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詩奇幻] 吾名雷恩 作者:三腳架(已完成)

 
BloomCaVod 2017-10-9 16:30:2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08 165286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9 19:10
第一五一章 人世間充滿了太多的意外,不經意埋下的種子,也有發芽的一天

    雷恩走進房間找了一個看上去挺奢華的沙發坐下,屁股下的獸皮經過大師級匠師的製作,柔軟中帶著韌性,完美的托住人體的重量,又能切合的緊貼體型,被緊密的包裹著,給人一種特殊的安全感。他翹起了腿,抬手彈了彈褲腳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抬眼望向兩人,「說說吧,這些黑蠻到底有什麼用?」

    迪拉斯和另外一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沉默不出聲。不是他們不想說,而是真的不知道這些黑蠻被拜倫來的商人買走之後做什麼。就像前文所說,拜倫帝國中多的就是一些半人的非人種族,要論力氣,顯然那些牛頭人更有力量,要說吃苦耐勞,混血的半獸人族群自稱第二,就沒有人敢說自己第一。要論戰鬥力,半龍人一個打十個黑蠻還不帶喘氣。

    這些黑蠻的作用顯然就變得離奇起來,花費大價錢買這些黑蠻,還不如在拜倫僱傭一些幫工,那這些拜倫商人的目的可就有說道了。

    「這個……城主大人,我們確實不知道。交接的時候對方就問了價錢和一些簡單的小問題,除此之外一句多餘的話都不說,咱們閒聊他也不回答,我們就沒有自討無趣了。」,迪拉斯腦子轉得快,加上他是首都來的,不管是膽子還是見過的世面都要大很多,搶先一步回答了雷恩的問題。

    雷恩輕點著頭,指了指迪拉斯,「我記得你,是那個發賣前一天加入奧爾特倫堡的商人,是吧?」

    雷恩問的隨意,迪拉斯不敢回答的也那麼隨意,他連忙點頭,「您的記憶真是太好了,這些小事都能記得這麼清楚。我的確是拍賣會前加入奧爾特倫堡的,您看,我的移民證都隨身帶著呢。自從移民之後,我一直以我是奧爾特倫堡人的身份自豪,呵呵……」,他為了證明自己所說的不是編織出來的謊言,立刻把小卡片取了出來,放在攤開的掌心,讓雷恩看見。

    「你說那個拜倫人問你了一些問題,你把他問的問題都重複一遍,一個字都不許漏。」

    迪拉斯知道機會來了,這裡不是奧爾特倫堡,也不是首都,而是荒郊野外一個山包上修建的一個莊園。靠近薩爾美山脈,算是一個補給點和落腳的地方。既然雷恩能找到這裡來,很有可能外面的人都被雷恩清理了一遍。他對自己的手段十分有信心,一般人還真不敢出賣奴隸商,所以他也完全放下僥倖心理,先把這一關混過去再說。

    略微思考了片刻,整理好自己的記憶與思路,他便說道:「對方問了四個問題,我記得很清楚。第一個問題是『瞭望角附近有沒有水源』;第二個問題是『閹割過的黑蠻能不能干重活』;第三個問題是『黑蠻一天在山地裡能走多遠』;第四個問題……」,他的話突然一頓,露出些許難看的臉色,緊皺著眉頭回憶起來。

    另外一人見到哪能還沉默的住?立刻補充道:「第四個問題是『野生的黑蠻能不能溝通』!」

    雷頓一怔,眼珠子開始時不時的轉動,泛起了智慧的光澤。四個問題看似沒有什麼共通的地方,但是聯繫在一起,顯然就變成了一個問題——要通過瞭望角需要做哪些準備。

    瞭望角是薩爾美山脈中一座山峰的名字,因為這座山峰上有一塊像是眺望南方的人形巨石,在民間有許多的傳說。流傳最廣的傳說中這塊巨石本來是巨人族的戰士,為了守護薩爾美山脈中的部落不受大西洋中爬出的魔獸侵擾,所以這個巨人族戰士就站在了那座山峰上,一直觀察著大西洋。最終無數年過去,他變成了石頭,還在為部族警戒,才有了瞭望角的稱呼。

    很多人想要親自去瞭望角一探究竟,走近看看那塊巨石,但是可惜的是這地方在薩爾美山脈深處,是黑蠻的天下。據說那一塊地方駐紮著好幾個大部落,每個部落的人口都在五萬以上。曾經有人想要開出一條直通瞭望角的路線,可惜最終都敗在了茂密的原始叢林環境中,在原始叢林的深處,環境極為惡劣,不僅缺少水源,還有很多自然的陷阱與捕食者存在。

    山林的特殊地理環境讓人們無法攜帶太多的補給,還要防備黑蠻的偷襲,久而久之人們也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現在說起來……,雷恩眼中精光一閃,莫非拜倫人在瞭望角找到了通過薩爾美山脈的新通道?他立刻坐立不安起來,這個消息是在是太重要了,如果是真的,那麼他就必須搞清楚這個通道是不是真的存在,這個通道的地形如何,是先天形成的還是後天開鑿出來的,一次能通過多少人,能不能通過大型的馬車。

    這關係到整個貝爾行省以至於奧蘭多帝國的安全。一條魏瑪走廊遏制了拜倫帝國三百多年的西進夢,這個時候要是多出了一個選擇,後果絕對是災難性的。

    他立刻站了起來,來回踱了幾步,望著一臉討好的兩個奴隸商,厭煩的揮了揮手,「先關起來。」

    當天,雷恩馬不停蹄的趕回了奧爾特倫堡,在城主府中找到了阿芙洛。

    沒有太多的開場白,雷恩直指問題的核心,「瞭望角那邊有沒有什麼峽谷之類的地方?」

    阿芙洛想了想,點頭道:「有!」,她有點奇怪的望著雷恩,「按照你們的說法,奧蘭多二百七十一年薩爾美山脈發生了地震,大多數山峰崩裂,瞭望角也是其中之一。那個地方離我住的地方相差差不多……七十公里左右,酋長去過那裡,他說那裡有一個神蹟走廊,連通的山脈的東西兩側。如果你說的是這個地方,那肯定是有的。」

    「黑蠻會不會和人類交易,或者形成一個鬆散的聯盟?」

    阿芙洛再次露出了奇怪的表情,好像是在說雷恩的這個問題太幼稚,但她還是很耐心或者說平常心的解釋起來,語氣了多少也多了一絲特別的情緒,「在你們眼裡可能黑人不是人類,但是在我看來,薩爾美山脈中的黑人除了膚色和你們不一樣,文明沒有你們的先進之外,我們和你們沒有任何的區別。我們也可以交流,也沒有外界人們想像的那樣野蠻,天天要吃人。」

    「事實上很早之前我們就在和外界進行有限度的交流,我們使用的鐵鍋,食用的海鹽,還有一些日常用品都是通過交易得來的。越是大部落,對外界交流的渴望越強烈,我聽酋長說山裡面的大部落打算遷移,但是又害怕外界的人不接受,並且把他們抓取當奴隸,所以一直沒有成行。」

    雷恩揉了揉臉,這下麻煩大了。

    如果拜倫帝國那邊先和黑蠻建立了貿易關係甚至友好的聯盟關係,他們就可以肆無忌憚的通過阿芙洛口中的神蹟走廊進入奧蘭多。比起沒有接觸過的拜倫人,黑蠻顯然更憎恨奧蘭多,畢竟從立國開始,奴隸商就在不斷的抓捕黑蠻充當奴隸的角色,在三百多年的歷史長河中,黑蠻沒有因為捕奴而徹底滅絕,只能說他們的繁殖速度足夠快,躲避的水平越來越高。

    一邊是世代血仇,一邊是友好的陌生人,就算是頭豬都知道怎麼選擇。

    他腦子裡完全是如何應對這種極有可能已經出現的情況,為什麼對方要兩萬閹割後的黑蠻,雷恩已經搞清楚了。說白了就是傷害加深,用血淋淋的仇恨加上貿易,讓黑蠻更加偏向拜倫人。一旦這兩萬黑蠻交出去,薩爾美山脈深處的大部落一定會憤怒,他們甚至會與拜倫帝國聯合在一起,成為拜倫進攻奧蘭多的先鋒軍。

    雷恩很清楚這些黑蠻的戰鬥力,他們被捕奴隊攆著跑不是因為戰鬥力不強,而是沒有好的裝備。當那些穿著一層沒有進行過鞣製的獸皮,穿著草鞋,手裡拿著削尖了木桿當做武器的黑蠻,碰到了武裝到牙齒的捕奴隊,憑什麼能贏?可當黑蠻的裝備和捕奴隊持平,他們的也用上精製的武器裝備,那完全是一場災難。

    數百萬甚至更多的黑蠻幾乎全民皆兵,他們會從山林中走出來,帶著世代的血仇,走上復仇的道路。

    我艹!

    雷恩忍不住噴了一句髒話,他甩了甩腦袋,目光不經意間劃過艾阿芙洛那白到病態的皮膚,頓時整個人一個激靈。

    他一下子抓住阿芙洛的手,望著她的眼睛,「我可能需要你的幫助,或許這對你而言很危險。」

    阿芙洛沒有絲毫的猶豫,「如果神要帶走我的靈魂,即使我住在這裡一樣危險。如果神憐憫我的卑微,即使我投入熔岩中也會毫髮無傷。你要我做什麼?」

    「去薩爾美山脈,去瞭望角,去搞清楚那裡發生了什麼,我還要你帶上我的友誼,去締結神聖的盟約。」,雷恩將自己的印信拿了出來,放在了阿芙洛的手中。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9 19:10
第一五二章 為了節約時間上傳新章節和碼字,我就不裝逼搞個長章節名了

    「怎麼回事?為什麼戰爭的號角會被吹響?是要打仗了嗎?」

    戰爭的號角響徹整個威斯丁城,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瞬間變得驚慌起來,這座城市位於貝爾行省的南部地區,是南部地區的交通樞紐,也是被貝爾行省內部稱之為貝爾南部之光的城市。便利的交通帶來大量的人流與客流,在這個落後的努力封建社會,人口流動的多少,就意味著一個地區是否繁華的標準。

    威斯丁的支柱產業就是畜牧業,周圍一望無際的草原中生長著帝國中前五的牧草,加上此處離大西洋只有兩百多公里,又在薩爾美山脈末端,受到暖流氣候的影響,一年當中有九個月適合放牧。即使是在最寒冷的冬天,牲畜也無需擔心被凍死,只需簡單的過冬設備就能安全的度過冬天。

    從奧蘭多立國以來,威斯丁的地位就很特殊,因為這裡不僅盛產牛、羊的牲畜,更盛產戰馬。作為戰略性的物資,整個帝國各處對戰馬的需求都極為旺盛,這也造就了威斯丁特殊的地位。很多商人帶著錢來到這裡,為的只是買上一批戰馬,轉運之後大賺一筆。

    如此重要的城市自然不可能被分封給任何貴族,這裡是帝國直接管控,派遣了一位「官派城主」坐鎮與此。可能是承平已久,加上特殊的地位,從立國以來威斯丁就沒有爆發過任何的戰爭。即使是在前兩次內戰期間,混戰不休的貴族們也儘量的避開這座城市,儘可能的不去得罪這座城市的城主,以防止在戰馬的交易中被排除,失去爭霸的機會。

    但是今天,突如其來,三百多年未曾想過的戰爭號角突然響起,讓這座城市的居民都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他們慌亂的,毫無目的性的在街道上來回的奔跑,完全忘記了帝國對平民在戰時的教育。

    狼栓的久了,就變成了狗。

    城主也是驚慌失措,連忙召集了自己的幕僚以及家將,可他卻發現,這些幕僚,包括了家將在內,對如何搾取商人們口袋裡的銀幣很有一套,但是對如何應對戰爭就顯得有些力不從心。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任何有用的建議,一個個都不安的躁動著晃動著身體。

    「每年數百金幣,就養出了你們這群廢物?!」,城主臉色白的如同一張白紙,肥胖的身體在座位上顫動不停,金屬打造的椅子居然也發出了吱呀吱呀的摩擦聲。他太過於肥胖了,加上突如其來的戰爭,時不時就喘不過來氣。好在他身邊有一位出色的藥劑師,幫他配置了各種藥劑,讓他才能活到現在。

