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驚悚] 陰陽食譜 作者:蟋與蟬 (已完成)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18 15:23
第二十六章:葛令瑤

    接觸過徽家兄妹,瑞木鈞,陳八妙和眼前的葛令瑤之後,我恍然有了一種感覺。

    這「坐頭四虎」裡的人物,個頂個的神經。

    徽家為了財產魚死網破,胡瘋狗就是個貪心不足的毒蛇,瑞家那兩姐妹很可能姓飢渴,眼下這葛嶺瑤又和鬼魅一般神出鬼沒,還染個殺馬特雞冠子頭。

    這幾位,一個比一個能來事,一個比一個愛折騰,也一個比一個猜不透。到了以神經病著稱的葛令瑤這裡,索性根本就沒法猜他要干嘛了。

    一個半夜鑽別人車的瘋子,讓我怎麼猜?!

    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而隨機應變也是我的長處,因此在最初的略微慌亂過後,我望著這不請自來的灰虎,心中無奈一笑。

    我不是正想找他麼?既然來了,便省的我去找,縱然今天晚上說不動他,我們互相探探口風,交流交流,也是極好的。

    於是,我即刻收斂了剛才的匆忙慌張,轉而正色道:「葛大老板夜闖私車,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吧?您大晚上的找我……怎麼個意思?」

    葛令瑤見我一問,撥擼了一下自己的紅毛,當即咧嘴道:「我找你當然有事了,我聽說霍老板最近接了一個活,說要替徽家那丫頭片子當狗腿子把我給辦了?有這麼一回事吧?」

    葛令瑤的話,把我給說懵了。

    誰要辦他了?況且就算是要辦他,我們也只是一個計劃吶!他怎麼知道的,還行動這麼快?

    我詫異,旋即給自己開脫道:「沒說要辦您吶……您這都聽誰說的呀?都是污蔑!」

    「污蔑?」葛令瑤這個不要臉的變態白了我一眼道:「我污蔑你,你們店裡的伙計也污蔑你麼?」

    「我店裡的伙計?誰呀?誰和你說的這謠言?咱對峙。」我詫異。

    雖然我這幾個伙計,從水荷到阿四甚至竹詩,那真是一個比一個難揍,可這樣的瞎話我想他們是決計不會說的。

    我有這個自信。

    面對我的疑問,葛大老板嘿嘿一笑,回答我道:「你們飯店裡有個『雞爺』吧?我知道的一切,都是它告訴我的!」

    葛令瑤揭開謎底的時候,我整個人都石化了。而且,我由衷的懷疑這位灰虎葛令瑤……腦子讓驢踢過。

    這不扯淡呢麼?雞爺是我養活的十年禿冠子大公雞,丫就算是能看見我們在店裡所做的一切准備,也說不出口呀!而且就算是它能說出來,恐怕也只有雞鴨才聽得懂吧?

    等等!雞?!

    詫異奇想中,我瞳仁猛收,仔細盯著頭染紅毛,脖子老長,精神亢奮的葛令瑤。

    越看,我越感覺他像只雞!

    恍然間,我甚至覺得,他不會也像吳妖老一樣……是個雞精?!

    一定是的,要不然他那麼熱衷於開扒雞店和養雞場干嘛?他能聽懂雞爺說的「話」,他能知道我們這兒發生了什麼?他還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到我車裡來?這除了鬼,也只有妖才辦得到吧?

    「你……是人是鬼?」我凝眉緊張道。

    葛令瑤看我緊張,便跟著擺手道:「哎呀!你這人真不識逗,那麼緊張干嘛!聽我從頭和說,到時候,你還敢不認!」

    「那您說,我聽著呢。」我立即道。

    「好……」葛令瑤微微點頭道:「其實啊,事兒沒你想像的那麼復雜……」

    說話間,葛令瑤告訴我說,他知道我這個人的時候,是三天以前。

    那時候,胡老二與台商寬天渡搞展交賽,叫板徽氏集團的事情已經沸沸揚揚了,而魯北餐飲界的大小老板們都盯著瑞木鈞和葛令瑤表態。

    這樣一來,葛令瑤便成了胡徽兩邊爭取的對像,每天除了應付徽嗣檀,徽嗣杺,便是應付胡老二,簡直讓他不勝其煩。

    這小子居然衝我擺手道:「你們這些五髒廟的老小子,一天到晚搶錢搶糧搶地盤,比皇城根的痞子都不如,沒情趣,庸俗,低級……」

    從葛令瑤的言語中我聽出來,這個人比較另類,似乎他不想選邊站,更不想摻和五髒廟的爾虞我詐,他只是享受開飯店的……過程。

    說到這裡,葛令瑤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他就是不想摻和,因為他感覺無聊。

    不過三天前,他的態度,卻因為我的出現和介入,而發生了微妙的改變。

    葛嶺瑤是本市三虎之一,論手段也有一些,他通過關系打聽道徽嗣杺為了請他出山,找了一個「替身」,而這個人,就是我。

    先前,找葛嶺瑤的都是些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動不動交情,情面,朋友,關系的,葛令瑤聽著耳朵都起繭子,這次徽嗣杺猛不丁找一個小臉老太太出來趟事兒,他立刻感覺有點「小清新」呀!

    於是乎,葛嶺瑤查了查我,而這一查之下,便也對我產生了興趣。

    「胡一霸,胡三可都栽在你手裡?!」葛令瑤撓頭道:「而且你還帶著人把徽唯本的老巢端了,從他家搶了一把祖傳的菜刀?順便還把一只猴砸了!你人才呀,一個快破產的小老板整出這麼大動靜,我很好奇。」

    於是,也因為這種好奇,昨天,傍晚,在捯飭了一下,去我們飯店吃了頓便飯。

    晚上飯點,吃飯的人多,再加上我一直忙於研究瑞木鈞和他的資料,故而也沒注意到這位低調的客人,可沒曾想人家有心,當時便和雞爺對上眼了。

    葛令瑤告訴我說,他家祖上是皇城根養鳥的,在潘家園,十裡河,官花園都是相當當的名聲,其父親更是傳奇,人送外號「鳥叔」,還懂得一門鳥語的學問。

    「鳥語?!」我愕然,忍不住質問道:「就是學鳥說話,和鳥溝通麼?這怎麼可能?!」

    「哼!怎麼不可能?!」葛嶺瑤白了我一眼道:「你只知道你們五髒廟的食咒陰險,卻不知道養鳥兒販禽的『百雀門』也有獨特的本事麼?!低俗!膚淺!」

    百雀門……我從來沒聽說過在中下九流中,還有這麼個門派,當真新鮮的緊。

    好奇中,我問道:「那這麼說,您是百雀門的人嘍!」(未完待續。)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18 15:23
第二十七章:百雀門

    葛嶺瑤說什麼「百雀門」會鳥語,懂得和鳥交流,我當真聽都沒聽過。

    於是,我很自然的問他道:「那這麼說,您是百雀門的人嘍?!」

    「呵呵,老子才不是呢,這不是重點!老子也沒興趣和你科普,別歪嘍!」葛嶺瑤不滿道。

    「您說,您說!」我悻悻道。

    璇兒,他又接著說,他爹這門百雀門聽鳥語的手藝,後來傳到了葛令瑤的手裡,因此他來到我飯店之後,看著本就對我不滿意的「雞爺」,便跟著嘰裡咕嚕的和人家進行了一番交流。

    據他說,雞爺雖然是只雞(這不廢話麼?!),但生長了十年,是通人性的,再加上我常年關著人家,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氣話語。

    於是乎,這雞爺經過啼哩吐嚕一陣溝通,便把我的日常和計劃都抖落了出來,他這才順藤摸瓜,又趁我送徽嗣杺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溜進了我的車裡。

    說至此,葛嶺瑤自信得意加二百五的一笑道:「老子別的本事沒有,這看禽相面可是一絕。而且會使用那麼點秘藥,也就順水推舟,把您給請來了唄,省的你們去找我。」

    話說到這個份上,我感覺再隱瞞自己也沒有意義,於是我徑直開口道:「既然這樣,那我就直接問了哈,您願意參加那個展交賽麼?」

    「願意!」葛嶺瑤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不過他又旋即道:「不過我去,你的滿足我一個條件,給兄弟我一樣東西!只有你有的東西!」

    葛令瑤的話過分而扯淡,想他一個坐頭虎,論地盤能量,都比我大,居然還有我獨有而他沒有的東西,不敢想像。

    「那您先說說,是個什麼呢?我聽著。」

    「很好!」葛令瑤咧嘴冷哼,進而開口道:「我要的東西,是金翅大鵬雕隕落之後,所凝結成的純青琉璃心!」

    琉璃心……葛令瑤要他干嘛?

