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武俠] 奇門風雲 作者:龍人 (已完成)

 
li60830 2017-11-18 14:01:04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1 16249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8 14:46
第二卷第九章威楊山城
  凌海很悠閒,悠閒得幾乎像是在散步,這讓楊順風非常生氣,這讓楊水仙非常失望,這讓肖萬智非常得意。

  孫平兒沒有說話,她只是低著頭慢慢地跟在肖萬智的身後走,她的腳步很平穩,臉色因已被掩蓋,所以看不清晰,但凌海能聽出她內心的那一片寧靜和肅殺。

  大門口的兩名江漢向肖萬智點頭道:“軍師好。”

  肖萬智回到家裡好得意,大聲道:“燒水給這兩位姑娘淨身……”可是突然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因為他的脖子被一條衣袖卷住了,而在袖裡有一條絕毒的小蛇,所以他翻了翻眼便死去了。

  這是孫平兒的衣袖,她和凌海二人在那洞中苦練了兩個月,她的體內不但已有了先天真氣,而且武功也增加了數倍,這是玄天寶錄的功效。雖然她沒有凌海那樣深厚的底子,可是躋身高手之林應該沒向題,所以她在肖萬智的身後,殺了他只不過舉手之勢。

  開始,肖萬智的手下還以為這醜姑娘等不及了,就要去親吻他的軍師,可是後來竟發現他們的軍師哼也沒哼一聲便倒了下去,才知道不妙,便大叫“有刺客”。

  楊順風高興了,也擔心了,更吃驚了。

  楊水仙喜極了,也害怕了,但更驚訝了。

  原來孫姑娘竟是個高手,原來這侮辱可以免了,但卻為這麼多的“毒手盟”高手而擔心、害怕。

  凌海沒有急,更沒有動,他只是靜靜地等待滿莊滿院的人到齊、圍攏。而那幾個與肖萬智一起回來的兇漢都傻了一股,誰也不敢先撲過來,而孫平兒也悠閒地拍了拍手和凌海並肩站著。

  “刺客在哪裡?”有人問道,但他們看到了肖萬智的屍體後,眼睛都紅了,“狗娘養的,是誰於的好事?”有人吼道。

  “是我。”孫平兒很溫柔地答道。

  “你們都到有了沒有?”凌海冷冷地接著問道。

  楊順風楊水仙如呆了一般,因為他們一生也從來未面對過這麼多的兇種惡煞,而且一個個一副要吃人的樣子,楊水仙更是連手和腳都嚇軟了,要不是楊順風扶著,肯定會一屁股坐到地上。不過她在內心深處卻有一點溫暖,那便是凌海沒有讓她失望。

  那些凶人一聽兩人如此說更是大怒,就有幾個搶先撲了過來。

  凌海微微挺了換腦,昂了昂頭,一段如山的氣勢和一股冰涼的殺氣頓時將整個院子都籠罩住了。那攻上來的幾人沒來由地打了個寒顫,於是幾把劍便有了稍稍的空隙,就一點點。

  就這一點點,便已足夠,足夠讓一個高手將他們殺上十次,所以孫平兒出手了,是衣袖!

  如雲般的衣袖,在空氣中鼓起一陣陣波濤。孫平凡的腳步輕移,很美也很玄,美得如跳芭蕾舞,玄得沒有什麼詞可以解說。

  楊順風一看,眼睛都睜大了,他也深深地感到有一般無匹的氣勢從凌海的身上傳來,還有一股冰寒的殺氣,但他感不到壓力,因為凌海對他們的感情是關愛而非仇恨。

  楊水仙眼睛睜圓了,因為她看到了眼前那塊美麗的雲,美麗的波濤,於是眼裡盡是羨慕、虔誠。

  那幾個攻上來的人,卻感到了發自內心的恐懼,那冰寒的殺氣,似插入他們心中的對一把冰寒鋒利的刀。那無匹的氣勢壓得他們吸呼有些急促,他們從來未見過如此狠的敵手,只是兩個很微小的動作就取得如此宏偉的功效.他們的眼,也被這片雲彩迷住了,這是一片無邊的雲,因為他們還來不及看到到雲的盡頭,便已經倒下。

  那塊雲彩是美麗的。那塊雲彩是純潔的,那塊雲彩本身是溫柔的,雲彩的背後,雲彩的內部卻充滿了殺意,充滿了惡毒,是那條蛇,那條絕毒的蛇,那由孫平兒指揮的蛇只有孫平兒有解藥,但要殺他們的也是孫平兒,所以他們倒下去便只有死!那幾十名劍手,看得心中直冒寒氣,便這麼輕而易舉地殺了幾名好手直讓他們難以置信。但他們的同夥確實死了,脖子上流著黑色的血,再也沒有聲息傳來、劍,灑了一地。

  “大家好,聽說你們毒手盟很了不起,居然在重慶做起了土皇帝對嗎?”凌海冷冷地譏諷道。

  “你是誰?”一個蒼老的聲音問道。

  “我是正義殺手,請你記住,所有與正義為敵的人都是我所要殺的人,無論是誰!”

  凌海的聲音似從冰窖中崩出來的一般,直涼到他們的心底、於是他們動了,數十件兵器都如毒蛇一般飛射而至。

  目標是凌海,目標也是孫平兒,還有楊順風和楊水仙。他們的兵器沒有任何兩件是攻向同一點的,沒有任何一劍不是致命的,沒有任何一劍可以手軟,沒有任何一劍不充滿殺意.不能說殺意無邊,但殺意絕對是滿院、滿院的殺氣,滿院的劍影、刀光、槍虹!怒喝之聲充滿了院子。這是夏季,可是卻讓人感到冬夜的寒冷;沒有風,卻有秋末的肅殺。

  “啊!”是驚叫聲,楊水仙的驚叫聲,因為幾柄劍就要刺到她的胴體。那幾柄劍有點惋惜,有點驚喜,不,是那劍的主人有點惋惜和驚喜,這麼標誌的姑娘就如此毀在自己的劍下,要是拿去享用該多好,該有多溫柔!“呀!”是怒吼聲,楊順風的怒吼聲,他沒看到攻向他的劍,因為他看到了攻向楊水仙的劍,和楊水仙驚慌失措的樣子,所以這粗人發出了驚天怒吼,那粗糙的拳頭推了出去,沒有考慮對方的刀劍是否鋒利,他只想到要救楊水仙。

  凌海眼皮眨了一下不,不是眨了一下,而是被手中的劍光閃了一下。這是一把普通的青銅劍,是剛才灑散在地上的青鋼劍,不知道何時已到了凌海的手中,因為他認為殺這些人用'含月珍珠',那實在是大才小用,所以他用這把青鋼劍,對方自己兄弟的劍,緩緩地推了出去,像電光一樣緩慢,這是在凌海的眼中,因為他要把劍勢發展得最完美、最完美、用劍也是一種藝術,一種非常神奇的藝術、一個好的劍手力求使自己的劍招,抑或不叫招而只是推出的路線變得最完美,抑或是比現在使出的更完美,只有這樣才能使一個劍手的全部身心都投到藝術之中,也即是劍術之中。藝術也有獨特的生命,那是順乎自然的生命,一個低級的劍手,只會使出一些粗拙的劍招,破綻百出的劍招。劍招本是無破綻的,破綻只在於兩個生命的間隙,人類的生命,亦即是人的精神。靈魂與劍的生命(亦即是藝術的生命),大自然的生命就是一種藝術,一種有生命的藝術。

  有的人為將自己和劍這種藝術融合為一體,便將所有其他的事情完全拋開,亦即是拋開七情六欲,讓天地之間只剩下兩種藝術,人類的生命本來就是一種藝術,於是這兩種藝術便很急易地達到一種飽和,也便是情劍合一。刀亦是如此!所以凌海便要使劍勢發揮得最完美,最完善。

  無論是殺入抑或是殺狗,都一樣、因為藝術是沒有對象之分的。沒有天,沒有地,只有藝術;沒有人,沒有我,只有藝術;沒有生,沒有死,只有藝術。

  所以在如電光一般緩慢的劍勢中,凌海不斷地在空間裡尋找最合適的位置,幾乎每一寸空間中最好的位置都讓自己的劍通過,那麼這一劍便是最有生命的藝術。

  凌海這一劍便是這樣、在凌海的眼中電光是非常緩慢的,而在別人的眼中,電光便是極至,沒有比電光再快的東西,所以在上次殺黎泰安時,他根本沒有機會欣賞這種藝術,他只會當這是魔法,而今天,凌海用的是藝術而不是魔法。

  楊順風醉了,醉在這至美至善的藝術中.那些毒手盟的入也醉了,他們一醉便再也沒有醒來,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有機會回味這已達到藝術境界的劍法,因為這招至善至美的劍式本身就是為他們製作的,所以他們沒有必要回味。楊水仙呆了,眼神呆呆地望著凌海——這是一個神,一個最完美的神,因為只有最完美的神才能使出如此完美的劍和有如此瀟灑的動作。

  孫平兒也痴了,痴痴地偎在凌海的懷中——這是一座山,一座不倒的山,一座讓她有支持力的山,一座溫柔的山,一座深情的山。

  凌海輕拂孫平兒的秀發,將所有的柔情都注入這輕輕的撫摸之中。一切的慘劇和打鬥似乎根本就沒有發生過似的,因為在萬分之一秒鐘之間,凌海用劍氣割開倒數第二個人的喉管,然後將所有的仇和恨,以無堅不摧之勢貫入最後一人的咽喉,劍便留在他們的咽喉之中、劍術來就是他們的劍,所以便還給了他們。

  這是凌海的作風,狠!對待放入絕不能手軟,絕不能,否則就做不了一名殺手,不配做一名劍手!剛才凌海完全陶醉於藝術之中,可當他的劍刺入最後一人的咽喉時他有一種感覺要吐的感覺,但他忍住了沒有吐。他要做出一副狠心腸的樣子,一副狠心腸的入是不會為殺幾個人便去嘔吐的,所以他忍了!即使忍不住,也必須強忍!強忍!可是最終他還是失敗了,因為他實在忍不住。猶如十天沒吃東西的餓鬼見到了白花花的飯一樣,於是他便輕輕地推開孫平兒,很輕,有說不出的溫柔,可是他卻迅速地彎下腰——吐!吐,吐了很多,有中午的飯,有早上的粥,有昨晚的魚、吐了,吐了,一股莫名的酸澀,一些莫名的痛苦,一些無端的仇恨,也跟著這一堆又一堆的酸水吐了出來。

  全部都吐了,吐得很乾淨,肚子裡、胃裡再也沒有什麼剩下的東西了,凌海這才明白,那一劍雖是最完美的.但那一劍也是最痛苦的。

  孫平兒沒有動,她只是呆呆地看著凌海吐。她不會問,因為她根本不需問,她已將凌海看得很深,連凌海體內的溫柔和善良她都看得一清二楚。

  這才是凌海。真正的凌海、三年來他一直把恨埋在心底蘊釀,把仇恨蘊釀成暴戾,暴戾深深腐蝕了凌海的那顆善良的心。所以他便成了殺手,所以他殺人便是不擇手段,所以他無論系多少人都不會手軟,只要你是他的敵人。後來又受司馬屠的影響,更是不把殺人當回事,可是這一回他醒了,真的醒了,將所有戾氣吐盡之後,他便醒了,徹底的醒了,從殺入的夢中醒了,從暴戾中找回了靈魂,這才是——凌海!剛才的這一劍,的確是這個世上最美的一劍。只有最完美的一劍才具有獨特的生命一種非常獨特的生命、而劍本身那種完美獨特的生命來源於大自然,大自然之中只有清純之氣,只有祥和之氣,只有浩然之正氣,而沒有暴戾之氣,所以力求完美,那麼完美的正氣便會將融入生命中所有戾氣全部排除、當時凌海便是這最完美藝術中的一部分,所以也是正氣中的一部分,因此,他就一定會吐,而且吐得很徹底。

  “公子,你怎麼啦?”楊水仙驚問道。

  凌海搖了搖手道:“我沒事,我非常好。”

  “對,他現在已經非常好了。”這是孫平兒說的,因為孫平兒學的也是玄天字錄,她懂得天意。

  孫平兒掏出潔白的手絹,擦拭了凌海的嘴後。便接過楊順風從什麼院中端來的水讓凌海嗽了嗽,溫柔地道:“海哥哥,你終於醒了。”

  “對,平妹,我醒了,我完全醒了,我好高興。”凌海激動地道。

  “醒了就好,無論你醒了沒有我都依然會那樣愛你!”孫平兒幽幽地道。

  “醒的感覺真好,不過無論醒與沒醒我絕對不會負你!”凌海深情地道.孫平凡又一下子撲到凌海的懷裡,楊順風和楊水仙還是希里胡塗地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

  凌海又緩緩地推開孫平兒的雙肩,望著孫平兒那雙美麗而動人的眼睛,然後便動情地一吻.這是新生的一吻,吻得那樣痛快,物得那樣淋漓盡致,吻得那樣狂熱。那是至善至美的一劍,這也是至善至美的一吻。

  楊水仙的臉紅了,眼也有些紅,楊順風呆得忘了碼頭還有老鄉和弟弟,呆得忘記了腳下的屍體,他也醉了,他也被感染了.雖然他是個粗入,但他卻體味出了這一吻中的溫柔。如春水般讓人心醉;如夏日,熾烈得心兒快要燃燒;如秋收,喜氣罩滿了田野;如臘梅,萬花凋盡我自綻。

  凌海醒了,輕扶已經醉了的孫平兒,輕聲道:“我們回去吧。”

  “嗯。”孫平兒輕輕地應了一聲,依然靠在凌海的懷中。

  凌海,在牆上寫了四句話:“多行不義終有報,若是虧心難逍遙。法網漏魚天不漏,時辰一到命自消。”

  然後又畫上一把長長的劍,注上一行小字:“正義殺手!”

  楊顧風和楊水仙恍然大悟,齊聲道:“你,你們就是殺死黎泰安的入?”

  “不錯,黎泰安該死,我早就知道。所以順道為天下窮人做一點好事,將他家的銀子發放到各窮入家裡。”凌海溫和地道。

  “那六嬸家的青妹就是你救的了?”楊水仙崇拜地問道。

  '那個瓜子臉的姑娘嗎?是我們救的,我送她到家便走了。”孫平兒道。

  “啊,原來你們就是那兩位高人啊,我們有眼不識泰山。”楊順風激動地道。

  “大叔,你別這樣說,人生在世若不能為百姓做一點好事,那也枉為人了。”凌海謙虛地道。

  “我們回船上再說吧,楊大叔,但最好不要對楊大爺和楊二叔說,行嗎?”孫平兒溫柔地道。

  “行,行,行,好,好,好。”楊順風激動地道。

  船上楊老爹在悶悶地吸著煙,楊平安一個勁地喝著悶酒。

  當楊老爹見四人回來時,高興地把煙袋甩在船板上跳了起來跑上去激動地道;“你,你們回來了,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說完竟老淚縱橫。

  “大哥、仙丫頭,你們回來了,是你們回來了,太好了大好了.”楊平安急忙衝過來一把抱起楊水仙轉了一圈,又一把抱住楊順風。

  凌海流淚了,孫平兒流淚了,楊水仙流淚了,楊順風也流淚了。這淚是熱的,滾熱滾熱的淚,是激動?是感動?是慚愧?是歡樂?是酸澀?是痛苦?是情?是愛?是怨?不知道!

  或許都不是,這只是淚,幾顆滾燙滾燙的淚,部包融了天地間所有的真情,所有的言語,所有的激動。

  天啊,這流淚也是至善至美的,這流淚也是一種最完美的藝術呀。

  “孩子,你們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那送東西的人來說,你們被毒手盟的肖萬智帶走,我的心啊,一直像是浸在冰窖裡一般,只知道門頭吸煙,問那送貨的小子,他硬是不帶我去,問了好多人。都說不知道,我氣得把刀扔到江里去了。”老頭子激動得用顫抖的聲音道。

  “大哥,他丫頭,你們回來了我好高興,還有公子和小姐。我是個粗人,但我也沒辦法,在問不到肖萬智居住的地方後,我氣得把扁擔給折斷了。我知道,他們怕去那地方,所以哪肯定是火坑,我還以為你們回不來呢,但我還要等,我便坐在船上喝問酒,我相信老天不會沒有眼睛的。”楊平安也激動得摸摸凌海的手,又摸摸楊順風的肩膀道。

  “你們是怎麼出來的?”老頭子奇怪地問道。

  “是那位殺死黎泰安的人救了我們,還將許多賊子全都殺死了。”凌海急忙答道。

  “對啊,就是那人,那人蒙著臉,殺了人便留些字和一把劍。”楊順風也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老爹,我們趕快上船走吧,我怕待會他們追來就麻煩了。”孫平兒接口道。

  “好,好,好,這就走。這就走。”楊老爹急忙應道——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8 14:47
第二卷第十章正義殺手
  船逐漸行遠,珊瑚壩亦在眼底緩緩消失,楊家父子終於鬆了一口氣,繃緊的心神一下子全都放鬆了。

  一聲長吁,楊老爹猶有餘驚地道:“幸虧毒手盟的人沒有追來,否則我這條老命倒無所謂,公子和小姐就非常可惜了。”

  “放心吧,楊老爹,吉人自有天相,總會有上天保活好入的。”孫平兒笑著說道。

  “是啊,你看不是到了危難之時,那個'正義殺手'不是突然冒出來救了我們嗎?”凌海也接口道。

  “我屁,什麼狗屁老天,我就不信有那一套,格老子的差點沒把我急死。還說好呢?”

  楊平安不服氣地道。

  “平安,怎麼能對老天爺不敬呢?這回公子和仙丫頭能回來就不錯了,這不是老天的安排嗎?當年唐僧求經還有九九八十一難呢,這一點小驚算什麼?老天難道要把你侍候得周周到到的你才滿意啊?”楊老爹嘮叨道。

  “老爸,你什麼都不要講,要謝就謝那個'正義殺手'吧。要不是他呀,有天保佑也沒用的。”楊順風粗獷地道。

  “嗯,不錯,這樣一位為百姓鋤奸的高人,的確要謝,的確要謝。”楊老子真誠地道。

  △△△△△△△△△朝天門,這是朝天門的碼頭,人的確很多,也很熱鬧,在接近黃昏的時候,碼頭的人依然沒有歸意,而且今天的黃昏似乎很特別。

  今天黃昏很特別,那是因為重慶第二號人物正怒待一艘大船經過,不僅碼頭很特別,而且江面也很不平常,平時過往的客船來往如織而今天江面中接行的船也來往如織,但所有的船都是青一色的裝飾,所有的船都有一股強烈的殺意。

  今天不是特別的日子,但今天卻有特別的情況,那便是重慶毒手盟分舵的第三號人物竟然在自己的別墅中被人殺害,連同三十八名毒手盟的弟子,都是好手的弟子,無一人生還。

  這是毒手盟有史以來最令人震驚的大事,這是毒手盟最不能容忍的醜事。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連對手的模樣都不清楚,當一名弟子去找肖萬智時,便只見到滿地的屍體,而且是剛死不久。

  毒手盟絕不是吃素的,也絕不是徒有虛名的,於是他們查到了那位送東西到船上的傢伙。

  也便知道了有這麼一艘大船,有這麼兩個女入和兩位大漢,一位公子、一位老頭。而且肖萬智的死絕對和他們脫不了關係,至少他們知道當時的情景。他們本以為絕不是這幾個人所能幹掉的,但他們怒氣找誰發?當然誰是在場人就找准發、他們要姦殺掉兩個女人,他們要活剝掉兩個大漢,然後將看完戲的老頭和公子活埋掉,這是毒手盟的手段,什麼是“毒手”,這便是!碼頭上的老百姓為這艘船擔心,但最開心的也是這艘船所帶來的。所以他們對這艘船還帶著希望,希望這艘船再為他們帶來一些奇蹟,也有些為有這麼一艘船而高興,這樣一艘船居然能讓他看到一出好戲。

  還有一些人怒,因為這艘船給他們帶來了惡運.毒手盟的組織很龐大,性情暴戾的人很多,週拳頭便是性情最暴戾的一個,他有一雙好拳頭,這拳頭是隨身攜帶而最有力的武器,所以他很珍惜這雙拳頭,也很喜歡動用他的拳頭。他最喜歡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音,當然那不是他自己的拳頭碎裂,而是別人的腦袋、若用拳頭和腦袋相撞,而腦袋碎裂,那不是很有意思嗎?這便是周拳頭的想法。所以周拳頭一旦發怒,他的手下們必須離他遠一點.否則,一個不好腦袋將會被用拳頭當球打,那麼你的腦袋是沒有希望了,除非你的腦袋是水做的,那大不了少一點而已.因為曾有一百九十九顆腦袋和周拳頭的拳頭比過,有一位是所謂練成了少林鐵頭功的,但依然被周拳頭敲碎了腦袋。