    他說話間突然從肉褶子裡掏出一個小瓶,臉色愈發青紫起來,他連忙撥開了小瓶的瓶蓋,將紫色冒著泡的藥劑灌進嘴裡。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臉色才逐漸的恢復了血色。停歇了片刻,他眼睛再度通紅起來,憤怒到了極致,整個城主府內任何地方都能聽見他的咆哮聲。

    「廢物!都是廢物!」

    在這咆哮聲中,一名家將突然站了出來,他咬著牙望著高高在上比他們更像廢物的城主,「我們應該堵死城門,然後派出士兵上城牆上守護住牆頭。」

    城主頓時大喜,就像溺水之人摸到了一根不知道能不能救命的稻草,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抓住再講,「好、好、好,你說的很好,我任命你為威斯丁大總管,所有資源任由你調動,我沒有別的要求,只要守住城市,等到援軍到來即可。」

    城主雖然痴肥,可他也很明白,這樣重要的一個城市被攻打的消息一旦傳出去,要不了多久帝國方面就會快速的反應過來。只要守上一段時間,援軍只要出現在周圍,那些叛軍立刻就會退去。他匆匆的簡單的安排了一下,就讓一隊黑蠻努力抬著他的椅子,將他送回了臥室裡。

    大廳裡的眾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後只能苦澀一笑。誰都沒有想到居然有人敢主動攻打威斯丁,這是要造反嗎?希望總督大人能立刻調兵遣將,解決威斯丁的困局。

    被封為威斯丁大總管的家將則和其他人有著明顯不同的看法,威斯丁這座城市太重要,地位也太突出。對於一個企圖向上爬的人而言這並非是一座很好的城市,但同時又是好的城市。說它不好,是因為這座城市安穩了三百多年,一切井然有序,任何多餘的插手除了讓一些簡單的事情變得複雜之外,沒有任何的意義。如果沒有能力做出巨大的貢獻,任何有此案花的人都會在這座城市中泯然眾人,成為大海中的一滴小水珠,沉淪於此。

    說它好,也正是因為難以做出巨大的政績,所以一旦有了亮眼的成績,立刻就能被帝國高層所關注。只要有真才實學,不難得到貴人的援手,從此平步青雲。

    人這個東西呢,有時候總是有著盲目的自信心,總覺得在自己的面前沒有任何困難,即使有一些小小的坎坷,踩幾腳也能過去。剛剛成為大總管的家將就是這種心態,在他看來,只要堵死了城門,以威斯丁的條件不說堅持一年半載,兩三個月還是能堅持的。一旦援軍到來解除圍困,他肯定要得到高昇。少說也能混個一官半職,而不是在貴族的家中當家將。

    野心勃勃的大總管立刻安排人用砂石堵實了城門,然後將士兵們都趕上了城牆。他也換上了一身鎧甲,挎著長劍威武不凡的在城牆上來回的走動,以彰顯自己的存在和氣勢。儘管他望著城外密密麻麻的方陣頭皮一陣陣發麻,還是強忍著想要逃回家的衝動,勉強的說上了幾句鼓勵的話,想要振作士氣。

    「城主大人說了,只要守住城牆不讓對方登上牆頭,事後沒人二十個銀幣。斬殺一個敵人加一枚銀幣,有表現出色的還有機會陞官!」

    陞官發財歷來都是激勵基層士兵最好最有效的武器,但是這次,顯然不那麼有效果。三百多年沒有發生過戰爭的城市早就忘記了什麼是戰爭,在他們的心目中所謂的戰爭就是游吟詩人口中如史詩般的故事,或是如騎士小說中充滿了血色浪漫情懷的一旦劇情。或許有人也憧憬著戰爭,也希望能在戰爭中建功立業,但此時此刻,他們的心思和大總管,以及躲在城主府中不願意出來的城主大人一樣——讓戰爭見鬼去吧!

    他們只想回家。

    不過很可惜,從他們成為了士兵或是私軍之後,就意味著他們不再自由。不管是中央皇室還是地方派系,對逃兵都有著極為殘酷的懲罰,死亡只是最輕鬆的一種。

    看著城外那麼多的敵人,每個士兵心裡都變得淒然,他們根本就不看好這樣一場戰爭!

    甚至在考慮一旦有輸的跡象,要不要投降,要不要臨陣倒戈。

    遠方的方陣在變陣幾次之後,推著十數台攻城器械,緩緩的靠近了城牆。

    這樣的一場戰鬥牽動著整個貝爾行省以至於帝國東南部所有貴族的心,人們最希望的就是看見這樣的勇士先一步站出來,挑戰現有的規則。如果這些先鋒者被帝國碾壓至粉碎,所有人都會收起自己的小心思。但是如果帝國做不到在最短的時間裡給予這些人懲罰,那麼更多的人就會跳出來去挑戰虛弱的規則,直至規則如多米諾骨牌一樣接連不斷的崩潰。

    貝爾行省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一切,都讓帕爾斯十分的惱怒,她決定一口氣解決這些麻煩,調動格里恩前往貝爾行省平叛,順便將那些不安穩的貴族們都梳理一遍。即使因此爆發出更大的問題,也好過這些貴族在帝國虛弱的時候才跳出來。至於會不會引起發第三次內戰,這一點帕爾斯倒不是很擔心。亂的地方畢竟只有一個行省,其他地方還很安穩,貴族之間雖然也有衝突,但都被壓在了最小的範圍內。

    然而就在帕爾斯打算調動格里恩前往貝爾行省平叛之前不到兩天的時候,西邊傳來了重要的情報,滿月大酋長調動了十三個中型部落,兩個大型部落,以及一個王帳靠近了奧蘭多的邊境線,接近十萬滿月精騎!

    「滿月人的突然發作一定和貝爾行省的混亂有所聯繫。」,帝國宰相若有所思,「最先引發混亂的是銀狐肖恩這個小人物,安傑羅養了一個狼崽子,這個狼崽子又召集了一群狼。他把自己看的太重要,又忽略了狼崽子已經成為狼王,加上一些別有用心的人的推動,最終引發了威尼爾血案。」

    「事情到此為止都不會讓我感覺到任何的驚訝,真正讓我感覺到震驚的,還是商會的叛亂以及他們表現出的實力。帝國對商人太優容了,才讓他們有機會做大至此。」

    「至於更深處這些事情是如何與滿月聯繫起來的,我想這個問題應該問一問拜倫的那位皇帝。貝爾行省在帝國的最東邊,滿月在最西邊,單純以利害的角度來看,兩者之間不可能有任何的勾連。貝爾行省哪怕亂成一鍋粥,滿月也得不到任何的好處。能得到好處的無非就是貝爾行省中的勝利者,以及拜倫。」

    「所以拜倫希望貝爾行省越來越亂,最好整個行省都脫離帝國的統治,只要他們打開了魏瑪走廊,就可以和滿月形成對帝國的包夾。只有在這樣的利害條件驅使下,滿月才會不顧停戰協議的在邊境展開軍事對峙,以達到拖住格里恩的目的。」

    「我們現在為數不多的辦法,就是從周圍調集力量平叛,以及號召貝爾行省內部那些還傾向於帝國的貴族聯合起來,聯手鎮壓那些混蛋!」

    帕爾斯眯著眼睛想了一會,「您說的很有道理,這件事您認為交給誰最合適?」

    帝國宰相嚴肅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就讓雷恩子爵試一試吧,說不定我們也能知道他的能力呢?」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9 19:10
第一五三章 幸福是想到心愛的人會露出的笑容,摸到口袋裡的錢會露出的笑容

    城主府後的園林裡,雷恩和西萊斯特坐在一張長椅上,炎熱的風透過青翠的枝葉過濾,吹送來時已經變得格外涼爽。斑駁的陽光透過枝葉間不多的縫隙,拚命的灑落在地上,隨著風陣陣吹動,地上的光斑就像是在跳舞一樣,不斷變化著形狀。

    「您在想阿芙洛姐姐嗎?」,西萊斯特坐在雷恩的身邊,來回踢著夠不到地面的雙腳,香檳色的小皮鞋做的憨萌憨萌,白色的絲襪順著她緊實的小腿肚一直延伸到公主裙下,她雙手撐在椅子上,偏抬著頭用一雙乾淨的大眼睛直勾勾的望著雷恩,「也不知道阿芙洛姐姐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以前還不覺得她在的時候和不在的時候有什麼區別,現在他真的離開之後,我總是覺得家裡少了一點什麼東西,心裡空落落的,讓人心裡發慌。」

    雷恩揉了揉她亞麻色柔軟順滑的頭髮,他和西萊斯特的想法也有些類似,阿芙洛就在身邊的時候,他也感覺不到這個特殊的女人能帶給他多少特殊的存在感。她就像是一個若隱若現的影子,如果不專注的去感覺她的存在,她就像空氣一樣,沒有絲毫的存在感。可一旦知道她離開,送她離去之後,這個沒有多少存在感的女人突然變得重要起來。

    就像是陽光,你雖然看不見它,但是它無處不在,也離不開它。

    淡淡的思戀才是最讓人回味的東西,雷恩點了點頭,「是啊,我也挺想阿芙洛的,走了好幾天了。」,他後半句話是對自己說的,算起來阿芙洛應該已經開始深入薩爾美山脈,也不知道順不順利。雷恩給她帶去了二十名非常出色的遊俠,以及一百名精銳的黑甲戰士。這些人只是為了防止野獸之類的傷害到阿芙洛,以及每天為她提供安全的營地以及足夠的飯菜。

    如果真的碰到了什麼危險情況,比如說沒有登記在冊的捕奴隊,或者是強盜什麼的,他們的作用就是拖住對方,遊俠會帶著阿芙洛離開。

    其實這一趟遠行並不會有太大的危險,雷恩心裡還是很清楚的。薩爾美山脈中的黑蠻對聖女的崇拜已經形成了一種社會意識形態,一種正確的原始社會政治觀念,反正只要信仰聖女就對了,聖女說的都是對的,聖女放的屁都是香的。只要阿芙洛進入了薩爾美山脈深處,就不可能有任何的危險。

    他真正擔心的,是阿芙洛到底能不能說服黑蠻,讓黑蠻成為一股助力,堵上他們所謂的神蹟走廊,杜絕拜倫人從瞭望角進入到奧蘭多。他總是以最大惡意限度的去猜測別人,所以他總是預先做好面對一切的準備。

    西萊斯特不知道雷恩在想什麼,轉回頭怔怔的望著遠處,似是自言自語般的說道:「我很羨慕阿芙洛姐姐……」

    雷恩回過神來,笑著問道,「為什麼呢?阿芙洛姐姐有什麼讓你羨慕的地方呢?」

    西萊斯特嘴角彎了彎,「太多了!阿芙洛姐姐很聰明,學士們教的東西她學的非常快,連學士們都誇獎她的天賦。還有啊,茉莉女士也說了,在武技上阿芙洛姐姐的領悟能力也很強,好多東西我還沒有明白過來,阿芙洛姐姐就已經想通了。還有還有,阿芙洛姐姐還能為您解憂,幫您做一些事情,不管是重要的,還是不重要的!」

    她偏過頭,後腦勺對著雷恩,「可是我什麼都做不到。我那麼笨,總要好幾天才能學會學士們教的東西,晚上的時候還要阿芙洛姐姐教我。就算是我引以為傲的武極,也被阿芙洛姐姐超了過去。最讓我覺得難受的,就是我不僅無法幫助哥哥您做些什麼,反而因為爺爺……給您添了那麼多的煩惱。」,西萊斯特肩膀顫抖起來,語氣裡也透著哭音,「西萊斯特這麼笨呢,什麼都不懂,什麼也不會,還盡添麻煩,不如死掉算了……,嗚嗚……。」

    壓抑在西萊斯特心頭的重負在這一刻完全爆發了,薩爾科莫的做法嚴重的傷害到了小姑娘,她一直強裝開心的樣子,可又怎麼能做到真的開心呢?薩爾科莫和雷恩之前就早已有了矛盾,她雖然沒有順從薩爾科莫的安排去影響雷恩的決策,可她還是希望大家之間能好好商量。她不是一個商品,不是兩人之間溝通的傳話筒,她只能盡力的做好自己。

