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武俠] 奇門風雲 作者:龍人 (已完成)

 
li60830 2017-11-18 14:01:04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1 16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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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第九章奇門怪毒
  凌海現在是一位中年儒生打扮,那飽經滄桑的面孔上依然是無比瀟灑的神情,這種打扮更有一種成熟的魅力,居然一出場便被這歌姬給盯上.不過也讓她討了個沒趣.孫平兒的手緊握在凌海的手中,顯得異常激動.“平妹,剛才那一杯酒,我嗅出來了,是那種和合之毒。

  我父親可能就是因為喝了這樣的酒而沒有防備,所以著了道。龍前輩也是中的這種毒,因此,這一批人絕對是和我家兇案有關,或許在我不答應加入毒手盟時,他便會叫我喝下另一杯酒,到時候我們或許不需打殺就可以安然回去了.我現在已將這酒全部逼到體外,沒有大礙,只是在沒有決裂之前,我們要忍耐一下,這老傢伙的身後全都是絕世高手,若是打起來我們可能佔不了便宜,因此留待以後再作打算。”凌海用心語對孫平兒道。

  孫平兒的手指在凌海的手上點了點,便不再有什麼表情。

  絲竹聲聲,那些歌姬的舞姿輕快而誘人,時而如彩蝶輕飛,時而如弱柳扶風……總有一種挑逗的意味.厲嘯天那雙色瞇瞇的眼睛已瞇得很小了,而且不時摸一下鬍子放聲大笑,也不時拍拍手掌為之助助興.“先生,不知尊姓大名,師出何門?”厲嘯天問道.“人在江湖,姓名只是一個代號而已,我過去的名字已經存封,曾發過誓在有一件事情沒辦妥之前不以真實姓名行出江湖,我也沒有必要在大護法面前撒謊,厲大護法便叫我'正義'吧。”凌海解釋道。

  “哦,原來如此,不知先生也有過傷心之事,實在不好意思,那我就叫先生為'正義'吧。”厲嘯天有些不甘心地道。

  “不知者無罪,在江湖中行走,我便以'正義殺手'自稱,也並非全因心存正義,也因我名字叫正義。我相信江湖有正義存在,我也希望我自己能為江湖宏揚正義。這便是我以正義為名的原因.”凌海道。

  “哦,想必尊夫人也是位高手,不知可否告之師門之淵源,咱們抑或是老故人也說不定呢?”厲嘯天不死心地問道。

  “右護法,若我胡編濫造一個師門,你肯定不信,但我若說出實情又有違師訓,所以在下也無法向你告知.”凌海一步不讓地答道.“先生對這舞蹈可有何評議?”厲嘯天改變一下尷尬的氣氛道。

  “這舞姿的確可比飛燕,輕盈、歡暢、奔放,充滿了一種勃發的朝氣,看了讓人心神俱爽.”凌海評價道。

  “好,評得好,先生評價的角度很出入意表,居然從舞蹈的精神去評價它。”厲嘯天由衷地道.“其實也沒什麼,舞蹈本和我們的武學一樣,都是一門高深的藝術,而每一種藝術,它必定有一種精神力作為支柱,無論哪一種舞蹈,萬變不離其宗,只要其表達的那種氣氛,那種精神是好的,那這種藝術至少可以算是好的東西.至少那些人她投入心去做7。”凌海娓娓的道來.“妙論,妙論。不知先生對武學的看法是怎樣的。”厲嘯天問道.“武學所指博大精深,涉及很廣,同時武學的看法可指是對武學精神的看法及武學派系的看法。”凌海輕緩地道。

  “哦,那先生就談談派系的看法吧.”厲嘯天奇問道。

  “對於派系,江湖中劃為邪派和正派,但我並不認為這是正確的.正邪之分乃是人為的,而武學是沒有正邪的,用之正則正,用之邪則邪,看所用之人心正抑或心邪.如虎拳,蛇拳,都只不過是用來殺人的,少林拳也是殺人的,當然貴盟的武學也是一樣——用來殺人的。武學都是用來防身和殺敵的,又有何正邪之分呢?至於派系武學的來源,當然,萬變不離其宗,可以說萬化自然,無論何種武學其來源都是大自然,只不過大自然對各人的啟示不同而已,所以生命都歸屬於自然,有人學虎便成虎拳,有人學狗便創狗拳,於是就有派系之分。所以江湖之中的武學只能有一種概念,即藝術,武學只是一門藝術.”凌海滔滔不絕地道.“好,好,先生果然是位高人,對武學的見解也有獨到之處,不知先生對武學精神又是何種看法呢?”厲嘯天有點佩服地道。

  “武學重在精神而非招式,大自然中無論是何種形狀的物體,它都有一種精神境界的存在。如高山它以雄健、高大這種精神力存在,它在靜中蘊藏巨大無匹的能量。海它以壯闊、深遠為精神力,在表面狂動中產生巨大能量,而卻在內底蘊藏著無限的生命.日月、星辰看似深遠永恆不變,其實它每天所走過的軌跡卻是天地間運行的至理,它們的精神力便是恆定不改的軌跡。既然武學是一種藝術,藝術就需要投入,剛才所講的只是大自然的精神,而要想做好武學這種藝術,只有將自然的藝術結合在自己生命的藝術之中,即把自己的精神和自然的精神相結合,那麼任何招式都可以化腐朽為神奇,抑或是不需要招式,你所做的每一個動作都是符合天地之至理的,那麼你的武學便達到了最高的境界,也即是佛家所說的'梵天合一',道家所說的'天人合一' !”凌 毫不謙虛地道。

  “什麼叫'梵天合一'?”厲嘯天疑問道.“'梵天合一'即無天、無我.我即是天,天亦即是我,將自己完全置身於天地之間,在精神上是沒有個體與整體的存在,只有一件東西,那便是精神,亦即是我的精神.當兩種精神完全結合後,便再無分別,也就是無破綻,是最完美的.當達到這種境界時,所有的招式便不叫招,叫藝術,完美的藝術,毫無破綻的藝術.”凌海解說道.孫平兒和厲嘯天都聽得非常入神,包括厲嘯天身後的八名高手。

  “那如何才能達到這種境界呢?”厲嘯天問道.“那必須在心境絕對平靜的情況下才能達到這種境界,就如少林,之所以能屹立於世近千年不敗,就是因為他們一生苦修,練的便是心智、坐枯禪、教佛理等等,無非是想讓人的心達到靜如止水的境界,也便很易達到'梵天合一'之境界,因此少林能根據大自然的各種生命創出七十二大絕技.心中無殺、無生、無死、無情、無恨、無嗔,便是至殺、必殺.如道教以拋開七情六欲為修道之根本.也只有這樣才能使自己的心神完完全全地獻給天地。一絲雜念便是一處破綻,一縷雜念便是九死一生,只有沒有雜念,方能清楚大自然的這種能量的存在.”凌海不斷地解說,竟將十人全部引入到了一種很玄秘的境界,都在作著最幽深的思索.“那是不是高手想達到這種境界便必須先絕情!”這次是孫平兒向凌海問道.厲嘯天和八名高手也驚疑地望著凌海.凌海心頭一震,沉聲道:“非也,非也.斷絕七情六欲,只不過是一種苦行的方法而已,那是一個初級階段的練習.真正的高手,他能非常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緒,天地之間的正氣並非絕情絕義,而是有情、有義,至情、至義。絕情絕義只是小成境界,大成之時便是至情、至義,聚天地之正氣中的真愛.天地之氣本就是一片愛之力量形成的,如:地對生命之愛,表現於樹木、花草;海洋、大河對生命之愛,表現於各種水生物的生存;天對生命之愛表現在以陽光為各種生命帶來光和熱。所以說天地之間是一個充滿愛意的世界,而人類的世界之所以殘酷,即是因為我們的江湖練武之人只是不入流的人,在心中積存了邪惡之念,也便使世界變得很混亂和充滿仇恨。若每人真正都達到大成之境界,那這個世界將充滿無限的愛,那才是最完美的世界。”凌海無 嚮往地道。

  孫平兒、厲嘯天及八大高手也是一片嚮往之神色.絲竹之聲突然停止,歌姬也悄悄地退去,大船也恢復了一片寧靜。

  凌海靜靜地享受著這天地之間的寧靜,心中無風無波.自然中的一切也便成了凌海的一切,那江濤擊岸,那水浪摧船,那滿天繁星,那一輪明月,映在凌海那深邃的眸子裡,便化成如江水般的愛意,從手中緩緩深入孫平兒的心底.孫平兒溫柔地靠在凌海的懷裡,對厲嘯天及八大高手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感應。因為她的心情異常地平靜,才深深地體味到了大自然發自內在的能量。

  這樣沉靜了半盞茶的時光,厲嘯天和八名高手也全都返回到眼下的情景中。

  “能聞先生一席話,實勝苦練十年武,厲某今生之幸,先生真乃高人也.”厲嘯天由衷地道。

  “厲護法,你身後之人也都是一代高手,何不替在下介紹介紹。”凌海不在意地道。

  “在先生這樣的奇人面前,我們怎稱得上高手呢?說出來不免讓先生見笑了。”一個鷹鼻的中年人抱拳道。

  “太客氣了,世上有誰是奇人?誰又不是奇人呢?每個人都一樣,都是有血有肉的,都是人生父母養,誰又是從石頭里蹦出來的與眾不同呢?孔子道'人之初,性本善',每個人初生之時都是一樣,所不同的只是我們所處的成長環境不同而已.但我們也都是人,是人都是平等的,沒有誰是高人,誰是低人,每個人的生命都有其獨特的存在意義,無論大俠、小人、皇帝、百姓,都應受到同等的待遇,何況人並非十全十美,或許我這一方面強一些,而各位有些方面還是我的師父也說不定呢?”凌海平和地道。

  “先生真是太謙虛了.若本盟能得這樣一位總管,真是本盟之福啊!”厲嘯天感慨地道.“謝謝護法抬愛.可惜,我和夫人已經閒雲野鶴慣了,不習慣也不想因一些俗務而過於分心.有自然陪我們同樂已足矣,偶爾有些事情實在太過反常便去解說解說.請護法能代敝人向貴盟盟主說聲對不起,就說他的好意,我已心領,而且我還有一件事情必須要親自去辦,我也並不想總用'正義'這個名字,若事了之後,我定會親自去拜見貴盟盟主,請他多多指點.”凌海依然很平靜地道。

  厲嘯天的臉色有些變了,他身後的八大高手也有些按耐不住,氣氛一下變得緊張起來,孫平兒依然很平靜,她只是靜靜地看著這種局面如何發展.凌海沒有動,坐在椅子上一動也不動,只因他的心已如止水一般平靜,他的心就像一面鏡子.大自然中的任何一個很細小的細節,他都能捕捉到,厲嘯天的心境也映在他的心中,甚至連船頭游過的魚也似是在心頭滑過,他甚至清楚地捕捉到楊氏三代的焦慮和擔心。他沒有動,但也是變幻莫測,因為大自然是變化無窮的,現在他便是自然中的一份子——無我無天,天亦是我,我即是天的“梵天合一”便是這種境界.在厲嘯天的眼中,凌海突然似化成了一江之水般悠長。那種感覺很玄妙,玄妙得他自己也不知是什麼感覺,他只覺得凌海突然變得很遙遠,很遙遠,遙遠得如江對岸的山,如天上的星星,他又覺得凌海很近,近得如鼻間流過的氣息,如身上吹過的晚風.厲嘯天身後的八大高手,只覺得凌海並不是一個實體,而是一個空闊無邊的草原,只有無限的生機,而又充滿浩然正氣,將心中的戾氣漸漸擠出,又似藍藍的天空般深邃無底。他們有些害怕,他們只覺得似有那種身無寸縷的感覺,一切秘密似被對方那深邃心神洞穿,再無秘密可言.孫平兒只覺得凌海的心境異常平靜,而且充滿了愛意,那是一種無私而又恬靜的愛.但又是那樣真純,那樣叫人感動.所以她的心也很靜,如寧靜的湖水般無一點波痕。

  厲嘯天和八太高手立時便想到了“梵天合一”的境界,他們才真正地見識到了什麼叫“梵天合一”,他們那想讓凌海消失於世界的衝動已不復存在了。他們一下於沒有了信心,一點信心都沒有,他們都是高手,知道連信心都沒有了,便最好不要和另一名真正的高手動武,其實他們還未動手便已經敗了,從精神上敗了。所以他們不敢動手.“先生乃世外高人,若不願意加入本盟,雖是我們的巨大損失,但我們不能成同門,依然是朋友,對嗎?”

  厲嘯天勉強地笑道.“不錯,我們事情沒談成,但厲護法今晚這客船之行對我已是人至義盡,所以我們可以算是朋友.”

  凌海不卑不亢地道。

  “好,既然是朋友,但我們這一別又不知何日能重聽先生的說教,因此,特敬先生一杯薄酒,以表我對先生的敬意.”厲嘯天親自為凌海倒上了一杯酒道。

  “爽快!就為我們日後的相逢幹下一杯吧!”凌海端起杯道.“幹!”厲嘯天也舉起杯道。

  “幹!”凌海將酒端到唇邊一頓,便一口喝了進去。

  孫平兒沒有說話,她只是靜靜地看著兩人演戲.凌海喝完酒道:“多謝厲護法的抬愛,今日之緣便敘於此,他日相逢定會大醉一場。”

  厲嘯天也站起身來道:“好,只要有此機會定會喝個痛快!”然後伸出手緊握凌海的雙手,這是一對鋼鉗般的手,每根手指都似乎是金剛打造成的。

  凌海的手很修長、很嫩、很白,但厲嘯天卻覺得,他的手像水,如江水一般,捏下去毫無阻力。他感覺不到凌海手上的骨頭,但他的手掌就是無法握攏,他不甘心,他想再試一下到底凌海有多深的內涵.這一握看似輕鬆,但卻包含了生與死的較量。

  厲嘯天的手上功力不斷地上漲,而凌海的手卻由水變成了礁石,不!是玄冰,很冰很涼的玄冰,讓人觸手心涼的玄冰,硬而生寒,凌海絕不是好惹的.他不僅身俱馮不肥和馮不矮的陰陽之真氣,還有周拳頭的全身功力,同時加上“地火神乳”培養出的先天真氣,使他體內積壓的先天真氣變成了凌海自身的真氣.所以厲嘯天必敗,但厲嘯天畢竟是一位不世高手,玄冰並沒有讓他的手縮回,而是將自身所學的功力全都用在手上.·凌海依然含笑而立,兩人像是依依惜別的樣子,但他們每個人都心知肚明,兩人是在比拼功力.凌海的真氣再變,變得如烈火一般的熾熱.厲嘯天感覺到由玄冰突然變成烈火,似乎有些受不了,手微動了一下,但依然不願放手,要試出凌海倒底有多少變化,可是他卻沒想到凌海體內的真氣和常人不同,只要他運用了先天真氣,別人的內力就會進入他的體內,便會被吸納歸為已有。他不該試,不該堅持,凌海本身並未動用先天真氣,只是以普通功力與之對抗,也不由得佩服厲嘯天的忍耐力.凌海並不是心慈手軟之人,他不願殺生,但廢掉一個仇人,他還是樂意的,所以他動用了先天真氣,真氣將各道筋脈一封鎖,然後放開手中的對抗力,以一種極為柔和的力道,控制著厲嘯天的雙掌。

  厲嘯天只覺得所握之手突然一下子變得很軟、很柔和,可是他所加在對方手上的功力全都如疾水一般向凌海的體內湧去,一點回頭的意思也都沒有.他心中大驚,想抽回手,可是他的手卻被凌海反握,怎麼也抽不動.凌晦溫和道:“厲護法別客氣,今日一別誰也不知會期,但我們只要都立於江湖之上,便定會有重逢之日,只是今後少了像厲護法這樣的高手探討武學實在是遺憾至極.”

  厲嘯天的功力疾瀉,額上滴下汗珠,目中盡是驚恐,可卻叫不出口,而身後的八太高手也看不到正面情況。只是孫子兒卻心中大喜.“厲大護法,別難過,今日雖去,我定會惦記著你的。”說完一拉孫平兒放開厲嘯天的手飛掠而去.厲嘯天滿頭大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怎麼回事?護法.”那鷹鼻的人驚問道.“他的功力太奇怪,我險些毀在他的手裡,不過也失去了三分之一的功力,若非他今日手下留情,我定會步週拳頭的後塵.”厲嘯天心有餘悸地道.“要不要我們去殺掉他?”那鷹鼻人怒道。

  “不要,你們都佔不了便宜,反正他也沒有多長時間好活,那是一種非常奇特的毒藥,沒有解救之法.”厲嘯天眼中露出惋惜而又兇殘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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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第十章完美之境
  凌海與孫平兒飛落舟頭,那葉小船猛得一沖,“蹦”地一聲掙斷了系在船身的粗繩,向楊氏三代的大船靠去.凌海輕摟著孫平兒,立於小舟之頭,船槳全都放於船內,而船卻如逆水蛟龍一般在水面上滑行.厲嘯天和八大高手不禁相顧失色,這是什麼功力,他們從來都沒有見過。那小舟隨起伏的波濤一起一伏,可卻沒有被拋起的感覺,就如本身便是長江之水一般.而兩人的身形也似是江水的一部分,在水中是那樣的自然,結合得那樣完美,這一下把八大高手惟一一點想格殺凌海的意念也驅走了,他們深深地相信,當人的精神與大自然的精神完全結合後,所有的招式將是完美的,完美的招式是無匹的,眼下的凌海便是無懈可擊的例子,所以他們心怯,他們甚至變得無比崇拜他,就像是對大自然的神一般。

  凌海故意饒厲嘯天一命.他不能因此而害了楊氏三代,所以他便吸了厲嘯天三分之一的功力,然後放了他,拉起孫平兒就走。他知道厲嘯天是不會阻攔的,因為厲嘯天以為他中了絕毒。而且他的武功也不一定能勝過凌海。這便是凌海一直在展現武學之用意所在。先從心理上瓦解對方才能讓對方恐懼害怕,而凌海再以絕世之功力驅舟便是要讓他們打消最後一絲念頭。果然在凌海意料之中,厲嘯天暗吃啞巴虧而按兵不動.楊氏父子一直遙望著巨船,突見凌海如神般從巨船上飛落小舟逆水滑至,心中激動無比,忙都站於艙外歡呼。而巨船也開始緩緩離去,江面上又漸漸變得寧靜下來。

  凌海將小船係於大船邊,輕輕躍上船頭。楊老爹急忙道:“公子,沒事吧?”

