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御劍錄 作者:羽林 (已完成)

 
li60830 2017-12-6 15:37:4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44 31363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7 18:34
359:死扛到底
眼見唐善奪去了月如霜的寶劍,飛雪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因為那不僅是師父傳給師姐的兵器,而且還是一件上階中品的法器。

飛雪的師父窮其一生,只傳下兩件寶貝:一件是神階功法,傳給了飛雪。另一件便是唐善拿走的寶劍。

如果放在平日,飛雪當然不會坐視不理。可現在需要對付“三影歸真”的雪魔,倒也無暇向唐善索要,只能容後再說。

靈秋飄到陸槐身後,低聲相告,“先不要動手,他正在吸收三個幻身的威能。如果現在出手,只能增加他的功力,不會對他造成任何傷害。”

飛雪把目光從唐善身上收了回來,疑色看向靈秋,問道:“雪魔是我們雪宗的劫難,就連我們雪宗弟子都不知道這些秘事,你是從何得知的?”

靈秋泛起一記苦笑,“我能知道些什麼?!這些都是家父生前探得的消息,可惜……”她沒有說出“可惜”什麼,就算她說出來,眾人也不會覺得可惜。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光景,白袍男子恢復如初。可他臉上的表情很怪,像是完成了“三影歸真”依然餘興未盡,對靈秋陰聲說道:“小丫頭?你懂的東西可真不少,竟然知道'三影歸真' ,而且還不許他們向本尊動手。可你或許還不知道……本尊業已煉化成真身,只憑一把上階上品的聖刀,根本不可能擊敗本尊。”

當今修界共有五把聖刀,除了寒泉遺留在武宗總壇那把石化的聖刀以外,其餘三把聖刀的品階都遠遠超過了上階上品。

據飛雪所知,南真子的聖刀便已煉成仙階下品,如果與相同品階的法器相對,聖刀的威能還可以提高一成。

靈秋躲在了陸槐身後,怯怯的說道:“只要聖刀能夠將他攔下,我們可以慢慢耗盡他的威能,一定能打敗他。”

“哪來那麼多廢話?”唐善大刺刺的走了上來,對雪魔叫囂道:“你拿著個叉子光說不練,算什麼本事?現在就來打過,不用聖刀,小爺陪你玩兒。”

梅兒翻去一眼,知道唐善懷有神槍,所以才敢如此託大。又見唐善把月如霜的寶劍丟了來,說道:“借你用用,你可不能貪了去,一會兒還得還給我。”

飛雪聽他的意思,師姐的寶劍已然歸他所有,險些被氣暈了過去。

雪魔看了看手裡的三叉戟,冷聲發笑,說道:“好啊,你來陪我玩兒。”銀光一閃,幻出九把鋼叉,呼嘯激出。

陸槐跨步攔上,劈出九柄大刀相對。但聽一陣爆響,鋼叉的威能竟然遠勝大刀,當即將九柄大刀悉數毀去,餘勁不消​​,向他扎刺而來。

唐善再又擋在陸槐身前,幻出三面黑虎盾牌、六條火龍進行攔截。即便如此,才勉強與威能消除了大半的鋼叉相當。

鋼叉將盾牌和火龍全部擊毀,再又撞在了唐善的真元護罩上,這才消散。

陸槐和唐善相互看了看,都有些傻眼。誰也想不到,雪魔的威能竟然如此強大,需要二人合力才能抗衡。

飛雪、梅兒和雪蓮也是面面相覷,就在雪魔出手的同時,三人各施功法,向雪魔發動了攻擊。可她們的白衣少女、飛劍和銀鷹,根本無法穿透雪魔的護身真元,就連兩位修羅也被震散。

就在這時,雪魔高舉手臂,猛地劃出一戟。三丈長的白色弧光惊現,五人同時倒飛而出,連同躲避在丈外的靈秋也受到波及,震飛在半空,摔落在地。

唐善和陸槐翻身站起,暗暗嘆了一聲,“僥倖!”如果雪魔不是激出真元,而是弄出刀刀叉叉的虛幻法器,眾人怕是已被毀去肉身,可以結伴趕赴黃泉了。

陸槐出刀,三隻飛旋的金輪呼嘯而上。

煉獄斬!

唐善也現出了神槍,抬手就是一槍。

飛雪、梅兒和雪蓮相繼躍起,各施展功法,一同來戰雪魔。

雪魔再又劃出一戟,亦如先前一般,沒有任何變化。除了唐善仰仗著手中的神槍,抵住了雪魔的威能,依舊站在原地。陸槐四人倒飛而出,跌落在三丈開外。

“不要進入他的攻擊範圍……我們退!”飛雪掙扎著起身,率先退避到六七丈遠,幻出修羅分路出擊。

梅兒和雪蓮各自嘔出一口鮮血,顯然已被雪魔的威能震傷,卻也顧不得調息,隨同飛雪退在外圈,施法來戰。

陸槐卻不肯退,仗著聖刀衝了上去。七尺金光射出,霎時衝破了雪魔的護身真元,正中他的真身,炸出一團血霧。

唐善頓時醒悟,雪魔瘋狂激出真元,以至真元不濟,正是出手的絕好時機。不及細想,一邊幻出火龍,一邊射出三面盾牌,再又胡亂扎刺出十幾二十槍。

一團團血霧炸出,雪魔自然業已負傷。就連雪蓮幻出的白衣少女,也在他的身上紮出了血漬。

漫天血霧瀰漫,雪魔晃了晃身,像是無法承受傷痛,眼見著便要倒下。

可惜,就在這緊要關頭,眾人的一波攻擊也已結束。

雪魔發出一聲冷笑,筋著鼻子猛地一吸。眨眼間,炸出的血霧悉數鑽回他體內,護身真元瞬時炸出。

陸槐弓著雙腿,震退出五六丈遠,在地上留下了兩行深溝。

飛雪的修羅、梅兒的飛劍、銀鷹、雪蓮幻出的少女,剛剛準備展開第二波攻擊,盡被復原的雪魔擊散。

唐善飛躥在半空,躲過了雪魔的一戟,氣沖衝的叫罵道:“奶奶的,你們倆死到哪兒去了?”他罵的不是別人,而是平日里趕都趕不走的“黑白雙煞”。此時正是需要人手的時候,他們兩個反倒不見了踪跡。

其實這也怪不得羅新和楚憔,就算沒有七八百修士,沒有梅兒和雪蓮,僅憑唐善、飛雪、陸槐三人,什麼樣的魔怪應付不來?

飛雪是什麼人,就算不是敵人,怎麼也算不上他們的朋友。就憑在大漠裡的一路追殺,他們便無法與飛雪共處。沒瞪紅了眼睛衝上去尋仇,就已經給足了唐善面子。眼見飛雪的屬下向著雪​​魔的幻身無休無止的注入真元,二人不由生出了厭煩之心,徑自跑回了營地,為唐善打探“戰事”去了。

唐善在這裡氣得哇哇亂叫,他們卻在百里之外好吃好喝,哪裡知道還有他們兩個的用處。

靈秋飄到唐善身後,悄聲說道:“就算'黑白雙煞'在這裡,至多給雪魔再又增加一些傷害,可他還是會復原。我現在知道該怎麼對付他,你們只要按照先前的方法攻擊便是。”

唐善也不管她說的是真是假,仗著神槍竄回,激出一團兩尺來寬的寒冰火球。雪魔挺臂出擊,只是隨手一戟,便將唐善的寒冰火球毀去。

眾人已經找到了圍戰雪魔的方法,各自退守在外,留下唐善和陸槐抵住雪魔,遠遠發動攻擊。

唐善還好,但見雪魔激出三丈弧光,立即飛身躲避。陸槐卻犯起了倔脾氣,寧肯被雪魔的威能震退,也絕不肯後退半步。

雪魔越戰越勇,周身瀰漫起高達三丈的煞氣。可等到他接連揮出兩戟,爆發過強大的威能,周身的煞氣立時消無。

眾人看得明白,現在正是他虛弱的時候,紛紛衝上前來,各自激出真元進行攻殺。

血霧爆起,雪魔再次受傷。但所有人都知道,只要雪魔扛住這輪攻擊,轉眼便會復原。

靈秋像一隻黑色的蝙蝠,無聲滑翔在半空,一直飛抵雪魔的頭頂,置身於血霧中。

眾人驚訝的看到,她也像雪魔一樣,筋著鼻子猛地吸了口氣。身邊的血霧分成兩線,鑽入她的鼻孔。

只可惜,她的威能遠不及雪魔。即便她吸取了一些血霧,可相對於漫天瀰漫的血霧來講,根本看不出有所損失。

而且靈秋並不貪多,只吸了一口,轉身便跑。退到安全距離,盤坐在地,像是在煉化剛剛吸入的那些血霧。

雪魔再又吸了口氣,把炸出的血霧全部收回體內,瞬時復原。

“我靠,讓我們在前面賣命,你來坐享其成?你的如意算盤打的真是不錯!”

唐善終於明白了靈秋的損主意,可又沒有其他辦法,只能依照靈秋的法子繼續。

悲催的戰鬥開始了,陸槐也已經清楚了自己的作用,不再和雪魔硬拼,學著唐善的打法,只要抵住雪魔就好,該退的時候徑自退避。

從白天戰到黑夜,雪蓮和梅兒的真元損耗嚴重,相繼退下調息。等到晨起時分,飛雪也感到真元不濟,隨之退下,只留下唐善和陸槐同雪魔纏鬥。

每到雪魔虛弱的時候,靈秋都會衝上來吸一口血霧,絕不貪多,然後便跑回去煉化魔血。

靈秋來來回回上百次,雪魔身上散發出的煞氣降低了數尺,激發的威能也衰減了兩成。

羅新和楚憔終於察覺出事情有些不對頭,趕來查看情況。

“呦?”兩人顯然有些詫異,萬萬沒想到雪魔如此難搞。

“呦你們倆的死人頭,還不上來幫忙?”唐善打的不爽,憋了一肚子火氣,正好發洩在他們身上。

羅新當即亮出巨劍,楚憔幻出兩把短刃,結伴衝了上來。

“餵……”飛雪已經恢復了真元,眼見雪魔即將激發三丈弧光,“黑白雙煞”卻還在傻乎乎向前衝,急忙呼喚,“快回來!”

如果換成了別人,“黑白雙煞”或許還能詢問一下原因。可偏偏是飛雪發出警告,二人對她懷有宿怨,自然不加理會。

唐善也夠壞,存心想要教訓一下他們,眼見他們跑來挨揍,也不出聲。

“呼……”

雪魔猛然揮臂,三叉戟上激發出三丈弧光,唐善、陸槐急退。羅新、楚憔均是一愣,還沒等反應過來,便被震飛到半空。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7 18:35
360:生死抉擇
“你奶奶的……”羅新在半空罵了一句。

唐善先一步退開,見他從自己眼前嗖的掠過,冷冷的問:“罵誰呢?”

“雪魔!”羅新和楚憔同時回复,沒等摔落在地,兩人業已施出功法,結為一體。振翅之間,掉頭奔雪魔撲去。

飛雪召出兩位修羅,再次提醒道:“還有……”

雪魔沒有什麼獨特的功法,雖然平常的攻擊可以被唐善、陸槐抵住,但飛雪等人也無法突破他的護身真元。而當他的威能積攢到極致,便會接連爆發出兩次瘋狂的攻擊,隨後才會出現短暫的虛弱間隙。

飛雪所說的“還有”,自然是指雪魔的第二次狂攻,還是三丈弧光。

可惜,“黑白雙煞”來遲了一日,不知內情。

唐善存心看他們的笑話,還是不言聲。

轟……

“黑白雙煞”正巧撞在弧光上,翻出一串筋斗,凌空退回。

唐善和陸槐與他逢面而過,仗著神槍和聖刀攻上。飛雪也催動修羅發動攻擊。

雪魔受創,靈秋飛出,跑去爭奪血霧。

“黑白雙煞”著實夠笨,來來回回被擊飛了十幾次,這才搞清了雪魔的手段。他們只對雪魔發動了一次攻擊,唐善見雪魔依然可以復原,當即令他們退下,皺著眉頭喊道:“飛雪姑娘,把你的人都調來——二位嫂子,你們的真元恢復沒有?大家準備好,我們要一舉消滅他。”