    薩爾科莫的叛亂如同一記重錘狠狠的敲在了西萊斯特的心上,每天晚上總在淚水中陷入沉睡,有時候小姑娘也希望一覺醒來才發現一切都是一個噩夢。她曾經也想著應該如何去做,才能解決這件事,但以她的小腦袋瓜,根本想不出任何的辦法。看著雷恩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少,感受著整個城市的氣氛越來越凝重,太善良的西萊斯特覺得這一切都是她的錯。

    如果她能安撫爺爺,如果她能稍微的勸一勸雷恩,或許今天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在阿芙洛離去的這幾天裡,失去了一個時時刻刻陪伴著她的人,讓她的內心更加的孤寂,更加的難受,負面的情緒完全佔據了她的全部內心世界。

    就在這一刻,徹底爆發了。

    雷恩愕然的瞬間就笑了起來,他一把將西萊斯特抱坐在了自己的腿上,扳直了她的身體,望著哭的一臉眼淚,還有一個鼻涕泡的小姑娘,雷恩差點笑出聲來。他掏出手絹輕柔的擦著她的眼淚和鼻涕,雷恩越是溫柔,西萊斯特哭的也就越狠。眼淚噼裡啪啦的往下掉,止都止不住,就這麼一小會雷恩都覺得掉了小半杯的豆子。

    也不知道她這麼小小的人兒身體裡,在哪裝了這麼多的眼淚。

    「我覺得呢,西萊斯特也是一個很重要的人。」,雷恩認真的說著,小姑娘淚眼朦朧的望著他,彷彿是在分辨雷恩有沒有說謊話。「我沒騙你,你對我真的很重要。」

    「你可能覺得我在騙你,但是我得說,我是真的沒有說謊。」,迎著西萊斯特質疑的目光,雷恩聳了聳肩膀,「你知道嗎,人的一生中會遇到許許多多珍貴的東西,有的可能是財富,有的可能是權力,也有可能是漂亮的女孩子……」,說到這個女孩子的時候,西萊斯特的身體明顯的繃緊了起來,她也想做那個被雷恩當做珍貴東西的漂亮女孩子。「總之會遇到很多很多的東西,但是在我看來呢,這一切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快樂!」

    「人的生命因為快樂而多姿多彩,快樂是一切幸福的基礎,沒有快樂的世界是灰色的,是絕望的。我呢,遇到了你這丫頭,總覺的世界變得美麗起來,每次看見你呢心情就特別的好,特別的快樂。你說,對於我,你是不是一個很重要的人呢?」

    西萊斯特眼淚終於停了下來,她可憐巴巴的望著雷恩,「是真的嗎?」

    雷恩回答的斬釘截鐵,「是真的!」

    小姑娘一下子撲到雷恩的身上,抱著他的腰,再一次放聲大哭。

    只是這次哭和之前的哭是完全不一樣的,一個充滿了絕望,一個充滿了希望。

    「我的衣服完蛋啦!」,雷恩輕輕的揉著小姑娘的腦袋。

    「讓馮科斯去頭疼吧,我現在就想好好抱抱哥哥。」,小姑娘來回蹭著,鼻涕眼淚糊了雷恩一身,也糊了自己一臉。

    馮科斯一臉愁苦,只是眉角間的笑意卻怎麼也遮掩不住。他崇拜、敬畏,甚至是喜歡眼前的男人,即使卑微的自己如同一個醜陋的蟲子,只能在某個角落裡注視著那偉岸的背影,他也會覺得滿足,覺得幸福。

    幸福什麼什麼?

    摸了摸嘴角邊的笑容,幸福是快樂!

    為了守護自己的幸福,為了守護他的笑容,馮科斯在心底發誓,他願意和整個世界為敵也在所不惜!

    「你還在那站著看?快去給我弄套新衣服來啊,光明神在上,西萊斯特你居然把鼻涕擦在了我的領子上,這可是我最喜歡的一條領子了……」

    生活,快樂,滿足,足夠了!

    片刻之後,馮科斯不僅帶來了新的衣服,還帶來了一封從帝都傳來的特快信件。封泥上燙印著帕爾斯的私人印信,帝國皇帝的印信,還有帝國宰相的印信,這是一份十分重要的信件,至少兩位大人物表達出了態度,否則也不會這麼正式的用印信戳章。西萊斯特內心的負面情緒通過發洩和雷恩的安撫已經舒緩了許多,可能是被自己大膽的舉動嚇到了,臉色紅的就像晚霞一般,捧著臉跑掉了。

    雷恩也收拾起嬉鬧的眼神,換上一身衣服後,拆了信封。

    「致尊敬的黃金貴族、神聖血脈的繼承者、奧爾特倫堡城城主雷恩子爵敬啟:」

    「貝爾行省局勢糜爛,為了盡快平定貝爾行省的騷亂,吾皇帕爾斯陛下特別冊封雷恩‧阿爾卡尼亞帝國子爵閣下為『帝國三等勝利騎士』,統管貝爾行省一應軍權,盡快為帝國做出卓越的貢獻,平息動盪……」

    雷恩略微有一點點小小的驚訝,帕爾斯為了貝爾這邊的情況,還真的肯下本錢,連武爵都冊封給了雷恩!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9 19:11
第一五四章 從來就沒有攻不破的無敵城堡,只要你選擇了最為正確的方式!

    武爵是一個簡稱,如字面意思,是針對強者設立的爵位。頂級的強者永遠都是一種戰略性資源,或許他們做不到一人滅國,但是卻可以作為刺殺對方首領。每個國家都在招攬頂級的強者,並且冊封武爵。這個爵位並非是奧蘭多原創,而是從遠古時期就存在的一種很特殊的爵位。越是特殊,冊封的人數也就越少,頂級的武爵冊封更是鳳毛麟角。

    整個武爵分為五等十五級,從最低級的三等武裝騎士開始,到最高的一等至尊騎士。其中武裝騎士和榮耀騎士不具備什麼權力,封爵更像是一種身份和地位上的認可,象徵意義大於實際意義。到了勝利騎士開始才擁有一定的權力,當然至於得到的權力大還是小,就要看帝國高層的意思了。不過總的來說,帝國為數不多的將領中,差不多有一半被冊封了武爵。或者說擁有高等級武爵的人,都被賦予了領軍作戰統領一軍的權力。

    帕爾斯願意把給雷恩冊封一個三等勝利騎士,並且許諾了他統領貝爾行省的軍事權力,從側面來說等於將貝爾行省的一半放在了雷恩的手中。只要他在這次行動後得到了足夠的支持,總督就是囊中取物那樣簡單。整個貝爾行省都會籠罩在雷恩滔天的權勢之下,淪為他的自留地。

    當然雷恩並不清楚,這裡面還有帝國女皇以及宰相對他的試探。給他更多的權力和可能,激發他更大的野心,想要逼迫出他的能力。每一個黃金貴族的族長都有著神奇的能力,比如說帕爾斯這位帝國女皇陛下,她得到了最適合她的能力,可以透過心眼發現對方說的話是真是假。比如說帝國宰相,他的能力賦予了他更多的精力,讓他有更多的時間思考與學習,以及處理政務。

    據說帝國元帥的能力比較恐怖,他那一支的血脈每一次覺醒的能力都和戰爭有關,所以歷屆的元帥都出自那個家族。

    帕爾斯以及帝國宰相,對現任的黃金貴族的多多少少都有了瞭解,但是唯獨不知道雷恩的能力。這對黃金貴族們來講是很危險的事情,所以他們總想弄清楚雷恩到底得到了怎樣的力量。

    至於以後如何制約雷恩,帝國宰相早就有了自己的一套方法。

    雷恩反覆看了兩遍之後交給馮科斯讓他保留起來,與這份信件一起來的,還有冊封書以及委任書。雷恩沒有翻看那些東西,看似最重要的其實也是最不重要的。在這種混亂的世道之中,有力量的人即使沒有地位,也會受到人的正視和尊重,比如說銀狐肖恩。他不過是一個有技術的女人的兒子,但是他吞掉了威尼爾並且在七家聯軍之中站穩了腳跟。

    不管那些貴族承認不承認,至少肖恩已經通過自己的努力得到了讓他們正視的地位,即使那些人嘴上總是貶低咒罵肖恩,可已經沒有人敢隨便對肖恩動武。

    同樣的,如果僅僅只有名義卻沒有相符合的實力,那就是一種悲劇。比如說正在被人攻打的威斯丁城,一座城市的城主,備受追捧的城主,和平時期他足以耀武揚威,指點江山。可一旦爆發戰爭,他反而成為了別人的第一目標和對象。

    這些任命也好、冊封也罷,只有擁有了足夠的實力,才能得到人們的認可和尊重。沒有實力的情況下,和廢紙沒多少區別。

    你把它們塞進乞丐的手裡,乞丐就能因此做到什麼嗎?

    「召集城內所有勢力的頭目,我需要在半個小時內見到他們。」,雷恩從長椅上站起來,拽著衣角用力向下拉了拉,讓衣服更加的服帖,「說起來很久沒有吃烤羊腿了,今天中午就吃烤羊腿吧。」

    半個小時之後,貝爾城中十數個有頭有臉的人物都擠在了城主府的餐廳中,雷恩坐在巨大的長桌的一端,享受著本土原始美食所帶來的味道。黑岩羊的小羊腿外表被火苗燒烤到金黃髮脆,裡面卻軟嫩鮮滑,一口撕開較脆的外皮,口腔中頓時充滿了讓人感覺到幸福的香味。一旁的來自奧爾特倫堡的各個頭目嚥著口水,緊盯著雷恩身前盤中的烤羊腿,一面裝作若無其事,一邊恨不得也咬上一口。

    畢竟為貴族服務的廚師,比起那些只會用鹽的野廚子優秀的太多。

    雷恩吃的差不多,放下了刀叉,擦了擦嘴,女僕立刻端走了盤子和剩下一小半的小羊腿,順帶著擦乾淨了桌子。他歉意的笑了笑,「很抱歉,我沒有想到諸位來的這麼快。」

    這話讓大家心裡舒服了很多,口中連忙謙虛的說著沒關係。

    誰敢埋怨雷恩?不說城市中那些狂熱的市民,兩個實力極強的奴隸商都在被雷恩直接平推,所有勢力被連根拔起,主要人物全部收押,他們這些遠遠不如那兩位人物的小勢力頭目,怎麼可能還敢有任何的怨言?莫非是嫌自己的命活得太長了不成?