  “沒事,反而是厲嘯天吃了暗虧,不敢做聲。”

  孫平兒嬌笑道。

  “真把我給急死了,一想到毒手盟的兇殘,我就擔心害怕.”楊水仙喘著氣道。

  “我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而且還讓毒手盟夾著尾巴逃跑了呢.”凌海開玩笑地道.“我就知道公子吉人自有天相,怎麼可能會有事呢?就是天塌下來也能頂著。”楊平安笑著道.“你呀、剛才是誰最急,我們心裡都清楚.現在才緩過氣來,便誇自已有先見之明,也不害臊.”楊順風笑罵道.“你還不一樣,咱倆誰也別說誰.”楊平安抓著腦袋紅著勝道.“哈哈,扑哧……”一船幾個人全都放聲大笑起來,那種歡暢的氣氛終於將陰雲徹底地散去.武當山乃道教之聖地,山勢之奇,景物之秀確有鬼斧神工之妙,天地之靈氣凝於一山,孕育一山的蒼翠。

  今日,武當山劍河橋的解劍池前,卻有一位受阻的青年,方方正正的黑臉膛,那粗毫的面孔掩不住那雙眸子的聰慧,斜插長劍.他便是崑崙一鶴趙乘風。

  趙乘風知道九夢真人和他師父乃至交,而且是一位非常正義的長輩,便告別丐幫的眾人與歐陽秀獨上武當,想請武當為崑崙主持公道.雖然他聽說過九夢真人遭叛徒襲擊而傳位於他的師弟,但武當畢竟是一門大派,一定會主持武林正義的,所以,他上武當是義無返顧。

  可是他卻沒有想到,並沒有到紫霄官便被阻攔住,是新任掌門玄陽真人的意思.在他上山之時,便已經有弟子報告了玄陽真人,而玄陽真人便立刻下了命令,讓武當弟子將趙乘風抓獲送返崑崙.截住他的是武當第三代弟子,七名,北斗七星陣.因為沒有人單打獨鬥是趙乘風的對手,所以只能以北斗七星陣困住他.趙乘風很生氣,感到世間人情之冷落,他有些喪氣,也有些洩氣,這便是天下之名門大派,這便是人人所稱頌的正義.他想到了他的師父,他想到了現在的崑崙,他想到了玄陽,他也想到了九夢真人,為什麼現在卻變成了奸賊當道,而正義、真正的正義在哪兒呢?他有些疑惑,江湖中怎樣評價正義兩個字,什麼才是正義的標準,君子又是什麼?小人又是怎樣,什麼是邪,什麼是正?趙乘風傷心無奈,但他很會適應環境,他很快便把心酸和無奈化成了憤怒,憤怒便融於劍裡,劍便成了活物,一種帶有情感的活物。

  趙乘風使用的不是什麼寶劍,只不過是質量稍好一點的青鋼劍,但他的劍與很多人的不同,這一柄劍是他一生中惟一用過的一把劍。五歲時,他便開始學劍,他開始是用木棍代劍練習。直到有一天他師父帶他下山去見見世面,一個偶然的機會,他看到了一個當地有名的鐵匠在打造一把刀,便想向師父要一把屬於自己的劍。那時候他很小,很可愛。他師父不忍心讓他失望,便叫那鐵匠專門為他打造了一把上好的青鋼劍.而趙乘風卻迫不及待地要拿到劍,便幫鐵匠燒火,鐵匠也見他可愛,便告訴他:你若真想這把劍屬於你,便在這把劍出爐之前,將你的精氣與它結合,那樣,它便可以帶著你的氣息,永遠具有你的靈魂。

  趙乘風很高興,便依照鐵匠所說,割破中指,將血液淌在劍身,然後燒煉出爐。這便是趙乘風的劍,一直用了二十幾年的劍,他總覺得,這把劍很懂他的心情。當初,他第一次拿到劍時,便覺得劍內似乎有一種力量在呼喚他,是那樣的親切,那樣的真實。於是以後,他從來沒有再摸過另一把劍,無論是寶劍抑或是神劍,他無須去摸,他無須去用,因為他擁有一把靈劍,能夠讀懂他內心的劍.趙乘風無論走在哪裡,劍便跟隨到哪裡。他的個性偏內向,但他很豪爽,他從小就覺得那些人似乎都帶著一副假面具,那樣太難讓人接近了,也太難了解。他只覺得世間的人還不如劍,劍對他永遠是至誠的,所以每當心煩或有心事時,他總是抱著劍獨自沉思.他的劍也便愈來愈具有他的個性,那是一種很難想像的事情,一個死物怎會有如此強烈的個性呢?誰也說不清楚,連趙乘風也不例外,他只知道劍愈來愈懂他,愈來愈配合他,或許是他的武功在不斷地進步,而使劍愈來愈得心應手的緣故。他也不考慮別的劍是否更合手,也不去試。

  每一次都要用這柄劍沾一些敵人的血.而這柄劍不斷懂他的心,且殺氣越來越重,也像他越來越成熟一般.這柄劍在沾了九十九人的血後,變得不見血不歸鞘,似乎抽出來後劍身便長了一些似的。趙乘風也覺得奇怪,有一次他故意無事將劍抽出來試一下。當他再把劍插入劍鞘時,劍卻突然又蹦出來一截。如此試了十幾次,始終不能將劍插穩,沒有辦法,只有將自己的手割出一點血,滴入劍身。而血也不流走,且很快地便被吸入了劍身,然後一插便很順利地插到了位。從此以後,他很少出劍,除非迫不得已,抑或是仇人,或是非常憤怒之時,才找出它的伙伴。

  劍是怒劍,但劍陣卻是絕陣,能奪天地之造化的劍陣,這是天上北斗七星運行的軌跡,也是大自然中最自然的軌跡.那些劍都織成密密的劍雲,那樣靈活自如的配合,的確是武當的高足。

  但卻有惟一的缺點,便是個人的缺點,每一個人和手中之劍的結合中出了問題,每一個人的心靈和劍招結合中出?問題。

  不錯,北斗七星陣是絕世陣法,可是布陣的人卻是世俗之人,而且是還不明白武學至理之人,更是一些大重俗套的人,只知道別人怎麼教他就怎麼用的人.他們的思想不是自己的,而是教他們劍陣的那位師父的,可劍卻握在他的手中,所以他們絕不能配合好。而劍招也是不會用自己的大腦去思索為什麼,劍招也便是別人的了,劍卻是自己用,這便也成了破綻.而趙乘風的劍,絕對是他自己的,甚至劍已經變成了他,劍裡帶著他的情緒,帶著他的怒火.而趙乘風的劍招都是以這柄劍所創,所以施展他的劍招,這柄劍是最合適的.人、劍、招三者都已配合到至美的境界,雖只一人,但也不見得不是一個劍陣,一個無懈可擊的整體。

  或許有懈可擊,可絕不是這些武當三代弟子可以找出來的.或許所有說的破綻,只有凌海才能講得很透徹,那便是人、劍、招三者合一精神是否吻合大自然的精神.但那又是一個層次的人所說的話,在趙乘風這個層次來說,的確這一劍已達到了巔峰,即人劍合一、下一個層次便是人天合一。但趙乘風這一劍已足夠擊破這幾個人所擺的劍陣.剛開始,趙乘風還有一絲不忍之念,所以一直沒有出劍,不僅沒有出劍,而且還禮讓他們數招,可是卻沒想到他們不但不講道理,而且還以如臨大敵之勢來對付他,這叫他如何不怒?如何不氣?“你們武當也欺人太甚了!”趙乘風怒喝道。他的劍已經劃出,這的確是一個好招,對於小整體來說這一招是絕對沒有破綻的。

  七把長劍,以一種很玄妙的規律進退著,一退立進,一進便退,不僅進退,而且不斷演變位置.“叮叮叮叮……”這一招,趙乘風的這一招,竟一下子將七把劍,從不同的方位截住.他的全身似乎長滿了劍,他的劍可以從全身的任意一個角度刺出,似乎完全不受骨骼的影響.武當的七位弟子立時全退,趙乘風卻並不因此而使全身有一絲的緩慢,他的目標只有一個,抑或說三個。無論誰攻擊其中的一個都會受到其他六人無情的攻擊,但剛才趙乘風一劍卻將他們全部擊得退遠了一些,一時難以回應,因此也只能有三個人並肩作戰了。

  趙乘風手中只有一把劍,一把很狠的劍,刺向中間一人,這三位都作出了反應,提劍以太極圓弧之勢劃了過來.趙乘風的劍突然在中途一偏,竟是攻向左邊的一位,而且更顯凌厲異常.他們雖不斷變換位置,但他已被趙乘風這一劍的氣勢所罩,他一動,趙乘風跟著動,不僅動而且進,他身後的劍根本跟不上節奏.三柄長劍擊出三道陰柔之氣,想破除這一劍的殺氣。趙乘風的劍勢一變,不是被破,而且突然換勢,劍再也不止一把,而是一片茫茫的劍河,由劍尖所組成的劍河.沒有虛實之分,每一個劍尖都是實的,但只有一把劍,絕對只有一把劍,一把靈劍,無論你刺向哪一個劍尖,你都會被劍所阻.但劍河依然向前流動,而且將三個人的劍全部吞噬,還是向前進.七星劍陣完了,這三個人不能眼睜睜地被劍河吞噬,他們只得退。

  退即是讓路,不退即是死!

  死,陣法便破,讓路劍陣亦是破,所以他們選擇前者,而且退得很快.武當的輕功也的確不錯,但最主要的還是趙乘風不願施加殺手,決策的只有玄陽一人,何必與這些人為難呢?

  他們也不過是受命而行,是無辜的,所以,這三個人退得很順利.趙乘風突然抽回劍河,以一道斜線側擊而出,一道凌厲的劍氣,擋開身後追來的四把劍。然後藉力一翻,如仙鶴般沖天而起,斜斜落上劍河橋.他要去找九夢真人,他心中有疑團,為什麼他師父會如此湊巧被人刺殺,九夢真人被迫讓位?而害死他師父的是他師叔,但今日他上武當,卻被玄陽派人拿下他.為什麼不分清紅皂白,也不問明情況就要將他拿下呢?武當畢竟是一個名門正派,就算他殺了自己的師父,也沒有理由只聽別人一面之詞,便要擒下他,難道玄陽真人和他師叔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他一定要去找九夢真人,九夢是當局之人,他肯定知道一些情況,或許能解開他心中的死結,挽回一點點江湖正義.但他卻絕不會順利到達,立在他眼前的,便是武當的兩名第二代弟子,而且是兩名第二代傑出的弟子,由九夢一手調教出來的.兩名劍手,那如淵的氣勢便顯出他們的不凡.他們沒有說話,只是在眼裡充滿了哀傷與不屈.他們很平靜,平靜得就像劍河裡的水,沒有一絲敵意.趙乘風的臉色很凝重,他知道眼前的兩位是誰,他知道這兩位聯手絕對可以擒得下他,武當的兩儀劍陣,在他們的手裡配合得毫無破綻.他們很少出走江湖,但他們的名字卻在江湖中很響,他們是一對攣生兄弟,所以心意似是互通的,就算沒有劍陣,他們配合也是天衣無縫.“武當雙清”不僅在江湖中名氣響,在武當內更是受尊敬的人物,不但是由於九夢真人的原因,更是因為他們的確是新秀中的拔尖人物,今天他們卻被派來阻擋趙乘風.“兩位師兄別來無恙.”趙乘風抱拳向清風與清雲道.“趙師弟,你走吧,再也不要上武當來.”清風很無奈地道。

  “清風師兄,我想找九夢師伯,我猜崑崙和武當所遭之事,肯定是有人在策劃,肯定是個陰謀,我要向師伯問個清楚。”趙乘風激動地道。

  “沒用的,師父他老人家不會告訴任何人的,我們也問過很多次,每次都被他惡言罵走。

  而且玄陽師叔,他絕不會讓外人見到師父,這是禁令,我們也無法可想.”清云有些作難地道.“難道,你們就不覺得這件事情中有很多可疑之點嗎?難道你們就不想得知事情的真相嗎?”趙乘風有些氣惱地道.“不錯,這中間是有很疑點,可是我們不能太莽撞.我們在找機會,我們在暗中查訪,但是目前,玄陽師叔的勢力太大,禁令也增加得太多.而且武當似是分成了兩派,我們這一系的為一派,玄陽師叔及另外幾位師叔為另一派,他們總在排斥我們,使我們展不開手腳.現在我們也是迫不得已才應命出來擒你,但我們知道你是無辜的,何況查明真像也不能缺少如你這樣的幫手,所以我讓你先走。這可能和江湖中的動亂有關,我們不能分身深入江湖,否則我這一系的弟子將無法立足於武當,因此只有靠你去找了……

  看劍.”清風話沒說完,立刻轉了口風怒喝道,同時向趙乘風打了一個眼神,叫他快走。

  這時,趙乘風也聽到了有腳步聲傳來,不禁暗暗地佩服兩人的功力.他也立刻怒喝道:

  “武當的牛鼻子,你以為我趙乘風怕你們嗎?有種的就單打獨鬥,人多算什麼了不起……

  哎.”趙乘風故意一聲慘叫,然後疾聲道:“你們算什麼名門正派,以多欺少,好!我趙乘風今日算是領教了,他日有機會,定會雙倍奉還.”說完一劍擊在清風的劍上,清風的劍一抖,趙乘風一下子被彈到了空中,他趁機一陣斜掠,落入了山林之中。

  “崑崙派的叛徒,你別跑……”清風、清雲大聲呼喝著追趕過去,但是當他們趕到林地,趙乘風己不見了身影,然後他們相視一笑,轉身就返.玄陽真人的大弟子和三弟子也帶著一批人趕來,可惜趙乘風已走.“趙乘風呢?”玄陽真人的大弟子清水問道。

  “讓他跑了。”清風道.“你們兩個怎麼不把他擋住?”清水有些慍怒地道.“若我們兩個能擋得住,肯定已經將他拿下了,也不會是這個樣子。”清雲也有些不高興地道.“全都是廢物,連一個趙乘風也擒不住!”清水怒道.“師弟,你動怒了,我們修道之人連心平氣和都不知道是什麼,那不真是不入門嗎?”清雲平靜地道.“你……”清水怒瞪靖雲道。

  “修道之人,首要條件便是氣純心平,要用心中之正氣驅除胸中之戾氣,若戾氣太盛,很容易走火入魔,誤入魔道的,師弟.”清風也平靜地道.“我用不著你們來教訓,連一個崑崙叛徒都拿不住,還有什麼資格說我?”清水怒道.“師弟,你可記得本門的戒律第四十八條和第二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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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第一章江湖活寶
  九江,水路之暢達,在全中國也是難找其匹的.這里水土富饒,交通便利,各個行業發展很快.可是這樣一個地方,幫會卻不是很多,因為這裡的勢力幾乎被毒手盟所壟斷、以前這裡的幫會不僅多而且雜,三教九流的人物更是多不勝數;但毒手盟一崛起,便選擇了這塊富饒的土地作為分舵,以便供應毒手盟的經濟來源,如此一來,這裡的幫會便一個個地減少,而毒手盟的九江分舵卻不斷地壯大。

  最近九江城裡來了幾個非常可疑的人,兩個老頭和一個中年人,經常在甘棠湖和南門湖周邊轉來轉去,似是找什麼、他們便是雷氏兩兄弟和雲中燕。

  在九江城中,當然不止他們三人在尋找,在尋找的至少有三百八十九人.有天獅寨的,有丐幫的,有江湖大盜,他們都接到雷劈金的消息,追查一名女子的下落,而且還有兩個怪人,可是他們找了十幾天依然沒有下落,也便不再認真去查探。

  正當雷劈金準備返回天柱山之時.卻有人來報告道:“寨主,剛才根據兄弟來報,有入在潯陽樓看到那兩個怪人.”一個年青小伙子氣喘吁籲地跑來道。

  “潯陽樓?可有翠雲丫頭的踪影?”雷劈金問道。

  “沒有,已經有兄弟在那兒監視.”小伙子喘息道。

  “好,立刻去潯陽樓。”雷劈金沉聲道。

  潯陽樓,立於江畔,背臨長江,面望老鶴塘.立於樓頭,自有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往往有很多文入騷客,借酒吟詩,以洩心中不平之意,更是江湖豪客忘清江湖之處。

  風很輕,月很烈,望小舟破浪行,望江水滔滔,舉杯緩飲,的確別有韻味.潯陽樓,今天的氣氛很特別.今天的天氣依然很乾爽,今天的江風也依然輕爽,今天的酒與昨天的酒是同一種品牌,只不過今天的酒比昨天的酒多陳一天而已,魚依然是江中之魚.潯陽樓自身沒有絲毫變動.變了的只是今天的客人!今天的客人有些與眾不同、有的在樓內沒有太陽的情況下依然戴著斗篷,只是叫來酒後便一直悶共悶腦地飲,也不說話,而且叫酒時說的話很生硬,一听就知不是本地入.有的呢,喝幾口酒四處打量幾下,可就是不能吟出幾句詩,說是文人不像文人,說是豪俠又不爽快,似有滿腹的心事、還有些人只顧喝酒,刀劍便放在桌子上,而眼睛卻時不時地望向兩名怪人。

  潯陽樓裡的空氣很沉悶,沒有猜拳行令的聲音沒有舉杯吃喝的聲音,小二的聲音也顯得有些清冷。

  “哎,三位大爺。裡邊請,裡邊請。”店小二拉開笑臉迎進來三個人,一個年青的小伙子和兩個長滿絡腮鬍子的老人。

  “給我們找一張清靜而靠窗邊的桌子,再給我們上五斤好酒,另外來五個你們樓裡最好的菜,要快!知道嗎?”那年青人對小二道。

  “好,好,是,是……”店小二忙不迭地道.“大爺,那邊有一張空桌,而且靠窗,我想大爺應該滿意吧.”店小二指著那一個靠近江邊的窗子道。

  “嗯,快去備萊吧。”年青人道。

  這三個人很平凡,唯有年青人稍有一些悍氣,兩位老人卻只有鬍子比別人不乎凡一點而已,雙目沒有神光,顯出一副昏花之色,太陽穴也是平平的,惟一能從他們身上看出江湖之色的便是那兩把刀,一把斬馬刀、一把朴刀,但這潯陽樓中的客人卻至少有一半人認識這兩位老人,尊敬這兩位老人,因為他們今天所做的事便是為了這兩位老人,這兩位老人便是雷劈金與雷劈水。

  小二將桌椅擦了又擦,才讓三人坐下、這可是潯陽樓的“活寶”,一次叫五個最好的榮和五斤最好的酒,那不是他們的財神爺是什麼?平常人能上潯陽樓來唱兩杯都不簡單,哪有像他們這麼浪費的,所以店小二把三人當活寶一般供奉著。

  雲中燕早就在潯陽樓裡了,這兩個怪客便是他找到的,他已確認出。的確是那兩名莫測高深的神秘人。於是他便叫人會通知雷氏二老,現在雲中燕便坐在雷氏二老的旁桌,可他們卻裝作不認識一般,雲中燕只用左手的中指在桌子上輕輕地敲了兩下,然後便低頭喝他的酒,而雷劈金卻用右手的拇指在桌上點了兩下,也立即便處於沉默狀態。

  潯陽樓裡突然變得很靜,靜得有些發悶,剛才雷氏兄弟進來時的那一點響動似是被人完全淡忘了一般。

  兩個怪人也沒有走,更沒有動,只是喝酒,他們也似乎是在等入,等一個遲遲未來的人。

  的確他們是在等人,等一個女人,一個雷氏兄弟要找的女人,也便是翠雲、翠雲她將兩個怪人暫時安排在毒手盟的分舵,而她卻去了總舵,約好今天正午來潯陽樓接他們,用船。

  可是正午快到了,他們要等的入依然沒有到,毒手盟九江分舵的高手等得有些心煩了。

  在這酒樓裡也有十幾名毒手盟的高手,只不過他們也一樣是喝著悶酒,不言不語.“酒來哆。”小二端著一個大木盤,裡面裝著三隻酒杯,一壇泥封的酒,看泥土的顏色便知已經存封了五十年以上.“好,看你挺賣力的,這塊銀子就賞給你吧。”

  年青人從口袋裡掏出一小塊碎銀,一下子把小二的眼睛耀花了、一般的人能賞幾個銅錢也就不錯了,可從來沒有這樣的豪客,居然賞銀子,怎叫小二的眼不花?雷劈金揭開泥封,一陣濃濃的酒香飄散於四周的空間,一下子把潯陽樓的空氣都變得很有韻味了。

  “好酒,好酒……”雷劈金讚歎道。

  “的確不錯,的確是絕世佳釀。”雷劈水也不禁附和道。

  “潯陽樓果然有兩下子,能藏有如此的好酒確不愧為九江第一大樓。”雷劈金道。

  “果然是好酒哇好酒,小二,也給我上一壇。”

  一個錦衣老者也不禁讚歎道.雷劈金和雷努水向那錦衣老者望瞭望,那錦衣老者也向他倆笑了笑.“不知這位兄台,可願過來共飲一杯?”雷劈金粗豪地道.“謝謝好意,小老兒心領了,不過我已經叫了酒,下次有機會,小老兒就憑兄台剛才那一名話,定請你喝上三百杯.”那錦衣老人也抱拳微笑道。

  “那便隨兄台意哆;若有下次,我定會奉陪到底、”雷劈金興奮地道。

  “好哇,好哇,你老兄也莫忘了算我一份。”雷劈水也站起來向錦衣老者笑道。

  “那小老兒萬分歡迎,只要兩位兄台有空,隨時都可以來我艾家喝,我艾地樁絕對以最好的酒招待兩位。”錦衣老者含笑道。

  “哦,原來你便是艾地樁老兄,久仰大名,久仰大名,只不過無緣相見而已,今日一見果然人如其名啊!”雷劈金歡快地道。

  “怪不得,原來你就是艾地樁,我正在猜誰能有如此氣派呢.”雷劈水也附和道.“兄台過獎了,我也不過一介山野草民而已,承濛江湖朋友的抬愛.”艾地樁謙虛地道.“你便是江湖中傳說的天下第一巧手艾地樁?”

  那坐在左邊的怪人突然開口問道。

  “不敢,不敢,只不過是粗製濫造而已,哪敢稱什麼天下第一巧手?”艾地極依然很謙虛地道。

  “既然人們都這樣說,你就算不是天下第一巧手,也應是武林中的一把好手,對嗎?”

  右邊那個比較蒼老的聲音道。

  “可以這麼說,我對江湖中的各種兵器及一些小玩意兒稍有一點研究。”艾地樁始終都是那麼謙虛地道。

  “我聽說中原武林,你們艾家是個大兵器加工廠,而且所造的兵器都是上等貨色,我想和你們艾家做一筆生意,不知艾先生可能做主?”那聲音比較蒼老的怪人沉聲問道.“當然可以,艾家的事便是我的事,只要不違背江湖道義,不要說一筆生意,就是十筆、百筆我也能做主。”艾地樁很有自信地道.“好,好.我想和艾先生做的生意非常大,或許是你們艾家幾十年來最大的一筆,先生可否借一步說話?”那聲音蒼老的怪人道.“我們艾家,一向所做之生意從不向江湖隱瞞,因此才有我們今天在江湖中的地位,我們生意做得正,我想江湖中人也是正當生意才找上我艾家的,先生有什么生意儘管談吧。”艾地樁毫不在意地道。

  “那好!我們要製造十萬件兵器,不知艾家能否承下?”那聲音蒼老的怪人道.“什麼?

  十萬件?”艾地樁臉色一變,驚問道。

  “對。十萬件,我們可以先預付一半的定金,到取貨時再付另一半。”那聲音蒼老的怪人毫不在意地道。

  潯陽樓裡,除兩個怪人看不清面貌之外,其餘的人臉色都變得異常難看,他們以為這是一個瘋子在說糊話,有誰能要得了十萬件上好的兵器呢?這些足夠裝備半個朝廷的武力,怎麼可能由這兩個怪人去做呢?“先生沒有開玩笑吧?”艾地樁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

  “不,千真萬確,何況我絕不是一個愛開玩笑的人。”那怪人沉聲道.“不知先生需要這麼多的兵器,是用來做什麼用的?”艾地樁恢復了鎮定道.“艾先生一定要問明白嗎?”

