖起來。他身上好像有一種很特別的氣質,就這麼簡簡單單的扶著塔樓的立柱站著,仰望他時就如同仰望一尊偉大的神靈。西萊斯特幼小的心中埋藏下雷恩深深的影子,在這一刻,得到了更深層次的昇華。

    「總感覺他好像很厲害。」,阿芙洛不知道何時也走了過來,純潔無暇的白,找不到一絲絲雜色,就像是白色的精靈,讓人不忍心玷污她的純潔,以及美麗。她一手按在了西萊斯特的肩膀上,將她輕輕攬住,「人們都說我是聖女,是神明的使者,但是我沒有見過神明是什麼樣子,他們在圖騰上十分的醜陋,可總有人說他們應該英武不凡。我不知道,不能理解,但是現在我想說,如果真的有神明的話,那麼就應該是這個樣子。」

    阿芙洛的性格和情緒一直處在一種相當奇怪的境地上,她就像是一個第一人稱的第三視角,從一個旁觀者的角度看著自己。無論是任何事,都很難讓她發生過於明顯的情緒波動。

    西萊斯特大眼睛骨碌碌的轉了幾下,趁勢攔住阿芙洛的纖細的腰,膩在她身上。小姑娘仰著頭,問阿芙洛,「你喜歡雷恩哥哥嗎?」

    「我不知道什麼是喜歡,什麼是不喜歡。」,阿芙洛回答的很老實,也很直接,沒有絲毫的隱瞞,「但是如果讓我選擇的話,我會選擇和雷恩待在一起,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喜歡或者是其他什麼,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我的內心十分的平靜,沒有絲毫的焦灼與慌張。」

    「那這就是喜歡啦。」,西萊斯特笑眯眯的埋首在阿芙洛的衣間,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小女孩的表情也變得認真起來,小小的拳頭用力攥著,「那就一起努力讓雷恩哥哥開心吧。」

    阿芙洛望瞭望西萊斯特,又望瞭望雷恩,輕微的點了點頭,「……好。」

    晚霞中,雷恩站在塔樓上的影子被拉的很長很長,彷彿延伸到了世界的盡頭。

    翌日。

    「盡快修建更多的糧倉,把所有糧商留下的糧倉都重新整修一邊,力求做到能防水防潮,也要防止老鼠之類的東西鑽進去。抽出三成現金,購買武器和裝備,戰馬方面與教會協調一下,讓他們最少送一千匹戰馬過來,價錢哪怕高一點也無所謂。」,教會這些年韜光養晦,就像一個地主老財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默默的耕耘。

    但絕對不能小瞧了教會的力量,在整個奧蘭多,如果單純以勢力之間的比較來衡量教會的力量,那麼教會可能是僅次於皇室排行第二的武裝勢力。雷恩讓人簡單的調查過一些數據,教會擁有接近三萬五千萬名聖殿騎士,八萬以上的聖堂武士,苦修士至少上千人。這是一股足以掀翻奧蘭多家族統治的力量!當然,如果將統治階級所有的力量都統合在一起,那麼這個數字就不那麼觸目驚心了。

    這也是為什麼教會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依舊不能在奧蘭多翻雲覆雨的原因,只要他們敢挑戰現有的統治階級,貴族們分分鐘教他們做人。

    理查不斷擦著腦門上的汗珠,天氣炎熱之後對這個胖子簡直就是一種折磨,他已經穿著幾乎快要輕薄到沒有存在感的衣服和大褲衩,可依舊擋不住一身肥肉的保溫能力。他甩了一把汗珠,不由問道:「大人,這樣做會影響到其他方面的建設。您推廣的義務教育以及醫療保障制度都需要大筆的資金,而且這些錢只出不進。」

    他掏出一個小本子翻了翻,「另外我們已經欠了材料商七千多金幣,材料商們也在催促我們完賬。下半年您還要組建本地的商團,還有督察隊和城防軍,都是吃錢大戶。如果您不節制您的花錢慾望,我們可能不到年底就會出現嚴重的財政赤字。」

    專賣權抽的稅和正常的商業稅給雷恩帶來了大量的稅收,但是這些稅收放在整個城市的發展上,就顯得有些不太足夠。理查所說的督察隊與城防軍幾乎啃掉了接近一半的稅收。而原因就是雷恩要求給他們最好的伙食,最好的器材,最好的訓練計畫。光吃喝這一項,稅收差一點的城市都扛不住。更別提還有另外一個燒錢大戶騎士的存在,現在騎士燒錢還沒有顯現出威力,是因為雷恩和教會正處在蜜月期,教會心甘情願的幫助雷恩擔負了一部分費用,也是最多的一部分費用。