    因為葛大老板說的太過驚人,故而我當時沒有表態,而是盯著他那張陰陽怪氣的臉,仔細判斷審視著他的意圖。

    為什麼葛令瑤也要那個琉璃心?從傳說中的番僧西吐禪師,到抗戰時的日本特務陰十九,以及冤死鬼鈴木龜太郎,他們似乎都對那個玩意趨之若鶩。

    可它有什麼好的?除了能讓人看見一些過往的幻像之外,便只能讓半死不活的水仙草變成「鬼」。

    我不解,於是乎在盯了好半天葛令瑤後,終於忍不住開口道:「你是不是聽雞爺那個叛徒『說』的,我在山裡找到了琉璃心。」

    「沒錯!」葛令瑤有些急切道:「但這不是重點!你把那琉璃心拿到沒有?拿到了就趕緊給我!花錢買也成!」

    看著葛令瑤捉急的樣子,我冷冷搖頭道:「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樣,真的不是……」

    隨後,我把純青琉璃心,梅子和水仙草的事情向葛令瑤復述了一遍,而這個靠鳥來打聽事兒的古怪家伙在了解完之後,當即沉默不語。

    好半天,葛令瑤微微搖頭道:「琉璃心……是一個泉水?!不是實體的東西?」

    「或許以前是……」我無奈道:「但現在……沒了。」

    「呵呵,呵呵呵……」葛令瑤自嘲般笑了笑,隨後揮了揮手道:「既然這樣,那咱倆也就沒什麼可談的了。」

    說著話,葛令瑤這個混蛋從兜裡拿出一厚疊錢來,摔在我的車上道:「破了你的鎖,這點錢夠你換扇門的了,咱倆就此別過,你以後也不用預約我了哈!」

    「喂!」我愕然,不過還是問道:「那展交賽……」

    「不去!老子沒興趣,而且……」葛令瑤一邊開門出車,一邊衝我揮手道:「這次展交賽上腥風血雨的事兒少不了,我勸你也別去,省的給自己找麻煩,你呀!還是在自己那飯店裡,安心的對付吳妖老吧!哈哈哈哈……」

    葛令瑤狂笑著,大踏步離開了我的車,而我,則在車裡詫異不安。

    他知道吳妖老這只貓妖?還是雞爺告訴他的麼?又或者……他本人真是只雞精!

    急切中,我鑽出車,大聲質問背手朝天;大步遠去的灰虎葛令瑤道:「你他媽到底是誰?你認識吳妖老麼?」

    葛令瑤依舊背對著我,哈哈大笑,旋即自負的仰天長嘯道:「我當然認識吳妖老那只妖精!不光我!我爹那個王八蛋也認得,至於我是誰,哼哼……」

    葛令瑤冷哼道:「我就是我!是顏色不一樣的煙火!呵呵呵,哈哈哈……」

    葛令瑤……一個神經到神秘的人或者雞精。

    他的回答令我無語而汗顏,不過就在我詫異於這個混蛋的自負與狂傲時,一件更加令我無法揣測的事件,突然發生了!

    在越來越朦朧的黑暗中,葛令瑤……消失了!真正的消失。

    就在前一秒,葛令瑤還在我的眼前,而後一秒,他便從馬路的正中間徹底沒了,仿佛蒸發……

    這詭異的景像看的我徹底傻了,因為似乎這樣的能力,人是絕對不具備的。

    類似這樣的能力,我也只見吳妖老施展過。

    很可能,這葛令瑤真的是一只雞精呀!

    想到這一點兒,我額頭一陣冷汗滲出,那裡還敢停留,便直接上車跑路,頭也不回的驅車逃離現場。

    一個貓妖吳妖老已經讓我吃不消了,我要是在惹下一個雞精,那他還不得把我「鮮」死麼!

    逃難中,我正想著如何衝徽嗣杺,趙海鵬解釋今晚這令人詫異費解的一幕幕,卻突然聽見自己的電話……又響了起來。

    那猛然的鈴聲猝不及防,直引的我急剎車之後,才恍然去找電話的所在。

    剛才因為葛令瑤的咋呼,電話被我不小心掉在了車座子下,因此為了接電話,我不得不換擋手剎,隨後才帶著忐忑,拿起那令人不安的手機……

    而手機上……是一個我從沒見過的號碼。

    略微皺著眉頭,我心情極度詫異,完全不解為什麼今晚怪事如此之多,而這一個莫名其妙的電話,又意味著什麼呢?

    氣氛詭譎中,我咽了口塗抹,又經過了短暫的思想准備,接起了那個電話。

    「喂!哪位?」我不安道。

    「還是我,葛令瑤,!霍老板,您跑的夠快呀!」(未完待續。)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18 15:23
第二十八章:內幕

    葛令瑤這個神經病加王八蛋,陰魂不散麼?

    且不問他怎麼搞到我電話的,只說他在電話那邊陰森怪氣,陽虛腎虧的聲音,便聽的我耳朵發麻,更讓我心中不住冒火。

    這他∥媽嚇一次人不夠,還要來個二回麼?真真是個不死不休的人渣。

    在他的一驚一乍中,我也來了火氣,於是立刻開嘴,回敬他道:「姓葛的!你日狗的,有話說,有屁放!每次一驚一乍算什麼東西?不就是個展交賽麼?你不去當評委便算!沒你,地球照樣轉!」

    聽完我的話,電話那邊的葛令瑤沉默了間隙。

    隨後,他異常沉穩的問我道:「霍老板可能誤會了,我給你打電話,就是問一下你現在還能把車再開回來麼?剛才你我談話的路口?」

    「開回去?」我愕然,旋即道:「開回去干嘛?你不是瞬移了麼?還想……」

    沒待我說完,葛令瑤卻突然大聲抱怨了起來。

    他情緒激動的衝我喊話道:「瞬移個毛!也不知道哪個毛賊把馬路上的井蓋偷了!我是掉下水道了!你要是還能回來,就趕緊把我弄出來,拉兄弟一把……」

    ……

    當我開著車,晃晃悠悠來到剛才停車的地點時,我果然在馬路正中間看見了一個沒有蓋子的下水道。

    探頭往裡望,我們葛大老板也果然在齊腰深的污水中……瑟瑟發抖。

    「葛大老板?!您走的還真不是尋常路哈,叫什麼來著……不一樣的煙火!」我盡量忍住自己的笑,望了望井內。

    「那是!」葛令瑤到了這個地步,還托大道:「誰沒個馬失前蹄的時候呢?!下水道梯子鏽了,要不然我也不用您!」

    「哦!」我點點頭,又看了看旁邊那已經鏽蝕殆盡的梯子,隨後才繼續道:「那您堅持住,我這就救您上來哈,稍等,稍等!」

    說完話,我也不管這葛令瑤的表情如何,回到車裡,從後備箱拿出拖車的繩子,隨後延伸下去,讓他自己綁結實,再一點點揪上來。

    從臭水溝拽出來之後的葛大老板,渾身臭氣熏天,但人都這樣了,他還是那副欠揍的嘴臉。

    真不知道他的自信從哪兒來的。

    葛令瑤擺了擺頭上的雞冠子紅毛道:「頭發沒事就行,這可是『富貴』的……」

    說完這莫名兩可的話,他才扭頭,看著我道:「還有你,我掉井裡的事兒,你就當沒看見便成,回頭我送你一萬塊封口錢,在給你辦個卡,以後你去我那兒買雞禽,我給你打八五折……」

