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史民國] 主宰江山 作者:漢風雄烈 (已完成)

 
regn13 2017-12-21 23:58:2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30 55874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08:57
第二百六十一章 海洋【求訂閱】
    張家船隊這幾天的氣氛很緊張,因為護送漕船北上的福建水師回來了。雖然八月中漕糧海運還要趁著季節再走最後一遭,但福建水師船隊卻大部分大部分留了下來,比如那海壇鎮的主力,都憋著一股勁要撕碎了張家和鄭家呢。

    而作為福建地頭蛇的漳州老張家,伴隨著天地會起義軍席捲八閩,張家船隊在大陸上有了光明正大的落腳地,別看時間攏共只半個月多點,所收穫的益處卻是張球飄在海上三兩年也得不到的積累。張氏船隊得到的好處要比主要人物皆出自廣東新安的鄭家船隊多得多,在最近半個月時間裡取得了令自己都難以置信的發展。

    並且很多福建海面的洋匪紛紛過來抱窩,讓張家的整體勢力一舉蓋過了廣東老字號鄭家。

    但正所謂收穫俞大,責任越大。福建外洋水師歸位以後,這抗拒福建外洋水師的任務也就落到了張球的頭上。至於鄭連福、鄭連昌兄弟在幹什麼,他們在牽制廣東的水師啊。

    後者境內的水師攏共有五鎮之多,強大的不可思議,即使廣東提督甘國寶只調出一部分壓迫福建,鄭家兄弟肩頭上的壓力也是很大的好不好?這還是因為廣東正跟暹羅、安南等國購置米糧,水師也在整理各類船隻,待到明年東南風起,他們也要從海路運糧米土產上天津。所以廣東水師無法抽出絕對主力來對付福建海面的洋匪。只是以南澳鎮水師為主力,輔之碣石鎮兵馬,北上福建助剿。領兵將官是南澳鎮的總兵何思和,他就是福建人,福州侯官籍的,前南澳總兵何勉之子,乾隆三十二年九月由廣東瓊州鎮總兵調任南澳總兵。

    自從鄭家快船過來報信,廣東的水師已經壓過南澳了,以張球為首的逗留在廈門灣一帶的福建洋匪,就明顯感覺到了戰爭的氣息。

    八月初三,游弋在整個廈門灣的福建洋匪漸漸收攏在了金門島上。要說這金門,本來也是福建水師的重地,為金門協的老巢,左右兩營水師三四十艘戰船。但就跟海壇一個樣,主力北上,巢穴空虛,當洋匪大舉攻來的時候,留守的綠營水師乾淨的落跑了,把金門丟給了張球,現在這裡就是老張家的落腳點。

    金門島北海域,一大一小兩艘海船飄揚在水面上,大號海船的船老大白貫是張家的老人了,早在乾隆十七年的時候就上了船,這些年下來也做到了船老大的位子。白貫待人很和氣,幹起仗的時候則很勇猛,很得手下兄弟的尊重,他腳下的這艘海船配有兩大四小六門火炮,單純的說戰力在整個張家船隊中也是拔尖的,這幾天北路巡海所出的船隻也都是以白貫為首。

    大號海船三桅,能載重兩三千石,換算成西方的公噸,差不多就是二百噸的排水量,這放在東亞自然是最頂尖的外海戰船了,可在大海上確實不起眼。但船上的七八十條漢子,還有六門大炮和相對快捷的速度,使得白貫的座駕成了福建海面的巡海夜叉。畢竟西方船隻極少有來到台海水域的,他們的活動重心是廣州灣。

    白貫舒服的倚靠在船橋的椅子上,神態很自得,他知道此次任務具有很大的危險性,可他吃了十幾年的張家飯,那就要忠『君』之事。大不了一條命麼,他妻小都好好地活在福州,白貫這些年得了錢財,早就將家眷從漳州的老家轉到福州去了,省的露了身份。白貫在福州城裡買了一個小院,還置買了兩個臨街鋪子和上百畝的水田,這就是在福州這八閩守城也是小有家底的殷食人家了。那周邊的鄰居都以為他在外經商呢,沒人會想到那戶平平常常的人家的男人會是洋匪的小頭目。

    白貫相信自己要是死了,張家不會短缺了自己的撫卹銀子。他這條命就賣給老張家了。

    「當噹噹……」三聲脆響的鑼聲,「前方十五里,發現不明船隊。」桅盤裡的瞭望手在敲響警鑼的同時高聲喊道。

    白貫一躍而起,快步走到艦首。他的副手林國洪舉著單筒望遠鏡查看著,感覺到後面人來心知定是白貫,「大哥,該是官軍的水師,離得太遠,當頭的戰船看不太清。」

    林國洪看著白貫嚴峻的臉龐,問道:「咱們是走?還是先開上幾炮?」張球的吩咐倒是發現官軍的水師後立刻後退,可鄭家兄弟在南面已經跟廣東的官軍接仗了,在東山島利用官軍的大意還小沾了點便宜。之前鄭家兄弟派來報信的快船來人,那一連的傲氣,想像就讓人生氣。這已經有點關係到福建洋匪與廣東洋匪的顏面之爭了。現在見到了官兵水師,要是掉頭就走,不好啊……

    「打。」白貫語氣堅決道,「不打上幾炮,回去了也臊得慌。」他可不想在廣東佬面前丟了福建仔的面子。「等看清了官兵的規模,讓黃桂回去報信,咱們去打幾炮。」

    「發信號給黃桂,讓他準備回去報信。升滿帆,左轉舵。」林國洪狠狠地一點頭。馬上高聲叫道:「各炮預備。所有人準備……」就像在平靜的湖面上投下一顆石子,海船上七八十號人馬上忙碌了起來,操帆的、掌舵的、查看火炮的,搬運火藥炮彈的……

    慢慢蓄力的海船如同一條游魚,在海面上滑出一道不怎麼漂亮的弧線,不大的船身趁著三面硬帆向著北方竄去。

    而此時北方海面上出現的那支船隊中,提督坐船上,福建水師提督吳必達胸有成竹,向值更官做了吩咐後,他繼續站在船頭上,躊躇滿志的環視四周。海面上浩浩蕩蕩行駛著福建水師主力百十餘艘戰艦,還有二十艘小哨船在周圍游弋,此番之戰關係福建大局,不容有失。吳必達也不覺得會有失敗。

    洋匪的船隻是很多,但上得檯面的戰船則太少了,配炮也少,甚至連炮手素質也比不得清軍水師炮手。現在的中國海盜,還是以跳舷戰為主,火力跟西方的同行比來,比之清軍水師跟歐洲海軍的差距還要大。

    這些匪寇要是飄蕩在海面上也就罷了,現在竟然窩在廈門灣不走了,真實自尋死路。

    吳必達對於福建海面的洋匪知之甚詳,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麼。根據自己屬下的打探,他現在對廈門灣的洋匪多寡心中已有一個大致的估摸。張球除了自家的老底子外,這些日子裡還收攏了不少別股的洋匪,眼下船隻已經膨脹到三五百艘的地步,總人數有上萬人。

    但這三五百艘船隻裡真正能打仗的大船怕是一成都難找,海盜所用的船隻都是劫掠後用以載運贓物的商船,戰鬥主力裡大船極少,主要戰力是速度較快的小炮船。每艘船上兩三門炮,甚至只有一門小炮,載兵人數也少,只追求一個快字。

    所以吳必達自認勝券在握。閩粵兩省此番進剿雖然是各打個的,卻也算是同時發起攻勢了。

    沒多久,兩邊就碰面了。遼闊的大海上,十五里真的是一個很短很短的距離。

    龐大的清軍船隊游弋在後方,一艘大海船狼狽的向前逃竄著,他的屁股後面被幾艘哨船死死地咬住。白貫現在很惱火也很害怕,因為他發現自己甩不掉官軍的燒船了。而船上的六門炮已經打出了四輪了,炮手的水平著實太差,愣是一發都沒命中的。「給老子看仔細了再打,看仔細了。」

    林國洪在負責操舵,心中默默的計算著兩方的間距,只要進入一里的範圍,海船就就盡全力的轉彎,但海船再快也比不得官兵的哨船靈活。現在大海船後頭就有兩艘哨船在死死的咬著。

    林國洪帶著清軍水師往金門島撞去。開炮前黃桂已經回去報告了,來的是福建水師的主力,上百艘戰船,海面上黑壓壓一大片,黃桂回去報信了,金門肯定已有防備,自己就是把官兵帶回金門也不會讓那裡的洋匪吃啥子虧。

    只是林國洪根本就沒有想到,那個黃桂並沒轉回金門島,而是直接溜圈了。

    這就是心不齊的後果。這黃桂本是海面上小股洋匪的首領,台灣澎湖水師給狠狠地修理了一頓,投靠了張球,雖然比之局勢大變後前來投靠張家碼頭的洋匪只早了不到一個月,但這在黃桂心裡也成了資本了。

    老張家勢力大漲,很多原先的老部下水漲船高,可黃桂還是一個小跟班,這人心裡一不平,就總能幹出些令人膛目的事情來,白貫要黃桂趕快回去報信,黃桂卻覺得清軍水師勢大難敵,再加上內心的怨氣,中途溜圈。

    等到傷痕纍纍的白貫船帶引著福建水師主力殺到金門島外三四十里的時候,金門島才知道了這一情報,數百艘海船因為這一變故亂做了一團,十成的戰力也發揮不出三成。金門島外這一戰是福建洋匪大敗,吳必達只以輕微損傷,就俘虜擒殺洋匪不下兩千。

    ……

    「廢物!」廣州的陳亮要比陳鳴更早的接到福建情報,看到張球在金門島大敗,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氣悶讓陳亮都喘不過起來。滿清已經被覆漢軍一連套的重拳打的暈頭轉向了,結果張球給了乾隆一顆定心丸。「這他娘的……,該死!」

    「大好局勢就此而止。老子殺了張球一百次都不解恨!」(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08:57
第二百六十二章 暗營特科【求訂閱】
    【明天三更,9000+,今天的少了點】

    事實上自從來到廣州,陳亮就有種不順暢的感覺。不是說這裡的天地會、洪幫他沒有聯繫到,暗營的二度佈局有不順利,而是澳門事物上的進展的太不順了!

    真正對澳門留心了,陳亮才明白自家那位好侄子為什麼對澳門這麼重視。

    可是澳門的紅毛鬼已經站到了滿清這一邊了,就他的查證,澳門紅毛門已經賣了一批大炮給清軍,還派出了軍官是訓練清軍炮手。陳亮透過澳門的耶穌會,向澳門紅毛的議會遞去了消息,結果石沉大海。

    而十三行呢?進展也有,但是潘振承,現下十三行的公行商總,卻是一塊難啃的骨頭。

    在中國要把生意做大,與官府勾結結合是必須的,復漢軍可以理解,也不需要十三行的商人表露來明確的態度。可以說這點小小風險對於十三行的人來幾乎就不存在。十三行的人呢?沒有幾個不滑頭的,他們跟洋人做生意,也真真的見多識廣,對現在的復漢軍是本著不得罪的態度的。只有這個潘振承是另一副樣子,他也與復漢軍保持著某種聯繫,卻始終保持著對復漢軍的敬而遠之。陳亮想讓潘振承打聽一下澳門與滿清確切的交易內幕,這東西應該不是多保密的玩意,只要身份到一定程度上,很輕鬆的就能拿到。結果潘振承裝聾作啞。

    陳亮就在氣不順的時候,福建又傳來了張球大敗的消息,你說他心理面該多慪火啊。

    「大人,既然那些人不識抬舉,那咱們就給他們一個厲害!」

    環境真的能改變人的,向兩三年前的陳亮,只是陳家一個管事的親族,在店舖裡迎來送往,那是一個見人開口笑的生意人。而現在,稍微不順氣了,就能要人命!