  那怪人的道。

  “不錯,我們艾家向來不做有違道義的生意,只要先生所需不是有違道義,我們艾家定會給你滿意的兵器。”艾地樁沉聲道.“如果我說是擴充軍備呢?”那怪人疑問道。

  “那要有朝廷的聖令,抑或是有兵符為證,否則是決不會需要十萬件上好的兵器、何況十萬件並非一個小數目,也不是一個月兩個月就可以趕完的事情,還得要有充分的準備。”

  艾地樁堅決地道。

  “哦,那不是說,要待很久才能夠開始煅造完成哆?”那怪人道。

  “不錯,不知先生想要這些兵器到底是有什麼用途?”艾地樁不捨地問道。

  “若如艾先生所講,我不說也罷,以後有機會,再向艾先生請教.”那怪人道.“哦,那也好,歡迎隨時到艾家聯繫.”艾地樁平靜地道。

  樓中所有的人依然沉浸在剛才那樣驚人的數目中,誰都在猜測這兩位怪人的身份,誰都在猜測兩位怪人所說這些話的用意,可是誰也摸不透這些話裡面的含義,包括艾地樁都不明白,但他心中隱隱有一道陰影在升起。

  “菜來哆……”店小二高舉著盤子疾步走了過來,當他走到兩個怪人的身前,突然拌了一跤,手中的盤子和滿盤的菜都向兩個怪人撲去,還有湯水.兩個怪人的反應卻異常快捷,竟將頭上的斗篷摘下一旋,所有的湯水和菜全部被擊落,可是他們的頭上卻露出一個長長的辮子,前額很光亮很光亮.“女真人!”艾地樁一聲驚叫.“金國的好細……”很多人都驚叫出聲。

  兩個怪人緩緩地將斗蓬戴在頭上,緩緩地站起身來,剛才他所表現的功力的確不凡,也沒有人敢指責。

  店小二忙不迭地向兩位怪人賠禮道歉.“兩位朋友慢著,我艾某人有話要說.”艾地樁抱拳道。

  “生先生有話請講,我們二人還有事情要辦。”

  那怪人有點不耐煩地道。

  “你可是女真人?”艾地樁疑問道。

  “不錯,我們兄弟是女真人!”怪人沉聲道。

  “聽說女真人正在籌備進攻我中原河山,你深入我中原到底是為了什麼?”艾地樁厲聲問道。

  “我並不想為什麼,只不過是想見識一下中原的風土人情而已,當然會會中原的高手也是我的心願。”那聲音蒼老的怪人道。

  “哦,只是這點想法嗎?該不是刺探軍情吧?”

  雷劈金沉聲道。

  “請問你是誰?我們只跟中原英雄人物說話,請你少插嘴。”另一個久未說話,且比較年青的怪人沉聲道。

  “哈哈哈……笑話,笑話,我只不過是個無名小卒而已,可是剛才卻有一隻自認為是人的狗向我問名。”雷劈金大笑道。

  “你……”那比較年青的怪人還沒說完,便被雷劈金截住了話頭:“你什麼?你又想叫什麼,你以為你是什麼,不是不想和我這無名小車說話嗎?何必又要叫呢?該不是又想學學狗叫吧?”

  “敢問閣下何人?”那聲音蒼老的怪人道。

  “我說出來你肯定是知道的,本人姓'吾'名宗',你聽說過沒有?”雷劈金認真地道。

  “吾祖宗,吾祖宗……”那聲者蒼老的怪人叨唸著思索道。

  “對,對就是你祖宗,你叫得非常好,一定很熟悉這個名字吧?你祖宗你肯定聽過,對嗎?”雷劈水也嘻笑道.“哈哈……嘿嘿……”整個潯陽樓的客人都笑了起來。

  “你,你找死!”那兩個怪人惱羞成怒地厲聲喝道。

  “是啊,我找死又怎麼樣?你敢殺祖宗嗎?那不成了大逆不道嗎?”雷劈金大聲道.突然,幾道電光在雷氏二老的身後亮起,那是坐在雷劈金旁邊一張桌子上的五個人,五個毒手盟的高手,他們一聽到兩個怪入的怒喝,便決定要殺掉這兩個老頭、這兩個怪人的話便等於金口玉言,因為這兩人將在最近一段時間成為他們的暫時領導人,所以他們必須賣命。

  他們很輕視這兩個糟老頭,不過他們有些看重同桌的那年青人,所以分出兩把劍去對付那個年青人,三把劍來對付那兩個糟老頭。

  “小心.”艾地樁驚叫道。

  五把劍都很鋒利,毒手盟的劍不僅鋒利,而且毒、狠,比毒蛇還毒,比狼還狠,無論是老人抑或是婦孺,他們都不會手下留情,絕不會!這是他們一向訓練的特別項目。

  五把劍不僅鋒利、毒、狠,而且很準,很有氣勢、他們是高手,一點都不假,能夠將劍練到這個地步已經非常不簡單了.快如疾箭,勢如猛虎、他們有必殺的信心,他們的心中已盤算了兩位老人和年青人怎樣躲避的角度,甚至每一種躲法他們都已經想好了殺招.只待對方作出反應。

  兩個怪人的眼光很奇怪,看著那五把利劍,又望望兩個老頭,竟似乎有些可悲,而艾地樁更是急怒交加,但距離比較遠相救不及;何況兩個怪人也不會允許他救入。

  出乎意料的是,兩位老人和那位年青人根本就似沒看見刺來的劍一般,一點驚慌的感覺也沒有,一點閃避的意思也沒有,只是端著酒痴痴地望著那五把刺過來的劍.劍一寸寸地近了;那短短的距離只在眨眼間便到可是兩位老人依然很呆,似乎本就是一個傻子,劍到了三尺之內仍不聞不問.可是這時那五名劍手卻在兩位老人的眼中找到了一絲憐憫的神色,似是看著條狗正要被屠宰的那種感覺。

  這時,兩個怪人那可悲的神色卻一轉變成了驚駭之色,那五名劍手也似乎覺察到有什麼地方不對,但劍尖已只距對方二尺多遠,也沒怎麼放在心上.兩尺,一尺半,一尺……突然那五名劍手來不及反應,劍便已定在空、因為他們發現,自己的胸膛前有一截劍尖,很恐怖的劍尖,上面流著鮮血,而且似是長了個倒鉤,拖住了他們的身體,使他們再難向前行出寸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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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第二章藏龍臥虎
  他們很驚恐,他們根本就不明白,胸膛前為何突然冒出了一截劍尖,他們根本就沒有感覺到什麼疼痛,也不知劍從何來,所以他們驚恐,甚至想伸手去摸一下到實,看自己是否身在夢中.那兩個怪人卻看清楚了,看得很清楚,那被殺的五名劍手身後那張桌子上七個人竟有兩個還沒有出手。而那七個人的確太平凡,平凡得你見過他們十來次都記不起他們的模樣、他們的劍也很平凡,似是從垃圾堆裡揀出來的廢鐵。不過這幾把廢鐵卻充滿了殺意,強烈的殺意,而且快得叫人難以反應.兩個怪人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五人倒下,因為他身後還有一個艾地樁。艾地樁身上的殺氣也很濃,而且逼得他們很緊。同時,那剩下的兩個平凡的人也定定地望著他們,另外還有位年青入,和那位身形瘦弱的中年人,所以五人只有死。

  這七個平凡的人便是秦家七名劍手,這三年來一直由雷氏兄弟親手調教,每一人都是十分傑出的劍手,以偷襲對付偷襲的人,是他們的拿手好戲,而且他們的劍法配合得玄妙異常,這五個完全陶醉在自己劍下的敵入如何經得起這五道快如疾電之劍的襲擊呢?五個人的手緩緩地摸了摸胸膛的劍尖,可是五隻劍尖如毒蛇一般一下子撤出了他們的體外,五人就像是被抽空了的氣球一般,倒了下去、有點不敢相信地倒了下去、因為這不是夢,是事實,他們感覺到了體中之劍抽離身體的那種空虛,那種難以形容的疼痛,但他們卻沒有辦法去證實一下,這比噩夢更可怕的現實是如何製成的,便已經永遠地去了.兩個怪人有點難堪地驚叫道: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我們只不過是普通入,你沒看到我也能喝酒,也有血色,而且會說話,不是怪模怪樣的妖怪嗎?”

  雷劈金有點玩世不恭地道。

  “你們二位原來是深藏不露的高人,叫我艾某白白擔心了。”艾地樁鬆了一口氣道。

  “哪裡,哪裡,艾老兄才是高人,我只不過是仗著幾個兄弟吃飯而已,算得了什麼高入呢?但比起有些人來說,我已經算是比較好一點,至少我沒有說要殺他們,而不算是光說而自己不做,但有些人卻自以為了不起,便想來什麼口誅筆伐。不過也好,終於陰溝裡翻了船,也叫他們開了眼界.”雷劈水也指桑罵槐地道。

  “好,好,今天我才真的見識了中原武林的高人了,也見識了中原武林的手段.”那聲音蒼老的怪人狠聲道。

  “只不知你們在女真國中是高人還是低人,到中原來也不問一聲中原武林允不允許,便發起顛來,還口口聲聲要會會中原高人,其實啊,像我們這樣的人在中原只不過是低人而已。”雷劈金嘴巴不饒人地道。

  “很好,中原的低人嘴皮子原來這樣鋒利,就像街邊那罵街的波婦,真有意思。”那聲音蒼老的怪人也還口道。

  “兩位來我中原,卻要亂殺我中原人氏,並有毒手盟的人為你等撐腰,你們到底是什麼人?”艾地樁厲聲道。

  “看你還是個人物,我便告訴你吧,我便是大金國國師耶律蓋天,這位是我的弟子上官無忌,今日來中原便是要見識見識你們中原的武學,同時也是想讓你們看看我們女真人的武功.”那聲音蒼老的怪人道。

  “哦,原來如此,那二位本來就是和毒手盟有聯繫了哆?如就是說,毒手盟便是中原的叛徒哆?而且你剛才需要我艾家打製十萬件兵器,只是想用來屠殺我們中原同胞!”艾地樁十分憤怒地道.“不錯,只是你們艾家是個老頑固,其實誰做皇帝,你們不是照樣掙錢過日子,又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呢?我們金入一旦得了天下,不一樣愛護子民,體釁蒼生嗎?何況你們宋室皇帝昏庸無能,害得民不聊生,稍有眼光的入便知道,宋朝遲早會垮下去的.良禽擇木而棲,我看你們都是可造之材,若棄暗投明我可保你們一官半職,將來天下一統,榮華富貴享之不盡。”耶律蓋天毫無顧忌地道。

  “大言不慚,我中原藏龍臥虎,你一個小小的番邦就想滅我大宋,只不過是癡人說夢而已,中原的同胞每人一口唾沫就可以把你們淹死、何況中原武林存在著眾多仁人誌士,各大門派如日中天,每人以一擋百;豈是你們小小番邦所能抗拒的?”艾地樁依然有些憤怒地道。

  “哈哈哈……”耶律蓋天放聲狂笑。

  “你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難道你以為你們還有足夠的籌碼嗎?”艾地樁大怒道.“我笑你也好天真,我們既然準備攻打大宋,肯定就有對付中原武林各大門派的方法,你難道沒聽說過,崑崙掌門已死,武當掌教已廢,少林掌門被刺,拜月教馮家也面臨著殺手盟的挑釁?還有為何唐門一直蟄伏不動?”耶律蓋天一口氣道出中原幾個大門派的處境.“這些都是你們製造的動亂?”雷劈金疑問道。

  “不錯,這還只是開始,你們江湖中的動亂會一日比一日烈,也會像凌家莊一般從這個世界中消失.而且中原各門派中我們都已安排了大金國的死士,隨時都可以將各大門派控制在手中,而江湖第一大組織毒手盟更是我們的利刃,你們自問中原武林能有多大作用?”耶律蓋天得意地道。

  眾人全都有些呆了,有一種不知如何回答的感覺。

  “那你為什麼要告訴我們這些秘密,難道不怕我們公佈於天下嗎?那毒手盟豈不讓天下人所不恥,豈不受朝廷之威脅?”艾地樁迅速恢復冷靜道。

  “怕,當然怕,雖然各大門派隨時都可以控制在我們的手裡,但也肯定有很大一批無門無派的高手會對我們造成很大的打擊,同時你們朝廷雖然腐敗,但要是來對付中原外部,肯定也能給我們的行動造成很大的打擊、不過你們今天是沒有機會從這兒走出去了,而且永遠都沒有機會!”耶律蓋天肯定地道.“轟轟……”四周的磚牆立刻被硬器撞開.“呀……”

  這是雷劈金和雷劈水的怒吼,他們倆反應得最快,他們倆的功力也最深厚,所以他們便以擒賊先擒王之勢,要將耶律蓋天擒於手中作為人質。

  “嘿……”艾地樁也出手了,他的反應也不慢,懷著雷氏兄弟同樣的心思,他出的是兩根鐵樁,手臂般粗,兩尺多長,帶著兩道銳嘯向耶律蓋天和上官無忌攻到。

  雷劈金和雷劈水是兩把刀。兩把普通而又氣勢無匹的刀,就像兩道颶風向耶律蓋天師徒兩人卷去。這是怒刀,兩把刀刻著深深的怒意,似蘊著整個天地的怒意,只待一接觸到對象便如洪水般暴發出來.艾地樁的兩根鐵柱也如怒龍一般,蘊載著滿天的積雨雲,只待最後瘋狂的一擊,他用的是全力,絕沒有保留,他使的是絕招,那怒龍飛過的軌跡不僅奇而且美妙圓潤,雖只是一條簡單的線路,卻如把整個空間所有的路線全部封閉。

  耶律蓋天臉色大變,他沒有料到那兩個老頭的刀如此厲害,功力如此兇猛,更沒有料到兩位老頭的刀招竟如此奇妙,如此完美,而艾地樁的武功也高出他們的意料.或許由於耶律蓋天從來都沒有敗過陣,而對中原武林的人物大起輕視之心、曾經他一路通過許多所謂的中原高人,可是卻沒有誰能在他的手底下走過五十招,甚至沒有人可以勝過上官無忌,所以他們對中原人物一向十分輕視.可是他眼下完全錯了,這兩個老者任何一個的武功都不遜於他,而這個艾地樁也不會遜色太多,但絕對比上官無忌更厲害,所以他的臉色大變。而上官無忌的臉色變得更甚,他從來都沒有見到過身手如迅猛的高手,更沒有承受過如此重的壓力,那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讓他心底有些發涼。

  但耶律蓋天絕對是一個絕世高手,而上官無忌也不可否認是一個高手,所以他們必須反抗,沒有高手願意束手就擒的,更何況他們只需要擋住一兩招便可以等到救兵,所以他們出招了。

  耶律蓋天是兩枚大齒輪,原來一直戴在頭上的帽子便是兵器的藏身之處,直徑兩尺,左手邊有一個握柄,握輛是在齒輪邊凹進去的小槽.齒輪非金非鐵,黑黝黝的卻帶著微微彩色的光斑.大齒輪緩緩推了出去,如負著整座泰山一般,但卻激得空氣如大海波濤般翻湧不定.上官無忌只覺壓力一輕,也跟著他師父一道推出手中的巨輪,但這兩個齒輪卻是金鋼所製,他的目標是艾地樁。一道洶湧的狂潮也從雙輪之間湧了出去這是他求生的一擊,是他惟一的生路,他只需擋上一兩招便可以解困。但能過兩招後還有能力將他們留下嗎?這也是耶律蓋天所考慮的,在接下兩位老人兩刀後,他肯定會受內傷,第二刀能扛得住已經不錯了,但他們兩人被夾在中間,唯有抵抗,絕對沒有閃開的可能.因為這兩刀的角度的確太奇了,而且配合得沒有絲毫罅隙,他知道,上官無忌擋住艾地樁兩招應沒有問題。

  潯陽樓有三面牆被撞開幾個大洞.碎石橫飛,但屋內的人個個都是高手,絕不會因為這些石塊而擋住視線,其中秦家七劍手是反應最快的,七個人七把劍已將臨江的一面牆完全封死.那密密的劍網甚至不怕對方的蚊子飛進來。

  其次便是那年青人和雲中燕。年青人很及時,將他坐的那張桌子一掀,整個人以螺旋的形式飛將出去,向西面那破洞撞去,帶起一團強猛的勁氣,將橫飛的勁氣全部擋回,而且卷向正掠往樓裡的人,然後飛身撲了上去.他用的是一柄曲尺,一柄寬厚的曲尺,這是他放在雲中燕那裡的兵器,在掀桌子時便從雲中燕坐處取了出來.雲中燕更直接,一手將手中的酒壺甩了過去,一腳將桌子踢了過去,然後又踢起一條長椅向南面的破洞撞擊,而他本身也飛撲而出,不是隻身體,連他屁股上坐的椅子也一起飛了過去.而這時其他天獅寨的兄弟及一些江湖好漢都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手中的刀、槍、劍、棍全部向破洞中衝去,沒有人不用盡全身的力氣,沒有人不是拼命的架式,因為他們知道,誰不拼命,留下來的結果便是死路一條、毒手盟的入絕不會讓他們將秘密傳入江湖的。

  潯陽樓裡還有五個人的反應速度很快,絕不輸於那青年人和雲中燕,但他們不是擋向破洞,而是沖向門口,他們手中都持有一面非常精緻的盾牌,另一隻手中卻是一桿長槍,盾的邊緣有十幾根巨齒.這是艾家的傑作,也只有艾家才能打製出如此盾中精品,盾的中間是一個鬼臉,那嘴巴之處有一根長約半尺的刺、兩隻眼有一個很小很小的孔.鼻子卻是外凸的小瘤。

  五人剛好列成一橫陣,就有數十毒手盟的人蜂湧而進,而且個個勇悍無比。

  “噹噹!”,兩隻非金非鐵的巨輪與兩柄氣勢無匹的刀相擊.兩柄刀上蘊藏的無匹能量似找到了瀉出的路徑,如潮水一般闖了過去。

  “轟轟!”又是兩聲巨響,耶律蓋天的勁氣與雷劈金和雷劈水的動氣相撞,就在刀與輪之間競形成一遭強大的氣流,將身邊的桌椅全部絞成粉碎。地上的磚石也向四周飛射而去,有的竟擊穿了樓頂.耶律蓋天氣勢一挫,忍不住噴出一口鮮血,而雷氏兄弟則被震得飛了出去,不過並無大礙。

  “轟轟!”艾地樁的鐵樁與上官無忌的巨輪相交,上官無忌一下子被撞得飛退七步,而艾地樁也退了兩步半、但他一退即進,攻向耶律蓋天,他絕不容許耶律蓋天有任何休息的機會.雷劈金向西面飛了出去,他一落地便劃出一刀,至快至猛的一刀,拖起長長的一道刀芒,竟在一閃一滅之間將正要闖進樓的毒手盟好手斬殺了八人、西面的年青人也猛一抖手中的曲尺橫掃而出,那些江湖好漢們也奮不顧身地給毒手盟以無情的殺招,這裡的攻勢為之一挫。

  雷劈金也迅速向上官無忌飛掠而至,一道長長的刀芒已劃過一丈多遠的空間向上官無忌襲到。

  雷劈水也向南邊的敵人劃上一刀,然後也攻向上官無忌。

  兩道無堅不摧的刀芒如電光掃至,雖看起來是極為平凡的一掃,可是那刀芒卻在不斷地改變角度、改變軌跡,似乎上官無忌的每一個動作都會引起刀芒相應的改變。

  而艾地樁已與耶律蓋天的雙輪搭上了線,一陣猛烈的激盪,艾地樁迅速飛退七步,臉色一陣蒼白。耶律蓋天也好不到哪兒去,猛地又吐出一口鮮紅的血,淋得地面落紅斑斑。

  那邊的艾家五位和從大門衝進來的毒手盟的人交上了手,他們的長槍如梅花一般在空中不斷地盛開,不斷地綻放.已經截殺了十餘名毒手盟的弟子,可是對方卻凶狠無比,越是死人就越加激起了他們的兇殘、他們踏著同伴的屍體向前猛攻,但門口不太寬闊,也便使人多施不開手腳,五支長槍將他們逼得難越雷池一步.那七名秦家的劍手,劍鋒不斷發出一縷縷強勁的到氣,那密密的劍網迫得對方無從下手,偶爾衝出一劍,必能讓對方殘手斷腳。

  唯有西南面,那些江湖好漢雖有一股拼命的悍勁,卻不懂配合之法,形勢不是很樂觀。

  “轟轟!”“啊……”一聲慘叫發自上官無忌的口中,他絕沒有能力接下雷氏兩兄弟的這兩刀,就是他師父在安然無恙時也被擊傷內腑,而他剛才和艾地樁相擊已經傷及內腑,如何能承受得了雷氏兩兄弟那沉重的一擊、兩個巨型齒輪被擊得飛了出去,而上官無忌的下半身卻被擊入土裡,他“哇哇……”地吐出一堆鮮血昏死過去。