    一旦這些騎士交付之後,奧爾特倫堡的財政可謂雪上加霜,入不敷出。

    雷恩捏著銅戒沉吟了片刻,擺了擺手,「執行下去,情況很快就會發生變化。」

    比起其他城主要推行一項政策的困難,雷恩這裡顯然要簡單許多,他的話就是法律,他的意志就是這座城市的意志。

    「另外,盡快徵收五千步兵入伍,錢你不需要擔心,教會那邊的倉庫差不多清點完畢,隨時可以發賣。」

    理查臉色猛地一白,心臟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的攥了一下,他哆哆嗦嗦的嘴唇上下翻飛,震的下巴也跟著抖了起來,「是不是……要打仗了?」

    這是理查第一個念頭,也不能怪他有這種想法,積蓄糧食,購買兵器、戰馬,同時還要擴建軍隊,這一條條下來不都在從旁證明奧爾特倫堡可能要開戰了嗎?那麼和誰開戰?理查裝滿了金幣的腦子飛速轉動起來,滿腦子都是金幣碰撞的聲音。

    是和威尼爾的肖恩開戰嗎?有這個可能,但是以奧爾特倫堡現在的力量而言,應該不需要如此規模的軍事建設,畢竟威尼爾城的問題不是一家一戶的問題,是整個貝爾行省的問題。一旦真的要鎮壓肖恩的叛亂,要出動軍隊也是大家一起出動,不可能把壓力都丟給奧爾特倫堡啊。

    理查大腦對經濟很有一套自己的心得,但是對政治和時局就差了許多,所以他只能當一個財務官,而不是當一個幕僚。

    「照我說的做就行,關心太多你不該關心的事情,反而會拖累你的精力。」,雷恩手指點了點扶手,敲擊聲讓理查一哆嗦,回過神來。他連連點頭稱是,不敢再問關於戰爭的問題。

    就算他問下去,雷恩也不會說,這關係到的可不是一城一地的事情,而是整個貝爾行省的事情。

    肖恩只是適逢其會,卻也是由他揭開了大時代的序幕。不管他最終會落得一個什麼下場,他這個人卻將會被歷史銘記,成為歷史中少數有寥寥幾筆的賤民,這也算是一種成功。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9 19:04
第一三七章 生活就像白開水,雖然讓人無法期待什麼,卻能止渴,也能救命

    萬里無雲,一碧如洗,無限精力的太陽盡情的在頭上舒展著自己滾圓的身體,讓人汗流浹背。

    貝爾行省的氣氛變得格外詭異起來,看似古井無波,沒有絲毫的波浪,可總給人一種風雨欲來之前的不安。

    波文半躺半坐在寬大的涼床上,侍女圍繞在他的左右,剝好的水果塞入他的口中並且再喂上一杯冰鎮的酒水,在這燥熱的天氣下格外的酸爽。

    自從他聯合另外三家打下了西流城之後,萊奧斯家族這個名字在貝爾行省裡可算是樹立起自己的山頭。憑藉著西流城獨特的地理優勢,可謂是真的躺著等錢來砸自己。就連農業方面西流城也是貝爾行省內唯一沒有受到影響的地方。河灘肥沃的濕潤的土地足以種下任何莊稼而不需要考慮水源的問題,播下種子派人簡單的打理一下,就足以坐等收穫的季節。

    當然,要說全部都是好事也不盡然,讓波文有些不舒服的可能就是離西流城不遠的威尼爾了。銀狐肖恩叛亂以來並未露出強烈的攻擊性和侵略性,他就像是一個真正的貴族,真正的統治者那樣,一直在建設城市,發展內政。據說肖恩在威尼爾的平民中已經有了一些口碑,商人們也願意與他合作,都說肖恩他是一個講信用,慷慨的人。

    是不是慷慨波文管不著,也不想管,但是肖恩就像是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炸開的不穩定因素一樣,讓人無法不正視他。從威尼爾到西流城只有不足兩百公里,急行軍不到三週時間就能兵臨城下。肖恩表現的越無害,也就意味著他將來的危害性越大。

    任何一個貴族家族的族長,都不會是傻子,傻子是帶領不了家族走向輝煌的。波文很清楚這一點,如果不拔掉肖恩,西流城必然要受到威脅,而他的利益也將受到侵害。只是他不太明白,為什麼貝爾行省以至於整個帝國對肖恩的叛亂表現的如此淡定?帕爾斯女皇陛下據說在國會上跳腳,說要徹底剷除肖恩這個禍害,可到了地方上,反而相安無事?