    陳亮身邊這人見自己的提議得到了陳鳴的認可,英武的面容上閃過一道血光,這人就是蕭劍,當初讓陳鳴為之驚奇的那位主。他是暗營在江南籠絡到的一頂尖高手,其家本是書香門第,但整個家族在偽孫嘉淦奏稿一案中飛灰湮滅,蕭劍與小妹逃得一命,就此走上了練武報仇反清的道路。

    在被暗營收攏以前,蕭劍就在江南留了不少案底,被屢次海捕通緝。這樣的人,先天上與復漢軍就是一國的,值得信賴,且身手高明,在整個南方都有江湖朋友,陳亮對之十分欣賞。從陳亮下福建時候起,蕭劍作為他的護衛,外加暗營組建的特科行動隊隊長,代號『斷劍』。

    「大人,廣州城有太多的當官的了,但有份量的那些人守備無不森嚴。這段日子我們屢屢襲殺滿清官員,這些韃子官也知道保命了。以現在的情況看,最容易下手且影響力也最大的人就是粵海關監督了。」

    「佛倫,去年三月赴任,出身內務府……」

    自從乾隆七年開始,粵海關監督的位置就全被內務府包下了。整個粵海關的各種管理人員大約有四五百人,除了監督、總口委員這些肥缺要職,如總口書吏、大關案書、庫書、庫大使、大關平櫃、各總口櫃書、各口清幫書、巡役、庫丁、水手、火夫、雜役等等,全都是在廣東本地地方招募,就如同縣衙小吏衙役,上官走了他們卻不會走,往往長期盤踞關口,世代相承,視同置產。而這些把持著各關口的書吏、巡役,經常利用手中的權利,進行鑽營肥私,勒索商旅。

    一個粵海關一年到頭來的分潤撈取,真真是一個大府都都不能比的。

    粵海關監督佛倫,職務不大,卻至關重要,而其守衛力量則連縣衙的縣令都不如。

    粵海關指的可不是一個廣州,而是整個廣東,除了廣州、澳門兩總口外,又分附省十小口。此外惠州、潮州、高州、瓊州及雷州五總口,並分隸五總口之各小口四十餘處,這全是粵海關。所以別以為四五百人多,真正的人數五倍於此都不止,就如縣衙的白役一樣,海關各處也多了臨時工。

    「不僅一個佛倫。我要毀了整個粵海關。」陳亮突然笑了起來,笑聲越來越響亮,邊笑還邊拍著自己的腦袋說:「笨蛋啊笨蛋,這麼明顯的東西就擺在眼前,自己怎麼就看不到?」

    「對,這次襲殺不僅僅要一個佛倫。我還要整個粵海關。沒有了這東西,可就斷了廣東一條財路了。」大批熟知『業務』的老手翹辨了,滿清即使迅速提拔上一批新手菜鳥,就能恢復粵海關麼?而且新手菜鳥會更貪。那些老油子油是油了些,可人家干的長,財富就積的多。哪像新人,從沒吃飽過的菜鳥落到肉山上,那還不使著勁的吃啊,可著勁的撈啊?

    「蕭劍,佛倫的性命,你親自去取。」

    「大人放心。我夜裡就能割了他腦袋回來。」

    「就把他的腦袋掛到潘振承的同文行上……」

    ……

    廣州城外一角,這處小院中的這番對話,還沒有給外人知道。所以這一天的夜裡佛倫死了,不僅他死了,粵海關總口委員7人,總口書吏8人(其中大關2人,各總口1人),大關案書6人,庫書2人,庫大使1人,大關平櫃1人,這些個要員在隨後的三五天時間裡全死個遍。雖然不如佛倫腦袋被人割下來掛在了十三行商總的牌匾下這般酷烈,那些人也沒幾個死相好看的。

    瞬時間,復漢軍暗營的名頭威震廣東。

    而這個時候淮安城下的陳鳴剛剛收到福建遞來的急報,只飛快的掃視了一遍,陳鳴嘴裡蹦出了跟陳亮一樣的倆字:「廢物!」

    竟然被官軍艦隊進到了三四十里的時候才察覺,那他麼是海戰,這就跟陸地上被敵人摸到邊上百十米遠才察覺有什麼區別?能打贏才是奇了怪哉!

    逃得一命的張球下了萬兩花紅買黃桂的人頭,陳鳴一點關心都沒有。他現在必須考慮福建海戰這事兒的餘波,會給大勢帶來的影響。

    「大都督,打淮安,堅決的打淮安,拿下淮安,兵進黃河,一切迎刃而解。」

    淮安前線,復漢軍的重要軍將和後勤系的大員全部到齊了。可第一個道出『見解』的卻是柳德昭,而且說得很合陳鳴的胃口。福建海面上不是大敗一場麼,那復漢軍在陸地上把這個勢再搬回來不就是了?打下淮安,兵臨黃河,大軍可以過河北上支援混元教,還可以渡河進入徐州府,兵壓歸德;不說真的能把天下大勢掰順溜了,至少復漢軍海戰失利帶來的負面影響可以消退了。

    「你們怎麼看?」陳鳴問眾將道。

    「柳先生說的對。福建敗了,咱們在淮安就打回來,不能讓韃子佔了勢去。」

    「大都督,打淮安,拔下這顆釘子……」

    「大都督,……」

    這些就是現下的復漢軍的軍將,聽指揮還行,讓他們自己打仗……,陳鳴總覺得這些人就是木頭珠子,不撥他們就不會動彈。「唉……」

    看著眼前一班喊打喊殺的大漢陳鳴心裡暗嘆一聲,啥時候自己的十大元帥十大將軍才會來到呢?

    這都那麼長時間了,手下的這群人就真的不堪教化麼?

    「那就拔下淮安城,徹底掃清黃河以南清軍!」陳鳴拍板做了決斷,眾望所歸的決斷。反正他這次大舉北上,也存的有這方面的心思。再說了,真要把江蘇省黃河以北全能拿下來,光是招募兵源也能得個萬兒八千的不是。

    沒有了大運河,蘇北的數萬漕工和運河沿岸幾十萬百姓,就全斷了生計來源了。而且今年蘇北的年經還不好,鹽廠停工,鹽工灶戶趁著戰亂紛紛逃竄去,復漢軍舉起收人,多出來個萬兒八千人的完全不是事兒。

    就比如鹽城,復漢軍拿著糧食就很輕易的招收了兩三千漕工和大批飢民,大軍征戰,錢糧物質轉運靠著大運河中撈來的上千艘漕船,卻並不咋費力。

    陳鳴帶領大軍由鹽城東來,逼近淮安,寶應的清軍直接縮回了淮安城。高郵州的復漢軍趁機北上,奪取寶應,沿運河與陳鳴部匯師淮安城西。清兵倒是沒有喪心病狂的扒了高郵湖堤【也是大運河的西堤】。

    陳鳴屯兵城下已經四天了,只是拔掉了清軍佈置在城外的幾個據點,並沒有對淮安城發起正式的進攻。因為暗營傳來的消息,淮安城內的清軍、民團、漕丁全算上,當有兩萬人。這可不是個小數目。

    而且淮安城也並不是一個城,這是倆城,分為新舊。舊城就不說了,歷史很長,新城為元末史文炳【張士誠部將】守淮時所築,原為土城,明洪武十年指揮時禹「取寶應廢城磚石築之」。永樂二十一年又進行了「增築、門上建樓」。正德二年總兵郭宏、隆慶五年知府陳文燭分別對新城加以修葺。清乾隆十一年督撫題准一次就「發帑銀二萬五千七百餘兩」,由山陽知縣金秉祚「承修,裡牆戧土加幫寬厚」,修好了新城「亦舊城輔車之助也」。

    新舊二城之間,「本為運道」,「皆昔糧船屯集之所」,因黃河北徙,運道改為城西,此處逐漸淤塞,多為湖泊之地。明嘉靖年間,倭寇猖獗,兩次侵擾淮安。嘉靖三十九年由舊城東北隅接新城東南隅,聯貫了新舊二城,這就是聯城,俗稱夾城。隨後前明又將聯城加高加厚,並添設敵台四座。

    淮安聯城的建造,使得淮安的舊城、新城、聯城連為一體,這種三城並列的格局在中國的建城史上是只此一例的。也給復漢軍攻打淮安造成了一定的妨礙。

    陳鳴的指揮部設立在淮安城外的慈雲禪寺,陳鳴是沒聽說過這個地方的,倒是蜀山裡的慈雲寺他很曉得。只不過進了寺廟,一打聽,這地方確實有來歷,是一個叫大覺的和尚的圓寂之處。這大覺和尚法號通琇,字玉林、玉琳,世稱玉琳國師,與順治出家的傳言甚有瓜葛,雍正十三年,雍正以慈雲庵為大覺圓寂之所,詔撥淮關銀照大叢林式興建,置香火地,命內務大臣、淮關監督年希堯督建此寺,欽賜《慈雲禪寺》匾額,改庵為寺。

    這地方傳說是要『官下轎,武官下馬』的。但這規矩對於復漢軍來說,就是純粹的虛妄。(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08:58
第二百六十三章 恨就先恨著吧
    「轟……」不知道是多少次的試射定位後,終於一聲炮響,炮彈正中淮安舊城城牆的上沿,直接把一面城垛砸的粉碎。炮兵陣地上響起了炮兵指揮黃靖亭興奮的叫好聲:「好,好!正中目標!這一炮打得好!」

    「來人,傳令各炮位,以二隊三號炮位數據為準,各自微調,減算間距。」

    「一隊準備完畢。」

    「二隊準備完畢。」

    「三隊準備完畢。」

    「四隊準備完畢。」

    ……

    「各隊各炮位,全部都有,以隊為單位依次射擊,十輪轟擊,準備。」

    「預備…………」

    「預備…………」

    「開火……」

    隆隆的爆炸聲徹底響徹了天地,每一發炮彈射出都像是打了一個晴天霹靂,震破人的耳膜。

    復漢軍在城外佈置了四個炮兵陣地,大小火炮百十門,黃靖亭這裡只是其中之一,可就是如此也擁有著三十門五斤炮和三斤炮,對於這個時代的清軍,過百門大炮是完全無法想像的密集火力,是完全不存在的概念。

    就在不遠處的運河上,一艘艘漕船滿載著軍火和糧秣停泊堤邊,等待著自己卸貨的時候。漕船多是有漕工和飢民操辦,當然隨行的還有押送的後勤兵。除了那些後勤兵早早見識過這樣的陣勢外,現在早就不在乎了,其餘的漕工飢民,是一個個滿面驚惶,一些年紀大的,就是四五十歲的老把頭,也都兩腿發軟,兩手捂著耳朵的蹲在船板上,眼球卻又捨不得不去看大炮轟擊淮安城的稀罕場景。

    這可是大稀罕,日後能供他們在龍門陣中擺夠餘生,贏得無數尊敬目光的大稀罕。

    但還是有很多飢民和漕工雙腿撐不住的攤到在地上,他們就是想看也直不起腰來。押船的復漢軍後勤兵很看不起這樣的人:「真夠孬的。一個炮響就嚇尿了……」

    很多漕工和飢民都聽到了復漢軍士兵的嘲笑聲,他們看到在激烈的炮聲中神態自如的復漢軍士兵,而再看看自己這邊的樣子,不知道多少人在這一刻羞紅了臉。

    而在炮聲中談笑風生的復漢軍士兵在這些漕工和飢民眼中,也猛地一下變成了高大的了。

    這種高大是精神上的高大,不來自於士兵手中的刀槍,而純粹是種精神壓迫。

    ……

    淮安城有多大?老城周圍不過十里。也就是長寬三里都不到。新城比之老城的面積還要小很多,再加上一里的連城,把整個淮安城全部算上,就是一個周長十七里,面積約4平方公里的長方體。

    十七里長的城區周長在這個時代當然是絕對的大城市,而且淮安城外還有清江浦這種富得流油的所在。但如此一座城市,被幾十門大炮不停的轟擊著,落點還全部在舊城老城牆,呵呵,守城的清軍與城牆邊上的百姓能得了好麼?

    就這麼巴掌大的地方,已經匯聚了兩萬清軍,而復漢軍應對的迎薰門【南門】更是匯聚了兩面總兵旗,三面副將、參將旗幟,這是啥子概念?

    一個時辰不到的轟擊,淮安城南城牆被摧殘了一遍。雖然一枚枚炮彈並沒有把淮安城城牆打開打裂,但城垛、女牆幾乎一掃而空,不少地段只留下一個光禿禿的城頭,而清軍部守在其城牆上的火炮也早在連連的炮火中消失不見了。

    原先佈滿城頭的清兵現在一個都看不見了。大炮火力都可以對城頭形成直接的壓制。黃捷大手一揮,第三旅的陣線前移一里,兵鋒直接逼到了淮安城城下二百米左右的距離。

    炮兵陣地也還是移動,反正炮兵陣地【炮位是需要挖坑堆土破的】是事先設定好的,一個個紅碳正炙的大火盆中都有四五個燒的通紅的實心彈在準備著,一旁準備的還有一箱新式炮彈開花彈。

    「轟轟轟」

    當連連的炮聲再度響起。對於淮安城裡的清兵和支持者來說,他們真的分辨不出實心彈和開花彈的差別。明末時候就被中國軍隊應用到戰爭中的開花彈,在乾隆中葉這個時候已經連傳說都沒有留下了。

    淮安城南城門不遠的一處庭院內,精緻的影壁、花卉、盆景、閣樓、畫廊、假山……,被炮彈炸得粉碎,土石碎片四面飛濺。往昔點綴精美造型獨韻,以清方淡雅,精細明巧著稱的淮安城阮家寧園徹底遭受了炮火的無情摧殘。

    「老大人小心」一名親隨的驚呼聲剛傳入耳朵,阮學浩都沒來及反應就被人重重的壓倒在地上。一枚開花彈落在了房外窗檯前,爆炸的衝擊波、擊碎點燃了整個窗戶,暴烈的炙熱感伴隨著無數激飛的碎木片將整個房間都清蕩了一遍。

    時間已經進行到了下午,炮彈雨點依舊一樣洗禮著淮安城。

    開花彈伴隨著炙熱的縱火彈,淮安舊城裡大大小小的火勢已經起了七八處。萬幸兒今個沒啥風,不然整個淮安城都要化為火海了。

    房間裡除了阮學浩本人外,還有淮安府的同知蘇義山,和幾名長隨衙役,事來突然,蘇義山和一名衙役躲避不及,現在已經滿身是血的倒在地上眼看就不行了。另外受傷的幾名衙役長隨也忍不住在痛聲哀呼著。

    阮學浩起身後迅速拍打著身上的塵土,兩隻眼睛感激的看了身邊的衙役一眼。多虧了這人機靈,不然的話自己怕就要步蘇義山的後塵了。

    「老大人,這地方不能再待了。」衙役驚魂未定的道。

    阮學浩雍正八年中進士,歷官翰林院檢討,《四朝實錄》編修,提督湖南學政,主持陝西、山西鄉試,任京都會試同考官,贈中憲大夫通政使司參議。乾隆十六年,四十九歲的阮學浩陳情辭官,回鄉奉母,建勺湖草堂,後改為書院,讀書教學,弟子成才者幾百人。集資維修縣學和府學。乾隆二十二年、二十七年,皇帝兩次南巡,阮學浩都在淮安紅花埠迎鑾,敬獻詩冊,均獲賜大緞一匹。阮學浩元配陳恭為夫人,誥贈一品夫人。其二子,長子阮葵生,次子阮芝生,皆已經發高中,步入仕途。可以說,整個淮安城裡,除了那些在職的大佬,民間阮學浩是第一等重要的人物。

    聽到爆炸聲響,外頭的阮家管家急忙跑過來看。蘇義山的樣子嚇了他一大跳,萬幸阮學浩沒什麼事情,他急忙勸阮學浩道:「老爺,這裡不能呆了,真不能呆了。」

    阮家是阮學浩的家,雖然今天開始已經被炮彈炸過多次了,衙門也派人來請好多次了,阮學浩始終不願離開自己祖輩經營了數代的家園。但現在看……不離開是不行的了。

    阮學浩眼睛有些呆滯,他在想四年前的那個選擇,如果自己選擇另外一條路,跟撒拉族的那幾位一樣,不為馬尕三所動,今日阮家還會有這場災難嗎?