    雷恩不置可否的點點頭,也不知道滿意還是不滿意,他說道:「這次請大家來,是有好事想要關照諸位。諸位都是奧爾特倫堡的本地人,我用著也放心。我不管你們平日裡是不是做了違法的事情,是不是遵從了我定下的規矩,但是從今天,從現在之後,我希望諸位能明白一件事。有我的奧爾特倫堡,和沒有我的奧爾特倫堡是顯然不同的。」

    「我可以忍受你們做錯事,做錯事不可怕,但可怕的是做錯了事情還要瞞著我,背叛我。」

    「這大半年以來,想必你們已經發現,你們現在的收穫是以前的數倍甚至更多,而現在有一個更好的機會,能讓你們得到更多的收益,但是相對的你們也需要承擔一點點風險。」,雷恩笑了起來,笑容如春風一般,讓人們忐忑不安的情緒平復下來,「沒有不付出就能得到的收穫,願意承擔這一點點小風險的,留下來。不願意承擔這些風險的,現在可以離開了。」

    這些勢力的頭目彼此相顧,有人猶豫著想要退出,實在是現在的日子過得太好了。以前收保護費、敲詐勒索、搶劫殺人,壞事幹絕了,一年的收入都不如現在什麼壞事都不做一個月的收入。對於一些沒有太大野心的人來講,現在的日子已經是生活在天國之中,沒有了更進一步的慾望。他們現在之所以沒有離開,還是畏懼雷恩,不知道離開後會不會被消失掉。

    而那些心中第一時間就決定留下的人,往往都是充滿了野心和抱負的人。他們的目標更加遠大,早已不滿足現在的生活,哪怕他們的生活越來越優渥。

    在雷恩的統治下,奧爾特倫堡的治安越來越好,不敢說每一個人都是好人,至少壞人的數量已經降到了歷史最低。以前隨處可見的犯罪現在幾天都看不到一件,殺人、***綁架之類的更是一個月都不一定發生一次。

    穩定平和的社會能讓沒有野心的人感覺到滿足,也能讓野心之輩感覺到絕望,因為這些人徹底的沒有了機會。

    只是未曾想到,今天在這裡,心臟再次因為野心而劇烈的跳動了起來。

    雷恩很滿意的點了點頭,「都是好樣的,既然你們沒有人退出,那麼以後也不應該有人退出。你們或許都已經知道了,現在貝爾行省的局勢很混亂動盪,帝國女皇帕爾斯陛下給我下了特令,冊封我為三等勝利騎士,節制整個貝爾行省的武裝力量,盡力平叛。」,他揮了揮手,馮科斯展示了來自帝都的相關文件,「我一個人的精力有限,無法照顧到所有地方,所以我決定把一部分的權力分給你們。從今天起,你們必須無條件的服從我的命令。」

    「而我,將賜予你們組建武裝勢力的許可,在貝爾行省內,你們將成為受到官方認可承認的武裝勢力頭目。我現在的要求也很簡單,去招募人手,為我征戰!戰功卓著者,我將會為他申請封爵。」

    所有人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不管明白還是不明白的,都被雷恩最後一句話刺激的心跳加速。其他什麼都無所謂,什麼風險,什麼付出,都不在他們的考慮當中。唯一讓他們如此血脈賁張的,還是最後一句話中最後的兩個字——封爵!

    冷酷森嚴的階級體系已經不再能用大山來形容了,因為階級就是天空,無論你反抗還不反抗,都毫無意義。成為貴族,幾乎是每個奧蘭多人的夢想,但是這條上升之路早就被擠的水洩不通。這些人,如果按照正常的陞遷規則,他們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沒有希望成為貴族。但是就在這裡,就在此時,雷恩為他們打開了一條捷徑。

    直接跨過特權階級,進入到統治階級。

    這是一條康莊大道,他們已經一腳踩在了這條大路上,只能要堅定的走下去,不動搖,不摔倒,貴族的身份指日可待!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9 19:11
第一五六章 天老大,我老二,膨脹什麼的不用說了,本打將軍戰無不勝!

    匆匆離去的小頭目們懷揣著成為貴族的夢想,開始奮力的為雷恩賣命。他們的命運真的不錯,至少雷恩不是安傑羅,不會過河拆橋,不會兔死狗烹。他的承諾也比安傑羅的承諾更具備信用力,至少雷恩從來到這個城市之後,所有的諾言最終都得到了實現。

    雷恩很明白,統治階級的力量很強大,但是比起更加強大但是沒有顯現出強大本質的平民階級,卻要弱小的多。可能現在很多人都開始一點點發現,隨著巴拉坦叛亂以及威尼爾血案的爆發,那些泥狗腿子們的力量終於引起了這些統治階級的注意。在他們眼裡如同腳邊螻蟻的存在,居然能不斷的掀翻統治者,讓貴族們在恐懼的同時,也開始反思。

    如何有效合理的統治,成為了貴族圈子裡的新話題,即使他們表面上不討論這個話題,但是在私下的時候還是會有所議論。不是每個人都像巴拉坦的統治者,也不是每個統治者都像安傑羅,用殘暴和謊言去維持脆弱的平衡。

    在休整了兩天之後,雷恩點齊兩千黑甲軍和一千督查隊,以及一千聖殿騎士,正式向整個貝爾行省宣佈討伐叛亂者。

    而第一站,就在威斯丁。

    作為貝爾行省實際上的最高統治者總督,約伯格最先站出來聲援雷恩,至於援助什麼的就不用想了。約瑟夫勸過他,認為這個時候更加主動的配合雷恩的軍事行動,可以為他在帝國高層面前博取一個更好的前途。即使將來卸任了總督之後去了帝都,也不至於被丟到角落裡自生自滅,少說也會給個像征性的一官半職,讓更多的貴族瞭解到站在帝國皇室一邊的好處。

    可惜的是約瑟夫不是約伯格,這個平庸的總督認為在這個特殊的時候,作為貝爾行省首都的米林城的穩定壓倒了一切。只要米林城不淪陷,就意味著帝國依舊統治著這片土地。他的想法倒也不能說不對,畢竟首都是一個行省的政治中心,意義重大。萬一抽調了一部分兵力去支援雷恩,從而招來了一些窺覷之徒的攻擊從而淪陷,只能讓整個行省的局勢進一步的崩壞。

    但問題就出現了,誰敢冒著天下大不違的率先攻打一省的首都?在沒有絕對的統治力和實力之前,攻打首都的行為和送死無異。不管是官方還是這些已經開始野心氾濫的貴族,都會把目標對準這個第一個吃茄子的人。

    約伯格的決定讓約瑟夫更加不看好這個總督,缺少擔當,缺少勇氣,連眼界都屬於三流,輔佐這樣的人就是拿自己的智慧和生命當兒戲。他已經有了決斷,一旦貝爾被雷恩徹底平定,他立刻離開這個蠢貨去投奔雷恩。雷恩現在極為缺少能靠得住的手下,自己去投奔也算是雪中送炭。至於為什麼約瑟夫能確定雷恩在人手方面的緊缺,從他的《奧爾特倫堡武裝勢力構建法案》上就能得知一二。

    他要是手底下有人,這種好事還會便宜給那些泥狗腿子?

    說起來約瑟夫自己都心動又心痛,為什麼我就踏馬的不是奧爾特倫堡人?

    在大貓小貓兩三隻的助威下,四千人的隊伍火速的開往威斯丁,只用了五天時間,就出現在威斯丁的邊境線上。

    這一路行來看不見多少逃難的人,最初的逃難潮已經過去,剩下的不是被臨時徵召成為了某一方的士兵,就是死在了野外。戰爭從來都不是仁慈的,充滿了血腥的殘酷。對於非己方人員,要麼關押,要麼殺死,不會再有第三條路子。

    馬文一路上不斷的和雷恩抱怨,目標就是聖殿騎士團的團長,一會說這個傢伙根本就不懂如何作戰,一會又說這個傢伙裝腔作勢假把式,總之表達的意思只有一個,您老大不用我,簡直就是浪費人才。

    這次作戰的指揮官是聖殿騎士團的團長,來自教會的騎士將領之一索爾。他是里昂力薦的人選,據說這個叫做索爾的騎士將領是少有的天才,他的名字也很有來頭。在教會內部的手札上,索爾是上古時期一位苦修士的名字,這個名字包含著「英雄」的含義,敢以索爾這樣有來歷的名字命名並且活躍在教會內部,側面的反應了這個傢伙的確是有本事的人,否則那些老頑固早就把他丟進神威獄裡懺悔自己的名字去了。

    索爾成為了指揮官,馬文成為了副官,這個老兵一臉的不服氣。他這輩子打過幾次大仗,而且都是和拜倫帝國交手。用他自己的話來講,他見識過拜倫鐵騎的鋒芒,和半龍人交過手,也曾砍下過牛頭人的腦袋。當然,不用說大家都知道他在吹牛,因為他提及的三種情況,以他的實力,基本上都屬於炮灰那種。

    不過不可否認的是他所經歷過的戰爭閱歷的確要遠遠的超過了索爾,經驗比索爾多多了,可這並不意味著他就真的在才能上足以超過索爾。雷恩始終相信,有規劃的教育才能產生真正的精英,野路子或許一時可以逞一逞威風,一旦遇到複雜的局面,那些野套路用不上,必然會導致戰敗。所以雷恩讓索爾成為指揮官,用的是他所學到的知識,用馬文做副官,用的是他的經驗。

    對於馬文的抱怨雷恩只當做沒聽見。

    在離威斯丁還有兩天路程的時候,兩百騎聖殿騎士一下子擴散出去,這些騎哨的偵查範圍從十公里擴張到三十公里,十人一隊,二十支隊伍形成了一個圓形的輻射圈,不斷掃蕩極有可能出現的埋伏。這次出兵前雷恩搞了一個類似誓師大會的玩意,一來是提升士氣,二來也是向所有貴族發出一個信號。雷恩爸爸現在要動手懲戒叛亂者了,你們要擺好自己的心態,站好位置,避免誤傷。

    所以也造成了人還沒有出城,威斯丁這邊就得到了消息。

    「不就是派出騎哨嗎?我也知道,而且我能做的比他更好。」,馬文策馬在雷恩身邊,還在不斷的抱怨,雷恩聽得眉頭直皺,「城主大人,我有一個想法,不知道該不該說。」

    不管雷恩有沒有表現出想要傾聽的慾望,馬文直接說道:「我覺得我們應該奇襲對方營地,他們一定不會想到我們居然敢這麼做,即使他們做好了準備也沒關係。我們會牽扯到他們的兵力,讓威斯丁有足夠的時間得到修整,然後我們再聯絡威斯丁方面,裡外夾擊,一定能一舉突破對方的防禦,馬踏中軍……」

    索爾嘴角抽了抽,沒說話,馬文說的太理想化了。對方已經得知奧爾特倫堡方面要參加到這場戰爭中,怎麼可能不做好準備?一旦對方最好了準備,所謂的奇襲也就成了笑話,甚至連第一層防禦都突破不了就要損兵折將。再者說威斯丁方面抵抗入侵到今天,誰也不知道威斯丁方面戰損多少,還有多少可用之兵,在圍攻的情況下士氣還剩多少,能不能出城一戰。

    而且在沒有摸清對方兵力佈置之前,貿然的夾擊很有可能被引入陷阱之中,從而受到毀滅性的打擊……。

    太多不能確定的因素,讓馬文的計畫如同一個笑話一般充滿了種種漏洞。戰爭不是算術題,更不是兒戲,一點失算就有可能導致一場戰爭走向失敗。索爾很好奇,馬文是如何在幾次戰爭中幫助雷恩獲得勝利的。不過轉念又一想,守城的活和戰略戰術扯不到一點關係,野戰拼的是將領的個人戰爭素養,而守城拼的則是士兵的士氣和膽量。

    至於其他的戰鬥,奧爾特倫堡方面則是各方面全面佔據了優勢,完全就是大人大小孩,就是頭豬帶著大家衝鋒也能獲勝。

    當然,索爾並沒有開口反駁馬文漏洞百出的計畫,他不喜歡口舌之爭,他要用事實來證明,學院派和野路子到底有多大的差距。

    隨著騎哨不斷傳回來的消息,索爾的表情也原來越嚴肅。從情報上看,在昨天下午,圍攻威斯丁的軍隊其實已經登上了牆頭,只要努努力就能完全攻破威斯丁的抵抗。但是他們在牆頭廝殺了一段時間之後又退了下來,這意味著對方已經意識到奧爾特倫堡人出現在自己身後不遠的地方。對方不繼續攻城的目的是為了集中優勢兵力,想要先消滅奧爾特倫堡的援軍。

    換句話來說,威斯丁方面在這場戰爭中已經出局,雷恩要面對的將是超過五千步兵,一千騎兵的三家聯軍!