    作為一名領主,自然有自己的交際圈,他也隱隱聽人說了,有人在上面施加壓力,認為巴拉坦剛剛發生過動亂之後威尼爾再次爆發叛亂,會對整個奧蘭多帝國的形勢造成極為負面的影響。希望貝爾行省內部對威尼爾進行鎮壓,讓影響儘可能的留在貝爾行省內部。但是這並非就意味要放任肖恩啊,為什麼不集合所有貴族的力量直接把他吞了呢?這樣做的話根本就沒有任何不好的影響,反而能加大各地貴族的威懾力。

    要說上次鎮壓巴拉坦還是雷恩牽的線,所以波文給雷恩去了一封信函,想問問雷恩有沒有興趣再聯手一次,把威尼爾也吃掉。這次波文打算和雷恩平分鎮壓威尼爾叛亂所帶來的戰爭紅利。

    以前他可以無視雷恩的利益訴求,無視奧爾特倫堡,但是現在不行了。有了雷恩之後奧爾特倫堡以一種奇蹟的速度崛起,一日勝過一日,那群瘋子們根本就能以常理對待,一個個都不怕死,不要命,加上雷恩的狠辣手段,波文還真不敢在這件事上貪圖雷恩的便宜。

    「大人,有奧爾特倫堡方面的來信。」,波文揚了揚下巴,侍女接過信封,將有封泥的一面放在了波文的眼前。波文仔細的分辨了一下之後點點頭,侍女拿出銀質印刻著薔薇花藤的信紙刀挑開了信封,抽出其中經過熏香熏染過的信紙,遞給了波文。波文側著身子揮了揮手,讓侍女們散去,他一翻身做起來,居家的輕薄襯衫瞬間敞開,露出的雪白乾淨的皮膚,隱隱有一些太陽照射後的色差。

    他攤開信紙,香味更加的濃郁,凝而不散的圍繞著他,只是他掃了一眼之後眉頭立刻就擰了起來。

    「尊敬的波文閣下,關於您的提議,我經過深思熟慮之後認為這不符合我以及奧爾特倫堡的利益。威尼爾離奧爾特倫堡有超過六百公里的直線距離,即使您將一半的統治權交於我手中,我也無法顧及到威尼爾的發展和建設。比起我,在您附近還有其他的家族可以作為您的盟友,他們比我更適合於您合作。這次您的邀請我只能拒絕,萬分抱歉,希望這不會影響到您與我之間的友誼,同時我也希望我們能在未來其他的事務上有更多的合作機會。」

    「您忠實的朋友,雷恩。」

    波文看完之後將信紙窩成一團,隨手丟到火盆裡燒掉。對於邀請雷恩來攻打威尼爾,他的確是有這樣的考慮。威尼爾離奧爾特倫堡有超過七天的路程,如果是大規模的行軍差不多要翻一倍。不管打下來之後雷恩得到多少權力,他想要真正的履行這些權力,就必須考慮遠離奧爾特倫堡,搬到威尼爾來。波文知道,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奧爾特倫堡才是雷恩的底牌和底氣,不到萬不得已他是絕對不放離開那個地方。

    那麼必然就會造成一種結果,波文獨吞威尼爾,然後給雷恩一點微不足道的補償。

    除此之外在見識了黑甲軍的戰鬥力之後,他也希望雷恩能擔負起更多的戰鬥任務,減少自己的損失。

    不過很可惜,雷恩不上套。

    要說貴族之間從來都沒有什麼真正的友情,有的只是利益上的糾葛。如果非要說有友情,那麼只能在雙方都得到了滿意的利益回報之後,這種友情才能誕生,並且不會延續很長時間,到下一次產生分歧時就會自動結束。

    波文坐在涼床上思索了片刻,伸出兩根手指勾了勾,四十幾歲一頭金發的管家立刻湊上前來,微微曲身,等待著波文的命令,「去,把上次那個傢伙找來,就是那個說他見過肖恩母親的那個混蛋,讓他把那個技女也帶過來。」

    前段時間有個莫名其妙的人找到了波文,一個看上去很普通的玩客,他說他見過銀狐肖恩的母親,並且可以肯定那個女人就在這座城市中。當時波文並不是太在意,他認為肖恩的叛亂很快就會在帝國的鐵拳面前被碾壓的粉身碎骨。然而讓他,讓很多人都沒有想到的是,肖恩不僅活著,還活得很滋潤,就像是一個真正的貴族那樣,統治、管理著一座城市。