    葛令瑤這個人,我是真看他不順眼,因此他猛不丁出這麼一次醜,我心裡其實十分滿足。

    進一步的,我決定貶損貶損他。

    對著葛令瑤,我笑道:「您那一萬塊我哪兒敢要呢?留著那錢,還是給自己買衣服吧!我估計還的多買幾身,要不然下次再掉陰溝,真沒的穿吶!」

    說完這個,我心裡頓時舒坦了不少,隨後帶著幸災樂禍的笑,轉身進車,准備離開。

    偏偏在這個時候,葛令瑤又發話了,他把那惡臭的身子靠近我的車道:「霍老板,請留步。」

    這混蛋隨後不由分說,伸出泥手,從窗戶拽住我的胳膊,讓我想不留步都不成。

    被人強迫挽留下,我心裡非常不爽,便也就斜著眼睛問他道:「葛老板怎麼個意思?又要變個戲法,還是這次想上天吶?」

    「不是!」葛令瑤死死拉住我的手道:「看在你救了我一次的份上,我是想告訴你,這次展交賽你最好別去摻和,要不然沒了命,可別怪兄弟不提醒你。」

    說這些話的時候,葛令瑤表情難得的嚴肅,不像說笑,更像是警告。

    他的態度,也不由的讓我嚴肅了起來。

    「這是什麼意思?」我凝眉問道。

    「有件事兒,本來不想和你說……不過,看在你祖輩是霍海龍,你又救過我一命的面子上,我都告訴你吧!」

    「你等等!」我強行打斷他,同時詫異道:「你怎麼知道我爹叫霍海龍?你別告訴我這也是雞爺和你說的啊!」

    「當然不是了!」葛令瑤瞟了我一眼,隨後把一個本子遞給我道:「剛才你被我弄暈的時候,我從你身上搜……不是,是『看』見的,有意思的玩意……」

    旋即,我看著葛令瑤手裡略有些褪色的證件,傻眼了。

    那是我『爹』霍海龍的中統特務證。

    這特許證,乃是我「爹」霍海龍留給我爺爺唯一能證明身份的物件,我爺爺又因為記著我爹的恩情,故而把它作為遺物,傳給了我。

    這古舊的證件,承載著三代人的恩情仗義。

    雖然我爹和我爺爺和我親爹的感情關系聽著很繞口,但我明白這東西對我的重要性,尤其是當我後來得知,這玩意乃是唯一能夠證明自己五髒廟傳承的物證後,我更是把它視為護身,天天揣在懷裡。

    而現在,這東西居然在葛令瑤這個神經病的手裡,還是他偷的。

    不由分說,我一把搶過證件,重新裝好之後,又質問葛令瑤道:「姓葛的!你這是剽竊知不知道?我可以告你!你等著進局子吧!」

    「哎呀!看你說的這麼難聽,一大男人。誰會剽你!」葛令瑤陰陽怪氣道:「我現在在救你的命,你還給我打官腔?要不是看在霍海龍對我祖上的恩德,我才懶得管你呢?知不知道!」

    「你……」我詫異,旋即道:「你到底和霍海龍是什麼關系?對於五髒廟老輩子人發生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葛令瑤提到了霍海龍,我便本以為他會給我講講霍海龍的往事,但沒曾想這個家伙只開了個頭後便只字不提,還進一步反問我。

    他說道:「我是知道霍海龍,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次展交賽上的貓膩。」

    說著話,葛令瑤伸出兩根手指頭,在我面前晃悠道:「時間有限,兩件事,一個是你霍家過去的花邊舊聞,一個是有可能要你命的陰毒計策,你聽哪個?」

    「這……」我略微權衡了一下,隨後開口道:「我聽展交賽上的貓膩!」

    「好!」葛令瑤點頭道:「那我就把我為啥死活不願意參加展交賽的因由,都告訴你。」

    再之後,葛令瑤說出了關於展交賽與胡瘋狗的;一些鮮為人知的內幕。(未完待續。)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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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飛鳥見絕

    葛令瑤首先對我說,這次展交會是胡老二卯著勁要上的,是他賭上了身家榮譽,和所有關系,才把那個台商寬天渡給援助過來,與徽家叫板。

    而那個台商也不是省油的燈,人家又是富翁又是明星的,陣仗更是不小。

    如果胡老二暗地操作展交賽成功,那麼他很可能一戰成名,躋身被徽家和瑞木鈞控制多年的高端餐飲業,再利用他的陰狠手段,稱王稱霸,但如果不成功,則未必保得住他飯店協會主席的位置。

    由此以來,胡老二的瘋狂也就不難理解了。

    當然,胡老二賭的大,並不是因為他「瘋」,恰恰想反,他很清醒,更是意識到如果自己想上位的話,只有眼下這一個機會。

    因為現在,徽家的族長徽唯本身體極度虛弱,再加上「二次中風」,幾乎不問任何事由,而掌家的徽嗣杺、徽嗣檀又內鬥嚴重,互相不對付。

    徽家家大業大,但已經出現了裂痕,而徽家的二代們雖然有些能力,但要說單打獨鬥,任何一個單拿出來,都不是胡老二的對手。

    這是一個「窗口期」,把握好,胡老二可以利用飯店聯合協會的勢力一刀宰了徽家,把握不住,等徽唯本身體康復,或者徽家大權落於一人之手後,人家就會對他秋後算賬。

    「……所以說,這個胡老二不會打無准備之仗的!」葛令瑤分析道。

    我點頭,同時恍然道:「說了這麼多,你的意思是!胡瘋狗和徽家鬥,都會找你借聲勢,所以在我找你之前,他拉攏過你們,甚至威脅過你,所以你不想去?!」

    「威脅我?!呵呵!」葛嶺瑤瘋子一般猖狂道:「告訴你,如果我想讓胡老二死,那他連屍首都找不到!只是這餐飲不是這麼玩兒的,況且他又不是針對我……」

    說至此,葛令瑤忽又話鋒一轉道:「不過,我的確怕他那裡的一樣東西,一樣在這次展交賽上,他定然會使的陰邪玩意……」

    話說至此,葛令瑤把時間線拉回了四天以前。

    那時候,徽家和胡瘋狗先後來「百鳴院」找過一回葛大老板,而他上午送走代表徽家的絲蘭與徽嗣檀後,下午,胡老二這條瘋狗便接踵而至了。

    胡老二是本市第二大的龍頭,人黑的很,按說就算是葛嶺瑤拒絕投靠,也應該好生應付一下才是,但偏偏葛大老板當時心情不爽,故而只說了三句話,便想把胡老二打發完事。

    那三句呢?分別是:「你來了?!」「我要午睡!」「吃喝自理,概不奉陪。」

    說完這三句,我行我素的葛令瑤扭身就走,幾乎不想給胡老二任何反駁的機會。

    但沒曾想,胡老二非但不惱怒,反而還裝孫子一般叫住了葛令瑤。

    他充滿神秘的對葛令瑤說道:「我說葛老板,我這次來找您,並不是為了什麼會賽的事兒,就是想送你一個小玩意,一個你肯定感興趣的小玩意。」

    說著話,胡老二衝手下打了一個響指,隨後那人提著一只黑木匣子走了過來,輕輕放在百鳴院的待客櫃台上。

    葛令瑤這個人生性好奇,而且有點門道,他一看見那黑盒子便感覺不正常,而且他第一時間便確定,那盒子裡有個東西,有個他比較熟悉的東西,可那東西正散發出深深的……恐懼。

    莫名而詭絕的黑箱子,讓平日裡大大咧咧,毫無所畏的葛令瑤都不得不正視了起來,他轉過身,圍著那箱子轉過一圈兒後,才凝眉問胡老二,這裡邊是什麼?!

    胡老二似乎知道葛令瑤要問,因此非常得意的命令手下把盒子拆開。

    九牛二虎之力後,那小電視機大的盒子被胡老二的手下拆開來,緊接著漏出了一個鐵籠子,而籠子裡的東西,令葛令瑤為之一驚!

    旋即,他脫口而出道:「這……這,鳳尾綠咬鵑?」

    鳳尾綠咬鵑,是一種奇特而不可多得的鳥類,鳥如其名,如傳說中的鳳凰一般艷麗明快,他有鳳凰一般的尾翼,孔雀一般的翎毛,寓意富貴,威嚴,吉祥,是不可多得的「祥鳥」,世界珍禽之一。

    此物,葛嶺瑤尋覓多年也沒找到只死的,全因為這東西原產美洲,我國沒有,而且當年聯合國列珍惜禽類的時候,這玩意還是第一批瀕危物種。

    最重要的一點兒,它國際禁運!