    這絕對是一場硬仗,索爾從來不擔心聖殿騎士團是不是能發揮作用,他唯一擔心的是黑甲軍和督察隊是不是能抵抗的住這股壓力,能不能高效的完成他的戰術指揮。

    在傍晚,索爾要求全軍停下,就地休整休息。

    為此馬文再一次跑到雷恩的面前吵吵起來,「戰爭中最重要的就是速度,我們快一點,對方準備的時間就少一點,我完全不知道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停下行軍,而是在這個不知道有什麼意義的地方,做無謂的停留!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9 19:12
第一五六章 這是正義的事業,我們是正義的使者,代表光明,驅散黑暗

    「對方的軍隊昨天攻上了威斯丁城的城牆,此時士氣正旺盛。他們的體力經過一夜的休息早已恢復,並且以勝利之師的鋒芒讓他們的戰鬥力急劇增加,我們遠道而來,去攻擊士氣正旺體力充足的防禦陣線已經很蠢了。如果這個時候我們急行軍,戰士們的疲憊將會成為負擔,加劇彼此之間的差距,導致戰爭朝著不利的方向前進。所以我要讓隊伍停下就地紮營休息,給所有人一個恢復體力與調整心態的時間,同時也讓對方因勝利而帶來的狂熱冷卻,不是匆匆忙忙的一頭撞在對方的銅牆鐵壁上。」

    「有準備的戰鬥與沒有準備的戰鬥,所造成的結果完全的不同。想要獲勝,首先第一點就是滿足勝利的因素。戰爭不是遊戲,沒有重來的機會,作為一個合格的指揮官,一名將領,我需要為所有人負責。」,索爾的語速不快,給了營帳裡所有人一個去理解他所需要表達的時間,他的語氣很堅定,不容悔改。

    以逸待勞打不得,這就是索爾要表達的意思。

    馬文有點尷尬,他的確太理想化了,此時他撓了撓頭,沒有去反駁索爾的意見。通過索爾簡單的描述,他也發現如果這個時候一頭撞過去的確不好,從奧爾特倫堡一路走來行軍的速度不算慢,士兵的臉上多少都露出了疲態。不是每個人都有戰馬可以騎,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坐在馬車上,不過要他向索爾低頭呢,還是有一點難度。

    他的沉默不語,讓營帳裡的氣氛緩和了下來,這種沉默意味著馬文接受了索爾的觀點。不僅索爾自己鬆了一口氣,雷恩也放心不少。要是在大戰前夕指揮官和副官之間起了衝突,那他還真要不顧以前的情誼,穩定一下軍心了。

    軍營外一堆堆篝火被點起,沉默的士兵們快速的吃著晚飯,除了濃稠的麥仁粥之外,每個人還分到了二兩左右的五花肉。倒不是不想給他們吃的更多,而是肉類和脂肪比起麥仁粥與野菜更難易消化,對士兵身體造成的負擔更重。如果只是訓練,多吃一點無所謂,但這是戰爭,必須為了每個人明天的戰鬥著想,就像索爾說的,必須儘可能的滿足生理的因素。

    晚飯之後沒有任何的娛樂活動,整個營地的氣氛都變得凝重了許多,士兵們脫下了鎧甲,仔細的保養著,在必要的地方擦上羊油,用帶著毛的羊皮將肩甲和腰甲處再度拋光,之後簡單的擦了一遍武器,一早就鑽進營帳中沉睡起來。這些人都是專業的戰士,他們更清楚保持充沛的體力能為他們在戰場上帶去什麼,一時間整個營地打呼嚕聲連成一片。

    一夜無話,騎哨縮減到十隊,依舊在黑暗中悄然出沒,防止對方夜間襲營。他們的存在,讓所有人睡的格外安心。

    翌日清晨,約莫有七點多的樣子,毫無動靜一夜的營盤一瞬間就活了起來,悠揚綿長的號角聲中,睡了八九個小時的士兵們紛紛滿足的從床鋪上爬起來。在營地中吃過了早飯,換上了煥然一新的鎧甲之後,立刻整裝待發。看著鬥志昂然的士兵們,索爾很滿意的點點頭。馬文這個百戰老兵當將領是肯定不夠資格的,但是他有著極為豐富的士兵經驗,黑家軍也好,督察隊也罷,在他的訓練下雖然比不上聖殿武士團這種被宗教武裝了的狂信戰團,不過在奧爾特倫堡這個地方還是足夠了。

    他決定回頭和雷恩說一下,可以適當的把日常的訓練任務交給馬文,合理的安排才是王道。

    面對四千士兵,雷恩騎著戰馬站在方陣前,他的目光從每一個人的臉上掃過,彷彿想要將每個人的樣貌都記在腦海中。旌旗在他身後迎風飛揚,他此時也換上了一套鎧甲,那種貴族們喜歡穿的,有著各種各樣玄妙花紋和鏤空的貴族式鎧甲。他拔出長劍,反握著劍柄,錘了錘自己的胸甲,「我們從奧爾特倫堡來到了威斯丁,為什麼?有人會說,我們是來拯救威斯丁,打敗叛亂者的。」

    他搖了搖手,「我說不對,這不是我們來這裡的目的。」,他的聲音更大了一些,讓所有的士兵都能聽見,士兵們驚愕不止,但是優秀的素質讓他們沒有發出任何的疑問聲,也沒有讓方陣出現晃動。雷恩滿意的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威斯丁中的貴族和人們與我們有什麼關係?憑什麼我們要長途跋涉來這就拯救他們?說實話,他們就算死光了我都無所謂。但是我們來了,我們站在這裡,因為我們代表著正義!」

    「正義就像陽光,終將驅散黑夜,正義是一種態度,是一種信念。我們剛剛從黑暗中得到了救贖,但是更多的人依舊身處黑暗之中。當我們無法幫助他們的時候,我們可以沉默,可以後退,可以看著黑暗吞噬掉所有的一切。但是當我們擁有力量的時候,我們更應該幫助更多的人去驅散這些黑暗,有史以來,這都是正義的事業!。」

    「戰爭必然是要有所犧牲的,你們有些人將永遠的倒在這片土地上,你們的血將染紅這片土地,但是你們的付出絕對不會毫無意義。」

    「不屈的意志支撐著我們不斷前行,奧爾特倫堡人不滅的英魂是我們無畏的根源,站在無數前者用死亡與鮮血構建成的高山上,面對黑暗與邪惡,我們絕不退縮,決不妥協!」

    他說到這裡笑了笑,「其實我還想說,如果我們戰勝了邪惡與黑暗……」,他再次望向每一個人,舉起了右手,「搬空威斯丁!」

    沉默的方陣此時瞬間爆發出整齊的怒吼——搬空威斯丁。

    雷恩用了大段的對白來為最後一句做鋪墊,其實就像他自己所說的,威斯丁人的死活和奧爾特倫堡人有什麼關係嗎?一丁點的關係都沒有,兩者之間沒有血緣關係,也沒有什麼交流。為什麼要為了外人去戰鬥,去流血,去犧牲呢?人們相信雷恩,信任他所有的一切,所以雷恩也應該回報這信任,他要賜給這些自己所愛的人一切美好,財富,權勢,地位!

    一旁的索爾嘴角抽了幾下,之前的語言讓他感覺到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是神聖的,是正義的,是光明的,他甚至為此激動起來。可雷恩很快就讓他變得無語,他也想起了在沒有來到奧爾特倫堡之前經常聽人說過的話,奧爾特倫堡沒有好人。

    那片黑暗如墨汁濃稠到化不開的土地,只能養育出惡人。

    由此來看,這句話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對。

    雷恩很滿意,他不希望自己的士兵丟掉了侵略性,他希望自己的士兵更加充滿了野性,充滿了攻擊的慾望和侵略性,只有這樣才能保持一支軍隊的軍魂不會在和平時期被安穩的生活所磨滅。他要所有人都永遠的記住,我們是狼,應該吃肉。

    「剩下的就交給你了,索爾。」,雷恩還劍入鞘,主動的讓索爾上前。

    索爾深吸一口氣,手中長槍斜斜的刺入天空,「出發!」

    四千人的隊伍立刻運動起來,一靜一動之間恪守著所有的規範,整齊的就像一個人。索爾不由側目,據說這是雷恩的提議,簡單的訓練讓整個軍隊的氣勢和氣質都發生了極大的變化。他攥了攥握著韁繩的手,用力一抖,口中喊著號子,潔白的戰馬嘶鳴一聲快速的靠向隊伍的前方。

    這是一場必勝的戰鬥,至少雷恩是這麼想的,擁有如此強大的軍隊,擁有看起來還算出色的指揮官,還有什麼東西可以限制這樣的隊伍去取的勝利呢?

    而此時此刻,在不遠處的威斯丁城內,哀鴻遍野。

    昨日的登城戰打的格外慘烈,城頭上的士兵如割稻子一般一茬茬倒下去。打到最後威斯丁的士兵也在絕望中激發了勇氣和拚死一搏的決心,反而讓城外的叛軍措手不及。不過很可惜,這股子勇氣和決心來的突然,去的也快,當傷亡不斷出現在身邊的時候,所有的勇氣和決心都如退潮時的海水,快速的消退,只留下冷的讓人心寒的絕望。

    最終城牆還是失守了,為此威斯丁方面陣亡了超過五千人,但僅僅只幹掉了對方兩千多人,二比一的戰損看上去似乎應該給個及格分。但這是守城,不是野戰,連守城都能守成二比一的戰損,只能說威斯丁方面實在是太爛了,爛到骨子裡。

    或許叛軍發現威斯丁已經無法在鼓起勇氣在城牆上對抗他們,他們反而讓出了城牆,收攏的陣線。比起幾乎不設防的威斯丁,顯然來自身後的奧爾特倫堡人才是真正的大麻煩。雷恩和他的黑甲軍在巴拉坦所做的事情早就傳開,對於雷恩能從一個罪惡之城拉出如此一支強軍,很多人都覺得不可思議。

    到底是什麼力量讓這群暴民居然改變了自己,成為了鋒利的屠刀?

    很多人都有自己的猜測,但不管怎麼說,人們認可了黑甲軍的戰鬥力,認可了雷恩的實力。

    現在讓叛軍頭疼的是,在正面的作戰中,這支軍隊到底有多強?或者僅僅只是看上去很強?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9 19:13
第一五七章 有兄弟說長章節名和內容沒關係,其實我就是想要起個長章節名

    「雷恩一直以來的運氣真不錯,一到奧爾特倫堡那裡的幫派黨徒就火拚,給他撿了便宜。隨後又被商人搗竄著搞出了一些什麼政策,使得他改善了當地經濟。當然,他也有一些小聰明。」,說話的人站在高地上望著遠處緩緩開來的軍隊,點評了一句,「他的運氣真的是不錯,不過很可惜,再好的運氣也到此為止了。」

    說話的人是這次攻打威斯丁叛軍的指揮官,他的名字或許不被多人所知道,在此之前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物,但是從昨天叛軍登上威斯丁的牆頭開始,他的名字將隨著他所做的一切,快速的名揚天下。即使是惡名,對於他這樣的人而言,也是無所畏懼的。

    在這個世界中總有一些可悲可泣的小人物的故事,從古至今,未曾斷絕。這位叫做蒙特爾的指揮官從小就表現出極為聰慧的天賦,很快就在學院中出了名,一步步從低等學院一直到了高等學院,最終前往帝都,成為了帝都高等學院中的一份子。如果不出什麼意外的話,蒙特爾很快就會進入中樞,或是任職某個部門,總之鐵定可以一步跨入特權階級,成為人人追求的人上人。

    然而他的好運到此戛然而止,或許是因為年輕人的輕狂與自傲,他放肆的言論得罪了一名貴族。在這名貴族的黑手下,他被帝都高等學院開除了,並且在離開帝都的時候遭到了報復性的攻擊,被打斷了一條胳膊。他沒有絲毫臉面以失敗者的身份回到自己的家鄉,一直在外流浪。他憎恨著所有的貴族,認為貴族是這個國家的蛀蟲,遲早要毀滅了這個國家。

    憤世嫉俗讓他失去了理智和冷靜,隨波逐流中經過了十多年顛沛流離的生活,在他得知父母已經過世的消息之後,頓時幡然醒悟過來。他之前的憎恨就像是無根的浮萍,除了給自己更大的痛苦,以及折磨自己的親人之外,對貴族階級沒有絲毫的影響。他還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貴族依舊高高在上。

    想要改變這個世界,首先要做的是擁有力量,擁有去掀翻舊世界,迎來新世界的力量!所以他決定投靠一直以來自己最為憎恨的貴族,在他自己的眼裡,自己成為了貴族的走狗。他痛恨著貴族,也痛恨著自己。他以出色的謀略幫助了他所投靠的貴族快速的壯大,實力不斷的增強,他不斷的挑唆、引誘貴族的野心,讓那野心不斷的膨脹。