    等了不到二十分鐘,玩家諂媚的臉上擠出讓人反胃的媚笑,眼裡偶爾流過貪婪的目光,市儈的就像街頭最低賤的行商。他身後跟著一個女人,看上去只有三十幾歲的樣子,可能是這個行業天天被人滋潤,加上德西人女性衰老的不是那麼快,讓她比實際年紀看上去小了很多。

    這女人以波文的審美觀而言並不是極致的好看,但是她給人一種怦然雞動的感覺。這個女人從事專業技術二十多年,早已將這個職業的特性刻進骨子裡。她每一個動作都有著極其明確的目的,那就是勾引異性。無論是她站著時的姿勢,還是她露出白皙脖子時的角度,亦或是她雙臂自然垂下時夾住的胸部,都將她身體的局部最完美的展現出來。

    這是一個老妖精!一個懂男人,也懂女人的老妖精!

    波文輕咳了一聲,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的目光在女人的身上停留了太久,略微掩飾了一下自己的尷尬,他望向男人,「你想要什麼?」

    男人眼裡的驚喜幾乎快要噴湧出來,他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頓首於地,「我什麼都不要,我就想跟著大人您,任何事我都願意做!」

    波文笑了笑,這樣的人其實並不少,他見過很多。人人都覺得在貴族的家族裡從事某種工作比得到一個金幣或者十個金幣更划算,不僅身份地位上提升了,薪水也得到了極大的提升,而且還有很大的發展前途。

    但是每次都碰到這樣的人,波文也是很討厭的,他不喜歡這樣如同劇本一般千年不變的劇情,他喜歡驚喜。他想了想,「可以,我滿足你的願望。」,然後他望向管家,「閹了他,送他去學習歌劇。」

    玩家頓時都傻了,他懼怕的渾身哆嗦起來,「不……,不,我不要被閹割,我什麼都不要了,只求您放我走吧!」,他狠狠的在地上磕了幾個頭,乾淨的地面上都被鮮血濺出了幾個紅點。

    波文皺了皺眉,掃興的抬了抬手,管家掏出一把銀幣丟在地上,冷著聲音哼道,「滾!」

    那玩家頭也不抬,撿起地上的銀幣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

    女人從頭到尾,臉上都沒有出現過太大的表情變化,她服侍過的貴族數不勝數,這點場面只能說是小意思了。

    「我應該怎麼稱呼你?女士?」,波文讓管家離開,望著這位「肖恩的母親」,突然間食指大動。他有一種異樣的期待和隱隱的快感,不知道那位銀狐肖恩是否感受到,在這一刻,在離他不遠的地方,他的對手正要臨幸他的母親?想一想怎麼就這麼帶感呢?波文的笑容愈發熱情起來。

    女人並不在乎這位貴族會給她多少錢,實際上被貴族臨幸過的技女,對技女提升自己逼格和價位有著很大的幫助,所以貴族白上她她也不會計較什麼。

    總有些人會為了像她這樣被貴族上過的技女花出大價錢,一擲千金,只為了騎一騎貴族騎過的胭脂馬。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9 19:05
第一三八章 人生就像是一場波瀾壯闊,或是平淡如水,長達數十年之久的大戲

    「我叫艾勒,閣下!」,什麼叫有技術的女人?這就叫有技術的女人,別人都會稱貴族為大人,肖恩的母親,也就是艾勒卻知道怎麼取悅這些貴族,她稱他們為「閣下」。閣下是一個非常正式的語言,脫離了口語化的「大人」,艾勒很清楚這些貴族們的惡趣味。他們喜歡用高高在上的姿態盡情的從生理以及心理上的虐待像她這樣有技術的女人,來滿足自己特殊的癖好。

    艾勒表現的越正經,越有教養,越能鉤動這些貴族的心思。

    波文立刻露出笑容,點頭稱讚道:「很好聽的名字,艾勒?是小草的意思吧!」,他走到艾勒身邊撩起她棕色的長發至於鼻尖,嗅著這個女人髮絲之間特有的成熟女性的香味。他的手輕輕的撫按在艾勒的白皙的頸脖上,艾勒也非常配合的偏著頭,更加迎合了波文的興趣。