  “無忌……”耶律蓋天一聲悲呼,但他並沒有向兩人攻來,而是向南面的防線掠去,那對巨輪帶起一陣強烈的勁氣向雲中燕罩去.雖然已身受重傷,但其功力卻是誰也不敢忽視的,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雷氏兩兄弟一時估計失誤,竟未能及時阻擋.但云中燕也不是好惹的,何況那耶律蓋天己經身受重傷。雲中燕的長椅橫掃而出,帶起一道猛霸的勁道,向耶律蓋天的雙輪撞去.艾地樁也受了些內傷,但他不能讓耶律蓋天逃過,於是又一掠而起,足尖在上官無忌的百會穴一點,再藉力向耶律蓋天猛撲而至,而耶律蓋天也在他的腳下遠遠地側擊.沒有人的百會穴能經得起艾地樁的地樁功聚力一擊,所以上官無忌注定要死去。

  雷氏兩兄弟也相繼向南面撲至.他們這一刀的力量之悍猛絕不遜第一擊,因為他們已經決定無論如何也要將耶律蓋天擊斃於潯陽樓內.否則以耶律蓋天的武功將後患無窮。

  耶律蓋天知道,成敗便在此一擊,但他卻發現雲中燕的功力並不是很差,若是在沒有受傷之前,他有把握一擊便使對方斃命,但現在他至多只能發揮到七成左右功力,而且傷痛難忍,他實在沒有把握在一招之內將對方擊開、所以他只好打出手中的一隻大輪.輪子以一路急旋的方式飛出,那旁邊的巨齒大有要將雲中燕切為兩截之勢、雖然他已身負重傷,但這集全力一擊也不能小看.雲中燕的長椅掃了出去,沒有絲毫的猶豫,那巨輪也不容許他猶豫.“轟轟!”那長椅與空中的巨輪相觸,巨輪的旋轉之勢不變,勢如破竹般切開長椅。

  但云中燕也絕不是庸手,便在巨輪將長椅初開一半之時,他立刻用力將椅捏在手中的那一端向上揚起,然後踩著似亂實整的步子向耶律蓋天攻擊、他手中沒有了長椅,但卻多了一把長劍,三足七寸長,三指寬的長劍。劍是來自長椅,他的兵器從來都不會放在顯眼的地方讓人看見。

  劍的氣勢如虹,帶著一陣銳嘯,似蚊龍入海,似鷹擊長空,似虎躍山林、耶律蓋天的臉色再變,今天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失算,而且每一步失算幾乎都是致命的、他有些氣餒,有些喪氣,身為一國的國師居然招招失利,豈不丟盡了臉面、但他知道,自己不能死,絕不能死,他還留戀人世的榮華,所以他豁出去了,手中僅剩的一個巨輪也打了出去,這是他一生中最精華的一擊——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8 15:02
第四卷第三章天刀怒芒
  巨輪如飄突的蝴蝶,又似一片浮雲,沒有規律可言,每一秒中它的位置都不相同,也不是在一條直線上飛行,但最終的目標還是指向雲中燕。

  這一次雲中燕知道他是擋不住這巨輪了,若硬檔肯定會被切為兩截,人劍皆亡的,所以他唯有避開.他避得很快,本來他便是以輕功著稱的,但他的人避開了,卻還有一件東西沒有避開,那便是劍,他那柄巨型長劍。

  那劍不但沒有避開,而且向耶律蓋天飛去,力道很猛。絕不遜於機條發出的動弩,不但力道猛,而且快,快如疾電,耶律蓋天沒有多少反應時間,幾乎沒有反應時間。

  耶律蓋天沒有作多大的反應,他只是略略偏了一下身子,依然向南邊的洞口衝將出去、而長劍也從面前飛過來,他現在再也不能出力反擋這柄長劍,否則他就冉沒有機會從破洞穿出去,所以他沒迴避,那一劍刺入他的右臂,他悶哼一聲,微微頓了五十分之一秒鐘,又疾速竄了出去。

  艾地樁的樁飛了出去,以一種很玄妙的軌跡飛了出去,目標當然是竄出去的耶律蓋天,兩截鐵板似伴著四海的潮水般瘋狂地向耶律蓋天洶湧滾動著、而雷劈金與雷劈水的刀,突然氣勢全斂,但在刀尖之處卻射出一道長長的刀芒似慧星的尾巴,向耶律蓋天掃去、都是必殺的一招,都是全身勁氣所凝聚.那些江湖好漢,也抽出幾柄刀截向耶律蓋天,他們只要擋上一招,哪怕二十分之一秒种就可以了,所以他們不怕外面的攻擊,揮刀仍向耶律蓋天阻去、牆外的攻勢很瘋狂,其中毒手盟也有不少高手,但卻因為人多而放不開手腳,眼見上官無忌斃命,耶律蓋天又危在旦夕,卻無法闖過裡面的這道防線、雖然斬殺了數名江湖好漢,但己方死傷更多,更慘重。

  “呀……”耶律蓋天發出絕望的巨吼,他知道今天逃不過一死的命運、他想了很多,想到了將中原一個個自稱高手之人靳系且讓他們跪在地上求饒,那時候是多麼的愜意;他想到了大金國進攻中原那勢不可擋的氣勢,但又有中原武林從中阻撓而使大勢難續;他還想到了毒手盟;他還想到了翠雲為什麼會這樣遲遲不來接應他;他還想到了七王爺完額那金在中原的大勢.可是很多很多的痛快之事他再也不能夠看到了,再也不能去出力了,他有些恨,有些遺憾,但能死在這麼多中原的高手手中,他的心也很平靜。

  突然,屋頂塌了下來,整個屋架全部都斷了,那些磚瓦、碎石、斷木全部向艾地極、雷劈金、雷劈水壓了下來,其勢如山崩,其威如海嘯,其烈如火山噴發,最危險的並不是斷梁碎瓦,最危險的是跟在斷梁碎瓦後面的劍氣,似是怒海中的惡蚊,似是急流中的漩渦,帶著一般無匹的攻擊力,也有一股瘋狂的迴旋吸力.劍氣不止一道兩道,而是十道、這些劍氣合在一起就不應該叫劍氣,而應是劍牆,一堵很厚很厚的劍牆,從天而降,似是想把三人擠成肉餅.雷劈金、雷劈水及艾地樁他們一驚,但卻絕沒有慌,這是高手遇變時的一種心態,一種異常平靜的心態,他們心如止水,每一粒沙土,每一塊斷木,每一片碎瓦,每一劍的角度都—一如天中之月一般在如止水的心中映了出來。雖然這一狂擊未能對三人起到什麼威脅,但卻也救了耶律蓋天一命。

  耶律蓋天只知道身後有異變,當然知道是對他很有利的,同時他也感到了身後的壓力似輕了一些。雷劈金的刀抽回,向頭頂上下墜的人狂劈而去,雷劈水也是如此、而艾地樁只抽回了一根鐵樁,那是他手中系的小鐵鍊,很細但卻是很牢固,那是用地底玄鐵鍛造成的,不怕任何寶刀寶劍的砍擊,而另一根鐵樁依然飛向耶律蓋天。

  耶律蓋天因前面那些江潮好漢的阻擋未能避過這一樁,竟被擊斷左臂,但也因此被耶律蓋天借一撞之力從那些阻攔他的人力下竄了過去。然後就有一隊人護在他的身後,漸漸消失。

  雷劈金等三人都移了一下自己的位置,但他們的兵器,依然以一種很玄很玄的角度掠出,那隻是兩道刀芒和一根鐵樁。刀芒的氣勢並不烈,如夏日微風,但在刀芒之內卻似流動著一束魔鬼般的血液,艷紅艷紅的,那根鐵樁卻是氣勢蓋天,似是將整座華山也拋了過去。

  那道密密的劍牆突然一散,變成一道道網式的護罩,這是十名毒手盟九江分舵最傑出的劍手組成的劍陣。但是他們卻遇到了他們最不應該遇上的對手,那便是雷氏兩兄弟,這兩人的配合那可以說已達到了天下無雙的境界,對付這小小的劍陣是輕而易舉之事、另外一個便是艾家之人,艾家機關巧器,叫人防不勝防,只要你有一點疏忽,便是九死一生。

  雷劈金的刀和雷劈水的刀在空中來一個交叉,兩道刀芒竟在空中擰成一道電光、血紅的電光似天空中雷電一般閃動不已。那一束魔鬼的鮮血顯得妖異無比,而且扭動得更加狂烈,然後猛地一劈,那道糾纏的電光如巨獸尾巴一般擊在那劍網之上。

  “轟……”那道劍網竟經不起這巨力一擊,一柄柄長劍也冒起一陣電光,那魔鬼血液般的光芒完全爆發,滿屋血光,滿屋殺氣,那一名名劍手就如同置身於血海之中,體內的神經竟似有一陣強烈的麻木感覺,握劍的手竟似被雷火燒焦了一般.那雷火是從劍身傳過來的,所以他們便把劍全都扔掉了,他們也捏不穩手中的劍.艾地樁的樁,也很猛,他並沒有改變樁的軌跡,改變了的是樁的尖端,尖端竟開了一個小孔,這是以前誰也沒有註意到的。也是以前從來都沒有用過的,但今天不同,絕不能手軟,否則只有敗亡,不僅是自己敗亡,而是整個武林、整個大宋王朝、所以他的鐵樁開口了,不僅開口了而且整個鐵樁的去勢依然猛不可擋!鐵樁的口中飛射出一蓬蓬小針,這是樁內的機簧彈射而出的,去勢之迅疾,非肉眼所能看清,只是樁裡的一聲輕響.那十名劍手便有九人躺下,他們手中沒有了劍,更被雷氏兄弟的雙刀震得雙臂酸麻,如何能擋得住這樣快的小針呢?那根鐵柱的去勢並未因發射毒針而變緩,依然如雷霆一般擊向剩下的一名劍手。

  這是最後一名劍手,也是功力最深的一名劍手.他的劍雖然被擊下,一雙手臂依然活動自如所以他便在百分之一秒鐘內避開了毒針而且踢起了自己的劍,向正門斜驚.但他還是忽視了一樣東西,那便是雷氏兄弟的刀身。

  雷氏兄弟的刀芒是無匹的。但雷氏兄弟的刀身卻更霸道。在刀芒與毒手盟劍手的劍相交後,他的刀也便跟著穿過防護罩,直劈那劍手的脖子、那名劍手猶未能反應過來,刀已經及體,想逃的念頭都來不及產生,腦袋已不長在肩上了。

  雷氏兄弟向西面和南面撲去,南西兩面的形勢已經很不好,對方的人多,死傷便可以拖出去救護,而已方,死一個少一個,如何能與他們相比呢?這時樓頂的瓦上又有腳步聲傳來,艾地樁的樁勢不變,一改方向擊在瓦面上腳步聲響起之處,然後騰身一躍,飛上瓦面。只見瓦面上已湧來數十名毒手盟的弟子。而潯陽樓已完全被毒手盟包圓,他甚至不明白為何毒手盟能在這樣短的時間內聚集這麼多人。

  但事情已經不由他去細想了,對方的刀劍已經攻到,剛才他的鐵樁所擊之處,碎瓦橫飛,幾名劍手已經被擊得滑下瓦面。

  這次攻到的敵人有十數名,有槍、有劍、有刀。

  也有棍、每一種武器都足以致命,每一種武器都帶著一股慘烈的殺意,如秋末細雨的蕭瑟,如冬日飄雪之淒慘.但艾地樁並沒有將之放在眼裡,只是用腳輕輕地踢了幾下,每一下都有一塊瓦片帶著銳嘯向對方飛去,然後竟將手中的兩支鐵樁幻成一片灰朦朦的雲,一切的事物,從這片雲中看出來都是如此的模糊不清,就像是陷身於廬山之霧中一般,沒有了樁,沒有了人,只有一片殺意,只有一片死雲,要人性命的死雲。

  這片死雲帶著的是一切的寂寞,帶著的是一切的肅殺,帶著的是世間所有的仇與恨!死雲中醞釀著無匹的狂飚,要毀滅所有生命的狂飚。

  那些攻到的毒手盟弟子,也都不是庸手,手中的槍,手中的劍,手中的刀,手中的棍,都不住地顫起一簇“鮮花”,很朦朧很朦朧的那種。那一片片瓦在飛掠而至後。便被這一簇簇鮮花完全吞噬,甚至連碎木都沒有飛濺,只是隨著那一簇鮮花不斷地推進。

  那片死雲依然帶著死氣,但卻飛動得很快,不但快,而且還下著雨,密密的小雨、不!

  並不是水雨,而是金屬雨,是一蓬蓬小針,絕對不可以輕視的小針,如雨、如霧、如網,一張鋪天蓋地的網,並不是一簇花所能全部收下的網。

  那十幾位毒手盟的弟子飛掠,想避開細針所罩的範圍,那手中的鮮花開得更艷,更純,更大。可惜這是瓦面而不是平地,否則,定可以讓他們全部躲過,但這瓦面不僅有坡度的變化,還有不能太用力於腳的特點,所以他們沒有全部避開那些如雨如霧般的小針,這些針也絕不是普通的針,每一根針至少可以毒死一死一頭大牯牛,而且是見血立死,這是凌家的毒藥,雖然凌家在三年前被滅去,但艾家和凌家卻交好了幾十年,對於用毒雖沒有凌家厲害,但普通的劇毒還是可以研製出來的。

  那些中了小針之人立刻就有了反應,不用一秒鐘便全身麻木,從瓦面一直滾了下去,一聲聲慘叫全被這瘋狂的嘶殺聲掩蓋。

  一時間,喊殺聲,慘叫聲,刀聲,劍聲,勁氣相激聲,兵器互擊聲,碎瓦斷木聲將潯陽樓那慘烈的氣氛提到了頂峰。

  艾地樁清楚地感覺到雷氏兄弟便在他腳下,那種慘烈的刀氣是瓦面所不能阻擋的,而且他腳下的慘叫聲也是最多,最烈的,那種霸氣,就算隔著一層瓦面也能感覺得到。艾地樁鬥志也很高昂,他那對鐵樁所南發出的霸氣猛烈無比,他也似大海一般深邃,他的鐵樁將沒有被毒針射倒的幾人擊飛。

  雷劈金也同樣深深感覺到艾地樁便在頭頂,他那凌厲的殺意也通過瓦面傳了過來,沒有什麼可以擋住那無可捉摸的精神力量,連軀體也限制不了精神力的飛越、雷劈金盡力使大腦和心境處於一種靜於止水的狀態、敵人的每一擊都清楚地在他心底反映出來.不僅是敵入的動作,甚至連艾地樁的動作也很清楚地反映出來了,發現艾地樁已完全能夠配合他在下面的攻勢,同時也和雷劈水建立起氣勢的聯繫,便成了一個牢不可破的三角陣。

  三人的攻勢如洪水一般兇猛,那一群如狼似虎的毒手盟弟子也只有退後一途,而年青人和雲中燕迅速抽身去助大門那邊。

  突然,雷劈金感到一股強大的壓力侵了過來,他知道,這是除了耶律蓋天與上官無忌以外,他所遇到的第一個高手,雖然此人還沒有出現在面前,可是那種壓抑感已經叫人很不舒服,這是那些江湖好漢的感覺.那場暴風雨終究是要來臨的,這沉重的壓力無非是正在醞釀中的暴風雨的前兆、艾地樁也感覺到了那種壓力,因為他的精神已經和雷劈金緊緊地鎖在一起、於是,他張眼四顧,在那些撲過來的死士之後找到了一雙可怕的眼睛。

  那是一雙比狼還狠,比蛇還毒,比虎還兇殘的眼睛,擁有那雙眼睛的是一個乾瘦的老頭。

  無論怎麼看都是一副老奸巨滑的樣子、他便是九江分航舵主——展鷹!江湖中人一提到展鷹莫不要臉色大變,在三十年前,他便是有名的凶魔,自長白山一役後,中原武林的高手盡喪,而他卻依舊逍遙自在,也沒有人敢去惹他,他一雙鷹爪,已練到了刀搶不入、百毒不侵的境界,不知有多次英雄豪傑的寶刀、寶劍在他的鷹爪之下變成廢鐵,他還有一個最不好的愛好就是喜喝人腦,以他那比刀、劍還利的雙爪,抓開人的頭蓋骨,生吃人腦,這些年來從沒有人讓他吃過敗仗,他加入毒手盟之後,便更加兇殘,九江原來有三十六個門派,其中有三十位門派的掌門之腦髓進入了他的咽喉。他不僅喜食入腦,而且嗜好美色,他玩過的女人從來沒有活地第二天的,全在事後被食去其腦,可謂兇殘到了極點,但江湖中誰也奈何不了他,更害怕毒手盟的勢力,所以江湖中人聽到展鷹的名字便產生了一種心寒的感覺。

  今天來的便是展鷹,九江分航的舵主,殺人凶魔展鷹。

  艾地樁並不怕這個人,雷劈金更不怕,但他卻沒有發現這位可怕的人物究竟是躲在哪個角落、但艾地樁卻以心靈的方式引導了他。於是,展鷹那強大的壓力再也壓制不了雷劈金的靈覺,他很快便在入群中找到了這乾瘦老頭的方位、雷劈水也感覺到了,因為他和雷努金的心意早就相通,但他也感到了一種從沒有過的壓力。

  那種感覺也很強烈,那是一種似有形實無形的氣勢,當然,這股氣勢並不能影響他什麼,但卻如一根毒刺,若不挑去,定會給你致命的一擊.於是他一面掃出朴刀,一面讓心中恢復到古井無波的境界,如此場面一絲絲地反應在腦中,他清楚地感應到,在右邊向他快捷靠近的人中有一位身上的殺氣特別濃,氣勢特別猛,似有一種讓人窒息的壓力、但他並未窒息。

  只是讓腦子靜靜地將這中年入移過的軌跡—一的反應出來,雖然,他至少有十種對付這位中年人的方法,但他不能等別人先進攻。

  這個中年入便是毒手盟的九江分舵的副舵主蕭萬川、這是一個絕對厲害的角色,不僅是武功好,而且夠狠,夠勇,是一位心黑手辣的人物.他絕對不會向任何人示好,若他向你示好,表示你一定有可以讓他佔上便宜的地方,否則他從不做吃虧的生意,因此在江湖中的形像也極差。

  艾地樁所面對的依然是那些次一級的弟子,所以應付起來比較輕鬆,而且瓦面上能格鬥的地方不多,也便使上來的人少了很多。

  雷劈金的刀化成了架空的長虹,不僅刀似長虹,而且氣勢也如虹,那是一道合乎天地至理的長虹,至剛至陽,如熾烈的火焰,那是刀芒的色彩,整個刀身周圍的空氣就像是燃燒了起來一般,使空氣“哧哧”

  地直響。

  雷劈金的步法也很巧妙,在眾敵的刀叢中沒有絲毫損傷,而那熾烈的刀芒卻因步法的不斷改變而越拉越長,越來越亮,氣勢愈來愈烈、那霸氣也越來越明顯,似乎每移動一步,他手中的力量便增加一點,而展鷹的壓力也越來越沉,剛開始所施出的壓力竟全部被截回。沒有辦法,他不能再讓雷劈金積累氣勢。否則待會那一擊將真是致命的一擊,是無法承受的一擊,所以他必順乘雷劈金現在氣勢未到頂峰之時出手。

  他的確出的是手,很乾瘦的兩隻手,自然而然地給人一種爪子的感覺。不錯。這的確是一雙爪子,而且是致命的爪子,只要被乾瘦的手輕輕一抓,肯定會讓你今生難忘,或者立刻見閻王、十根手指比較粗,而且每根指尖都比較粗圓,張開成獵鷹撲兔之狀,那雙臂在顫動,周圍空氣的壓力立時增大,而雙足也以一種奇怪的軌跡縱躍著向雷劈金的身邊攻來。

  雷劈金的斬馬刀迅速劈下,如一道閃電劃破長空,一亮即滅.“轟”刀沒有砍中展鷹,但刀芒卻將展鷹身旁的三名手下斬成兩半,而刀氣擊在地上發出一聲巨響、雷劈金立時改劈為削,以一種顫動的形式向展鷹切到,其振動的的頻率使刀鋒看起來如一堵牆,一股氣勢無匹的刀牆。

  展鷹再也不能閃開,這一刀所劃的範圍的確很廣,擋住刀芒的人已全部被切成數截,那血肉的碎末滿天橫飛,那艷麗的刀芒立刻變成血紅色,很深的血色,還帶著濃濃的血腥味。

  那已不是刀芒了,而是魔鬼的血。展鷹也為這驚心動魄的刀芒所惑,但他畢竟是高手,他立刻化爪為拳。

  誰都知道他的鷹爪舉世無雙,但卻不知道他的拳頭也這樣厲害,那不是一道或幾道凌厲的動氣,而是排山倒海的勁氣,那是一種近乎乳白色的勁氣,有形有質,如兩塊巨大的柱子,氣柱,但這些氣卻蘊有爆炸般的力量,似乎天地之間的霸氣全都聚於這一拳。

  刀氣和拳勁相撞,“轟……”那是一種山搖地動的感覺,雷劈金的刀勢一挫,而展鷹的一雙手也有些麻木。他在心中不免暗暗佩服對手的功力之深。雷劈金一挫即止——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8 15:03
第四卷第四章舉世無雙
  雷劈水的刀也很玄,那如慧星尾的刀芒劃過兩丈的空間,向蕭萬川那一隊攻來的對手斜劈過去、同時他的人也如同將空間縮小一般很輕鬆地跨過兩丈的空間,以非常溫柔的刀勢劈了過去、這似乎不是一把刀,而是天空飄突的一片雲,一片飄若飛絮的雲,不帶起一絲風聲,不帶一點霸勢,非常平緩的一刀,沒有凡塵間那種兇暴的韻味,就像宇宙中從來都不存在這一把刀一般。刀芒和刀身都在移動,可是空間卻似乎在這柄刀與刀芒移動之時完全停止了似的,沒有一絲活的感覺,沒有一絲有生命力的意味,又似完全沒有殺氣,但任何人都感覺到空間中的悶,就是這種悶,讓人在心底不斷地發慌。也只有這種悶才是風暴的母親,風暴本就是在這種悶的懷抱裡產生和爆發。