  今天,今天週拳頭的手裡又爆了五顆腦袋,這是一些週拳頭身邊忠實的走狗,最愛拍馬屁,最愛出些環主意,整天都愛跟在周拳頭的身後,所以在報告完消息之後,還來不及躲開,便暴得滿院紅花。所以這些人怒、恨,都怪這艘船!有一個人恨,恨這艘船為他帶去了很多利益。這入便是重慶毒手盟分航的第二號人物謝萬金。有了肖萬智,他便有用不完的女人,有了肖萬智他便有花不完的銀子。肖萬智是毒手盟重慶分舵的智囊,也是謝萬金的財源,所以謝萬金恨。謝萬金怒.他想殺人,他想殺那船上所有的人,他要用最殘酷的手段殺掉船上的人,特別是女入,他非常喜歡對付女入,更知道怎樣整治一個女人。曾有十一個女人被他整治了七天七夜才死去。他會叫五十個手下輪姦這個女人,若快要死了,便將她救治.將身體稍微補一補,然後用毒蛇塞進這些女入的xx道。這些曾讓他的手下看得嘔吐,但他依然談笑自如,並誇自己多麼會用手段多麼會整治活人,所以很多屬下暗地裡叫他“禽獸”。

  江上來往的船隻紛紛都被檢查,並被迫停於岸邊,因為重慶分舵主週拳頭只是以飛鴿傳書讓他截住所有船,然後便會帶那位送東西的人過來,辨認那幾個疑犯,所以江邊碼頭很熱鬧,也很亂,但誰也沒有衝下去的膽量。誰敢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呢?那艘大船依然是載滿了春風,滿艙的歡笑讓凌海和孫平兒感到無比的親切。

  楊氏三代依然不知道前面等著他們的是噩運,所以他們依然歡笑著,楊水仙笑得最甜,笑得最歡,因為跟她在一起的是她心目中的神,能跟神在一起當然是快樂的了。另外便是楊順風,因為跟他一起的是絕世高人、既然是高人,那麼一切的問題自去迎刃而解。他的心中再無所擔心,也便很輕鬆,很開心了.楊老鄉和楊平安有楊順風、楊水仙及孫平兒逗著怎麼不笑呢?但是楊老爹一下子笑不起來了,因為他看到了。

  朝天門碼頭那麼多停泊的船隻,和那穿梭在江面上毒手盟的船隻。他不僅笑不起來,而且還想哭,因為他們看到了對方的船,對方當然也看到了他的船.看到了他的船,那麼便是想逃也逃不了,躲也躲不得了。

  凌海、孫平兒也發現了異樣,還有楊順風、楊水仙、楊平安都看到了這種場景,楊順風和楊水仙有些擔心,楊平安卻面色全部都變了是綠色。

  “拼,他格老子的,反正活不了,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絕不能落在這幫狗賊的手上。”楊老爹悲壯地道。

  “是啊,他們的手段我很清楚,我們寧願被他們殺死,不願被他們折磨而死。”楊平安顫聲道.“怎麼辦?公子。”楊水仙焦急地問道。

  “他們人很多,行嗎?”楊順風有些擔心地問道。

  “楊老爹,請你將船迅速靠岸,在岸上我們或許還可以逃生,他們沒這麼快就知道我們就是到肖萬智家裡去的人。”凌海果斷地道。

  “是啊,岸上路多,容易混在人群中。”孫平兒也道。

  “好吧,順風、平安,快搖輪子。”楊老爹急忙道。

  船很快便靠在岸邊,這是東水門,還沒有讓毒手盟的船迎上便靠了岸。

  凌海還是那副鄉巴佬的味道,孫平兒依然是那個身材十分完美的鄉村姑娘,一行入,因楊老爹捨不得離開那艘船,而楊氏兄弟也不願意拋下老爹獨走,楊水仙也同樣不願丟下親人,所以楊氏三代都留在船上。

  凌海、孫平兒離開了船,他們只是向朝天門碼頭走去,只有先讓毒手盟的人不存在了,才能保證楊氏三代的安全。

  那高大威猛的身形在凌海的眼下擴大擴大。這便是謝萬金,在他的身上,凌海很清楚地可以感應到一股邪惡的氣息,絕對邪惡的氣息。

  還隔著很多人,有碼頭上的百姓,有毒手盟的弟子,有客船上下來的商人,但謝萬金卻很清晰地感覺到一道冰寒的殺氣,足以摧人崩潰的殺氣。是誰有這麼重的殺氣呢?謝萬金緩緩地轉過身來,他看到離他二十丈遠的黑臉少年,不斷地向他通來的黑衣少年、這便是凌海!

  殺氣愈來愈濃烈,如酒一般濃烈,而他身邊的人似是猶無所覺一般.他感到奇怪,難道這殺氣只是針對自己一個人?“不可能9不可能!”這是謝萬金在想,沒有人能將殺氣凝成一線地傳過二十丈遠的空間,所以他便以為不可能。

  殺氣愈來愈濃烈,如水銀一般濃烈,謝萬餘隻感到心情沉重得如鉛塊一般。他從來沒有這種感覺,他從來沒有這種際遇.他實在忍不住了,忍不住要發洩,忍不住要發瘋,忍不住要發狂忍不住要大吼,於是他再不忍了!他一聲狂叫,如狼嚎,如鬼叫,所有的人都驚動了,不僅驚動了所有的入,而且還有幾個人的腦袋飛得不見了,有過路的百姓和商人,有毒手盟的兄弟。

  兇手是謝萬金,他從腰側抽出了一把兩寸寬,三尺七寸長的巨劍,劍上還滴著血,腥紅腥紅的血、他的樣子也如瘋子一般,那頭髮因他那一狂叫而全部被散在後肩。

  他身旁的人都讓開了,也有人驚叫,也有人哭嚎,也有人急問是怎麼回事,更有人大罵。

  可謝萬金卻似聾了一般沒有絲毫動靜,因為他對外界的一切反應都不再關心,他只關心那一道殺氣,那發出殺氣的黑臉少年,他的眼裡心裡只有這一個少年,和那一道殺氣,他沒有辦法不抽劍,只有抽出劍來才勉強可以抵住那道殺氣,才能使自己心裡不再受那種壓力。他實在不行了,差一點就要崩潰,只差那麼一點,那幾個人的鮮血驚醒了他。

  有一人認為謝萬金瘋了,想跑去看看他的眼睛,但覺得那雙眸子裡包含了無限的兇殘和殺意,竟打了個寒顫跑開了.後來這個人竟跑回家病倒了,經常做惡夢,夢見那包含無限兇殘和殺意的眼睛而驚叫醒來。

  凌海的每一步都很平常,都很輕緩、這是他身邊之人認為的,但站在十幾丈外的謝萬金卻不是這樣想的,他覺得凌海每一步都如巨木撞鐘般撞在他的劍上,又從劍上傳到手上,手上傳到心上,心上傳到腦中,這純粹是一種感覺,一種內在神經和精神的感覺。

  毒手盟的很多弟子都發現了謝萬金的目光死死地盯著一個人,一個很平凡且很黑的鄉下少年。他們都覺得奇怪但謝萬金一向喜歡手下跟他學,所以這些人也裝模作樣把眼光死死地盯著凌海,但他們也立刻得到了回報。那是很冰寒的殺氣,使這火熱的夏天變得格外寒冷,所以他們打了個寒顫,握刀的手也變得沉重起來。謝萬金感到壓力一輕,因為他的手下為他分擔了一些“憂愁”,這時候,他真的好想感謝一下這幾個兄弟,這是他一生中惟—一次想感激別入的時候。

  “你是什麼人?”謝萬金為了減輕自己的壓力,大喝道。

  所有毒手盟的弟子全都注意到了凌海,所有商旅、百姓也全都注意到了凌海,他們便自發地圍成了一大一小兩個圈,大圈方圓十幾丈,小圈方圓不過兩丈,大圈是百姓商旅,小圈是毒手盟的手下弟子。

  “我便是殺死肖萬智和黎泰安的'正義殺手'。”凌海冷冷地道。

  “你就是正義殺手?”謝萬金有些顫抖地問道.“不錯,今天是你的死期,你所欠的罪孽也到了應該嘗還的時候了。”凌海含著無限殺意地道。

  “弟兄們,給我殺了他!”謝萬金大吼道,聲音顫抖得也更厲害,這是他從心底感到的恐懼,那是一種死亡的恐懼,所以他便讓手下去殺了這個讓他害怕的人,他不敢動手,因為他沒有了勇氣。

  毒手盟的入都有股拼命的精神,毒手盟的人都喜歡看人痛苦,這是一種“毒手”的病毒感染而形成的,所以他們出招不僅毒而且狠。毒手盟的入也果然有兩把刷子,那些刀、劍驅著風雷向凌海奔到。

  那一片片風雷之聲一下子將十幾丈內的空氣全都震蕩了。一共有一百三十七把刀,還有四十二把是劍。十幾丈內所有噪音都消失了。只有刀劍帶起的風雷之聲,越嘯越厲,越厲越驚心動魄,越驚心魂魄,毒手盟的人便越高興,他們很喜歡在殺人之前製造一種氣勢,一種使人心膽俱寒的氣勢,然後在對方極度的驚恐狀態下了結對方的生命。謝萬金也很喜歡這種氣勢,因為這種氣勢讓他身體的壓力和精神的壓力變得不再構成威脅,而且也激起了他的鬥志,一種很兇殘的鬥志。

  那種讓人心膽俱系的氣勢逐漸逼近了凌海,十幾丈的空間一掠即達,突然間,這些飛掠的人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很奇怪!一百多名青年弟子的耳朵再也聽不到自己刀劍上的風雷之聲。當然他們感覺得出他們的劍上是有風雷之聲的,可耳朵出了問題,當還沒有來得及考慮為什麼時,他們已經感到了一陣虛弱襲上了心頭。那是一種純粹的感覺,純粹精神上的虛弱。因為他們也發現對方已是一座山,一座氣勢蓋天的大山,無論自己具備怎樣的力氣都不能將之移動的山,更不能將之擊垮.這座山的氣勢是無匹的。而且還會移動,移動時那步法的聲音。通過地面傳到他們的聽覺神經,使他們的聽覺變得不再由自己控制,因此他們聽到自己的聲音是因為他們聽到了有人在他們耳內擊鼓,一種心鼓,一種讓人心膽俱寒的心鼓,這便是“玄天寶錄”,心意中的一項很小的技巧。

  凌海依然很瀟灑,雖然他面前被灑出一片劍光、刀花,但他依然以那種步法前進、也不知怎的,這些刀、劍好像話了一般,見凌海繼續前進竟如遇到天生的剋星,也如斷線的風箏一般,它們再也不能順從主人的控制,墜於地上。所以謝萬金又突然感到了壓力和虛弱,他總有一種無依無靠的感覺。好似一種待人宰割的感覺。他實在憋不住了,也實在再也不想承受那種虛弱的感覺。哪怕他死去也無所謂、想到死,這讓謝萬金非常吃驚,因為他從來沒有將死與自己聯繫在一起,他只想看見別人死,而今他怎麼也會想到死呢?真不是個好兆頭!

  謝萬金硬著頭皮出劍,這一劍的確氣勢如虹、勢如虹,劍如龍,一條張牙舞爪的巨龍以龍的軌跡劃出,的確好美、好霸。他後發而先至,力度、角度、速度在常人的眼下都是絕對的完美,連他的部下也不禁在心中喝彩,使他心中的虛弱盛頓時也減輕了不少。

  謝萬金得到了這一劍的氣勢,使其心內的凶焰暴漲,便“啊”地一聲暴叫,但是卻沒有傳出聲音,倒是聽到了一陣驚叫,一陣非常得意興奮的驚叫,來自於觀眾.這時他也便見到了一團光,一團猶如烈焰的光,一團比陽光強烈百倍的光,他的目標不見了,只有一團光,一團讓他睜不開眼的光。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8 14:47
第三卷第一章拳道極限
  誰也看不清這是什麼武器,或許這武器本身就是光.但誰都知道這團光絕對蘊有一種毀滅性的威力.因為這團光的氣勢便形如天地,具備了天地的寬廣博大,具備了天地的陰陽柔美,更有一種鋪天蓋地的氣勢,謝萬金的聲音之所以被逼了回去,是因為他便處於這個氣勢的尖端.剛才那些毒手盟的弟子只覺得凌海是山,一座不倒的大山,可是這次他們更覺得他手中的那團光也是一座山,一座崩潰的大山,而他們及其副舵主便在這座大山的腳下,處在一座崩潰的大山腳下那是一種怎樣的情景不難以想像.他們想退,謝萬金更想退.他們也正在退,但此時這座崩潰的大山開始下塌,而且以電光的速度開始下塌,這是一種難以理解的速度.謝萬金迫不得已,他不能退,一退那將死得更快.於是他咬斷一截舌尖,吐在劍上,鮮血使那柄巨劍更具魔力,鮮血也激起了謝萬金的鬥志和凶焰.這是他迫不得已出的下策,但他也必須出此下策。

  因此謝萬金也變成了一座山,一座高大威猛的山.一座氣勢不凡的山,劍氣也如江河奔湧之水,氣勢磅礴,但他還是敗了。

  那股水在凌海眼中太緩慢太緩慢了,那奔湧的潮頭在凌海的眼中有太多太多的破綻,都是無法修補的破綻,是能致命一百次的破綻.凌海只選擇了一次致他於死命的機會,他也得讓謝萬金表現一下.然後他便將手中的劍化成電光射破了謝萬金的咽喉,而在萬分之一秒鐘內又將劍放好在腰中,便如從來沒有動手一般瀟灑自如。

  人們只覺得電光一亮即滅,依然不知凌海用了什麼兵器,更不知謝萬金已死,還以為謝萬金那如山的氣勢將黑臉少年打敗,將那團光擊滅了,因為凌海的咽喉被一柄巨劍指著,一動不動地指著.那是謝萬金的巨劍,在凌海射穿他的喉管後,他依然狂跑了一步,才知道自己不能活了,然後再也移不開步子,只好定定地用劍指著凌海,只差五寸便可以刺死對方,可是他永遠也沒有力氣再向前把劍遞進。

  “殺死他,殺死他,副舵主神功蓋世!”一群毒手盟的人拍著馬屁叫了起來,群情也有些激奮,有人惋惜,有人慨嘆,有人失望,有人高興,有人悲切.謝萬金沒有動,支持他生命的最後一股勁氣並未曾釋放出來,所以他到死依然保持著握劍欲刺的姿式.凌海動了一下,只不過緩緩地抬起手捏住謝萬金的劍尖.觀眾和毒手盟的人都非常吃驚地叫了起來,有人驚奇,有人不解,有人氣惱,有人擔心。

  “殺了他呀!殺了他呀!副舵主!”還是毒手盟之人的叫聲,可他們知道謝萬金殺人時喜歡獨自享受,誰也不敢上去插手.凌海輕輕地捏住劍尖,又輕輕的向前一推,動作很溫柔,就像是撫摸孫平兒的頭髮一樣溫柔.謝萬金緩緩地倒下,緩緩地如一塊巨石般地倒下.“噹啷!”那柄巨劍掉在了地上,謝萬金的雙目怒睜,好像依然不相信自己會這樣死去,死得那樣快,那樣突然,甚至在這之前還沒有足夠的心理準備.整個碼頭都很靜,靜得只有粗重的呼吸聲.沒有人不為之震驚,沒有人不大惑不解.有人高興,有人疑惑,有人不懂,有人害怕,有人激動,所有的人都在沉默.凌海也不太願意在這樣的場面裡說話,所以他轉身就走,半個字也不說,只是好像在地上畫了些什麼.“謝副舵主死了,是被他殺的,是被他殺的!”

  有人驚叫,群眾的氣氛也活躍了,喜氣充盈了整個碼頭。

  “殺了他,為謝副舵主報仇!殺了他,他是兇手!”有人大喝,可是沒有一個人敢上前,沒有一個敢出面阻攔,因為誰都珍惜自己的生命。不怕死並不等於想死,不要命也不等於想去送命,他們當然很珍惜自己的生命.圍著的人群突然裂出一道口子,那是專門為凌海留的.凌海在他們的心目中是救星,是聖人,是英雄,所以他們便放凌海通過.毒手盟的人也無法可想,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凌海牽著孫平兒走出人圈,走向樹林……河道通了,江上再無橫行的船隻,因為那已經沒必要了,兇手已經在重慶地域內,所有人手也都在陸地上搜索一個黑面的少年。

  週拳頭也到了,還有那個送東西的人。但那個送東西的人卻沒有起到很好的作用,因為凶手已經在重慶地域裡出現,而又沒有見他回到江邊.謝萬金死了,因此便又有很多人遭殃了。那位送東西的便是其中之一,他被一隻鐵拳頭打碎了腦袋,還有幾名毒手盟的弟子也被打爆了腦袋.週拳頭髮了很大的火,那兩個令他非常滿意的下屬,也是他的左右手,竟然全都被人殺了,怎叫他不怒?天已經黑了,那停靠在朝天門的船已走得差不多了.罵的罵,恨的恨,這可惡的毒手盟竟耽誤了我的行程,但他們也有值得高興的事可以談,那就是毒手盟並不是真如想像中的那樣厲害,至少有一個叫“正義殺手”的在數百毒手盟弟子麵前斬殺了他們的副舵主後揚長而去.這是多麼轟動的一件事,這是多麼快慰人心的事。

  “正義殺手”的傳說在江湖中越傳越神,也越來越轟動。江湖人傳播消息也的確快,而且加油添醋,一傳十,十傳百,百傳萬,幾乎整個江湖都要震驚了。是誰敢挑戰天下第一邪派“毒手盟”呢?難道真是一個黑勝皮的少年嗎?很多江湖人都有疑問.上次殺手盟的青年高手絕殺與馮家老二馮不肥之戰已夠使江湖震驚.後又有馮不矮再戰絕殺,終將絕殺打下山崖.而馮不矮重傷這消息一傳出,江湖更為之震驚,一位傷重少年猶有這樣的功力,那將來之成就可就不得了!可是這黑勝少年,以正義殺手之名殺排教教主無人不知,又在百餘名強手環顧之下取“毒手盟”重慶副舵主之命,那更讓人難以相信,但又的確如此.所以很多老一輩的高手那爭霸江湖之心已蕩然無存,而許多年青高手,則以這兩人為揩摸而不斷地激發自己的鬥志,這些當然是後話.凌海和孫平兒走進樹林,並沒有走遠.看著周拳頭向這邊走來,和他那發怒的樣子,凌海下了決心要除掉這個暴戾的人,一定要!所以他並不走遠,而是又走了回去,向周拳頭走了過去。而孫平兒則在林子裡等他,免得人多反而會節外生枝。

  天色漸晚,江邊的風吹起來是比較涼爽的,江水滔滔和浪頭撲岸的聲音和在一起也的確令人心神俱爽.可是周拳頭卻爽不起來.他不僅感到了夜色的寧靜,而且還感到了一雙充滿殺意的目光在盯著他.不但盯著他,還不斷地向他走了過來.他迅速地轉身,於是一張黝黑的面孔便映入了他的眼簾,還有二十多丈遠,但他已清楚地認出行來之人便是他手下描述的那名兇手,那名不要命的兇手.若是要命怎會自投羅網呢?週拳頭的眼睛裡發出了奇光——

  是驚訝,是不解,是讚許,是憐惜,是殘忍,是怒,是喜,是憂,沒有誰明白,沒有,甚至連他自己都不能完全了解他現在的心情.所有毒手盟留在碼頭的人都已發現,那個兇手又回來了,而且是在毒手盟重慶分舵勢力最雄厚的時刻回來了.好多人都在想,這個人的腦袋是否在殺死副舵主之時被打壞了?要不是腦袋有毛病,怎麼又自投羅網呢?但所有的人又都緊張起來了,一個高手難對付,一個發瘋的高手更加兇猛,特別是先前和凌海交過手的毒手盟的弟子,更是緊張,因為他們知道凌海的厲害之處並非殺人,而是摧毀人的意志.剛才凌海沒有殺他們便走了,讓他們覺得自己的命如同揀回來的一般.他們深深地知道,這黑臉少年殺他們只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但他卻只是揚長而去,這是他們非常樂意的,但此刻他又回來了,這次他還會不會放過我們呢?那些毒手盟的人心裡想著.不過又多了近兩百兄弟為他們撐檯面,還有舵主週拳頭,想想心裡也便安穩了一些。

  凌海依然是不緊不慢的.他也沒有必要走那麼快,走快了會很失風度的,凌海是這麼認為的.無論做什麼都必須認真用心去做,那樣無論是做什麼都會有想不到的效果.抑或是感覺,所以走路便慢成這個樣子.凌海對於走路也很有體味,也很認真,很投入。