    「您這什麼意思?!」葛嶺瑤按耐住心中的激動,問胡老二道。

    「沒什麼意思,這是我合伙人寬天渡,送給葛老板的一點兒心意,大家交個朋友而已。」

    聽至此,葛真的動心了。

    ……說至此,葛又告訴我說,他這個人有一個癖好,那就是喜歡吃別處吃不到的鳥兒肉,然後把那些骨頭羽毛從新拼接起來,做成裝裱標本。

    當然,葛必定是市區裡數得著的富豪,他又不惜重金的收購鳥雀,因此現在能讓他看上眼的鳥禽,已經不多了,而這個鳳尾綠咬鵑,卻正是那為數不多的其中之一。

    ……聽至此,我有點明白了。

    於是,我問他道:「你是不是沒忍住,被胡老二的走私貨收買了?!」

    「我是那種人麼?!你也太小瞧我啦。」葛令瑤翻白眼道:「我沒收那鳥兒,因為我從那鳥兒身上,看出了些不一樣的東西……」

    ……之後,葛令瑤告訴我,他看見那只鳥之後的驚訝,並不僅僅是因為那東西的稀有。

    葛令瑤此人對鳥兒的情緒異常熟悉,他懂「鳥兒語」,而鳥兒語,據他說其實是一種利用情緒與鳥蟲溝通的古老技巧,而借助這種技巧,葛令瑤發現胡老二送來的這只艷雀處於極度恐慌的狀態,似乎……它在胡老二那裡看見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好奇而緊張的名禽,迅速讓葛令瑤提起了興趣,隨後他衝胡老二笑了笑道:「您這鳥兒不錯,讓我端詳端詳,我考慮一下!」

    面對著葛令瑤的「好奇」,胡老二不知是計,於是把那鳥兒親自交給葛令瑤道:「您先看著,要是感興趣,您就留下,不過……」

    「您放心!就五分鐘!」葛令瑤說著話,抱著鳥便往內屋裡走,同時又讓自己的人千萬把胡老二一伙留下,好茶好水的伺候。

    再之後,葛不敢停留,拿著這鳥籠子,剛進內屋,便迫不及待的施展自己的本事,與那只鳳尾綠咬鵑進行了「溝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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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幕後之毒

    離開胡老二之後,葛令瑤拿著那只鳳尾綠咬鵑,到了偏僻絕密的地方。

    隨後,他試著利用自己的本領與這只外國鳥開始了一番「溝通」。

    在這期間,那只鳳尾綠咬鵑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焦躁,甚至葛令瑤在用最溫柔的口氣安撫過之後,那咬鵑依舊戰栗不止。

    沒辦法,葛令瑤依照自己家裡的傳承,只能給咬鵑上了鎮靜的密藥,才讓那鳥兒平靜了下來。

    再之後,葛令瑤嘴中輕啟了幾個音符,試探著和咬鵑進行溝通。

    然後,他了解了許多不一樣的事情。

    隨後葛告訴我道:「……那只鵑告訴我,他們被人從海外買來的時候,路上憋死了一半,後來又餓死一半,還讓貓或者老鼠之類吃了幾只……」

    「這些走私販子,可恨……」我狠狠道。

    「是可恨,不過這不是重點!」葛令瑤告訴我道:「重點是,這個綠咬鵑告訴我,它身上有一種『東西』,我如果碰它,必死無疑!」

    「東西?」我愕然,旋兒道:「什麼東西?」

    「我還納悶呢!」葛令瑤翻白眼道:「這好好的一只『小咬』,就有了要命的東西,胡老二還把他送給我,這分明就是想要我的命呢!」

    有了這個要命的結論,葛令瑤絲毫不敢懈怠,他立刻施展手段,想搞清楚這胡老二到底在咬鵑身上藏了什麼東西,怎麼就會要人命了?

    不過結果,卻挺讓葛令瑤失望的。

    可能鳳尾綠咬鵑是外國鳥的原因,又或者這玩意著實被嚇的不輕,精神出了問題,通過百雀門的技藝葛大老板只了解道鳥身上有一些要命的玩意或者陷阱。

    而那些致命的玩意,是從某個更加端危險詭異的東西中……爬出來的。

    「到底什麼東西?」我愕然好奇道。

    「不知道!不過想來,應該是某種放毒物或者陰邪的容器吧!」葛令瑤說話間,鄙視的看了我一眼道:「你們五髒廟不是最會弄這些麼?反過來問我?」

    數落了我一句之後,葛令瑤又繼續回憶說,自己得到這些詭異的信息之後,其實很想看看那碧藍鳥兒的艷麗羽毛下到底藏著什麼危險。

    不過,這鳥兒畢竟不是他的,而且他也不可能留著,或者弄死,在加上時間實在有限,便作罷了如此的想法。

    如此一來,那只珍禽他裡還敢再留著,立刻提著籠子便給胡老二送了回去。

    回到大堂,葛令瑤把那鳥兒交給胡老二道:「胡先生,您這鳥兒我養不起,拿走!不送!」

    說完這話,葛令瑤還明晃晃威脅胡老二道:「還有,以後別打雀禽的注意了,這惹了家雀還丟把米呢,更何況……飛天的老鷹。」

    面對葛的威脅,胡老二這個野心家臉色上也不好看,不過他卻又有些莫名,於是陪著笑臉,離開了葛令瑤的百鳴院。

    ……說至此,葛令瑤無奈後怕道:「危險吶!只差一步我就陷進去了!我要是貪圖小便宜,必死無疑!你說這麼凶險的展交賽,我能去呢?」

    聽完葛令瑤的話,我特鄙視他。

    剛才還吹的自己老牛呢,又是鳥語又是瞬移的,可現在卻讓一只小咬給咋呼住了,擺明了就是個縮頭烏龜,連瑞木鈞家的那些女子都不如。

    我呸!

    心生鄙視間,我上下打量著這位葛大老板,隨後言語不屑道:「原來您是怕了那個胡老二啊!明白了,那您接著怕,我先走,咱可不想讓你嚇死!」

    「我不是怕胡老二!」葛令瑤被我奚落,當即憤怒道:「通過那天的觀察,我早看出來了,胡老二不知道鳥身上的貓膩,所以想弄死我的人……是胡老二背後的金主,那個台商寬天渡!」

    「寬天渡?」我重復。

    「窺一斑而見全身!」葛令瑤提醒我道:「這個寬天渡不簡單呢,能搞到國際都禁運的活鳥,還上來便要弄死我,能量不小呀!」

    「寬天渡……」我再次重復。

    這個人,越發神秘了起來。

    起初,我以為他只是胡老二用來撐腰的台商大佬,但現在來看,這家伙也是個心狠手黑的主。

    又或許,真正慫恿胡老二對魯北餐飲業全面出招的……其實是他?!

    正在我思索間,葛令瑤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也就看著你爹霍海龍幫過我祖宗面子上,我告訴你這些,聽完了就回去老實待著吧,吳妖老那邊有你應付的,何必趟渾水……」

    「謝謝你告訴我你這些……」我抬眼,看著葛令瑤這小子道:「但我還是的去,為了徽嗣杺,也為了我自己!」

    「你他(和諧)媽腦袋進水了吧!」葛令瑤愕然的看著我道:「徽嗣杺那小娘們吃人不吐骨頭,你喜歡誰不行非喜歡她?」

    「我不是喜歡她!」撓頭,我進而敞開了想法,把我有關於躲陰災,救梅子,從而被迫和徽嗣杺狼狽為奸的事情都與他說了。

    千言萬語,最後彙集成了一句話,那就是「於情於理,我已經沒有回頭路。」

    聽完我的話,葛令瑤這個令人猜不透的神經病也沉默了一會兒。

    不過旋即,他又開口衝我道:「算了,就當我送佛送到西,看在你家霍海龍的面子上,我拉你一把!」

    「你要去展交賽?」我欣喜。

    「去個屁!」葛令瑤衝我許諾道:「你和我一起,都不參加展交賽,你女人的病我出錢治療。吳妖老的事兒我也合計著幫你渡過,權當我還人情了,成吧?!」

    我不知道葛令瑤家和我「爹」霍海龍有怎麼樣的人情,但我知道,這個人是個外冷內熱,知恩圖報的家伙,雖然他瘋,不過很講情意。

    可遺憾的是,我不能答應,因為我不想再牽扯外人了。而且……

    我搖了搖頭,旋兒告訴他道:「不行,這樣干,我對不起徽嗣杺,對不起瑞木鈞。」

    「你又沒賣給姓徽的!」葛令瑤以鄙視的眼光打量我道:「還說對她沒興趣?你丫是鬼迷心竅了吧!」

    聽著葛令瑤的小人之揣,我也發怒道:「你懂個屁!我幫她是因為我有承諾!我和她拉過鉤!」

    「拉鉤算個屁!」葛令瑤不滿。

    「對你們這些人當然就是個屁……」說話,我一字一頓的強調道:「但在五髒廟裡,那這就是開弓沒有回頭箭的契約,我霍三思要是違了約,便不是五嶺殿的後生!」(未完待續。)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18 15:24
第三十一章:規矩與規則