    阮學浩不是傻子。淮安城整體局勢惡劣不惡劣他不知道,但是南門這一塊真的是不保險。

    如果淮安城失守了,以復漢軍之昭昭惡名,阮家的家當、產業絕對要全完。祖輩數代艱辛,苦心經營才有阮家現在的一切,一城首望的家聲,就因為自己的的固執,全都要完了。

    痛苦的懊悔像毒蛇一樣在吞噬著阮學浩的心。早知道,他幾個月前就該把浮財細軟轉移了。

    甚至在陳鳴渡江北上的時候,他該把家產轉移了;得勝湖蘇北官軍精銳大敗的時候,他還該把家族財產轉移了。當時自己魔怔了嗎?

    今時今刻,淮安城看似有兩萬大軍守衛,阮學浩的信心和意念卻早已經動搖了。外頭陳逆的大炮打的太厲害了。江寧城都守不住,小小的淮安城就能守得住嗎?自從復漢軍兵臨城下,這幾日裡他就沒有睡過一場好覺。現在的阮學浩頭髮梳的依舊整齊,但面色暗青,兩眼立佈滿血絲,精神亞歷山大。

    但要他這時候依舊與老宅共存亡,阮學浩無論如何也是也不可能的。只得留戀的掃視了一眼完全凌亂的房間,如一頭老邁的老狗散發著無盡的頹廢,向身邊人命令道:「立刻轉移,告訴所有人,只收拾貴重的東西,該扔的就都扔了吧。」

    作為一個大運河沿線的繁華之地,淮安城裡的客棧不要太多,而以阮家的地位,自然不用滿街去找住處。城裡頭最高檔的幾家客棧的大門永遠對阮家人敞開。

    城外復漢軍陣地。黃捷仰頭望著天空,炙熱的陽光讓他不得不眯縫起眼睛,「老天爺真是不給面子,刮場大風該多好!」水火最無情,殺傷力是不需要多言的。至於大火一起會不會殃及無辜百姓,大都督都不管炮隊打炙熱彈,他操什麼閒心啊。

    只要一場大風,火苗攢動的淮安城到不至於化為一片火海。但肯定會讓守城清軍大敢頭疼。百姓也會恐慌,對清軍之守城百害而無有一利。或許惹來淮安城百姓憤恨算是一弊,可淮安一地的民心跟整個大局比孰輕孰重呢?復漢軍現在需要盡快的搞定淮安城,把福建海戰失利的陰影給擦擦抹去。這裡的百姓要是恨,那就先恨著吧。(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08:59
怪了
    ?「轟……」不知道是多少次的試射定位後,終於一聲炮響,炮彈正中淮安舊城城牆的上沿,直接把一面城垛砸的粉碎。炮兵陣地上響起了炮兵指揮黃靖亭興奮的叫好聲:「好,好!正中目標!這一炮打得好!」

    「來人,傳令各炮位,以二隊三號炮位數據為準,各自微調,減算間距。」

    「一隊準備完畢。」

    「二隊準備完畢。」

    「三隊準備完畢。」

    「四隊準備完畢。」

    ……

    「各隊各炮位,全部都有,以隊為單位依次射擊,十輪轟擊,準備。」

    「預備…………」

    「預備…………」

    「開火……」

    隆隆的爆炸聲徹底響徹了天地,每一發炮彈射出都像是打了一個晴天霹靂,震破人的耳膜。

    復漢軍在城外佈置了四個炮兵陣地,大小火炮百十門,黃靖亭這裡只是其中之一,可就是如此也擁有著三十門五斤炮和三斤炮,對於這個時代的清軍,過百門大炮是完全無法想像的密集火力,是完全不存在的概念。

    就在不遠處的運河上,一艘艘漕船滿載著軍火和糧秣停泊堤邊,等待著自己卸貨的時候。漕船多是有漕工和飢民操辦,當然隨行的還有押送的後勤兵。除了那些後勤兵早早見識過這樣的陣勢外,現在早就不在乎了,其餘的漕工飢民,是一個個滿面驚惶,一些年紀大的,就是四五十歲的老把頭,也都兩腿發軟,兩手捂著耳朵的蹲在船板上,眼球卻又捨不得不去轟擊淮安城的稀罕場景。

    這可是大稀罕,日後能供他們在龍門陣中擺夠餘生,贏得無數尊敬目光的大稀罕。

    但還是有很多飢民和漕工雙腿撐不住的攤到在地上,他們就是想不起腰來。押船的復漢軍後勤兵很這樣的人:「真夠孬的。一個炮響就嚇尿了……」

    很多漕工和飢民都聽到了復漢軍士兵的嘲笑聲,他們激烈的炮聲中神態自如的復漢軍士兵,而再己這邊的樣子,不知道多少人在這一刻羞紅了臉。

    而在炮聲中談笑風生的復漢軍士兵在這些漕工和飢民眼中,也猛地一下變成了高大的了。

    這種高大是精神上的高大,不來自於士兵手中的刀槍,而純粹是種精神壓迫。

    ……

    淮安城有多大?老城周圍不過十里。也就是長寬三里都不到。新城比之老城的面積還要小很多,再加上一里的連城,把整個淮安城全部算上,就是一個周長十七里,面積約4平方公里的長方體。

    十七里長的城區周長在這個時代當然是絕對的大城市,而且淮安城外還有清江浦這種富得流油的所在。但如此一座城市,被幾十門大炮不停的轟擊著,落點還全部在舊城老城牆,呵呵,守城的清軍與城牆邊上的百姓能得了好麼?

    就這麼巴掌大的地方,已經匯聚了兩萬清軍,而復漢軍應對的迎薰門【南門】更是匯聚了兩面總兵旗,三面副將參將旗幟,這是啥子概念?

    一個時辰不到的轟擊,淮安城南城牆被摧殘了一遍。雖然一枚枚炮彈並沒有把淮安城城牆打開打裂,但城垛女牆幾乎一掃而空,不少地段只留下一個光禿禿的城頭,而清軍部守在其城牆上的火炮也早在連連的炮火中消失不見了。

    原先佈滿城頭的清兵現在一個都了。大炮火力都可以對城頭形成直接的壓制。黃捷大手一揮,第三旅的陣線前移一里,兵鋒直接逼到了淮安城城下二百米左右的距離。

    炮兵陣地也還是移動,反正炮兵陣地【炮位是需要挖坑堆土破的】是事先設定好的,一個個紅碳正炙的大火盆中都有四五個燒的通紅的實心彈在準備著,一旁準備的還有一箱新式炮彈開花彈。

    「轟轟轟」

    當連連的炮聲再度響起。對於淮安城裡的清兵和支持者來說,他們真的分辨不出實心彈和開花彈的差別。明末時候就被中隊應用到戰爭中的開花彈,在乾隆中葉這個時候已經連傳說都沒有留下了。

    淮安城南城門不遠的一處庭院內,精緻的影壁花卉盆景閣樓畫廊假山……,被炮彈炸得粉碎,土石碎片四面飛濺。往昔點綴精美造型獨韻,以清方淡雅,精細明巧著稱的淮安城阮家寧園徹底遭受了炮火的無情摧殘。

    「老大人小心」一名親隨的驚呼聲剛傳入耳朵,阮學浩都沒來及反應就被人重重的壓倒在地上。一枚開花彈落在了房外窗檯前,爆炸的衝擊波擊碎點燃了整個窗戶,暴烈的炙熱感伴隨著無數激飛的碎木片將整個房間都清蕩了一遍。

    時間已經進行到了下午,炮彈雨點依舊一樣洗禮著淮安城。

    開花彈伴隨著炙熱的縱火彈,淮安舊城裡大大小小的火勢已經起了七八處。萬幸兒今個沒啥風,不然整個淮安城都要化為火海了。

    房間裡除了阮學浩本人外,還有淮安府的同知蘇義山,和幾名長隨衙役,事來突然,蘇義山和一名衙役躲避不及,現在已經滿身是血的倒在地上眼行了。另外受傷的幾名衙役長隨也忍不住在痛聲哀呼著。

    阮學浩起身後迅速拍打著身上的塵土,兩隻眼睛感激的邊的衙役一眼。多虧了這人機靈,不然的話自己怕就要步蘇義山的後塵了。

    「老大人,這地方不能再待了。」衙役驚魂未定的道。

    阮學浩雍正八年中進士,歷官翰林院檢討,《四朝實錄》編修,提督湖南學政,主持陝西山西鄉試,任京都會試同考官,贈中憲大夫通政使司參議。乾隆十六年,四十九歲的阮學浩陳情辭官,回鄉奉母,建勺湖草堂,後改為書院,讀書教學,弟子成才者幾百人。集資維修縣學和府學。乾隆二十二年二十七年,皇帝兩次南巡,阮學浩都在淮安紅花埠迎鑾,敬獻詩冊,均獲賜大緞一匹。阮學浩元配陳恭為夫人,誥贈一品夫人。其二子,長子阮葵生,次子阮芝生,皆已經發高中,步入仕途。可以說,整個淮安城裡,除了那些在職的大佬,民間阮學浩是第一等重要的人物。

    聽到爆炸聲響,外頭的阮家管家急忙跑過來義山的樣子嚇了他一大跳,萬幸阮學浩沒什麼事情,他急忙勸阮學浩道:「老爺,這裡不能呆了,真不能呆了。」

    阮家是阮學浩的家,雖然今天開始已經被炮彈炸過多次了,衙門也派人來請好多次了,阮學浩始終不願離開自己祖輩經營了數代的家園。但現在不離開是不行的了。

    阮學浩眼睛有些呆滯,他在想四年前的那個選擇,如果自己選擇另外一條路,跟撒拉族的那幾位一樣,不為馬尕三所動,今日阮家還會有這場災難嗎?

    阮學浩不是傻子。淮安城整體局勢惡劣不惡劣他不知道,但是南門這一塊真的是不保險。

    如果淮安城失守了,以復漢軍之昭昭惡名,阮家的家當產業絕對要全完。祖輩數代艱辛,苦心經營才有阮家現在的一切,一城首望的家聲,就因為自己的的固執,全都要完了。

    痛苦的懊悔像毒蛇一樣在吞噬著阮學浩的心。早知道,他幾個月前就該把浮財細軟轉移了。

    甚至在陳鳴渡江北上的時候,他該把家產轉移了;得勝湖蘇北官軍精銳大敗的時候,他還該把家族財產轉移了。當時自己魔怔了嗎?