  走路和用劍一樣都是一門美妙的藝術.大自然間沒有什麼不是藝術,一種東西和每一個動作及每一個生命的存在、產生本就是一個奇蹟,一個很偉大的奇蹟,只不過很少有人去注意它而已.所以每一種東西和動作及每一個生命的存在都是順乎自然之至理,都有一個共同的根本,那便是自然.若使每一種東西,每一個生命都融入大自然那神秘莫測的境界中去,那麼這一種東西,這一個生命便是無敵的,因為自然本就是無敵的。你可以破壞自然,你也可以改造自然,但你無法毀滅自然.就算你毀掉所有綠洲,大自然卻會以沙漠的形式出現,他甚至變得比綠洲之時更瘋狂.就算你填平所有海洋,大自然會以桑田的面貌出現,或許它還會讓別的地方發上幾起不可收拾的大洪水,抑或使有些地方乾旱持續幾年。這便是大自然。

  凌海走路用了很多心神,甚至是全部的心神.他根本就不在乎週拳頭的怒視,毒手盟弟子的惡相.他只是用心、用神、用靈去走路,每一步都是順應著自然的格調,每一步的距離、角度都是順著每一步的地形和植物所選擇的,所以很快凌海便融入了大自然.大自然也便是凌海。對方的每一個細節動作,包括週拳頭因脖子上有隻蚊子而使他驚動了一下也都感覺得到.這是一種很奇妙又很玄的境界,每個地方的一草一木所散發的生機凌海都能清楚地捕捉到,哪里分布了幾個敵人,哪裡幾個敵人的活動及心理凌海似乎都了解得一清二楚,他甚至感到遠處孫平兒那澎湃的愛意和關心.凌海完全沉迷在這種感覺之中.週拳頭和所有毒手盟的人都在同一時刻大吃一驚並感到無比的恐懼,因為他們感到了凌海已經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棵樹,一根草,一粒土,一滴水。也是一片森林,一個遼闊的大草原,一片寬廣的平原,一片無垠的大海.或者說什麼也不是,連人都不是而是大自然。是天,也是地.沒有個體,沒有整體,只是一個深不可測的能量體,散發出大自然的能量.那雙眸子裡再也不是殺意,而是夢、是詩!是火、是水!整個身體充滿著天地間的一種浩然正氣.不是驚心動魂,而是如沐春風,那些毒手盟的弟子,也只覺得一片祥和,心中所有的敵意全都被這股浩然正氣所感化,心中所有的仇恨全都被這股浩然之氣所消融.劍、刀、槍、錘……各種兵器再也不是對著凌海,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有殺人的意識,所以兵器都垂得很低.凌海的腳步依然很溫柔,很輕緩.而周拳頭卻感到了一種發自內心的寒意.他胸中的戾氣已積得大深太深,並不是這股浩然正氣便能夠感化的.但那股戾氣也被這股浩然正氣所震懾,所以他感到一股寒意.“週拳頭,你好,你依然不肯放下屠刀嗎?”凌海的聲音很溫柔地道.“你使的是什麼妖法?”週拳頭有些驚懼地道。

  “這不是妖法,這是天地之正氣,正是所有邪惡之剋星.你若能放下屠刀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但若執迷不悟的話,那你將會後悔一輩子的。”凌海依然很溫和地道.“你就是殺死黎泰安後又殺死我兩個兄弟的'正義殺手'?”週拳頭問道。

  “不錯,他們三個都的確是該殺,所以我殺了他們.你本來也是的確該殺的,但剛才我悟到了天下沒有任何一個生命不是寶貴的,我並不想多造殺孽,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凌海似乎永遠那樣溫和地道。

  “你怕了我,所以不敢殺我,便想以妖法來唬我,你爺爺我可不是唬大的,想要我改邪歸正,立地成佛,也得先要問問我的兄弟肯不肯?”說完亮出一雙比小孩腦袋還大的拳頭。

  “這是你自找的,我再問你一次剛才那個問題.”凌海依然不慍不火地道.“你做夢!

  去死吧!”週拳頭一聲大喝猛撲過來。

  所有毒手盟的兄弟都看見了,但是他們沒有動,因為他們不願意動,仇恨的確讓人感覺得大累了,像這樣心平氣和地有多舒服,多愜意.他們再也不想管誰是舵主,誰是手下了.在他們的心中,凌晦便是一個神,一個充滿了浩然正氣的神.週拳頭的氣勢果然不簡單,只見那一隻只拳頭竟幻成一塊塊巨大的山石,不斷地累積,似一座山似地推了過來。每一拳的拳風都足以碎筋裂骨,這便是拳道傳說中的拳之霸道——劈空拳.凌海沒有用劍,只是用那秀氣的手掌,不斷地斜削、斜削,一道道凌厲無匹的勁風如利劍一般向周拳頭的拳頭上撞去,“轟轟轟轟……”也不知道有多少擊,反正如一連串炮一般地響?起來.一輪攻擊完了之後,週拳頭終於洩了氣,無論他的拳頭如何攻,如何大力,對方總是輕而易舉地發出一道罡氣擋住他的去路,反而震得自己氣血翻湧.週拳頭面紅耳赤,凌海瀟灑自如.那些毒手盟的弟子從來都沒有見過舵主這樣狼狽過,也覺得很意外,但他們還是沒有上去幫忙的意思.“週拳頭,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凌海聲音有點寒冷地道。

  “上去給我殺了他!給我將他分屍!每人重重有賞!”週拳頭驚懼地怒吼道.“殺啊……”

  有幾十個人聽了這話之後,便大叫著撲了上來.這時平時和周拳頭關係比較好的幾人,也是助紂為虐的主要兇手,為了得賞,也一擁而上.他們自信自己武藝高強,又人多,而且還有可能撈個副舵主或軍師之職也說不定呢.:但是他們錯了,他們看錯了對象.“好,那你們便只有死路一條!”那股浩然正氣變得有些冰寒,凌海冷然道.凌海出手了,還是手,那秀氣而又如靈蛇一般的手,輕輕地揮出幾道先天真氣,織成一道密密的氣網,向那幾十名撲上來的毒手盟弟子罩去.那些人握的兵器,在與氣網接觸的瞬間,那一柄輛劍,一把把刀,一對對錘都被撞得反擊自己。這便是至陽至剛的先天罡氣.“啊……”一聲聲慘叫使周拳頭紅了眼睛,因此使出了他必殺的一招.先是一隻拳頭,一隻如山般的拳頭,向凌海推去,很兇很兇,好狠好狠,就如八仙當年搬的泰山一般,發出一股如颶風般的拳勁,將十丈之內的空間罩得嚴嚴密密.那拳頭在凌海的眼裡不斷地擴大,擴大周拳頭整個心神全部都融入了這只拳頭.沒有人,只有拳頭,拳就是人,人便是拳,地上的土,地上的石,全都被這一拳的勁氣所拖動,也便成了這個拳頭的先鋒部隊,向凌海身上罩去,這是絕對致死的一拳,就連那些土和石頭也都是致命之物.拳風到處,地上起了一道深溝,就像是鐵牛犁過的一般.這是憤怒的一拳,這是聚集所有戾氣而凝聚成的一拳,這是人體精華澆築的一拳。

  凌海面色變得凝重了,因為這一舉的確猛,那一隻拳頭蘊藏著一座山的力量,蘊藏著風暴的殘忍,蘊藏著雪崩的恐怖,所以凌海的面色也不能不凝重.全身的先天真氣從他身體的各個毛孔崩了出來.如一道護罩一般圍築在凌海的身體外圍,同時右掌一翻,推出了一掌。

  轟轟烈烈的一掌,驚天動地的一掌,所有飛來的泥土沙石,全都在罡氣上撞爆。滿天的塵土,滿天的沙霧將天上淡淡的月色全部隔絕,在方圓十丈裡全都是黑暗.有慘叫聲傳來,這是剛才撲向凌海的毒手盟弟子,他們不該在這白熾的環境之下.沙土不斷地飛揚下落,但就有兩塊幹靜的地方.一是凌海的保護罩內,沒有一絲灰塵可以揚起,可以掉下。另一處是周拳頭所過之處,所過之處的塵土都被拳風掃飛,還未來得及掉下便已穿過了這道灰塵的通道。

  “轟”,驚天動地的一聲巨響,一股無匹的氣流在拳與掌之間翻騰,拳與掌之下的土與石沖天而起,經不起這巨烈迴旋勁氣侵擊的地面上凹出一個兩丈方圓的大坑,兩人同時墜入坑底.——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8 14:48
第三卷第二章兩極拳勁
  就在這時,週拳頭動了,動了另一隻拳頭,無聲無息,有若輕輕飄浮的鴻毛,有若天空飄落的雪花.很輕緩,很輕緩,但卻有一種窒息的感覺,這是和剛才完全相反的拳式,沒有一絲威霸的氣勢,沒有一絲粗暴的氣息,但卻似使周圍的空氣完全靜止,沒有風,沒有沙塵,所有未落下的沙塵霎時全部都定在空中不再下落.這才是真正致命的殺招,這才是真正無匹的殺招,這是周拳頭第一次用它來殺人,以前從來都不需要動用這只拳頭,但今天不同,他必須傾其所有能力.他不得不佩服對手,這位強勁的對手,讓他能有一展所長的機會,他也有些惋惜,這樣一位強勁的對手就要在自己的手下失去生命。

  週拳頭很專注,很執著,對這一拳頭他花了足足有三十年的時間去研究改良。被任何人專注地研究了三十年的事或工作都會成為絕活,而周拳頭他卻只專註一只拳頭,一隻刀劍不畏的拳頭,所以他這一拳推出之後他很得意。另一隻拳頭和凌海的單掌已吸住了,難解難分.凌海也覺察出了氣勢的不同,於是他也動了另一隻手,一隻已變得無比晶瑩的手,如玉雕琢而成.他沒有動用劍,他不必動用劍。若對方是一個劍手,他會以劍去殺死對方,那是對對方的尊重.但對於拳手,他必須用手去將對方打敗,這也是他的自信,和封敵人的尊重.所以他依然是出手,但這一手打出的卻不是掌,而是指,無名指!

  週拳頭的這一隻拳頭並不是要擊凌海,而是非常意外地擊在自己和凌海相纏的那一隻拳頭上.這是周拳頭的拳頭巧妙之處,讓凌海也感到很意外,而他那隻晶瑩如玉的手指也斜斜擊下。

  週拳頭很得意.沒有誰能在一正一反兩種舉氣下生存,因為這一正一反兩股氣勁一旦結合,將會化成一正一反的兩道氣流,形成一道無匹的旋風,從人體的內部把人完全撕開.所以他很得意,也無須注意或防備那擊下的一指。

  凌海吃驚週拳頭那怪異的招式,但更令周拳頭吃驚的是凌海體內的勁氣.當他的一正一反兩股拳氣逼入凌海體內之時,凌海竟一改剛烈之氣,變得陰柔無比,而且從體內流出兩道陰陽之真氣,陽如烈火,陰如玄冰,竟將那一正一反之舉氣完全吸納,變成了凌海自己的內力.凌海的手掌緊緊地吸住週拳頭的拳頭,讓他沒有抽退的可能,而另一指卻遲遲未曾擊下,因為他已碰巧知道對付週拳頭更好的方法.週拳頭大驚,要命的一驚,他猛地向後收拳,但凌海體內的先天真氣本有吞噬外來真氣的能力,再加上馮氏兩兄弟存在體內一陰一陽的真氣,竟很輕易地將那一正一反兩股真氣歸為已有,豈不讓凌海大喜.週拳頭勝色漸漸發白,身體不斷地顫動,但不能言,不能叫,不能動,一動真氣瀉得更急,更快,所以他注定要敗亡.凌海不言不動,靜靜地似進入禪定狀態,將新吸納來的真氣在體內不斷地流轉,漸漸運用自如,而那一正一反之真氣亦愈湧愈急.不過片刻週拳頭的黑髮已變成灰白色,再也不能靠功力來保持容顏,所以他又回到了六十多歲老頭的身份,皺紋越爬越多,終於軟倒下去,但已變成了一個廢人,一個不會武功的廢人。

  凌海沒有殺他,也不必殺他,能夠少殺一人不是更好嗎?何況周拳頭再也不能憑拳頭為惡,或許這會比殺了他更難過。

  凌海緩緩地走出土坑,這時才傳出週拳頭的呻吟聲.撣撣衣服上的塵土,黑暗中凌海顯得無比的瀟灑.四周圍滿了毒手盟的弟子,卻沒有一人說話.他們當然知道周拳頭完了,徹底地完了,毒手盟重慶分舵完了,幾個主要人物全都死了,幾個小頭目也都死了,唯剩下一批弟子.“你們還依然跟著毒手盟嗎?”凌海的聲音很柔和.沒有人哼聲,一片沉默,唯有輕微的江風吹過來夾雜著幾聲雜亂的蟬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親人,你們也有父母兄妹,難道在毒手盟欺負別人的父母兄妹時你們就沒想到自己的父母兄妹?我想你們天性都是善良的.現在重慶分舵完了,若你們依然要誓死追隨毒手盟,我也不為難你們.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不想隨便殺某一個人,但我若再看見你們再為惡江湖,做出傷害他人的事,那時我絕不會心慈手軟!”凌海有些激動地道.“大俠,我們想跟著你殺盡天下邪惡之徒.”有幾個大漢站出來向凌海抱拳道。

  “我談不上大俠,在這個世上真正能做一個大俠是很難的,何況我不喜歡這麼多江湖禮節和規矩,只知道是危害百姓,擾亂江湖的人我都不會放過,所以具體地講,我應該只是一名殺手。若說要殺盡邪惡之徒倒是可行之舉,你們若有心,不必跟著我也能夠為江湖做一些善事。”凌海謙虛地道.“不,大俠,從你的身上我感到了一股浩然正氣,絕對值得這大俠二字,若能跟在你身邊,一定是我今生最大的幸運,所以我想懇求大俠允許我追隨.”一名大漢道.“這位大哥你高姓大名?”凌海溫和地道.“小人溫長慶,自小便失去雙親,以放牛為生,後來隨一江湖武師學過幾招工夫,後被毒手盟招攬過來,到目前為止才不到兩年時間.”那大漢道.“這裡有沒有在毒手盟幹的時間長一些的人?”

  凌海依然很溫和地道.這些人早對凌海佩服得五體投地,那一股浩然正氣使他們恍然覺悟,而那驚世之武功更讓他們信服,同時又彬彬有禮,不傲不狂,頓使所有毒手盟的弟子都心服不已,所以他們有百分之八十想追隨凌海,還有百分之二十的人怕遭到毒手盟的報復而不敢做如此打算.“不知對大俠來說,幾年才算長呢?”一位中年人問道.“至少要四年以上,大叔你可知道有多少人達到這個年限?”凌海道.“在下便是一位,我在毒手盟做了七年,這里四年以上的也有幾十個.”中年人道.“那好,我想找大家查探一件事情,不知大家能否坦誠相告?”凌海道.“只要知道,無所不言.”幾十個人異口同聲道。

  “那好,請各位借幾步說話。”凌海道.樹林裡很幽靜,蟬蟲交鳴,樹葉輕輕地拂動,月光的餘韻從樹葉中穿過,形成一點點圓輝,凌海和毒手盟的一干人都來到了樹林之中。

  突然林中飛射出一道白影,使毒手盟的人如臨大敵,但凌海卻飛躍過去,一把抱住對方,高興地道:“平妹,你也來了?”

  “是啊,我見你這麼久都不回來,心裡急嘛!”

  孫平兒幽幽地道.“我知道,你很擔心,但我必須把這裡的事擺子才能回去,你說對嗎?

  否則楊老爹他們不就有麻煩了?”凌海道。

  “我不管了,現在我不是和你在一起了嗎?有事讓我們一起辦,行嗎?”孫平兒撒嬌地道.“好吧,我現在想查一下我家的仇是否和毒手盟有關.”凌海深沉地道.“海哥哥,你的事本就是我的事對嗎?我們一起去問他們吧。”孫平兒拉著凌海往回走道.“大家好,這是我的妹妹,剛才讓大家受驚了實在不好意思.”凌海歉然道“沒事,不知大俠有什麼事要吩咐?”那中年人道。

  “我想知道,貴盟對三年前凌家莊之毀有沒有異常反應.”凌海道.“我們在盟中的身份很低,所以盟中一些大事也輪不到我們過問。但據有人說,三年前的事可能與我盟有一定的關係。我聽說凌家莊出事之後,有很多本盟的高手都無故失踪,我們分舵便有十一名高手失踪,因此現在我們分舵的實力大減.那十一名高手武功都達到了謝萬金那種級數,甚至有的比謝萬金更厲害。”中年人道.“是啊,我記得在凌家出事之前,我們分舵有十二名高手不見了,其中便有謝萬金。但兩月後凌家被毀,謝萬全又突然回來了,並且性情大變,比以前兇殘百倍,三年前我還記得他待人很溫和,但失踪後回來人便全都變了。其他十一名就一個都沒有回來,所以他就成了副舵主.”一位老人記憶猶新地道.“是啊,我還聽說別的分舵都有很多人在三年前無故失踪,但是各分舵都沒有派人去找去查,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似的.”一位長滿絡腮鬍子的大漢道。

  凌海和孫平兒聽他們一一道來,凌海握著孫平兒的那隻手越來越緊,竟滲出了汗水.“海哥哥,我們也該走了.”孫平兒對著凌海的耳邊小聲道。

  凌海一下子驚醒了過來,感激地望瞭望孫平兒一眼,道:“好吧,大家說了這麼多,足以證明毒手盟就算不是親自毀去凌家莊的,也是幫兇。”

  “我想應該是這樣.”那些人道.“多謝大家為我提供了這麼多線索,在下感激不盡,若大家執意要跟隨我的話,就請到安徽天柱山雷家四位大俠那兒去等我.我現在有事要辦,先走一步.請大家海涵。”凌海抱拳道.“好,那我和眾兄弟便在天柱山等侯大俠大駕.”

  中年人道.凌海拉著孫平兒的手消失於夜幕之中。

  船上,楊老爹不停地抽著旱煙,楊順風和楊平安兩人喝著悶酒,楊水仙拿著小竹桿不停地敲打著江水。“江水悠悠滿艙愁,寂寞明月獨掛枝頭,偶有野鼠奔過,急抬頭,卻是夜色籠心頭,心牽魂掛淚水流。江水悠悠,流!流!流!流不盡仍是愁.”

  凌海和孫平兒的腳步很輕,但還是驚醒了楊老爹.他急忙放下煙袋,興奮地叫道:“公子和小姐回來了,回來了!”

  楊水仙一失神竹桿竟掉到江水里去了,跑到岸邊,激動得差點撲到凌海的懷裡.楊頰風和楊平安趕忙一個端酒一個執杯道:“公子,來喝口慶歸酒.”

  凌海笑著端起酒杯道:“多謝二位大叔掛心.”

  說完,接杯緩緩地放在鼻子上停一停,然後一口飲了下去,輕輕地又將碗杯還給楊平安.“讓大家擔心了.不過沒事,重慶的毒手盟分舵完蛋了,週拳頭已成了廢人,謝萬金死了,這裡的老百姓可以過一陣太平日子了.”孫平兒高興地道。

  “什麼?連謝萬金和周拳頭都廢了,怎麼可能呢?怎麼可能?這兩個人的武功少有敵手,尤其是周拳頭,聽說這個人平常殺人的功夫從來不出三招,且都不是絕招呢,是什麼人能將他給廢了?”楊老爹吃驚而又不敢相信地道.“當然是'正義殺手'幹的了,除了他還有誰有這麼大的本領呢?”楊水仙肯定地道.“丫頭,你怎麼知道是'正義殺手'幹的?你怎麼知道正義殺手能廢了周拳頭?那什麼黎泰安、肖萬智呀,每個人都變成十個都不夠週拳頭一拳頭打呀,你可知道嗎?江湖傳說他已練成拳之八道之一的——'霸道拳'!”楊老爹問道.“不錯,週拳頭的確很厲害,但那'正義殺手'更厲害,正是他將周拳頭和謝萬金兩人擊殺的.”孫平兒道.“是啊,重慶毒手盟的弟子還被他解散了呢.”

  凌海也插口道。

  “那,那真是大喜事,大喜事呀,我太高興了,我太高興了.”楊老爹大笑道.“真是大喜事,真是讓人高興呀,那位正義殺手真是老百姓和江湖的大救星呀!”楊平安也激動地道。

  揚水仙和楊順風相視一笑,凌海摟著孫平兒走進了船艙,道:“大叔,還有沒有飯菜可吃呢?我的肚子好餓.”

