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都市偽仙 作者:黑天魔神 (連載中)

 
mk2258 2018-1-31 22:49:3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30 230038
V123210 發表於 2018-5-21 20:38
第191章 新鄰居

               
    自始至終沒有人發現圓法寺僧人的秘密。從大混亂時代結束,誅滅以圓法寺新任掌門身份公開建寺直到現在,其門下弟子前前後後在這裡殺死了上百個女人。

    對於男女之間的生理滿足行為,男人都不喜歡戴套,覺得那跟穿了襪子洗腳沒什麼區別。被擄來的女人不可避免懷孕了。這對她們來說意味著死亡。只要孕期超過三個月,膨脹的腹部越來越明顯,僧人們就會把孕婦殺死,帶到山上的僻靜位置,挖坑填埋。

    電視電影裡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神探勇警,其實都是美化過的角色。地球表面積是如此的廣袤,你根本不可能知道在某個陰暗角落裡有人被殺,屍體被埋。畢竟房地產商不可能跑到荒山野嶺搞開發,只要時間久了,樹木長高,長大,誰會知道盤根錯節的下面,竟然是一具具無主冤魂在提供養料?

    大部分女人在圓法寺裡只能呆上一年,甚至幾個月。那個活了六年的女人算是一個奇蹟。謝浩然知道這個秘密,同樣是來自對掌門誅滅的搜魂。

    誅滅從很早的時候,就發現這個女人有些特別。暗中觀察了幾次,發現這女人真是狠得下心腸————她用在筷子捆綁勺子,這是所有被囚禁女人能夠擁有的餐具。每次被寺裡僧人強迫做過那種事情後,她都會趁著夜深人靜,蹲下去,把加長的鐵勺從雙腿中間塞進去,使勁兒地挖。

    整個過程她一直在流血,卻死死咬住牙齒,一聲不吭,也沒有驚動同屋的其他女人。

    沒有幾個人能忍受那種痛苦,即便是心腸冷硬的誅滅,也對此覺得悚然。誅滅為此專門下了一道命令:除非那個女人懷孕,而且腹部膨脹跡象明顯,否則門下僧眾誰也不能殺她。

    修士修煉,講究的是心性。誅滅想與這個女人進行對比,看看究竟是自己的向道之心堅定?還是她的求生慾望更加深重?

    謝浩然不想暴露自己。他沒有下重手,直接把房間裡的女人打暈,一小時內,她們就會醒來。門開著,旁邊還有電話,只要不是傻瓜,都知道該怎麼做。

    然後,就是返程。

    ……

    在一個陽光普照的下午,謝浩然回到了昭明。

    還是李銘開車,趙軒庭坐在後座上閒聊。回家的路總是要比去的時候更短,這是飛揚的心情,以及對未來的展望。

    今天是星期六,謝浩然要後天才回學校報到。李銘把「依維柯」旅行車停在公園道六號的小區入口,謝浩然下車,揮手告別。

    分別話語很普通,沒有什麼講究。

    「哇,小謝你竟然住在這種地方,看來你的身家比我想像中豐厚多了。土豪,我們做朋友吧!」

    「我把你的名字加入考察報告了。你那份分析文件寫得很不錯,我在你原來的基礎上增加了一部分,下周直接報到省裡。你有我電話,有事情就打給我。」

    「有空就來農科院,我請客。」

    趙軒庭很健談,李銘給人的感覺也很隨和。總之,這是一次令人愉快的旅行。

    看著「依維柯」消失在遠處,謝浩然這才收起臉上微笑,轉身走進小區大門。

    何洪濤上次把別墅交給他的時候,裡面就配好了家具。只是謝浩然覺得這裡距離學校很遠,不太方便。畢竟是自己名下的產業,總要有人幫著打理才行。

    道路兩邊種著冬櫻花和垂絲海棠,被園丁精心修剪過的灌木帶顏色靚麗。走進園區第五條通道,遠遠就看見一個窈窕的身影站在五十五號別墅門口。

    賀明明搭乘早班飛機提前抵達昭明。兩個人約定這個時候在別墅門口會合。

    趙軒庭與李銘畢竟是外人,關於賀家,還有雷極門的事情,他們知道的越少越好。

    賀明明穿著一身標準的黑色職業裝,高挑的身材使裙子看上去更短了。高挺的胸部有些誇張,甚至可以說是過分豐滿。纖細修長的雙腿在黑色絲襪包裹下顯得尤為性感。妝容很淡,盤曲的長發攏在腦後。她就這樣靜靜站在那裡,顯出端莊優雅的氣質。