    她的皮膚很細膩光滑,也很有彈性,波文的手不再只滿足於這一點,漸漸的向上順著她的發際摸到她的耳後,輕輕的捻著她的耳垂。這時,在嬌豔的紅唇之間緩緩的吐出一個旖旎的音節——嗯。這個音節輕輕的,透著某些滿足,透著某些誘惑,上唇的唇線微微上翹,使得波文忍不住嚥了一口唾沫。

    難怪說皇子殿下離開了帝都之後每到不同的地方,就要召喚擁有著不同特色的有技術的女人侍駕,實在是這些女人對男人瞭解的太深刻了,遠遠比那些侍女、情人乃至於妻子更加懂得如何能撩動一個男人的心弦。

    波文在她肩頭輕輕按著,似乎是不經意間的移動,掛在肩頭的衣服順著光滑的胳膊滑落,帶動了整件衣服的滑落。艾勒就這麼光脫脫的站在,沒有絲毫對果體的羞愧,反而大大方方的展示著自己的身體。波文的呼吸愈發急促起來,他的手在艾勒身體上不斷的游動,指尖所到之處,皮膚更加的緊致,連雞皮疙瘩都起了一些。

    這些都還不足以讓波文完全興奮起來,真正讓他興奮的,是艾勒眼中的平靜,以及一絲高傲。

    男人,雄性,自然界所有主導著戰爭與廝殺的性別,骨子裡最深處都有著狂暴的破壞慾望和征服欲。這種慾望與生俱來,從呼吸的一口空氣時開始,就深深的隱藏在血脈裡,隱藏在靈魂的深處。教育、知識、道德等一系列的因素會將這些負面的慾望完美的隱藏起來,讓人變得溫文爾雅,變得謙遜有禮。但有時候,只需要一點點刺激,就能完全激活這些慾望。

    艾勒做到了。

    她表現的不像是一個有技術的女人,而是一個高貴的女人,她此時此刻並非在取悅波爾,而是一種「嗯賜」,一種「施捨」。就是這個眼神,點燃了波文的狂野與破壞,他一瞬間只有一種想法,不管用任何方式,也要讓這個女人的眼神因為自己而屈服,因為自己而怯懦,讓自己成為她的王,主宰她的一切。

    他一把抄起艾勒,將她很粗魯的丟到涼床上,冷著臉以征服者的姿態走了過去,掀翻了艾勒,用力拍打著她的屁股。一道道肉浪翻騰,彈的波文手心都被狠狠震動了一下,他喘著粗氣,惡狠狠的從齒縫間擠出幾個字,「把屁股抬起來!」

    ===

    再寫要封書了,請腦補。

    ===

    波文從來沒有體會到如此的快樂,在那一瞬間,他征服的好像不是一個女人,而是整個世界!他滿足的望著紅著眼圈,眼神如同被人狠狠揉虐過的小貓的艾勒,前所未有神清氣爽。

    有那麼一剎那,他想完全佔有這個女人,永遠的佔有下去。

    但是他知道這不可能!因為他是一名有頭有臉的體面的貴族,他可以找情人,可以和侍女們發生關係,但他絕對不能將一個有技術的女人藏在自己的家裡。其他貴族會對他指指點點,嘲笑他,「看吧,那就是波文,他居然喜歡上了一個有技術的女人!」,這種嘲笑和諷刺會傷害他以及他的家族。

    按捺住一絲悸動,留下一絲遺憾,波文整理好自己的心情,擁著艾勒躺在涼床上。冰鎮的酒瓶外凝結了一圈水珠,酒水已經失去了涼意,口感也變得不如之前爽利。

    他問道:「你認識肖恩嗎?銀狐肖恩,就是威尼爾那個傢伙。」

    艾勒遲疑著點了點頭,她知道自己的兒子正在做什麼,但這一切與她無關不是嗎?她從來沒有支持過肖恩,從肖恩長大之後就沒有和肖恩見過面。肖恩嫌棄她,憎恨她,甚至數次表達出強烈的慾望想要殺死她來抹平她帶給肖恩的恥辱。可她有錯嗎?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沒有任何的長處,在一個遠遠稱不上是和平盛世的年代裡,不僅要養活自己,還要養活一個兒子,她除了這麼做,還能做什麼?

    去為富人漿洗衣服?然後時不時受到那些富人的侵犯,忍氣吞聲的拿著微不足道的錢勉強填飽肚子?還是做一些小買賣,在迎來送往之間被不同的人在同一個場合中的任何時候揩油?甚至要為保護費而不斷的獻上自己的身體讓那些低賤的幫派黨徒們發**力?