  “有,有,叫仙丫頭再去熱一下就可以吃了。”

  暢順風興奮地笑道.“好,我這就去熱,再為公子和小姐做一個清蒸鮑魚和一道三花魚怎麼樣?”楊水仙道。

  “好啊,我最愛吃這兩道菜了,以前我經常吃,可是這幾年卻沒有吃過了.”凌海高興而又有些淒惋地道。

  “那好啊,水仙妹妹,我跟你學做這兩道菜行嗎?”孫平兒忙道.“可以呀,只要你願意學,我還會做很多種魚呢!”楊水仙十分高興地道。

  “那太好了,我都想學。”孫平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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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第三章毒盟之主
  “盟主,重慶分舵已經被毀,又是那個'正義殺手'幹的。週拳頭一身功力被廢,謝萬金和肖萬智已死,而兩百多名弟子各自散去.”一個老邁的聲音道。

  “又是那個'正義殺手',他居然能夠廢掉週拳頭,可有他的詳細資料?”一個帶著鬼臉面具的人粗聲道.“目前只知道,他先在江津殺死黎泰安後,便在第三天殺死了肖萬智、謝萬金,並廢掉週拳頭,似乎這幾個人都是在黃昏和傍晚這一段時間死去,而且都在死者身旁留下幾句話和一把劍,據打探,在殺黎泰安時是兩個醜八怪,而在殺肖萬智和謝萬金時卻是一個黑臉少年,其他便沒有什麼資料了。 ”那老邁的聲音道。

  “難道根據死者的傷勢也不能查出對方的門派嗎?”鬼臉人道。

  “'正義殺手'的武功路數並不是任何一家門派所有的,他似乎只是出劍特別,在殺黎泰安時便是這樣。而肖萬智卻似是死於一種至毒之蛇的毒牙之下,還有幾個兄弟也是死於同樣的毒蛇口中,而這蛇卻似是苗疆的'指頭蛇',身體很小,本身俱有靈性,但劇毒無比,皮堅如鐵.而又有幾個兄弟是死於劍氣之廠,且這劍一定是快得驚人,角度之準不差分毫,每位兄弟都是被割破喉節的上端,而且最後那一劍的力廈之強足有五十年功力左右.後殺死謝萬金時,有些兄弟只見到一道非常熾熱的亮光,根本就未曾知道對方用的是何種兵器,但就傷口來看,應該是被劍氣割傷,而且許多人都感到了一股非常濃烈的殺氣.而廢掉週拳頭時用的是掌,非常威猛的掌,然而打鬥的場面被飛起的塵土都罩住了,誰也看不見,最後在現場一個兩丈方圓的大坑里發現週拳頭的 屍體,是武功被廢後自殺的,因此具體的情況就不太清楚!”老邁的聲音娓娓道來.“好厲害的手段,那就是說他是故意隱藏身份和武功是嗎?”

  鬼臉人問道.“有這個可能。”老邁的聲音回答道。

  “對了盟主,夫人她想問一下凌海是不是真的死了?”老邁的聲音繼續道。

  “可能真的死了吧,我們並沒有在山崖下找到他的屍體,只是發現了一灘血跡,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去又有誰能不死呢?而且山中虎狼又多,在血跡旁明顯有狼的爬印,所以應當說是已經死了.”鬼臉人道.“夫人知道後可能會很傷心,畢竟這是她的骨肉,不知屬下是否要按原情告訴夫人.”老邁的聲音道。

  “左護法,你猜想當初那顆如意珠真的在凌海的身上嗎?”鬼臉人道。

  “我想應該在,在凌家被毀後夫人和我們找遍了凌家都末能發現如意珠的踪影,而凌家唯有凌海獨存於世,不是在他身上還會在誰的身上呢?”那老邁的聲音道。

  “可本座在他的身上卻從未找到什麼如意珠.”

  鬼臉人道。

  “那盟主可在他身上發現了什麼可疑之物沒有?”老邁的聲音道。

  “可疑之物倒沒有,只不過在他脖子上有一塊橢圓形的玉佩,比一般玉佩厚一些,但絕不能容下一個圓球。”鬼臉人道.“哦,這就奇怪了,不過那小子已死,如意珠也便成了謎.沒有瞭如意珠,盟主的武功便是天下無敵了。”左護法道.“不過我的心裡還是有些擔心,老覺得事情在哪兒可能有了一點漏洞。”鬼臉人道.“盟主日理萬機,當然會有些疲勞,心神不寧也很正常,只要盟主能多加休息便沒有問題了。”左護法道。

  “對了,我大哥那邊可有什麼話傳過來?”鬼臉人間道。

  “大王叫小人對你說,現在準備已經充足,要你盡快將中原武林控制在手,然後便是發起總攻的時候。大王還派來國師耶律蓋天和他的弟子上官無忌輔助盟主.”左護法道.“那他們二位現在在哪裡?”鬼臉人道.“他們正在途中,我們是收到大王的飛鴿傳書才知道的.”左護法道。

  “哦,若他們到了,就讓他們在總舵守護和籌備,你助他們去對付各大門派,我便先將馮家擊垮,將中原的商業網絡打亂,到時候天下大亂,大宋朝還不是我大金國的囊中之物?

  哈哈哈……”鬼臉人大聲笑道.“盟主,那屬下先行告退了.”左護法道。

  “等等,你下去叫右護法嚴密追踪那個'正義殺手'的底細,若能為我所用便罷,否則一定要不擇手段將他毀掉!'“是!”那左護法便悄悄地退去了. “獵鷹,目前的情況怎麼樣?”司馬屠溫和地問道.“目前兄弟們只能在川中活動,出川有四十七名兄弟尚無一人能返回來,看來馮家在川外布下了很多監視網絡.對於馮家外圍的情況我們了解得併不太多,馮家的實力也大得出乎我們意料之外,馮家的第二代高手目前還有五人,另外馮不矮重傷猶自未好,第一代高手有三人,年青高手卻並不是我們所能查到的.”

  “哦,馮玉山的兩個弟弟依然活在世上?”司馬屠驚訝地問道.“不錯,他們每人各有兩子,而且武功絕不會比馮不瘦低。馮不瘦卻是馮玉山三子中功力最高的一人,當年和唐竹棋都能戰成子手,這四十年來不斷地苦練,功力之深實在難測.”獵鷹回答道。

  “怪不得出去的弟子無一人能返,那你這些情況是如何得知的?”司馬屠疑問道.“是他們放回的信鴿帶來的消息,但他們卻不能像信鴿一般飛回來.”獵鷹有些難過地道.“馮玉山,我不會讓你好過的!殺我兄弟,我要你血債血還!”司馬屠激動地道。

  “可惜凌兄弟這麼年青就去了,要是有他在就好了,說不定我們的兄弟就不會死在川外了。”獵鷹感慨而又傷感地道.“是啊,海兒的確是塊習武的材料,小小的年齡居然能殺死一名馮家第二代高手又重創馮不矮,真是了不起啊,可惜老天不長眼。”司馬屠淒惋地道。

  “我們一定要為凌兄弟報仇,哪怕流盡最後一滴血!”措鷹狠狠地道。

  “馮家絕不是好對付的,若我們走不出川中,那麼就不可能將馮家的基業破壞。獵鷹,若由你帶領一幫兄弟走出川中向湖北方向去破壞馮家的網絡,你有多大的把握?”司馬屠問道.“盟主,我沒有把握,但我絕不會讓馮家占到便宜。”獵鷹保證地道。

  “好,那便先由你在盟中挑選五十名最優秀的兄弟衝出湖北攪他個天翻地覆,我隨後便去與馮家高手較量較量。”司馬屠豪邁地道.武昌月湖湖畔,楊柳輕拂,水如鏡,驕陽如火,幾個少年耐不住這暑氣的蒸熬,在碧藍的湖水任意暢遊,那歡笑聲使湖面上揚溢著一片歡樂.漁家小船輕輕地劃過湖面,偶爾撒上一網,拉回滿是豐收的喜悅。

  古琴台也吸引住了不少文人騷客,都來一睹秦朝的威嚴。遙遙相望的龜山,似老龜將入水一般,的確暑景色怡人。

  黃昏,就在古琴台上坐著一位青衣青年,二十三四歲左右,滿目盡是愁容,方正的臉容那兩道粗濃的眉毛斜出了無窮的智慧,鼻端唇厚,一對大耳盡顯世間的風霜新月漸上,夕陽未下,這青年猶自沒有歸意,也許不知歸往何方?歸到何處?抑或不歸,無家可歸.他便是“崑崙一鶴”趙乘風,自上次被逼出崑崙便身負重傷,卻依然能逃出他師叔孔不離的毒手.他恨,他想殺人,但他也很無奈,很無奈。他明知道仇人,可是誰相信,他只覺得天地之間唯有他孤獨的一人,有誰理解他?有誰能幫助他?江湖之中都當他是叛徒,欺師滅祖的叛徒,不但殺害自己的師父還想爭奪掌門之位,都是他的罪名,這些本該是孔不離承擔的,可是卻被壓在他的身上,而且還不容分辨。

  想起恩師的容顏,想起那親切的話語,和那欣慰的笑容,趙乘風的心在滴血,在滴血!

  可是江湖便是這樣,生存便是如此殘酷.數月前,他還是崑崙派的大師兄,還是受崑崙所有弟子愛戴羨慕而又嫉妒的大師兄,可現在他變成了一個浪子,一個無家可歸,一個受人唾棄的浪子、叛徒!世情也真是冷漠,沒有一個師弟為他說過一句公道話,沒有一個師弟為他求過情,平時對他們那樣好,難道就是因為在師父面前得寵而使所有師弟們嫉妒。

  趙乘風不明白,其實所有原因都在於他自己,誰叫他悟性高,能將崑崙的武學一變而變成自己的武學,且能舉一反三自創武功。這不僅使師弟們眼紅,以為師父只教趙乘風而不教他們,還讓他的師叔們嫉恨居然有如此佳弟子,怕終有一日高過自己,而與自己爭掌門之位.所以孔不離便要下決心除去趙乘風,而且奪取掌門之位,這不僅是他自己的意思,也是眾師兄心中的意思,所以他毫不猶豫地發起了叛變.但是他沒想到趙乘風的武功高強到甚至已經勝過他.可趙乘風卻不忍對同門下手,所以被孔不離所逞,將之殺成重傷。天幸他依然能夠順利地逃出重圍,使人再也找不到他的踪影。

  這時他也想起了崑崙雙秀歐陽兩兄弟.那是和他關係最好的兩人,但卻身在江湖未能及時趕到崑崙。

  更可惜的是歐陽情被白衣秀士所殺,唯有歐陽秀獨自流落江湖,可能現在還和趙乘風一般孤獨無依.唉,上天真是喜歡折磨人。

  “當!”一聲金鐵交鳴之聲在趙乘風的耳內響起。趙乘風的心已經夠亂了,哪還有閒情去管別的事,依然靜靜地望著月湖那殘紅般的粼光.“啊!”一聲驚叫傳了過來,這聲音是多麼的熟悉,這聲音是多麼讓趙乘風牽掛,這便是歐陽秀的聲舌。

  趙乘風再也定不住了,如青鶴一般從古琴台一縱而下,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飛掠而去,他的輕功絕佳,而且有鶴之稱,肯定是身如箭矢.樹林裡,人很多,有衣衫破亂的乞丐,有黑衣蒙面的殺手,還有一個錦服少年.少年和乞丐明顯處於劣勢,少年似乎中了一刀,雖然不是很重的一刀,但也足以讓人將血流完的一刀,所以少年面色蒼白.而乞丐們很耐戰,雖然身上也受了幾處傷,但依然奮不顧身地與黑衣蒙面殺手拼命,每一杖都力逾千鈞,每一捅如捲風雷。這些人都是丐幫的好手,可是對方也絕不是劣手,而且是有預謀的.每一刀都有劈天裂地之勢,每一劍都有蛟龍出海之威,每拳都有開碑裂石之勁.刀光如雪,劍氣如虹,拳如奔雷,丐幫的高手也只有挨打的份,看來今天是在劫難逃了。

  這少年就是歐陽秀.他劍招很飄,如云如霧,每一個閃身都如風中輕柳,但他已受傷,血已流得很多了。

  有一柄劍很凶狠,它是專門對付歐陽秀的。這一柄劍不但凶狠而且絕,每一招都從一個意想不到的角度劃將出來,每一劍都如雪花般飄突.歐陽秀腳步漸漸有些吃力,漸漸難以移動,身法再也難和劍法相配合,當然會免不了有破綻.黑衣人夠狠,絕不會放過每一個破綻,他準備使出那必殺的一劍.那可真是必殺!絕沒有人能逃得了,可是還有一個人不能讓他使出必殺的一劍,絕不允許他使出這一劍!因為他也看出了歐陽秀全身的十八處破綻,他便是趙乘風,於是他出劍了.他的劍很直接,也很有效,只是以疾電般的身法捅出一劍,指向對手的咽喉。這便已經足夠,一個人若想以命換命,他或許會發出這必殺的一劍,但這個人他不想以命換命,所以他便沒有出劍攻擊歐陽秀,只是舞起一團劍幕.他不能向旁邊或向後退,因為那些叫化子的棒棒牙也不好惹,所以他沒有退.趙乘風這一劍很有氣勢,就像崑崙山一般有氣勢,沒有誰不感到壓力,沒有誰不為之驚異.叫化子先驚後喜,而黑衣蒙面人不但驚,而且慘.特別是那名對付歐陽秀釣黑衣蒙面人。

  那道劍幕很盛,也很亮麗,特別是在夕陽的照耀下,更是顯得光彩奪目,但漂亮的劍招不一定是有效的劍招.對付有些人也許還可以,但若以這樣的招式對付一位高手的話,那就大錯特錯。一般高手絕不會以這樣的招式防守的,這樣的招式若是進攻或許有效,但守起來卻使功力大為分散,而趙乘風這一劍卻是高度集中的一劍,不僅高度集中,而且蘊含憤怒,力量之懸殊可想而之,所以趙乘風的一劍便成了必殺的一劍!

  “轟”,那團劍幕被撞得如煙花般四散飄去,而趙乘風那一劍猶如毒龍一般刺入了對方的咽喉!

  “啊”,一聲淒厲的慘叫使得黑衣蒙面人打心眼裡發寒。對方一出手便結束了一人的性命,可見是一位難得的高手.趙乘風瀟灑地抽出帶血的劍,倒踩一輪如靈蛇般的步法,瞬間便來到歐陽秀的身邊,急切地問道:“怎麼樣?沒事吧?”說完急忙連點其傷口附近的穴道以便止血.“大師兄,是你……”歐陽秀像個小孩子一般竟流起淚來.“好,他們欺負你,讓我來教訓教訓這一批見不得人的狗東西!”趙乘風怒道.“情哥……他……他死了……”歐陽秀悲傷地道.“我知道,現在是親人的只有我們兩個,師父的仇定要由我們來報!”趙乘風激動地道.“我就知道不是你害死師父的.”歐陽秀流著淚道.“師弟,你在旁休息一會兒,等我將這群人打發了再說.”趙乘風溫和地道。

  趙乘風出劍了,攻向將那位老叫化手臂砍了一刀的人。他的劍沒有什麼龐大無匹的氣勢,他的劍也沒有什麼凌厲的殺氣.很溫和,很輕緩,就像一陣風,一陣緩和的風,從四面八方向敵人那邊吹.這是一陣很奇妙的風,無頭無尾,突然刮起而又突然消失的風.風是消失了,消失在那黑衣人的眼前,但風裡面的劍卻出來了,一把絕對能夠殺死人的劍,而且是一定要殺死人的劍。

  那人的刀也舉了起來,也擊了下來,風雷湧動,向趙乘風劈來,那霸道的刀法,那凌厲的氣勢,那威猛的力道,那刁鑽的角度,叫人看了就害怕.但趙乘風不看,根本就不看,你用你的招,我用我的招,何必要去看你的呢?我只想殺你,我只要殺你,哪管你的刀砍向誰,這便是趙乘風,這便是他每戰皆勝的原因。因為他猛,因為他霸,因為他狂,因為他狠,更因為他準.非常準,不差千分之一個毫米.所以對方注定要死,而且死得很快,就在他刀劈下前百分這一秒間便死去了,是被劍洞穿咽喉.他的刀也便被趙乘風另一隻手很輕易地接住了.他死的時候很驚異,驚異對方的勇敢,驚異對方的速度,驚異對方的準確.但一切都晚了,他再也沒有機會去分辨這一劍的妙處.“好哇.”那老化子一邊打一邊叫。

  “前輩,就把這個讓給我吧,我的手有些癢癢的.”趙乘風笑道.“好吧,看你和我挺投緣的,就把這個給你練練手吧。”老化子一邊打一邊笑道。

  這下可把那黑衣蒙面人給氣壞了,猛地將劍式一變,以拼命的招式向老化子攻到.“嘿嘿,這見不得人的傢伙還發狂呢.”趙乘風譏嘲道。

  “快點,快點,這見不得人的東西狗急跳牆了.”

  老化子道。

  “好,我就來了.”趙乘風挺劍一刺道.“當!”兩劍相擊,老化子退了開去.趙乘風又挺劍刺去,那人也不甘示弱,將劍抖起一團團盛開的鮮花獻給趙乘風。

  趙乘風的劍很巧妙,刺到中途卻斜挑過去。“當!”最近的一團鮮花被毀去,而趙乘風的劍在第二團鮮花猶未盛開時一繞,一道亮麗的弧圈,竟以奔雷之勢向對方罩去,對方的鮮花竟被迫回撤。突然,那奔雷之勢一緩,劍竟以密雨之式灑向黑衣蒙面人。

  黑衣人也回劍一繞,“噹噹……”一陣緊密的劍鳴之聲傳出後又是一聲驚叫,原來那黑衣人握劍的手竟被趙乘風切斷四根指頭,長劍也向下墜去.趙乘風也被逼後退,但就在劍下墜的同時,趙乘風將劍向後——插,提起一隻腳,猛地一踢,踢中劍柄,那柄劍便激射入對方的肚子。

  趙乘風的劍一曲一彈,將趙乘風的上身彈起,如電一般疾快,那柄劍輕輕一繞,一顆蒙著黑布的人頭便飛了出去,那聲慘叫也隨著那飛去的人頭飛得很遠很遠。

  “果然英雄出少年,這一段真是精彩至極,比老夫打狗還要精彩。”老化子又笑道。

  “是啊,兄弟,真有你的,叫這些狗娘養的全部亡西天極樂世界去吧!”一個中年化子叫道.“那一定、—定,我最喜歡給這樣的人做事,若能送他上極樂,也是功德一件啊。”

  趙乘風也風趣地道。但他的手和腳卻一點都不閒,專找那些厲害的人打,東一劍.西一劍,讓那些人窮於應付.因為趙乘風的到來,使丐幫壓力大減,而蒙面人卻連連有死傷,怎不叫他們心慌呢?而趙乘風又飄突如風,突然來上一劍就如風般地飛去,那些蒙面人越打越膽寒,越膽寒,便死傷越多.叫化子們也不是吃素的,剛開始由於對方人多所以居於劣勢,現在一得以平衡,便發揮出了自己的優勢.一名老叫化突然高聲喊道:“關門打狗!”所有正在進行格鬥的叫化子,都猛攻一招,退出外圍,將那些黑衣人圍在圈內,然後便轉動著向圈內擊出.趙乘風只覺得壓力大增,猛地向黑衣人攻出一劍,向後一退,很輕易地退出圈外.而裡面的黑衣人可就慘了,不一會便打得焦頭爛額,苦不堪言。

  “擊狗跳牆!”老化子大喊.陣式突然一變,不但轉,而且一攏一開,使打狗棒擊出的氣勢猛增.每個人的棒子從來不在同一點擊兩下,但每個人擊的那一點第三個人會重擊一下。

  那些黑衣人只有挨打的份,有的已經累得差不多了.“痛打落水狗!”老化子又大叫.陣式又一變,每一棒大開大豁,每一棒力帶千鈞並以旋轉的勁氣打出,以硬擊硬.那些黑衣人可就遭殃了,有的被打得腦漿飛濺.不用片刻,那些黑衣人——個個軟癱地上,再也沒有半絲力氣.“收陣!”老化子大叫一聲.所有叫化子圍成一圈,將黑衣人圍在圈內,一副隨時都準備進攻的架式.“你們是什麼人?竟然敢來找我們丐幫的麻煩!”老化於威嚴地道.黑衣人都不哼聲,只是靜靜地喘息.“哦,你們是毒手盟那幫見不得人的東西是嗎?”老化於恍然道.見黑衣人仍不作聲,老化子惱羞成怒,吼道:“給我打,看他們哼不哼聲!”

  “哎,啊,唉哎……”一陣慘叫傳了出來.“哦,我還以為你們是鐵漢呢,原來也經不起打啊。快說!是誰派你們來的!”老化子馬問道.“我們是毒手盟的殺手.”一位忍不住痛的人叫道。

  “好,這位仁兄知道棄暗投明,免打他.”老化子叫道。

  “啊。”可是那位說話的人背後卻插了一把劍,一柄長劍!