    現在,就是他施展自己抱負的時候了。

    他說出這話的時候其實非常的清楚,雷恩能一直取的勝利,靠的並非是運氣,而是真正的手段和智慧。沒有人可以依靠運氣走到這一步,即使那人是命運女神的親兒子。他之所以這麼說,是為了讓身邊那些對雷恩有所畏懼的人不再那麼害怕。瞧吧,雷恩能一直贏到現在不是他多厲害,只是他運氣不錯,連開了十幾次莊,終究是要開出一把閒的。

    當然他也不會太過分的貶低雷恩,那只會讓自己看上去像一個傻瓜。他點了點遠處的隊伍,對身邊的人吩咐道,「讓大家準備好,給他們一個大驚喜!」

    身邊的騎士立刻策馬揮鞭調轉馬頭,蒙特爾此時臉上的輕鬆愜意完全消失,變得嚴肅起來。一個軍人是不是合格,有沒有戰鬥力,看他的氣勢,看他有沒有自信。雷恩的隊伍給人一種很強悍的感覺,這種感覺就是氣勢與自信的結合,他們相信自己戰無不勝,相信自己無所畏懼。

    蒙特爾很清楚,這個對手才是他真正需要去面對的強敵。跨過去,海闊天空,跨不過去,一切皆休。

    他在觀察雷恩的軍隊,雷恩這邊也發現了遠處高地上幾個黑點一樣的人影,威斯丁附近的地勢大多數都是平原,所謂的高地也就是起伏的丘陵。蒙特爾能看見雷恩的人馬,雷恩這邊的人自然也能發現對方。

    「可能是對方的哨騎。」,遠遠的看了一眼高坡,索爾表現的很從容,雙方之間的距離越來越短,接觸的頻率自然也會越來越快。儘管這是第一次直接迎面遇到對方的哨騎,他也不會覺得有多麼的奇怪。他吹了一聲口哨,騎兵集群中立刻分出五十人的小隊隨著索爾所指,朝著高坡趕去,「驅散對方的哨騎,雖然看似是無用功,實則有重大的意義。」

    他這是為雷恩解釋一下自己的所作所為有什麼意義,不過雷恩一抬手阻止了他接下來要給雷恩科普的慾望,雷恩又不是傻子,即使他並不懂得如何領兵作戰,但是曾經生活在一個信息大爆炸的時代裡,接觸到的信息比人們自以為想像的要多得多。驅散哨騎的目的無非就是造成信息不對等,在戰爭中時刻掌握著對方的情報是至關重要的,讓對手成為一個睜眼瞎,是取勝的必然因素之一。

    索爾笑了笑,並沒有因此覺得雷恩自大,反而對雷恩的表現感到十分的滿意。一路上雷恩從來沒有插手行軍的事情,他更像是一個旁觀者,在需要的時候出來調解一下矛盾,緩和緊張的情緒。他就是一個吉祥物,只要他站在這裡,在士兵們的視野中,就足以激發士兵們的士氣。統領這樣一支軍隊索爾感覺不到任何的陌生和不適,黑甲軍與聖殿騎士團一樣,都是為了信仰而戰!

    眼看著雙方之間的距離縮短到十公里以內,索爾渾身上下突然被一股濃烈的白光所包圍,這白光蠕動了片刻之後筆直的射入天空,緊接著在天空中形成一個短暫停留的光球,之後立刻炸開。無數細小如髮絲的光雨從天而降,索爾的臉色也略顯蒼白。

    這是大面積的偵查邪惡,在光雨範圍內有敵意的目標都會被標註出來,沒有聖力的人自然看不見,但索爾能看見就足夠了。

    因為他是指揮官。

    雷恩再次被科普了一遍,他嘴角抽了抽,這就是赤果果的開掛啊。對面叛軍的哨騎不斷被驅趕掃蕩,根本不知道雷恩這邊的情況,不知道這邊是否依然團結在一起,還是分成了數股力量。不知道這支隊伍前進的方向,更不知道是否還存在。但是索爾卻能通過遠處的密密麻麻的紅光得知敵人的方位,知道他們兵力的部署,這個神術就像是一個人體雷達,不斷掃射著半徑十公里範圍內的一切敵人。

    你永遠別想和一個開掛的人公平的競爭,當戰爭迷霧佈滿屏幕每一個角落的時候,對方已經輸入了全亮的秘籍。

    從紅光反應的程度來看,叛軍果然做好了防禦,還佈置了兩道伏兵。索爾輕蔑的笑了笑,招了招手,從騎士集群中策馬而出一名身材魁梧的騎士。

    「西南方向有一股敵人,目測應該有一千人左右,極有可能是騎兵。我給你三百騎,能不能剿滅他們?」

    那魁梧的騎士用力的拍了拍胸口,光明神教特有的板甲被他錘的哐哐響,放下的遮面中傳出的聲音甕聲甕氣,「兩百人就夠了。」

    雷恩眼中波光一閃,兩百騎對抗一千騎?是不是太自大了?騎士之間的戰鬥往往不像步兵那樣會糾纏在一起慢慢的彼此消耗,騎士和騎士之間的戰鬥決勝就在一瞬間。雙方的衝鋒對抗大多數時候只有一回合,要麼鑿穿對方,要麼被對方撞飛,沒有衝撞在一起之後停下速度短兵相接的道理。

    似乎是覺察出雷恩的驚疑,索爾微微揚頭,那魁梧的騎士笑了起來,一股白金色的戰氣從他身上騰起,緊接著落在了地上,在戰馬的腹下貼近底邊的地方形成一道光環。

    「這是戰環‧堅毅。這種神術可以賦予一定範圍內所有擁有聖力的騎士持續性的力量增幅以及強壯屬性,兩百人足以沖散鑿穿對方的隊伍。」

    雷恩又被教育了一遍,他只得點頭,「我看過教會的一些書籍,裡面有類似的介紹。」

    這下子反而是索爾和魁梧的騎士驚訝了,要知道無信者們總說教會的書籍裡充滿了荒誕的故事,充滿了一種莫名其妙的天真,根本看不下去。沒想到雷恩這樣的貴族居然看過教會的書籍,而且看的如此仔細,真是讓人驚訝的一件事。或許這就是為什麼里昂會讓索爾這樣的天才來輔佐雷恩,這是一筆非常有前景的政治投資!

    索爾繼續說道:「在東南方向還有一部分反應,還有伏兵,這部分伏兵離對方中軍營帳不遠,應該是步兵了。這就需要交給大人您的屬下了……」

    安排好一切之後黑甲軍悄然的轉變了陣型,原本是騎士開道步兵隨後,現在變成了步兵開道,騎兵分散到兩翼,其中還有兩百多騎兵落後的差不多五公里的樣子。

    在偵測邪惡的輔助下,對方的哨騎連接近的能力都沒有,就被外圍的己方哨騎驅散掃蕩。

    兩方人馬越來越近,終於能看見彼此的旌旗,戰爭一觸即發!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9 19:13
第一五八章 開掛的彪悍騎士不需要任何解釋,碰上這樣的敵人只能自認倒霉

    看著盡在咫尺,已經能看見對方前鋒模糊相貌的蒙特爾開心的笑了起來,對方已經進套。他坐在指揮車上,抬手指了指眼前三個方陣,發令兵揮舞著手中的旗幟,三個方陣緩緩向前推動。如果僅僅只是粗略的看一眼,誰都不會看得出,這三個方陣的人數實際上是不足的。千人方陣只有八百人,五個方陣節省出了一千人。

    這一千人埋伏在左近的丘陵後,只要時機一到,就能從側翼直接殺向對方的中軍,斬將奪旗。蒙特爾也不知道靠著這群步兵就能做到什麼,他的目的是讓雷恩膽寒,一旦雷恩膽寒開始退縮,甚至打算逃跑,藏在另外一邊,三公里外的騎兵就會開始發動衝鋒。一方士氣旺盛,一方士氣低落,加上騎士機動能力在平原上的優勢,極為容易的就能沖散雷恩後撤的中軍。

    面對兩面夾擊,雷恩的旌旗一倒,無論他是不是還活著,這場戰爭都將落下帷幕。

    這樣的安排也是經過他深思熟慮之後做出的決定,他自從知道了奧爾特倫堡的勢力要加入這場戰爭之後,他就讓人找來了雷恩在巴拉坦鎮壓叛亂的詳細過程。在這些情報中,蒙特爾發現黑甲軍是很難纏的一支軍隊。黑甲軍擁有精良的裝備,強大的自信,以及相當可怕的奉獻精神。要正面對抗這樣的軍隊,如果無法以數倍的兵力壓上去增加黑甲軍的壓力,很難在同一數量的前提下,正面擊破這樣一支有韌性的軍隊。

    那麼只能從戰術層面尋找辦法,伏兵之計就是蒙特爾交出的答卷。其實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在這一望無際的平原和起伏程度不高的平原上,想要安排其他戰術難上加難,一眼望過去什麼都看的一清二楚。就算是安排了兩支伏兵,他也是用了三天時間才找到合適的地形。

    他捏了捏拳頭,自信心前所未有的強盛起來。

    就讓奧爾特倫堡的戰敗以及貝爾的戰火,來點燃消滅階級存在的火焰吧!

    三個方陣中有近半的戰士持著塔盾或是鳶盾,蒙特爾交代給他們的任務很簡單,不追求更大的有效殺傷,而是徹底纏住對方的步兵。對方猛攻,執盾頂上去全面收縮戰線,變成烏龜殼。對方若是想要後撤,方陣後排的槍手和刀斧手就沖上前去,狠狠的咬住對方的屁股不松口,拼了命也要將對方拖住,拖在戰場中間,不給對方離開的機會。

    騎兵在一旁伺機而動,目的同樣是纏住對方的騎士,只要對方的騎士進入戰場,就不給他們脫離戰場的機會。

    真正分出勝負的地方不在戰場上,而是在雷恩的中軍,他本尊所在的地方。

    三大方陣緩緩向前推動,在索爾的指揮下,兩千黑甲軍也開始邁步向前,當雙方進入足以衝鋒的距離時,方陣開始加速。蒙特爾看著己方的方陣開始有些散亂的時候,眉頭狠狠的跳了跳。如果沒有對方的比較,他或許會覺得能在奔跑衝鋒中保持這樣的陣型已經算得上是精銳了。可比起只有一丁點變形的黑甲軍,叛軍的變形實在是太醜陋了。

    雙方的方陣狠狠的衝撞在一起,一瞬間人仰馬翻,最前面的士兵幾乎都被撞飛出去。戰線如鋸齒一般死死的互相咬合在一起,喊殺聲震耳欲聾,武器碰撞的聲音雜亂無章,卻又有著一種莫名的韻律。不斷有人倒下,後面的人踩著同伴的屍體前仆後繼,鮮血紛飛,殘肢斷臂一地都是。鮮紅的鮮血染紅了嫩綠色的草原,整個戰場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絞肉機,不斷將雙方的兵力絞的粉碎。

    不接觸,沒有對比,永遠不知道對方有多強。黑甲軍的氣勢從一開始就完全壓制住了叛軍,他們的訓練,他們的裝備,以及他們為了信仰而戰的信念,都足以讓他們在戰場上,在雷恩的注視下發揮出百分之一百二十的戰鬥力。叛軍們很快變陣,一面面盾牌頂了上去,整個局勢陷入了膠著當中。

    當一方完全放棄了攻擊轉為防守,反而拉不開陣勢繼續廝殺。不管怎麼砍,怎麼捅,面對的都是一堵堵盾牆。

    索爾一揮手,僅剩的督察隊也加入戰場。督察隊此時已經不完全都是督察隊的人,也有黑甲軍,索爾改編了這支隊伍,他挑選了極為強壯的士兵統合在一起,分配給他們雙手重型武器,像是雙手斧,雙手錘,這些兵器專門克制對方的盾牌。特別是自從有了封號熔金的煉金術士加入之後,奧爾特倫堡自產的兵器愈發優秀。

    新的配方讓這些兵器的堅硬程度打著滾翻倍增長,不需要再考慮一斧子下去劈開了對方的盾牌,同時也折損刃口這樣的事情發生。當督察隊加入戰場之後,快速的形成有效的破盾能力,蒙特爾再次感受到了戰爭似乎正在朝著他不願意看見的方向前進。他立刻讓另外兩個方陣頂上去,從人數壓垮對方。

    四千多號人被兩千多號人圍攻,也算是難得一見的場面。

    黑甲軍強大的戰鬥力逼迫著蒙特爾認清現實,他立刻做出了相應的對策,開始追求更加有效的殺傷,而不是纏住對方。第五方陣五百名弓箭手舉弓拋射,箭雨落在了雙方交鋒的戰線上。有奧爾特倫堡人倒下,但也有叛軍被誤中。在戰爭中每一支箭都能射準敵人,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看著己方的陣型不受控制的被撕出數道口子,蒙特爾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一旦讓對方的士氣再度提升,勝利的天平就會徹底倒向雷恩。

    在他的許可下,近千名騎士繞開了正面的戰場,準備從黑甲軍左側直接衝殺進去。聖殿騎士團也紛紛策馬揚鞭,整齊如一隻箭頭一般狠狠的鑿向對方的騎兵集群。

    一直哨箭射向空中,難聽的哨音隨著風傳到了很遠的地方,在三公里外一處丘陵後,面色肅殺的騎士們翻身上馬。他們檢查過自己的武器以及著裝,開始緩慢的朝著戰場前進。而在戰場的近處,一直近千人的隊伍突然從出現在草叢中,順著略微有些起伏的地面,從高處衝殺向雷恩的中軍。

    此時雷恩的中軍只有三百人拱衛,可這些人並沒有露出震驚,或是驚恐的表情。他們面朝撲來的敵軍,牢牢的釘在了原地,放低腰身,手中的長槍持平,一聲整齊而爆響的「殺」聲直衝雲霄!