    聽完我的話,葛令瑤沉默了。

    須臾後,他才開口道:「五髒廟的規矩?我看……霍老板不像是講規矩的人吶!」

    「或許……」我搖頭道:「但如果因為我不講規矩,得罪一大片人,就不太好了吧!」

    沒錯這就是我的處境。

    現在我已經把瑞木鈞和徽嗣杺都圈進來了,如果半途而廢,那就等於背叛,到時候我得罪的,可不是兩個人……而是兩只虎。

    或許欠他們錢,我還的上,但我現在袖手旁觀,欠下的就是人情了。

    而自小知道我爺爺和霍海龍的事情之後,我就一直明白,人情債,最是難還。

    聽完我的話,葛令瑤點了點頭,旋兒轉身准備離去。

    暗夜裡,我看葛令瑤那略有些單薄的身體異常落寞,也不知怎麼著還就有點心中不忍了。

    故此,我發好心道:「葛大老板,這麼晚你一個在街上走,讓行內人撞見影響不好,我把您送回去唄!」

    葛令瑤聞言停步,低頭看了看自己濕噠噠的下半身。

    抬頭,他吹著紅毛笑言道:「您是不是怕我再掉溝裡一回?」

    「反正你沒車!」我拍了拍車座子道:「您愛上來不上來!」

    說完,我發動汽車轉身做欲走狀。

    但就在這時,令人費解的一幕發生了!

    當我發動起車子,再次抬頭看葛令瑤的反應時候,沒想到在空蕩蕩的馬路上,這位爺又一次「蒸發」了!悄無聲息。

    「葛老板?」我愕然道:「又掉下水道裡了?不能夠吧!」

    剛喊完話,可沒曾想,我卻突然聽見葛令瑤憤怒的聲音道:「掉個屁!老子在你後座呢?!什麼眼神?」

    葛令瑤一驚一乍的表現,再次驚了我一個哆嗦,隨後我詫異的回身看著這只灰虎,思考著丫又是怎麼悄無聲息溜進我車裡的,但卻看的葛大老板不太樂意了。

    這葛大老板拍了拍我的肩頭道:「我說!你到底走不走?把我叫上來又不開車,還等誰?」

    「行!我說不過您,先送您吧!怎麼走。」我問道。

    「咱們市英雄山英雄街,我那百鳴院。」葛令瑤指示道。

    我點頭,隨後開車,徑直把他拉回了他的地界。

    在市區,英雄山是個埋死人的烈士公墓,但他附近的英雄街卻都是古董鋪子,而最有意思的是,這一條街的古董鋪子中間還夾雜著一個頗為壯麗的飯館百鳴院,真真的有些……鶴立雞群的味道。

    葛令瑤畢竟是餐飲界的大佬,因此我剛一進入英雄街,便能在五十米開外的地方看見他開的百鳴院,而那家頗為有名氣的飯館……怎麼說呢,給我的第一感覺,就是氣派講究。

    而開車取近之後,我又由衷的驚嘆於這百鳴院的……個性風格。

    燈火輝煌下,百鳴院外還開著門,我詫異的看見,這座三層樓高的中式灰瓦建築竟然掛滿了鳥籠子,從門口,到窗前,從瓦當到飛檐,無一不是。

    那些籠子大小各異,有的如同蟈蟈籠子,有的則一人多高估計是裝鴕鳥或者猛禽的,它們錯落有致的點綴在一起,猛的一看,竟然感覺頗為震撼。

    「葛大老板還真是品味非凡!」我盯著那些大小不一的鳥籠子道:「飯店裝修,光這鳥籠子就不少錢吧?」

    「沒多少……」葛令瑤輕描淡寫的對我道:「這些籠子裡,以前都是些珍禽異獸,我把他們吃了,留個籠子當個念想……」

    「……」聽了葛令瑤的話,我是真真的無語。好半天,我才接茬道:「葛老板……真喜歡鳥哈!」

    聽了我的恭維,葛令瑤突然情緒有些激動的大聲衝我道:「我不是喜歡,我是恨!恨這些鳥和我爹!恨他做過的一切!」

    旋兒,他又指著那些鳥籠子道:「所以,我發過誓言,既然我爹養活了一輩子鳥,那我就要吃一輩子鳥!我要讓那個老不死的明白,他做的事兒,是多麼荒謬!」

    看著葛令瑤歇斯底裡的態度,我有些詫異。

    很顯然,他和他父親因為「鳥兒」而產生了隔閡,也因為這種隔閡,現在的葛令瑤偏激的厲害。

    與其說他是在開店,真不如說他是在報復。

    當然,人家父子兩個的矛盾,我不能,也不敢過問。

    於是,我又對著百鳴院,補充說了幾句不痛不癢的恭維話,便將葛老板送下了車。

    下車之後,葛令瑤又轉身,用奇怪的眼神盯著我道:「霍老板,我最後再問你一遍,那展交賽您一定要去對麼?」

    我點頭無奈道:「一定!因為我不想欠別人人情債,更不想破了五髒廟的規矩。」

    見我最後的應答,葛令瑤失望的擺了擺頭,旋即口中發聲道:「你們五髒廟的家伙還真是拗,都大難臨頭了還講究這些東西……」

    「這不是講究!是現實!」我口氣強硬道:「這是人心。我這人其實膽小怕事,但事兒到了,我就得上,大的我不懂,也做不到,但小的,我能做的,就得頂著頭皮去做。」

    說完這提氣的話,老子也不管葛令瑤的反應如何,立刻拉上車窗,驅車走人了。

    在開車的路上,我突然感覺自己的口氣和思想似乎……變了那麼一點兒。

    或許是經常和趙海鵬接觸的原因吧,隨著我入廟時間的延續,我開始像那些老人一樣講規矩了。

    而且,我漸漸發現五髒廟之所以能做到這個地步,和那些必須遵守的原則,誠信分不開。

    當然,我就是我,不一樣的煙火,要就算是講規矩,也得就事論事,就人論人。

    ……驅車回歸,就在我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魯味居,即將結束這一天馬拉松式的「拉練」時,我突然收到了一條短信。

    那電話號碼,是葛令瑤的。

    短信的內容很長,前半段是對我把他「好心當成驢肝肺」的抱怨,後半段則話鋒一轉!

    他說「看著霍海龍的面子,以及今天我救他於下水道的患難上」,他改主意了,會參加展交賽當評委,而且還會幫我們對付胡老二和神秘台商寬天渡。

    而幫完忙之後,「霍家和老葛家的恩怨一筆勾銷,這人情債,誰也不欠誰的!」

    看著這意外的短信,我如獲大釋的笑了笑,同時暗自記下,以後有時間,一定好好問問他有關於我「爹」霍海龍的往事,看看他和葛令瑤到底有什麼樣的交集……(未完待續。)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18 15:24
第三十二章:戰術

    第二天,我莫名其妙成了大家心裡的「人物」。

    大早晨起來,我把葛令瑤答應出山的事情告訴了上門的徽嗣杺,而意料之內的,她眼睛珠子幾乎都驚掉在了地上。

    「一天!就一天!」徽嗣杺仿佛做驚夢般,嘴都顫抖著,連連不信道:「一天!你就把瑞木鈞和葛令瑤都搞定了!你還是人麼?!」

    「不是我搞他們啊!是某些人主動的。」我糾正,同時心中不滿道:瑞木鈞和陳八妙是想搞我,葛令瑤則是我「爹」霍海龍間接幫我搞定的,而且「搞」的稀裡糊塗,到現在我還懷疑那家伙是只雞精,要不然總那麼奮抗干嘛。