    既然結局都是一樣,為什麼不把自己賣個好價錢?而且還不會受到更多的傷害?只是一個有技術的女人而已,甚至不會受到人們太多的唾棄,像她這樣的女人當一個有技術的女人,不是最合適的工作嗎?

    憑什麼,你要享受我出賣一些東西換來的錢同時,還要挖苦我,諷刺我,仇恨我甚至想要殺我?

    這是一對充滿了矛盾的母子。

    波文又問道:「你知道他在威尼爾所做的事情嗎?」

    艾勒再次猶豫著點點頭,「我知道一些,但不多。」

    波文來了興趣,他不知不覺中話變得多了起來,就像喝多了酒,管不住自己的嘴,「他殺了安傑羅那個可憐的傢伙,甚至不給他行使贖死令的機會。然後他自己宣佈自己成為了統治者,這是我長這麼大聽過最好笑的笑話。既然自己宣佈都可以,那還要帝國做什麼?還要奧蘭多家族做什麼?」,波文的惡趣再次被鉤動,他繼續說道:「很多人都打算鎮壓肖恩的叛亂,他一旦失敗就會被處死,會被絞死之後綁在架子上,一路送到帝都,以震懾所有擁有著不該有的野心的野心家們。」

    「這裡離帝都如果走水路大約要半個月,走陸路差不多四十天,如果路上的速度再慢一點,到了帝都之後肖恩只剩下一具乾屍,天氣這麼熱也許還會腐敗,成為蛆蟲們的樂園。」

    明顯的感覺到懷中的女人開始顫抖,波文再一次得到了心理上別樣的滿足。

    他笑著說,「但是你放心,我不會這麼做,我會攻打下威尼爾,然後立刻處死肖恩並且將他燒掉。你知道,我這個人很善良,很有同情心。」,輕輕撫摸著女人肩頭可見血肉的牙印,波文笑了起來,「也許我會邀請你一起隨軍出征,畢竟他是你的兒子,作為一名有教養的貴族,我應該給你們最後見一面的機會,你說呢?」

    「我……我不知道,他不喜歡我。」,艾勒眼中的霧氣迅速轉變成淚水,她捲縮著,雙手抱著胳膊瑟瑟發抖。

    波文來了興趣,「為什麼他不喜歡你?因為你是一個有技術的女人嗎?」,艾勒點點頭,博文對此嗤之以鼻,「那又怎麼樣呢?整個帝國有技術的女人有十幾萬人,難道他們都應該被厭惡嗎?如果是這樣的話,以後我們可就沒有像你這樣的女人了。」

    艾勒沒說話,波文也沉思了一會,望著愈發無助的女人,他心底征服欲被滿足之後,居然浮現了保護欲這樣離奇可笑的東西,他讓自己的聲音顯得更加溫柔輕和一些,「或許我們有一個另外的辦法,讓肖恩留下自己的血脈,你說呢?至少這樣可以延續他的生命,不會讓他一無所有的離開。」

    「可以嗎?」,艾勒淚眼婆娑的望著波文。

    波文眯著眼睛點點頭,「當然可以,因為我是貴族嘛!」

    如果雷恩看見了這一切,他會笑著評價波文,這玩意就是一個典型的被慾望支配的可憐蟲。但是這也有好處,至少不會讓計畫太偏離雷恩的設計,至於其他的就與他無關了。

    波文拍了拍女人的肩膀,給以安慰,「你這幾天就住在領主府內,我去聯絡其他貴族,晚上在房間裡等我。」

    望著波文遠去的身影,艾勒擦了擦眼淚,表情再次變得平淡起來,就像她來的時候那樣。

    萊奧斯家族接連攻下了西流城,又參與了巴拉坦的鎮壓,在貝爾行省內還是有一定威望的。這顯然是一個家族正在上升的趨勢,總有人願意在他和他的家族身上進行投資。經過數天的聯絡,波文一共湊齊了七隻家族,一萬步兵,兩千騎兵的軍力,開始鎮壓威尼爾的叛亂。

    於此同時,在一些看不見的地方,一些人也正在計畫著什麼。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9 19:05
第一四〇章 你所看見的未必是真的,你所質疑的未必是假的,真真假假難分辨

    帝都

    眼瞅著就要進入五月,天氣逐漸炎熱起來,帝都也愈發熱鬧。作為這個國家的政治中心,整個帝國所有最優質的的資源,各大家族以及各個行業的人才都不斷的匯聚到這裡。這些人在這裡尋找自己的未來,追逐夢想,也點綴了這座城市的繁華。