    今時今刻,淮安城兩萬大軍守衛,阮學浩的信心和意念卻早已經動搖了。外頭陳逆的大炮打的太厲害了。江寧城都守不住,小小的淮安城就能守得住嗎?自從復漢軍兵臨城下,看書(  )這幾日裡他就沒有睡過一場好覺。現在的阮學浩頭髮梳的依舊整齊,但面色暗青,兩眼立佈滿血絲,精神亞歷山大。

    但要他這時候依舊與老宅共存亡,阮學浩無論如何也是也不可能的。只得留戀的掃視了一眼完全凌亂的房間,如一頭老邁的老狗散發著無盡的頹廢,向身邊人命令道:「立刻轉移,告訴所有人,只收拾貴重的東西,該扔的就都扔了吧。」

    作為一個大運河沿線的繁華之地,淮安城裡的客棧不要太多,而以阮家的地位,自然不用滿街去找住處。城裡頭最高檔的幾家客棧的大門永遠對阮家人敞開。

    城外復漢軍陣地。黃捷仰頭望著天空,炙熱的陽光讓他不得不眯縫起眼睛,「老天爺真是不給面子,刮場大風該多好!」水火最無情,殺傷力是不需要多言的。至於大火一起會不會殃及無辜百姓,大都督都不管炮隊打炙熱彈,他操什麼閒心啊。

    只要一場大風,火苗攢動的淮安城到不至於化為一片火海。但肯定會讓守城清軍大敢頭疼。百姓也會恐慌,對清軍之守城百害而無有一利。或許惹來淮安城百姓憤恨算是一弊,可淮安一地的民心跟整個大局比孰輕孰重呢?復漢軍現在需要盡快的搞定淮安城,把福建海戰失利的陰影給擦擦抹去。這裡的百姓要是恨,那就先恨著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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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08:59
第二百六十四章 此計大妙
    陳鳴早就派出騎兵監視淮安城西北兩門,如果城裡頭起大火,清軍或是百姓有從西北兩門逃出的,那這場仗就好打了。

    可惜老天不給臉,這準備的縱火彈都打的七七八八了,還不見風颳起。

    「傳令黃捷,第三旅試探攻城。」

    陳鳴望瞭望頭上的天空,太陽出的大好,一絲風兒也沒有,也是怪了。既然老天爺不賞臉,那復漢軍就更加辛苦一些吧。

    淮安南城,這一刻內城牆根下成為了全天底下最好的地方,尤其那些靠牆而建的兵房窩鋪,裡頭都是擠滿了清兵。就是藏兵洞中也沒有這兒安全啊。

    駐守在南門的兩個清軍總兵,一個是山東曹州鎮總兵阿爾素納,一個是蘇北淮揚鎮鄭國瑞,這個時候也所在內城牆根下的兵房裡,耳朵裡聽著外面的炮聲,聽著城內的慘叫和喧嘩聲。兩人心頭的士氣鬥志,就像被戳破的氣球,一點點癟了下去。

    「兄弟是乾隆十年的武進士,從軍二十餘年,未聞如此兇猛之炮火者……」鄭國瑞臉上的喪氣已經有些遮掩不住了。這讓他如何打麼?淮揚鎮的兵馬即使再弱,還是有一部分人敢玩命的,還是有忠心報國的。但人的血肉如何能跟炮彈較勁呢?

    阿爾素納則面無表情,因為他不知道該如何說話,不知道對鄭國瑞的言辭是該訓斥,還是該贊同。山東曹州兵比之淮揚的綠營是要強一些,但雨點樣落下的炮彈之下,他們現在不也一樣在抱頭逃竄躲藏?

    兵房裡的氣息死一樣寂靜。兩個大佬都不說話了,剩下的親兵、戈什哈更一個個閉緊了嘴。直到外頭一聲急報:「二位大人,逆賊正驅戰俘填河……」

    南門外的黃捷接到了陳鳴的命令後,把手一揮,前線的第三旅士兵就驅趕著大群的戰俘背著泥袋,推著笨重的盾車、濠橋,大水氾濫一樣向著淮南南門下衝去。

    復漢軍是有許諾的,每人背五袋泥沙,或是推一趟盾車、濠橋,他們的任務就結束了。而拿著復漢軍發放的紅黑竹籤【紅的是泥袋,黑的是推車】,他們在戰俘營裡可以用這東西額外換取吃食。一根紅籤能換一個四兩的大饅頭,一支黑簽能換一條魚,或是塊夾著成年人巴掌那麼大,一指厚的肥肉片子的肉饅頭,對於這個時代的人,那絕對是好東西。

    再加上這些戰俘也看到了南城牆的守軍被覆漢軍的大炮打的有多麼的慘,本身的恐懼就不是太大,又有獎勵在前頭綴著,士氣並不太過低靡。甚至一些人還想著要不要趁著好大機會多活動活動,這可是額外的好處啊。於是,第三旅剛一發號令,戰俘們就嘩啦啦的水湧而下。

    城南的清軍一邊竭力的躲避炮彈、撲救火勢,另一邊也沒放鬆對南城牆的警惕。當戰俘背著土袋沙袋,推著盾車、濠橋的往城下奔來的時候,消息立刻報給了兩位總兵。

    作為一名旗人,阿爾素納登城的勇氣還是有的,當即點了鎮標要上城頭。

    「總指揮,清兵上來了,清兵登城了……」

    炮兵陣地上,黃靖亭耳朵邊響起了傳令兵的大喊大叫聲。炮聲隆隆的,你聲音要是小了,還真的叫人聽不到。「傳我命令,向著城牆五輪疾射」

    反正填河的都是戰俘,真的運氣不好被炮彈打死炸死了,也是他們倒霉。黃靖亭更看重的是對清軍的殺傷。這是多麼好的機會啊。

    阿爾素納勇敢的帶著鎮標登上城頭,阿爾素納連帶他的鎮標英勇的被覆漢軍的彈雨湮沒……

    城下的鄭國瑞臉皮子都青了。

    兩邊火力上的差距是天與地的距離,當復漢軍不在乎戰俘的小命的時候,始終保持著對南城牆的轟擊,漕運總督衙門裡的李侍堯都坐不住了。

    地穴攻城已經不是什麼稀奇戰法,江南的復漢軍以火力欺負人,戰場上除了打南京的時候這麼的做了,別處倒沒怎麼施展。可安徽的高平山就不一樣了,遠征軍這幾塊地盤裡,安慶一開始的壓力不大,但隨著滿清正式推行地方團練政策,高平山就漸漸感受到重壓了。為了打破清軍高漲起的勢頭,高平山對合肥發起了一次反撲,雖然兵鋒打到肥西的時候他就不得不後撤了,可廬江、舒城卻全被第二旅拿下了,高平山用的就是地穴攻城,直接在城牆腳下開鑿地洞,填充大量的火藥,廬江、舒城的城牆就都是這麼的被第二旅爆破的。

    李侍堯很清楚這種戰法,現在守軍如果從城牆上退下了,那不就是等著復漢軍炸破城牆麼。

    「報鎮台,制台大人軍令……」

    南城門下,鄭國瑞看了李侍堯傳過來的親筆手書後臉色直接轉為了黑色。南城門寸土必爭,爭你個老烏龜的頭!「啪啦……」手邊的茶盞都全部被掃落了。「老子拿什麼去爭?」手下將士的性命嗎?有了阿爾素納的前車之鑑,你看看那個願意上城頭?強逼著軍士去送死,那是會搞出兵亂的。

    鄭國瑞猶如被逼入絕境的受傷猛獸,在兵房裡轉了又轉,突然的人就停住了。兵亂了,是啊,自己不能強逼著淮揚鎮的將士去送死,但自己可以讓手下的將士『兵亂』啊,這不就全解決了嗎?即使戰後怪罪下來,也定不了自己死罪啊……

    「鎮台這一招夠妙。但學生以為,還可以以鄰為壑,禍水東引……」鄭國瑞身邊的幕僚把手指向了不遠處的地方,那裡是剛剛死了總兵的曹州鎮。正軍心混亂著呢,如果傳過去小道消息,說還要他們死守南城牆,還要寸土必爭,曹州鎮的人非崩了不可,那樣淮揚鎮跟著一塊崩了就罪過小的多了。最主要的是,曹州鎮總兵已經陣亡了。

    「妙,妙。」此計大妙。鄭國瑞拍手讚道,然後立刻吩咐:「還不快去辦!」

    ……

    淮安城打的熱火朝天,二百里外的鹽城也很熱火朝天。

    復漢軍打到這裡後,先是招攬難民、漕工,然後就用大把大把的糧食換取勞動力,把當地的鹽庫鹽倉掃蕩乾淨,一袋又一袋的食鹽被覆漢軍拉回了南邊。這東西擱在往日,那都是真金白銀,比糧食可貴重多了。但在現在,糧食才能救人命,而食鹽也只是鹽而已。

    現在的鹽城城外,黑壓壓的的難民圍在城池外一個個簡陋的營地門口,等待著留守復漢軍的施粥。這裡頭很多難民甚至是從黃河北邊的海州一路趕來的。

    沒有了大運河帶來的糧食,連連的戰爭和乾旱,今年的蘇北真慘極了。

    一個營地門口,十幾名復漢軍後勤士兵帶著三四十流民已經架起了十口大鍋,在營地門口簡易的窩棚下熬起雜糧粥來,香氣一出來,人群就都騷動起來。但是城外一個大隊的復漢軍後勤兵在維持著秩序,而且這些日子復漢軍連續的施粥,也讓這些難民有了份信任,秩序倒還不亂。

    再有一些復漢軍從難民中招募的蘇北人,穿著黃色、紅色的馬甲,在人群中不斷走動,語氣溫和的讓難民們依次序排隊。這些人態度親和不惡劣,又都是蘇北的口音,甚至幾天前就是難民裡的『自己人』,所以很被這些難民接受。

    鹽城周邊匯聚的難民數以萬計,被覆漢軍以四門為代為,分割成了四大塊。這些人不事生產,有老有少,拖老攜幼者極多,每天耗費的糧食能超過五百石。復漢軍養著他們,就是為了邀買人心,這些裡頭很多人是不可能跟著復漢軍走的,但他們度過了這個難關,不管是留在鹽城,還是回到家鄉,都能散播復漢軍的美名。這就足夠了!

    而最最重要的一點是,復漢軍現下根本不缺糧食,如果復漢軍把自己從江南撈回的糧食都散出去賑災,估計蘇北、江南的秩序會立刻就能恢復到正常線。而這過百萬擔的糧食,陳鳴一支壓在手中又有什麼用呢?

    眼下福建已亂,復漢軍短期看來立足南京沒有難題,但他真的有必要一直守在南京呢?這裡距離復漢軍的根據地太遠太遠。比起南京,陳鳴更樂意奪取湖北,攻取漢中,切斷川北出川的口子,擴大復漢軍的地盤有掌控力的地盤。

    陳鳴大軍直下江南的時候,他就沒準備一直留在南京,他那時候想的是打爛滿清的錢袋子,如今局勢能發展的這麼好,是當初的陳鳴萬萬沒有想到的。但這並不能讓他改變初衷!

    陳鳴一直就在計畫著在江南儘可能的殲滅滿清的有生力量,殲滅滿清的機動兵力,然後回師長江中游,打下湖北省,再奪取漢中,那裡有硝石,且還是四川與陝西的只要通道之處。

    至於江南,復漢軍只需要保住九江、湖口,保住安慶,那就有了復漢軍的橋頭堡,等到復漢軍實力充裕了,陳鳴二下江南還不是手到擒來?最低也必須保住湖口九江,安慶真的守不住的話就不守了。

    所以,太多的糧食對於復漢軍沒多大用。湖北還會缺糧嗎?那裡才是滿清的大糧倉啊。(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09:00
第二百六十五章 星月教,綠教徒【求訂閱】
    胡文賢是淮安本地人,今年二十五歲,已經考中了秀才。但他現在割掉了辮子,穿上了紅馬甲,成為了復漢軍後勤部隊的一名書記員。他參軍的緣由當然不是出於對滿清痛恨,要再創漢家山河那麼的高大上,而純粹是窮的活不下去了。

    窮秀才,窮秀才!

    雖然秀才也是士紳階級中的一員,在鄉間地頭也很受農民鄉下人尊敬的,但他們遠不如舉人吃香。尤其是雍正官紳一體當差一體納糧的政策施行之後,天底下的窮酸秀才到處都是。而舉人一樣當差納糧的,但誰聽聞過有舉人餓的肚子咕咕亂叫的?

    胡文賢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人七八張口哇哇亂叫,他只能投奔復漢軍。好歹一家人能先活下來了。他只是一個小小的秀才,不是秦大成這般的天下文魁狀元郎,大義,狗屁的大義。

    那大義能換來糧食嗎?

    胡家一家人可都要餓死了。胡文賢家的糧食就是被官軍抄走的,狗屁的大義。

    胡文賢投奔復漢軍,不圖什麼將來長久,只求先保住一家人活命就是。做了復漢軍,胡家人就是軍屬呢,復漢軍裡能有餓肚子的軍屬嗎?

    不僅不餓肚子了,葷腥都能吃上。陳鳴會在教條允許的時候,給童子軍加蛋,甭管是雞蛋還是鴨蛋,只要條件允許。只幾天時間胡家老小的臉色都有了一絲紅潤了。就憑這個胡文賢賣命也就賣了。

    初入軍伍,與一幫大字不識一個的泥腿子為伍,如果是沒吃過苦頭的讀書人一時間可能還踏不下身份。但胡文賢不一樣,他最落魄的時候都親自下水抓過魚蝦,挖過野菜,為了父母妻兒不餓死,甚至偷過東西,讀書人的架子他早就扔了。

    鹽城一帶也是有民團的,胡文賢之前在丁達的民團裡當文書,錢糧不多。如果胡家只有三四口人,那還能吃飽,但胡文賢的老婆是個好生養的,自從與胡文賢成親以後,那幾乎是一年一個的產孩子,中間有兩個沒能立住,可如此也有了五個孩子,加上老父老母,不算胡文賢本人就有整八口人,胡家只能半死不活的吊著命。

    復漢軍順著運鹽河打到鹽城時,丁達拍拍屁股帶著人跑了,胡文賢卻沒辦法跑,他跑了,他的一家老小怎麼辦?