  “你這叛徒!”一位被打得頭破血流的蒙面人凶狠地道。

  “啊……”一聲慘叫,這位殺人的蒙面人被一棒打開腦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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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第四章天獅大寨
  天柱山,蒼翠一片,溪流如帶,奇峰林立,秘谷仙洞,多不勝數,怪石奇瀑,氣勢龐大。

  天獅峰頂,便是雷氏四兄弟的山寨,圓木高壘,青石堆砌,一座高大的山牆,顯得無比宏偉.雷氏四兄弟便坐鎮於此,四周的各自占山為王的小寨主們,每月都向天獅峰送一些禮品.又有祖家在江湖中做營生,偶爾也下山將一些欺壓百姓的惡霸除去,沒收其錢財,使得天獅寨的經濟實力也越來越雄厚。

  祖家因祖金威的關係,也便使天獅寨多了很多耳目.當然,天獅寨中有很多無形浪子,江湖盜賊,對打探消息肯定有一手.“大寨主,屬下日前在九江發現了那個翠雲的踪跡。”

  一位身材纖小的中年漢子道.“她是和誰在一起?”雷劈金問道。

  “當時她身邊有一個老頭,一個青年人,都不是中原人的打扮。”那纖小的中年漢子道。

  “哦,那你知道她們是在哪兒落腳?”雷劈金問道.“屬下只知道大概是在甘棠湖和南門湖附近,因為那個老頭功力實在太深,當屬下靠近他三十丈內之時,他便發現了屬下,若非屬下極早逃跑,恐怕已被那賊老頭擒獲.”那身材纖小的中年漢子道。

  “哦,這丫頭身邊竟有這樣的高手?雲中燕,你可能將他的大概模樣畫出來?”雷劈金對那身材纖小的人道.“我想不是很困難.”雲中燕道.“那好,秦儒,麻煩你端來筆紙.”

  雷劈金對身旁一位儒生打扮的人道.立刻,秦儒捧上筆墨和紙.這秦儒還有一個哥哥,叫秦商,現在正在為天獅寨在外經商.這兩個人物在前面已經介紹.雲中燕淺勾幾筆,便有了一個大概的輪廓,然後在頭上畫了一頂帽子,但還明顯地可以看出前額很亮.衣著也的確不似中原人氏。

  “果然不像中原人氏,不過倒有些像當年塞外雙龍入關時的那種打扮.”旁邊的一位老者道.“如此高人,我倒要去會會,以便將凌家的疑案查個水落石出.”雷劈金沉聲道。

  “大寨主,要不要將這消息告訴司馬大俠?”那老者問道.“祖老弟,這事就由我們親自處理算了.為了海兒,他已經夠煩的了,目前馮家的勢力還很強,我們沒有能力,只願能為凌家的疑案出點力以慰馬大哥在天之靈.”雷劈金道.“大哥,我也陪你一道去會會吧,反正在寨中也沒有什麼事可做.”雷劈水道.“好吧,不過聽說最近川中那個什麼'正義殺手'鬧得很兇,竟將毒手盟重慶分舵給毀掉了,真是大快人心.這樣的英雄人物,我們也得派兩個人去結交結交. ”雷劈金道。

  “此事便由我去負責吧.”祖金威道。

  “那就麻煩祖兄弟了.”雷劈金道。

  “對了,山寨的事情就由老二和老三處理一下,再加上秦賢侄,應該不會有問題.”雷劈金溫和地道.“好,你放心查探吧,現在江湖這麼亂,但還不至於欺負到我們天獅寨上來,何況我們天獅寨也絕不是好惹的。”雷劈木道。

  “是啊,大哥,我會加緊訓練寨中的兄弟,爭取在你回來之時,變一個樣子給你看看.”

  雷劈土粗豪地道。

  “這樣我就放心了.”雷劈金道。

  萬縣,長江邊的一顆明珠,這裡有武聖張飛廟、太白岩,風土人情非常純樸。但凡長江邊的城市,都會因水道暢通而容易發展,萬縣也是如此。這裡的商人很多,但這裡的武風也很濃,那都是江湖人常留宿於此地,而帶動了這強悍的民風.凌海的船從重慶一路行來都很平安。路上,孫平兒跟著楊水仙學炒菜,已經能得心應手,而且駕船行走也毫無問題。當然駕船對凌海來說只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他的家本就在嘉陵江畔,水中的技巧也是一流的。

  從重慶到萬縣六百五十四里水路,竟足足走了七天,中途停停靠靠,孫平兒又想一路飽覽山色,所以很多時間都是讓孫平兒上岸放放風。這炎熱的夏天,每天凌海都要跳入江中暢遊一個多小時,而且還將孫平兒拉下水,嚇得孫平兒一個勁兒驚叫,讓楊氏三代笑得前仰後合。不過後來孫乾兒也便不再驚慌了,有凌海在她根本就不用著急,只是一心學著水技。當然這些只是在晚上,否則不讓江邊的漁民流口水才怪.過了幾天,孫平兒自己也能夠游上一段不短的距離,但那動作還是非常生硬,不過也讓孫平兒對這悠悠的江水感到非常親切和可愛.她幾乎迷上了這長江之水,對於在江面上的生活更是比前幾天有興趣多了。偶爾,她也將揚水仙拖下水,讓楊順風和楊老爹也沒有辦法.這一日上午,船行至萬縣的江域。幾人正在有說有笑之時,突然有一條巨船橫撞而來.雖然尚有三十丈左右,但那種氣勢已讓凌海知道,對方是有意撞船,因為對方的船頭包了厚厚的一層鐵皮,船上的水手一個個橫眉怒目。

  “楊老爹,將船打橫,斜著走,那條船沒懷好意,似是想撞沉我們的所乘之船.”凌海急忙道.“哇,好大的船呀,怎麼辦?”楊水仙有些著急地道.“不要緊,他們不會得逞的.”凌海憤然道。

  “順風.平安,快幫忙讓船加速.”楊老爹也急道.“我也來幫忙。”孫乾兒插口道.楊老爹和楊水仙控制著船頭。孫平兒、楊平安、楊順風不停地搖動那個船底的水輪.凌海入艙將自己打扮成了一副很滄桑的樣子.這是祖家的秘法,因為當初三大奇門聯繫非常緊密,凌家隱隱是三大奇門中的老大,而祖家也經常有人到凌家學一些劍術和毒功之類的,凌海便拉著他們傳授“變臉術”,那時只是小孩子好玩而已,後來才知道這便是易容,所以凌海對易容之術並不陌生,雖不是此道中的高手,但其水平也足以讓一些江湖人看不穿.凌海現在是一位飽經滄桑的中年人,意態瀟灑,神情豪邁,站定船尾看著緊追在後的巨船.巨船的船頭也顯出了一位高大威猛的老人,身後聚著許多橫眉冷目的大漢.那種劍拔弩張的氣勢使江面變得異常冷清。

  “前面的船聽著,叫那個'正義殺手'出來聽話!”一個兇巴巴的聲音越過幾十丈的距離送到凌海的耳邊.“朋友,你為何在我們後面緊迫不休,難道我們有得罪你們的地方嗎?”凌海輕緩地道,那聲音在江面上清晰地傳送了過去.“我只要那個自稱'正義殺手'的人,其他的人我可以不管。”那聲音又響了起來.“你們是什麼人?我們這裡沒有什麼正義殺手,只不過是搭船遠行的傷心人而已。”凌海還是溫和地道。

  “真人面前不說假話,今天我們毒手盟的厲嘯天厲護法親自來追查'正義殺手'的下落,你們也別裝蒜了.”依然是那麼兇巴巴的聲音.“我們並沒有裝蒜,只是不知是厲大護法親臨而已。”凌海不慍不火地道.“那即是說,你承認'正義殺手'在你們船上了?”那兇巴巴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不錯!”凌海一說完便感到楊老爹和楊平安的目光全投到了他的身上。

  “那叫他出來,老夫有話跟他說!”那高大威猛的老人道.“哦,你便是那厲大護法?”

  凌海奇問道。

  “不錯,老夫厲嘯天,想必先生便是'正義殺手'了?”厲嘯天問道.“不錯,我便是'正義殺手'。”凌海的答話不僅使對方船上的那些兇漢震驚,而且也令楊老爹和楊平安震驚,唯有楊水仙和楊順風、孫平兒泰然處之。

  “哈哈,果然是英勇不凡.”厲嘯天笑道.“多謝前輩誇獎,但我深知已和貴盟結下了深仇,你們是不會放過我的,是嗎?”凌海平靜地道.“不錯,果然快人快語,叫人心佩.”

  厲嘯天依然滿面春風地道.“前輩既知我快人快語,何不也來個快人快語呢?”凌海依然很平靜地道.“好!今天我來找你並不只是為了和你說話的,我今天來主要是依本盟主之意想招你為本盟盟務總管。”厲嘯天道。

  “有這樣的好事嗎?我殺了你盟中的重要人物,毀了你們的分舵,還被貴盟主招為總管,這豈不讓天人笑話貴盟嗎?”凌海有些懷疑地道.“本來是不應該如此,但我們盟主卻是愛才惜才之人,你能獨挑重慶分舵,肯定有非常之能耐,所以本盟盟主破例想招你為總管,不再追究毀掉我們分舵的事.”厲嘯天客氣地道。

  “哦,看來貴盟主還是一位寬厚仁義之輩,這倒叫在下有些失敬了。”凌海依然很平靜地道.“本盟盟主一向寬厚待人,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厲嘯天崇拜地道。

  “那為什麼你們在江湖中從不約束自己,讓天下百姓和武林受到這麼多的破壞?”凌海毫不客氣地道-“當然,一個組織大了,便免不了良莠不齊,總難以做到十全十美,對嗎?就因這樣,你殺死了謝萬全,肖萬智和周拳頭,我們並不在意,那是他們自找的.”厲嘯天道。

  “哦,那貴盟主為什麼不親自來呢?”凌海問道。

  “本盟盟主日理萬機,沒有時間親自來說,所以只好由我代勞了,先生是不是說我不能作這個主?”

  厲嘯天有些不高興地道.“那倒不是,只是我連貴盟盟主都不知道是誰,他的情況我也一點都不清楚,你叫我怎能稀里糊塗地就答應你呢?更何況我乃一言九鼎之人,一旦有了承諾便再也不會回頭,叫我怎能不考慮清楚呢?”凌海高聲道.''哦,原來是這樣,其實我們盟主絕對是一位為百姓和武林著想的人,這些情況待你做了我們的總管之後不就可以知道了嗎?”厲嘯天退了一步遣.“不!不!我還是要先想清楚才能再作決定,否則我也便不是'正義殺手'了。”凌海回答道.“那好吧,先生需要考慮幾天?”厲嘯天問道.“大概三天便可以了吧。”凌海答道。

  “如此,那我就在三天之後再向先生求一個答复吧。”厲嘯天道.“好,好。三天后無論答案是什麼,我都會給你一個交待。”凌海豪邁地道.“好,那我們就等你的好消息,到時候本盟自會找到先生,無論是在哪裡,希望先生想好!”厲嘯天有些陰沉地道.“當然,那我便等著貴盟的使者到來吧!”凌海道。

  “到時,我依然會親自歡迎。”厲嘯天抱拳道。

  “我先多謝了。”凌海也抱拳遙遙一拱道.“那我就不遠送了,願先生這三天旅途愉快.”

  厲嘯天笑著道.船漸行漸遠,慢慢地已經消失在茫茫無邊的江面“你真的就是那個'正義殺手'?”楊老爹驚懼地問道.“不錯,他便是那個真正的'正義殺手'.”楊水仙搶著答道。

  楊老爹看了看凌海,又看了看楊水仙,驚異地問道:“你怎會知道?”

  “那次殺死肖萬智的人便是他和小姐。”楊水仙天真地道.“啊,殺黎泰安的不是兩個醜八怪嗎?”楊老爹有些不敢相信地道.“老爸,你真是糊塗啊,你看他現在還是那漂亮的公子嗎?他現在不也是'正義殺手'嗎?”楊順風笑著道。

  “是啊,我也覺得奇怪,每一次逢到公子和小姐有事情,總會有'正義殺手'前來搭救,原來公子便是'正義殺手'啊,難怪!”楊平安高興地道.“不好意思,一直瞞了你們這麼久,其實我只不過是不想多惹麻煩,沒想到依然還是有這麼多麻煩接踵而來.”凌海道.“不敢,不敢,公子為老百姓做好事,老夫高興還不及呢,又何來一個'怪'字呢?我一看就知道公子和小姐是非常之人,可還是沒想到公子年齡這麼小居然會是這樣的高人!”

  楊老爹有些拘束地道.“楊老爹呀,我們這一段時間受你們細心的照顧,而又對你們沒坦誠相待,你是應該要怪我們才對呀。”孫平兒也接口道。

  “小姐,你們到底哪是真面目呢?怎麼一會是這樣子,一會又是那樣子呢?”楊平安有些疑問地道.“你說呢?水仙妹子。”孫平兒偏著腦袋向楊水仙道。

  “我也不知道,小姐那麼漂亮,簡直不是人間應該有的,讓我也覺得是在做夢一般,都不知哪是真的哪是假的。還有公子,那樣英俊,那樣瀟灑,我也真懷疑那是有人故意造的一副完美面具,否則怎會有這樣英俊的人呢?”楊水仙天真地道.“哈哈……”凌海不由得笑了起來,“扑哧”,孫平兒也掩口笑了起來.“小姐,你笑起來真好看.”楊水仙驚羨道。

  “是啊,我老頭子有時候也懷疑這是在做夢,怎會有這樣漂亮的一對天仙呢?”楊老爹接口道。

  “水仙妹妹,你來摸摸,看我臉上可有面膜抑或假面具.”孫平兒也天真地道.楊水仙真的把小手伸去孫平兒的臉上摸了一遍,就像是在撫摸一件精美的工藝品一般仔細、陶醉。

  “怎麼樣?是假的嗎?”孫平兒笑問道.“不,不是假的。”楊水仙有些陶醉地道.利川市,與四川西淪鎮、龍駒壩交界。利川以山奇、山多著名。因市面比較小,地域偏僻,交通又不便利,所以這裡的商業及服務運輸業比較落後,偶爾,會有一些文人雅士來此尋幽訪勝,江湖俠士也有隱跡於此的,故此地的民生還算安穩,在如此亂的江湖之中,這裡還很少有流血事件發生.不過,今天的日子似乎有些不同,過往的陌生人也特別多,一個個打扮得很平凡,但卻一眼就知道是遠方來客.——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8 14:56
第三卷第五章人在江湖
  利川雖商業不很發達,但有市的地方必有娛樂服務的場所,茶樓酒館肯定不會少,何況這里天高皇帝遠,地主惡霸又少,開個酒店也無須納稅,又何樂而不為呢?這里山多容易隱藏,因此山中總免不了會有一些山賊草寇之類的。不過這裡民風比較強悍,基本上一些男兒從小便練習打獵、射虎.幼年時候便跟大人一起上山打獵,長大了當然也會是一個優秀的獵手.若每個人都是優秀的獵手,還有哪個小毛賊敢上門搶東西呢?利川也有非個人的服務行業,那是一家很大的酒樓,還有一家賭場,免不了有伴宿的妓女.讓那些與猛獸搏鬥後滿載而歸的獵人放鬆放鬆心情.賭場只不過是酒店的分屬機構而已.在酒精的衝擊下,有兩個子兒的人,誰不想去砰砰運氣?何況這裡的物品很多,你可以把你獵來的兔子、山雞、野豬直接拿到這裡來賭,贏了便估價賠錢,輸了留下獵物走人,下次再拿著弓箭上山。而且這裡酒美價兼,那些在山上受過驚險的人,每下山便先來這裡醉上一場。

  今天也有人來醉,來這翠山樓買醉.他們絕不是普通獵戶,獵戶不會帶這樣的兵器.這些全部都是劍手,用的全都是劍,而獵戶的兵器只不過是獵刀,磨得很鋒利,而很少包裹的獵刀,背上還背著一把強弓及幾十支勁箭.所以很容易會被人認出他們是外地人,而且來自江湖,只有在江湖中“遊蕩”的人才會拿這樣的劍。

  那劍也並非很特別,更不是什麼好劍.只是那劍上的殺意通過無數人的血激發了出來.人並沒有殺意,但劍本身就一股濃烈殺氣.因為他是真正的凶器.這一陣有十個人,裝束都很平凡,平凡得你在路上隨手都可以撿出一兩個。人們並不太在意這一行人的動機和目的。

  因為這裡的人純樸的生活已過慣了,對於那些人世的險惡了解得卻比較膚淺,所以並不關心這一行人的目的。不過,還有人在關注這一行人,而且是非常在意.那就是翠山樓的人,翠山樓關心每一位顧客,但對這幾位似乎特別關心,還在他們身後派人去保護。

  當然這些人卻直接走進了翠山樓,省掉了翠山樓很多的麻煩。

  “客官,你裡邊請.”店小二立刻熱情地道。

  “有什麼好酒、好菜全部給我上來。”十人中領頭的一個緩聲道.“是,是,馬上就到,客官,你請坐,請坐.”

  小二一個勁地道.一行人找了一個靠窗的桌子坐了下來,窗外是山,連綿不盡的山,窗口有風,輕微的風,在這炎熱的夏季,能有一點風應該是很愜意的,但這一行人依然沒有笑容,沒有話語.因為他們沒有享受微風的心情,一點兒都沒有.具體來說,他們是來殺人的,殺馮家所有的人,想起來,有時候真覺得自己很兇殘,可是想到他們的兄弟一個個都不返回,和被打下山崖連屍體都找不到的凌海,胸中便添滿了仇恨,如烈焰一般的仇恨.他們知道,這翠山樓是馮家的產業,這裡是馮家許多分部山珍的生產地,這裡的山珍都會向外運送,以使馮家的酒店菜餚始終是占前幾位,生意也便更為紅火.所以他們便要將這網絡的重要一個部分完全毀去.他們共有五十一個人,由獵鷹帶領。現在這裡只是其中一隊走在前面的人而已,他們的任務是引起翠山樓的注意,將全部心神放在他們的身上。而獵鷹帶的四十一名兄弟,則分成四批將翠山樓的人物一個個刺殺.當然作餌比較危險,但他們願意,他們不怕,因為他們是殺手,殺手不怕殺人,也不怕被人殺!