    賀家的庶族,是謝浩然手上可以操控的一張王牌。有了清涼山上長滿靈花異草的寶洞,他煉製出數量驚人的鍛體丹。從嚴格的修煉角度來看,一味使用丹藥並不可取,即便是謝浩然自己,也沒有服用靈妙丹進行突破。但雷極門改天換地,需要大量有實力的修士駐守。他只能以丹藥盡快「催熟」賀家庶族,在最短的時間裡,讓這些曾經飽受痛苦折磨,如今徹底解脫的人群當中,盡快出現實力高強的凝丹修士。

    賀明明綜合能力優秀,也是謝浩然看好的心腹。賀家在昭明有產業,很多事情都需要得力手下打理。公園道六號的這間別墅謝浩然暫時用不上,今天把賀明明約過來,就是把鑰匙交給她。

    別墅門口還站著另外一個男人。看樣子,應該正與賀明明交談。

    由遠及近,雙方談話內容謝浩然聽得越來越清楚。

    「我家就在隔壁,進來坐坐吧!」

    「怎麼你沒帶鑰匙?」

    「我上星期剛買下這間別墅,以後咱們就是鄰居了。我看時間也差不多了,我車就在外面,找個地方,一起吃飯吧?」

    那男人身材高大,四十來歲的樣子。胳膊上的肌肉紮實,厚厚胸肌顯然是常年鍛鍊的結果。白色汗衫領口敞開,下面是一條淺灰色男式短褲。他很健談,不停揮舞雙手,做出蘊意豐富的肢體動作。有好幾次,胳膊總是若有若無從賀明明後背上擦過,手掌也不斷做出從空中摟抱的樣子。要不是賀明明邁著精巧的步伐不動聲色避開,說不定就會被他嚴嚴實實摟在懷裡。

    謝浩然快步走過去,腳步聲很重,賀明明轉頭看見,連忙迎了上去。

    看著站在對面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謝浩然笑了笑,問:「你朋友?」

    賀明明成熟妖媚的臉上浮起優雅笑容:「是你的鄰居。剛聊了幾句,聽說是上個星期搬來的。」

    那男人很有些自來熟,雙腳分開,雙手叉著腰,給人以高大沉穩的感覺。他微微皺起眉頭看了一眼謝浩然,隨即鬆開,帶著笑意問賀明明:「這是你弟弟?」

    賀明明的粉色嘴唇輕輕張開,側身朝著謝浩然的方向讓了半步,站在後面襯托著他,很認真的回答:「這是我的老闆。」

    中年男人怔住了,半天才帶著滿臉不相信,慢吞吞地說:「……這……真是太年輕了。」

    他對謝浩然伸出右手:「你好,我叫曹昌華。」

    說話的時候,曹昌華眼睛一直盯著賀明明。他伸出右手的禮節性動作意義明顯,手背沒有如常規握手那樣橫側,而是直接翻在上面,露出明晃晃金閃閃的「勞力士」手錶。

    謝浩然不想與這個人打交道,猶豫片刻,還是慢慢抬起手,打算走個禮節性的過場。沒想到手指即將觸碰到曹昌華掌心的時候,他突然右手上揚,改變運動方向,同時朝前跨了一步,用力拍了拍謝浩然的肩膀,「嘿嘿」笑道:「小賀,你姐姐可真會開玩笑。居然說你是她的老闆,我差點兒就相信了。」

    看著曹昌華那雙無比貪婪盯在賀明明身上的眼睛,謝浩然把身子後縮,沒有搭腔,轉身走上了自己五十五號別墅的台階,走到門前,拿出鑰匙,插進鎖眼。

    身後傳來高跟鞋與地面之間有節奏的撞擊,還有曹昌華陰魂不散的,目的明顯的聲音。

    「小賀,咱們都是鄰居,晚上就一起出去吃飯吧!我朋友開了間KTV,弄個包房,大家一起唱唱歌,慶祝一下。」

    既然是賀明明的「弟弟」,那麼謝浩然也肯定姓「賀」。這理解沒錯誤,至少曹昌華是這樣認為。

    有些人就像蒼蠅,攆都攆不走。謝浩然打開房門先走進去,賀明明在後面緊跟他的腳步。曹昌華與賀明明之間的距離約為三米,雖然對賀明明很是垂涎,卻保持著必不可少的理智。他覺得應該抓住機會,到這「姐弟倆」的別墅裡坐坐,交流一下思想,增加一下感情,邀約晚飯這藉口恐怕誰也不會拒絕。只要喝上一點兒酒,話說開了,很多表面上看起來困難的事情,都會變得簡單,甚至透明。