  雷劈水的動作不急不燥,不慍不火,沒有一點讓速度加快的意思,可是那些攻過來的兵器卻變得也慢了很多,似每一件兵器都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所擋,而難以加快。

  蕭萬川的劍依然很鋒利,但他的額角卻出現了汗珠,這是雷劈水劈出一刀後才有的狀態,也是蕭萬川有生以來第一次發生這樣的情況,這是他也不明白的倩況,反正是和眼前這不是氣勢的氣勢有關吧。他也深深地明白,這看似平淡的一刀卻包涵了火山般的威力,但他絕對躲不了因為這一刀不僅蘊涵了火山爆發的威力,而且飄突得可以任意變換攻擊的方向和角度,所以他必須要接。

  接這把刀的是五把劍,其中有兩把劍竟擋空了,有三把劍擋個正著,兩把劍擋空了,刀芒當然就從他們的身體大搖大擺地過去了,很輕鬆不帶半點切骨頭的聲音,但這三把劍卻擋住了,而且同時擋住這柄刀的刀芒和刀柄。

  “轟……”這是很沉的一擊,那風暴終於從這刀中噴發出來,以無匹的氣勢從三柄劍與刀的接口處湧了出去。竟在刀與劍之間產生了幾道極強的電流。

  三柄劍被擊得飛退,有兩個人竟大口大口地吐血,另外一個沒有吐血的是蕭萬川、他沒有吐血,但卻退了三大步,手臂有些酸麻、而雷劈水依然不疾不徐地向前逼去,依然是那沉悶的一刀,只是剛才如風暴的氣勢又全部斂於這一刀之中,不慍不火,向蕭萬川的身上攻去.蕭萬川的壓力大增,這一次他真有一種想哭的感覺,他只覺得這個世界唯剩下他一個人和一把要斬他的刀一般、沒有依靠,大孤單,太寂寞,雖然身旁的人很多,可是看不出有哪一個對他有所幫助,能為他擋上一刀,能和他並肩作戰.千軍萬馬之中似乎只有他一人在作戰,萬般無奈和無力.雷劈水的步法依然很奇,輕輕一跨便是兩丈。無論蕭萬川如何逃避,始終走不出那刀網的範圍.於是蕭石川拼了.這是聚積了所有力量揮出的一劍,這是打定必死而進行拼命的一劍,所以其氣勢之慘烈是無與倫比的,大有“壯士一去兮不復返”的氣勢,雷努水也毫不客氣,他的刀從來都不會對敵人留情,更不會小看對手,所以他的刀也是全力的一刀,必殺的一刀!沒有人能夠阻擋他的殺意,因為他的心意中感覺到那邊的兄弟在一個個地倒下,所以一切就必須由這一刀來決定。

  刀看似緩慢,動起來卻快速至極,那似乎是一種空間的縮寫。蕭方川大驚失色,因為他那一劍有些失算,但當他回劍擋在朴刀之上時卻來不及用力,就被朴刀將劍和刀身一起進入胸膛,然後刀氣竟在胸膛裡爆了開來,上半身飛出好遠,鮮血如泉水般噴了出來,雷劈水的身上滿是血液,不知是自己的血還是敵人的血,但他的的確確已成了一個血人。

  雷劈水的刀並沒有停,他再劃出一道刀芒,這次帶著風雷之聲,而且帶著血光向圍攻天獅寨兄弟的那幾位毒手盟的手下切去,在剎那間,便如砍瓜切菜一般將幾名毒手盟之人斬殺,然後以一種鋪天蓋地之勢向雷劈金那邊的陣地掠將過去。

  很快,那空間在雷劈水的腳下變得太兒戲了。只輕輕一跨,便是數大遠,而這幾大遠只不過用了數十寸之一秒鐘,那些正在屠殺江湖好漢的毒手盟弟子,只是在突然之間,才發現刀芒已經及體。

  這一刀不僅快而且絕,刀芒竟似是一道靈蛇將穿插在眾好漢之間的毒手盟弟子全部新殺,而未觸及一位己方之人。

  雷劈金的刀與展鷹的爪糾纏在一起了,展鷹的爪如同鋼鐵所鑄,真可謂是舉世無雙的一雙爪子,那五指之靈活猶如出洞的靈蛇、一扣、一噴、一拽,竟將雷劈金的刀勢消解,而且他身形和步法的軌跡也是變幻莫測、但雷劈金每一刀都有斷江截流之氣勢,都有開天闢地之威猛,豈是如此容易就能被破解的,那招式、那路線雖被封死,但每一刀都震得展鷹手指發麻,指骨欲斷,只是有苦自己知而已。

  “你去死吧!鷹爪孫子!”雷劈水一聲大喝,同時也揮刀向展鷹撲到,他的刀看起來是那樣的緩和,那樣飄空,不帶半點噪音,不驚動一片風雲,沒有殺氣,沒有無匹的氣勢,一切都是在平靜中醞釀出風寒。這是緩和的一刀。這是沉悶的一刀,空氣、空間似乎都已凝固,那些敵人全都出了汗,不知為什麼,天氣不熱,但卻有一種不是壓力的壓抑,他們不能不出汗,不知是驚懼還是恐慌?“不錯,你是應該去見見閻王了!”雷劈金也對展鷹道,他的刀開始劃出,也是一種飄突的軌跡,但卻似帶著山崩海嘯的氣勢,那是一種讓人身處暴風之中的感覺,似乎四周全是狂飚,讓衣衫嗖嗖地直響.這是瘋狂的一刀,這是忘我的一刀,這是至剛至猛的一刀。完全和雷劈水的相反,這一刀不僅給人一種壓抑感,還給人製造了壓力,強大而無匹的壓力.有人想吐,吐血,他們沒有辦法承受這無形有實的壓力,所以他們要吐血.雷劈金的刀沒讓展鷹失色,雷劈水的刀沒讓展鷹失色,因為他知道大不了受一些傷還不至於死,他還有這麼多兄弟可以檔一陣子,而他便可以藉機溜走。

  但這兩柄刀並不是砍向他,是互相砍,那兩道長長的刀芒在空中交擊著。

  展鷹臉真的失去了本色,蒼白無比,這是絕望的顏色,沒有誰看不出他心中的絕望,因為這兩刀組成了一刀!無懈可擊的一刀!摧山撼地的一刀!傳說中刀道的無敵傳說——聚刀成芒!它將天空中的風雲全都拉了過來,本來晴朗的天空突然變得無比的黑暗,因為這一刀,兩刀會成的刀芒!雷與電在黑暗中不斷地產生,就像世界末日將至一般。展鷹的臉色在那一刀中產生的電光下顯得無比的淒厲,那頭髮也被這蓋天的氣勢弄亂,他想逃,但卻已置於無比黑暗之中,或許是一種幻覺,但卻又異常真實,那一股可怕的能量不但注入了這兩柄刀的組合之中,還包融了陰陽兩極之最的一刀,刀似乎不動,而刀芒卻如銀蛇一般在黑暗中狂舞,且發出“滋滋”的響聲.所有的毒手盟弟子也都驚呆了,這是什麼刀?這是什麼人?是天刀!

  是神靈!是活著的神,是地獄中的神!在淒厲的風中,在黑暗的天空下,那電芒映得兩人面如血,發出銀光.展鷹成了待宰之羔羊,他想還擊,他最想的還是逃,但逃往何處?天地就是刀,都是雷氏兄弟的刀。無處不充滿雷氏兄弟的殺意,無處不是刀勢所罩之範圍.所以他只有拼.他從懷中掏出了一樣東西。

  那是一對爪子,鋼鐵製成的爪子,他從來都只是用一雙手去對付別人的兵刃,而今天他不得不動用這對鐵爪,否則他便再也沒有機會動用這對鐵爪,他心裡很清楚地明白。

  艾地樁也是熱血上湧,氣吞河嶽.因為他也和氏兄弟的精神感應連成了一片,所以他也進入一種常玄奇的境界,那是一個非常美妙的天地,此前他.來沒有到過的,更不是眼前這個樣子,他只感覺到己的心神在飛躍,他體內的力量不斷凝聚,不斷地提升,場中每一個人的表情,每一個人的心理似乎都看得很透、他心中有一種崇拜,有一種感激,那是對兩位可敬老人的感激.天地突然之間又亮了,雲開日出之時,電芒一耀,殘紅便飛滿了天空,那是無敵的一刀劈開了天地,那是無敵的一刀驅散了陰雲,這一刀不是驅散了陰雲,而是吸盡了陰雲中的能量,然後以刀芒放射出去,目標當然是展鷹.展鷹感到天地異常寬廣,而自己也異常孤獨,就如獨自一入行走在茫茫的曠野之中,而暴風雨就在他行走的地方開始,他沒有一點反抗的能力,在電芒沒有及體之前,他已經吐了兩口皿,那是一種難以抗拒的壓力,就像是幾座大山從四面八方向中間的展鷹擠壓一般,所以他抗拒不了.五臟離位,血液暴射,但刀芒很快就趕到、於是他除了那噴出去的幾口血外,整個人全變成了一塊焦炭.刀芒並沒有就此停止,而是著地後,使地面如有一條猛龍行走一般,一直有一股強烈的到氣將地面爆裂出十來丈的深溝,而在溝邊的毒手盟弟子全都被震得飛了出去,也有很多都被石塊擊傷。

  雷劈金和雷劈水收了刀,他們也喘了幾口氣,深深地喘氣,使血紅之臉慢慢變得正常,剛才引用強烈的電流也使他的功力耗損甚鉅。就此一刀已足以劈破所有敵人的膽,驚斷所有敵人的魂.不用片刻,毒手盟的手下已經如潮水般退盡,眾好漢一路追殺,頓時橫屍遍地,血染長江。

  艾地樁從屋頂上躍了下來,一把握住雷氏兄弟的手激動地道:“兩位真乃神人,叫艾某佩服得五體投地.”

  “哪裡,哪裡,今日仰仗艾老哥之處甚多,我們還得要感謝你救了我天獅寨眾仁兄弟的命呢,否則我兩人如何能撐得住大局,早就被毒手盟的賊子們將我天獅寨的兒郎們宰光,那可不好玩。”雷劈金也真誠地道。

  “原來兩位就是天獅案的雷家兄弟,怪不得能有如此好的刀法,簡直是驚天動地,真不敢想像剛才那一刀……”艾地樁無限神往地道。

  “我便是雷家老大雷劈金”雷劈金道。

  “我便是雷家老三,雷劈水。”雷劈水接著道。

  “久聞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今日我艾某此行不虛也,此行不虛也、”艾地樁高興而又有些激動地道。

  “能結識三大奇門中艾家的家主,也是我雷某的榮幸啊。”雷劈金誠懇地道。

  “既然大家都這麼高興,那咱們就來大醉一場,喝他娘個痛快,省得河陽樓中這些好酒都浪費了豈不可惜?”雷劈水豪爽地道。

  “好,好,這些好酒錯過了的確可惜,只不過這滿地狠籍的確有些不雅,何況也害得老闆虧損太多,我們得先賠償賠償老闆。”雷劈金也笑道.“老闆,老闆,架已經打完了,你現在可以出來了吧?”雷努水向帳房的櫃檯底下喊道。

  “哦,來,來了。”帳房緩緩伸出腦袋前四周望瞭望,那蒼白的臉上突然出現了幾片愁雲,然後呼天搶地的大哭遭:“天啊,叫我怎麼活呀,叫我怎麼去見列祖列宗啊,這些天殺的,殺爹、殺娘、殺姨,怎麼要找到我潯陽樓來殺呀。老爹聽,我對不起你,到底前世造了什麼孽呀,叫我這輩子來當個敗家子,這好好的潯陽樓便在我的手中給毀了,我真是不孝哇……”

  “老闆,別再叫得人心煩了,你這些帳全都算在我頭上,先去給我來三壇最好的酒,我叫兒郎們給你收拾收拾東西。”艾地樁緩和地道。

  “這牆都被了,你能賠,賠得起嗎?”那老闆有些不相信地道.“這是一千兩銀子,你先拿著,多退少補,呆會地喝完了酒再算賬.”艾地樁從懷中掏出一張銀票道。

  “一千兩……”老闆忙不迭地接在手中道.“不錯,快去給我拿酒來.否則,錢便沒有哆.”艾地樁笑聲道.“好,好,好,我就去,我就去,你,你們稍等一會兒!”老闆急忙連聲道。

  “哈哈哈……”雷劈金、雷劈水和艾地樁相對放聲大笑起來.毒手盟來的快,去得也很快,唯留下滿地的血跡,滿地的碎磚破瓦斷水,還有一柄柄長劍、斷手、殘肢,也有人頭在地上滾動,江風一吹滿是血腥味.天獅寨的兄弟,和一些助雷氏兄弟找人的江湖好漢以及艾家五名高手全都齊心協力將環境佈置好,挑水的挑水,掃地的掃地。抹桌子的抹桌子,各於各的。不一會兒便將場地清理得一千二淨,而且是五面通風,也比較清爽、那些血全部衝入長江,斷手殘肢也全拋入長江.官府的人對這些事情司空見慣,而且又與毒手盟有關,誰還敢來過問?也便使得整個潯陽樓安靜得很——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8 15:03
第四卷第五章義留江湖
  江湖豪客哪個不愛灑,又是劫後餘生,都放膽痛飲,而雷氏兄弟與艾地樁也是一陣豪飲。

  “雷兄真讓我見識了什麼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真是痛快!”艾地樁大笑道。

  “有艾兄在,今天這一架打得痛快極了,只是讓那耶律老兒逃去的確有些可惜,不過也叫那些蠻子看看,我中原人物的神威,哈哈哈……”雷劈金大笑不止。

  “來,就為了這句'讓蠻子看看中原人物的神威'幹上一碗.”艾地樁端起大碗歡快地道。

  “對,乾一碗,同時也讓那些毒手盟的小子見識.見識他雷爺對付漢奸的手段。”雷劈水端起碗宏聲道。

  “來幹!”三人同時將碗碰了一下,然後一飲而淨。

  “雷兄,你們將來若有地方用得著我艾家,只要差入過來說一聲,我們便萬死不辭。”

  艾地樁豪氣於雲地拍著胸脯道。

  “好,有艾兄這樣的朋友,這一次重出江湖也沒有白來,只不過我們四兄弟重出江湖主要是為了一個目的,便是想查出凌家莊案的幕後兇手,同時也是為馬君劍兄弟報仇、若待這些事情—一了結,便從此退出江湖不再過問江湖之中的繁瑣之事,可惜又是茫無頭緒。”雷劈金微微嘆息道.“哦,雷兄和馬君劍馬大俠有過很深的交情嗎?”艾地樁驚問道。

  “不錯,四十年前,我們曾答應跟隨馬兄弟,但後來自闖唐門之後,便和他失散,可馬兄義薄雲天,對我們有知遇之恩,傳我們絕世武功,這其中的經過也真是說來話長啊.”雷劈金感嘆地道。

  “是啊,想當初馬兄弟是何等豪情,為了一個情字,竟獨上唐門。鬧得這個江湖大家族都不得安寧,真是氣吞山河呀!”雷劈水無限嚮往地道。

  “哦,怪不得雷兄武功如此高明,原來是馬大俠相授,馬大俠在四十年前便是一個江湖傳奇人物,當時我年紀還很輕,可卻無緣見識一下馬兄弟的豪情,只聽說馬大俠的師門何出至今還是一個謎,而遍數江湖各大門派,卻沒有誰的劍法與馬大俠相似、能和馬大俠在劍法上一爭長短的可能只有四川凌家、可惜江湖中從此再也沒有如此的好劍手,和如此正義的家族了、而馬大俠也在此同時遭姦入所害,真是我武林之大悲呀。”艾地樁也感嘆地道。

  “是啊,凌家一遭滅門,便有很多妖邪重出江湖興風作浪,而且毒手盟也更為猖狂,將整個江湖擾得一片混亂,凌家的大仇也變得異常複雜,查找也有無從下手的感覺。”雷劈金嘆息道。

  “來,喝酒,那些事情談起來也的確有些掃興。

  就為我們大敗毒手盟的九江分舵而乾杯。”雷劈水端起碗來爽朗地道。

  .“來,所有兄弟都來幹,在今天,每個人都有功勞,每個人都有權喝下這碗酒,享有這份歡快、”雷劈金端起碗來向潯陽樓內所有的人道。

  “是啊,大家今天能痛痛快快地跟大寨主和三寨主一起殺這些賊子,真是叫人心爽啊,這一杯一定要喝!”雲中燕也豪邁地道。

  “我們不僅要自己喝,還要向死去的兄弟們告慰一碗。”秦家七劍手的老大痛心地道。

  “不錯,我們大家這一碗應該先敬那些死去的兄弟們,以慰他們的在天之靈。”年青人道。

  “對,沒有他們的犧牲,我們還不知道有多少兄弟要倒下呢,這第一碗酒的確是要敬眾位死去的兄弟。”艾家幾位高手齊聲道。

  “眾位兄弟說得不錯,我們這一碗的確要慰他們在天之靈,同時也是宣誓,一定要殺盡姦妄,殺盡這些狗賊,讓毒手盟在江湖中絕跡,更要為中原武林爭一口氣,將各大門派的內奸給清理出來,再聯合各大派共抵蠻仔.”雷劈金無限深思地道.“來,大家一齊敬眾位光榮戰死的兄弟!”艾地樁將手中的一碗酒傾倒於地上,悲壯地道,說完眾好漢全將酒傾倒地上。

  “來第二杯,我們便來敬所有受了傷的兄弟們,願你們早日康復,與我們並肩殺盡惡賊.”雷劈水激昂地道。

  “來,這一杯應該喝,眾位受傷的兄弟都來喝上一碗。”雲中燕大聲道。

  “既然三寨主都這樣說,那我們這些兄弟都心領了,絕不辜負寨主的期望。”那些受了傷的人依然豪不猶豫地端起碗來喝著道。

  “好,果然都是好漢,我艾某佩服。”艾地樁有些尊敬地道。

  “艾夫生過獎了,我等不過一介山野莽夫而已,怎敢讓艾先生見笑呢?”一位中年入道。

  “哎,黃鐘,艾先生乃自己人,大家何必如此謙虛,是好漢便是好漢,有什麼大不了的,不都是殺盡壞人嗎?”雷劈水責怪道。

  “對,對,大家都是自己人,何須客氣,咱們今天能聚於潯陽樓殺退毒手盟的狗賊,便是好漢。來!大家為這好漢兩個字乾杯!”年青人道.“來,乾杯!”眾人都舉起碗一飲而盡。

  “目前。我們還遠離自己所熟悉的土地,在毒手盟的勢力範圍之內,毒手盟吃瞭如此敗仗,肯定不會甘心,所以我們必須先撤離九江,聯絡江湖各路豪傑共商討敵大計,到時候再反攻毒手盟、因此,我們現在不能喝得太多,以保持清醒的頭腦,隨時應變、不過這裡的酒也真好,我的確有些捨不得不喝,該怎麼辦?”雷劈金歡快地道。

  “哈哈,這還不簡單,將這裡的酒壇全都搬回去不就得了?”一位粗豪的大漢道。

  “但這有數百里路呀,可不怎麼好走哦!”那年青人插口道。

  “那好啊,將這位釀酒的師父搬回家不就得了,何必要費這麼多勁來搬這些死物呢?而且將人搬回去就可以有喝之不盡的好酒哆。”一位黑臉大漢道.“對,對,我贊成黑鬼的意見,特釀酒的抓回雲,不過,白狼的意見也不錯,在酒沒釀好之前,我們便先喝這些不是更好嗎?”一位瘦皮猴般的人道。

  “別瞎打算了,還沒有問一問人家老闆呢,何況這麼遠,路上肯定會遇到毒手盟的阻攔,帶著這麼多酒不就成了負擔了嗎?這方法行不通。”雷劈水搖搖手道。

  “算了吧,大家便忍耐一陣子,等將毒手盟這顆毒牙拔了之後,再來喝個痛快也不遲呀,待會兒我們便要從水路撤離。只是那丫頭翠雲的下落依然不明,就是一個掛礙,不過這裡的事情就托丐幫的朋友幫忙了。”雷劈金向那年青人拱手道。

  “不敢當,不敢當,雷前輩的事本就是我們丐幫的事,我師父目前也在江湖中查探凌家倖存者的消息,相信很快便會有結果出來!”那年青人也抱拳道。

  “哦,這位少俠原來是丐幫的兄弟,艾某有眼不識泰山了。”艾地樁客氣地道。

  “艾前輩千萬莫要客氣,再客氣我小叫化可就受不了。”年青人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不好意思,是我忘了介紹,這位小兄弟是無影神丐陳如風的弟子華明樓。”雷劈金指著年青人道。

  “哦,原來少俠便是新崛起江湖的俠義小丐華明樓,也是丐幫惟—一個可以不穿破滅服的五袋弟子?”艾地樁驚問道。

  “不錯,晚輩只不過沾了家祖的光才得以不穿破衣服,倒讓江湖朋友見笑了。”華明樓不好意思地道。

  “少俠說哪裡話,不知今師可好?”艾地樁虔誠地問道。

  “家師一切都很好,和以前相比還是老樣子。”

  華明樓眼中現出敬慕的神色道。

  “令師可真是風塵奇人,當年老夫和令師曾有一面之緣,而今多年不見,請少陝代艾某向今師他老人家問一聲好。”艾地樁誠懇地道。

  “好說,好說,家師也經常提到艾老前輩,說前輩乃是武林中之高人,是位可敬可佩的君子呀.今日一見,果如家師所言,晚輩可真要向您多多學習學習呀。”華明樓恭敬地道。

  “哪裡,哪裡,令師的話真讓艾某汗顏啊,艾某乃凡夫俗子,怎比得個師那等世外高人呢?哪裡有值得華公子學習的地方?”艾地樁謙虛地道。

  “艾兄,你也和我們一起到天獅寨去坐坐怎麼樣?我山上也有好酒啊、那可是珍藏了五十多年的紹興女兒紅,其味也是世所難得的呢!”雷劈金插口道。

  “啊,珍藏了五十多年的紹興女兒紅,那可一定要去,否則怎對得起雷兄的厚愛呢?”