    胡家本來就是半死不活,全靠胡文賢的錢糧吊命,丁達跑後,不幾日米糧就見底了。胡文賢很有果斷,直接剪了辮子。

    胡文賢是鹽城外編號第六的這個粥棚的書記員,傳的是紅馬甲,要比黃馬甲高一等,書記員還負責每日的糧食、柴火耗用的記錄,可以說是六號粥棚的一個人物了。胡文賢的親戚、相鄰和認識的人,也託了他的福,在這些天在六號粥棚安置了下來。復漢軍的施粥很實惠,雖然是雜糧粥,但粥熬得真的很粘稠,插筷子不歪不至於,卻也能在鍋裡立上那麼一小會兒。

    人群之中除了胡文賢的親鄰外,還有胡文賢的同窗、同科或是同年,這些人甭管是秀才還是童生,流落到六號粥棚混飯吃都是落魄之人。但這些人裡如胡文賢這樣剪了片子直接投靠復漢軍的也屈指可數。

    「朝廷大義?能換一斤糧食嗎?皇帝是不錯,我也確實考中了功名,但這些能跟我爹娘妻兒比嗎?家裡的糧食都被那群遭瘟的兵給抄走了,不入復漢軍,胡家上下九口人就是一個死。」鹽城這裡,真的連賣孩子都沒人買。雖然還不到易子而食的地步,可只要大運河不通,只要來年還有旱災,蘇北早晚是人間地獄。

    今年蘇北乾旱,甚至還鬧起了蝗災,夏糧收穫寥寥無幾,然後就是兵荒馬亂,秋糧也給耽擱了,幾百萬人沒了糧食,怎麼會不亂?

    以胡文賢的眼光看,復漢軍只要在江南堅持個一年半載,蘇北這一塊非爆了不可。

    進入了復漢軍的體系之後,胡文賢也算是瞭解了復漢軍,跟之前隔在外頭霧裡看花不一樣,這會看的很清楚。雖然復漢軍的體制跟我大清很不一樣,甚至跟之前的歷朝歷代也有不同,但怎麼說呢?仔細的品一品,還確實不錯。對老百姓很不錯!

    可惜這些東西,外頭的百姓很少知道。而復漢軍自己搞的辮子戲、宣傳戲,限於各方面的壓力,也只能在南京、鎮江、揚州這些復漢軍有著很強控制力的大城市裡演一演,就這,演戲的那些文藝兵,嗯,復漢軍不叫戲子,叫文藝兵,還受到滿清方面的襲殺。

    粘桿處這個把月裡的活動也是猖獗的很。這就讓復漢軍也露出了一個不是破綻的破綻別看復漢軍的暗營牛逼轟轟,真的輪到他們來應對這種下三濫手段的時候,他們也坐蠟。

    比如說這鹽城的難民裡就肯定有粘桿處的人,這些人用暗營的手段對付復漢軍,他們混跡在難民群眾發佈謠言,掀動混亂,襲殺復漢軍的人,甚至往水源裡下毒等等。復漢軍不一樣還沒把人抓到麼。

    胡文賢所在的六號粥棚有很多他的親朋,這一是為了照顧自己人,二也是讓這些親朋為自己做耳目,警惕粘桿處。胡文賢還不想死呢。

    尤其是淮安這一仗問題不大的戰爭裡,作為一名後方留守後勤上的書記員,死的會很沒價值的。胡文賢還想著去揚州和南京呢。復漢軍那麼多的大炮,那麼多的火藥炮彈,怕都能把淮安給轟平了。到時候大軍回撤,他也能在揚州或是南京城裡清閒上兩天。現在粥棚裡的事兒,看似簡單平常,每天卻能累死人嘞。

    胡文賢一邊走一邊對周圍人喊道:「大家別擠,都有粥喝。復漢軍在鹽城施粥今個也不是頭一天,大夥兒都知道規矩的。我軍不缺糧食,所以大家都別擠。」

    很簡單的一個事情,就是撒糧食收攏人心麼。陳鳴親手制定的策略,能很大程度上把自己在難民心中的地位提高一截。

    事實上這幾天過去了,復漢軍在鹽城難民心中的形象確實是提高了不少,每到開粥的時候,都總會有控制不住自己感情的難民出來『宣洩』內心的感激。而復漢軍在鹽城的招兵處,這些日子也收到了一兩千新兵。

    蘇北的漢子真真為復漢軍的擴編提供了大大的兵源,以至江南地面都在流傳說,復漢軍拿下南京後大大擴充的新兵,十個人裡就有七個是蘇北的人。不管是難民還是船工!這話說的太絕對了,可也從一個側面反映出了事實。

    開粥了,一名帶著兩個小孩的乾瘦老頭捧著木頭剜成的大碗,打了滿滿一碗粥,只這一碗就夠他們爺三活命的了。老頭似乎是才到這裡不久,看到兩個孫兒抱著木碗喝的香甜,老眼中淚水盈眶:「復漢軍是好隊伍,大都督是好人!給俺們這些苦命人一條生路。老漢年紀大了,到死也報答不了大都督的恩情啊。若是有來世,老漢當牛做馬,以報大都督的大恩大德。」說罷對著淮安方向就連連磕頭。

    周圍的難民紛紛點頭,很多人還跟著向淮安方向磕頭。不管復漢軍現在是什麼身份,這些難民滿清官府裡不賑濟,等待他們的下場是很慘的。復漢軍現在就是活了他們命了,所以別說什麼收攬人心。他們這些百姓的人心一開始也都是向著滿清的,可滿清自己把他們推了出去。性命面前,糧食才是真的。

    在這天災人禍的檔口,讓這些一貧如洗的難民們,在絕望中真正的看到一絲活命的希望。

    胡文賢笑眯眯的伸手讓大家安靜,他對他現在干的事情非常滿意,不管怎麼說,因為他的才是他幫了自家不少親友,每當夜裡想起的時候內心都滿噹噹的成就感。

    「大夥都聽好了,都把心放肚子裡。我再說一遍,大都督金口,只要有復漢軍吃的,施粥就不會斷了、短了,是不會讓你們餓肚子的。」

    難民們一片歡呼,胡文賢一路從頭走到尾,至少碰到二三十個人在泣不成聲,「大都督就是活菩薩。老天爺保佑,保佑大都督平平安安,順順利利。」

    ……

    就在復漢軍主力圍攻淮安城的同時,陳鳴也派出一支偏師掃蕩了清江和阜寧。

    後者並不難打,在鹽城被清軍放棄之後,阜寧一樣被清軍給放棄了。倒是清江,這裡是淮揚鎮的重地,而且當地也組織起了民團,抵抗比之阜寧就激烈的太多了。

    晚上,陳鳴接到了清江傳來的快報當地的h族人願意放開教團防守的地段,只要求復漢軍能夠保證綠教徒的生命財產之安全,不計較綠教徒之前的抵抗。

    陳鳴對於綠教徒對於星月教沒有太大的歧視,比較起這個,他對真神教更加反感。而且陳鳴也清楚,星月教與星月教,綠教徒與綠教徒間也是大不一樣的。清江,乃至南京、蘇州、鎮江等等地方的星月教和綠教徒,與這個時代的大西北星月教及其教徒是完全不一樣的,後者正逐漸興旺和傳播開來的教門制度是任何一個強力的中央集權政府都不能容忍的,那些人的野望是真正的在中國的國土上建立一個完全獨立的星月教國家,他們朝拜伊斯坦布爾的蘇丹,承認其是他們的精神領袖和星月教哈里發,對於這樣的極端星月教及其教徒後世的同治h亂,陳鳴是不能容忍的。而清江這裡的星月教及其教徒,不管是宗旨還是個人的生活習慣,乃至思想和文化,都與中國的傳統文化有著深深地結合,對比那些教門子弟,他們是完全可被陳鳴所接受的。

    就像前世陳鳴的h族同學、朋友,h族的親戚他表姐夫,這是完全的兩碼事。

    「我們可以保證其教民的安全和財產,對於他們【教團】的抵抗也可以不計較,也不會去搗毀他們的教堂,褻瀆他們的信仰。但教團手中的火器必須上交,冷兵器允許他們保留著,火器不行。而且他們還要繳納一筆錢糧,作為其贖罪費。」(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09:00
第二百六十六章 神機妙算【求訂閱】
    【今天還是三更,下午兩章放到5點和7點】

    清江,一座高大的星月教教堂。綠色的圓頂上明亮的銀色星月在炮火下失去了光輝。

    教堂內,穆淙清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把白子旺、馬成棟請來,我有事找他們商議。」

    山窮水盡,走投無路。穆淙清知道是該下決心的時候了。否則明天等待他們的就是不可抵擋的苦難。

    他還不想死,更不想自己的兒子、孫子死,不想他的穆家斷後絕戶,偌大的產業便宜了復漢軍這群土匪。如果數以千計的信徒就這麼的去死,那樣太悲慘了!

    自從明朝初年h族大回遷,嗯,明代星月教的廣泛傳播與明朝定都南京相關,數量可觀的h軍駐紮南京,然後又隨部隊開拔到全國各地有很大關聯。那些h軍多是色目人的後代,為了表示對大明王朝的順誠之意,紛紛以南京為籍貫,以從「龍地」而來為榮耀,然後星月教及其教徒就從『元代hh遍天下』演變成了『金陵hh遍天下』。

    及至大批h民遷居到京杭大運河沿線,繁衍生息,人口數量成倍數增長,以至於出現了不少的h民村落。到了明末清初,星月教在運河地區更出現了一個很明顯的漢化特徵那就是出現了一批「h儒」,他們都是接受過很好的儒家文化教育的h族,旗織鮮明地提出星月教教義必須同中國傳統的儒家文化有機地結合起來,這是他們【hh】的唯一出路。而且這批人也這麼的做了。所以陳鳴真的不把大運河沿線的星月教及教徒與大西北的星月教及教徒看做是一國的人。

    這些h民在這裡生根發芽幾百年,一批人經商謀富,穆家就是清河h民富商中的佼佼者。而不管是哪個種族和國家的富豪,當死難來臨的時候,膝蓋最軟的總是他們。

    所以,穆淙清要通匪,他要與外頭的復漢軍做一筆買賣。

    清江再堅持下去只會是死亡。到城破的時候再全軍投降,哪有現在就『通匪』更得好?只要做得隱秘,不被外人知道,復漢軍走後、敗亡後,他們hh,還能繼續在這裡謀生。

    再說了,大運河沿線h漢之間的矛盾遠沒有西北來的尖銳,穆淙清腦子雖然有自家會受到復漢軍的歧視這個概念,但並沒放到第一位。如果不是大阿訇根本不敢拒絕清江官府的請求,把教團這支hh僅有的力量派去守城,穆淙清完全可以待在家裡,坐看風波,坐看盛敗。

    復漢軍破開的大城市也不是一座兩座了,只要自己不做死,再富裕的人家也沒見復漢軍直接搶掠血洗的。

    但與復漢軍做筆買賣的事情不是穆淙清一人說了就算的,白子旺、馬成棟是教團力量的直接掌控著,要做好這筆賣城的買賣,他們二人穆淙清必須先說服。

    這天下午時候,清江城外的炮聲突然停了。城中的清軍民團得到了一個寶貴的喘息之機,立刻的就組織人手急忙撲滅城內各處正在蔓延的火勢,還有修補城頭。

    然後整個清江就再度陷入了沉寂。

    直到夜晚了,清江內猛的響起一陣激烈的喧鬧,因為復漢軍夜襲了,而很不巧的是,教團裡很有名望的倆個h儒不幸被炸彈斃命,然後教團群龍無首,一窩蜂的跑了。這次夜襲持續的時間很短暫,但清軍完蛋了。很快就有幾顆明亮的煙花在城堡內升起,照的整個清江都一片白。

    城外早有準備的復漢軍笑了。這一仗齊了,別看他們只有三個步兵營加炮隊,還不到兩千的人馬,卻打下了三千人防禦的城池。

    清江距離淮安很近很近,城破之後,星月教的教團知趣的將火槍火藥堆放在了教堂前。

    「大都督,其教團內頑固不化之徒一十四人,連同黨羽百餘人,已經全部擒拿。」

    「另外清江h人進獻了五萬兩白銀和五百兩金子,珠寶兩箱,綢緞六百匹,茶葉一百擔,藥材兩千斤,並有糧米一千石,騾馬一百匹。」

    陳鳴驚訝了,小小清江一地的h人,就能拿出這麼多財貨來,「這h人還真的挺富的啊。」

    「大都督,那可是清江。」大運河在那裡與黃河交叉,就可以想像地利是多麼的優越了。

    「讓清江的人嚴守黃河,如果有人膽敢掘堤,格殺勿論。」當復漢軍奪取了清江之後,這防守黃河的義務就也壓倒了復漢軍的頭上。

    進攻蘇北這一塊,陳鳴最大的苦惱就在於黃河與高郵湖,這是兩個巨大無比的殺器。所以陳鳴只用偏師進攻清江,清軍如果真有種掘開黃河,那兩千人遭了秧,十幾門大炮丟個乾淨,陳鳴也認了。

    清軍距離淮安三四十里,八九月裡的黃河水,淹也席捲不了他的三軍!