    索爾看向雷恩,笑說道:「對方的將領安排的十分合理,如果沒有偵測邪惡,或許我們真的會被這伏兵所擊潰。」,他的臉色又蒼白了三分,大規模的偵測邪惡一直消耗著他的聖力和精神力,每一分每一秒,他的腦袋都彷彿被針刺一般。但是他忍住了,這些疼痛並不被他放在眼裡。「城主大人,您害怕嗎?」

    雷恩從容淡定的笑了起來,「如果我說我不怕,你信嗎?」

    索爾直視著雷恩的眼睛,迎著他的目光好一會,才緩緩點頭,「如果是其他人,我可能不信,但是我從您的眼睛裡沒有看見任何一丁點的驚慌和恐懼。能告訴我,為什麼您不害怕嗎?這可是關係到您的生命的大事,即使我們早就知道有這樣一支伏兵在。」

    雷恩看向身邊的士兵,反問道:「我始終相信我的子民,他們可以為我豁出性命,我什麼要害怕?」

    他的話,就像一陣旋風一樣吹響所有的黑甲軍,就因為這句話,因為雷恩的信任,每個士兵都感覺到血脈賁張,臉面發燙,心情激盪。站在最前線的馬文抽出長刀面色猙獰的一步踏出去,「殺!」

    一刀劈出,一名叛軍眼神灰敗的看向自己胸口,他胸前的皮甲被撕裂,露出了皮膚。胸口上有一道白印,這白印在身後同伴的推撞下瞬間翻開,粉色的肌肉纖維因被切斷而微微顫抖著,鮮血一瞬間佈滿了整個傷口,快速的流淌出來。他倒在了地上,身體不時抽搐,大口大口的吐著鮮血。他還沒有立刻死去,生命似乎依舊留戀著這具身體。

    一隻腳突然出現在他的視線中,快速的落下,他感覺到自己的臉都被踩爛了,視線變得漆黑一片,意識緩緩的陷入了黑暗之中。

    面對兩倍甚至三倍於自己的敵人,這些拱衛在雷恩身邊的黑甲士兵沒有絲毫的膽怯,反而迸發出強烈的戰鬥慾望。他們如同機械一般,按照馬文交給他們的戰鬥方法,精密的運作著。前面一人武器捅出去,後面一人手中的長劍、長槍立刻補位,這五百人如同一個高效的殺傷機械,冷靜而殘酷的收割著生命。

    這三百人,是黑甲軍中精銳的精銳,是精挑細選出來的精兵。他們此時大腦中沒有絲毫雜念,唯一的想法就是向前,向前,向前!

    索爾拉下遮面,笑著說:「我也該出一點力了。」

    他猛地一夾馬腹,戰馬如離弦的利箭一般插入對方的心臟!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9 19:14
第一五九章 聰明人有聰明的想法,笨蛋有笨蛋的想法,都是高招!

    殘陽如血。

    黑色的鎧甲上鮮血已經凝固,變成了暗紅色的固體,一名黑甲軍士兵手中拎著長劍,一腳踢翻一具趴著的「屍體」。屍體肩膀上有一處傷口,鮮血早已浸濕了他的領口。這屍體臉色蒼白如紙,緊咬著牙關,嘴唇泛著青紫。黑甲軍士兵冷靜的掃了一眼,在屍體身上沒有發現其他傷口,他一腳踩住屍體沒有受傷的另一邊胳膊,雙手緊握著劍柄高高的舉起。

    那屍體居然微微顫抖起來,不等他有什麼反應,長劍猛地落下。劍刃在空中留下一道寒芒,噗嗤一聲,劍尖直接刺入了屍體的喉嚨裡。那屍體居然做出了反應,受傷的胳膊抽搐著死死的攥住劍刃,鮮血從他指縫中流出,可他卻怎麼掙扎也無法避開死亡的下場。他雙腿亂蹬著,身體瘋狂的扭動,黑甲士兵面色淡漠的抽出了長劍,冷漠的看著屍體變成了一具真正的屍體。

    他蹲下身子,在這屍體上摸了摸,掏出兩枚銀幣塞進自己的懷裡,然後把目光投向身邊另外一具,已經被從腰間一分為二的屍身。他的手靈活的順著那屍體上半身鎧甲的縫隙伸入,在那屍體的胸口裡摸了摸。掏出一把銅幣和銀幣,裝入懷中的錢袋裡。

    戰鬥從一開始,就被索爾牢牢的鎖定了勝局。雷恩也發現他之所以被稱之為天才,並非是說他在指揮上的天才,而是他開掛的天才。教會擁有數萬聖殿騎士團,但是能維持大範圍的偵查邪惡這樣消耗極大神術的人,也是屈指可數。別人玩的是第一人稱視角的冷兵器戰爭遊戲,而他玩的是上帝視角的即時戰略遊戲。

    模式不同,自然效果不同。

    在叛軍隱藏的騎兵被兩百五十人的聖殿騎士團沖散擊潰之後,戰爭就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懸念。就是這麼賴皮,就是這麼無恥,開掛開成這樣也沒有什麼好說的。蒙特爾自知大勢已去,在承受了這次失敗之後,他也接近崩潰。數年的謀劃一朝落敗,心裡上的落差擊潰了他的理智。他在被擒之前舉劍自殺。

    當他倒在地上,在生命停留的最後一刻時,他突然回想起那年年輕的自己。衝動,好鬥,盲從,所有年輕人該有的毛病都出現在他身上,到底是什麼時候,自己變成了那個樣子呢?或許是在他知道自己將要進入帝都高等學院的那一刻吧?優秀的成績使得他膨脹了起來,他覺得世界都在自己的腳下,只要自己伸手去摘,世界就能被他玩弄在股掌之上。

    他並不服氣,到死都不服氣,即使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依然不服氣。他認為自己不是輸給了雷恩,不是輸給了自己,而是輸給了這個時代。

    緩緩閉上的眼睛讓他想起了曾經在家裡生活的日子,為什麼那平淡的日子無法讓他感覺到絲毫的快樂呢?反而是這幾年的生活讓他有一種真正活過來的感覺,連呼吸都變得輕快了許多。

    他的一聲長嘆,吐盡了胸中最後一口活氣,他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這些年怨恨的並非是貴族,怨恨的是自己的卑微。

    原來,是這樣啊!

    慘烈的戰場被來回清掃了兩遍,沒有留下任何一個活口。這場戰爭讓黑甲軍折損了七百多人,這個數字讓雷恩臉色陰沉的可怕,絲毫見不到勝利所帶來的喜悅。這個數字比他想像的要多得多,即使索爾安慰雷恩說這個戰損比例已經足夠驚人了,但是雷恩依然掛著臉。每一個士兵都是他寶貴的財富,折損任何一個都足以讓他心疼,何況一口氣損失了這麼多?

    他咬著牙,決定一旦回到奧爾特倫堡,就要讓蓋爾那個混蛋研發出更合理的鎧甲和保護措施,如果他做不到,就把他真的拿去熔金。

    清掃完戰場之後,稍作休整,雷恩的怒氣再次沸騰起來。

    作為援軍,威斯丁不僅沒有在必要的時候從叛軍背後出兵前後夾擊,反而在戰爭結束後依舊緊緊的關閉城門。那些連城牆都不敢上的士兵居然再一次爬到城牆上,警惕的望著城外的戰場,以及那群身著黑甲的士兵。

    他們在防備什麼?

    雷恩心裡自然十分的清楚,他們防備的就是他雷恩,是他的黑甲軍!

    我不遠萬里跑來給你們解圍,你們居然表現的如此冷漠,雷恩怎麼可能能平靜的下來。他壓抑著憤怒,讓人給威斯丁城內送去了一封信。他要求威斯丁立刻打開城門,迎接黑甲軍入城休整,並且要求威斯丁內的貴族和商人犒軍三日。

    然而更加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威斯丁的城主面對雷恩的要求,居然一口回絕了!

    理由是城主生病了,無法接待雷恩,讓雷恩帶著他的軍隊先回去,等城主病好了之後一定邀請雷恩來威斯丁遊玩。當然,隨著這個理由一同反饋回來的還有價值不到一千金幣的物資,這就算是把雷恩打發了!

    望著眾多手下,望著黑甲軍整齊的隊列,雷恩臉上逐漸浮現出一縷笑容,只是眼神格外的冰冷。

    面對使者,他沒有給任何的好臉色,「告訴城中的蠢貨,拿出五千匹戰馬,一萬枚金幣,五公升寶石,我們自然會離去。如果他們拒絕,我們就會親手去取。」,他的牙關中擠出了讓使者聞之變色的幾個字,「和平,還是戰爭,選擇吧!」

    使者帶回的信息頓時讓整個城主府差點被吵翻天,商人們、權貴們面紅耳赤的彼此爭吵,如果不是有城主壓制著他們,他們或許早就廝打起來。

    五千匹戰馬,一萬枚金幣,五公升的寶石,這筆賬城主是不會認下來的,他把選擇權交給了這座城市中其他的權貴和商人。沒有人願意和雷恩開戰,所以他們選擇了和平,然而這筆錢誰出的多,誰出的少,就成了爭論的焦點。沒有人可以單獨支付得起這樣一筆巨大的支出,有人提議按人頭均攤,但那些小商人們立刻爆發了。

    對大商人來講均攤到幾百個金幣,幾十匹戰馬,幾塊寶石頂多就是讓他們肉疼一陣子,不會傷筋動骨。可那些小商人就不一樣了,或許這些付出就是他們的全部家當。他們據理力爭,要求按照貧富的程度來分配這筆支出,結果大商人又不同意了。其實大商人們提議按人頭均分,未嘗沒有想著將那些小商人擠兌破產的念頭。

    競爭對手少了,這部分損失自然而然的能從其他地方補回來,根本就不是損失,而是一筆十分划算買賣。早已識破大商人想法的小商人團結在一起,堅決反對,毫不動搖,甚至喊出了讓雷恩打進城的口號。

    城主面對吵吵鬧鬧也十分不耐煩,「這樣也不行,那樣也不行,你們說到底該怎麼辦?!」

    面對城主的詢問,所有人都識趣的閉上了嘴巴,這件事其實是城主作出來的。當初答應放雷恩進城不就沒事了?犒軍三日無非就是一兩百個金幣的事情,算的狠點一千個金幣到頭了。每家每戶掏個三五十枚金幣就能把事情擺平,而且做得漂漂亮亮。結果城主害怕雷恩進城後影響他的統治地位,居然拒絕了雷恩的要求。