    不過,事情已經辦妥了,我也樂的渾身自在,且享受贊譽。

    於是乎,我又趁熱打鐵,徑直衝徽嗣杺伸手道:「事兒不大,我也都給你辦妥當了,你答應我的東西,的給我!」

    「放心霍大老板!你幫了我們徽家大忙!我虧待不了你!梅子的病和這次展交賽,你都看我的!」徽嗣杺笑道。

    「看你的?我還是勸你小心點兒吧!」說著話,我把昨晚,葛令瑤衝我的種種提醒一股腦兒都和他說了,臨了還點名了那個台商寬天渡的可怕。

    聽完我的話,徽嗣杺沉默片刻,隨後衝我點點頭,表示她會有准備的,讓我放心。

    隨後,我們開了一個小會議,期間徽嗣杺把這次展交賽事的日程安排以及比賽規則,都通知了我和我的店員。

    把大家聚集在一起後,徽嗣杺說,這次展交賽已經確定於下個月五號開始,預期進行六天,而從第五天開始,進行大賽的正式比賽部分,第六天上午決賽,旋即在下午頒獎落幕。

    這樣一來,我們大概還有半個月的時間准備。

    至於展交賽比賽部分的具體流程,則顯得更為「江湖」一些,是按照五髒廟中一種叫「壁虎甩尾」的古老方式進行「鬥陣」。

    何為壁虎甩尾呢?其實特別簡單,就是末尾淘汰制度,從一開始的預賽開始由評委試吃,然後層層選拔投票,不管預賽參加比拼的人有多少,第一天一定會選出五個五強名額來,然後是殘酷的末尾淘汰制度,每天淘汰成績最差的一組選手,一直到大賽的第六天。

    因為每次淘汰掉的都是最末一位,故而有點像動物界裡的壁虎甩尾巴自保,而那個被甩掉的尾巴,自然就是最後一名。

    這種比賽模式,觀賞性強,而且委員可以互相照顧,每次選出來的第一名很可能都不一樣,自然避免了一家獨大,或者因廚藝差距過大而產生的「連冠」效應。

    這種壁虎甩尾,其實就是鬧著玩兒的,他最大的好處是熱鬧和圖個欣賞性強,比賽的競技意義,反倒被降低了許多。

    聽完徽嗣杺的解釋,趙海鵬也跟著點頭道:「壁虎甩尾好玩是好玩,但是因為裁判權只在幾個評委手裡,所以水分大。」

    徽嗣杺同意道:「所以說,評委真的很重要,這次比賽原本有十二位委員名額,我們徽家有四位鐵杆,胡老二那飯店聯合協會的老廚子有六位,在加上瑞木鈞和葛令瑤,正好旗鼓相當。」

    「而且!」心思活絡的趙水荷也跟著分析道:「瑞木鈞和葛令瑤話語權大,有的時候只需要一個眼色或者口氣,就能讓聯合會的老廚子倒戈幾個。」

    趙水荷的分析很對,因為畢竟人是活的,懂得看眼色和看勢力……

    分析完了這些,我又問徽嗣杺他們這邊的准備情況如何,徽家會派什麼人出陣,而我們魯味居這邊,又該如何安排參賽。

    對此,徽嗣杺說,他們徽家會派兩組人馬出陣,一邊是徽嗣杺控制的五鳳樓廚師團,另一支則是徽三少爺徽嗣檀的團隊。

    除了這兩支,我自然是跟著蔡秋葵蔡記者當特邀嘉賓評菜,那麼剩下的,便只能讓趙海鵬領隊,趙水荷和阿四輔助,參加初賽和淘汰賽的事項了。

    對這一番安排,我很滿意,而且我跟著記者團,露臉的機會自然很多而且解說權很大一部分在我呢!

    如此以來,反而比拿個什麼名次還有好處。

    通過徽嗣杺的介紹,我又進一步明白,這一次展交賽,真的是機會與風險並存,把握住,我一戰成名,吳妖老徹底拿下,把握不住,我可能全軍覆沒,還搭上瑞木鈞的期望。

    總之,沒退路,一點兒都沒得。

    深吸一口氣,我立刻吩咐我們的趙大方丈全力備戰,根據賽事安排和特點搞一些拿的出手的菜品來,並搞好趙水荷的分工。

    而我,則提早聯系蔡秋葵,兩個人對對思路,看怎麼能露臉而又不失精彩的解說一切。

    隨後,我利用那一天剩下的時間,去看了一下梅子。

    小梅子現在只有六年級的智商,這本身讓我十分的放心不下,而且我接下來半個月要忙展交賽的事情,那麼花費在她身上的時間肯定要少。

    而且,我害怕,我害怕梅子的病情會惡化,害怕某一天我再去見到她時,她徹底的忘記自己是誰。

    因此,我至少要每天見她一回。

    中午休息點兒,我驅車來到醫院,正看見梅子正和幫襯著陪床的蔡秋葵坐著聊天,梅子一見到我,當時便笑的和花朵一樣燦爛。

    她跑過來,拉住我的手道:「未婚夫大哥哥,我想起一件事兒來!你聽了肯定高興!」

    「什麼?!」我饒有興致道。

    「我想起我班主任來了!她不叫馬育紅,叫吳育森,馬育紅是我一年級的主任,現在的班主任是她老公吳老師!」

    「這樣啊?!那恭喜你!」說話間,我心頭劃過一絲苦累。

    再這麼下去,我真的就只能娶一個小學生當媳婦了,雖然法律上沒啥問題,但……我怎麼感覺心裡那麼邪惡呢?

    但不管怎麼說,梅子的記憶總算有了那麼一點兒起色,這多少都讓我感覺欣慰。

    隨後,我拉著梅子的手,走到蔡秋葵面前,有些不好意思的問蔡記者道:「聽說這一段時間,您一直幫襯著照顧我女友,辛苦了。」

    「沒什麼!」蔡秋葵聳肩,旋即衝我道:「不過說起來挺奇怪的,小梅子今天和我再一起的時候總說她做噩夢,一閉眼能看見一些非常可怕的東西。」

    「什麼?!」我詫異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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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噩夢