    在金環區內緊靠著黃金貴族們的莊園稍後一些的位置上,有一座龐大的莊園,塔樓上白底紅邊,印染著一尊紅色騎士的旌旗在風中獵獵作響。這旌旗比起其他那些家族的旌旗要大上不少,每個貴族望向這面旌旗的時候,總有一些異樣——或是敬畏,或是厭惡。因為這面旌旗代表著整個帝國中勢力最大的貴族集團首領之一,是帝國統治階級中力量很的一股勢力。

    「為什麼不制止波文的亂來?」,說話的人穿著深黑色的正裝,衣服上用金線勾勒出了一些充滿了神秘玄奧的花紋,他看上去四十多歲,黑色的頭髮經過專業人士的打理,油亮發黑,一絲不苟的背在腦後。臉上擦了一些淡妝,濃眉大眼,鼻樑高挺,略顯有些黑青的下巴隱藏著花領後,給人一種正氣凜然的感覺,不怒而威。

    他抬手將手中的茶杯放到一邊,望向對面的另外一人。

    那人笑了笑,「您不覺得波文選的時機非常正確嗎?」,之前那人露出了洗耳恭聽的神色,微微偏著頭,目光炯炯有神的望著他,他慢條斯理的笑說道:「我們的帕爾斯陛下已經變得不安起來,如果再拖下去恐怕格里恩那個傢伙就要出動了。波文正好卡在了這個很關鍵的時間點上,讓帕爾斯陛下不再那麼焦急。至少貝爾行省那邊已經行動了起來,證明了貝爾行省統治階級的態度和立場沒有任何的問題。」

    他抿了一口紅茶笑著搖了搖頭,「其實帕爾斯陛下未必就不清楚我們在這件事情中所動的手腳,但是她說不出口也沒有必要說,就像所有政治事件那樣,總要有人出頭,不是他們胸懷國家或是正義,真正的原因是他們的利益受到了損害。肖恩的叛亂的確給帝國的局勢帶來了一些麻煩,但也緊緊只是麻煩而已,還談不上利害。誰都很清楚,像肖恩這樣的小問題,隨便派個人物隨手就能將他摁死在那些鄉下地方。」

    「她這麼做,無非就是想要接著這個機會告訴您,以及其他人。」,他說著說著笑了起來,「帕爾斯陛下作為這個國家的統治者,她不論個人的喜好,必須表現出對反抗勢力的憎恨,以及剷除所有叛亂者的決心。如果連帕爾斯陛下都不把這些情緒表現出來,對基層的叛亂不管不問甚至抱著無所謂的態度,那麼這個國家就完了,人人都會揭竿而起。」

    「所以您不用太擔心,至少現在不用擔心,況且這一切和我們沒有任何的關係。」

    「而且……」,他大聲的笑了起來,「波文他贏不了,這將是一場曠日持久的戰鬥!」

    ……

    波文肯定不知道遠在帝都的大人物正在討論他集合七家勢力鎮壓威尼爾的叛亂,如果他知道他或許會感覺到很榮幸,接下來就是恐懼。在貝爾行省這樣連大人物的目光都不願意停留的鄉下,波文再厲害也就是一個暴發戶一樣的鄉下土包子,在帝都大人物的眼裡,他這樣的貴族其實也就比賤民稍微好一點,僅此而已。

    此時的波文意氣風發,鬥志昂揚,和大人物口中的贏不了完全不一樣,他帶著軍隊開拔的時候就覺得已經贏了。離開的時候他就吩咐了領主府的管家,準備好慶功宴,以及籌軍的物資,準備迎接他的勝利。

    為什麼?

    一萬多人的軍隊去攻擊一個由賤民所領導的城市,在兵力上有著絕對的優勢,在道義上也有佔據了制高點,憑藉著兩點還有可能輸嗎?波文認為那是絕對不可能會輸的,輸的只有肖恩,而不是自己。

    就這樣一萬多人經過八天時間,終於看見了威尼爾的城牆,這讓所有人都開始興奮起來。

    無論是平民階級,還是特權階級,除了那種從帝國高等學院畢業出來直接進入中樞的高材生外,其他人想要往上爬都離不開戰功。戰功的獲得很難,畢竟不是每天都有戰爭爆發,奧蘭多三百多年的統治只爆發了兩次大規模的內戰,以及一次抵抗入侵的戰鬥。除此之外,幾乎沒有其他地方可以獲取戰功。