  艾地樁悠然神往地道。

  “那好,我們現在就上船,由水路到銅陵,現在便由大家出力,將這些美酒搬一部分到船上去,以便大家路上享用,途中若遇到毒手盟的爪牙,也沒有多大問題,能喝多少就喝多少。”雷劈水道.“掌櫃的,算賬……”艾地樁大聲道。

  “哦,大爺,就來了。”那掌櫃的迅速跑了過來.“那些銀子夠了嗎?”艾地樁溫和地問道.“夠了,夠了.小人這就去找錢給大爺,那三面牆一面算一百兩銀子,屋頂是八十兩,這裡打碎了七張桌子,二十七把椅子,五十九張盤子,七十八個湯匙、一共是二百七十五兩銀子,加四十壇陳年老酒。

  八十個菜便是三百二十五兩銀子,一共是九百八十兩銀子。我再找大爺你二十兩銀子就行。”掌櫃—一數來道。

  “算了,那二十兩便算是給你壓驚錢,這裡還有五百兩銀票,能買多少壇這樣的酒?”

  艾地樁溫和地問道。

  “謝謝大爺的賞銀,這五百兩銀子還可以買到一百二十壇這種酒,可是我們現在已經沒有這麼多灑了,只有七十六壇。”掌櫃為難地道。

  “好吧,就將這剩下的七十六壇全部運到船上去,這些銀子便全是你的了。”艾地樁從容地道。

  掌櫃露出貪婪的目光,道;“好、好、好,多謝大爺,多謝大爺.我這就去搬,我這就去搬。”

  △△△△△△△△△△△△在距離名城只有九十公里的宜陽縣內,有一顆黃河中游綠山的明珠——花果山。古稱為女兒山,因山中生長著許多奇花異果,人們後來就叫它花果山了.唐僧的家鄉和他取經回來的講經之處白馬寺,便都在花果山附近,花果山也是美猴王孫悟空出世之地。花果山的春夏秋冬各有特色,不知吸引了多少風雅之士來觀光消閒。當年風流天子唐明皇來到花果山,便是被這秀麗的春光所陶醉。譜寫了一首千古絕曲,唐朝詩人劉禹錫為此作詩道:“三鄉陌上望仙山,歸作霓裳羽農曲、”古書《山海經》上載,花果山是仙女歌舞升天之處,因此與著名的廬山、武當山齊名,被列入七十二福地,自古以來為文入墨客所嚮往,著名詩人白居易、韓愈、劉禹錫等,都曾到此揮毫潑墨。

  “花果山福地,水簾洞通天。”這花果山的水簾洞便是孫悟空的家,美猴王的府弟。孫悟空也曾為水簾洞留下了一首詩稱讚自己的家:“刮風有處躲,下雨好存身,霜雪全無懼,雷聲永不聞。”奇山出怪石,花果山的天然石景千姿百態,有的似老猴仰天,有的似雙猴相吻,還有的似縮著頭的老烏龜,真是奇峰林立,怪石崢嶸,花果山一共有一百零八峰,到達頂峰之前有一段非常險要的地段,那是一條僅有人多寬的峽谷,身邊兩側峭壁重立,天色只露出窄窄的一線,好像一條河水倒懸在頭頂上面,據說當年楊二郎在這里大戰孫悟空,一刀沒砍中孫悟空,卻將這山劈成了兩半。

  七峪溝,古棧道,絕壁之上一橫梁,長有十數里,險峻異常,全是一些青石條築於百丈懸崖之上,向下一望便有頭暈目眩的感覺、真有一夫擋關,萬失莫開之境。

  棧道口坐著四個青年,滿眼的滄桑,無限的肅殺,他們的險很醜,上面到滿了刀疤和傷痕,給人一種非常寒心的感覺。他們沒有說話,只是臉上每一道疤痕似乎都寫出了深刻的仇恨,很深,很深,四周的花草似乎也因仇恨之意太濃而變得枯萎,這可還是夏天,他們不怕烈日,他們甚至不冒一滴汗。似乎不是一個人,一個人怎麼可能坐在這烈日之下不言不動兩個時辰呢?這條棧道太險,沒有多少人有膽量走過,而七峪溝卻更是神秘之地,江湖中能在七峪溝自由出入一次的人目前還沒有,至少會是少一點什麼出來,什麼手了,耳朵了,眼睛了,腿呀都可能會少去,所以很少有人敢走這條棧道、誰也記不清這條棧道是什麼時候修築的,但可以肯定修這條棧道花費的人力、物力的確很大,否則如何能在如此絕壁之上修出一條這樣長的棧道呢?四個人的打扮都一樣,四個人都用劍,四個人都只是默默地望著棧道的那一頭,他們在等人,他們要殺的人是跟他們仇深似海的女人、他們沒有想過要活,他們身上散發著濃烈的死氣,這是一股莫可名狀的死氣,周圍的花草原本生機勃勃,可是現在卻一片枯黃。

  四把劍也很怪,烏黑烏黑的劍身,也似沾上了四人身上的死氣,激發出一陣陣幽幽的戾氣。

  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從他們身邊走過,曾有一隻兔子無意間闖入了他們四人周圍的圈內,竟伏在地上流著黑血死去,有幾隻鳥在他們頭頂嬉戲,但很快墜於地上扑騰了兩下便不再動彈了。這是什麼樣的情景,這是怎樣的恐怖,這是怎樣的怪人?棧道是通過七峪溝的必經之路,所以他們要等,他們似乎不怕餓,也無需喝水,只是豎著耳朵,瞪眼望著棧道.這是一片密密的花海,他們所坐的地方花草全部死絕,他們走過的地方便有一條很長很長的通道。

  這原本也有花草,但自他們走過之後便成了一條長長的通道.棧道上似乎有了動靜,已經有腳步聲傳了過來,四個怪人沒有動,他們也無需動,只要是從七峪溝出來的人都是他們的敵人,他們所要殺的人。

  “張誠、王華……”棧道上響起了一陣叫聲,但是他們沒有得到回答,也不能得到回答,因為這兩個人已經腐爛成一灘黃水,黃水周圍的花全部死去,所以他們永遠也聽不到這兩個人的回答。

  四個怪人對望了一眼,眼中盡是殺焰,但他們沒有動。如木雕一般。

  “不好,右聖使,張誠和王華可能是出事了。今天應是他倆當值,而這兩個人從來都沒有懶惰的表現,今日之事有些奇怪,請右聖使留步,我和幾位兄弟先到對岸去探查一下,再請右聖使過來、”一個蒼老的聲音道。

  “哦,那好吧。”一個甜甜的聲音響起來道。

  四個怪人的心弦顫了一下,這聲音是多麼的熟悉,這仇恨是多麼的清晰、三年前也便是這甜蜜而嬌柔的聲音毀去了他們的一生,毀去了他們所有最親的人,也毀去了他們一顆純樸的心,在那月黑風高的夜晚,他們四人便是奉凌文風之命去保護主母,卻沒想到竟遭到這美如仙子、毒如蛇蠍的女人之毒手.那是很溫柔的一劑毒藥溫柔得讓他們險些死去.他們是毒藥行家,他們是藥王世家的門人,卻被毒藥毒得死去活來、那便是“和合散”,天下間也唯有這一劑毒藥可以讓凌家的人上當,但這必須是最親近的人下手才行,這就是“和合散”的真義,“和合散”不僅是指幾種非毒藥和合成絕毒,而且還是指親情、友情和毒藥和合成天下絕毒,光是毒藥就算是能毒死人也不算高明,而“和合散”卻是天下最高明的一種毒藥,它並非藥性烈,一吃致命,是在於它無解藥,最重要的是它就算毒不死人,也去毒死對方的心、親情有時可以給人溫暖,但也可以讓人心碎,這便是“和合散”能成為最高明的毒藥的原因。

  這四個怪人便是三年前凌家莊一役中倖存的如氏四兄弟,如海、如山、如雲、如風。那時候他們是凌家後起之秀中十分優秀的,僅次於凌文風的嫡傳弟子。因此他們便有了一個光榮的任務——保護主母,可也因此使他們變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那是他們絕沒想到的結果,也是他們絕不想看到的結局,他們中了自己人的毒,是他們最尊敬的女人,也是最愛慕的女人——翠雲、他們很傷心,他們很沮喪,但他們絕不甘心,所以他們強自壓住體內的毒,要殺掉翠雲、當時翠雲的武功的確很高,但和如氏四兄弟比起來還是差了一些,可是更沒想到的是他們的主母,那美如觀音卻毒辣無比的女入,竟也會對自己人出手。那是一招驚心動魄的劍式,那是鬼哭狼嚎的一招。如氏兄弟從來沒有看見過如此奇妙的劍招,從來沒有見過他們的主母李玉環使用過這麼一招劍法,而且是在他們心神疏忽一剎那間的事。

  凌家莊的劍法是獨步武林的,馬君劍的劍術也是江湖一絕,但孿玉環的這一招絕不比任何一種的劍法差,如氏四兄弟也是劍中好手,也是凌家劍法的傳人,這一劍並沒有將他們殺死,被他們擋下了、但每個人的臉卻多了兩道深深的劍痕。後來又是幾招神奇的劍法,他們終於抵擋不住逃了出來。但他們卻發現凌家大勢已去,只好傷心一別,他日再另謀復仇之機會、所以他們走了,在凌家未能全面被屠殺的情況下走了。

  他們帶著滿是創傷的臉,他們揣著破碎的心和蘊藏在體內的劇毒逃了,逃出了凌家的大門、三年來他向一直在化解體內的劇毒,那是一個一步步將自己變成毒人的計劃,天下間沒有一種藥可以解除這種毒但凌家是藥王世家,雖不能解開這毒,卻可以中和體內的劇毒,以保住人的性命、不過這是一種非常可怕的試驗,那便是將中了這種毒的人變成了毒入。這是一種殘忍而又恐怖的試驗,凌家向來禁止有人去學這種方法。但是這種方法並非不可傳,所以如氏兄弟知道這種萬法、當他們決定要留下生命為凌家報仇的時展,便開始給自己服食劇毒,用毒液洗澡。

  毒人,本就是一種毒物,一種活的毒物,有萬毒之王之稱,這是魔界一個不可思議的怪物。每一個毛孔都是毒的源頭,鼻子裡呼出的甚至不是二氧化碳,而是毒,絕毒之氣!身上的每一滴血都可毒死一頭巨像,每一根汗毛若在一壇酒裡泡一泡,那麼這壇酒足夠毒死二十條大漢。他的衣服你不能沾,他的皮膚你不能觸。甚至跟他打架時也要閉住呼吸,否則他向你吹一口氣,你便算是進了鬼門關一半.如氏四兄弟便已經成了毒人,四個活生生而且充滿仇恨的毒人。凌家所煉製的毒人本就是毒中一絕,這些毒人可以保證自己的思路清晰,大腦無損,好壞之分依然有,只是大腦靈活度一直保持變成毒人以前的那種水平,永遠都不可能變得更靈活。

  那些花果便是因如氏四兄弟身上的氣息所至才全部都被變得枯萎,無論他們走到哪兒,哪兒就不能有生命存在。

  這三年來他們一直躲在山洞中苦練武功和使自己變成毒人,但他們也一直在關心凌家的血案,於是他們在二年前擒了幾十名江湖大盜,和一些地方勢力,然後給他們每人一顆“百日斷腸丸”,每一百天吃一次解藥,否則腦髓將變成膿水從七竅中流出來.他們沒有更多的要求,只是要查出翠雲、李玉環、翠花、柳長空的下落,那時候,他們還不是毒人、所以能接近這些人,現在這些人卻只能站在幾丈遠的地方跟如氏四兄弟說話了,當然若他們中了毒人之毒,肯定可以解救,因此這些人便只能死心踏地跟著四人,死心踏地的為他們追查仇人的下落。這些人也再下去結成網絡,一個傳十個,十個傳百個,如氏四兄弟雖沒有直接去管事,可是那些人卻為他們發展了一個完大的偵察網絡,他們之中有商人、有大豪、有六扇門的、有江湖賣藥的、有飛賊、有山賊、有大盜、有地痞.兩年中,這個情報網絡竟遍布了全國,這是如氏四兄弟最初沒有想到的,但很有效率,這些人竟為他查出了七峪溝——毒手盟的總部!——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8 15:04
第四卷第六章毒人之毒
  他們在心底也是善良的,他們不希望手下來送死,他們深知翠雲今天會有事走出總壇大門,於是便來到古棧道口等,等著那狠毒的女人出現。

  “嗖!”有人從棧道躍了過來.“嗖嗖嗖……”不止一個,而是一隊,定是那聲音蒼老的人過來查探了。

  “大家分頭搜索,六人一組,分四組,一有緊急情況便長嘯,大家要小心一點,這敵人能在不知不覺中乾掉張誠和王華,而讓他們連放響箭報信的機會也沒有,肯定身手很好,而且前面還有三道關口都沒有反應,十有八九也是被對手破除了,所以對方的入手可能很多,不要大意。”那蒼老的聲音道。

  “副壇主,那要不要向聖使報告?”一個粗獷的聲音道。

  “不必,這樣我們還有面子在這裡混嗎?右聖使便在身後,若是讓她小看,待國師回來暫代盟主之位,那我還有意思再佔著這個位置嗎?還不去給我搜!”那蒼老的聲音厲聲道。

  “是,是……”那粗獷的聲音唯唯應道。

  四個怪人依然很靜,又是將眼睛閉上,都躺在地上,劍也橫七豎八地放著,運起毒功將臉色變成烏色,嘴角抹上一點兔子的烏血。

  “副壇主,這裡有兩灘好臭的黃水,似是屍體被化留下來的……”一個尖尖的聲音驚叫道。

  “哦,可有什麼其他的發現?”那蒼老的聲音道。

  “這兩灘黃水周圍的花草全都枯死了,啊……”

  便沒有聲音了。

  “怎麼了?”那蒼老的聲音帶著驚叫飛掠過去。

  “這塊空氣裡有毒,大家快……”話還沒有說完,自己已經倒了下去。

  衣衫飄動的聲音迅速掠起。

  “大家千萬別太靠近這兩灘黃水.”那蒼老的聲音急道。

  “副壇正,這兩灘黃水是張談和王華的屍體腐成的,那裡有他們身上的腰牌。”那個粗獷的聲音道。

  “敵人好狠,居然用這樣的劇毒,天下問誰還會有這樣的毒物存在呢?”那蒼老的聲音嘀咕道。

  “會不會是凌家還有什麼人還活著?”那粗獷的人驚問道。

  “不會吧,當初凌家只剩下一個小孽種凌海,可是已經在四川被馮不矮擊下山崖,一定死了,還有什麼可怕的呢,要剩下也只有夫人和兩位聖使及那個獨臂柳長空。”老者分析道。

  “那又會是誰呢?這樣的劇毒,哦,難道是四川唐門中人幹的?”那粗獷的聲音道。

  “也不可能,唐家老祖宗已經走火入魔,並將唐門之事交給了唐竹棋的大哥唐最遠管理,而唐最遠身邊就有我們的棋子,若有什麼風吹草動,我們定能了若指掌,何況唐最遠還有把柄在我們手中,唐門又怎敢輕舉妄動呢?”那老者道。

  “副壇主,我們何不請右聖使過來辨認一下這些劇毒呢?右聖使不是在凌家呆過十幾年嗎?她也是一位用毒的絕世高手,她肯定知道這些毒藥的來源、”

  那粗獷的聲音道。

  “不行,你先到四周去查查,看哪裡有可疑之處,只有在絕對安全時才能請右聖使過棧道,否則有人在旁側偷襲,責任該由誰擔負?”那老者道。

  “是,是,我這就去查。”那粗獷的聲音忙道。

  “副壇主,這裡有四具怪屍,看樣子也是中了劇毒至死。”另一個聲音大聲道。

  “哦,別太靠近,小心劇毒。”那蒼老的聲音道。

  “啊。”他的話依然沒能及時救下那位大叫的弟子。

  接著又有幾個人相繼倒下了,但有一些人早一點驚覺,及時退出了毒氣罩範圍。

  “啊。”那蒼老的聲音也驚叫了一聲,他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醜的面孔,那烏黑的面孔上一道道疤痕和血紅的螞蟥,有說不出的恐怖和噁心。

  “果然是中毒。”那蒼老的聲音道。

  “副壇主,這不是本盟弟子。”一個長著山羊鬍子的中年人道.、“哦,那這幾個人怎會死在我們七峪溝的路口呢?”那蒼老的聲音疑惑地道。

  “這可能是上山來鬧事或過路的恰好被那下毒之人誤認為是本盟弟子,而在他們身上下了劇毒吧.”

  一個沙啞的聲音猜測道。

  “有可能,對了,有沒有發現其它可疑的現象?”那蒼老的聲音問道。

  “對了,你看他們身邊有四把墨劍,這劍身很特別,而且似乎還有很重的殺氣?”那粗獷的聲音道。

  “不錯,那四把劍也是沾滿劇毒的,難道是對方將毒下在他們的劍上?”那蒼老的聲音萬分疑惑地道。

  “對了你們再到四周查看一下,看有沒有可疑的人物,鐘黃,你帶兩個兄弟守在這四個死屍旁邊,待會兒讓右聖使辨認是中了什麼毒?”那蒼老的聲音接著道。

  “是,副壇主。”那粗獷的聲音道。

  “沙沙……”一些腳步聲漸傳漸遠。

  “副壇主,我們這邊沒有什麼發現。”

  “副壇主,我們這邊也沒有什麼發現。”幾個毒手盟的弟子高喊道。

  “哦,那好,我們可以請右聖使過來了。”那蒼老的聲音道。

  “右聖使,這邊有一點異常情況,有幾個人中了一種很烈很烈,而且很怪的毒,不過現在已經沒有敵人存在了,封副壇生想請您來辨認這毒藥的出處.”

  一個沙啞的聲音道。

  “哦……”那甜甜的聲音應了一聲,便有腳步聲從棧道上傳了過來。

  “右聖使,你來了,我們懷疑這化為兩灘黃水的屍體便是木盟之人,這種毒藥太烈,小的們不敢接近、調右聖使的法眼辨認一下這是何派的毒藥。”那蒼老的聲音恭敬地道。

  “哦,天下間居然還有這種連變質後的氣味都聞不到的毒藥?我倒真要見識一下是哪位高人下的毒呢。”那甜甜的聲音橋媚地道。

  “請右聖使過目……”那蒼老的聲音道。

  “黃泥漫……”那甜甜的聲音突然一聲驚叫道。

  “怎麼了右聖使?你的臉色變了很多,有什麼問題嗎?”那蒼老的聲音有些焦慮地道。

  “這是凌家之毒,不可能,不可能……”那甜甜的聲音矛盾地道。

  “是凌家的毒?”那蒼老的聲音也驚叫道。

  “不錯,這正是凌家的劇毒'黃泥漫',這種毒其性異常烈。和普通的化屍粉效用一樣,化屍粉雖將人體化成膿水發出惡臭,但這惡臭並不是毒氣,而這黃泥漫卻不同,它不僅具有化屍作用,還有能變成另外一種毒的作用.它本身是一種腐蝕性的毒藥,而與人體的血液結合後便會變成一種至剛至猛的毒藥,無論你的皮膚是好是壞,只要一站這黃水便會腐爛,除非你將這一塊中毒之膚削去,否則它會一直爛掉你的'全身,而且它會發出一種惡臭的毒氣,若你聞到惡臭氣,便等於你中毒了。”那甜甜的聲音有些發冷地道。

  “啊,這麼厲害,對了,那邊還有四具死屍也是中了劇毒而死,周圍也似有一層毒罩,不知是何種毒藥,請右聖使去看一看。”那蒼老的聲音又道。

  “哦,這裡不是只有張誠與王華值班嗎?怎麼會有四具死屍呢?。”那甜甜的聲音驚奇地道。

  “不錯,這裡只有張誠、王華,但這四具屍體似不是本盟之人,所以屬下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便想請右聖使一觀了。”那聲音蒼老的人道。

  “哦,在哪裡,帶我去……”那甜甜的聲音膩膩地道。

  “在那邊,鐘黃和幾位兄弟便守在那兒……”那蒼老的聲音道。

  “是呀,那屍體好恐怖呀,滿臉的刀痕,似是爬滿了紫紅色的螞蟥一般。”一個尖聲尖氣的聲音有些顫栗地道。

  “是嗎?”那甜甜的聲音輕柔地問道。

  “不錯,的確是太可怕,任何人見了這樣的(原文不清)都會做惡夢的。”那蒼老的聲音也有些顫栗地道。

  “我倒要見識見識這麼奇怪的屍體,看看晚上能否能做個惡夢。”那甜甜的聲音脆笑道。

  “右聖使……”鐘黃及幾位毒手盟的兄弟都向聲音甜甜的人行禮道。

  腳步聲向如氏兄弟漸漸逼近。這時,如海微微地睜開了一隻眼睛,毒手盟的弟子全都向那所謂的右聖便問好.而未能注意到這睜開的一隻眼。

  映入眼下的是一個面如出水芙蓉的千嬌百媚之少女,那一對勾魂眼,那長長的睫毛將眼珠點綴得如天上的星星一般。這便是他們四兄弟三年來心中所牽掛的女人,這便是他們心中所要殺的入,埋藏了三年的仇焰,燃得心頭髮燙,他們三年的偷生忍辱,便是為了這個女入,這個蛇蠍般的女入。他們恨!但他們依然是忍,將怒、恨、仇全部壓於心底,在待會致命一擊時全部都釋放出來,他們知道這個女人的武功很高,一擊不能致命,便很難再有第二次機會,而且這個女人對毒術有很深的了解,本身並不怎麼怕毒,所以便是今天最難對付之人,也是最需要對付之人,她便是凌家丫頭翠雲。

  “哇,果然叫人噁心。”翠雲看了一眼,說著向四具屍體靠近。

  “不能呀,右聖使,空氣中有毒。”那蒼老的聲音急忙吼道“別急,封副壇主,你忘了我並不怕這些嗎?我可也是學了十幾年毒藥啊,若連這一點都不能做,我還是右聖使嗎?”