    蔡記者說小梅子做噩夢,我自然感覺到關切與奇怪。

    好奇中,我問蔡秋葵道:「怎麼個情況?」

    蔡記者看了眼小梅子略顯緊張的眼神,衝我說了一句「借下說話。」

    我會意,先安慰了梅子的情緒,便跟著蔡走出了病房。

    「現在可以說了麼?」我奇道。

    蔡記者點頭,隨後告訴我道:「陰女梅早晨起來的時候告訴我,說她夢見了一個黑色的人影,那人影右手放光,似乎在監視她。」

    「人影?」我立刻回想起在琉璃心冥水泉處的一些回憶。

    在那裡,似乎梅子也提到過,她曾在夢中看見過那麼一個人影。

    「是……巧合麼?」我詫異。

    「我不知道,但是我上次來的時候她就這麼說過。而且……」蔡秋葵搖頭,帶著極大的不解道:「我過半個鐘頭再問這個問題,她又說自己想不起來……」

    「忘了?」我愕然。

    「對!」蔡秋葵奇怪道:「那個夢她只能記住半個鐘頭,再之後,夢裡的記憶也就會消失。你回頭問問醫生吧,這是個什麼情況。」

    我點頭,愕然長嘆一聲,旋即透過病房窗戶看了看裡邊的梅子。

    「喂!有件事我特好奇。」蔡秋葵看著我揪心的樣子道:「你到底喜歡這女孩什麼呢?都五六年了,你怎麼想的?」

    聽著蔡記者的話,我略微自嘲的笑了笑道:「可能是我犯花痴吧,反正我覺得梅子不錯,善良,人也好。」

    「這不叫理由。」蔡秋葵如審犯人一般盯著我道:「你總的有個節點吧?她真正走到你心裡的節點!說出來,咱們聽聽……」

    「這個……」面對蔡秋葵的八卦,我略微思索了一下,隨後回答她道:「你要說有的話,那麼就是四年前那件事情吧……」

    說話間,我被蔡秋葵引入了回憶,一個人生中的漣漪,不過我現在想想,似乎也是因為那個小事,慢慢改變了我和梅子的交集。

    ……四年前我的飯店剛剛穩定。為了方便行動和進貨,我咬牙花三萬買了一輛小車。

    那會兒,因為競爭需要的緣故,我把飯店外開了個夜市,白天賣烤魚煮魚,晚上則弄些燒烤,因為梅子的爺爺陰五甲年齡大,所以燒烤的事情我沒讓他摻和。

    有一天晚上,陰五甲走了,但梅子卻找了過來,她一見到我,便問我見沒見到她「阿公」,還說打電話也沒人接。

    那個時候,我看見梅子心裡已經開始癢癢了,不過再心動我也不敢碰。

    因為陰五甲這個老家伙看孫女看的比金定子還狠,有幾回我飯店的伙計衝梅子開了幾個渾笑話,第二天就被陰五甲拿通條追的從二樓窗戶往下跳。

    鑒於我主廚的強悍,梅子就像一朵自帶倒刺光環的玫瑰一般美麗而不可方物。

    夢中美人求助,正是我施展男性魅力的時刻,於是我當仁不讓,開著咱嶄新的,三萬塊錢的豪車,帶著梅子去找陰五甲了。

    在之後,我拉著梅子滿世界轉悠,去陰五甲經常去的酒店,雜貨鋪,泡腳屋,甚至廁所尋找。

    不過遺憾的是沒什麼收獲。

    凌晨一點多,找不到陰五甲,當真也讓我急促的緊,下意識的我感覺這老爺子絕不是心血來潮玩失蹤,恐怕是遇見身事兒了。

    焦急中,我問梅子這陰五甲會不會去什麼特殊的地點,我想不到的地方。

    經過我一提醒,梅子當時混亂急促的腦子恍然了。

    旋即,她輕輕張嘴,眼神略帶慌忙的說道:「有個地方!公,公墓!黃楊山公墓!我父母埋在那裡!」

    「啊?人頭山!」我愕然。

    黃楊山公墓,這可不是個好地方,因為他在我們市非常有名氣,那是個自建國前就埋死人的地方,到現在不知道多少年了。

    私下裡,我們這些市民則更愛管那裡叫人頭山。

    那座山頭不大,原本在市郊老遠,但隨著近十幾年城市的擴張,它也漸漸被高樓和公路包圍了起來。

    那地方,因為也不知道埋了多少代死人的原因,故而其周邊每次刨土動工,翻新修路都能挖出三五個人頭軀骨來,久而久之,黃楊山就被人叫成了「人頭山」。

    白日裡,從走路都自感陰氣重,更何況晚上,我真不知道這陰老爺子是怎麼想的,大晚上去那種地方,打電話還沒人接,真是腦子進蟲了麼?

    雖然心中抱怨,但我看著梅子那真摯的眼神,我還是打起精神,開車去了人頭山。

    開車的路上,梅子望著窗外的景色並不高興,我見她那個樣子,便很自然的問她是不是在想自己的父母。

    對此,梅子點了點頭,同時伸出右手臂膀,挽起袖子,遞給我看。

    車裡的燈光下,我看著那手旋即一愣。

    原來,梅子的右手臂彎下有一條淡淡的紅線,那紅線不明顯,但在燈光下也能看出是一條齊刷刷的傷疤。

    「我十歲的時候,出的車禍……當時父母都沒了,手也斷了。雖然後來接上了,但留下了這個傷疤。」梅子略微憂傷的說。

    「……後來呢?」我忍不住問。

    梅子收起肢體,又告訴我說因為那件事,他爺爺陰五甲以後非常受刺激,而陰五甲也為了梅子的斷手,傾家蕩產才給治好。

    「總之……我阿公為我做的太多,他也只剩下我了。」梅子說最後的話時,帶著哭腔。

    聽完這些,我才理解了陰五甲對梅子的那份感情。同時也由衷的心痛這個命運不幸的女孩。

    也從那個時候起,我明白陰五甲有多在乎他這孫女,明白他可以為梅子付出什麼。

    再之後,我們驅車到了人頭山,找了一個偏僻的小路,繞過墓地保安,直接潛入。

    大晚上的,我認不請路,但好在女梅認得。

    跟著她,我倆如做賊一般走著,希望能在陰女梅父母的墳地上,看見梅子的爺爺。

    雖然有梅子陪著,但夜黑風高,孤男寡女,我怎麼走怎麼感覺心裡別扭,尤其當梅子猛然停下腳步時,我更是不由自主的渾身打了一個冷顫。

    「怎麼停了?」我詫異。

    梅子沒有用言語回答我,而是出身的望著前方,伸出一只白皙冰涼的手,指著前方,示意我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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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異數

    順著梅子手指的方向,我探頭去看,隨後看見一個佝僂的身影在……一對墓碑前蹲著燒紙。

    那人正是陰五甲,目光呆滯甚至迷離的陰五甲。

    找到陰五甲,我們倆都長出了一口氣,不過轉而我又挺恨那老小子的。

    一個人大晚上不老實在家待著,跑墳地燒紙?這要是讓墓地巡山的看見,在安插個縱火罪,少說也得三個月勞教,自己進去不說,我那飯店不也撂挑子了麼?

    對此,我決定嚇唬嚇唬他,讓他長長記性。

    於是我揪住略微有些激動的梅子道:「你先等等,我過去叫他吧,萬一護陵的過來抓人,你一個女孩幫我望望風?」

    聽著我的話,梅子咬著嘴唇略微點了點頭,隨後吩咐我快點,別嚇到她爺爺。

    我應承,轉身而去,同時心裡嘀咕,我嚇的就是這個老小子,這次『墳地夜游』再不讓他長點記性,下次保不齊就敢去黃河裡撒尿呢!

    撒尿無所謂,可讓螃蟹夾住某個部位怎麼辦?出工傷麼?

    帶著「助人為樂」的快感,我貓腰前進,很快借著黃楊樹和夜幕的掩護,來到了墓碑下。

    這個時候,我看清陰五甲這個老小子臉紅的不要不要的,附近還有那麼四五個酒瓶,隔著三五米遠,我甚至能聞見他身上棗莊大曲的高粱味,更能聽見這家伙哼哼唧唧的哭泣。

    一大老爺子在墓碑前邊哭,想來也是想起了什麼傷心事兒,故而我聽見的都是一些「么兒……愛兒……你走的早……」「……我老頭兒……怎麼過……」之類的傷心話。

    人家在對死去的兒女訴說心腸,我轉念一想,又感覺這猛不丁出去嚇人有點太不人道,於是在陰五甲哭哭啼啼的聲音中思前想後了一番,便決定先躲在墓碑後邊聽聽動靜。

    等他情緒穩定點,我在跳出去也不遲。

    一拿定主意,我便腳步更輕,最後彎腰躲在他兒子,兒媳的墓碑後偷聽,可聽著聽著,這陰五甲的言語,卻突然變了。

    斷斷續續的,陰五甲的聲音由傷心變成了自責,似乎是在說:「梅兒當初那個樣子……我心痛,總不能看著她一點點爛掉撒,現在她又復發,我無法子撒……她現在安逸,我安心,可以後我買鍋,她咋子過……哎!」

    陰五甲說的話是很重的川話,當晚丫喝的又多,因此我聽不完全,甚至我到現在都分不清他說的是「梅兒」還是「妹兒」「么兒」。

    但不管是哪個,我都知道,他陰五甲活了多半輩子,只剩下一個女孩,那就是女梅,而梅子,是他最放心不下的,也基本就是是他口中說的,曾經一點點爛掉的那個人。

    因此,我聽愣了。

    因為我不知道梅子到底怎麼了,似乎在陰五甲的口裡她得了很嚴重的病,會一點點爛掉。

    而針對那個病,陰五甲又采取了非常不尋常的措施來挽救她的生命,而這個措施的後果……他沒辦法控制甚至預期。

    這些自責話語的驚人內容,聽的我都有些懵了,他甚至讓我忘了要跳出去的衝動,只想收集有關梅子的更重要信息。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意外的情況,讓我想不跳也不成。

    就在陰五甲哭,我聽的時間裡,一道手電光突然從黃楊樹間照射了下來,直插我的雙眼。

    隨後,一個嚴肅的聲音道:「嘿!那倆男的!干什麼呢!」

    明晃晃的光亮下,我愕然看見一個紅袖箍,太陽帽還拿著警棍的巡邏員從林地間快速跑來。

    眼看著災神到來,我頭腦嗡的一聲大了,隨後憤然起身,揪住一臉懵逼的陰老爺子,如背口袋一般,往梅子的方向跑著。

    在我背後,這個爛泥扶不上牆的陰五甲居然還在伸手喊著:「酒!我的酒呀!」

    突然出現的巡邏員,讓我們幾個成了無頭的蒼蠅。要不是梅子夠細心,在暗夜中看見了我新車的反光,恐怕我們就得在黃楊山的黃楊樹林裡讓人家「圍剿」了。

    但即便如此,我在逃難中也不好過,在翻越最後的鐵柵欄時,因為陰五甲的胡鬧,我的腳跳卡在一塊凸起的石頭上,很崴了一下。

    崴腳這個東西,當時痛的並不明顯,再加上大敵當前,我也顧不上那麼許多,把陰五甲拽上車後,就趕緊逃命去了。

    開著新車,一路闖蕩,也不知道晃悠了多久之後,我把梅子和醉鬼陰五甲送回了住處。

    不過此時此刻,我卻發現自己……下不了車了。

    因為,我的傷腳,已經開始火辣辣的痛。

    梅子把陰五甲從車上弄下去後,問我怎麼樣,而我為了在梅子面前留下一個好印像,便強撐著笑了笑,表示沒事。

    ……說至此,我不無懷念的對蔡秋葵道:「可是……梅子多聰敏呀!我說的話,她當時就聽出不對了。」

    ……梅子詫異,旋即伸手,擦了擦我額頭的汗珠。

    她略微凝眉,隨後開口道:「沒事兒?沒事下來走幾圈!讓我看看唄!」

    這個要求……難度很大呀!