    男人和女人之間的故事,說來說去不外乎一個「錢」字。曹昌華對此很有信心。

    謝浩然對時間和速度把握得相當準確。賀明明剛走進房間,他立刻反手將大門「嘭」的重重反推過去,把猝不及防的曹昌華毫不客氣關在外面。

    「嘭嘭嘭」,敲門聲很急促。

    「喂!開門,開門啊!我還在外面呢!小賀,把門打開啊!」

    牛高馬大的曹昌華很有一把力氣,別墅大門被擂得山響。謝浩然沒搭理他,徑直走進屋子,掀開舖在沙發上擋灰塵的白色罩布,坐下,搖搖頭,臉上流露出一絲譏諷。
V123210 發表於 2018-5-21 20:38
第192章 牆

    大門很結實。

    就算曹昌華力氣大,破壞力強,把房門砸個稀巴爛,謝浩然也有無數種方法讓他老老實實把砸壞的門重新修好。

    賀明明雙手擺在身前,安靜地站在他面前。謝浩然抬起頭,看了她一眼,隨手指著側面的椅子道:「坐吧!我這裡沒那麼多規矩。」

    等到賀明明依言坐下,謝浩然認真地問:「清涼山那邊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嗎?」

    賀明明顯然接受過系統的禮儀訓練。她的坐姿無可挑剔,上身筆直,被黑色絲襪裹住的修長雙腿並排歇放,鞋尖與地面之間搭建起美妙線條,既端莊,又優雅。

    「按照掌門您的吩咐,已經派人前往高棉國首都,與執政府進行洽談。我們動用了賀定元的關係,應該很快就能達成購買清涼山的初步協議。」

    「雷極門目前是賀冷山負責主持。門人弟子現有一百零四人,全部都是煉氣初期的修煉水準。對美洲和東南亞方面的家族產業接觸已經展開,掌門您提出的合作條件非常優厚,賀家外門成員很感興趣。按照這個速度進行下去,雷極門會擴張得很快,門人弟子越來越多。」

    「區域勘測圖表正在製作。按照掌門您的要求,我們對國內最大的幾家柑橘種苗公司都進行了接洽,還有南美和澳洲的果業公司,都納入了下一階段的考察範圍。具體的種苗選擇與土壤成分對比正在進行,不會超過您規定的一個月期限。」

    謝浩然微微頜首。

    賀家擁有龐大的人脈與雄厚財力。他們很早就在清涼山周邊展開經營,有著很強的控制力度。謝浩然要做的,就是在這個基礎上建立柑橘種植基地,整修公路,把清涼山真正納入自己的勢力範圍,成為真正意義上的核心基地。

    做這種事情,光有錢是不行的。之所以看中賀家庶族,全面打壓以賀定元為首的賀家親族,把賀明明為代表的所有庶子、庶女擺在檯面上,就是為了得到他們全面效忠,徹底拜服。

    就目前來看,這件事情做得很成功。

    謝浩然很滿意。他點點頭,嚴肅的臉上露出微笑:「柑橘農場的建設計畫由你一手安排。美國那邊接下來會有大筆的資金注入,至於公司名稱,就叫「青靈集團」。我只有一點要求:必須盡快看到柑橘產出。」

    賀明明有些詫異,做了個明顯的收腰動作:「盡快產出?這個……據我所知,從苗木入土栽植到結出熟果,至少需要幾年時間。掌門,您是不是有些操之過急了?」

    謝浩然笑了:「你好像忘了,就在上個月,你還是一個毫無修為的普通人,身份也只是景天酒店的下級領班。現在回過頭看看,如果當初剛見面的時候,我就告訴你會有今天這樣的結果,你會相信嗎?」

    這話說得不輕不重,賀明明聽得額頭上冒出細細冷汗,連忙離開椅子,單膝跪倒在地上,低聲道:「是我考慮不周,還請掌門責罰。」

    謝浩然淡淡地說:「起來吧!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記住,以後不要對我說的話產生質疑。在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是超出你想像力的。如果不真正去做,你永遠不會明白什麼叫做奇蹟。」