  “菜來了。”小二端著一盤熱氣騰騰的山雞翠花酥,向這邊疾步走了過來。還有一名小二提著一壺酒,一壺老遠就聞見香味的好酒。

  菜香四溢,酒也香味四散,小二滿面春風,真是有說不了的清爽,但這十位殺手的臉色卻變了,變得很突然。

  不錯,菜味的確香,酒也的確醇,但兩種香味混在一起便不是香了,而是毒!毒!能夠聞之便醉的毒。因為他們也是用毒的能手,這是凌海的功勞,毒藥。暗器,天下除了唐家便是凌家,而凌海毫不藏私地將毒攻傳予兄弟們,所以他們也全部都是用毒高手。雖然他們比不上凌海也比不上唐門,但對這些小毒的了解,絕不是此翠山樓就可以難倒的.所以,他們看到了菜升起的煙霧之色,同時也聞到酒香他們就知道了,這是兩味和合而產生的劇毒.這不僅是劇毒的和合,而且還是毒劍的和合,盤子底下是毒劍、酒壺後面也是毒劍,這是殺手殺人的常見手段,所以他們輕易地便識破了這毒招,因此他們出手了.無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這是殺手的原則。戰場上就是看誰比誰狠的問題,沒有人情沒有憐憫,你不殺人,人就殺你。所以他們不能等待別人先動手,一動手便是八支劍,他們閉住呼吸向兩名小二飛射而至。

  他們不待小二有所動作,兩柄劍已刺向那盤菜和那壺酒,六把劍對準兩名小二的要害刺到。

  小二大驚,他們實在不明白,怎麼自己還沒有動作便已被對方識破。但兩人的確不愧為馮家的強手,酒壺和盤子向八名殺手一扔,便已順手使出一片劍網,將兩人罩住。

  兩柄刺向酒壺和盤子的劍,劍式不改,只是將勁道一換,兩劍竟產生了一股磁場,讓酒壺和盤子並未碎裂,而是向那片劍風反撲過去。

  “叮叮噹當!”那些菜和盤、壺都被絞成碎片,四散飛開。這盤菜和這壺酒並非直挺挺落地,而是帶著兩道陰柔的真氣.盤子、酒壺雖然破碎,但兩道陰柔的劍氣卻讓劍網露出了一絲絲空隙.只有一絲空隙,可就只需要這一絲空隙那六把長劍便能在他們身上捅一百個窟隆.但並沒有六劍去殺他們,只有兩人,兩個人也便足夠,剩下的六人都收劍而立,這是殺手盟對待罪孽不深者的禮節,絕不用第二把劍去殺對手。所以只需兩把劍,這兩把劍的確很犀利,從那道空隙中直穿而入,竟穿透了兩名小二的咽喉.然後劍網一震,便不復存了.但戰鬥沒有結束,才剛剛開始,而且精彩的全部都在後面.就在盤子和酒壺被絞碎的聲音傳出後,那兩名沒動的殺手突然覺得天空一暗,然後他們無需細看就向地上一躺,如球一般向後倒滾,並隨手向黑影打出一把毒針.這是殺手的基本課程,對付任何手段的襲擊都要作出最快的反映,當他們只覺得天空一暗時,便知道敵人絕對是從窗子穿進來的。只有擋住了窗子的光線,天空才會暗下去。所以他們毫不猶豫地向後倒滾,同時,將身子一彈,變成一條槍,一條氣勢無匹的槍,手中之劍便是槍尖,向那黑影撲到。

  從窗子孫進來的只有兩人,因為窗子只有那麼大.但他們沒有料到對方會如此機警,毒針已迎面射來,他們根本就沒有考慮的餘地,絕對沒有.因為他們看到了那針反射出的烏藍色的光,而且密密麻麻如霧如春雨,所以他們只能迅速落下織成一道劍網.但他們正準備落下,那兩名接盤子和酒壺的劍手己將桌子掀了過去.這桌子很大,竟讓他們下落之後,無法展開劍網。因為,桌於是旋轉著向他們撲來,那毒針雖然被劍式擊下,但桌子如此龐大、整個桌面有一百七個九道劍痕,入木三分的劍痕,可是他們的咽喉也多了一道劍痕,只有一道,但這一道也是入喉三分,是兩名如槍一般飛回的殺手所致.他們殺了人,便準備收劍後退.但就在這時,“啪”的一聲巨響,那酒店的大木牆竟被擊穿.無數的碎片如一根根毒刺向兩人飛來.然後便是數十道凌厲的劍氣向他們逼射過來。

  兩人稍一側身,從桌子兩邊鑽到桌子後,以一道螺旋的勁氣將桌子飛旋而出,向那碎牆蓋去。那些木片“啪啪”全部擊在桌面之上,那本已有一百七十九道劍痕的桌面,竟又長出毒瘤.那些碎木全部都插入厚厚的桌面,那桌子也便一頓,然後竟被幾十道凌厲的劍氣絞成碎木.可是這兩名殺手並不只是將桌子推出去那麼簡單,還將十把坐椅,全部都甩向那絞裂桌子的劍手。

  那幾十名劍手突然眼前一暗又一亮,緊接著蘊藏著巨力的椅子,一下子將劍網沖得七零八落,漏洞百出。

  殺手畢竟是殺手,會把握每一次必殺的機會,所以另外八個人並沒有閒著.是追在椅子後面,如電光一般向那幾十名馮家子弟射去.椅子是擋住了,但他們的劍式更是亂七八遭,因為他們的第一股銳氣是用來擊穿木牆,而木牆當然是應掌而穿,但他們一時很難摸清對方的位置,只盼能以碎木使對方手忙腳亂,然後才好組織陣勢進行攻擊。可是他們的“碎木計劃”卻遇上了“木桌行動”,於是便胎死腹中。不但讓“碎木計劃”胎死腹中,而且還讓他們再一次失去目標和受到阻擊.他們的銳氣已經不復存在,只憑一股勇氣,用力劈開那又厚又重的大木桌。可是這不僅使他們的視野產生了混亂和迷惑,而且還讓他們的勁道大受損傷.那種陣式完全不能夠應用,而隨後又是一陣椅子,只打得他們暈頭轉向,不辨東西,只知敵人在前面,可是受的壓力的確太大,所以一股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等他們將椅子完全破除,對方的劍氣又到.他們已經毫無還手之力.面對這要命的劍式,只能勉力使勁還擊格擋.但對方正是第一股銳氣,豈是幾把毫無鬥志的劍所能抵擋的?所謂“狹路相逢勇者勝”,因此他們敗了。

  敗了,在這種場面敗了就得死!這是一個非常殘酷的江湖,沒有道理可講,不是你死便是我亡.這就是所謂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這八柄劍很狂,很狠,一下子便殺死十六名攻進來的劍手,剩下十幾名也只不過稍振鬥志,勉強作戰。這時此兩名推椅子的殺手也動了,目標是兩名稍微凶狠一點的劍手。

  他們執劍的氣勢如虹,這是兩把劍氣最重的劍,他們是這十個人中的正副隊長。所以,他們的功力也是最好的,於是那兩名劍手便注定要遭殃了。

  他們也抖起了幾朵劍花,想阻攔住這氣勢如虹的兩劍,但,這兩劍卻只以幾片劍影便將這些劍花全部破除,於是只有劍,赤裸裸的四柄劍,這也是“狹路相逢勇者勝”.所以那兩名劍手被殺,他們的劍被兩名殺手的一點,便向外彈了開去,而兩名殺手的劍卻藉一彈之勢,斜著升起穿過他們的咽喉。然後他們便瞪目倒了下去.殺手畢竟是殺手,無論是在氣勢,或鬥誌上都比普通的劍手強.殺手還有一個最大的優勢便是“不怕殺人,不怕被殺”!所以他們狠!他們絕!他們兇!

  他們狂!這十幾名劍手的氣勢一弱再弱,根本就沒有反擊的餘力,不用幾分鐘便已全部解決。

  但殺手也並非鐵石之身,他們亦是血肉之軀。他們並非什麼絕世高手,他們也是普通殺手,只不過是普通殺手中的精華而已。他們功力或許會高一些,招式或許會辣一些,但最主要的是他們拼的精神,拼的技巧。他們知道怎樣才能讓對方的劍不能刺中自己的要害,他們知道樣才能給對方致命一劍.總的來說,他們雖殺了好幾十個劍手,自己身上也破了一些皮,受了一些小傷,他們根本就不在於這些,只是掏出一點藥來止止血而已。

  那正副隊長沒有說什麼,他們無需說什麼,因為殺手盟中人都是兄弟。他們只是找張桌子讓受傷的兄弟們休息休息,一點皮肉之傷而已。其中副隊長在戰鬥過程中,雖然敵方有一劍差點割掉了他的腦袋,但卻因盟中兄弟的一柄劍而逢凶化吉。他不喜不憂,只是坐著休息.他更清楚後面還有獵鷹去對付.所以他等,他休息,只有休息好了才有足夠的精力對付最厲害的人物.翠山樓的後台老闆是馮不矮的兒子馮無悔.馮無悔是馮家年青六大高手之一,其功力已直追馮不矮,所以馮家敢把這條網絡交給馮無悔管理.馮無悔不僅是個高手,而且是個非常有頭腦的人物,他很會做好人。他開賭坊也很特別,可以以山珍賭錢,這是他的獨特之處.所以他的山珍來源便很多,他在各個小集市都設有小賭坊,翠山賭坊在利川幾乎無處不在。馮無悔也很大度,來賭坊之人如朋友一般對待,對待百姓也很友善。在馮家可以說,馮無悔的人品是無可爭議的,但獵鷹,今天便是要對付他,讓馮家再嚐嚐失去親人的滋味.馮無悔很喜歡在賭坊裡看人以山珍賭白銀。馮無悔並不怎麼喜歡山珍,說實在的,他只是喜歡​​賭坊中的那種氣氛,那種大手大腳。十分投入的氣氛,還有那種狠打狠殺、不怕虧本、不怕輸的精神.所以他結識了很多下注狠、輸了不在乎的好漢,偶爾也請他們去喝杯酒,但從不告訴他們,他便是這賭坊的後台老闆。他很喜歡這裡純樸的鄉風,所以他也極力保護這種鄉風.有一次有山賊入城搶殺,他便身先士卒,在山賊群中取其首領的腦袋.他那時也夠狠,就像這些人下註一樣,於是他在這個市鎮裡的威性很高。馮無悔也很講義氣,在朋友有難時,他絕對會挺身而出,所以他朋友對他也很義氣。但這些獵鷹都不知道,因為以前出過川中的兄弟都未能回去,更不能告訴他。

  他要殺馮無悔.他帶著十名殺手兄弟走進了賭坊,賭坊很大,雖然地域偏僻,但並不影響那種賭的氣氛.瞧那一個面紅耳赤,腦袋伸得很長的人,手裡的籌碼握得那麼緊,緊得都出了汗,那一張張銀票竟在手間震顫,似乎有著無比的激動.牌九、擲色子、押寶……什麼樣的賭法都有,連獵鷹這樣的殺手都被這種氣氛所感染,不禁有些熱血上湧,豪氣頓生.但他並不想去賭,因為另一件事情比賭更重要,那便是殺死馮無悔!

  馮無悔很激動,因為他朋友下的碼很大、很狠,而且就會在這一抬手間見分曉.他朋友激動得熱血上湧,不停地吼:“大……大……”他也緊張得手心冒汗。

  獵鷹的眼很尖,尖得就像真正的鷹.殺手殺敵人是從來不講江湖規矩的。獵鷹是殺手,而且是殺手中的好手.他絕對是位正義之人,但他絕對不是君子,更不是小人。

  措鷹的步子很快,也很有氣勢,所以很多人都為他讓路。他的氣勢很大,當然殺氣也很濃。本來熱鬧非凡的場面現在卻帶了一點微微的寒意,雖然一般人很難覺察,但當十名殺手同時走過時,他們身旁的人肯定會突然感到心裡發涼。·馮無悔是個高手,他的觸覺和感應比任何人強烈,而且強烈十倍。因為獵鷹的殺氣本就是針對他而發,且故意告訴他,要殺他。所以馮無悔反應很強烈,他也很感激對方來提醒他,否則只要收斂勁氣,擠到他身後殺了他,他都不知道.現在對方已經告訴了他,而且告訴了他的方位.馮無悔抬起頭來變得無比冷靜,所有的繁雜、喧鬧全都抽離了,他心目中只在想如何與對方結的仇,對方是誰?他緩緩地轉過頭來,見到一張刀鞘臉,劍眉斜聳,滿目殺意.他不認識,他記憶中絕對找不到這樣的面孔,他很疑惑,對方是為什麼要殺他的?他的朋友輸了.這是最後一把,但他依然還是輸了,他並沒有怎麼喪氣,輸就輸了,反正他只是想讓生活增加一點色彩而已.他的朋友也轉過身來,很驚奇地打量著獵鷹。

  “你是來殺我?”馮無悔冷靜地道.“不錯,我是來殺你的,而且也是來毀你馮家在利川的基業.”獵鷹冷冷地道.“為什麼?我記得好像我並沒有和你結仇.”馮無悔依然冷靜地道.“對,你和我是沒有仇恨,但江湖結仇的方式有很多,你是馮家的人,所以我必須要殺你!”獵鷹狠聲道。

  “哦,我馮家甚麼地方得罪了你?”馮無悔好奇地問道.“你馮家並未得罪在下,可是卻殺了我許多兄弟.”獵鷹有些怒意地道。

  “我不知道朋友是哪個門派的。”馮無悔問道.“司馬屠領導的殺手盟.”獵鷹有些自豪地道。

  “哦,原來是殺手盟的朋友。”馮無悔恍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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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第六章獵鷹折箭
  “不錯,我便是獵鷹.”獵鷹向馮無悔道.“久仰大名,但我想,我們的仇恨不應結得如此之深吧?”馮無悔有些惋惜地道.“但事實上我們的仇恨已經結得夠深了,我們的兄弟出了川中便無人返回,這不是你馮家幹的好事嗎?”獵鷹痛心地道。

  “不,我想獵兄弟有點誤會了,我們馮家並未對走出川中的殺手盟兄弟進行任何行動。”

  馮無悔解釋道。

  “難道我們殺手盟不是和你馮家鬥爭得最激烈,而你們又恨我們入骨嗎?除了你們,誰有這樣的能耐和心情來對付我們殺手盟呢?”獵鷹狠聲道。

  “不錯,你們殺手盟將我馮家在川中的勢力全部都拔除,我們是對你們恨之入骨,可是我們不可能對你們殺手盟兄弟的行踪和模樣都了解得清清楚楚吧?既然如此,我們又如何能讓你們殺手盟的兄弟全部失踪呢?何況這川中四周的範圍這樣廣,我們怎麼可能拉這麼長的陣線去專門對付你們的兄弟,若我們有如此大的力量,何不直接到川中將你們一網打盡,豈不省掉很多麻煩?”馮無悔娓娓地道.獵鷹不語,他在思索,他思索的時候便是將一切都抽開了,包括仇恨.他在考慮,馮無悔的話也的確有道理,但仇恨已成為現實,難道便這樣放過馮無悔,那這次出川又有何意義?“獵兄,怨怨相報何時了?我們都是聰明人,我們也是死裡逃生過的人,我們比誰都知道生命的可貴.不錯,你們殺死過我們很多人,甚至我堂弟、我二伯,但我們也不能為這些死去的人而又害死我們活著的人呀.誰的命值錢,賤命好命不都是命嗎?你殺了我只不過是在這遊戲中又多製造了一個鬼魂而已。

  就算你將我們馮家全部殺盡,而你的兄弟本來都可以生龍活虎地活著,可是就是因為殺我們一個無辜的馮家而一個個地在你面前倒下去,你忍心嗎?你不痛苦嗎?到時若殺盡馮家之後只剩下你,你獨活又有什麼意思?何況現在國難當頭,我們通過網絡得知金兵有進攻中原的野心,而且目前正在調動兵馬準備入侵,我們為何不珍惜有用之軀,去抵抗外侮呢?”馮無悔的話一句比一句沉重,一句比一句憤慨,一句比一句真誠,一句比一句痛心.獵鷹的心很亂,獵鷹的心很痛,獵鷹的手在顫抖,獵鷹的思想很矛盾,對方的確是一個很好的說客,每一句話猶如金石般敲得獵鷹的心在痛。

  這個時候,其實馮無悔有一百零九次殺他的機會,但馮無悔並沒有動手,也沒有再說話.整個賭坊都很靜,只有獵鷹那粗重的呼吸聲,那群殺手也沒有動,他們也不是不明白道理的 人,所以他們的心也同樣很亂。他們畢竟也是熱血男兒,可以為友情,可以為忠義,拋頭顱灑熱血,但他們也絕不是盲目的,絕不是兄弟的仇不報,其實他們對馮家的打擊已經夠大的了,可馮家似乎並沒有作多大的抵抗和報復。

  “你又怎能證明我們那些兄弟不是你們馮家之人幹的呢?”獵鷹恢復了鎮定,問道。

  “我以我的人格擔保。當然你或許不相信我的人格,但這裡的鄉親們,卻知道我從來是說話算數的,從來不會否認所作的事!”馮無悔激昂地道。

  “是啊,馮兄弟從來都不會做對不起大家的事,對朋友夠義氣,是個好人,我們大家都可以作證.”

  一個老農模樣的人出言道。

  “不錯,馮兄弟在我們這一群人當中從來沒有做過說話不算數的事,更不會輕易許諾,我們全鎮的人都知道。”一位獵人模樣的人道.“他們的話,你若還信不過,但剛才在你思維混亂之時,我本有一百零九次殺你的機會,可我並沒有動手.還有你身後的十名兄弟,至少每個人都可以挨上五六刀,但我們沒有出手。若你們那些兄弟是我馮家所殺,難道就在乎多殺你幾個?”馮無悔靜靜地道,叫獵鷹出了一聲冷汗.“以你之力,恐怕還不夠吧?”獵鷹有些譏諷地道。

  “當然,由我一人之力是不可能逃過你十名兄弟的毒手,但是你別忘了,這裡是翠山賭坊,這賭坊是我馮家的基業,這裡不僅有我們馮家的嫡系高手,而且還有外系拜月教的高手。

  今天不光是你這一組,你還有三組也都是在隨時可以消失的狀態,唯有你們在翠山樓裡的兄弟是安全的,那裡只有兩名店二小,和一名帳房,三個廚師。而你們卻是十人一組,所以他們是最安全的.”馮無悔拍了拍手掌,那賭坊上的牆磚突然一塊塊地掉了下來,居然是一個個如箭口,而那些押寶、推牌九的,都拿出刀來,站在獵鷹旁的人居然也是拜月教的.“那你為什麼不殺我們?”獵鷹冷冷地道。

  “因為你們都是有骨氣、有理智而且識道理的熱血男兒,我們殺了你們只會讓親者痛仇者快,你們每一人都足以抵擋數十名金兵,我為什麼要殺你們呢? ”馮無悔慨然道。

  “你們難道不因為仇恨而將我們殺掉?”獵鷹疑問道.“我不是說過怨怨相報何時了嗎?

  何況我要殺死你肯定需付出相當大的代價,我又何必拿自己的兄弟去開這樣的玩笑呢?這樣的遊戲也未免大奇怪了吧。”馮無悔道.“好,算我獵鷹今天欠你一個人情,他日我定當還你,我會回去盡力勸說盟主叫他放下這段恩怨共杭外敵.我想凌兄弟在天之靈也會如此的.我們走!”

  獵鷹感激地道。

  “獵兄明理,馮某衷心佩服,就由我送獵兄一程。”馮無悔真誠地道。

  “多謝。”獵鷹抱拳道。

  “請!”馮無悔一擺手道。

  “公子,你一人去嗎?”一位年青的小伙子有些焦慮地問道.“你放心吧,不會有事的,我相信獵兄的為人.”馮無悔平靜地道.“馮兄對我如此推心置腹,叫我真不敢當,但若有朝一日我們仍免不了要在戰場上相見,我依然不會手下留情,也望馮兄不要手軟。”獵鷹淒惋地道.“好,我們今後是敵是友便要看獵兄了,若今後我們能成為並肩作戰的朋友那該有多好!”馮無悔無限嚮往地道.“若真有這麼一天,你我定要痛飲十壇你們馮家的百花釀。”

  獵鷹豪放地道。

  “當然,我定會陪獵兄同飲,不醉不歸!”馮無悔也豪氣乾雲地道。'獵鷹和馮無悔並肩走出翠山賭坊。迎面走過來的幾名大漢神色為之一變,其中一人向馮無悔抱拳道:“公子……”然後又斜眼看了看獵鷹,有點為難地停下要說的話。

  “有什麼事旦說無妨,暫時,我已和這位兄弟是朋友.”馮無悔拍拍獵鷹的肩對那幾名大漢道.“公子,翠山樓那邊,那邊……”那名大漢有點傷心地道。

  “什麼事?快說!”馮無悔沉聲道.“那邊的張掌櫃,還有小順子、小方子及幾位掌廚師父,全都死了,那傷口是劍傷,似乎已經死了幾個時辰,而屍體卻是在後山的野豬洞裡發現的.”大漢接著說道.“什麼?居然死了幾個時辰,那這幾個時辰,翠山樓掌櫃和掌廚的是什麼人?”馮無悔急問道.“馮兄,我們趕快去看一看。”獵鷹心中也是一急.他很明白,他們那些兄弟只不過才到一個時辰左右,而那翠山樓的人卻死了幾個時辰,那就是說,有人想藉馮家之地除去他的殺手盟兄弟,然後再嫁禍給馮家.回說翠山樓內的殺手兄弟們.那正隊長叫洪華,副隊長叫謝成,他們很安穩地找了一張桌子坐下.洪華一面調息一面戒備.他這張桌子是靠近大門的,只要門外有一點小動作,便能看得一清二楚,而對於樓內的動靜更是洞若觀火,所以他們很放心地坐下了。

  可就在這時,突然有一道黑影迎面射到,那速度真是快若疾電,氣勢也若山洪一般威猛。

  洪華大驚,這是一支鋼箭,一支絕對不是他可以擋住的鋼箭。

  而所有的殺手兄弟也大驚,他們全向大門外箭射而至的方向看去,但見又有四支勁箭勢如破竹地飛射而進.洪華無需想,他只能將大木桌一掀,人便立於桌後,而有幾名殺手兄弟便向門後一靠.“哚、哚、哚…..”五支勁箭全部射入桌子,可桌子在“哚哚”之聲傳出的五十分之一秒鐘內爆成碎木,五支勁箭只是速度、氣勢稍減一點兒,依然向洪華射到.洪華卻藉這五十分之一秒鐘向下一躺,整個身子著地,手中的長劍一揮,掃落了四支箭,那第一支箭卻依然射向了洪華的左肩.“當!”一聲金鐵交鳴之聲響起,謝成一劍擊在那支射向洪華左肩的箭上.箭斜斜飛出,而謝成卻被震得手有些發麻,心中驚懼異常.是誰有如此強猛的勁力?洪華剛準備起身,卻又有四支勁箭飛到。他無法可想,便就地一滾,向門的右邊滾去.“轟……”四支箭竟將地面的大青磚震得粉碎!

  “興山箭王辛如箭!”洪華驚叫道。

  “怎會是他呢?他不是毒手盟的四大天王之一嗎?怎麼會幫馮家來對付我們呢?”謝成也驚叫道.“不知道,大家小心一點,他那張弓是當年魯勝天大師做的,加上他力大無窮,我們不可以力敵,若找個機會以劍陣困住他,便不怕他的神弓了.”洪華小聲地道.這時,一個身形如巨山一般的中年人從翠山樓對面的樹林中緩步走了出來,一張巨弓和一袋鋼箭,走起路來,如巨斧開山般震得地面都嘩嘩作響。

  洪華低聲道:“我們只能和他近身纏鬥,否則我們都難逃他神箭的毒手.”