飛雪立即召來數百修士,遠遠的圍成一圈,告知眾人看準時機,隨同她一起發動攻擊。

梅兒和雪蓮也站起身,看來也差不多恢復了真元。

雪魔瘋狂的攻出了兩道弧光,威能頓消,正是出擊的時候。

天魔宗弟子急急趕近,上千根冰凌刺破土扎出。雖然冰凌並不能刺穿雪魔,但也刺出了上千團海碗大小的血霧。

“縱橫無敵”的殺手們各持法器,激出真元,同樣在雪魔身上炸出一團團血花。

吉薩、吉索兄弟帶領七八個雪人撲上,以鋒利的獸爪和尖牙對雪魔進行攻擊。

群狼伏虎,數百修士對雪魔造成的傷害絕對不可小視。

唐善、陸槐、飛雪、“黑白雙煞”、梅兒、雪蓮……這些人都是修界的高手,加在一起,恐怕就連三大宗族的掌教大修士也要退避三舍。

雪魔頓時發出聲聲哀嚎,顯然已經受到了致命的創傷。

靈秋當然不會放過這樣的絕佳機會,但她沒有出手,而是跑來大吸特吸。

就在這時,唐善透過層層血霧,看到雪魔接連吸了幾下鼻子。漫天血霧並沒有被雪魔全部吸回體內,但也有少半鑽入了他的鼻孔。

“快退!”唐善高聲示警。自己卻依舊發動攻擊,每出一槍,雪魔都會爆出碩大的一團血霧,並向後退卻兩步。

陸槐沒有退,飛雪等人也沒有退,因為他們知道,雪魔的威能遠不如先前,即便爆發出猛烈的一擊,自己也能夠抵得住。

吉薩、吉索兄弟很有自知之明,唐善剛剛發出警告,立即帶領雪人後撤。

“縱橫無敵”的殺手和天魔宗的弟子也退後大半。

可惜,還是有人認為自己很牛.逼,陪著唐善等人留了下來。

結果很悲催,雪魔的護身真元忽然炸出。

高達一丈的煙塵、圍繞著雪魔的周身,霎時向外擴展了三丈有餘。

唐善等人的確扛住了雪魔爆出的真元,可那些自認為很牛.逼的修士卻付出了血的代價。

他們多半抵不住雪魔的強大威能,頓時炸成了一團團血雨。

修為稍高一些的修士也難以倖免,當即被震散了元神,倒飛出六七丈遠,如同死狗一般摔落在地。

近身雪魔三丈之內,只有十幾位修士逃過了一劫。但他們的元神也受到了損傷,沒有幾十年的苦修怕是難以痊癒。

飛雪很無奈,因為她知道,眼前的一切就像諸人修法一般。而在修煉功法的道路上,原本就存在著千百條岔路,隨時都可能有人走錯路,更會有人選擇死路。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就像是吉薩等人選擇退卻,而另一些人卻選擇留下。

修界諸君,生死一念間。

身在修界,每一個修士都無法逃出這樣的劫數。

“只要一擊……”靈秋退得比誰都快,遠遠叫喊著,“只要再來一擊,雪魔便可消滅。”

唐善等人都明白,雪魔現在已經變得非常虛弱,大家隨手攻擊便可以穿透他的護身真元,炸出一團團血霧。即便沒有再一次的群起圍攻,雪魔也難逃一死。

聖刀頻出,每一刀都是飛旋的金輪,透射過雪魔的身軀,帶出一串鮮血。

唐善苦戰了一天,依舊可以激出兩尺寬的寒冰火球,接連撞擊雪魔的胸口和小腹。每次撞擊之下,雪魔都會嘔出一口鮮血。

梅兒的銀鷹發動了數十次偷襲,終於啄瞎了雪魔的一隻眼睛。她的飛劍也已經刺在雪魔的身上,雖然不能完全沒入,卻也沒有被雪魔逼出。

雪蓮的五位少女也是一般模樣,各以短刀扎刺著雪魔的小腹,隨時準備鑽入,炸毀他的元神。

雪魔在做最後的掙扎,依舊激出兩道三丈長的弧光,可威能卻已經不及先前的一半。

“黑白雙煞”抵住了他的三叉戟……

飛雪喚出的兩個修羅扳住了他的手腕……

除了被天狼壓在雪地上的月如霜,所有修士都衝殺上前。

唐善卻在此時收起了冰火神槍,禦駛盾牌飛抵遠處,默默看來。

雪魔終於在哀嚎聲中炸毀,漫天血雨紛飛。

究竟是誰對他發出了最後一擊,卻已經無從查證。

靈秋忙碌起來,捏著一個黑色的小瓶,開始收集雪魔的魔血。

唐善落在天狼旁邊,嘆道:“現在可以放開她了!”

月如霜緊閉雙目,低聲哽咽。如果不去理會雪魔之死,僅看她現在的這副模樣,還以為天狼剛剛對她施加了禽獸的暴行。

唐善忽然一愣,因為他猛然間嗅到了一股可怕的氣息,像是死亡的味道。

一道白光落在他的身邊,竟然是剛剛炸成血雨的白袍男人。

唐善想也沒想,瞬時拍出一掌,將體內的真元全部激出。

兩人相距不過三尺,白袍男人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躲避得開。

可他還是躲了過去,只是微微側身,臉上帶著祥和的微笑,看似隨意間,便躲過了唐善驟然發起的一擊。

“師父!”月如霜翻身坐起,趴在了男人腳下。

男人輕嘆一聲,說道:“為師化身為雪魔,將為本宗和修界帶來一場劫難。您卻念及一己之私,不肯對為師出手。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因為你所顧忌的師徒情誼,害死成千上萬名修士,你將如何面對自己所犯下的罪孽?”

月如霜啜泣著回道:“師父,弟子即便落入地府,也不敢向您老人家出手!”

她不敢出手,有人敢!

“黑白雙煞”不問青紅皂白,亮出巨劍和雙刃,振翅而來,從男人的背後發動偷襲。

男人沒有轉身,回手拍出。

天空中忽然顯現出一隻巨大的手掌,將“黑白雙煞”橫向擊飛,而後平掌下壓,把“黑白雙煞”拍入了雪地。

唐善看得連連咧嘴,可想而知,被人拍入泥土中的滋味一定很不好受。

“師父,您真的得道了?”飛雪歡呼著飄來,正了正身,跪地施禮。

男人點點頭,讚道:“雪兒,為師沒有看錯人,你的確堪當大任。為師甘願墮落成魔,希望可以得到渡化,你果然沒有令為師失望。起來吧!”他抬了抬手,一股無形的威能扑出,已然把飛雪扶了起來。

又見他臉色一變,瞥眼看向靈秋,怒聲喝道:“孽障,你收集的魔血還不夠多嗎,難道你甘願墮落成魔?”喝問之間,輕輕甩了甩衣袖。散落在地的魔血頓時凝聚在一起,變成了一大團鮮紅的血球。

血球凌空飛來,不斷收縮。臨近到男人身前,已經塌縮成一紅一黑兩粒丹藥。

白袍男人展開雙手,分持兩粒丹藥,對飛雪和月如霜正色說道:“你們知道什麼才是雪宗真正的劫難嗎?就是這兩粒真元丹!你們現在要做出選擇,是取仙丹還是取魔丹?”

月如霜抬頭看來,不由一呆。她明白,師父的意思是讓她選取魔丹,墮落成魔,變身成為雪宗的下一個劫難。

飛雪鼻子一酸,聲音哽咽,哀求道:“師父,弟子情願捨棄仙丹,請您放過師姐。”

男人斥道:“多說無益,你們必須做出選擇!”手指一動,也將月如霜扶起。

月如霜緩緩閉起雙眼,顫抖著手抓向黑色的魔丹。

可她卻抓了個空。

她馬上便知道發生了什麼,猛睜雙眼,驚叫道:“飛雪,不要……”

飛雪業已吞下魔丹,臉上泛起淒美的笑。

男人面無表情的說道:“既然雪兒已經做出了選擇,那麼這顆仙丹就是你的了。”說著,扣指一彈,將仙丹射入月如霜的口中。再又招手幻出三叉戟,遞給了她。

唐善見狀,禁不住皺起了眉頭,暗問:“明明是飛雪吞下了魔丹,應該墮落成魔,為何反倒要把雪魔的法器交給如霜姑娘?”

只聽男人說道:“雪兒,魔丹便是心魔,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只有驅除魔障方可得道——霜兒,你的魔性會一天天增強,因為只有那樣,你才能煉化仙丹。唉……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等你煉化了仙丹,你便會墮落成魔。”

一道刺眼的白光當空顯現。

白光亮起的地方,憑空裂開了一扇橢圓形的“門”。

男人步入其內,隱身不見。

而他的三叉戟則留在了月如霜手中。

飛雪驚慌的看向月如霜,呆呆的問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

月如霜的臉上露出了微笑,“本該就是這樣,這就是我們雪宗的劫難。”說話間,三叉戟上升騰起黑色的煞氣,竟然將她完全掩蓋。當煞氣散盡的時候,她也隨之消失不見。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7 18:35
361:統兵之人
古利特前後三戰,攻取了朵顏衛;又一戰,收服了泰宁衛、福余衛;就連東部的女真各部也一併歸附。

唐善在大帳裡設下豐盛的酒宴,可並不是款待大獲全勝的眾將士,而是為陸槐和“二位嫂子”接風洗塵。

飛雪並沒有應邀,也不知道是因為唐善搶了月如霜的寶劍,還是真的有要事打理。

靈秋不再應邀之列,倒也知趣,徑自離去。

吃吃喝喝的事情自然少不了“黑白雙煞”,到了這個時候,他們又變回到先前那般模樣,趕也趕不走。

酒宴持續了一整夜,等到梅兒、雪蓮和“黑白雙煞”相繼退下休息,唐善才向陸槐談起以前的舊事。

可不知為什麼,只要提到梅兒和掌櫃,本已恢復神智的陸槐就又變成了白痴一般,彷彿已經在自己的​​記憶力抹去了這兩個人。

“不記得也好,對你來說不是一件壞事!”唐善端著酒杯站起身,默默走出帳去,呆呆的看向南方。

“兩百里外就是邊牆……翻越邊牆就是大明朝的地界……”陸槐站在了他身邊。

唐善明白他的意思,可沒有作出明確答复,只是說道:“既然你已經恢復了神智,那你是不是要去洗刷自己的冤屈,讓世人還你一個公道?如果你需要人幫忙,可以找我。”

陸槐沒有詢問該如何联系。

唐善苦笑,或許陸槐還沒做好準備。

春日初升的時候,陸槐和雪蓮雙雙告辭,只有梅兒留了下來,陪同唐善吃早餐。

梅兒像是有什麼事,可卻羞於啟齒。

“別打我的主意,把月如霜的寶劍還給我。”唐善竭盡全力板起臉,以使自己看起來顯得嚴肅一些。

梅兒看起來有些委屈,極不情願的解下寶劍,摔在了唐善的案桌上。

“嫂子,你已經有了一件靈階法器,不能再打這把劍的主意了!”唐善哭喪著臉說,“再說……你想要什麼東西應該去找陸槐,不應該老是盯著我。”

梅兒像是被他說到了痛處,甩袖便去。

唐善追出,把寶劍交到了她手裡。

梅兒先是抿嘴發笑,可接下卻板著臉扯去寶劍,飛身離去。

因為唐善對她說,“幫個忙,去趟翠薇山,把劍交給青青。”

起風了,沙塵漫天。

雅瑪帶著三千兵馬佇立風中。

三千兵馬,大半都是騎將,準備接收唐善的大軍和朵顏三衛。

約定時間已經過去半個時辰,古利特匆匆來到。身後的兵馬在沙塵中顯現,但卻只有千把人馬。

雅瑪的臉色很難看,知道一定發生了變故。

古利特的臉色更難看,他以為自己才是軍中的主帥,而且又是在唐善的授意之下歸附俺答。可沒想到,每一位青狼騎士都牢牢掌控著屬下的兵馬,聽說他要歸附俺答,無一相隨。

雅瑪可以理解古利特,因為她也遭到了同樣的困厄。她把青狼令牌交給少布,請他接掌青狼會,前來帶走青狼騎士。可她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少布竟然拒絕接受這塊垂涎已久的青狼令牌。而且還鄭重的警告她,“青狼會的會主只能是赤狼,沒有人可以替代。”雅瑪弄不明白,這些臭男人的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

古利特更是覺得棘手,不知該如何解決這件事。

“貸青的十萬兵馬就在三十里外駐紮。”雅瑪看向古利特,眼中帶有詢問之意。

古利特連連搖頭,“唐大人的手上有八萬兵馬,如果向女真各部徵兵,還能得兵一萬。只要這些人由青狼騎士率領,即便是老弱殘兵也可以變成虎狼之師。別說貸青有十萬人,就是二十萬,也不可能打敗他們。”

雅瑪驚聲疑問:“唐善究竟想要做什麼?”她覺得心裡發涼,但很快便呆若木雞,因為她隱隱聽到了奔雷聲。

萬馬奔騰,黃沙飛舞,唐善來到。

“唐善,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雅瑪頂著風沙質問。

唐善沒有理她,而是來到古利特身邊,悄聲說道:“我把他們帶來了,有我在,他們翻不了天。”轉身叫喊道:“青狼騎士出列,都站到本座的西面。”

數百名青狼騎士打馬奔出,整齊的排列在唐善的右手邊。

唐善對古利特點點頭,“現在你可以讓雅瑪派人來接收了!”

古利特沒有言聲,而是對雅瑪展臂相請。

雅瑪豎起小臂,向前撥了撥手掌。身後奔出一千騎將,趕來古利特處接收兵馬。

古利特將大軍交由眾騎將,再令他們帶兵折回,聽從雅瑪號令。

軍令已出,可八萬大軍並不聽令。

一眾騎將無奈的看向古利特,古利特無奈的看向唐善。

唐善苦笑著搖頭,再又對一眾青狼騎士下令,“把你們統領的兵馬交給雅瑪。”青狼騎士一個個垂下了頭,沒人言語。唐善皺起眉,嚴聲喝問:“你們想造反嗎?”眾騎士紛紛搖頭,還是沒人言語。唐善提高了聲調,再又重申,“本座再說一遍,交出你們的兵權。”

“大人?”巴雅爾抬頭看來,問道:“屬下聽說……您要把您的兵馬還有剛剛打下的朵顏三衛交給俺答,而且您想交出青狼令牌,不再做我們的會主,有沒有這樣的事?”