    當然,貴族之間的衝突不可能計算戰功,畢竟這對國家毫無益處可言。

    這就讓貴族們很難找到一條可靠的上升通道,像巴拉坦這樣的事情都極少出現,即便出現了也很快就會被撲滅。這次肖恩的叛亂給了所有人一個機會,只要能立下足夠的功勞,封侯拜相很難,但是提升一下社會地位還是可以做到的。

    與城外躍躍欲試的人馬不同,肖恩此時卻格外的嚴肅,這是他叛亂以來最大一次危機。只要能度過這次危機……其實以後也很危險。現在的局勢對肖恩而言無論是輸還是贏都不會讓人開心。輸了,自然會丟掉自己的小命,不管他曾經有過怎樣的理想和追求,都會與他的死亡一起成為毫無意義的東西,人們很快就會被現實的生活折磨的忘記曾經有過這樣一個人,忘記他曾站起來反抗、推翻了統治階級,人們會繼續活在被統治的社會之下。

    他贏了,那麼事情更麻煩,勝利就像一把小刀,不斷刺激著帝國緊繃的神經。他不確定自己贏了之後會不會比輸了活得更久,戰勝之前他只是一個小蟲子,他有這樣的自知之明。對於一些小蟲子人們即使看見了也不想走幾步過去踩上一腳,那是因為人們覺得這麼做毫無意義。但如果這只小蟲子吞了另外一隻小蟲子變成了大蟲子,那麻煩才是真正的大。

    人們看見大蟲子的態度和看見小蟲子的態度是不一樣的,是充滿了厭惡與殺意的,他們多走幾步都情願,為的就是踩一腳,踩爆蟲子,讓漿汁飛濺一地。

    「您在擔心城外的那些人嗎?」,菲利普已經成為了肖恩的首席幕僚長,也是唯一的幕僚。有識之士是不會跟著肖恩這種人後面混的,他是沒有未來的,以一己之力對抗整個國家,講出去都能笑死人,敗亡只是時間問題,為什麼又要把自己的性命與這種人聯繫在一起呢?所以菲利普就成為了肖恩之外的決策者,很多事看上去都是肖恩的決斷,但出謀劃策的人卻是菲利普。

    這個二級管事比想像中要聰明,也更懂得人心。

    肖恩點了點頭,他摸著自己被打折的小腿骨,骨折處早就癒合了,但一到陰雨天的時候小腿就會酸脹疼痛,走路時也不敢用力,「你說我們能贏嗎?」

    菲利普很肯定的點點頭,「如果您不打算把所有人拉出去和對方直接決戰,單單以守城而言,我們的兵力足夠我們支撐下去。」

    五千步兵以及一千五百騎兵,守城是肯定足夠的,但是肖恩還在擔心另外一件事,「如果對方圍而不攻怎麼辦?他們一旦切斷了我們的補給線,我們守不了多久的。城市中的糧食只夠兩個多月的用度,我對此很擔心。」,剛剛發生過饑荒,肖恩對糧食有一種本能的追求與恐懼,一旦糧食緊缺,不需要外界的壓力這座城市自己就會亂起來。

    菲利普安慰道:「肖恩大人,我不得不提醒您,您的擔心完全沒有必要。我敢斷定,不需要兩個多月,只要半個月,他們就會戰敗,成為您的俘虜。那些貴族也會隨著你的意志生存或者死亡。」,菲利普垂下腰,從袖中的口袋裡掏出了一封信,遞了過去。

    肖恩驚疑不定的望著菲利普,「為什麼我不知道這封信?這是誰的來信?除了這些你還背著我做了什麼?」,他很快又將注意力放在了信封上,信封上的封泥完好如初,這讓肖恩稍微消了一點氣,至少菲利普沒有偷看。他敲碎了封泥打開信封,取出信紙攤開在手背上,一行行看過去,臉上的表情接連不斷的變化起來。

    從震驚,到茫然,接著就是驚喜,最後變成微怒,直至平復。他抖了抖信紙,冷笑了幾聲,這個世道他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了。以前還在做傭兵團團長的時候,他覺得這個世界無非就是皇帝陛下最大,皇帝陛下說了算。但是到現在,他才真正的發現,皇帝顯然並不能真正的做到上下意志的統一。在貝爾行省這樣的地方,顯然貴族的意志更重要。

    他將信紙丟進火盆裡燒了,面無表情的望著菲利普,「那麼接下來,守城的工作就交給你了。」,他望著菲利普,眼睛的深處藏著一些特別的東西,有期待,也有猜忌。

    「這是我的榮幸,大人。」,菲利普表現的就像是肖恩真正的幕僚那樣,鞠身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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