  “嗯,我來引他發箭.”謝成應道。

  洪華幾人都靠在門邊那粗大的石柱後,還有那一道很厚的青石牆。這個酒樓的結構基本都是由石頭和木頭作成的,大門的門庭和大門兩邊各一丈地都是大青石拼成,雕工很細緻.而樓廳中間都是用大石柱撐起來的,各種浮雕的確是算比較華麗的,而洪華和一干殺手兄弟便是靠在這段青牆後.謝成突然閃身立在大門口,對“興山箭王”辛如箭吼道:“王八蛋,你就知道在別人背後射箭暗算,有本領就射呀,老子站門口,看你有什麼本事.”

  辛如箭大怒,“嗖嗖……”一弓射出四支連環箭,每兩支箭在空中撞一下,便改變弧度從兩側和正前面射向謝成。

  謝成卻在辛如箭的手一晃時便開始向門邊靠,但還是被鋼箭劃破了衣服,嚇得出了一身冷汗.“王八羔子,怎麼嚇得這個樣子呀,咱們來好好親近親近吧!”辛如箭放聲大笑道。

  “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靠魯勝天大師的寶物吃飯嗎?要是靠自己呀,不被小孩打扒下才怪呢.”洪華這時滾身立於門口譏嘲道.“嗖”,這是一支氣勢如山的箭,帶著風雷的呼嘯,比電光還疾地射向洪華,洪華慌忙向門後靠,但又豈能比箭的速度更快,洪華迫不得已,用劍一擋.“當!”洪華竟被震得飛了起來.“當!”謝成一劍將這支勁箭擊得斜飛而去,而洪華被震得飛退兩丈。

  “通”地一身跌了下來.可又有一支勁箭飛到,洪華顧不得渾身酸痛,用力一滾,“哚”的一聲,那支箭竟從洪華耳邊擦過釘在大青磚上.洪華出了一身冷汗,看看手中的劍,很明顯有一個大大的缺口,不由得產生一種死裡逃生的感覺。

  辛如箭已高大門只有十五丈遠,可門內的眾人只有挨打的份,毫無還擊之力.幸虧有大石柱和石牆為他們擋箭,否則恐怕早就一一沒命了.大家都打內心裡感到寒顫,如此可怕的對手,根本就不能近身搏鬥.“兄弟們,我們只要守著這道石門不讓他穿過便可以拖延一段時間,等獵大哥來了再收拾這王八蛋.現在由我和謝成兄弟兩人守住這大門口,你們各人守一根大石柱,只要他想穿牆,或見到暗器的射出,便以毒和暗器攻擊,千萬別正面攻擊啊.”

  洪華安排道各殺手都尋了一根合適的石柱隱蔽,注視著外面辛如箭的動靜。

  洪華撿起兩塊青磚碎塊,瞄準辛如箭的位置,猛地將青磚塊擲了出去。雖然只是磚塊,但力道卻異常兇猛,而且角度非常刁鑽,這是凌海教給他們的手法,也是凌家的絕學.辛如箭果然不敢小看,抽出一支鋼箭巧妙地一掃,將磚塊擊碎。因為磚塊的形體非常不規則,使之和暗器手法不能完全配合,所以便被辛如箭擊下。能被辛如箭用箭擊碎已算十分不簡單辛如箭或許也知道大門不好進,所以他改換了一個角度,向剛才那破牆走來.這裡的兄弟也立刻明白辛如箭的心意,忙撿起兩塊碎磚,疾射而出,並且還有另一名兄弟也發出二塊石塊支援,前後飛射而出.這一次是四塊磚頭,以不同的角度,和方位飛將過去,力道也異常猛烈。

  因為暗器太輕,遠了就難以發揮威力,所以用磚塊代替暗器甩出去是再好不過了.辛如箭面色一變,急忙一旋身,抽出鋼箭一擊,然後伸手接下一塊磚頭,回扔過來.他的手腕雖然也被打得發麻,但回扔的力度還是大得嚇人,“轟”地一聲巨響,碰上後一塊急射而前的磚頭,頓時撞得粉碎,從空中掉下一片碎石.那位扔出磚頭的兄弟驚了一跳,然後笑著向洪華眨了三下右眼。洪華也伸出一隻中指點了點.原來剛才那位扔出磚頭的兄弟不僅是將磚頭扔了出去,而且還在眨間把一種烈性劇毒下於磚頭之上.所以辛如箭覺得手腕麻了一下。他還不在意,只以為對方的手動比較大而已.眨三下右眼,表示對方已中了自己的毒,那中指點了點表示讓辛如箭多射幾次.他們是一起訓練出來的殺手,對各種暗號都有很深的了解,所以無須言語他們已明白了對方的意思.那位打出磚頭的殺手,一下於站在石柱外對辛如箭吼道:“辛老狗,磚頭可不比豆腐好吃,剛才那一擊和抄你奶奶般讓我心爽極了,你格老子的……”還沒說完,辛如箭的箭已射到,目標是這名兄弟的咽喉.當然這是有意引辛如箭用力的,他心裡早就有了準備,所以這一箭沒能射中.還有一點疾射不中的原因就是辛如箭自己也的確動了怒,一動怒,心裡就不能將箭完全控制好,所以沒有射中.“他XX的,不服氣是嗎?但只要你媽媽爽就行,你不爽不要緊.”那位讓辛如箭中了毒的兄弟又出來罵道.“嗖嗖嗖嗖! ”這次是四支箭,比前幾次任何一次都兇猛,那箭如毒龍一般,似是走光的隧道.這次真是憤怒至極的一箭.原來,辛如箭雖然粗野,但他對自己的父母非常孝敬,別人可以罵他,便絕不能罵他的母親。正因為他的孝敬,那位高人才傳他神箭,但辛如箭本身卻是一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人.這次毒手盟,只是派他來暗殺這幾名殺手然後嫁禍給馮家,從而激起殺手盟的兄弟與馮家誓死一拼,沒想到,事出他們意料之外,竟被這幾個殺手識破那小二的陰謀,且將幾十名毒手盟的弟子全部殺光,唯剩“箭王”辛如箭,他不想沒完成任務便走,反而著了這幾個精靈殺手的道,因此他這一次含憤出手,四支箭特別沉猛.那位兄弟迫不得已,用腳一挑,將地上那小二的屍體挑了起來,擋住了四支箭的去路.“撲!”屍體化為碎塊,血肉橫飛中四支箭依然如此迅 急,而那位兄弟借勢一躺,再向側邊一滾.

  “滋!”右肩上被撕下了一塊肉.“哎!”一聲驚叫傳出後,那三支箭也“轟轟轟”擊在他身後的一根石柱之上,竟將石柱撞下一個石坑.這下可將這名兄弟嚇壞了,他沒想到對方的攻勢如此之猛。

  “老東西,不服氣呀,不服老子再去找你媽怎麼樣?”另一名殺手也大叫起來.“嗖嗖!

  下一個石坑.這下可將這名兄弟嚇壞了,他沒想到對方的攻勢如此之猛。

  “老東西,不服氣呀,不服老子再去找你媽怎麼樣?”另一名殺手也大叫起來.“嗖嗖!”

  又是兩箭射空。這時辛如箭只覺得手中酸麻漸劇,甚至有點難以用力的感覺,低頭一看,手上竟有一條青線直升到了肩臂之上.辛如箭一聲驚叫道:“你們在磚塊上下了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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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第七章爾姦吾毒
  “是啊,所以老子說,老子找你媽那般爽,你呢卻只能旁邊看著,理所當然就不爽了,這意思十分明白嘛,你怎麼不懂呢?”那位死裡逃生的殺手兄弟嘻笑道.“老子跟你拼了!”辛如箭怒吼道。

  “來吧,來吧,我們在裡面擺好酒席等著你呢。”洪華突然叫道。

  辛如箭將箭舞成一團旋風向店內衝來,聲勢之狂令洪華也嚇了一大跳。

  磚頭、暗器如飛蝗一般向字如箭罩去,“轟轟…”

  所有暗器被絞成粉碎,磚頭也爆開了花,這些碎末也全因箭弓的那股旋力而隨這團旋風向店內衝到.洪華大驚道:“用劍陣阻攔他。”說完便揀起一把椅子向那團旋風猛甩過去.“轟!”那股旋風一滯,椅子變成碎木四射而出.謝成和眾兄弟也不甘示弱地將店內椅子一隻只甩向旋風。

  “轟轟……”辛如箭雖然力大無窮,便也經不起這些猛烈的撞擊,握弓的手臂酸麻不已.而左手之毒侵蝕得更快,很快就要侵入胸部了,於是慌忙運功逼毒。

  洪華他們豈容他如此輕易便去逼毒,一下子全都跳出翠山樓,將辛如箭圍得嚴嚴實實.“辛如箭,我們和你毒手盟向無瓜葛,你為什麼要這樣暗算我們?”洪華有些憤怒地道.“你以為我會告訴你嗎?”辛如箭一面逼毒一面答道.“你不回答,便不會活著見到明天的太陽!”洪華狠聲道.“哦,那你們還是殺了我吧.”辛如箭輕鬆地道.洪華似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但又想不起來。

  謝成卻想到了,所以他便急忙大叫道:“快退回樓裡!”

  殺手兄弟們一驚,似乎都明白了,全都向地上一躺朝樓裡滾去。

  “哈哈,算你們聰明,不過還是有些遲了!”辛如箭的笑聲掩蓋了“嗖嗖嗖……”之聲.這才是“箭王”的“箭”,這才是真正的箭中絕技,箭中之王,每一弦連珠四支箭,每一箭以不同的弧度,不同的力度射出,也便形成了一個快慢不一的箭陣.這箭勢之烈,竟將空氣磨擦出一陣銳嘯。箭的目標是洪華、謝成和那名扔磚頭、石塊的兄弟。

  幸虧洪華和謝成有所驚覺早一步躺在地上滾動,而那兩名弟子躺下的速度依然不如箭的速度,各人的肩上均中了一箭,但這還不是致命的地方,要命的是那假辛如箭的腳和弓.當兩人負痛躺地時,那假辛如箭發動了,那如石柱般粗壯的腳快如疾電般踏入讓他中毒的那名兄弟的腹中,而手中箭弓也一下刺入另一名兄弟的胸中.他恨透了這兩人,所以他不選擇洪華和謝成,而選擇了這兩人.殺手畢竟是殺手,殺手的凶狠,是誰也難以想像的,殺手的生命力有多強很少有人能夠測量出來.假辛如箭的腳踩入了那名殺手兄弟的腹中,但殺手的劍也做出了臨死的反擊。一個比虎還兇之人在臨死前的反擊是絕對不容輕視的,也絕不是輕易能夠對付的,而假辛如箭本身就已經中毒,且受過震傷,所以他絕沒有能力避開這一劍,因此,他那條腿失去?“啊!”一聲慘叫,假辛如箭的身子傾斜了,斜向箭弓.而被箭弓刺中的那名兄弟同樣不是好惹的,一揮劍,也作出了最後的反擊,“嘣”一聲巨響,那張弓的寶弦,經不起這致命的一擊,終於斷了。“撲!”那箭弓猛地一彈,一下於刺入假辛如箭的胸中,而那名兄弟也被刺穿了小腹,卻一時未能死去。

  “嗖嗖……”又是四支箭,目標依然是洪華、謝成,和另外兩名兄弟,而他們也在接近樓口,但絕快不過這四支勁箭.“呀……”兩聲淒厲的慘叫,地上兩名重傷的殺手盟兄弟,竟一下子蹦了起來,迎向兩支射向洪華和謝成的箭,而又將假辛如箭的屍體擋住了另一支箭。

  他們都死了,被箭勢撞得飛了出去,很遠,幾乎被撞進了樓內.他們死了,這次真的死了.“伍兄弟,陸大哥!”幾聲憤怒而瘋狂的聲音劃破了長空。洪華和謝成一弓身一把抱住兩人的屍體,掉下了兩行清淚。

  另一箭被三柄劍同時擊中,所以被擊落了,不過他們的劍也崩了個缺口.八個人全都進入了翠山樓,八個人都流著淚水,為了他們的兄弟,親人般的兄弟,這世間最真摯的友情,最純潔的兄弟之情。

  濃烈的悲痛氣息和強烈的仇恨之火在他們的胸中燃燒,將他們體內的血液蒸發成淚,痛苦的淚。誰說殺手無情,誰說人間無情,只不過是他們將感情埋藏得比別人更深些罷了。

  洪華沒有說話,只是緊緊地抱著兩位死去的兄吊。

  謝成卻耐不住了,向外面喊道:“辛如箭,你這縮頭烏龜,你格老子的不是人,我XXXX娘,看你會得意成什麼樣子!”

  “嗖!”一支勁箭帶著銳嘯向謝成射到。

  謝成已經憤,恨到了極點,想到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為救他而死,心中的一團悲憤無處可瀉,於是看到箭射來並不躲,甚至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只是定定地看著箭,然後迅速地揮出劍格擋,“當”的一聲,劍應聲而折。箭勢一阻,謝成竟一下子抓住了箭身,但依然抓不穩,箭竟然帶著謝成的手一起向他自己的肩上刺到.謝成在瞬間將抓箭的手稍一帶,然後放開,這只是電光火石之間的時間,但謝成卻做到了這樣的動作.那是因為,在定定地看著箭時,他心裡非常平靜,在和死亡接近的一剎那問,他也成功地激發了人體的潛能,竟把箭從自己的肩上甩了出去。

  洪華急出了一身冷汗,另外幾名兄弟也都捏了一把冷汗,唯有謝成並沒有特殊的反應,只是在地上揀起一把那批劍手的劍,大罵道:“辛如箭,你他XX的力氣拿去XXXX媽吧,怎麼如娃娃玩箭一般這麼沒力度,我看你箭王不如改成箭娃算了,回去吃點你娘的奶再來射吧!”

  “嗖……”這次是六支,六支連珠箭。不僅洪華吃驚,謝成也大吃一驚,慌忙向旁邊疾掠,當快到石柱旁時,六支箭竟在他剛才所立的位置相撞,一下子,六支箭又四散射開,其力度之大,依然不能小看.洪華擋下一支,謝成擋下一支,卻依然有一位兄弟沒擋好,被射進了手臂。

  “哈哈,叫你嚐嚐老子的厲害,黃口小兒,小心老子將你的嘴巴射爛,叫你回去吃你娘的奶都沒力氣!”辛如箭大笑道。

  “辛如箭,你媽的巴子,你的臉上是否刻有王八蛋幾個字,不敢出來見人,只會躲在林中做王八?有種的就出來和你爺爺我較量較量! ”洪華站出來怒道.“我怎會和你們這般小兒一般見識,剛才不是老子靠寶物吃飯嗎?老子現在用的卻是普通弓箭,但照樣殺得你抱頭鼠竄,這又該怎麼講?”辛如箭得意地道。

  “你卑鄙,居然讓別人代替你這王八羔子出來送死,我想他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謝成怒道。

  “哈哈……我的手段有你們卑鄙嗎?處處都進行暗殺行動,難道我只要一次手段就算卑鄙嗎?何況我養育了他二三十年,教他武功,給他神弓,還對不住他嗎?江湖中生生死死也太平常了,你別像我家的小兒一般信神弄鬼的。”辛如箭譏諷道.“啊……”一聲慘叫傳了出來,辛如箭突然大吼一聲,“嗖”地射出一箭。

  “當!”金鐵交鳴之後,傳出了獵鷹的聲音道:“辛如箭,你說得很對,我們是經常進行暗殺行動,但我們所殺的人必是該殺之人,對你,我也不會客氣,因為你對我們的暗殺行動了解得很深.”

  辛如箭從樹林中跳了出來,右臂上插著一把柳葉飛刀,咬牙切齒地道:“你便是獵鷹,我一定要將你碎屍萬段。”

  “好啊,我很歡迎你來幫忙,只怕你還沒有那個能耐。”獵鷹緩步從樹林裡走出來道,他身後跟著十名殺手兄弟。

  辛如箭手一晃就要射出一支箭,可是有兩柄刀更快,快得他連箭都來不及上弦便要去格擋。這次又是兩柄柳葉飛刀,很鋒利的柳葉飛刀,很霸道的兩柄飛刀,霸道得連辛如箭也不得不去防備。

  這是獵鷹的飛刀。獵鷹是殺手盟中除凌海外的第一高手,其氣勢、其手段果然不同,辛如箭好不容易才擋開這兩柄柳葉飛刀,可是卻又迎來了長劍.帶著異常凌厲劍氣的長劍似乎要把辛如箭劈成兩半。這是鷹的雙爪,也只有獵鷹才能夠讓辛如箭手忙腳亂,而射不出勁箭,也只有鷹那居高臨下,傲視萬物的龐大氣勢才能使辛如箭不敢射箭。

  馮無悔也來了,帶著殺手盟另外三隊人馬和他自己的幾名護衛高手。原來當他和獵鷹聽到翠山樓的變化時,都知道大事不好,於是獵鷹先趕往翠山樓,而馮無悔卻去放掉殺手盟的另外三隊人馬.獵鷹來時便在林子中發現了辛如箭,也聽到了謝成與辛如箭的對話,然後便從背後將他逼了出來.辛如箭能列為毒手盟四大天王,不僅是他射得一手好箭,而且其武功也獨豎一幟,那鋼箭使得凌厲非常.只見在那一道道劍影之下,他的鋼箭也伸縮自如,而且是越戰越盛.獵鷹看來還鎮不住他,但他已先中了一柄柳葉飛刀,功力大打折扣,也便不能進一步傷害獵鷹.而獵鷹的戰鬥經驗之豐富是無以倫比的,不一會兒,辛如箭的傷口越來越痛,血流得臉色蒼白,功力再減,已到了強弩之未了.“著!”獵鷹一聲怒喝,震得殺手盟兄弟們耳膜發痛.辛如箭的箭一頓,就這一頓之間,獵鷹的劍長軀直入,削在他的手上,一道凌厲的劍氣將這條手臂的筋脈全部毀去,然後劍尖直入頂住辛如箭的咽喉。

  怒道:“是毒手盟讓你來對付我們和馮家?”

  辛如箭一愣,但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冷冷地望著獵鷹。

  “我們殺手盟的四十多兄弟也都是你們毒手盟幹的?”獵鷹突然疾聲問道.辛如箭臉色急變道:“我,我不知道!”

  “好,好,你們毒手盟真狠,居然為了要引我們和馮家火拼,不惜對無辜的人下如此毒手,看來我們這個仇是結定了!”獵鷹昂頭狠聲道.“我們翠山樓裡的兄弟,可是你們殺的?”

  馮無悔也質問道。

  “是又怎麼樣?反正橫豎都是死,也不會再死第二次!”辛如箭大聲道。

  “獵大哥,伍兄弟和陸兄弟被這惡賊殺了!”聽完洪華的話,獵鷹的雙目發出凶狠的光芒.“說!你們是怎麼知道我們的行踪的!”獵鷹厲聲問道。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反正是一死!”辛如箭也回應道。

  “只要你能好好地回答我的問題,我保證你今天能好好地離開這裡!”獵鷹的口氣緩和了一些。

  “真的?”辛如箭抱著希望疑司道。

  “不錯,是真的,雖然我是殺手,但也絕不是言而無信之人!”措鷹口氣又有些松緩地道,但他的劍依然是殺氣逼人。

  “不錯,獵兄的話就等於我的話,翠山樓的事我也不再追究了!”馮無悔插口道。

  “獵大哥,這是怎麼回事?”謝成疑惑地望瞭望馮無悔,又望瞭望獵鷹道.“我們殺手盟與馮家的恩怨要先放在一邊,待其他事情處理完了再說!”獵鷹解釋道.“不錯,今天我們暫時是朋友,以後還要看大家給不給我面子哆.”馮無悔微笑道。

  “好了,你說吧,只要你說的是事實,我們絕不會為難你的。”措鷹將手中的劍緩了一緩道。

  “好,我告訴你,那是因為你們內……啊!”一截刀尖從辛如箭的咽喉穿了出來.一把毫無聲息的飛刀從辛如箭背後方向射將過來,這剛好是獵鷹所不能看到的死角,而馮無悔也未曾注意到.倒是幾名殺手兄弟發覺了,但還來不及驚叫,辛如箭便已死去.他們大吼一聲,向那片灌木叢飛撲而去。

  “滋滋……”幾柄飛刀劃破空氣向幾名飛撲過去的殺手射到,一條人影從灌木後飛掠而出。

  獵鷹大怒,腰身一弓,如箭般向人影撲去,手中打出十二柄柳葉飛刀,三十四粒鐵珠子,以不同的角度和方位向人影罩去.那人影不得不一頓,扯下身上的披風一抖,競將三十四顆鐵珠子全部捲了起來,而十二柄飛刀,也被那披風捲成的布條掃開.但就這一頓,馮無悔卻動了,他的速度絕不輸給獵鷹,他一出手便是兩道凌厲的指氣飛射而至.這人影是蒙著面的,所以並不知道他表情的微妙變化,可是絕對可以從他的眼睛裡看出其驚懼程度。但他並非怕這兩指,而是怕脫不了身,於是他又將披風一展,那三十四顆鐵珠子又反射而出向措鷹和馮無悔射到,而自己卻閃避開兩道指風。

  “哧哧!”一根樹枝被指風擊斷,一株樹的樹身被擊穿一個洞,而且連碎木也沒有溢出.這一指是陰柔的指勁,而擊斷樹枝的卻是陽剛指勁。

  蒙面人嚇了一跳,沒想到對方年齡不大而有如此功力,但他還是極力想脫身。

  可他射出去的幾柄飛刀並沒有阻住幾名殺手兄弟,反而又有更多的殺手兄弟撲到。馮無悔的幾名護衛高手也同時趕到,蒙面人想走已經無能為力了。

  獵鷹一陣疾劈,將射向他的鐵珠全部擊飛。馮無悔兩手同時疾揮,一道道指氣,將鐵珠全部擊下,然後一個瀟灑的旋身落在蒙面人身前一丈遠的地方。

  獵鷹卻如大鵬降落一般,輕悄哨地降在馮無悔的身旁。

  兩人都立著身體,就像兩棵參天大樹一般,又如兩座高山般地威猛。獵鷹和馮無悔的氣勢融合在一起,蒙面人不禁倒退了一步,但獵鷹和馮無悔又同時逼了上去。

  “為什麼要殺了他?”獵鷹冷冷地問道,語氣似是從萬載冰窖中冒出來的一般,一直寒到蒙面人的心底。

  “因為他知道的事情太多了,而且又太沒有種,更不該出賣組織,所以他必須死!”蒙面人沉聲道。

  “好,好,那就是說,你也至少知道他所知道的事,所以你便殺他滅口,卻沒想到你依然逃不出去,對嗎?”獵鷹無情地道。

  “不錯。他所知道的,我的確也知道,但你別妄想從我的口中得到任何消息!”蒙面人倔強地道。

  “真的嗎?他不行,那我能不能知道一些呢?”