唐善撓了撓頭,偷偷瞪了古利特一眼,回道:“這是兩件事,不能混為一談。先交出你們的兵馬,青狼會的事情……我們以後再說。”

“不行!”上百名青狼騎士同時叫了起來,嚇了唐善一跳。

只聽眾人亂紛紛的嚷嚷道:“貸青陷害會主大人,搶走了伊可兒小姐,害得會主被關進了卡斯的神山,這個仇我們一定要報……貸青的營地就在三十里外,我們一個衝鋒就能把他擊敗……不僅是貸青,還有俺答。我們要征服土默特部,搶回伊可兒小姐……”

雅瑪的臉嚇成了土灰色,因為她知道,這些青狼騎士說得出做得到,如果沒人壓得住他們,事情必將一發不可收拾。

古利特的臉上竟然露出了歡喜之意,像是正等著群情激奮,只要唐善一聲令下,他便可以再次帶領千軍萬馬衝戰殺場。

“夠了!”唐善沉聲吼喝,對一眾青狼騎士說道:“我已經答應了伊可兒,自然要信守承諾。你們要是還承認我這個會主,現在就跟我返回青狼會。”說著,打馬便去。

唐善一動,所有的青狼騎士都追隨而去。

雅瑪終於鬆了口氣。

可她隨後又搖頭嘆息,因為唐善麾下的八萬大軍也隨之而動,轟然離去。

唐善想不明白,若說原屬青狼騎士麾下的五萬兵馬不肯離去,倒也情有可原,畢竟他們追隨了青狼騎士整整一年。可朵顏三衛的兵馬剛剛被俘獲沒幾天,為什麼寧願遠離故土誓死相隨呢?

烏梁海已經被俺答接管,在那裡駐牧的牧民都是伊可兒的族人。

沒有廣闊的草場,八萬大軍何以安身?

唐善叫來布日古德和巴雅爾,告訴二人分別勸說眾騎士,把兵馬交給俺答。

可惜,二人並不領命。

唐善無奈,值得率兵返回營地,一頭扎入大帳,趴在案桌上,長吁短嘆起來。

羅新見他帶著八萬騎兵離開,轉了半天又跑了回來,知道他的兵馬沒有交出,像是非常願意看到他愁眉苦臉的模樣,偷笑著跑去告知楚憔。

“怎麼辦?”唐善對著案桌下的天狼踢了一腳。

天狼受痛,“嗚嗚”叫著,跑去了一旁。

雅瑪鑽進帳來,怔怔的看著他。

唐善攤開雙手,“你都看到了!我該怎麼做?”

雅瑪已經有了主意,“你把布日古德和巴雅爾帶走,至於其他人……我有辦法對付。”

“就這麼簡單?”

“除非你不願意離開!”

唐善再無二話,叫上天狼便走。

布日古德和巴雅爾各自帶領了十名青狼騎士,跟隨在唐善和羅新、楚憔身後,出了營地,行入大漠。

在馬背上顛簸了三天,唐善終於告訴布日古德等人,他要去向伊可兒辭行,隨後便會離開大漠。

布日古德等人誰也沒有言聲,像是早已猜出了唐善的心思。

“我們不會離開大人,不管大人去哪兒,我們都會跟隨大人。”巴雅爾說出眾人的心聲。

一月後,唐善一行進入了豐州。

每年春夏時節,俺答都會帶領土默特部的族人來這裡駐牧,今年也不例外。

青草、野花、泥土的芬芳,眼前的一切都令唐善感到心曠神怡。

他沒有讓任何人跟隨,帶上天狼,棄馬步行,徑自前往俺答的營地。

俺答像是早知道唐善會來,先已傳下命令,“唐善前來,不得攔阻。”

一個年輕的小將引領著唐善出了營地,行向一處盛開著野花的緩坡。

俺答就在緩坡上,高舉著一個不足百日的嬰兒,歡呼著,“我的小伊可兒,我的如娜仁、我的薩仁、我的敖登、敖登格日樂、其其格、其木格、塔娜、哈斯……”

伊可兒依偎在草地上,“咯咯”的笑著,“我的俺答汗?你一口氣選了這麼多名字,哪一個才是我們的女兒?”

俺答把女兒端在肩膀上,手舞足蹈的說著,“我們可以把所有美麗的名字都連在一起,叫她如娜仁薩仁敖登敖登格日樂其其格……”

伊可兒笑彎了腰,“不可以……只能選一個……”她忽然一愣,像是看到了唐善和天狼。等她眨了眨眼睛,仔細再看,卻只看到一個年輕的小將。笑著搖了搖頭,又把目光轉向了女兒。

唐善帶著天狼偷偷走開,就連對羅新夫婦和布日古德等人也沒有打上一聲呼,徑自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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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2:板升首領
板升——升板築牆。

蒙古人追逐水草而居,氈房便是房子。

以土木構築房屋,源於俺答兄弟入侵邊關擄掠而來的漢族農民。

自明武宗起,邊民不堪忍受朝廷的壓榨,大多逃亡蒙古。這些流民最初定居於土默特部豐州灘附近,形成蒙漢混居、半農半牧的板升地區。

漸漸的,反對朝廷的邊關士卒、發配戍邊的囚徒、更有大量不堪忍受沉重賦稅的農民,紛紛逃入豐州。“板升”不斷擴大,自豐州灘以西,直抵黃河,五百餘里,皆被其所囊括。

這是一塊繁榮的土地,蒙漢兩族農牧交流,不僅在豐州灘上開墾出十萬頃良田,而且還飼養著上百萬頭牲畜。

僅在這裡定居的漢人就不下三十萬。

統治漢人的不是俺答,也不是蒙古貴族,而是白蓮教的大頭目丘富。

丘富以及手下十幾個“板升”頭目,受俺答委付,統治著“板升”地區。其中,趙全、周元、李自罄三​​大頭目,勢力最大,分別役使數万農奴。

街上很熱鬧,各種店鋪齊備,這讓唐善產生了一種錯覺,彷彿自己又回到了京城,置身於繁華的鬧市之中。

“餵……餵……誰養的狼?誰的?”有人在叫,驚慌中透著氣憤。

唐善從遐想中回歸現實,便見天狼在一家酒肆的門口,把人家剛剛剝了皮的一頭綿羊搶了下來,當街啃食起來。

“誰的狼?”店裡的伙計怒聲詢問著,隨手拎起了宰羊的尖刀。

“我的狼,怎麼了?”唐善快走兩步,趕了過去。他不怕店小二傷到天狼,而是怕天狼犯起野性來,要了小二的性命。

小二見唐善趕來,收起尖刀,氣呼呼的說道:“你說怎麼了?沒見你的狼吃了我的綿羊嗎?賠我的綿羊!”或許是看出唐善也是漢人,他的聲音明顯高了許多。

唐善一笑,“狼不吃羊吃什麼,難道還去吃草不成?”戲謔間,便見天狼已經把綿羊吃了個精光,又對小二說道:“再去宰兩隻羊,讓我的天狼吃個飽。”說話間,他把手探進了袖管裡,暮地一愣。

小二的臉色沉了下來,因為他看得出,唐善袖筒裡就連一個大子兒也沒有。

唐善這才想起,自己進入大漠數年,從來沒有使用過銀錢。此次走得匆忙,離開大營的時候也忘記了帶上幾兩散碎銀子。

他的手從袖管裡抽了出來,再又摸入懷裡。他先摸出了一對金手鐲,這是他為伊可兒的女兒特意準備的禮物,隨便在上面取下一顆綠松石,起碼可以買下十家這樣的酒肆。

小二剛剛還在翻著眼皮打量著唐善,如果唐善再掏不出銀子,他便準備扒下唐善的袍子抵賬。可見唐善隨手掏出一對金燦燦鑲滿了寶石的手鐲,立即捧起了笑臉,點頭哈腰的說道:“這位爺,小的這就再給您宰兩頭羊。”

“快去!”唐善的手還在懷裡摸著,朵顏衛首領降服之時進獻的金腰帶、泰宁衛首領進獻的東珠、福余衛進獻的寶玉,都被他變戲法似的掏了出來。

小二扛著兩隻新宰的綿羊跑了出來,丟下綿羊去餵天狼,殷勤的說道:“狼大爺,您慢慢吃……”話沒說完,他的眼睛已經瞪得溜圓。

唐善捏起一顆雞蛋大小的東珠,隨手拋了過來。

小二差點沒被嚇死,結結巴巴的問:“您這顆珠子……怕是能夠買下整條街,您……您讓小的如何找給您?”

唐善把折騰出來的東西揣回懷裡,咧嘴一笑,說道:“賞你了。”

小二隻覺得兩眼一黑,捧著珠子摔倒在地,竟然昏死了過去。

唐善搖搖頭,生怕一顆珠子害得他發了瘋。卻也不再理他,徑自去看天狼連皮帶骨頭吞咬著羊肉。

他沒有註意到,就在他掏出一件件珍寶的時候,街角行過一隊人馬。此時,那隊人馬就駐足在街角邊,領隊之人眼冒精光,一臉貪婪模樣。

這個人的年紀與唐善相當,身上穿著貂裘,手中握著寶劍。身後跟有十幾個精悍的大漢,也是鮮衣怒馬。可見他的家境應該還算殷實。

年輕人瞇著眼睛笑了起來,抬了抬寶劍,對著唐善歪了歪腦袋。左右的兩個大漢頓時會意,打馬來到。

小二已經醒來,跑回店裡結了三隻羊錢,風風火火的跑出來,跪在地上給唐善磕頭。

馬還沒有站穩,兩個大漢翻身落地,身手乾淨利落,在這大漠之中也算難得一見。

唐善皺了皺眉,因為他已經看出,這兩位漢子來者不善。

大漢並沒有理他,而是直接奔向小二。一人將他提了起來,什麼也不說,揮手就是一頓耳刮子。另一位搶去了小二的東珠,怒聲問道:“猴崽子,二少的珠子你也敢偷,你是不是活夠了?”

小二被打懵了,鬼哭狼嚎的叫了好一陣,這才認出眼前的大漢,瞥眼之間又看見街角的年輕人,急忙抹了抹鼻孔和嘴角的鮮血,怯怯的回道:“這顆珠子不是小的偷的,是這位爺賞的。小的不知道這是二爺的東西,要是知道,您就是打死小的,小的也不敢收下這珠子!”

搶去東珠的大漢瞪著眼睛看來,對唐善喝問道:“二爺的東西是你偷的?”

唐善忍不住發笑,回問道:“你家二爺都丟了什麼東西,說來聽聽?”

抓著小二的大漢將小二丟在一旁,嚷嚷道:“一條金腰帶,兩個金手鐲……再有就是這麼大的珠子。把你身上的東西拿出來,看看我們能不能對上。”

唐善把腰帶、東珠和寶玉都掏了出來。搶去東珠的大漢跨步衝上,把他手裡的東西全都收了去,再又張手索要,“還有兩個金手鐲,交出來。”唐善皺皺眉,問道:“這些東西是你家少爺丟的?”

“廢話!”旁邊的漢子喝斥一聲,上前一步,抓住了唐善的胸襟,便要動手來搶。

唐善隨手一撥,架開了他的手,再又問道:“既然是你家的東西,那我問問你,這些東西都是哪裡來的?”

“什麼哪裡來的?都是我們二少自家的寶貝。”大漢被他隨手撥開,知道眼前這位年輕人不是尋常人物,略微收起了幾分狂傲,說道:“識相點,把東西交出來。我可以替你向二少求求情,我家二少大人有大量,應該不會與你一般見識,說不定就饒了你的罪過。”

唐善的臉上露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打著哈哈說道:“說說這些東西都是從哪裡來的,你要是說對了,我把它們都送給你。”

“我知道!”街上再又行出一隊人馬,當前的一位中年人翻身落地,對著另一位大漢手裡的東西打量一番,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這是朵顏三衛降服時進獻給大人的禮物。我說的對不對,唐大人?”

唐善一愣,看過來人,可卻並不認得,詢問道:“請恕在下眼拙,不知閣下怎麼稱呼?”

兩個大漢傻了眼,雖然他們並不知道是誰收服了朵顏三衛,可傻逼也知道,別說是他家的二少,就是就連他家老爺也得罪不起眼前這位年輕人。

中年人對唐善打了一躬,說道:“小的姓趙名全,是這板升地區的一個小頭目。我家丘首領久慕大人威名,想請大人一敘。”

唐善聽說過趙全和丘富,也不多問,說道:“帶路吧!”一邊說著,一邊在搶去小二東珠的大漢手中捏回那顆東珠,重新丟給小二。隨即登上趙全屬下讓出的坐騎,跟隨趙全行去。

丘富躺在**,看起來病得很重。他想起身,可聽唐善說了聲,“免了。”便也作罷。

搶去的東西都擺在桌上,桌上也有茶,西湖龍井。

唐善品了一口,搖搖頭,徑自說道:“不是西湖的,應該是越州龍井。比不得皇宮裡的'蓮心'、'雀舌',也不是'極品'。如果我說的不錯,怕是連京城那幾家大茶樓的'明前'和'雨前'也不及,應該是'頭春'茶。這也不錯,別說是'頭春',就是'二春'、'長大',能夠在這裡喝上一口也是不易。”

身穿貂裘,手握寶劍的年輕人就站在一旁,他是丘富的二兒子丘越山。

剛剛被父親罵了一通,可他的臉上卻帶著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直到此時,聽到唐善對著龍井品頭論足的一番評定,他咧著嘴笑了起來,露出敬慕之色,說道:“唐大哥真不是凡人,一口茶也能說出這麼多道道來!唐大哥,您跟我說說,京城都有什麼好玩的?”