    我沒法兒動,再加上一臉的窘迫,很快讓自己的謊言不攻自破了。

    見狀,梅子笑了笑,也沒有再問,而是打開車門,直接要把我扛出來。

    「不用,我真的不用!」我急促道。

    聽著我的倔強,梅子拍了下我的腦袋道:「瓜娃子,我現在不管你你腳會爛,看你嚇不嚇的慌。」

    說完這些,梅子直接扛起我的手,又低頭把我的傷腳出拽了車。

    我沒了拒絕的理由。

    ……完成一系列後,我到了梅子家的出租屋內,之後梅子又蹲下去,連問也沒問,便直接給我脫鞋脫襪,說要洗腳上藥。

    當時,我老不好意思了。

    這事兒,大老爺們都明白,絕大部分男人,特別是單身且獨自步入社會的男人,都沒有主動洗腳的習慣。

    因此除了個別時候,往往我們洗腳的時間也就無限等同於洗澡的時間。

    而因為檔期的安排,我上一次洗澡,是在半個月前。

    雖然我不是出汗體質,不過半個月不洗澡,那味道也是可想而知的,因此我為了維護自己在梅子心裡的形像,急忙伸手,想阻止他的好意。

    可……梅子沒有聽我的。

    「你不愛洗腳吧?」梅子看著我的動作,敏銳質問我道。

    紅著臉,我支吾了幾聲。

    「沒關系!」梅子的回答出乎意料。而且她甚至還主動替我開脫道:「在我們老家,給男人洗腳敷傷的活,都是女人來的,小時候是媽,長大了是老婆。」

    說著話,梅子抬頭,調皮的衝我道:「今天,你就把我當成你媽!便不那麼別扭了。」(未完待續。)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1-18 15:24
第三十五章:看家寶

    從那個時候起,我就由衷的感嘆,這小梅子真是好姑娘呀!以後生了孩子,當娘當媳婦肯定都不錯。

    在後來,梅子幫我冷敷了腳,還上了紅花油,每天她下了班,還背著陰五甲給我重新活絡一次,直到半個月後我基本消腫,人家才作罷。

    ……說至此,我一邊望著那門裡邊玩弄玩具的小梅子,一邊由衷感嘆道:「其實那會兒,我就感覺自己是和梅子心意相投的,如果不是陰五甲他保護過度,估計現在連孩子都會打醬油了。」

    「陰五甲不是保護過度!」蔡秋葵聽了我的事情後,縝密分析道:「你以前說過,梅子出過車禍,又有病毒性心肌炎,把她那樣交給你,不是等於害了你麼?」

    聽了蔡秋葵的話,我驚訝中沉默了,她的話還真的有些道理。

    的確,那樣的梅子和我結合非常不妥,又或者陰五甲真的有那麼一層考量,才對我衝梅子的好視而不見的。

    當然,斯人已去,我也只能略微揣測而已。

    兩聲唏噓,一片懷舊,就在我衝著蔡秋葵回憶那一段難忘的經歷時,蔡記得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隨後她盯著手機上的號碼略微皺眉,快速接通。

    提起電話,蔡秋葵問候了一聲「王策劃……」,便又聽那邊說了一些不知道什麼。

    大概五分鐘之後,蔡秋葵放下了電話,略微帶著興奮道:「老霍,機會來了!明天上午有個新聞發布會,你和我去一趟唄。」

    「展交賽的新聞發布會?」我追問。

    聞言,蔡秋葵點了點頭,衝我說明了詳情。

    原來,這次新聞發布會是胡老二特意安排的,為的是提高展交賽的名氣,同時正式向媒體公布與會的日程安排。

    在大會上,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台商寬天渡與大明星金巧雅都要出席。

    在比賽正式開始之前,這是最重要,最大的一次吹風會,而在這次會上,也是我們了解敵人的最重要時刻。

    ……「到時候你跟著我去唄?」蔡秋葵晃悠了一下記者證道:「咱們提前踩踩風。」

    「嗯!求之不得。」我點頭,隨後表示隨行的意思。

    畢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而且這是難得的了解對手的大好機會,不去白不去。

    就這樣,我與蔡秋葵定下了明日的行程。大概在明日十點左右,他們先來我飯店裡彙合,然後我會和市電視台的節目組一起,先期踩踩風。

    ……陰陽交替,我在醫院陪著梅子,休息了一晚,第二日很早,我開著車和早以來到魯味居的蔡秋葵,攝像周壽機彙合了。

    因為天氣很早,大家又休息了一下,吃了一些早點,又交流了一下有關這次通風會的細節原則,我才坐著記者的采風車,往這次通風會的主會場而去。

    路途上,通過蔡秋葵的介紹,我很快知道,這次通風會的主辦地,在胡老二的大本營,一個叫做「三精大飯店」的三星級酒店。

    雖然只有三星級,但這是胡老二飯店聯合會長下最拿的出手的飯店了,而且也是他發家的原點。

    我很早就聽說,這家飯三精大店的主人以前是一個東北的老板,但自從被胡家三兄弟看重之後,天天往人家飯菜裡放老鼠蒼蠅訛人,後來又綁架了人家閨女勒索,軟磨硬泡了一年多,才「收購」了這家門店。

    再後來,借著這家地段很好的店面,胡老二這只瘋狗一步步漂白自己,變成了今天飯店聯合協會的主席。

    而這位主席,除了這家飯店之外,還掌握著我們市區眾多星羅棋布的中小飯店,早點攤子和雜貨鋪,甚至許多景點賣涼水冰棍的老太太,也得給他交會費。

    可以說,在坐頭四虎中,胡老二的產業是最雜的,攤子是最大的,人也是最陰的。

    而且,最關鍵的是我五年前廢掉過他的兩個兄弟,只是當初他礙於陰五甲的威望和能力,不敢對我如何。

    不過我明白,這種人絕不是有仇不報的主,他能隱忍五年,只因為怕陰五甲的食咒以及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顧不上我這小蝦米。

    而現在,一旦讓他利用展交賽得勢了,我恐怕凶多吉少,而且這家伙心眼歹毒,不管定又會禍害多少像我這樣的中小店面。

    這一次,我想的很清楚,於公於私,我與徽家的利益都是很一致的,弄不死胡老二,一群的人都得因他而玩完,就是如此殘酷的現實。

    聯想著這些復雜而交錯的事情,我坐著晃晃悠悠的汽車,來到了記者雲集的三精大飯店。

    和瑞木鈞,葛令瑤的特色飯店比起來,這三精大飯店顯得中規中矩的多,白樓紅窗三層店,再加上幾個紅燈籠便是門面,可能為了迎接台商和明星金巧雅,還特意擺設了幾個花籃。

    雖然裝修中規中矩,可是這飯店裡的保安還是很牛的。光拿著警棍維持秩序的就裡外三層,更還不用提那些穿著西服,帶著墨鏡的便衣人員。

    我明白,光靠胡老二自己,是絕對整不出這樣的陣勢的,估計這多半也出自台商寬天渡的手筆。

    預計著一切,我和蔡秋葵周攝像一起下了車,拎著采訪的東西就往裡走,期間蔡秋葵往我手中塞進了一張卡片。

    我看了一眼,是這次展交賽的特別通行證。

    「大賽的大部分賽事都在這三精大飯店。」蔡秋葵解釋道:「拿著這個,出入場地方便的多。」

    「呵呵!」我嘲諷一笑道:「這台彎人還真有一套哈,一個六天的交流賽,整的和奧運會一樣。」

    和我的膚淺認知不同,蔡秋葵看到這些後,卻搖頭便說「這很正規」,還是國際通用的高規格安保模式。

    「或許吧!」我點點頭,帶著好奇向保安出示了證件,步入會場。

    咱到要看看,這所謂高規格的發布會,規格有多高。

    滿心忐忑和期待中,我終於步入了三精大飯店的主廳,而這主廳的裝修風格,也果然令我眼前一亮!(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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