  翠雲嬌笑道。

  “是,是。右聖使不僅武功高強,而且毒功也天下無雙,怎會在意這點小毒呢?是屬下多慮了。”那蒼老的聲音忙道。

  “知道就行,我自有分寸,豈用得著你指點?”

  翠雲高傲地道。

  翠雲的步子漸漸行近,如氏四兄弟的功力逐漸凝聚,只待走入攻擊範圍之內便於以致命的一台!翠雲終於走入毒氣所罩的範圍之內,這裡的花草已全部枯萎,地上被燒焦了一般。

  翠雲早已吞服了避毒丸,對這些毒氣還不是很畏懼。她用鼻子嗅了嗅,突然臉色大變。

  “萬毒之王,毒人之毒……”翠雲驚叫著向後飛退。

  這時候,她的眼下亮起了烏黑的劍芒,四柄!四個讓人不得不嘔吐的面孔,四個已死的屍體,四個全身散發著腥氣的複活死屍。

  這一擊凝聚了他們所有的憤怒、仇恨與屈辱,這些劍本就是至毒之物,而這人卻更是至毒、不僅是劍毒,人毒,空氣也是絕毒、因為他們的功力激發了全身的毛孔,體內的毒後滲出來便形成了毒氣。

  當翠雲喊出“萬毒之王,毒人之毒”時.那聲音蒼老的人便知道大事不妙,便大喝道:

  “放響箭,報告總舵,護住右聖使!”

  毒手盟的確有很多死士,不要命地向如氏四兄弟撲至,但他們卻算錯了,跟毒人打,短兵刃是沒有用的,因為他們全身都是在一種絕毒的霧罩保護下,沒有近身,自己便已中毒斃命,所以根本就不用打,就已經分出了勝負。

  那些撲過來的人不僅沒有擋住如氏兄弟的道路,而且似是為他們墊腳一般.他們踏著未曾倒下的屍體向翠雲逼近,那手中的毒劍似四團烏雲鋪天蓋地般壓了過去。

  “快擋住他們,用暗器……”翠雲尖叫道.她已經失去了一慣的嬌媚,她的心很慌,這四位如此恐怖的敵人,連她也無從下手.翠雲在飛退中高喊,真氣也因此瀉了一瀉,便又被如氏兄弟追逐了一些。

  “暗器……”那聲音蒼老的人大叫道,他的劍已經是所有暗器的領頭人,這一劍帶著一陣銳嘯,向如氏兄弟飛射而來,接著又有無數的暗器從身側飛來。

  但是他們卻知道,這四個人乃是暗器世家中長大的,對於天下各種暗器都了若指掌,而且這些暗器又如此普通,他們甚至連這些暗器行走的路線都已經背熟,何用驚慌,只是那副壇主凌厲的一劍並不屬任何暗器手法,要以功力硬撼有一點吃力,其他的都很輕易地避過。

  如氏四兄弟,由如海會檔那一到,其他三把劍依然是攻向翠雲.軍雲的心很亂,那妖艷淒美的臉上顯出無限的驚愕.她猜不透這四個醜人到底是誰,但卻知道,這四個人是毒人,萬毒之王!而且應該是以凌家的方法改造出來的毒人。這是一種有靈性的絕毒之物,或許可以說,這是人但又不是人。她也從來沒有見過如此醜惡的人,但從對方的眼神中卻看到瞭如海一般深的仇恨,那眼光似是從地獄中迸出的火花,清冷的烈焰燃燒著絕情的狂熱,就像他們的劍,那樣毒,那樣絕!這四個人的劍法,她好熟悉,好熟悉,這四個人的身材,她也覺得如此眼熟,但她的思緒早已被眼前這恐怖的追殺而擾亂,亂得她沒有心思去思索,沒有心思去回憶。

  翠雲絕不是一個軟弱的女入,而且比許多男人都要狠毒,比很多男人都要狡猾,比很多男人都兇殘,所以她不能束手待斃。她知道逃已經逃不了,唯有背水一戰.於是她動了,她動的是她那長長的花裙,本蓋住腿腳的花裙一下子鼓動起來,如波濤在翻騰,一道道氣勁將周圍的毒氣驅散了不少、花裙因距離遠了一些,根本就起不了什麼作用,但花裙鼓舞並不只是花裙如此簡單,在花裙鼓動的時候,卻有一片銀色的光幕飛了出來,在陽光下似一片白雲,向烏雲旋了過去,這是一片銀針,密密的一片銀針。

  這片白雲的氣勢雖然沒有烏雲的氣勢大,但卻有見物就鑽的特徵,這每一根銀針都是用劇毒所浸泡,這是一種很特別的浸泡方法,當這銀針已經全部變成劇毒之後,那些毒色也完全變成了銀針的顏色,因此,沒有人能認出這些銀針是絕毒之物,這是凌家的方法,因此死於這些銀針之下的入,便很多是不明不白的、有的入因捏了這毒針一下,然後便毒發身亡,死於非命。但今天卻不同,這些毒針遇上了他們的大王——毒人!毒也便不叫毒,只是這密密的銀針有點讓人難以抵禦。

  他們無需抵禦,抵禦只會浪費他們殺人的時間,他們眼裡只有仇恨,只有敵人。他們只要殺人,根本就不會害怕被殺。他們自成為毒人之後,生命力比普通人更強盛十倍,何況他手中的劍式便是暗器的剋星,這是凌家獨特的劍法、凌家不僅是暗器世家,而且也是接暗器的專家。凌家的劍法不僅是天下難有匹敵的絕劍,更奇的是,凌家劍法天生有克制暗器的作用.那是當初創這套劍法的凌家始祖用天下各們暗器的手法作參考,然後領悟出來的神奇劍法.所以無論何種暗器遇到凌家的劍法至少會失去一半的威力,那還要看暗器的體積和力道,如果力道太猛,當然那並不能完全靠劍法消除,還得要用內力化解.但翠雲放出來的只不過是一片小小的銀針,不僅體積小而且力道也不很猛,所以他們無須也根本就不會理會這些銀針,他們只有一個心願——殺掉翠雲,殺掉這惡毒的女人!翠雲之心真的寒了,她剛才放出一片銀針,盼望能阻住三人片刻,更理想的是將三人全部殺死,但她也因此而煩了片刻,因為放出毒針也必須花上一點點的時間,可是她發現那片白雲混入烏雲中便再也沒有聲息,而對方的烏雲突盛,毫不停留地向她撲來.她的心底已經冷了,徹底地冷了。

  “如雲、如風、如山,是你們……”翠雲軟弱而絕望地叫道。

  如雲、如風、如山一震,齊聲道:“不錯,你這妖女,今日便是你葬身之時,你認命吧!”三人的劍更加迅疾。

  “你們怎會變成了毒人?”翠雲一邊飛退一邊驚問道。

  “妖女,這些全拜你所賜,我凌家莊待你不薄,你為什麼要出賣我們!”如山狠聲問道,但他們的劍速一分都不減,一直圍著這塊花坪追逐,已經只剩下一丈多遠,而且翠雲的呼吸有些粗重,因為,這是毒人身上劇毒之氣所罩的範圍之內,雖然她預服了避毒丸,但毒人之毒乃毒之王,豈是避毒丸所能避得了的。因此,她慢慢中毒了,幸虧她從小和毒打交道,體內本就有抗毒素,否則早就已經毒發身亡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8 15:05

第四卷第七章死有餘辜
  如海掃出一團鳥雲,向那柄飛射而來的勁劍罩了過去。

  “噹啷……”如海身形一挫,烏雲一散,那柄飛射而來的劍也被反激而去,向一名正趕來救翠雲的毒手盟弟子卷去。

  “當……”那名弟子用刀一擋,卻未能擋住這一劍的去勢,“扑哧”一聲,那劍刺入了他的胸膛。

  “啊……”慘叫聲傳到如海耳裡的時候,他已經飛撲至那位副壇主。

  劍依然如烏雲,腥氣也是鋪天蓋地,如海他已決心殺盡這裡所有毒手盟的弟子,所以他下手很狠,他一開始便是殺招。

  他的劍很詭異,那團烏雲也跟著飄突不定,就如水中浮萍一般尋找不到規律。如海的腳步很怪,錯亂無章,時曲、時交、時斜、時直、時退、時躍,叫人看得眼花繚亂,不辨東西,但當腳步與劍法配合起來時,卻有一種非常怪異的吸引力、那不是說能將對萬的劍或人拉過來,而是有一種難以捉摸的魅力,使人不忍心不去看那雜亂無章的步法和劍法、使人不能不去看那雜亂的步法,那純粹是一種精神上的感覺,是一種難以理喻的玄理.似乎這雜亂無章的配合之中竟蘊藏有驚世的秘密,或天地藝術的精華,讓人陶醉,讓人迷茫,迷茫得全然不知這劍是攻向他,是要他性命的劍法。

  那位副壇主的功力和定力還算可以,他只是迷茫了五十分之一秒鐘便清醒了過來,然後急忙用足關在地上一挑,挑起兩團泥土向奔來的如海飛射過去,而自己卻藉這一挑之力飛身後退.那兩團泥土帶著呼嘯之聲奔來,當然這兩團泥土並不能擊中如海,甚至連他的衣角都不能估到,但泥土並不是一直保持著塊狀,而是飛到如海的眼前便化成了兩團泥霧,那突然爆裂讓如海也驚了一驚、就只這一驚,對方已從手下手中取來了兩柄長劍。

  當如海穿過泥霧,便發現眼前飛來一隻劍,一隻長劍,很疾、很利,很猛、很狂的一隻長劍,依然是那位副壇主擲的。

  如海依然是那種身法,似乎慢,但實際上卻快速無比,快得似將地面全部縮小、劍飛來的軌跡並不和他相交,所以他依然快速飛掠,但就在他接近那把創時,那柄瘋狂的長劍卻“嘣”地一聲爆裂成無數的碎片。

  每一片碎片都是一把致命的刀,所有的碎片組成了一道刀網,一道足以罩死如海所有進路的大網。

  如海沒有緊張,更沒有退縮,他只是將劍法一改,他的劍也織成了一張網,一張黑色的網,一張足以罩住那張白網的網.“叮叮噹當……”一陣金鐵的脆響,如海的劍如一張難以捉摸的網向那位副壇主飛撲而去。

  那位封副壇主心中一驚,他的殺手鐧也被對方輕易地破除,叫他怎能不驚,而且對方是帶著一團死亡的氣息向地飄來,他沒有辦法,只有逃!但如海絕不會讓他逃走,如海動了另一隻手.如海的劍法是一絕,毒功是一絕,但凌家還有一樣組技也是讓江湖變色的那就是—

  —暗器,或許唐門的暗器和毒功可以與凌家一爭長短,但這裡並沒有唐門中人,何況這如海自己已變成了萬毒之王,任何非毒藥暗器經他手中發出,便成了至毒的暗器了。

  如海的右手拿劍,左手卻打了一粒佛珠,僅僅只有一粒、但這一粒佛珠的去勢絕對和其他暗器不同。

  不同的是,這粒佛珠是以旋風的軌跡向封副壇王飛去,一大圈,又一小圈,再一大圈……

  組成了一個美麗的圓圈陣,這些圓圈可以用一條曲線串成一串。

  佛球去勢如電,但卻不驚起一絲風聲,便以這種軌跡向封副壇主的背上疾撞。

  封副壇主他似知道有這樣一顆珠子襲來,但他也無能為力,擋開珠子便會喪命於奇毒之下,想避開毒劍,就得挨珠子.所以他對那珠子並不理睬,只是在珠子觸體的十分之一秒移了移身子,那球球便投擊中要穴。

  “轟……”但是封副壇主想錯了,這顆珠竟比劍還毒,一觸及他的肌膚便爆裂開來,裡面射出無數根小針,都深入他的肉內。

  “啊……”封老頭不得不慘叫一聲,叫得很響,很宏亮,還驚動了翠雲,翠雲本來已驚得發慌的心,被這一聲慘叫弄得更為失神,她一愣,臉色就大變了。她本已中毒甚深,又心神受震,害得倉促之間被三柄毒劍刺入了身體,所以她的臉色大變,眼中露出淒迷而又不甘的眼神。

  “翠雲,我愛你,愛得很深,很深。所以我一定要殺你!”如雲深情地道,眼中的仇恨全變成了一種溫柔。

  “我也愛你,愛得很深,所以我絕不能原諒你。”如山淒婉地道,眼中盡是傷感的神色。

  “翠雲,我一直當你是我親生的妹妹般看待,你殺死我們,我絕不會怪你,但你不該出賣莊主和全莊的兄弟,我沒有辦法不殺你,你可知道,我的心好痛,好痛。”如風悲傷地道,眼中竟流下了淚珠。

  翠雲的臉竟有些紅潤了,雙目中盡是悔意和柔情,斷斷續續地道:“如……大哥,我……

  我死有…有餘辜,能……死……在你們……你們的手中,我……我好……高興,你們……走吧,你們……鬥不過……他……他們的,我……也……同樣……愛著你們,這三年……來… …

  我……我……一刻也沒有心……心安過。今天……我……好高興……好……”說著腦袋一歪,便已經香消玉殞。

  “翠雲……”如氏三兄弟一同悲呼,竟抱著她的屍體流下了眼淚。

  “翠去……”如海也是一聲悲呼,飛撲而至。

  “大哥,我們殺了她,殺了她,哈哈哈……我們殺了她,竟然殺了她……”如山有些瘋狂地嘮叨道。

  “二哥,人死不能複生,我們把她的屍體帶走吧,等我們殺完仇人再到她的墓前陪她,免得讓她寂寞。”如雲淒婉地道.“好,我們這就下山,找一個幽靜而美麗的地方將她埋了吧,人土為安。”如風傷感地道。

  “天啊,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如海仰天狂叫。

  “走吧,大哥,世事本就如此難料.或許這一切都是天意吧。”如風無限感慨地道。

  “走吧。大哥,若毒手盟的高手趕到,我們就很難有將翠雲之屍體埋掉的機會,還是快走吧。”如雲瘋狂地道。

  “好,我們先下山,然後再找這些賊子算賬,叫他們血債血還!”如海恨恨地道。

  長江以它雄渾的氣勢穿過三峽,浩浩蕩盪地進入寬廣平緩的中下游,一路風光如畫,秀麗壯闊,讓人感嘆不已。

  凌海一行經過一個多月的旅程,終於到達了武昌地區。獨行江湖或許會枯燥無聊,但今朝卻是有情人同船共渡,只恨水路有涯。歲月太短,一路上數星觀月,撫笛弄零,好不痛快。

  楊氏三代有高人相伴,只顧揚帆順風,而且又能不斷地學習高深的武學,也度日如泡蜜——甜在心裡。

  孫平兒這段時間也是最開心的日子,能和心上人共遊長江,嬉水於江中,人說只羨鴛鴦不羨仙,他們不就是最好的一對鴛鴦嗎?兩人互勉互勵,共探大自然之奧秘,卻是何等愜意,而且將自己的感精和武學完全昇華,達到一種至純至善的美。

  這一日,船行至漢陽門,孫平兒見岸上入多,熱鬧非凡,便想上岸看看熱鬧,於是叫楊老爹將船泊於碼頭,便與凌海帶著楊水仙及標順風上得岸來。

  武漢自古至今都是商業名城,風景秀美,文物古蹟多不勝數。地處漢水與長江交匯之處,焉有不繁榮之理.黃鶴樓、女琴台、歸元寺、長春觀、晴川閣、洪山寶塔,又有東湖美景,一向是各路文人聚集之所。當年李白曾立於黃鶴樓送走故人留下了“孤帆遠影碧空盡,唯見長江天際流”之名句。

  武漢以水繁榮,也以水為特點,有東湖、北湖、墨水湖、月湖、南湖等,有黃孝河、巡視河,所以武漢的船很多,大船小船,豪華一點的畫舫,差一些的小木船,什麼形狀的都有,像楊老多這樣的船也不少見,所以他們的船停下並不怎麼引人注意。

  凌海與孫平兒一陣化妝,便成了一對普通的江湖夫婦,身上配著長劍、不過凌海無論化妝成什麼樣子,他那淡然脫俗的感覺始終存在,那種似乎高雅祥和之氣在凌海的身上充分體現出來、倒是楊順風似乎變成了兩人的保鏢,而楊水仙便成了丫頭。

  孫平兒很想到黃鶴樓上去坐一坐,也想看看李白的形容是否真的如此神妙、不過今天的人似乎都很興奮,而且江湖人士也特多,扛刀、負劍之輩比比皆是,奇怪的是好像那些人都是朝著黃鶴樓那個萬向行去。

  “公子,今天怎麼這麼多江湖朋友出現啊?”楊順風疑問道。

  “我也不太清楚,似乎這些人都是向黃鶴樓那邊行去,我們也是去黃鶴樓,何不跟著去看個究竟呢?”凌海笑答道。

  “我也想知道,不如我去找個入問一下吧?”孫平兒有些急切地道。

  “那好吧,我們去問一下吧。”凌海放下孫平兒的手道。

  “哎,兄台,打擾你一下,請問今天武漢有什麼事情發生了嗎?怎麼這麼多江湖朋友都趕往黃鶴樓方向?”凌海攔住一位負劍的中年人道。

  “哦,你不知道嗎?這兩天就是蛇山王家王老太爺八十歲大壽,江湖朋友都是應王家之邀來給老太爺拜壽的。”那中年人驚疑道。

  “哦,原來是這樣,敢問這位兄台,此王老太爺可是金刀王祖通王老俠士?”凌海恍然問道。

  “不錯,兄舍難道不是來為王老太爺祝壽的嗎?”那中年人問道。

  “不好意思,我是適逢貴地,但王老英雄本人早已仰慕甚久,今日豈能不去拜見.只是沒有拜帖恐怕難以進見。”凌海不好意思地道。

  “原來是這樣,那兄台若不嫌棄的話便和在下一起去為王老英雄拜壽如何?”那中年人道。

  “那就偏勞兄台了,叫小弟不勝感激!”凌海感激地道,於是幾人一行向蛇山行去。

  “敢問兄台尊姓大名?”那中年人問道。

  “不敢,小弟姓林名海.雙林的林,大海的海,這是內子孫平兒,我們乃江湖末流之輩,相信兄合未曾聽說過。”凌海介紹道。

  “的確沒有聽說過,但山林隱士奇人不為人知的也大有人在,看兄台的氣質高雅,想必也是一位淡於名利的山野奇人,因此我才斗膽帶幾位參加王家祝壽大典。 ”那中年人道。

  “那敢情得謝謝兄台的知遇之情,但不知見台高勝大名?”凌海真誠地道。

  “在下乃華山陳劍,本和掌門師兄同住蛇山,但因中途有事,陳某便遲到一天。”中年人誠懇地道。

  “哦,原來是仗義劍陳劍大俠,久聞大名如雷貫耳,今日得見果然名個虛傳!”凌海抱拳真誠地道。

  “哪裡,哪裡,怎比得上兄台你閒雲野鶴,獨品風雅的高人呢?”陳劍也抱拳謙虛道。

  “哪裡的話,陳兄乃憂國憂民的大豪傑,豈是我這胸無大志的流俗之輩所能比,真叫在下慚愧呀!”