丘富罵了一聲“滾”,咳了一口血。丘越山雖然沒有“滾”,可也不敢再開口,垂著頭,乖乖的站在一旁。

趙全瞥去一眼,輕輕搖頭。在他看來,這位丘家二少爺明明就是一個扶不起的阿斗。

唐善把桌上的東西收了起來,取出那對金手鐲,放在桌上,說道:“煩勞丘首領幫個忙,把這對手鐲送給伊可兒的女兒,就說是我的一點心意。”

丘富點點頭,但不是答應唐善,而是示意趙全替他說話。

趙全會意,對唐善說道:“丘首領臥床多年,不能理事。想請唐大人接下他的位置,替他統管板升地區。不知唐大人意下如何?”

丘越山抬頭看來,插嘴說道:“你先管著,等我父親死了之後,這裡的幾十萬農奴都是你的。我不跟你爭,可你得管著我每個月一萬兩的月銀,每年還有十萬兩的紅利,這兩項一項也不能少,少了我可不答應。”

唐善搖了搖頭,回道:“對不住,在下沒有興趣!”

趙全急忙說道:“唐大人先別急著答复,丘首領還有一事。首領有位義女,今年二十有一,尚且待字閨中。如果唐大人肯接替丘首領的位置,他願意把女兒嫁給你。”

唐善笑了起來,“算了吧!”

丘富掙扎著直起身,請求道:“看看……唐大人……不妨看看小女!”

趙全拍了拍手掌,內室走出一位明眸皓齒、身材修長的絕色美女。

唐善頓時覺得眼前一亮,略微轉念,脫口問道:“你是雅柔?”

他記得不錯,眼前的美女正是在“翠玉賭坊”有過一面之緣,自稱是“聖手天王”尹大坤的女兒,露露的妹妹——雅柔!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7 18:36
363:小羊落虎口
光彩照人的雅柔款款步出,丘越山的眼睛一個勁的往她身上瞟。看得出,他對父親的這位義女垂涎已久。

趙全看起來很得意,或許他認為,如此一位閉月羞花的絕世佳人,唐善絕難抵擋。

誰也想不到,唐善竟然一眼便認出了雅柔。

雅柔也是一愣,眼波流轉,在唐善的臉上掃來掃去,終於瞇成了兩道彎月,問道:“如果雅柔沒有記錯,您是唐善唐大人?”

眼見兩人相識,丘富和趙全驚愕的看來,不知該說些什麼是好。

唐善瞇著眼睛打量著雅柔,沉聲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他知道,“聖手天王”尹大坤是岳家兄弟的手下。雅柔來到豐州,一定懷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雅柔只是笑,偷偷掩著嘴,百媚頻生。

唐善懂得她的意思,她的笑裡既有少女懷春的羞澀,又有深閨怨婦的痴恨。

“如果唐大人願意,我會成為你的女人!”雅柔發出一聲哀怨的嘆息,足以令天下男人心生蕩漾。可她的眼神卻在傳遞著另一種信息,像是在請求唐善不要追問她的底細。

如果不是舊相識,即便丘富拋出雅柔,唐善也不會接受。即便雅柔現身,唐善也沒想過接替丘富,在這豐州地區做一個“板升”頭目。可他心中對雅柔存疑,想要獲悉雅柔進入豐州的真正目的。當然,最初見到雅柔時的齷齪想法也按捺不住,毫無保留的顯現在臉上。

趙全鬆了一口氣,偷偷看向丘富,便見丘富對他點了點頭,於是對唐善說道:“唐大人,在下還有些瑣事需要料理,請恕在下失禮,先行告退。”說著,向雅柔遞去一個眼神,就此離去。

雅柔上前施禮,嬌滴滴的說道:“雅柔得知大人要來,已在房中備下了些精細的茶點,還請大人移步。”說著,眼波偷送,很是撩人。

丘越山的臉憋成了醬紫色,像是抵不住雅柔的嬌嗔,恨不能就此將她按倒在地,嘿咻嘿咻,發洩出滿腔欲.火。

丘富好不容易才伸展出手臂,有氣無力的對唐善說道:“大人……大人……請!”再又瞪向兒子,氣得渾身亂顫,斥罵道:“滾……滾出去!”

丘越山舔了舔嘴唇,對著唐善和雅柔瞪去一眼,憤憤離去。

唐善隨著雅柔去了後院,經過兩重院門,進入一處清靜的小院。

兩個漢族丫頭迎出院門,稚聲說道:“姑娘回來了?”

雅柔脆生生的說道:“有貴客,準備茶點。”她的神態端莊大方,如果唐善不知道她的底細,幾乎把她當成了京城大戶人家禮教有加的千金小姐。

唐善被雅柔請進了書房。像是怕惹人非議,雅柔不僅留著房門,而且還留了個貼身的丫頭。

茶點端進房來,雅柔一一接過,親手擺放在桌上,貼著唐善落座,正色說道:“家父病重,所以想請唐大人代為主事。大人千萬別小看了板升大首領這個位置,家父在這裡跺一跺腳,大明朝的西北邊陲都要跟著抖一抖。”

唐善端起茶杯,慢條斯理的咂了口茶,問道:“不是有丘越山嗎,丘首領為什麼不把事情交給他打理,反倒要交給我這個素昧平生的外人?”

雅柔的臉上帶出不屑之意,就如同被撩動得春.情蕩漾,可嘿咻的時候才發現,趴在身上的竟然是一個不中用的廢物,忍不住低嗤一聲,嘲諷道:“他做得來嗎?如果我義父把事情交給他來打理,不出三天,他一定會橫屍街頭!”

唐善點點頭,問道:“丘越山是二少,大少呢,他怎麼樣?”

雅柔搖搖頭,“就在去年,義父剛剛病重的時候,大哥不明不白的過了世,義父也沒有追查他的死因!”

唐善笑了起來,“有點意思!”

院中忽然刮起了一陣風,春風微寒,灌入房內。

門邊的丫頭急忙關閉了房門,轉身站定,位置已變,就見唐善的手掌放在雅柔的大腿上。丫頭臉一紅,急忙垂下頭,可又挑著眼皮偷看,便見唐善的手掌摸索了一陣,經由蒙古袍的開襟處鑽了進去。

“現在這個時節,天氣最是惱人!”雅柔站起身,脫下棉袍,遞給了自己的丫頭。

丫頭一直垂著頭,臉頰燒得發燙,卻是再又看到,唐善的手掌轉去了雅柔翹臀上。

雅柔重新坐回,問道:“唐大人,家父所請,既是為了能夠善終,也是為了一家老小的性命。不知您怎麼看?”

唐善的手貼著她的翹臀轉回,掠過纖細的腰身,擦過微鼓的小腹,徑直來到大腿內側,沉吟著說道:“不是有趙全嗎?我記得……好像還有幾位,周元、李自罄?他們幾個難道不足以接任丘首領的位置?”

“如果他們信得過,大哥也就不會死的不明不白了!”雅柔吐氣如蘭,輕聲嘆息。可聽在丫頭的耳中,她的嘆息卻像是帶有嬌.喘的呻吟。

“那就請丘首領自求多福吧!”唐善挑著嘴角發笑,聽起來像是在幸災樂禍,嘆道:“唐某無德無能,蹚不起這裡的混水!”

“唐大人過謙了吧?”雅柔轉向唐善,緊緊併攏雙腿,說道:“柔兒聽義父說起過,唐大人文武全才,放眼大漠,無人能及。而且,就連俺答汗也對大人禮遇有加。如果大人能夠接掌板升地區,趙全等人一定不敢再有非分之想。”

唐善皺眉問道:“俺答稱汗了嗎?”

雅柔抿嘴一笑,回道:“俺答汗收服青海後不久,卜赤大汗為了報答他的勇敢與真誠,在額真前,當著六萬戶,賜予他為'土謝圖徹辰汗'。俺答汗不僅擁有了汗位,而且勢力南抵青海,東至朵顏三衛,實力遠遠勝過了卜赤汗。”

唐善點點頭,說道:“不出數年,他就可以征服瓦刺,統一蒙古各部,在整個蒙古重新建立起黃金家族的統治。”

“俺答汗真的對大人禮遇有加嗎?”雅柔問著,微微鬆開雙腿。

門邊的丫頭再又壓低了頭,一顆心狂跳不已,幾乎從嗓子眼蹦了出來。因為她赫然看到,唐善的手掌已經抵在了小姐的私.處。

唐善想起了最初見到雅柔時的情景,知道這位美人需要見到些真東西才能打動芳心。隨手摸出幾顆東珠,丟在桌上。握住她的手腕,捏起一粒,放在她的掌心裡,笑道:“我跟俺答的事,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我只能告訴你,我不會在俺答手下做事。別說是你義父的大首領,就是封我為汗王,我也不稀罕!這裡有幾顆珠子,是泰宁衛首領進獻的,成色還算不錯,拿去打賞給下人吧!”說著,縮回藏在桌下的手掌,站起身,作勢欲去。

果然,雅柔的眼中露出了異樣的光彩,便如當年在“翠玉賭坊”見到“聖手天王”尹大坤賭贏了數以萬計的金銀一般。

“大人,雅柔還有些私事要和大人相商。”她用勾魂的眼神看來,倒也不在意幾顆東珠,隨手賞給門內的丫頭,“把這些拿去,賞給她們。 ”

雞蛋大小的東珠,足足有一兩重,散發出隱隱的有如薄霧般的光暈。看得雅柔的丫頭站立不穩,接連晃了兩下,險些跌倒。

雅柔的臉上泛起不屑之意,自然是在嘲笑她沒有見過世面。

丫頭顫抖著手收去了桌上的東珠,踉踉蹌蹌奔出房,卻也沒有忘記閉緊房門。

唐善當然明白,雅柔的丫頭都是丘富的眼線。可他更明白,自己東珠絕對可以封住那些下人的嘴。

房門剛剛閉合,雅柔便站起身,先把唐善推到座椅上,隨後委身坐在他懷裡,嬌滴滴的垂著頭,似嗔還怨的說道:“我還以為,老不死的把我買來,是為了自己享用。真沒想到,他會把我送給大人。”

唐善一手摟著她的腰,另一隻手順著裙擺伸入,撫摸著她的大腿,嘆聲說道:“你別忘了,我並沒有答應他的條件,你還不是我的人。”

“只要你想,我現在就是你的人。”雅柔羞紅了臉頰,偷偷垂下手,有意無意間搭落在唐善的胯間。

唐善很快便有了反應,正對雅柔的翹臀。雅柔的另一隻手伸進了棉袍,在他的胸膛上摩挲起來。

唐善的鼻前便是雅柔的秀發,撥開秀發便是玉頸。他嗅到了一股唯有處子才能散發出的體香,夾雜有淡淡的胭脂味,肆意的挑逗著他的神經。

他把手從雅柔的裙擺間縮了回來,用指尖在雅柔的玉頸和肩頭搔動著。雅柔輕顫,隨著他是手指滑動,一顫一顫,像是期待,而又有些畏懼。

唐善的手向下滑落,順著她的胸口探入,潛入到深深的乳溝,從中探尋起來。

雅柔面如桃花,微閉雙眼,長長的睫毛輕輕顫抖,酥軟的嬌軀癱倒在唐善堅實的胸膛上。

唐善忽然變得粗暴,猛地把她扳倒在桌上,雙手一抓,已然撕扯開她的衫裙,隨即壓了上去。

桌上的茶點劈裡啪啦摔落在地,一聲撕心的痛呼響起。多年前的這隻小羊,竟然還保持著鮮嫩。唐善自然不能放過,肆無忌憚的發洩著積蓄多年的慾.火。

唐善的威猛足夠雅柔受用,一個時辰過後,經歷過無數次抽搐,她終於在桌上坐起了身,用唐善丟過來的棉袍擋在身前,翻來一眼,咬著嘴唇嗔道:“你這樣的男人,動起來就像是下山的猛虎,幾乎要把人生吞活剝了!”

唐善穿戴整齊,摸出朵顏衛進獻的金腰帶,丟在桌上。也不說話,抬腿便走。

雅柔瞬時寒起臉,氣得渾身戰抖,冷聲質問:“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把我當成了什麼人?”

唐善彷彿已經忘記了剛剛的溫存,無情的說道:“你是什麼人,同我沒有關係。我也不管尹大坤派你來做什麼。總之我不會留在這兒。再見!”說到“再見”,他已經推開房門,揚長而去。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7 18:37
364:揚州瘦馬
丘越山等在大門口,見到唐善步出,迎上兩步,疑問道:“唐大哥,你要走嗎?”