    而雷恩酷烈的反應更是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前面才趕走狼,後面就來了虎……。

    面對沉默的眾人,城主望向自己的幕僚長,幕僚長微微一怔,只能硬著頭皮走了出來,他鞠身行禮,冷汗淋漓。就在他不知所措,被城主的目光看的有些發毛的時候,突然間靈光一閃,脫口而出,「您不是說您病了嗎?乾脆您繼續裝病,讓雷恩進城來。只要您一日不康復,就一日答覆不了他。您一直避而不見,想來雷恩也不會強硬的打上門來。畢竟您並未做錯什麼,他這麼做就是和整個貝爾行省還沒有反叛的貴族作對,只要您拖上一段時間,他必然會主動離開威斯丁返回奧爾特倫堡。」

    似乎是越想越覺得有道理,他說的也越流暢,「現在貝爾行省的局勢這麼複雜,他也不會在這裡停留多久,必然歸心似箭。等他一走,您再補償他一點東西,不就結束了此事嗎?即使他回去之後如何質問、斥責您,您隨便找個理由都能敷衍過去。」

    「他如果直接找我們要錢要東西怎麼辦?」,有商人面色不虞的問道

    幕僚長得意的哼哼了幾聲,「這也好辦,把一切都推到城主身上,就說一切都必須由城主做主就行了。他是子爵,城主大人也是子爵,他總要顧忌貴族的體面,頂多就是生生悶氣,到時候咱們這些人任打任罵,他還真敢殺人不成?」

    大家你望我,我望你,怎麼想怎麼覺得這個主意有點不太對勁呢。不過卻沒有人出聲,都默默的不說話。

    幕僚長嘿嘿一笑,說道:「當然,城主大人免去了大家破財之災,今年的稅收總要多抽半成作為補償才行,你們不會有什麼反對的意見吧?」

    城主原本也在猶豫,聽見幕僚長這麼一說,頓時眼冒金光。這半成可是白得,他才不會傻傻的交給帝國,全部都會落入他的腰包。他拍著大肚子,笑眯眯的看著眾人,點頭說道:「我覺得這個主意不錯。」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9 19:14
第一六零章 影帝級別的演員都愛現場發揮,從來不按劇本來,有種你開除我

    沉重的城門被緩緩吊起,當一線光明穿透了黑暗的城門洞時,巨大的歡呼聲頓時響起。在城門後的街道兩邊,威斯丁人捧著鮮花,揮舞著彩旗,熱烈的歡迎著來自奧爾特倫堡的援軍。熱情的少女已經準備好花籃,迫不及待的守在了最前面。平民階級的感情是最為炙烈的,也是最單純的,他們不需要考慮那麼多的利益糾葛,也不需要考慮立場問題。

    他們只需要明白自己的家園被叛軍攻打,差一點就要失守,讓戰火燒入城內。他們極有可能要面臨著妻女被欺辱,財富被掠奪,生命不再安全的混亂局面。可就在最關鍵的時候,奧爾特倫堡的黑家軍在雷恩的率領下及時的趕到,他們在城外與叛軍浴火奮戰,終於打退了叛軍。他們拯救了這座城市,拯救了人們的尊嚴,也拯救了每個人的性命。

    既然如此,那還有什麼理由不歡迎這些勇士呢?沒有任何人來組織發動,他們自發的走上街頭,換上好看的衣服,將街道清掃乾淨,揮舞著鮮花綵帶,大聲的為這些勇士們歡呼。姑娘們嬌羞的挎著花籃,不時探頭望向城外,也不知是為了報恩動了春心,還是因為受過這樣一場劫難,想要找一個強有力的依靠。

    當雷恩騎著戰馬最先一步踏進了威斯丁城的那一剎那,整個城市都歡動起來。美麗的花瓣從天飛降,飛舞的綵帶像是一道道長虹。大姑娘小媳婦望著雷恩冷峻的側臉尖聲驚叫,恨不得撲到雷恩身上鑽入他的懷中,好好的親熱一番。面對熱情似火的平民,雷恩臉上冰冷的笑容逐漸柔和、融化,他嘴角微微向上彎起,比起那些骯髒的掌權者,他更喜歡單純的平民。

    你對他們好,他們就會對你好,不會有任何的計較,甚至願意為你獻出生命。

    而那些貴族,你對他們好,他們反而想要佔更多的便宜,等沒有便宜佔了,再一腳將你踢開。

    雷恩抬起手不時揮動,他目光所及之處人們聲嘶力竭的喊著、叫著、唱著!緊隨其後的馬文與索爾以及一應大小隊長從城門洞中走出,讓原本就火熱的街道更增添了一股熱浪。馬文高興的嘴都合不攏,露出一嘴發黃的老牙,咧著嘴哈哈的大聲笑著。今天,是他這輩子中最光彩的一天,從來沒有人像這些人如此的擁戴他,為他歡呼,為他歌唱。

    索爾表現的特別矜持,不斷的點頭致意,有時候看見了教徒也會畫著十字,以教禮回應。比起馬文外露的情緒,索爾沉穩的太多,越是這樣,那些小姑娘們越是為他歡呼,一個個都把他當做了白馬王子。

    當黑甲士兵也開始進城的時候,歡呼聲變成了掌聲,掌聲雷動!對於這些拿出性命來拯救他們這些陌生人的黑家軍,這裡的人們致以十二萬分的敬意。他們很清楚,這些人沒有必要離開家鄉來到遠方為了一群素不相識的人征戰,他們不是貴族,不是官僚,他們和街道兩旁的威斯丁人沒有什麼區別,都是普通人,都是平民。

    他們沒有任何理由要來,但是他們來了,他們拯救了這裡,拯救了這裡的人。

    姑娘們拋灑著花瓣站在隊伍的邊上,獻上熱情的香吻,也有一些人將做好的麥麩餅和燻肉塞進黑家軍士兵的手裡,更有一些上了年紀的老人拄著枴杖,站在街角深深的彎下腰去。

    沒有絲毫的作秀,一切都發自肺腑!

    站在城主府塔樓上透過窗戶看著窗外心情激動的人們,城主肥碩的嘴巴顫了顫,輕蔑的眼神透著無盡的譏誚,有對雷恩的,也有對那些平民的。他拉上窗簾,回頭看了一眼床頭櫃上的一小瓶綠色泛著螢光的藥劑瓶,在外面一層玻璃之下有流光湧動,不時冒出一個氣泡,咕嘟嘟的從瓶底飄到最上面,鼓出一個水泡,又瞬間炸開。

    這是一瓶偽裝藥劑,喝下去之後服藥人會虛弱三天,臉色蒼白,眼袋發黑,身體冰涼盜汗,而且心跳也會和呼吸一起變得紊亂起來。當然,這不是什麼毒藥,只是用來偽裝成生病樣子的一種藥劑,是一位藥劑大師一次試驗意外得到的成果。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這種意外得來的配方藥劑,反而比原本他想要開發用於治療疾病的藥劑更賺錢。

    有渠道的貴族都喜歡買上一些放在家裡,不管是為了對付誰,這種藥劑都有著奇效。

    他一想到自己要在床上躺三天,三天吃不到好吃的烤乳羊,三天不能和侍女們玩親親的遊戲,挺起的肚子便顫了起來。他捏緊瓶蓋用力掀開,含住藥劑瓶口猛地一仰頭,一股濃烈的泛著草腥氣的屎味順著他的喉嚨直入胃裡。藥劑瓶子忽然間從他手間滑落,他感覺到一陣前所未有的虛弱感,連忙扶著床沿倒在了床上,「按……計畫行……事。」

    一旁的管家在粗使僕婦的幫助下,奮力的將他推到了床中央,為他蓋上被子,看著這位貴族老爺紅潤的臉上迅速失去了血色。幕僚長微微點頭,掛著謎一樣自信的整理了一下衣服,走下樓去。

    此時周圍的歡呼聲漸漸圍攏過來,經過長長的街道,雷恩的戰馬停在了城主府外。城主府的管家忐忑不安的守在門口,他看見雷恩迎面而來如利刃一般銳利的目光,立刻低下頭去,連腰都僂了三分。

    「尊敬的奧爾特倫堡雷恩子爵閣下,歡迎您的到來。」,管家的姿態很低,可以說面對他真正的主人都沒有這樣的低姿態。不是他不想再多抬起點頭,再多直一點腰,而是雷恩身上那股子煞氣壓的他心跳都快了幾拍,還怎麼敢多事?

    翻身下馬的雷恩摘掉了小羊皮的手套丟給了一旁的布萊爾,他拿著布萊爾遞來的手絹擦乾戴著手套時留下似有似無的汗珠,左右看了看,「城主呢?」

    管家乾嚥了一口唾沫,舔了舔乾燥的嘴唇,腆著諂笑解釋道:「城主大人生病了,所……」,兩道利箭瞬間刺透了他的心臟,他猛地一哆嗦,才發現那是幻覺。他略微抬頭,發現雷恩眼中閃著莫名瘆人的精光,就好似之前的利箭,他冷汗直流,嘴唇微微抖著,再也說不下去。

    「是……真的生病了嗎?」,雷恩才不信他不來城主不生病,以來城主就生病這樣的神奇故事。

    管家被雷恩的目光盯的抬不起頭來,城外戰場上堆在一起還沒有燒完的屍體正在被豺狗、黑梟啄食,血腥氣尚未散去,死在雷恩手中的魂魄還在淒厲的慘叫,他根本升不出一絲絲對抗的心思,只能低下頭,一句話不敢亂說,不斷稱是。

    「東西呢?」

    「這個……由幕僚長大人負責,我實在是不清楚。」

    雷恩抬腳便往裡面走,布萊爾、馬文和索爾緊隨其後,還有十名渾身上下殺氣沒有散盡的黑甲士兵。管家想攔,可看著街道上鴉雀無聲站的整整齊齊如同雕塑一樣的黑家軍,腳下一軟差點摔倒在地上,只能任由雷恩直接闖進去。

    直接貫穿前廳進入正廳,大貓小貓兩三隻,一名穿著灰袍四十多歲,頭髮烏黑鋥亮的男人迎了上來,他一臉開心的笑容,站在雷恩面前剛剛彎腰,連話都還沒有來得及說,雷恩居然就與他擦肩而過。他愣了一下,劇本可不是這麼安排的,他連忙轉過身急忙跑了幾步跟在雷恩身側,匆忙之中開口道:「尊敬的雷恩子爵閣下,城主大人染病臥床不起,您在威斯丁停留期間都將有我來負責您的一切行程安排。」

    雷恩腳步一頓,那幕僚長差點撞在他身後,連忙剎住腳步,心裡猛地一揪。

    「我要的東西呢?」

    還是那句話,幕僚長擠出一個笑容,「請饒恕我無法做主,這件事只能等城主大人的病情好轉之後才能給您一個準確的答覆。不過大人在半昏半醒中說了,您的條件他一定會答應,可他並沒有說這些東西是從城主府的財政中支出,還是由其他渠道支付,所以請您稍等幾天。」

    雷恩輕笑了幾聲,搖了搖頭,「帶我去見城主。」

    幕僚長這個時候才松了一口氣,雖然一開始可能出現了一點微不足道的小小意外,但總的來說劇情還是按照劇本在推進。他立刻小跑到雷恩前面為雷恩引路,穿過走廊上了旋轉的階梯,最終在塔樓最高一層看見了威斯丁城的城主。

    城主三百多斤就像一個巨大的南瓜一樣癱在床上,臉色煞白煞白,嘴唇顫抖著,臉上油膩膩的一層汗珠。在這炎熱的夏天他居然像冬天那樣裹著被子,一旁的侍女不斷拿著濕巾在一堆白花花的肉山上擦著虛汗。

    雷恩走到肉山邊上,審視的目光掃了幾眼,看向身邊的索爾。索爾拼了吃奶的勁,才召出一道治癒術,打在了肉山上。白光隱入肉山,城主只是略微抖了一下,絲毫不見任何的好轉,雷恩皺了皺眉頭,不會是真的病了吧?

    可他轉念又一想,哪有這麼巧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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