  凌海有些感觸地道。

  “些許小事,何足掛齒,這些乃我輩武林中人都具備的,我豈能受如此稱讚,實叫陳某汗顏啊。”陳劍有些感慨地道。

  “陳大俠居功不傲之胸懷更讓林某佩服,佩服。

  今日能認識陳大俠也算不虛此行了。”凌海誠懇地道。

  “今日給王老英雄拜壽的英雄舉不勝舉,我又能算什麼?我師父就比我強多了,還有峨嵋派、崆峒派、恆山派、武當派,及崑崙派、少林寺這些名門正派都有代表或掌門親至,可謂風雲聚會。”陳劍吸了一口氣道。

  “哦,那可真是熱鬧極了,王老英雄乃江湖老英雄,的確應受各派的敬重。”凌海興奮地道。

  “不錯,王老英雄義薄雲天,豪氣乾雲,乃是當世之奇人,其仁行天下,無論是黑白兩道都敬他三分。四十年前,王老英雄一刀戰遍武林,和另一位用劍的前輩馬君劍並稱南劍北刀。只可惜四十年前君子之劍馬大快與唐門一戰後便退隱,而三年前驚聞去世,的確是江湖之不幸。現在唯剩王老英雄這一江湖元老,豈不受江湖尊敬?”陳劍無限尊敬地道。

  “難道這三年來君子之劍馬君劍馬大使的死因沒有人去追查?”孫平兒忍不住插口道.“有,當然有,江湖中很多前輩都受過馬大俠的恩惠,而馬大使從來是施恩不望報。但他去世之後,卻有很多老一輩人物重出江湖,或派弟子重出江湖明查暗訪,但到目前為止,對方並沒有露出什麼痕跡,便很難查找、同時,凌家以前的一些朋友都在查探,想凌文風凌莊主義薄雲天神功蓋世,仁厚謙遜,才真正是一代人傑、他的去世的確讓江湖中入痛心,也使江湖中很多我輩人士深入紅塵,盡心盡力,我便是為這事耽誤了一天的行程。”陳劍無限憂傷地道。

  “哦,陳兄和凌家有關係嗎?”凌海驚問道。

  “凌文風凌大俠,當年曾救過在下一命,我卻沒有還報他的機會,怎不讓我掛心呢?”

  陳劍難過地道。

  “陳兄真乃大丈夫也,有恩必報的確是我輩應該學習的地方。”凌海含著眼淚道,不過幸虧沒被陳劍發現。

  “喲,陳大俠也是現在到啊,真是有緣!”一位滿面紅光的中年人帶著幾名腰間插刀的弟子,搖搖晃晃地走過來道。

  “哦,是嵩山派的左帶刀左長老,幸會,幸會!”陳劍一臉不樂意地道。

  “好說,好說,這位是……”那滿面紅光的左帶刀疑問道。

  “這位是我的朋友林海,也是為王老英雄送禮來的。”陳劍冷冷地道。

  “哦,久仰,久仰。”左帶刀虛偽地道。

  “好說好說,左長老才是名震江湖,豈是我等俗人所能比擬的?”凌海謙遜地道。

  “好說,好說。”左帶刀皮笑肉不笑地道。

  “聽說貴派掌門也已到了王家莊?”陳劍轉過話題問道。

  “早已經到了,我只不過是想看看武漢城裡的繁華景象,便獨自帶了幾個弟子出來走走罷了,剛好遇到陳大俠你了。”左帶刀道。

  “哦,左長老雅興不淺哦!”陳劍笑說道。

  “哪裡,哪裡、陳大俠才雅興不淺呢。我在王老英雄家便見到了貴派劉掌門,他已於昨日早晨趕到,我想陳大俠一定是在路上游山玩水,所以才今日趕到,要說風雅,我怎及陳大俠呢?”左帶刀譏嘲地道。

  “左長老真是半仙,法服通天呀,竟然知道我在路上游山玩水,真叫陳某佩服,佩服。”

  陳劍轉身抱拳譏諷道。

  “楊兄,麻煩你去跟楊老鄉通告一聲,便說我和夫人今天不回去了,就讓他把船停在那兒吧。”凌海轉身向楊順風低聲道。

  “是,你小心一些吧。”楊順風也低聲道。

  “知道,你放心吧!”凌海用同樣的聲音道。

  “敢問這位可是華山仗義劍陳劍陳大俠?”兩個穿著很華麗的年青人十分有禮貌地問道。

  “不錯,正是在下,敢問……”陳劍的話講了一半便被對方截斷了話音道:“我乃王家在專門負責接待八方賓客的弟子,昨天劉掌門已臨我莊,是劉掌門告訴我大俠的打扮,所以小人便能將陳大俠認出來。”那個年紀稍大一點的華服年青人道。

  “哦,原來是王老英雄門下,果然氣度非凡,請兄弟前行帶路吧。”陳劍向兩位華衣少年客氣地道。

  “好,請跟我來。”那年紀稍大的年看人道。

  “請,請……”一行人跟在年青人的身後向蛇山行去——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18 15:06
第四卷第八章群雄雲集
  蛇山王家,亦是江湖中一大旺族,不僅在江湖中行俠仗義,同時也從事商業活動,武漢本來就是一個商業大城,水路四通八達,運輸便利,同時也有鏢行的生意。因此三家不僅人力、物力廣,財力也很雄厚,更何況金刀王老英雄的聲名遠播,使王家越來越紅火、莊園也越來越豪華、廣闊。

  再有兩日便是王老英雄的八十壽辰,使得武漢城熱鬧非凡,江湖人士云集。而武漢各客棧、酒樓生意也好得緊。王老英雄在城內租下了一百家客棧供江湖朋友居住,而且專門有人帶領各路人士觀光各地名勝,真是叫江湖朋友大感愜意,對王家的待客之道也由衷佩服。

  凌海、孫平兒、楊水仙、陳劍、左帶刀等人走進了一家,名為興隆客棧。

  “劉掌門便在東邊的客房,陳大使你請吧。”年紀稍大的華服青年恭敬地道。

  “哦,麻煩兩位兄弟了,這是我的朋友林海,有勞兩位兄弟給他安排一下住處。”陳劍指著凌海三人道。

  “久聞王老英雄大名,嚮往已久,我雖乃無名之輩,但也想藉王老英雄大壽之日拜見拜見他老人家。

  望兩位兄弟勿怪。”凌海抱拳誠懇地道。

  “好說,好說.我們老莊主非常歡迎各路江湖朋友的到來,因為有些山野奇人不知姓名,也便不好下請帖,但本莊也專為這些奇人準備了一些席位,萬望英雄曲就。”年紀稍大華服年青人彬彬有禮地道。

  “我乃一介凡夫俗了,待兄弟你這麼一說,還真不好意思呢,對王老英雄也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凌海謙虛地道。

  “那英雄請跟我來吧!”年紀稍大的華服年青人客氣地道。

  “請,請……”凌海和兩個華服年青人同時道。

  這是興隆客錢的西廂房,內有花壇、水池,環境很優美,而且那些青石板都掃得一千二淨,給人一種清爽而脫俗的感覺。

  “海哥哥,這裡的環境真好啊。”孫平兒禁不住讚歎道。

  “是啊,這裡真不錯!”凌海也有同感地道。

  “這是武漢數一數二的客棧,本來是專為各大門派長老、掌門住宿的地方,但先生乃是陳大俠的朋友,而又滿身高雅祥和之氣,定是一位隱世英雄,因此我便作主在這里為先生走下兩間客房,萬望先生喜歡。”那年紀較小的年青人也十分恭敬地道。

  “愧不敢當,不過王老英雄高義,我定銘記於心。”凌海感激地道。

  “不用客氣,這裡的客房已經整理好,有什麼需要可以直接和掌櫃的說,若想到各地去遊一遊,可以由店中的掌櫃安排,這裡的每一位小二都是特別挑選出來的,對武漢各地的名勝古蹟都了若指掌,他們一定會帶先生玩個痛快。”那年紀稍大的華服年青人客氣地道。

  “哦,那就有勞兩位兄弟了,只不知兩位兄弟,怎麼稱呼?”凌海客氣地道。

  “哦,我叫王碧城,這是我弟弟王碧山。乃是王家第四代弟子,以後有機會倒很想請先生指點一下。”那年紀稍大的青年道。

  “不敢,不敢,王家武學乃武林一絕,我豈是對手。”凌海故意道。

  “所謂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想先生乃風雅之人,定是滿腔經綸,那麼指點晚輩一二不是更好嗎?”王碧山也道。

  “好說,好說,有機會我也想相互切磋切磋,這也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凌海有些尷尬地道。

  “那好,這第三號和第四號客房是先生和夫人及這位小姐的,我們兄弟二人還要去接待其他各路英雄,恕我們不奉陪了。”王碧城客氣地道。

  “那好,你去忙吧!”凌海道。

  “請,請……”兩人同時出聲道。

  孫平兒和楊水仙早就進入了客房。

  “哇,這客房好寬敞呀,我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麼好的房子……”楊水仙激動地道。

  “我們現在暫時就是它的主人了,想怎麼住就怎麼住,只要千萬別放火將房子燒了就行。”孫平兒開玩笑地道。

  “怎麼會,怎麼會呢?我珍惜還來不及,又怎會得燒掉它呢?”楊水仙傻痴痴地道。

  “逗你的,傻丫頭。”孫平兒點一下楊水仙的額頭笑道。

  “哈哈,你也來笑我,我要報仇,哼……”楊水仙說完伸手在孫平兒的腰上輕輕一摸。

  “啊,好癢啊,你這環丫頭,居然使壞,看我饒不撓你。”說完伸手去抓楊水仙的腋窩。

  “啊,哈哈……”兩個人笑成一堆。

  “別鬧了,小妹妹們,這可是那些掌門大師伯的行宮啊,小心驚擾了他們。瞧把你們兩個樂的,你們進了王家莊,好像把你們驚呆了似的。”凌海溫柔地道。

  “海哥哥,還有兩天,我們到哪兒去玩?”孫平兒嬌聲問道。

  “你說呢?”凌海反問道。

  “我想到黃鶴樓去坐坐,再到東湖去看看,怎麼樣?”孫平兒認真地道。

  “當然可以,你作出的決定,我焉有不答應之理,誰叫我是你來來的夫君呢?”凌海笑道。

  “哈,你敢耍我,占我便宜,看我捶你。”孫平兒一下子躍到凌海的眼前,伸出粉拳“啪啪啪”地捶在凌海的胸口。

  “唉喲,唉喲……還沒過門就如此兇,唉喲……將來我可就慘了,”凌海裝作一副很痛的樣子道。

  “你還說,還貧嘴……”孫平兒依然輕捶著道。

  “我不說,那要怎樣,哦,我知道了……”

  “啊……”凌海說完一把抱住孫平兒,輕吻那掛滿紅霞的俏臉,楊水仙悄悄地退入四號房間.唯剩一對癡情的兒女在緊緊地相擁著。

  “海哥哥,兩天后就是金刀王前輩的壽辰,到時我們送些什麼呢?”孫平兒問道。

  “這很好說,我們不如就送他一截地火神乳吧!”凌海道。

  “那明天咱們去買一個好盒子,便將剩下的兩截地火神乳送他一截、但是他若要是問這是從哪裡來的怎麼辦?”孫平兒有些擔心地道。

  “我們就說是別人送給我們的,今天我們特地孝敬他老英雄不就得了,何況這乃天地間的神物,又很少見於世,不一定有很多人都認識。”凌海無所謂地道。

  “我看算了吧,若這一截地火種乳被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偷去,抑或哪位有如意珠之人偷得,那不是為禍江湖嗎?”孫平兒擔憂地道。

  “嗯,也不錯,那我們還是將黎泰安的寶物拿一件出來送給他吧,不過這些並不是我們的,心裡有點不安。”凌海道。

  “海哥哥,你不是一向豪放不羈,灑脫不群嗎?何必想這些呢?反正黎泰安的東西來自老百姓,現在,我們拿它來送給一位俠士,就等於給它個鼓勵不就行了。”孫平兒道。

  “也好,就依平妹所言。”凌海溫柔地道。

  “我們是不是要到船上和楊老爹講一聲,咱們住在這裡。”孫平兒問道。

  “要,肯定要,免得讓他們擔心。”凌海道。

  “水仙,水仙,你去把小二找過來。”凌海輕喊道。

  “哦,我就去……”楊水仙應聲便走了出去。

  “平妹,我們待會兒便到黃鶴樓上去看看長江怎麼樣?那裡不用小二帶路也能找得到。”

  凌海溫柔地道。

  “好哇,我倒是想去試試'危樓高百尺,手可摘星辰'的感覺。”

  “我可不是詩仙李白,當然也就沒有他那種境界,恐怕不能達到那種心境。”凌海笑道。

  “我們去看看'孤帆遠影碧空盡,唯見長江天際流'也不錯嘛。”孫平兒道。

  “大俠,你找我有事嗎?”店小二在房外叫道。

  “請進吧,小二兄弟。”凌海客氣地道。

  “大俠,你太客氣了,有什麼事就吩咐我便行了。”小二恭敬地道。

  “我想請小二哥,幫我到漢陽門碼頭跑一趟,我有幾位朋友在船上,麻煩你告訴他們我現在的地址,叫他們放心,那是一條有三面白帆,長三丈八尺,寬一丈二尺的大船,泊於離漢陽門碼頭四大遠的地方,船體呈米黃色,旁邊繫著一隻小船,船上是一個五六十歲的老入和兩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漢子。他們姓楊,麻煩你幫忙傳達一下吧?”

  “沒問題,小人這就去。”店小二真摯地答道。

  “給,這是一點小意思,你就拿去買兩杯酒喝喝吧。”說著,凌海從懷裡掏了一小塊碎銀塞在小二的手中道。

  “謝謝大俠,謝謝大俠,那小的先告退呢。”店小二道。

  “好吧,那就麻煩你了。”凌海溫和地道。

  “應該的,應該的……”店小二漸漸走遠道。

  “哈哈,現在一切準備妥當,只欠東風,怎麼樣,水仙,要不要到黃鶴樓去看看?”凌海對楊水仙道。

  “好哇,好哇,我也想去看看那個仙人乘鶴上天的地方。”楊水仙興奮地道。

  “那收拾一下,我們這就過去吧。”凌海柔聲道。

  黃鶴樓,今日特別熱鬧,文人騷客固然多,江湖人士也不少.昔日崔顥一首《黃鶴樓》放倒詩仙李白,也讓那些武林人士驚佩不已。

  “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餘黃鶴樓,黃鶴一去不復返,白雲千載空悠悠。晴川歷歷漢陽樹,芳草淒淒鸚鵡洲、日暮鄉關何處是?煙波江上使人愁。”妙絕,妙絕,一個略帶沙啞的聲音傳了出來。

  “簡直是放屁,放屁,還什麼妙絕妙不絕的。”

  一個粗啞的聲音也傳了出來。

  “你才放屁呢,這首詩寫得多麼形象、妥貼,你們這些睜眼瞎怎知道其中的韻味呢?”

  那略帶沙啞的聲音道。

  “放屁,放屁,我說是放屁,就是放屁,狗局不通也在黃鶴樓上寫什麼字?”那粗啞的聲音很響亮地道。

  “白百痴,你若今日不給我個理由,我就撕裂你的嘴巴。”那略帶沙啞的聲音狠聲道。

  “肯定有理由,要不是有理由,那個崔什麼顥的怎會是在放屁呢?你看,那黃鶴有多大,怎麼能讓人坐呢?你想想,哪一隻黃鶴有能載八的本事呢?這裡留下黃鶴樓是大家有目共睹的,還要他來哆裡哆嗦地告訴我們嗎?那句什麼白雲千載空悠悠,更是放屁,他能活多少歲,他怎麼知道那白云有一千年了,他難道到白雲裡去過嗎?怎麼知道裡面是空的呢?或許那裡邊有隻黃鶴呢?那隻黃鶴不是不復返,而是看見這麼多人在黃鶴樓上站著,怕又要讓別人騎,所以不敢下來也說不定呢?因此這一句也是放屁,放臭尼.還有哇,什麼芳草淒淒鸚鵡洲,草難道有香味嗎?他站在這裡能聞見那草香,可我怎麼沒聞到?同時,難道鸚鵡洲上就沒有大樹嗎?為什麼不寫成'野草淒淒有大樹鸚鵡洲',而說是'芳草淒淒鸚鵡洲'呢?這不是放屁是放什麼?還有那'煙波江上 人愁',更是他XX的狗屁不通,那江怎麼能讓人發愁呢?

  老子看這江水他XX的流哇流,就是心裡爽極了,怎麼會使人愁呢?要是改成'沒酒喝了使人愁'倒差不多,我說崔什麼的人就是放狗屁.那李什麼黑白的,當時肯定也是沒酒喝了,還以為是江上的煙波讓他發愁呢?真是夠傻蛋,去喝口酒不就知道這個人是在放屁嗎?”白百痴理直氣壯地道。

  “哈哈……”黃鶴樓上一片哄笑傳了出來,凌海和孫平兒也覺得這人挺有意思的。

  “你們笑什麼;是不是笑這個什麼崔老鬼在放屁呀?你看你看,賈風騷,大夥都說我講的正確,你還有何話說?”白百癡也嘻笑道。

  “哈哈……我說你呀,真是個白痴呀,他們是在笑你放狗屁,你一點詩意都不懂、這樣叫寫詩的手法,這些只是一種誇張,假借的手法,你狗屁不通也來大發議論,不是丟人嗎?”

  賈風騷笑道。

  “你好呀,你真厲害,我佩服你但我不會向你學習。”白百痴大聲道。

  “算你還有一點自知之明,但為什麼不向我學呢?”賈風騷奇怪地問道。

  “因為我佩服你連狗屁都通得了,所以絕不會向你學習了,若向你學習,那不臭死才怪呢。”白百痴大聲道。

  “哈哈……”黃鶴樓上又是一陣大笑傳了過來。

  “你,你……”賈風騷氣惱得說不出話來。

  “你,你什麼呀?你都沒話說吧,那就是說,我講的完全對哆?我完全對,你就是完全錯了、告訴你,你也別傷心,這回完全錯,你也發現了一個很好的師父,是嗎?所謂失敗是成功他爹爹,你跟著我學,總有一天會和我一樣完全對的。”白百痴洋洋自得地道。

  “跟你這人講話真是對牛彈琴,算我今天是白講了。”賈風騷氣惱地道。

  “哈哈……輸了不認帳,還自命情高,你就像那個崔什麼人一樣虛偽,什麼誇張、假借,都是你們這些虛偽之人想出來的玩意兒,耍賴也是要找個藉口,真是可悲呀可悲,我都為你感到臉紅,你難道不覺心裡不安嗎?”白百痴笑道。

  “哼,跟你這種人爭才叫人心裡不安呢,你這人只配上山砍柴,下山挑大糞,哪有資格跟我論文評詩。”賈風騷嗤之以鼻道。

  “哈哈,你連我都說不過,想來你只配上山挖洞,下山喝大糞呢?還虧你有臉說。”白百痴步步緊逼地道。

  “你再說,再說我就撕裂你的嘴!”賈風騷怒道。

  “怎麼?怎麼?君子動口不動手,你來撕呀,你來撕呀,這麼多江湖朋友都在場,讓他們看看你那虛偽的面孔、還自命清高呢?才不到一柱香的時間便把麵具揭掉了、唉,做人真是失敗矣,失敗矣、你若是一定要撕破臉皮給大家看,我今天只好認命了,你來撕吧?”白百痴一副賓至如歸(原文確實是這個成語,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的樣子叫賈風騷哭笑不得。

  凌海一走進黃鶴樓便見一堆人圍成一圈,而這一圈人卻圍著兩個人,這兩個人身形瘦巧,一個下巴上翹起一撮山羊鬍子一個嘴唇上橫著兩撤八字胡;一個面目比較清秀,一個滿臉橫肉,衣衫倒都很整齊,滿臉橫肉的人此時正一副洋洋得意的祥子,那面目清秀之人正一臉怒容,似欲食人的模樣。

  “嘿嘿,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你一般見識,你想要詭計誘我上當,我便偏不上當。”那面目清秀之人乾笑道。

  “哈哈……我又賭贏了。”那滿臉橫肉之人大笑道。

  “你跟誰賭了,我怎麼沒看見?”那面目清秀之人奇問道。

  “你當然不知道了,我跟人打賭,我賭你不敢撕破臉皮打我,果然是我贏了。”那滿臉橫肉之人嘻笑道。

  “呼!”那面目清秀的人一拳轟了過去。

  “啪!”滿臉橫肉的人一掌擋住了拳頭的去路。

  “你幹嘛又要打我?”那滿臉橫肉的人怒問道。

  “哈哈……你想打賭贏,我便偏不讓你贏,所以我就算撕破臉皮也要打你一拳。哈哈,嘿嘿。”那面目清秀之人得意地笑道。

  “你……哈哈……我還是贏了,你這白痴,哈哈……”那滿臉橫肉之人又放聲大笑道。

  “那是為什麼?”那面目清秀之人驚問道。

  “蠢蛋,剛才我跟我自己賭,我賭了兩個答案一個是你不敢撕破臉打我,一個是你要撕破臉打我,只是第一次我沒說完而已,你這兩種無論做哪一種我都是大贏家,只要你既不打我也將臉皮撕破,我不就輸了嗎?蠢豬,哈哈……”那滿臉橫肉之人大笑道。

  “哈哈……”周圍眾人也不由得哄然大笑。

  “好,好,算你狠,算你厲害。今天我賈風騷是失算了那麼一點點,讓你取了個巧.下次我定不會再給你機會。”那面目清秀之人狠聲道。

  “哈哈,別吹了,每一次跟我爭,你從來都沒有贏過,下次,下次你還是會輸給我的。”

  那滿臉橫肉之人大笑道。

  “哼!……”賈風騷擠開人群同外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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