唐善捧起假笑,反問道:“你不是真的想讓我留下來吧?”

丘越山顯得有些緊張,偷偷問道:“你真的不願意留下來?你捨得放過那匹揚州瘦馬?”

“揚州瘦馬?”

唐善頓時醒悟,揚州不僅多美女,而且多富豪,自武宗皇帝起,“養瘦馬”便成為當地一件暴利的買賣。

“養馬人”先把貧苦人家面貌姣好的女孩買回來調習,教她們琴棋書畫、歌舞媚術,長成後賣與富人作妾或送入煙花柳巷,從中牟取暴利。

因為貧苦人家的女孩多瘦弱,“瘦馬”之名由此而來。

“養馬人”最初買來童女時不過十幾貫錢,待其出嫁可賺千百兩。百姓見“養馬”有利可圖,競相效法,蔚為風氣。

揚州鹽商壟斷了朝廷的鹽運,腰纏萬貫、富甲天下,所以揚州“養瘦馬”之風最盛。

雅柔竟然是一匹任人摧殘**、役使凌虐的“瘦馬”,這倒是唐善沒有想到的。可他很快便隱藏起心中的驚異,徑自說道:“原來是一匹'瘦馬',那就更加留不住唐某了!”他挑著嘴角嘲笑一聲,用誘惑的語調說道:“二少?只要你花得起銀子,隨隨便便到揚州轉一圈,像你義妹那樣的貨色,要多少有多少。”

丘越山咧著嘴,幾乎流出饞涎,腆著臉問道:“唐大哥,那得花多少銀子?”

唐善戲謔道:“放在別人眼裡,或許那會是一大筆銀子。可放在二少身上,那點銀子根本算不得什麼。只要一萬兩銀子,包管二少每個月都能娶上一房小妾。”

丘越山張大嘴巴,“揚州瘦馬這麼便宜,絕色的美女,賣了個牲口的價錢?!”

“我在京城有熟人,都是錦衣衛的緹騎校尉。如果二少想要找人幫忙,儘管去找錦衣衛的權森,他會幫你物色美女。”唐善非常“好心”的為他引薦,心中卻在偷笑,“傻逼,你要是真的色膽包天,儘管去京城找權森。先別說你是投降蒙古的奸細,就憑你爹丘富身為白蓮教首,權森就得挑了你的手腳筋,把你送交朝廷議處。錦衣衛里的劊子手非得活剮了你不可。”

“謝謝唐大哥,謝謝唐大哥!只要有機會,小弟一定前去造訪權大人。”丘越山樂屁了,遠送唐善十餘里,這才戀戀不捨的折回。

“馬”跑了,揚州瘦馬——雅柔!

丘富氣得昏死了過去,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只是讓兒子看守住雅柔,芝麻大點的小事,他也能辦砸!

丘越山根本沒有在意,而且還振振有詞,“不就是一匹'瘦馬'嗎?千八百兩銀子的事兒!你要是喜歡,我去揚州給你買回來幾個。”

所以丘富昏死了過去。

雅柔什麼也沒帶,隻身騎馬,趕赴東勝衛。或許她想要逃離豐州,也或許想要追趕唐善。因為唐善如果不打算留在大漠,必將路過東勝衛,經由大同府,直抵京師。

唐善帶著天狼離開豐州,的確行向東勝衛。

日暮時分,他看到了雅柔。

雅柔的身上只穿了一件黛綠絲袍,赤著足,酥胸半露。此刻,她把胳膊抱在胸口,迎著春風瑟瑟發抖。

或是冷風的原因,也或許是看押著她的趙全和一隊大漢,她的臉上看不到一絲血色。

唐善瞥了雅柔一眼,對趙全說道:“她只不過是個可憐的女人,你又何必難為她?”

趙全冷聲回道:“如果你喜歡她,那你就該留下來。如果你想離開,那就不要管她的閒事。她應該屬於新任的大首領。”

唐善看了看天狼,對它嘆道:“這個女人很麻煩,讓他帶走最好!”

雅柔氣得渾身發抖,“你不能留下我……我已經是你的女人,你把我留下來會害死我的。”她的聲音也在發抖,像是要求,更像是哀求,嘶聲嚎叫道:“帶我走?!”

趙全臉色一變,他沒想到,半日間,唐善便已經把雅柔“嘿咻”了。他舉起手臂,直指唐善,嚴聲說道:“唐大人,現在你想走也難了,起碼得給丘富大首領一個交代。”

唐善很是無奈,誰讓自己嘴饞,騎了這匹瘦馬,怪不得別人。他弓起手指撥了撥,說道:“你們走吧,把她留下!”

趙全搖搖頭,勸道:“唐大人,識時務者為俊傑。你現在孤身一人,可我卻有幾十名屬下。”

唐善豎起耳朵聽了聽,忽然一笑,說道:“我的人來了!”

路後行出一隊人馬,正是“黑白雙煞”和布日古德、巴雅爾等人。

布日古德打馬奔出,臨近唐善翻身落地,貼耳低語,“屬下剛剛得到的消息,雅瑪接管了我們的大軍。可她……她把營地裡的青狼騎士全都殺掉了!”

唐善心中有氣,瞟了趙全一眼,對布日古德令道:“讓他們滾蛋,把雅柔帶回來!”

“雅柔?”布日古德的目光停留在雅柔身上,知道唐善所指的應該就是這位姑娘。隨手抽出馬刀,對著趙全點了點,轟聲說道:“聽到大人的話了嗎?留下姑娘,你們滾蛋!”

趙全的左右簇擁著幾十個大漢,眼見布日古德亮出巨大的馬刀,紛紛亮出刀劍,準備戰鬥。

趙全思慮片刻,問道:“閣下是蒙古人,如何稱呼?”

布日古德傲聲回道:“青狼會,弘吉刺惕布日古德!”

只聽數聲驚呼,“青狼騎士!”

布日古德的名頭顯然比唐善響亮了許多,趙全和手下的大漢盡皆變色。

二十二位青狼騎士,趙全心裡連一分勝算也沒有,隨即鬆開了雅柔的馬韁,讓她逃回到唐善身邊,嘆道:“唐大人,今天這件事,你做得可不夠磊落。等到下次再見,你我便不再是兄弟了!”

羅新忍不住發笑,幻出巨大的鐵劍,隨手拍向路邊的巨石。

那塊巨石突起於草叢中,足有千斤之重。可在巨劍的拍擊之下,“嘭”的一聲炸成了碎石。

羅新沒有施展功法,只是擊出蠻力。即便這樣,趙全已經被嚇得臉色發白,幾乎從馬上摔落下來。

“還不滾?”布日古德揮了揮馬刀,趙全帶著手下落荒而逃。

雅柔蜷縮在唐善的懷裡,像是一隻受到了驚嚇的小兔,不住的顫抖著。戰馬飛奔,從而令唐善的身體和雅柔全面接觸。酥香軟玉摩擦之下,唐善再又泛起了男性的衝動。雅柔當然可以感受得到他的反應,咬著嘴唇嚶嚀,像是想請唐善在馬上同她“嘿咻”一場。

如果身旁沒有他人,唐善一定會成全她。可當著“黑白雙煞”和一眾青狼騎士,他還沒有瘋狂到無所顧忌。

落日熔金,天色已暗。

眾人找了處臨近邊牆的村莊。

村子裡原本有十幾戶人家,可現在早已是人去屋空。

青狼騎士收拾出一間草房,升起火,唐善抱著雅柔進入。

雅柔明明凍得手腳冰涼,可卻帶著嬌.喘發出陣陣呻吟,有意勾引唐善來騎她這匹“瘦馬”。

唐善把她丟在火堆旁,冷眼看去,背著手問道:“說說看,為什麼要賴上我?”

雅柔支起身,靠在火邊取暖,嘆道:“我可不想留下豐州那樣的鬼地方,就算天天有馬奶沐浴,我也抵不住那裡的風沙。”她用修長的手指在自己的玉頸和酥胸間撫摸著,“用不了多久,我的皮膚就會變黑變粗。真要是那樣,還不如殺了我。”

“尹大坤派你到豐州做什麼?”唐善原本只是打算竊玉偷香,完事走人,本不想過多詢問。可現在總不能丟下雅柔,需要一直把她帶在身邊,那便不能不問個清楚。

“不是尹大坤,而是月瑤小姐。你還不知道吧,我已經加入了月瑤小姐的'素女堂'。”雅柔用手指梳理著秀發,像是在賣弄**,“月瑤小姐跟我說,'摧花手'方少看中了我!這個**魔,同門姐妹但凡是落到他的手裡,不出兩年,也就殘花凋零了!還好月瑤小姐出面,把我派來了大漠,讓我做了丘富的義女,也算是救了我一命。”

“月瑤想讓你做什麼?”唐善隨口問著,伸手握住雅柔的腳踝,饒有興致的把玩起來。他已經不必顧忌,因為月瑤派來雅柔絕對不是針對於他。

雅柔“吃吃”的笑了起來,嬌嗔道:“她讓我搞定那個老鬼,把他們東瀛的浪人帶到豐州來。具體該怎麼做,她會有下一步指示。”

“你跟我逃離豐州,難道不怕她找你的麻煩?”唐善爬到她身邊,一隻賊手摸上了她的酥胸。

雅柔猛地抓住他的手,失神般的喃喃道:“如果讓我留在這兒,還不如讓我去死。”

唐善感覺得出,她的手冰涼,像是受到了驚嚇,嬉笑著安慰道:“放心,有我在,你想死都難!”

雅柔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縫,半真半假的說道:“我很貴的,不知道你養不養得起?”

唐善忽然想到,自己身上藏有董家兄弟的那幾張藏寶圖,忍不住笑了起來,刮了下她的鼻樑,說道:“我有一座金山,你說養不養得起你?”

“沒有金山也不怕,”雅柔羞紅了臉,低垂著頭,嬌聲說道:“有些東西,一座金山也換不來!”

唐善知道她指的是什麼,“金不換”已然高高鼓起,摩擦在雅柔的翹臀邊。

篝火映紅了雅柔的嬌顏,粗重的喘息聲和呻吟聲充斥著草房。

整整一夜,唐善沒容雅柔休息片刻,一直與她粘在一起。有時像是把她當成了伊可兒,享受著無盡的纏綿。有時又像是在發洩憤怒,像是在為那些死在雅瑪手上的青狼騎士復仇。

雅柔用盡了渾身解數,極力迎合。可漸漸的,她還是感到有心無力。唐善有如野獸一般瘋狂,讓她再也無法招架……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7 18:37
365:拜壽
岳逍遙的家門前車水馬龍,前來賀壽的賓客絡繹不絕。

今天是岳逍遙七十大壽,天下豪傑皆來為一代神劍祝壽。

阿三赤著身,那條獨臂明顯比常人粗了一倍。可以想像,十幾年來,他不知在這條獨臂上下了多少苦功。

他的手臂被一根根有如枯藤般凸顯而出的肌肉盤結起來,其上滿是傷痕,長者半尺、短的也有一寸,密密麻麻的佈滿了整條手臂,不可細數。

他的手裡握著一把砍刀,刀身上滿是鐵鏽,刀口上蹦出大小不等的缺口。

就是這樣一把破刀,就是這樣一條獨臂,三年來,無數黑道奸邪因此喪命。

阿三,岳家的下人,岳思鸞小姐的隨從。經過嶽大俠十幾年來悉心調教,加以自身苦修,已然成為正派之中的第一刀客。

可他依然認為自己是岳家的下人,所以才會跑來為老爺看守大門。

岳逍遙過壽,誰敢生事?

即便有人前來生事,阿三也不會攔阻。今日是老爺大喜的日子,不管黑白兩道,來的都是客。

他只是遵從老爺的命令,武林人士,一律放行;修界諸君,概不准入。

阿三已是名滿天下的第一刀客,可他敵不過修士。但他還是把前來祝壽的修士一一攔在門外,雖然也有修士感到不滿,可並沒有人硬闖。

只有一人除外——陸槐!

阿三攔下了雪蓮,可並沒有阻攔陸槐。因為陸槐不僅僅是修士,還是岳乘風的結義兄弟。

兒子來給父親祝壽,誰也不能將他拒之門外。

陸槐的壽禮是一部劍譜,陸家家傳的“鑽心劍”。他把劍譜奉上,規規矩矩的趴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可卻一聲不發。

有弟子把他引了下去,一直走到臨近房門的最後一排桌子,請他坐在緊靠牆角的一張椅子上。

陸槐欣然落座,抓了把花生,隨手剝開,丟在嘴裡。

多少年以前?十年?十幾年?他已經記不清。他只記得,一群兄弟跑來這裡湊熱鬧,等到為岳逍遙祝完壽,紛紛跑上去向岳逍遙索要鬍鬚。一人一根,拔得岳逍遙直咧嘴。

陸槐覺得眼眶發熱,嘴裡的花生也沒有了滋味。

他的對面坐著一個黑臉漢子,還有幾個身穿布衣的尋常劍客。這些人都轉著頭,看向堂上的岳逍遙,沒有留意到他的加入。

酒菜滿桌,黑臉漢子轉了過來,對著陸槐打量一番,先是一愣,隨即起身,搬起椅子擠去了旁桌。

幾個身穿布衣的劍客見他離席而去,紛紛轉頭來看。很快,一個個搬起椅子走開,顯然不屑與陸槐同席。

“奶奶的!”黑臉漢子瞥了陸槐一眼,向著地上唾了一口,對同桌人等嘟囔道:“早上起來就听到老鴰在叫,還以為在嶽大俠這裡可以去去霉頭,誰想到碰見這樣一個禽獸不如的東西!”