    第二日清晨,復漢軍第五次對淮安城發起猛攻,炮彈猛轟,刀槍肉搏,城下屍枕狼藉,城內血流成河,李侍堯在淮安城中做了不少佈置,巷戰永遠是最殘酷的。但是淮安的大門既然被打開了,李侍堯就再也關不住了。

    那時啟明星還在天邊掛著。淮安的東城門大開,一股一股的復漢軍湧出城中,槍炮聲、爆炸聲、喊殺聲,響亮的比攻城時還高亢。復漢軍之前就已經打開了南大門,但淮安城內的清兵畢竟有那麼多,又有李侍堯這個不把人命當一回事兒的主兒在,直接用人命扛住了復漢軍的攻擊。在東大門被破前的一天時間例,兩軍廝殺不斷,復漢軍發動了三次大的猛攻,小規模突擊十餘起,清軍都快流乾了血,也快流乾了自己的勇氣,當東城門被打開後,淮安清軍面對著復漢軍更加猛烈的進攻,抵擋了小一個時辰,終於崩潰了。

    ……

    黃河上游,宿遷,徐州府境內。

    黃河岸邊,一支軍隊正無精打采的行進著。這正是從山東戰場奉命向淮安一帶挺進的山東綠營和部分京師巡捕營組成的救援人馬。淮安是個要地,復漢軍進撲淮安直接牽動了乾隆皇帝的心,命令山東絞殺混元教的人馬火速抽調一支軍隊南下。現在這只無精打采的隊伍就是南下淮安的人馬。

    總數五六千人,為首的是山東兗州鎮總兵尤清。

    山東兵不能跟西北的綠營比,但說起來也不差多少的,山東大漢麼,聽起來就彪悍!

    可是,眼下這支以兗州鎮為主力的援軍真心彪悍不起來,那打淮安的復漢軍可不是他們能發飆的對象啊。

    飄飄的營旗下,一台綠尼大轎晃晃悠悠的前進著,四名轎伕滿頭汗水,衣襟全濕,按轎子上下抖動的頻率調整步伐,以節省體力,他們後面則是另外四名轎伕。

    轎子的窗簾捲開一角,露出一張細皮嫩肉的面孔,下頜是一把修護的漂亮的鬍鬚。這人正是山東兗州鎮總兵尤清。

    尤清探頭左右看看,懶洋洋的問道:「這是要到哪裡了?」

    邊上的戈什哈隊長過來恭敬的道:「鎮台,隊伍快到眾興鎮了。」宿遷到淮安的路,快要走一半了。

    尤清還是有兩分能力的,眾興鎮距離黃河邊有多遠他很清楚,懶洋洋的打個哈欠道:「告訴前面巡捕營的兄弟,到了眾興鎮大家就歇歇腳,明兒再趕路不遲。」尤清放下簾子,外頭的戈什哈尤至能聽到他在轎子裡小聲的嘀咕道:「走那麼快幹嘛?咱們是去捧場的,不是真要跟那幫該殺的陳逆拚命的。走得太快也不怕把自己的小命填進去……」

    這種小算盤自己打的鬼精明鬼精明的清軍將官,滿清的隊伍裡從來都不缺。不管是山東還是江南,當危險來臨的時候,這些人總能想出些匪夷所思的法子來。

    尤清一整日的轎裡顛簸,人早暈乎乎的了。靠在官轎內壁,閉目養神。外頭戈什哈來報說,馬上就進眾興鎮了,他也只是『嗯』了一聲。

    又走了一小段,外面隱隱傳來陣陣哭叫,還夾著一些大聲的喝罵。尤清眉頭皺了起來,掀開窗簾聽到外面傳來更清晰的哭叫聲,滿心裡儘是不耐煩。

    不用說,這肯定是一些管不住自己褲襠裡傢伙的混賬,看著馬上就要宿營了,就強搶民女。

    尤清氣急敗壞的叫過戈什哈隊長罵道:「都要作死麼?強搶民女還敢搞得驚天動地,不知道隊伍裡還有巡捕營的人馬麼?

    你去告訴他們,少瞎折騰,留些力氣來日廝殺。」

    戈什哈隊長點頭哈腰著說:「剛才於參戎派人來過,小人怕他擾了鎮台休息,就打發回去了。他說於參戎尋著了幾個黃花閨女,等到了鎮子上就送來孝敬鎮台。」

    尤清臉上的煩怒絲毫未變,罵道:「你個狗才,本鎮剛才說的話都白說了嗎?告訴於盡忠,本鎮眼睛認得他姓于的,前頭巡捕營的人可認不得他於盡忠。消息如果被捅報了上去,楊制台要砍他腦袋,老子可保不住他小命。」尤清說的楊制台,就是直隸總督楊延璋也。漢軍鑲黃旗人,世襲佐領。

    戈什哈隊長腦袋一縮,連滾帶爬的就要去報信。尤清就一直挑著窗簾看著那個方向。結果,哭聲絲毫不見小,反而是越來越大了,尤清心裡這叫一個氣。於忠平這狗材是真要做死麼?這一刻他很有些後悔,自己先前對這幫丘八太放縱了。但很快的尤清就感覺到不對,前方傳來了一陣嗡嗡聲,很快就又變成了驚天動地的叫喊哭號聲。

    不對!這絕不是於忠平搶幾個娘們就能鬧出的響動!

    尤清心裡閃過不好的預感,一步從落下的官轎中跨出,就要再派人上前打探,戈什哈隊長已經跌跌撞撞跑回來。

    「出了什麼事?快說。」這麼慌慌張張,這不是攪擾軍心麼。

    「陳逆來了,陳鳴來了,鎮台快跑啊。」

    「什麼?」尤清整個人都呆了。晴天霹靂一樣,完全無有防備。復漢軍怎麼殺到黃河北邊來了?

    尤清被戈什哈們架起就往馬背上推,等尤清神魂歸位的時候,就見到成群結隊的鎮標營兵和大批的綠營在『波濤洶湧』的往北面跑,後面隱約的可見是一些騎兵。

    眾興鎮道旁一座光禿禿的山丘上。陳開山正策馬而立,身旁的是他的親隨。

    看著奔潰中自相踐踏的山東綠營營兵和京師巡捕營的人馬,陳開山哈哈大笑道:「就這些土雞瓦狗還敢來救淮安,不堪一擊。」

    「大都督真神機妙算啊。知道這路清軍鬥志低靡,讓我們在清江直接渡過攻來,果然是一個軟柿子……」(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09:01
第二百六十七章 p圖孔聖人【求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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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復漢軍兵陷淮安,馬踏黃河,輕易的擊潰了山東南下援軍,奪取宿遷之地。偌大的蘇北,黃河以南之地,除了海門廳還有清軍水陸兵勇盤踞,其餘諸多州府已經完全被覆漢軍奪取。雖然這奪取與掌控是完全兩個概念!

    陳鳴將自家兵鋒陳列在宿遷,向西可以進攻徐州府,威脅歸德、開封;向北可以下郯城,兵臨沂州,殺入山東境內。全天下人的目光隨著淮安的陷落,齊刷刷的將眼睛盯向了蘇北,盯向了宿遷。

    再沒有什麼人拿剛剛傳播開的福建海戰洋匪大敗說事了,吳必達得了一個一等男的爵位,也沒有引起太大的關注。如果天下有識之人的目光,全看著宿遷。

    魯西的清軍已經全部撤回了城池,如果復漢軍北上,他們將首當其衝;河南戰場上,大批的綠營、旗兵也被調回歸德、開封一線,整個【河南】東線戰場的局勢為之一變,清軍又一次轉攻為守。

    北京城中,乾隆以豐升額為將,海蘭察、富爾勒、王進泰為輔,將五千新成的八旗新軍調出三千,在京旗兵也抽掉了四千許,外加熱河與東北的馬隊,共上萬八旗兵緊急南下山東。直隸提督王進泰帶領兩萬直隸綠營,協同南下。

    陳鳴就彷彿沒有看到那三萬大軍一樣,兵鋒懸而不動,繼續牽制著河南、山東兩地戰場。

    「急?本都督用得著急嗎?」陳鳴哈哈大笑,「廣東、湖南、貴州皆有人反,四川大小金川也在蠢蠢欲動,現在該是本都督急嗎?是那乾隆老兒要急才對!」

    前日裡看到的暗營南方局快報的內容在腦海裡還清晰可見,八月中,王天送在覆鼎山舉義,這個人物並不在暗營的注意名單上,可以說是完全的意外之喜。而比這個更早的是貴州黨堆寨苗民起事,還有湖南湘西的苗民起事,只是後兩處地理偏僻閉塞,消息傳遞的慢一些,但起事的時間比王天送還要更早。再加上大金川土司索諾木與小金川土司僧格桑,聯手攻殺了沃克什土司色達王拉,且在攻掠沃克什之後,氣焰十分囂張。大小金川接著再度聯合作戰,一起進攻革布什咱、明正等土司,四川為之不穩。雖然那動盪地帶還只是土司地區,大小金川也沒有真真切切的舉起反清大旗,可誰敢保證膽兒越來越肥的索諾木與僧格桑不會得意忘形的揮兵進攻漢地呢?

    如今這些地方的後續情報還都沒有轉到,陳鳴內心的驚喜興奮之情卻已然是不可言表。

    廣東、湖南、貴州、四川,這一個月裡齊齊有人起事反清,這代表著什麼?這代表著滿清的皇權已經深深地被動搖,地方上的無數人已經看到了滿清權威的衰敗,想著去挑戰!

    即使這些小股的起義不成氣候,那也會像堤壩上的蟻穴,一點點掏空滿清王朝的根基。

    「大都督,湖南、貴州、四川三地起事之兵系屬異族少民也,雖同屬反清,但……」也就那麼一回事。柳德昭捋了捋下巴上的山羊鬍,把話鋒一轉:「廣東王天送確是漢人無疑,並且地處要害。」廣東可是眼下滿清的錢糧袋子。「大都督當全力支持之。」

    陳鳴眼睛看著南方,似乎透過千萬里能夠看清楚覆鼎山這個他完全沒聽說過的地方。「如今要再予之錢糧怕是晚了。給王天送幾份告身怎麼樣?」就像當年常凱申到處撒的委任狀,這告身就是眼下這個年代的委任狀啊。

    「大都督要重福建洋匪之故策?」福建洋匪在金門大敗以後,陳鳴雖然氣惱,卻還是靜下心來好好地想了一想如何給張球挽回威信和顏面,最後他給了張球一份「東南水師提督」的告身,還有大把的空白告身。

    事實上那是他讓福建的暗營『製造』出來的,不然等到他手書的告身送到福建,再送到海上的張球手中,張球那個時候說不準連二三十艘船都沒有了。一把空白告身和張球東南水師提督的牌子可以讓老張家搖身一變,改換門庭,立刻就止住張家在海上的頹勢。

    因為金門之敗對於老張家是傷筋動骨的,可落到復漢軍身上就完全是皮毛傷了。老張家如果抱住了復漢軍的大腿,而不是之前那種打手與僱主的關係,張球在福建洋匪中的地位比不得之前牢固是很定的,但也絕對不會落得分崩離析的慘樣兒。看到暗營緊急送到的告身,張球幾乎是猶豫都沒有,就直接跪在地上向著西北方叩首,又對送告身的暗營之人嘮嘮叨叨的訴說了好大一通他對陳鳴大都督的敬佩與忠誠。

    「王天送已經起兵。如果進展順利,廣東那膏腴之地,他還會缺錢糧?」陳鳴站起身活動了一下身子,尤其是那條傷了的胳膊,現在那條胳膊已經不再吊在他胸口了,昨天剛剛取下。「要是不順利,那就該被廣東的清軍給圍起來了。想給他送錢糧也送不去,估計也不會有用處。」

    王天送就是一個謎,完全沒在陳鳴的計畫中出現的一個變子,可現在真的很重要,很重要。他是在廣東啊,王天送不說能把廣東全省搞亂搞爛,他只要能震動廣東,將來人能活下來,等到新朝鼎立,陳鳴都會給他一個爵位。

    「這事兒要大肆的宣揚出去。」

    「河南亂了,山東亂了,福建亂了,江南亂了,湖北江西安徽亂了,現在湖南、貴州和四川也亂了,廣東也亂了,這天下還有幾處安穩之地?」

    「全天下都亂了,大清要完蛋了。天下大亂,越亂越好!」

    「另外粘桿處近來活動太過猖獗,暗營要全力協助治安處,斬掉韃子伸過來的黑手。」

    大帳內的暗營官員立刻領命。不過他們沒有退下去,因為陳鳴給他們的話還沒有說完。這是對陳光負責的北地暗營。

    「山東孔家不安穩了?」

    「稟大都督,混元教義軍進入魯西以後,當代衍聖公向滿清捐獻了白銀十萬兩,糧米五千石助剿。待滿清推行地方團練,孔昭煥便欲謀取山東團練大臣之位,結果不成,猶是敵視現任山東團練大臣劉墉。」

    「派人先刺殺劉墉,再刺殺孔昭煥,不管成與不成。」陳鳴都要給山東的這場孔劉之爭添上一把火。「另外,你們去聯絡混元教的人,讓他們給我做成一件事……」

    陳鳴估摸不準自己要混元教做的這件事,做成以後會給全天下造成多麼轟動的影響,但他就是很想看到,真的很想看到,屆時那些道貌岸然的犬儒會是怎麼一副死了祖宗的模樣!