  馮無悔平靜地道。

  “你也一樣,沒有人能從我的口中得到任何消息蒙面人說完,便倒了下去,那黑布下面滴出幾滴黑色的血液。

  “不好,他服毒自殺了.”獵鷹大驚道。

  馮無悔急忙走過去伸手將蒙面人的面巾一拉,驚道:“是唐胜山!”

  “唐門的飛刀高手唐胜山怎會幫毒手盟的人呢?”獵鷹伸手探了一探唐胜山的鼻息道.“不知道,或許他是唐門的叛徒也不一定!”馮無悔解釋道。

  “好,毒手盟!我會記得這個仇。馮兄弟,這次多虧你仁義相教,使我減少了很多不必要的殺戳,但願我們今後能再並肩作戰。”獵鷹靜靜地道。

  “願獵兄回去能和司馬盟主說說情,冤家宜解不宜結,相信今後還有共同作戰的機會.”

  馮無悔拍拍獵鷹的肩膀道。

  “好,那我們這便返回川中!”獵鷹握著馮無悔的手道.“好,就讓我送獵兄一程。”

  馮無悔也緊握獵鷹的手道.——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8 14:59
第三卷第八章順應自然
  三峽之風光以奇險稱著,河道水勢異常湍急,暗礁險灘多不勝數,過白帝城、經孟良梯,也真應了李白的“朝辭白帝彩雲間,千里江陵一日還,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己過萬重山”,這是矍塘峽的水勢。

  峽岸的青山讓凌海和孫平兒大開了眼界,那種飄然於世外的感覺異常舒爽,偶爾有險礁橫立,又讓孫早兒的心提到了喉管,甚至有時候發出尖叫。楊水仙也是第一次走如此水道,又是激動又是害怕.而楊老爹。楊平安及楊順風一臉凝重,全部的心神都投入到駕船當中,不再和凌海、孫平兒說笑。凌海卻獨得其樂,坐於船頭,飽覽一路山色.楊老爹為了讓凌海和孫平兒更好地飽覽這人間奇景,特在甲板上搭了一個小棚,以擋住陽光的直射。所以這一路下來,也無烈日的顧慮,亦有激浪的險趣,更有山水的壯麗.凌海更是體味到大自然的威力。開山劈石,如此雄奇的三峽,能由自然形成,需要多大的能量呀。

  孫平兒偎在凌海的懷裡,面對如此驚險的河段,凌海便緊摟著孫平兒,讓孫平兒深深地體味到了一種從沒有過的安全感和舒適感.大船行過大溪,水勢漸緩,但不到一個時辰便又到了巫山,進入巫峽,登龍峰。飛鳳峰、淨壇峰,起雲峰、聖泉峰、朝雲峰、神女峰、上開峰、翠屏峰、松巒峰、聚鶴峰、集仙峰等十二峰各有奇色,一個個古老而美麗的傳說更為其增添了無限的神秘.峽道相迎,使凌海的心如在夢中翻騰,對這些美麗而神奇的山峰無比嚮往.人類來自於大自然,若能回歸大自然,那應該是多麼美妙的事情啊!

  孫平兒也完全陶醉在這美麗的大自然中,她也練習過玄天寶錄內的武功,她也深知自然的雄奇和偉大,但卻從來沒有如此地貼近自然,在心中除了水便是船,除了船還有山,山是青山、奇山.如仙女、如飛鳳,起伏如巨龍,雲霧飄繞卻有一種幽深神秘的感覺,那奇石,如獅.如猿,如出山之虎。如歸巢之兔,千奇百怪。那花,紅勝火、白賽雪、粉如霞,黃的、紫的、紅的,什麼樣的顏色都有,偶有山雞驚起,偶有巨猿擲石,偶有玉兔亂竄,偶有巨蟒出沒,偶有猛虎長嘯,偶有餓狼淒嚎。蟬鳴、鳥叫,千姿百態,一路的山水,一路的迷情,一路的驚險,一路的雄奇。

  凌海也醉了,自然乃是精神之源泉,所以凌海和孫平兒全身心地陶醉在大自然之中.峰巒疊起如起伏之飛龍。凌海想到了馬君劍。馬君劍的劍,馬君劍的劍招,不正是順應了大自然之方法嗎?水道千曲,山巒萬狀,山水之姿,武學之式.一切的一切都是自然的提示,也正由於有自然的提示,才會有不斷改進的武學,才會讓人的精神文明不斷進步.人來自於自然,情也來自於自然。凌海還想到司馬屠的劍,那如山石相疊而成的雄奇劍式,是完全符合大自然所含哲理的!

  楊順風說得也很有道理,當船行於險地之時是最快樂、最讓人陶醉之時,只有在生與死之間,才能真切感悟到大自然。那礁石險灘不是在揭示一些什麼哲理嗎?那猿躍兔奔不是在揭示一個什麼道理嗎?那鳥飛、浪濺不是也在揭示一個什麼真理嗎?凌海有些醉了。他的人沒有什麼反應,可是他的心卻在不停地激躍,那一招,那一式,那一條弧度,那一個角度,那一種速度,那一種組合等等,在他心中不斷地閃過.凌海的手指在不斷比劃,只限於手指,但手指卻變得如麵條一般柔軟,根本就不受骨骼的限制,可以做出山巒起伏的姿式,可以作出鳥翅滑行的姿式,時而如怒滔急流,時而如浪中頑礁。

  孫平兒躺在他的懷中,她也是沉醉於大自然的雄奇之中,她想起了自己的衣袖,如云如霧般的動作,不亦是大自然的變化嗎?她看到水平靜時,那淺波便如她的流雲飛袖,可她的飛袖之中卻沒有這一段滔猛浪急的動作,就算礁石再奇,又能耐水何?你奇反而更激起了水的洶湧,反而讓水勢更猛更威霸。她看到了山巒起伏之跌宕,也便如飛袖之輕舞,只是少了群山的一份蒼勁.她還看到了漩渦,巨大的漩渦,若是能將力道如漩渦般地使出,那平靜的袖波不也可以形成一團漩渦,空氣的漩渦嗎?……凌海和孫平兒,在心中不斷地比劃著改進著,而他們的武功修為也在不斷地進步著,那玄天寶錄上的武學不斷地變得更純熟,更自然。

  楊水仙更是激動得要命.不過這一段日子以來,孫平兒和凌海傳授她一些武功,也使她的心能夠比較平靜一點,不至於有時驚慌失措。楊老爹和楊順風及楊平安一絲不苟地操舟,對周圍的山水並不在意,也幸虧他們操舟技術高,而凌海又教給他們一些內功心法,雖只有一二十天的時間,但他們本身就有武功底子,加之練習又勤,竟使他們的功力大增,對於這一點點險境來說,自是游刃有餘。

  一陣順流急下,過了鐵棺峽、楠木澗.當過了官渡口之時已是黃昏,今天因水勢急猛,所以速度異常快,上午從奉節出發,竟於黃昏時走完了巫峽水路。

  晚上便在巴東停靠,楊老爹也舒緩了一口氣,凌海和孫平兒依然魂醉於巫峽。

  巴東的江夜很寧靜,幾盞漁火,在江面上搖晃著,偶爾於江邊小樓船上傳來絲竹之聲,混合江水擊岸那有節奏的聲響,別有一番情調。

  凌海和孫平兒靜靜地相偎於船頭,這是每天晚上都必有的節目。很浪漫,很愜意。凌海很沉默,一向都如此,孫平兒很溫柔和馴服,一向也都如此。他們也不必說話,夜蟲的私語便是他們心底的交流。銀河很燦爛,但他們從來都不去理牛郎和織女,他們對牛郎很不恥。

  既然每年都能相會一次,為何不將織女拉回自己的身邊,哪怕是相擁墜入銀河,也總比苦苦相思強上百倍.凌海更嫌牛郎不夠魄力,所以他們對牛郎織女的故事並不感興趣。但他們喜歡看星星,滿天的星星顯得天空是如此深邃,如此神秘莫測,凌海和孫平兒喜歡思索,思索大自然,思索人生.凌海更喜歡流星,流星雖然短暫,但它卻是無比的勇敢,明知道自己會化成灰塵,依然能勇敢地跳出宇宙為它安排的軌道,然後以亮麗的風姿告訴宇宙牠喜歡的是自由.這是一種非常玄妙的境界,也是非常引人入勝的境界。凌海崇拜流星,嚮往自由,更不喜歡什麼江湖規矩,那樣太拘束太煩悶,也沒有樂趣。

  “海哥哥,今天便是約定給毒手盟答复的第三天了,我們該怎樣應付呢?”孫平兒幽幽地道。

  “我是不可能答應毒手盟盟主的,但楊老爹他們的安全我有點擔心。”凌海擔心地道。

  “是啊,若只是我兩人倒並不怕他們,可楊老爹和楊大伯他們卻不是對方的對手。”孫平兒很擔心地道。

  “那隻有將對方的首領厲嘯天擊死,然後才有可能將他們打跑,但厲嘯天的武功也是高深莫測,並不是三招兩式便可以解決的。現在惟一可以辦的,就只有改水路走陸路,不再麻煩楊老爹他們了。”凌海無奈地道.“可是他們已經知道楊老爹是送我們去安徽的,肯定不會放過楊老爹他們的.”孫平兒幽幽地道。

  “那麼只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一路打出長江算7.”凌海非常無奈地道.“不談這些掃興的事了,人各有命,急也無用,對嗎?海哥哥!”孫平兒轉個話題道.“是啊,人的命運就像這滿天的星空一般難測和神秘,也或許這一顆顆的星星真是我們命運的歸宿。”凌海感慨地道.“可能吧,這麼多的星星都在眨呀眨的,誰也不知道它們是在向誰打招呼。”孫子兒天真地道.“你就當它是在向你打招呼吧,它是否在說地上的小仙女,你怎麼長得比天上的嫦娥更漂亮更動人呢?”凌海輕撫著孫平兒的秀發輕輕地道。

  “海哥哥,我真的有那麼美嗎?我怎麼老是覺得你才是天上的星宿下凡,這樣英俊、這樣瀟灑,跟你在一起,我並不覺得自己美,只是很快樂,很滿足。 ”孫平兒眨著眼睛說道。

  “傻妹妹,我這個星宿下得凡來就是專門為了配你這個地上的仙子呀,所以你會覺得快樂和滿足.其實,我也一樣,只要有你在我的懷裡,這個世界就變得不再重要.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愛,這是至善至美的愛,為了這很多仙子都會動凡心,何況是我呢?因此我也很充實和滿足。”

  “海哥哥,你真會說話,但我總是怕我現在是在做夢,這樣美好的時光只是在夢裡.”

  孫平兒溫馴地道。

  “或許吧,或許我們真的都是在做夢,我們本是兩隻彩蝶,但因為睡了一覺,便夢成了你和我,正如莊子所寫的'究竟是我夢成了蝴蝶,還是蝴蝶夢成了我',但無論如何,我們至少也是一對相處得很好的蝴蝶,你說對嗎?”凌海嚮往地道.“嗯,這或許就是緣吧.”

  孫平兒點了點頭道。

  “我們不要管這麼多,只要能把握住現在的幸福就行了,就像我愛你一樣,我不必想將來會怎麼樣,也不去想過去如何,我只知道我愛你,就是愛你,沒有誰能將我們分離。”

  “咦,海哥哥,你看,那是什麼?”孫平兒著茫茫黑暗中的一點星火道.“那大概是漁船吧?”凌海猜測道。

  “那好像是有很多燈呢,”孫平兒驚奇地道.“是啊,他們是向我們這邊過來的,待會兒到了跟前不就知道是什麼了嗎?”凌海輕撫孫平兒的秀發道.那一排排燈火漸漸走近,原來是一隻巨大無比的大船,上面掛滿了燈籠。將船面照得如同白晝一般清晰。

  “是厲嘯天的船,海哥哥.”孫平兒向凌海望了一眼道.“不錯,今天是第三天呢,毒手盟的勢力果然極大,無論在哪裡都有眼線,但或許從今天以後,毒手盟的勢力會逐漸消失!”凌海狠聲道.“海哥哥,你打算將他們全部毀掉?”孫平兒驚疑地問道.“不錯,今天我們和他決裂,肯定有一場大戰,也就是說,從今天起,我們將和毒手盟放手大干,不是我死便是他們亡,再也沒有迴轉的餘地.何況他們不找我,我也會親自去找他們,因為他們還欠我一筆血債,只是沒想到把戰爭提前了許多.”凌海溫柔地道.“無論怎樣,我都要跟著你。”孫平兒堅決地道.“無論怎樣,我都會保護好你,就算為你殺死十萬人都不會讓我心中不安,平兒,這是我給你的惟一保證.”凌海湊在孫平兒的耳邊溫柔地道。

  “海哥哥……”孫平兒感激得抽噎道,一把撲在凌海的懷裡。

  “平妹,待會兒我們一起過去,沒有你在我的身邊,我心裡很不踏實,總會有所掛礙。”

  凌海溫情地道。

  “我願意,我絕不會連累你……”孫平兒欣喜地道.巨船逐漸靠近,便在離凌海二十丈外停住了,船頭厲嘯天那高大威錳的身影立即出現,雖然隔了二十丈遠,但厲嘯天依然清楚地看到了凌海和孫平兒的身形。

  厲嘯天遙遙向兩人把手一拱,道:“請先生和夫人到我船上一敘如何?船上酒菜一應俱全,只待二位光臨。”

  孫平兒臉有些微紅地看著凌海,而凌海也正深情地望著孫平兒,道:“他沒有說錯,你便是我的夫人,雖然沒有夫妻之實,但待爺爺一答應便是我的夫人了,無論是誰都搶不去,誰搶,我就殺誰!誰阻止我,誰便會死!”凌海堅決而又深情地道,然後扭轉頭向那邊船上遙聲道:“請稍待一會兒,容我與夫人換一套衣服便過來。”

  凌海和孫平兒都易了容,因為他還不能以真面目出現江湖,他想追查一個重大的秘密,他母親的秘密,抑或是司馬屠的秘密。

  凌海並不想太過讓對方看出武學功底,於是便將楊老爹的小船劃了過去.楊老爹他們都驚醒了,但也無能為力,只盼到時不讓凌海分心。

  小船很緩慢,凌海並不著急,他也想藉這短短的時間讓自己多體驗一下大自然那寧靜中蘊藏能量的氣氛.孫平兒也很悠閒,有凌海在,她一切都不怕,更何況她對自己的武功已經有了很大的信心,那是由於她懂得了大自然的能量無限。

  巨船放下軟軟的木梯。凌海將小船系在巨船下突出的木栓上,然後順軟梯緩緩地爬上來,孫平兒便在他身後。他很放心,在他未作決定的前一刻鐘,對方絕對不敢將他如何,是以他並不擔心遇到襲擊.當然他也有能力應付任何人的襲擊,這是大自然告訴他的感覺.凌海和孫平兒緩緩上得船來,眼睛輕掃了周遭一遍,只見船頭的甲板足有三丈見方,掛了二十四盞燈籠,中間是一個木質節構的小樓,兩層,有兩丈見方大小,船身全長八丈寬三大多,的確算是一艘巨型之船。船的甲板周圍站了四十八名毒手盟的弟子,看其太陽穴,一個個都高聳如丘,便知是硬手.而厲嘯天已坐於第二層小樓之上,此刻正朝著二人微笑.厲嘯天身旁立著八名壯漢,凌海一看便知每人至少是謝萬金那種級數,還有一名已達神光內斂的地步,應該和周拳頭差不多,可見毒手盟對他的重視.“厲護法,我們終於又見面了,真是讓我有些心急呀。”凌海抱拳有點玩世不恭地道。

  “不必客氣,不必客氣,請到樓上來小坐.”厲嘯天也抱拳道.凌海的步子依然是不疾不徐,向樓上行至.孫子兒化妝成一位很端莊清秀的婦人,依在凌海的身側向樓上緩步而行,並以小聲成一線地送到凌海的耳內道:“海哥哥,小心一點,別中了他們的詭計。”

  而凌海卻用心道:“你放心吧,我可是凌家最後一人,無論是對暗器、毒物、埋伏都會識別得很清楚.”孫平兒感到非常奇怪,明明凌海的嘴巴沒有半絲動靜,可是她的心裡卻的的確確聽到了凌海的說話內容,而且無需通過耳朵傳聲,直接傳到了心上.“平妹,你不用奇怪,這是心語,這是一種純粹的意念問題,在大自然中,我們不僅具有軀體,還具有靈魂,和一種純粹的精神能量,而周圍的空間裡,有一些東西是只有用精神能量才可能驅動的。我以意念驅動精神能量,而精神能量便驅動這些物質,以我的想法和意念,轉化成一種可以不通過耳朵就能進入心裡的語言,這是我在巫峽之行時,將自己全身投入大自然後悟出來的,我想對誰說,誰才能聽到,別人是絕對聽不到的。”凌海又以心語向孫平兒道,孫平兒這才釋然。

  凌海和孫乾兒才一踏上二樓,厲嘯天便很有禮貌地請他們入座.“不客氣,你也請坐.”

  凌海還禮道。

  “來,為我們能第二次相聚而乾杯。”厲嘯天端起桌上的酒杯對凌海道。

  “護法客氣了,叫我怎擔當得起?”凌海也端起酒杯向厲嘯天道。

  “哪裡哪裡,先生能準時來到已經是給我毒手盟的面子了.”厲嘯天很虛偽地道.“哪裡,哪裡。”凌海也客氣地道。

  “來,乾杯!”厲嘯天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凌海將屑杯舉起放在唇邊一頓,然後一飲而盡,但卻在眼中露了一絲悲憤的神色。

  “好,好,先生真是爽人。”厲嘯天拍手道。

  “厲大護法,今天我是來告訴你我決定的結果.”凌海直截了當地道。

  “不急,不急,那些事不忙著說,先請先生欣賞一段舞蹈,然後咱們再慢慢地談。”厲嘯天向凌海搖了搖手道.凌海輕輕地捏著孫平兒的手,拉她坐在旁邊,而厲嘯天的八名高手卻一直立在他的身後,一言不發,一動不動。

  厲嘯天手掌重重地拍了三下,絲竹之聲便隨後響了起來.然後從艙裡走出一隊歌姬,一個個嬌豔異常,輕紗可見肌痕,在此二十四盞燈光的照耀下,一個個都展出誘人的美腿,那勾魂攝魄的雙眼,足夠溫柔死一頭牛.“請先生點一曲舞吧,也好叫奴家讓先生助酒。”一個非常艷麗的歌姬向凌海福了一福,脆聲道.凌海似是對這些媚光四射的尤物毫無所動,只是平靜地向厲嘯天道:“請厲護法幫在下代勞吧.”

  厲嘯天見是這樣,便對那歌姬道:“以你最拿手的一曲舞來為先生助興吧.”

  “是。”歌姬幽幽地看了凌海一眼,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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