兩道青影飄入大堂,卻是岳追風、岳乘風分持寶劍相互對攻,以“追風”、“乘風”、“破風”三部劍法向父親祝壽。

岳逍遙看得連連點頭,手捋鬍鬚爽聲發笑。賓客之中也有劍法名家,可以看得出,僅憑劍法而論,岳追風、岳乘風兄弟的造詣已經不在嶽大俠之下。

“好!”陸槐喝了一聲彩,站起身,拍響了手掌。

岳追風、岳乘風聞聲轉頭,兄弟二人瞬時瞇起了眼瞼。他們沒有想到陸槐會忽然來到,一時間不知該如何相對。

岳逍遙清了清嗓子,對他們提醒道:“不管是什麼人,既然來了,都是我們岳家的客人!”

兄弟二人相互遞了一個眼神,各自抱拳,算是對陸槐打過招呼。

陸槐向嘴裡丟了一顆花生,放聲問道:“二位哥哥,我已經把陸家的'鑽心劍法'送給了咱爹。你們再想用'鑽心劍'去殺什麼人,大可不必掖著藏著,儘管使來便是。”

岳乘風裝出一副痛心模樣,搖頭嘆道:“二弟,我從來不曾相信你會做下那些惡事。可你……你總不能血口噴人,說我和大哥陷害了你吧?”

大堂裡聚集了數百名賓客,全都面露鄙夷之色,瞥眼看向陸槐。很顯然,他所說的根本沒有人相信。

親家翁做壽,“鐵筆判官”邱寒天邱老莊主自然不能缺席。他就坐在上首第一張桌旁,女兒邱蘭也在。同桌的還有滕懷義、文淑雪夫婦。四人見陸槐對岳家兄弟橫加指責,頓時色變,“噌噌”的躥起身,怒目看來。

“岳父大人?”陸槐對邱寒天打了一躬,嬉皮笑臉的問道:“多年未見,您老人家身體還好?”

邱寒天原本就是一副火爆脾氣,哪裡受得了他這般戲弄,一張老臉瞬時脹成了紫紅色,當即亮出一對判官筆,便要上前教訓教訓陸槐。

陸槐一下子蹦到門邊,裝出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嘴下卻不積德,依舊在胡言亂語,“岳父大人,您要是身體不好,也該是從您這脾氣上得來的!您消消氣,小婿這便……”他像是被什麼東西噎到了,劇烈的咳了一聲,再道:“告辭!”

啪……

邱寒天渾身一震,垂目看過,不禁一愣。卻見左手那隻精鋼打造的判官筆已然從中折斷,而打折判官筆的竟然是陸槐咳出的一粒花生。

偌大的廳堂,數百江湖豪傑,霎時變得鴉雀無聲。

再看陸槐,業已不見。

岳追風恨得牙直癢癢,可礙於父親大壽,只能作罷。冷眼間,便見兩位屬下從門外探頭來看。他立即寒起臉,眼中閃出凶光,向著二人遞去一眼。

二人會意,輕輕頓首,轉身便去。

岳乘風偷偷接去邱寒天的斷筆,敬請岳丈大人和滕懷義、文淑雪夫婦落座。再看邱蘭,已然被陸槐先前露出的一手驚愣當地,上前輕輕的拉了拉她的袖管,這才將她喚醒,一同前去向父親敬酒。

院門外,阿三還在忠於職守,如同鐵打的雕塑一般,默默的守候在那裡。

人影一晃,陸槐復出。

阿三一嘆,埋怨道:“二莊主,今天是老爺大喜的日子,不管你們兄弟間有什麼恩怨,總不該牽連到他老人家!”

陸槐瞟了他一眼,冷聲發笑,信步離去。

就在陸槐的身影從阿三眼中消失的時候,一個尖嘴猴腮的老道帶著四個肥頭大耳、袒胸露乳的中年和尚現身來到,惡狠狠的問道:“人呢?”

阿三禁不住皺起眉頭,因為老爺早有吩咐,修界諸君皆不准入。可這一道四僧,一看就知道是修士,卻由院內步出。加上語出不敬,盛氣凌人,自然令人心生厭煩。

“你們是什麼人?”阿三明明知道五人是岳追風的屬下,但偏偏裝起了糊塗。

綠樹叢中,倩影一現而沒,像是雪蓮來尋陸槐,見到院外的五人,慌忙離去。

尖嘴猴腮的老道發出一聲冷“哼”,卻也無瑕與阿三計較,帶領四位和尚,如同離弦之箭一般,射入綠樹叢中。

倩影的確是雪蓮,而且她的確有意躲避,可她剛剛攀上山脊,還是被尖嘴猴腮的老道攔了下來。

緊接著,四聲悶響在她身後傳來。

四個和尚如同落石般砸落在地,截斷了她的後路。

雪蓮幻出綠漪琴,對著尖嘴猴腮的老道微微蹙眉,問道:“這位道兄,為何攔下雪蓮?”

老道厲聲質問:“陸槐呢?”

雪蓮嫣然一笑,“這倒怪了,道兄找的是陸槐,與我何干?”

身後一人斥罵道:“少裝蒜,誰不知道你們兩個是一伙的?”

“錚”的一聲,雪蓮撥響了琴弦,“陸槐是我魔宗的大修士,雪蓮身為魔宗弟子,當然與他是一伙的。”

老道筋起半張臉,不屑的說道:“不用把魔宗抬出來,你們魔宗嚇唬不了誰。”他垂下眼皮看了看腰間的寶劍。寶劍一動,“倉”聲出鞘,飛旋在他頭頂。

雪蓮抱緊魔琴,厲聲叱問:“你們想幹什麼?難道你們不怕挑起魔宗與釋宗間的宗族大戰嗎?”

老道“嘿嘿”發笑,“如果真的可以那樣,正是我家少主所想要的!”他背著手,用下頜點了點了雪蓮,頭頂的飛劍唰的射出。

雪蓮繃指彈琴,幻出三枚梭鏢,前去攔截襲來的飛劍。

飛劍接連晃出三道虛影,已然躲過梭鏢,徑直貫入雪蓮的心口。雪蓮的身影變得模糊不清,繼而消散。

“幻術!”老道嘀咕了一聲,看起來並不感到意外,四下張望起來。飛劍掠回,依舊盤旋在他頭頂。

四個和尚各自亮出一根盤龍棍,擰身回看,沉聲提醒道:“有詐!”

一道青影掠過,陸槐竄出,飄落在西側的一株大樹上。腳點新枝,隨風起伏,點頭讚道:“真沒想到,岳追風手下還有諸位這樣的高手!”

“高手?”老道猥瑣一笑,“他們與老道一樣,不過是化外散人,算不上什麼高手!”他顯得很謙虛,可出手卻毫不留情。眼珠一轉,飛劍已然射出。

陸槐張手拍擊,激出一團真元,炸散了飛劍。

就在此時,四個和尚忽然顯現在陸槐左右,梢棍齊出,同是一招“雪花蓋頂”,幻出一道褐色的棍影,奔著陸槐當頭拍下。

陸槐架起雙肩,幻出鐘形的真元護罩。卻聽棍影發出“呼呼”的勁風之聲,其上所攜帶的威能轉瞬間提升了數倍。

嘭……

鐘形護罩像是一隻巨大的爆竹般炸得四分五裂,四道棍影猝然攻入。還好,陸槐先已使出了一記金蟬脫殼,已然逃到了三丈外的樹梢上。

四個和尚並不追趕,而是側目回看,便見老道的四周憑空幻出了五位白衣少女……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7 18:37
366:伏殺
自從陸槐現身,老道激出的飛劍被他摧毀,老道便站在當地,一動也不動。像是身臨崖邊,腳下就是萬丈深淵,稍有妄動就會粉身碎骨。

他已經感覺到,一股可怕的氣息正在悄悄接近,可他又無法查出這股氣息的出處。就在這時,他看到四個和尚扭頭看來。與此同時,五位虛幻的白衣少女憑空殺出。

琴聲驟然響起,雪蓮出擊,“五音絕殺”!

如果是在月前,雪蓮要想施展“五音絕殺”,先要撫動魔琴,奏響魔音,才能激出真元,幻出白衣少女,進行攻殺。

可是如今,雪蓮對於魔琴的造詣再又提升了一層境界,可以先行激出真元,潛伏​​在老道四周。一旦奏響魔琴,五位少女立即便會凝聚成形展開突襲。

飛劍急轉,圍著老道飛旋一周,五位白衣少女盡被擊散。

可在眨眼間,白衣少女又在飛散的煙霧中聚集成形,再又手持短刃,撲身飛刺。

老道著實被嚇出了一身冷汗,瞬時爆出全部真元,如同一隻受到驚嚇的刺猬,數百柄利劍從他體內紮刺而出,護住周身。

飛劍再次出擊,將撲到身前的白衣少女毀去。

同時,其餘四位白衣少女撞到了他的護身幻劍上,隨風消散。

“幻象!”一個和尚叫喊起來。

“錯了!”陸槐忽然射來,定在他身前,咧嘴一笑,甩手劈出一刀,掉頭便逃。

和尚側身讓過,便見一道金光緊貼著他的胳膊掠過,將身下一株大樹的無數根枝杈全部斬斷,再又轟擊在地面,炸起一團煙塵。

陸槐的用意十分明顯,傻逼也能看出他是想引誘四個和尚上前追擊。可惜人家並不上當,齊齊後退,飄落在老道身前的空地上,各展盤龍棍,列陣防守。

老道破除了雪蓮的“五音絕殺”,剛剛鬆了一口氣,忽然又覺得一股陰風吹在了他的背脊上,頓時嚇得魂飛魄散,急忙轉身來看。

轉過身,他就看到了雪蓮。

雪蓮在林間現身,嬌笑著看來。

他沒有時間欣賞雪蓮的笑臉,而是注意到雪蓮的手。

雪蓮用食指和中指勾起一根琴弦,松指繃弦,激出一道梭形白光。

老道的一身真元剛剛爆出,完全沒有恢復,急忙催動飛劍攔截。

飛劍甚是靈活,而且迅速異常,當空一記飛斬,便將白光斬散。

雪蓮還在笑,但卻不是嬌笑,而是調皮的坏笑。

“有詐,有詐!”

老道弄不懂她臉上的表情究竟意味著什麼,只覺得心裡發虛,泛起無由的恐懼。

“他們故意把我們引來,想在這裡伏擊我們。”一個和尚沉聲提醒著。

“這裡不可久留,我們走!”老道已經認清形勢,想要離開險境。

可他剛剛說到“走”,準備彈身射起,凌空遁逃。卻覺得腳下一軟,方圓數尺轟然崩塌,陷落在一個黑漆漆的深洞之中。

洞裡有把巨大的黑劍等在那裡,老道剛剛墜落,還沒有踩到洞底,巨劍業已掃出,將他攔腰斬成了兩段。

洞裡還有一個白乎乎的人影,分持兩把小巧的螳螂刀,有如靈狐般撲上,只在眨眼間,便在他的心口上紮刺了十幾二十下。

“道長?”四個和尚驚聲呼叫。可他們卻看到,老道遺留在空中的寶劍,徑自飛旋著,忽然晃動了一下,猝然墜落,掉入洞內。

四人心知肚明,老道必已遭到了敵人的暗算,立即背脊相對,持棍向外,分守四方。

雪蓮從林中飄出,遠遠定身,嬌笑著說道:“四位師兄如何稱呼,能不能報上名來?等到明年的今日,雪蓮也好到四位的墳前祭奠一番!”

“山野粗人,不勞姑娘惦念。”一個和尚冷聲回复,棍稍一抖,拍入土地,激起一團煙塵。

其餘三人同樣依法激出煙塵。

四團煙塵凝而不散,顯然其中註入了真元。

“呼”的一聲,四隻獸頭從煙塵中鑽出,發出洪亮的吼叫聲。

陸槐從樹梢上射落在地,距離正對的和尚三丈站定,端起聖刀點向他,嘆聲說道:“你們真的以為我來是想攪亂嶽大俠的壽宴嗎?那麼你們就錯了!我來只是為了試探一下,看看岳家兄弟的實力如何。你們幾個明知道我是聖刀的主人,還敢跑來追殺我,可見你們已有必勝的把握。只可惜,你們不知道……”他的臉上露出了狡黠的笑,“我在悟道以前原本是一個殺手!”