    不看就連柳德昭這個沒骨頭的人,在第一次瞭解了陳鳴的那個計畫之後,都腦門青筋暴露,瞧得陳鳴直擔憂這個便宜老丈人會血管爆裂而亡。可見這些犬儒雖然沒骨頭卻也有廉恥,或者說是要臉面的。

    孔家的這個衍聖公,等到陳鳴蓋壓天下的時候,他是不準備再立了。老夫子的恩德,兩千年的時光早已經吃乾抹淨了,孔家北宗真正的德性且不去說,只說他們歷史上屢次三番的跪舔韃子,操守就嚴重的有問題,他們就沒資格再吃漢家王朝的俸祿。再說了,孔家人作孽作的可不算小,陳鳴不辣手清肅清肅他們就已經是看在儒家的面子上了。

    果然,陳鳴的這個計畫威力很大,連見慣了黑暗陰私齷齪的暗營中人聽了後也冷汗直流。

    抹了把汗水,那人忙道:「下官領命。」

    陳鳴點點頭,加上一句:「要快。十月前,本都督要看到成果。」

    「諾。」兩個南北暗營的人躬身抱拳,退走了出去。

    一旁的柳德昭臉上全是尷尬啊尷尬。陳鳴這是在算計儒家的老根孔聖人後裔,可偏偏他這個儒家子弟卻是整件事情中最大的一個幫凶,不管柳德昭私下裡是不是哭拜過孔老夫子,但在做事的時候,該干還是要干的。

    這些日子裡,柳德昭幾次建言,已經被陳鳴任命為侍從室的副主任了。可以說在復漢軍這裡他已經站住了腳,但能不能站穩當,還要看以後。

    劉武是直面柳德昭壓力的人,但作為陳鳴手下的老人,他清楚柳德昭的前程從不在侍從室,如果柳德昭的『資歷』能更長久些,替代鄭宏宇判南京權事才是更適合他的位置。只是柳德昭『資歷』太淺太淺了,即使他是大都督的便宜丈人,復漢軍中很多的人和事,也不是他可以壓下去的。

    再說了,大軍也不會在南京城永久的待下去。作為陳鳴的心腹,劉武能不知道自己主子打的小算盤嗎?平常裡陳鳴在地圖上寫寫畫畫,勾勾勒勒,從來都不避開劉武的。

    將來啊,柳德昭會成為襄陽知府,荊州知府,甚至武昌知府,卻不會跟自己爭搶侍從室主任的位置。就是柳德昭自己也慢慢的體會到了這點,他在沒坐上侍從室二號位置的時候,眼睛真真是盯上了劉武屁股下的寶座,可現在麼,他很清楚自己的將來在那裡。

    「岳父啊,你說說,這事兒如果傳遍全國了,會是什麼樣子?滿天下的讀書人是會義憤填膺怒斥混元教褻瀆孔聖人,然後組成團練與混元教不共戴天?還是羞愧難當,無顏見人?」

    畢竟,那是留著金錢鼠尾髮飾的孔聖人啊,18世紀的p圖,可不是原先那頭戴包巾,寬袖博帶的孔聖人。全天下的讀書人會把混元教恨到骨子裡吧???

    「大都督此計……,甚妙。必能收奇效。」柳德昭臉面的肌肉都僵凍了。

    【這是某位書友的提議,直讓漢、風驚若天人啊】(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09:02
第二百六十八章 這天下是我們的【求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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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陳鳴那裡回到自己住處的柳德昭久久不能入睡,他是一個正宗的儒門弟子啊,打小讀四書五經,秀才舉人,金榜題名,人生所有的榮耀與光輝都是來自儒家,來自孔老夫子……

    「來人吶,給老爺我準備酒菜!」

    半夜也無法入眠的柳德昭索性不睡了,高聲叫起隨從。

    作為侍從室的二號人物,大都督的便宜老丈人,柳德昭要喝酒吃肉,就是外頭天上下刀子,也不會給多耽擱半分。只是片刻時間,上好的女兒紅,六個涼菜,兩葷四素,飛快的就被廚子送到來。

    柳德昭一口菜不吃,拎起一斤重的小罈子就倒了滿滿一碗酒,怕是要有三兩多,兩口灌進了肚子裡。對於一個文人,即使喝的是女兒紅這種黃酒,三兩多酒一氣喝下也是不可思議的。柳德昭眼睛卻明亮的很,這一碗酒灌下去,他胸口的鬱悶似乎也隨著這碗酒而消散了許多,消散了許多。

    一小罈女兒紅很快被柳德昭喝了個精光,菜倒是沒動幾筷子,「再拿酒來……」

    「大人,您再喝就喝醉了……」

    「放屁。你家老爺我會喝醉麼?快拿酒來」

    柳德昭現在就覺得這酒是越喝越痛快,他是越喝越輕鬆。他要喝酒,他現在只要喝酒。讀書人講究天地君師親,柳德昭現在真真的把『君』放到了『師』的頭上了。他的這種『助紂為虐』的行為是絕對的『欺師滅祖』啊!

    「別管我,讓我喝酒,喝酒……,喝酒……」

    一滴滴眼淚從柳德昭的眼角落下,柳德昭臉上掛著似哭似笑的表情,似哭似笑……

    ……

    第二天,陳鳴早上起身。劉武在旁邊看著陳鳴做那些奇奇怪怪的動作,一邊笑著說:「大都督,給你說個趣事,柳先生昨兒回到了住處,豪興大發,一口氣喝了三壇半女兒紅,至今還酒醉不醒呢……」

    正做著單臂引體向上的陳鳴手一鬆,兩腳落地。臉上很冰冷,眼光卻帶著一絲暖暖的溫和,「還算有點心。」

    柳德昭這段日子表現的很不錯,陳鳴看重他,那就要全方位的瞧一瞧他。昨兒陳鳴定下了為孔老夫子pp圖的計略,那柳德昭畢竟是讀書人,要是真一點反應都沒有,他在陳鳴心中的定位可就是能用能重用,但不能真正的大用了。

    人再怎麼講究現實,還是有些羞恥榮辱的好。

    陳鳴給孔老夫子紮辮子,那是對全天下讀書人的羞辱啊,赤果果的羞辱。柳德昭如果一點反應都沒有,如此之涼薄,陳鳴怎麼敢大用他?

    「讓人好生伺候著。」陳鳴頭也不回,抬頭看著東邊的天際,早晨的紅霞還沒有徹底消退,這是一天的清晨,就如此時的復漢軍一樣,旭日初升都不是,還只是一個最初最初的階段。柳德昭的這場醉酒讓他這個人很好地得到了陳鳴的認可,人品上的認可,這個時候他搭上了復漢軍的大船,可一點都不晚。

    「傳令騎兵營,兵進徐州城下,把府城給我圍了。」大軍不會長久的懸而不動,可陳鳴只放出了騎兵營,他才不敢帶著大部隊進入徐州呢,雖然那裡真是一個好地方,但是徐州的地方官如果自己把黃河撅了呢?這他麼就是一個大殺器。

    八九月的黃河的確水不多,何況今年蘇北還是干旱。進入秋後也只是有了三四場雨,緩解了一下旱情。但這終歸是一個很大的危險。

    陳鳴本身也就沒打算大軍攻略徐州,復漢軍的主力部隊現在需要休息,需要輕緩。攻克淮安後,復漢軍本來就一般的士氣徹底落入了水平線下,似乎是掃清了大敵,軍隊中普遍滋生出了有驕傲和厭戰的情緒。前者是被一場場的勝仗所滋生出來的,士兵成了一群驕兵,而驕兵的心靈是很脆弱很脆弱的。後者,可能一些軍官還看不出來,陳鳴卻能看的出來。除了炮兵、騎兵、近衛右營、坦克營等少數幾支隊伍外,以甲兵營和火槍營為主的原先老部隊,厭戰情緒真的很厲害,隊伍的士氣真的低落了很多。至於那些新兵營,就更不用說了。

    自如真的假的?看數據就知道了。

    如果沒有陳鳴的這一雙』慧眼『,那就要數據說話。這種事兒不是一般人的眼睛看就能看出來的,光用眼睛瞧,現在的復漢軍還是一支兵強馬壯的強兵。你要用各種細節報告來拼湊真像。

    比如士兵中拿著軍功玩女人的比例比往日高出了一大截,一些人三天兩頭的就爬上女人身體,而之前很多人都攢著軍功想望著軍功田呢;再有軍伍中出現了聚眾賭博的現象,再者大軍停住淮安,與地方上的騷擾事件那是不多的,可數字比起以往還是高出一大截。並且夜間憲兵營巡哨檢查時發現,值夜的軍隊中懈怠現象有了很大的增長……,這些看似不起眼的現象匯合到一塊看,那都是軍心低靡,軍無戰意的直接表現啊。

    所以陳鳴並不動用大部隊,只把騎兵營撒出去。得勝湖一戰,復漢軍斬獲了不少八旗馬兵戰馬,全歸入了騎兵營,讓失血嚴重的騎兵營不僅恢復了元氣,還更上了一步。八旗馬兵的戰馬可不是復漢軍原先的馬匹所能比的啊。

    「騎兵營只是騷擾,本都督是準備在淮安與清軍戰上一仗。」氣勢洶洶南下而來的三萬直隸滿漢大軍,才是陳鳴重視的目標。

    這三萬大軍的出動,怕是讓乾隆皇帝的錢庫更加乾淨了吧。暗營來報說,北京城裡的后妃和王公勳貴都開始捐獻了,是不是有種明末崇禎朝皇帝向朝臣借銀子的趕腳?只不過滿清把自己手下的狗調教的很溫順,不像前明,一個個都是白眼狼。

    這三萬大軍當中有三千八旗新軍,滿清也對外宣說的是五萬大軍五千八旗新軍。

    氣勢洶洶的南下,不僅因為陳鳴大軍兵臨宿遷這一個原因,可能也是為了向全天下人彰明滿清朝廷的實力。就不信北京城看到廣東、湖南、貴州、四川皆有不穩的消息後,一個個八旗大爺還能都坐得住。

    ……

    「河南東線的壓力大減,父親能不能抽調出一支兵力進攻攻入鄖陽,牽制湖北和四川清軍。兒欲在淮安與南下清軍一決。大軍北至,江南困守,安慶、九江皆受重壓,後兩者中又以九江為重。……」

    九月裡,陳鳴的一封信由暗營抵到了陳惠的手中。陳鳴在信中詳細的描述了自己手下主力兵馬的疲態,然後有說自己要在淮安跟南下的清軍決戰。而這間隔的一段時間裡,復漢軍主力位於淮安一線,江南空虛,已經承受了很大的壓力了。安慶和九江湖口的日子自然也很不好過,尤其是江西,局勢緊張,因為四川的綠營又有一批出川了。而根據地的日子卻緩和了很多,東線大批清軍被調往了歸德、開封,根據地的壓力減小了太多。陳鳴由是請陳惠派出一支隊伍攻略鄖陽,牽制一下湖北和四川東進的人馬,算是為九江減輕下壓力,也安定一下主力部隊的人心。

    陳二寶已經回到魯山了,自從打過了那場反擊戰,陳二寶就徹底的變成左副都督了,被陳惠丟在魯山,雖然晉陞了將軍。

    除了陳二寶,被陳惠招來商議的人跟陳鳴離開魯山時幾乎沒有倆樣,復漢軍的真正高層嫡系還是陳黃高三家,外人依舊進不了將軍府最頂層的門檻。

    「大都督的所求倒也不難。現在清軍大步的退入歸德、開封,我軍在東線壓力的劇減,抽調一支隊伍南下還不是輕而易舉。」陳聰第一個高舉大旗表示支持。

    陳二寶緊隨其後,表示自己願意親自帶兵攻略鄖陽。他是性子粗魯了一些,但不是傻子。自己打完沙河反擊戰後就被扔到了魯山,幾乎剝奪了兵權,這顯然是陳惠對他不滿意啊。說真的,陳二寶覺的很冤屈。那沙河一戰,他擔負的責任是多麼重大啊?全軍一半的兵力握在他手上,那是將軍府全部的機動兵力啊。自然要小心了再小心,謹慎了再謹慎了。唯恐一步踏錯,敗壞了復漢軍的大好局面。在戰爭中就顯的保守了一些。只是太過謹慎了一些,跟自己以往的性格是大相逕庭,但好歹也打贏了是不?