雪蓮掩嘴偷笑,因為陸槐此時的所作所為完全不像是一個殺手。殺手只求殺人,功成身退,絕不會像他這樣婆婆媽媽。

琴聲已起,點點白光爆射而出,攻擊煙塵中的獸頭。

面目猙獰的獸頭髮出巨大的吼嘯,震顫了大地,聲勢很是駭人。

陸槐留意起他們手中的盤龍棍。一長一短兩根木棍,當中以鐵鍊相連,看起來並沒有什麼不同。

可誰都知道,他們手中的盤龍棍絕對不是凡品。

陸槐嘗試著攻出一刀,激射出三尺金光。

所對的和尚使出了一招“怪蟒翻身”,盤龍棍向上一挑,棍稍回絞,激出五尺棍影,與金光相撞,同時湮滅。

陸槐心裡有了底,這些盤龍棍都應該是上階下品的法器。

“我們只是大少主屬下的嘍囉,”正對的和尚說道:“如果你想從我們身上試探出大少的實力,那你就想錯了。但我可以告訴你,三位少主的實力絕對會超出你的想像。他們已經把你當成了敵人,你將遭到無窮無盡的追殺。只要你還活在世上,對你的追殺就不會停止。”

“這很好!”陸槐點點頭,問道:“說說看,他們手下有多少位像你們這樣的高手?”

“很多!”

“給我個數目?”

“一萬,最少一萬人。”

“你嚇我?”陸槐當然不信。

“如果這樣你就被嚇到了,那我還是奉勸你一句,不要招惹他們兄弟為好!”和尚的眼中露出鄙夷之色,顯然是在嘲笑陸槐大驚小怪。

“我們走吧!”雪蓮忽然按住琴弦,“他們幻出這幾個怪獸,就是在呼喚援手。如果來的都是他們這樣的高手,我們根本沒有勝算。”

陸槐挑挑眉,嘆道:“晚了,他們已經來了!”

林邊站出六個老道,每個人的頭頂都飛旋著一柄寶劍。

“老三呢?”一個年級稍長、鬍鬚花白的老道遙聲喝問。

一個和尚指著地上的黑洞回道:“中了他們的算計,可能已經遇害了!”

“滾出來!”隨著一聲喝喊,六個老道同時射出,圍成一圈,墜落在洞口四周。

“奶奶的,”洞裡有人破口大罵,“嶗瘋子?有本事你給老子下來?”

“羅新?”年級稍長的老道吃了一驚,不由自主的退後半步,張目四望。

山林西側,就在陸槐曾經立身的樹下,林木間隙中,隱隱有寒光閃爍。

“道長小心!”與陸槐相對的和尚提醒了一聲。

年級稍長的老道翻了他一眼,斥道:“那裡怎麼會有埋伏,明明是有人故意擺放了些兵器,以此來虛張聲勢罷了!”

陸槐退了回去,依舊飄上了曾經立身的那柱大樹,像是有意請老道前來查驗。

雪蓮也已退去,隱身在叢林之中。

四個和尚收起盤龍棍,各自攜帶著幻出的獸頭來到老道身旁,同聲問道:“大少怎麼說?”

“還能怎麼說?”老道怒斥一聲,回道:“這兩個人,一個也不能留。你們去對付雪蓮,陸槐交給我們。”

四個和尚當即射出,進入林中,搜索雪蓮。

五位老道圍成半圓,逼近陸槐。

年級稍長的老道留了下來,看守住洞口。

“又是'御劍錄'!”陸槐嘀咕了一聲。

的確是“御劍錄”,五個老道各自禦駛著一柄飛劍,飛抵半空,將他圍在其中。

“我手裡拿的是聖刀。”陸槐不忘提醒他們一聲,可看起來卻是有些膽怯。

正對陸槐的白臉老道搖著頭嘆道:“你的聖刀沒有經過煉化,只是比上階上品法器略強一些,恐怕還不足以應對我們師兄弟!”

“讓我試試!”陸槐雙手握刀,掃出一隻金燦燦的飛輪。

飛輪由飛旋的丈二弧光幻化而成,拖拉著三丈餘輝,呼嘯激出,聲勢駭人。

“煉獄斬!”

隨著一聲驚呼,三位老道立即催動頭頂的飛劍,一同攻擊陸槐幻出的飛輪。

轟響之下,碩大的飛輪竟然被三柄飛劍擊毀。

“還好!”守在洞口的老道鬆了一口氣,揚聲說道:“他的聖刀的確沒有煉化,殺了他。”

五個老道剛要催動飛劍攻擊,卻見陸槐收刀豎掌,尖叫道:“慢!”

白臉老道無奈的說道:“陸槐,現在後悔已經晚了。說什麼都​​沒有用,受死吧!”

“等等,等等。”陸槐急急忙忙說道:“我的聖刀只是一件上階法器,的確對付不了你們。可我想問問諸位,如果是一件神階法器,你們會怎麼樣?”

五個老道都是一愣,相互看了看,“哈哈”大笑起來。

很顯然,他們認為陸槐的話非常好笑。

陸槐猛地板起臉,迴轉聖刀,經由頭頂掠過,斜向砍下。

他把自己的真元全部灌輸到聖刀中,幻出五柄虛幻的聖刀,分別攻擊五人。

五個老道笑得更大聲,自個催動飛劍出擊,已然摧毀了攻來的聖刀。

陸槐一嘆,“該讓你們見識一下神階法器的威能了!”

樹下,林木間隙中,隱隱閃爍的寒光忽然爆射而起。五團燃燒著烈焰的寒冰凍氣猝然攻出,五個老道措不及防,分別被擊中胸口,頓時炸得粉身碎骨。

五柄飛劍失去了威能,墮落在地。

“什……什麼人?”守在洞口的老道嚇得面無血色,心驚膽戰的問道。

“是我!”一個嬉皮笑臉的年輕人從林中奔出,眨眼間來到他的面前,自我介紹道:“我叫唐善,你有沒有聽說過我?”

老道想回答,可他已經嚇得無法發聲。因為三具高達一丈的黑虎盾牌霎時顯現,還沒等他激出飛劍,便被盾牌拍成了肉泥。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7 18:38
367:白忙一場
唐善像一隻猴子般跳來跳去,眨眼間,六個老道的寶劍被他收去。

陸槐卻已竄入林中,趕去支援雪蓮。

雪蓮像是一隻受驚的小兔,在樹林間飛速穿梭,躲避著四個和尚的追捕。

她的身法很快,時不時以魔琴激出白光回擊,四個和尚倒也不敢過分緊逼。

周旋片刻,雪蓮忽然躥身飛起,懸浮在半空,笑問:“你已經把那六個老道解決掉了?”

陸槐殺到。

琴聲大作,又是“五音絕殺”。

四個和尚的身邊忽然幻出白衣少女,分持短刃,猝然殺出。

和尚有四人,白衣少女卻有五位,便該有個和尚多辛苦一些,分擔兩位少女。

分擔兩位少女的和尚看起來有點蠢,可他出手卻不慢。盤龍棍向旁側一拍,頓時擊散一位少女;再又向回一纏,隨即把第二位少女毀去。

可他卻是一愣。因為他看到,左側的兩位同伴各自出棍,打散了應對的少女。而右側的同伴卻也在同時應對兩位少女。

雪蓮明明幻出了五位少女,怎麼憑空多出了一位?

右側的和尚並沒有感覺到有什麼不妥,雖然同時應對兩位白衣少女,可他有十足的把握,只需隨手一棍,兩位少女便會被擊毀。

盤龍棍已出,棍梢飛旋,拍出一道棍影,立時將第一位少女打散。

這時他才發現,第二個白衣少女感覺有些怪怪的,不僅身材矮小,就連模樣也醜了很多。而且,他赫然看出,這位“白衣少女”竟然不是幻身,而是一位活生生的修士。

白煞楚憔!

楚憔隱藏在雪蓮幻出的白衣少女之中,隨同她們一起發動攻擊。

這位和尚剛剛察覺出事情不對,可手裡的盤龍棍已經擊出,再想變招為時已晚。只得催動跟隨在身邊的獸頭,試圖攔下楚憔。

只要能夠令楚憔略微一頓,他就可以變招,重新在盤龍棍中註入真元,發動攻擊。哪怕不敵,他也有迴旋的餘地,可以退讓躲避。

可惜,楚憔的身法太快,僅在彈指間,便以不可想像的速度竄上前來,腳點盤龍棍梢,爆射到他的胸前。

左手一刀,鋒利的刀刃割開了和尚的喉嚨。右手一刀,斬散了前來解救的獸頭。雙刀交錯,在和尚的喉嚨前快速劃過六七個來回,終於將他的脖頸削斷。

禿頭翻落而下,沒等落地,楚憔的雙刀又已在他的胸口和小腹上紮刺出無數個窟窿。

一切發生的太過迅速,看起來有點蠢的和尚剛剛發覺有異,還沒等發聲提醒,這位同伴便已經撒手西去。

楚憔像一隻靈貓般撲落在地,抬頭看來,露出令人恐怖的笑臉。

陸槐殺到,聖刀出擊,幻出三柄大刀,飛射這位看起來有點蠢的和尚。

雪蓮十指疾動,魔琴“錚錚”作響,道道白光激射而出,分襲另外兩人。

楚憔再又出手,配合陸槐的聖刀,向著蠢和尚的背後發動偷襲。

“留活口!”陸槐大吼一聲,再又接連砍出三刀。

蠢和尚雙手握棍,橫在頭頂,全力防護,同時催動自己幻出的獸頭相助。可他根本無力獨自抵抗聖刀的威能,只是第一柄虛幻的大刀,便已砍散了他的獸頭,再又將他震退三步。

剩餘兩柄虛幻的大刀撞擊在他的盤龍棍上,頓時震裂了他的虎口。眼見著陸槐再又砍來三刀,九柄刀影前後相繼,呼嘯而至。他忍不住連聲驚叫,被一股股巨大的威能撞飛在半空。

每一次撞擊,他的兩個虎口都會因為強大的震盪而迸濺出鮮血。九股威能過後,他的手臂業已被震得發顫,再也無法把持盤龍棍,失手丟落。

陸槐前後砍出四刀,沒有再繼續攻擊。飛身竄去,一腳踩在他的胸口,將他踢落在地。不等他起身,已然把聖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楚憔聽陸槐說要留活口,當即轉向另外兩個和尚,以螳螂刀激出道道白光,藏在雪蓮繃弦幻出的白色梭鏢中,向他們發動偷襲。

兩個和尚僅憑幻出的獸頭就可以抵禦雪蓮激出的梭形白光,可有了楚憔的加入,他們的獸頭便失去效用。兩道白光閃過,獸頭頓時被毀去。

雪蓮的梭鏢猝然攻入,兩人變得手​​忙腳亂,窮於應付。楚憔幻出的白光夾雜在“梭鏢”中,更是令他們難以防備。十幾個回合,二人便已掛彩。

唐善夾著六把寶劍,不緊不慢的踱步來到,瞥了眼楚憔,壓低眉頭問道:“怎麼還沒搞定?”卻也不上前幫忙,徑自跑開,拾起兩根盤龍棍,掉頭趕去陸槐身邊,“怎麼樣,有沒有問出些有用的東西?”

陸槐搖搖頭,側目看向另外兩個和尚。

唐善會意,知道這位蠢和尚礙於同伴在此,不敢開口。當即跺了跺腳,喝斥道:“你們兩個藏在底下乾什麼,還不趕快滾出來,幹掉那兩個禿驢。”

地面上忽然鼓起一個土包,一個巨大的黑影破土而出,直射半空。

黑煞羅新!

巨劍凌空揮舞,左側的和尚回棍防守,可哪裡敵得過他的威能,頓時被拍飛出三四丈遠。只聽痛呼不斷,卻是他無力顧及到雪蓮和楚憔,被一道道白光突破護身真元,在飛濺的血光下摔落在地。

地上等著一個更加可怕的殺手——天狼!

沖天的煞氣嚇得他魂飛魄散,巨大的威能令他無法呼吸。

一聲狼嘯,一記撲抓。

他的胸口頓時被狼爪洞開。

等他看到天狼的時候,天狼的尖牙業已咬斷了他的喉嚨。

琴聲一轉,雪蓮施出“五音絕殺”。五位白衣少女撲身飛刺,嗖嗖的射入最後一位和尚的小腹。可還沒等她們轟擊和尚的元神,羅新的巨劍已經拍碎了和尚的腦袋。楚憔攻去,一對螳螂刀在和尚的心口上紮刺出幾十個血洞。

“轟”的一聲,和尚的元神被攻入的威能炸毀,粉身碎骨。

陸槐用刀身拍了拍蠢和尚的肩頭,“現在你可以說了。”

蠢和尚縮了縮脖子,終於開口,問道:“你們想知道什麼?”

唐善嬉笑著說道:“那要看你知道些什麼?如果你說的東西對我們有用,你就能保住自己的命!”

蠢和尚說出了三件事,“培元丹”、法器庫、“御劍錄”和“八荒棍”。

岳家兄弟的屬下可以按月在岳追風手中領取一顆“培元丹”,迅速提升自身的修為和真元。蠢和尚最初的修為不過與魔宗散人相當,可服過九顆“培元丹”,真元提升了數倍,此時的修為足以與釋宗真人一較高下。

當然,“培元丹”本身存有巨毒,一旦停止服用便會生不如死。超過一月,更會異變成妖。岳家兄弟就是依靠此物牢牢掌控著屬下修士。

岳乘風手中掌管著三座法器庫,只要拜在岳家兄弟門下,即便是普通修士,也可以任選一件下階下品法器。如果立了功,便可以得到中階、上階,甚至靈階法器。

濟安掌管著釋宗的“御劍錄”和武宗的“八荒棍”,只要是岳家兄弟的屬下弟子,都可以進入“無極宮”練功一月,兩部功法任選其一,由其親自傳授。

蠢和尚所使的盤龍棍法,就是從“八荒棍”中領悟而來。

唐善撓了撓頭,問:“他們兄弟三個手下有多少修士?”