    陳二寶心裡不敢有什麼怨言,與陳鳴對自己老子沒什麼怕不一樣,陳二寶當年在陳家只是一個打手頭子的角色,對於陳家家主陳惠可是敬畏深深的。絕不是單純的因為陳惠的身份,更因為陳惠的手段。那些厲害陳惠用不到自己兒子身上,在陳鳴的眼中,自己的老爹也就常人。陳二寶卻不一樣。

    現在就陳二寶看來,那是一個機會。復漢軍的大將,一個蘿蔔一個坑,適合領兵攻略鄖陽的就數他左副都督了。這是他重新贏得陳惠青睞的機會,也是他重新走上戰場的機會。

    復漢將軍府已經不是一年前的復漢將軍了。

    去年的時候,沒人會想到短短一年的時間,陳鳴就把大清打得烽火遍地,現在亂世真的到來了,整個中國造反的不再是陳家一家,不管三兩年前大清是不是還一片盛世繁華,現在的大清是一片烽火狼煙,這就足夠了。

    眼下在座的人等,很多人已經期頤著復漢軍真正奪取江山的那一刻了。他們都看到了希望。

    「大將軍,許州、襄縣、郾城三地,只需一萬軍士守備即可。」反正根據地從沒有在東線打開的意思,「如果調兵攻伐鄖陽,十日內當可抽調出十個營頭來。」

    陳惠高坐上首,看到下方的人等全都異口同聲的表態支持,滿意的點了點頭。很團結,就該這樣。「要相對湖北形成牽制,只打鄖陽未必見效,最好襄陽也要打一下。」

    「十個營頭有些少,我看就十五個吧。配上一個炮營。不但要打鄖陽,襄陽也要掃蕩一番。至少把樊城拿下。」

    「大家也都聽到南方傳來的消息,整個天下都亂了。廣東、湖南、貴州、四川,這些地方都是咱們現在夠不到的地兒,現在全都亂了。這是天意,老天爺的天意。驅除韃虜,恢復中華!」

    「大好的前景都在前面等著我們。將來我軍威臨天下之時,今日在座的所有人,榮華富貴功名利祿,還不是應有盡有?」

    「現在是最關鍵的時刻,都打起精神,鼓起所有的幹勁,熬過這個關口。本將軍相信,這天下是我們的,是我陳家的!」(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09:02
第二百六十九章 不戰而『逃』【求訂閱】
    九月開始,復漢軍一部突然從南陽了殺出,攻破樊城直逼襄陽,整個湖北震動。

    這個時候全天下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淮安,聚焦在南下的『五萬』清軍身上,沒有人想得到烏龜一樣的河南復漢軍會猛地殺將出來,湖廣官府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就像沒有人想得到魯西的混元教義軍膽大包天齷齪無恥到p圖孔老夫子,進入到九月上旬末尾的幾天,留著金錢鼠尾辮的孔老夫子畫像被混元教義軍大把大把的灑落到戰場上,山東的暗營也趁機打著混元教義軍的名號在山東各地城鎮張貼那種畫像。

    雖然很多畫像都相當的粗糙,因為木板刻模這東西不可能發到每州每府的暗營手中,只有少數幾個重點州府地方站才有木板刻模,其他的都是手繪的,所以很多畫像走形嚴重,甚至裡頭的孔老夫子如果不被標註名字,都不會有人意識到那是孔老夫子。

    曲阜孔家哀哭流涕,上下幾代人跑到大成殿磕頭痛嚎嘶聲,一些孔氏宗族的宿老都吐血哭昏在了大成殿,當代衍聖公孔昭煥前一刻還在積極拉攏山東地方民團,下一刻人就『昏死』過去了。雖然孔昭煥剛剛二十七歲。同時鄒縣的孟氏家人也在孟廟痛哭失聲,孔老夫子被p圖,打的是整個儒門的臉面,這是最最惡毒的詆毀,最最辛辣的諷刺。孟氏也是儒門的一員。但他們心底裡是暗暗慶幸的,因為混元教在禍禍了孔老夫子後,並沒有再將毒手伸向孟老夫子。

    畢竟孔家人承襲的是衍聖公這個赫赫有名的頭銜,而守著亞聖廟的孟家只有一個世襲翰林院五經博士,並且有著這等頭銜的人家還不止一個孟氏,比如顏氏、曾氏、仲氏、端木氏、東野氏、閔氏等等,至今已經有十二家了。

    「孔子很風光,孟子很寂寞」。這是鄒城當地人慣用的一個形象說法。孟家人心裡是有著怨怨和不服的,孟氏家族在山東的地位也遠遠比不得曲阜的孔家。但是現在他們感到無比的慶幸。如果一樣的遭遇落到孟子的頭上,他們這些孟氏嫡傳可就無顏再見世人了。

    因為孔昭煥的『抱病』,孔家在山東的團練大臣的爭奪戰中就退出了競爭序列,很快這一位置邊塵埃落地。陳鳴本來還指示山東暗營刺殺孔昭煥和劉墉呢,以挑撥衝突,現在這一籌謀是落空了。那麼得到山東團練大臣的這個人是誰呢?他當然就是劉墉。

    年近五十的劉墉絕對有資格有資歷有能力來擔當這個團練大臣,孔子p圖事件爆發以後,劉墉還第一時間趕到了曲阜,可以想像,對於這件事山東士林一定能爆發出一股強大的力量出來的,只不過這股力量還在孕育中。

    當然剛剛坐上團練大臣位置的劉墉也面臨著一個嚴峻的任務,他要召集一批山東練勇,配合南下清軍作戰。

    孔子p圖!!!

    陳鳴放出了一頭猛獸,但他拿捏不準這頭猛獸具體的破壞力。陳鳴唯一能夠確信的就是,當孔老夫子的p圖傳遍天下的時候,必會有一部分讀書人對辮子深惡痛絕一開始的數量不會太多,對滿清產生不滿,人都是有羞恥心得。並且在民間儒家的地位也會受到一次絕大的衝擊,這件事會重重的在儒家的根基上挖掉一塊基石!

    現在這件事已經在山東醞釀,然後迅速的在復漢軍根據地傳播,『很快』就會傳到河南全境、河北全境,傳到整個北方,最後是整個中國,但這些都不是陳鳴需要急切面對的事情,他要急切面對的是南下的清軍。

    「大都督,軍隊的士氣還是……,有點問題啊。」

    明明清軍大兵已經臨近了,可隊伍裡的將士竟然還一片的放鬆,似乎總提不起一股勁來。黃捷作為領兵之將,很能體會的出這種感覺,第三旅現在缺少了一股勁,缺少了緊迫感。

    陳鳴在房間裡不停地踱著步,黃捷都能看到的事兒,他又何嘗『看』不到?軍隊士氣不高,這大半個月的修整似乎並沒有讓隊伍渡過『厭戰期』。

    「大都督,最遲五天,韃子就能殺到黃河了……」陳大偉擔憂的說道。大敵就要來臨,復漢軍自身卻提不起高亢的戰意鬥志來,這如何讓人不感到擔憂?今日在座的所有人,個個都心急如火的。

    「大都督……」

    「大都督……」

    一聲聲呼喚裡都包含著期望,在座的軍將期望著陳鳴能夠『神奇』,能夠將這個局面化險為夷。他們也相信陳鳴有這個能力,因為復漢軍在陳鳴的手下戰無不勝。

    而只要兩三萬復漢軍重新鼓舞起鬥志,對面的清軍就是真有五萬又如何?『五萬』打京師南下的清兵進入山東地界之後,陸陸續續收攏了一些地方團練,外加從山東戰場中抽掉了萬餘人,眼下兵力怕真的有五萬人了。

    「大都督……」

    眾將心急,見陳鳴遲遲不出聲,不自覺地又叫了起來。那叫聲中飽含的希望讓陳鳴直心焦。

    「你們先退下,本都督自有決斷。」陳鳴保持著面上的冷靜,讓眾將退下後,一人在地圖前打圈亂轉,老半天也想不出半點迅速激勵軍心士氣的法門。

    「大都督,難道以我軍現有之士氣,還打不過南下的韃子?」

    劉武的聲音讓陳鳴停下了腳步,坐在椅子上,陳鳴眉頭不展:「不會輸,但也沒把握贏啊。清軍有四五萬人,直隸綠營馬隊加上北京城的八旗馬隊,至少有五千人馬。還有上百門大炮……」這支清軍的實力真的很強很強。

    陳鳴把戰場定在淮安,也是因為淮安水路密集,雖然不如江南,可對馬隊好歹有些限制淮安是復漢軍控制區在蘇北北段的中心,在最初開始的時候,陳鳴是沒想過要後退給清軍騰地方的。

    一支士氣不怎麼高漲的步兵,最怕的就是大股的騎兵。可再拍腦袋,陳鳴也想不出來什麼來迅速激勵士氣的法子。

    「大都督,既然打不贏,那能不能先撤一步啊……」江南現在的局勢相當嚴重,松江的清兵和蘇北的清軍發瘋一樣向著復漢軍反撲,劉武覺得要是早知大軍懸在蘇北歇息也恢復不了士氣,就該先回江南鎮壓長江以南地方了。

    至少不讓江南清軍變得這般猖獗!而長江水道有水師營封鎖,清軍就是有五十萬,他們還能游過長江嗎?

    「這個節骨眼上退兵,軍中士氣怕只會更見低靡。」這不是怕了清兵麼。而且陳鳴跟自己老爹說的好好的,信誓旦旦的要在淮安與清軍一決雌雄,卻臨戰而退兵,這讓陳鳴面子也覺得很掛不住。

    「但是大都督,咱們也真的不能跟清軍僵持啊……」劉武道。

    四五萬復漢軍,三萬餘集中在了江北,包括了絕大部分的主力部隊,而偌大的江南控制區裡,常熟、無錫、金壇、常州等等全丟了,只剩下沿江的江陰、鎮江到南京一條長溜兒。

    陳鳴就沒有跟清軍打持久戰的準備,一戰定勝負,然後迅速回師江南。

    他是準備著來年打回湖廣,但復漢軍撤離江南絕不是被清軍打的立不住腳了才撤退的,而一定是要自己主動撤退的。

    現在的陳鳴也嘗到了困獸的滋味,這種抉擇的煎熬讓人真的痛苦到極致。

    ……

    秋的早晨是美麗的,空氣新鮮,薄霧繚繚,有著一絲夏天所沒有的涼涼的愜意。黃澄澄的太陽從東方含羞地露出頭,它終於跳出了地平線,光線穿過如紗的薄霧,將晨曦撒向大地。不知不覺中,煙霧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遠處的運河清晰地露出來銀鱗色的波光,近處樹木還留有最後一絲蒼翠,彷彿少女的眼眸,閃爍著留戀。

    「嗶嗶,嗶嗶……」

    尖銳的哨聲中,一支支復漢軍士兵從淮安城裡開出來,他們順著運河向著南方而去。就在滿清的朝廷大軍南下逼近黃河之際,陳鳴終於做出了絕對撤退。

    這是一個大膽的抉擇,也是一個讓復漢軍全體上下驚詫的抉擇。沒有人會想到大都督臨戰而退,不少營官接到軍令的時候都覺得這是有人在矯令,甚至以為陳鳴遇到了什麼不測。還是陳鳴親自走出來,巡視全軍,直言軍無戰心,鬥志不堅,不宜決戰,大軍返回揚州。

    南下的復漢軍隊伍很沉默,陳鳴的話不多,卻像一柄尖刀剝開了復漢軍表面的強大,刺入了復漢軍柔弱的心臟。很多士兵對陳鳴的『直言相告』表示不服,可他們又清楚自己內心真的有些厭戰。

    軍隊的士氣有了一截低落,陳鳴看在眼中,保持著沉沒。大部隊如果到了高郵、揚州了,軍隊還不能恢復士氣陳鳴覺得這種『打臉』一樣的行為或許能激勵起士兵的不甘和鬥志,他真的會撤回江南的。大軍先在江南清軍身上找一找士氣,然後再對付江北清軍!

    反正復漢軍手中握著水師營,清軍即使推到長江邊,他們也過不了長江。

    「駕駕……」一支騎馬從第九營隊列邊上穿過。這是一支百人馬隊,是騎兵營一個隊的建制。馬隊的速度並不快,不是在戰場上,戰馬很少有全速疾馳的時候,行進時更多是慢走。

    騎兵營是復漢軍隊列中最傲氣的隊伍,也就炮兵能與之對比,步兵隊列裡只有坦克營可以不遜它分毫的跟他們並肩而立。但是今天騎兵營表現的似乎太過高傲了一點,第九步兵營作為一個老營頭明明向他們表示了敬意致禮,騎兵營卻大茹茹的揚鞭而過,對第九步兵營視而不見,這就跟大海上兩支艦隊碰面,一支艦隊首先鳴禮炮,另外一支艦隊卻曬也不曬對方。

    驚怒交加的第九步兵營營官大聲呵斥著騎兵營馬隊,結果馬隊絲毫不見停下,只有一個掛著下士軍銜的排長,一臉高傲的蔑視著第九步兵營的營官:「怯敵之兵,無勇之夫,也配讓我們騎兵營還禮?」言罷趾高氣揚的走了。留下第九步兵營四五百臉色怒到嘭紅的官兵們。

    「這群王八蛋欺人太甚!」

    「****的的騎兵營,不是個東西……」

    「誰他娘的怯敵怯戰了,韃子來了,看老子打他十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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