蠢和尚咧著嘴回道:“十萬!”

“多少?”羅新叫了起來。

每個人的心裡都吃了一驚。

陸槐的臉色有些難看,收起聖刀,“你可以走了!”

蠢和尚有些不信,“你真的肯放我走?”

唐善筋著半張臉冷笑,“如果你想死,我的天狼可以幫忙。”

“我不想死!”蠢和尚跳起來便跑,眨眼間便已翻過山脊,消失不見。

“我們也該走了,那小子很快就會帶著人趕回來找我們。”唐善把剩餘的兩根盤龍棍也揀了回來,叫上天狼,當頭走出。

“憔憔需要兩把好刀。”羅新向唐善伸出手,“我認識一位煉器師,可以把這些上階下品的寶劍煉成兩把中品的螳螂刀。”

“陸槐的聖刀沒有經過煉化。”雪蓮也向他伸出手來,“這四根盤龍棍雖然不能令聖刀進階為靈器,但也能提高聖刀的威能。”

唐善有些發傻,眼睜睜看著二人把他的寶劍和盤龍棍“搶劫”一空,攤開雙手問:“我呢?我陪你們玩了半天,什麼也沒落下,豈不是白忙了一場?”

陸槐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我兄弟!”

“靠!”唐善罵了一聲,哭喪著臉嘆道:“我怎麼能有你這樣的兄弟?!”

陸槐笑了起來,“沒辦法,活該你倒霉!”

唐善發了一通牢騷,終於回歸正題,“岳家兄弟的勢力如此強大,你打算怎麼對付他們?”

陸槐隨口回道:“還沒想好!”突地一笑,“你小子主意多,你說說看,我們該怎麼辦?”

“我們?”唐善怪叫一聲,跳開了八丈遠,瞪著眼睛說道:“你不是想把我也拉進來吧?”

雪蓮“咯咯”的笑了起來,“沒辦法,誰讓你剛剛放走了那位蠢和尚,岳家兄弟一定已經把你當成了他們的敵人,你也只能跟我們一路了!”

唐善再又長吁短嘆起來,坦然承認自己交錯了朋友。可他也同時提出了兩個方案:其一,偷襲岳乘風的法器庫,用掠奪而來的法器煉化陸槐的聖刀。等到聖刀被煉化成神器,直接向岳家兄弟發起挑戰。其二,利用聖刀的威名開宗立派,將武、釋、法、魔四大宗族以外的修士收為己用,同岳家兄弟分庭抗爭。

陸槐選擇了第一個方案,因為這個法子直接而又有效。

可有一個問題:即便陸槐把聖刀煉成了神器,他也未必敵得過岳家兄弟?

需要有人先去試試岳家兄弟的修為,見識一下他們的法器和功法!

大家把目光都轉向了唐善。

唐善只得自告奮勇……
li60830 發表於 2017-12-7 18:38
368:小賊的買賣
五月,正午的驕陽似火。

小乞丐依舊是三年前的那身打扮,依舊懶洋洋的躺在南城根曬晌兒。

正午剛過,手下的叫花子送來了一個饅頭、兩條雞腿。

小乞丐剛咬了一口饅頭,沒等把雞腿送到嘴邊,就見唐善大搖大擺走到了面前。

唐善一招手,便把兩條雞腿搶了過去,三兩口造光一隻,同時把另外一隻丟給了天狼。

“你的膽子真夠大的,你以為你的手上握有神器,你就可以跑回來招搖過市了嗎?!你應該明白'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你所擁有的神器將會變成眾多修士追殺你的藉口。”小乞丐翻了他一眼,教訓一番,幹噎起饅頭來。

唐善靠著他坐在地上,先把陸槐之事略加說明,隨後詢問起岳家兄弟的情況。

“仙劍盟!”小乞丐告訴他一個意外的情況,近一年來,修界之中忽然冒出一個名叫“仙劍盟”的組織。這個組織的弟子都是煉劍的修士,所施的功法都是“御劍錄”,而且每個人的佩劍都是仙階法器。

“仙階法器?每個人?”唐善有些不敢相信。

“開始是七個修士!”小乞丐鄭重的說道:“七件仙器一同現世,已經足以震驚整個修界。可到了後來,仙劍盟最多派出過四十九位持有仙器的修士。沒有人知道他們的盟主是誰。但據我得到的消息,很有可能就是岳家兄弟。你手上握有神器,倒也可以去試試他們兄弟三人。可你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要找上門去,否則你一定會死的很難看!”

“放心,我不是白痴,而且我非常怕死!”唐善起身,準備離去。

小乞丐嘆了口氣,提醒道:“你帶回來的女人太過招搖,已經引起一些修士的注意。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再回去找她。”

唐善微微一怔,隨即點點頭,徑自離去。

大隱隱於市。唐善隱身的地方就在城內。

他買了一處清靜的小院,對外聲稱是販賣茶馬的生意人,讓布日古德和青狼騎士裝扮成他的伙計。

街坊鄰里都是些尋常的生意人,對他的身份沒有絲毫懷疑。

可令唐善沒有想到的是,雅柔完全沒有“隱”的意思。

二十個青狼騎士重新披掛上鎧甲,佩帶腰刀,把守在大門兩側。

東西兩家杭州來的絲綢商人已經搬離,雅柔出了十倍的價錢,不僅買下了他們的院子,連同宅子裡的老媽子、丫鬟、馬夫、廚子……一眾下人也都買了過來。

唐善回到“家”裡的時候,雅柔正對著招來的幾百個工匠訓話,東鄰起一處園子、西鄰建造水榭。等到園子蓋起來,這個院子也要重新翻蓋。

唐善張了半天嘴,也沒插上一句話。等到十幾個管事的帶領工匠們轟然散去,雅柔拉著他跑進了堂屋。

堂屋裡坐著一群掌櫃,分屬珠寶、瓷器、木材、綢緞等十幾家商舖,正等著家主前來結賬。

唐善就是他們要等的家主!

唐善外出三天,林林總總的花銷共計十萬零七千三百餘兩。雅柔給湊了個整,十一萬兩銀子。

玉掌伸到唐善面前,“給他們銀票。”

唐善有些傻眼,堂屋裡瞬時安靜了下來,諸位掌櫃都捧著笑臉看向他。現在他終於可以開口說話,可他的嗓子裡卻像是卡了一塊骨頭,就連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過了一炷香時間,各家掌櫃相繼散去。雅柔買回來的珠玉珍寶、古董字畫、瓷器家具等等,怎麼樣抬進來的又怎麼樣抬了出去。

雅柔機械般的轉過頭,臉上顯出不安之色,怯聲說道:“對不起!”

唐善面無表情的問道:“為什麼要道歉?”

雅柔有些慌張,“你說過,你有一座金山。我想要把家里布置佈置,沒想到……其實我只想讓你驚喜一下,沒想讓你難堪。”

唐善露出笑臉,“你並沒有做錯什麼,不必道歉。”話音剛落,他已經掠出堂屋,翻身躍上屋頂。

屋頂上藏著四個人,四個年輕的修士。

沒等他們察覺出有人來到,其中三人業已被唐善一擊斃命。最後一位是個身穿青衫的年輕人,剛剛察覺出情況有異,只覺得胸口一緊,已然被唐善提了起來。

“呼”的一聲,天狼躥上屋頂,對著年輕人齜起尖牙,作勢欲撲。

唐善徑直問道:“誰派你來的,來做什麼?”

年輕人搖了搖頭。

唐善加重了語氣,“不肯說?”

“不能說!”

“不說就會死。”

“說了也會死。”

唐善點點頭,鬆開手,“告訴你的主人,有本事親自來,我在這裡等他。”

年輕人似有不信,疑問道:“你要放我走?”

唐善沒有回答,翻身落地,走回堂屋。

年輕人一步步退開,飛身掠出,急速逃離。

雅柔悄聲問道:“屋頂有人?”

唐善搖搖頭,“我只是到上面看了看,這裡的位置不是很好。你這幾天抽空到郊外轉轉,選一處現成的園子。等我回來,我們把它買下來就是了,也省得麻煩。”

“你還要出去?”雅柔問了一句,像是有話要說。可見唐善業已轉身行出,只好作罷。

唐善重新躥上屋頂,拍了拍天狼的腦袋,笑道:“那小子一定以為自己現在已經安全了,正好帶我們去找他的老窩。”

天狼引路在前,沿著年輕人留下的氣味追去。

年輕人自從逃離便一路西去,一直來到郊外,在一片開闊的空地駐足觀望了一番,確定身後沒有人追踪,再又向南行去。奔出十餘里,再又向西折回。折騰了小半天,終於來到山邊的一處村落,隱入其中的一戶農家。

院里站在一個農夫,手裡握著鋤頭,像是剛剛在田裡忙完農活,臉上還留有汗漬。

“王大哥!”年輕人從草棚裡走了出來。

“沒有尾巴?”農夫一邊抹著汗,一邊問。

“應該沒有!”年輕人嘆道。

“應該?”農夫皺了皺眉。

“你沒有見到那個人,他的修為太高。如果他想跟踪我,我不可能甩得掉他。”

“他們三個呢?”

“死了!”

“用的什麼功法,使的什麼法器?”

“不知道!”年輕人搖頭嘆息,“他的手法太快,等我看到他的時候,小三他們已經死在他的手裡,我也被他擒住。”

“高手,的確是位高手!”農夫讚了一句,揚聲問道:“閣下,既然來了,何不現身一見?”

年輕人一驚,張目四望。等了片刻,卻並沒有見到有人現身。這才知道,不過是王大哥在使詐罷了。又見農夫揚聲發問:“季大哥,外面的情況如何?”

有人回應道:“放心,方圓十里都已查遍,沒有尾巴。”

農夫收回目光,再又對年輕人問道:“查沒查出那些人的底細,是不是也在打那批貨的主意?”

年輕人搖頭回道:“沒有查出他們的來路,可看起來倒也不像是奔著那批貨來的。”

“哪批貨?”唐善忽然站到了年輕人對面,咧嘴發問。

年輕人的臉色霎時變白,怯怯的轉動眼珠,看向農夫。

農夫瞇著雙眼,默默的打量著唐善。他與唐善距離沒有超過四尺,他的手裡穩穩握著鋤頭。只要他發動攻擊,周邊八尺都會被鋤頭覆蓋。即便唐善的身手高出他許多,怕也無法躲避猝然發出的一擊。

可他不敢妄動,因為從唐善身上散發出的威能令他感到恐懼。

這是死亡的氣息,若有若無。

當你可以感覺出對方的身上所散發出的威能時,你並不會因為對方的強大而感到恐慌。但當對方身上的威能轉瞬間再又消失不見,恐慌之心便會無由而生。

恐慌逐漸累加,終究會升級成為恐懼。

年輕人傻傻的看著農夫,眼中露出不解之意。他的修為尚淺,還不足以察覺到從唐善身上散發出來的死亡氣息。所以他才會感到奇怪,不知道農夫為什麼沒有動手。

唐善耷拉著眼角看著農夫,問道:“你是領頭的吧?你來回答,什麼貨?”

農夫想也不想便回道:“銀子。”

“銀子?”唐善雙眼微張,臉上露出了笑容。

農夫也想笑,可他笑不出來。按照他的想法,像唐善這種修界高手,絕對不會因為金銀俗物而動心。可他沒有想到,唐善此時缺的正是銀子。

“有多少?”唐善的眼睛瞇成了兩條細縫。

“三十萬兩!”農夫無可奈何的回道。

“四六分賬,我拿十八萬,怎麼樣?”唐善咧著嘴乾笑。

農夫看起來有些發傻,可還是傻傻的點了點頭。

年輕人不服氣的說道:“就算你的修為很高,可你只有一個人,憑什麼要拿六成?”

唐善嗤笑一聲,背手轉身,揚聲問道:“三位既然來了,何不現身一見?”

“我靠!”年輕人在心裡暗暗罵道:“不就是使詐嗎?王大哥剛剛使完,你小子又來!”緊接著,他的臉色一變,卻是看到東側的廂房上站出三個人來。

農夫的臉色更難看,剛剛季大哥還曾誇口說“方圓十里都已查遍,沒有尾巴”。可現在前後已經來了兩波人,一共四位。

現身的三人是一個老頭、兩個壯漢。

老頭腰間係有一柄寶劍,壯漢手中握有鐵棍。

唐善瞟去一眼,“呵呵”笑著問道:“你們是岳追風的人?”

老頭瞪圓了雙眼,怒聲喝道:“老大的膽子,竟敢直呼我家大少主的名諱,就憑這一點,你就別想活命。”

農夫的手微微發顫,拄在地上的鋤頭髮出“咯咯”輕響,像是被岳追風的名頭給嚇到了。

年輕人的反應倒是出乎了唐善的意料,一張臉憋得通紅,憤怒的叫罵道:“岳追風怎麼了?他們兄弟兩個,連同那個野崽子,都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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