    停頓了一下,謝浩然從沙發上站起,環視四周:「再有幾個月,我要參加高考。這裡距離學校太遠,這裡就交給你了,鑰匙我擺在桌上,具體缺什麼東西,你自己看著辦吧!」

    賀明明站起來,依言收好鑰匙。她似乎是覺得熱了,脫掉身上的黑色外套,露出穿在裡面的白色襯衫。然後到近處,用敬畏的目光望著謝浩然,用略微顫抖的聲音說:「掌門,您也累了,我……侍奉您洗浴吧!」

    這絕對不是**,而是賀明明認為最適合自己,向謝浩然表達忠誠的方式。

    白色緞面襯衫很薄,飽滿渾圓的胸部在布料下面隨著呼吸輕微起伏。她解下髮帶,烏黑的披肩長發越發凸顯出成熟女性魅力。她很漂亮,也很會保養,外表根本看不出是已過三十的年紀,粉色唇彩更讓她有種還是少女般的活潑。

    謝浩然抬起手,落在了賀明明肩上。手掌握得很用力,一股說不出的滑膩透過對方薄薄的衣料傳遞至掌心,彷彿一團火,正在熊熊燃燒著他身體裡不斷分泌的雄性荷爾蒙。

    良久,謝浩然才把手從賀明明肩膀上移開,帶著沉重的呼吸,堅定認真地低聲道:「浴室在樓上,你去洗澡吧!」

    他必須拒絕。

    男女之間的事情一捅就破,何況自己現在還是雷極門門主,只要一個眼神,賀明明毫不猶豫就會投懷送抱。

    信念與誓言,是一個修士的根本。

    現在還不到謝浩然認為可以做那種事情的時候。他必須遵守自己給自己制訂的規則。

    以後有的是機會。

    至於現在……傳說中的「鐵人」王進喜,就是我最好的榜樣。

    樓上的浴室位置傳來輕微腳步聲,還有「犀利索羅」衣服從身上滑落的響動,然後就是「嘩啦啦」的流水聲音。

    修士五感非常敏銳,別墅裡只有兩個人,這種程度的聲響無論如何也能被謝浩然聽見。帶著臉上無法散開的苦笑,他大步穿過客廳,拉開窗簾,推開玻璃門,走進夕陽籠罩下的花園。

    連續好幾個星期無人管理,花開敗了,灌木卻生長茂盛,角落裡甚至還有蜘蛛在結網,條條絲線在牆壁與樹枝間連成不太規則的詭異網絡。空氣雖然乾燥,溫度卻明顯比中午的時候低了很多,頗為涼爽。

    熱血湧動的身體漸漸冷靜,走下台階,謝浩然隨手從球形黃金榕樹冠上摘下一片葉子,用手指擦了擦表麵灰塵,含在唇間。

    「吹葉子」這種遊戲,城市裡的孩子很少玩了。只是謝浩然剛用舌頭把樹葉中間壓下去,兩邊捲起,想要吹氣的時候,忽然瞥見花園右側那堵灰色牆壁,不由得微微怔住。

    那是一道隔離牆。

    「公園道六號」的定位,是高檔別墅小區。這裡的所有建築都是倆倆並排修建,也就是兩座相同款式的別墅中間,只留有一條兩米寬度的通道。

    每一座別墅都是獨立的,後花園也是如此。狹窄的通道從兩座別墅中間穿過,沒有任何連接。

    謝浩然記得清清楚楚:上次何洪濤把別墅鑰匙交到自己手上的時候,花園裡這堵隔離牆是白色的實心牆,不是現在這種死氣沉沉的灰色,中間也沒有一條條柵欄般的間隙。

    看看位置,牆體直接佔據了兩幢別墅中間的隔離帶,還朝著自己這邊五十五號別墅花園移動了近兩米,把房屋外側面積硬生生劃走了一塊。

    透過柵欄間隙,可以看到對面五十四號別墅的花園明顯經過翻修,很多植物都是重新栽種,牆面也用塗料刷過。謝浩然抬起頭,視線沿著對面的樓體側牆移動,很快找到了原來隔離牆的位置。那裡還剩下一塊高出地面十多公分的磚基,被設置成了露天石凳。

    一股無名怒火從謝浩然腦子裡猛然升騰出來。

    曹昌華正好在這個時候推開房門,出現在對面的花園裡。偏頭看到站在台階下面的謝浩然,充滿成熟男人魅力的臉上立刻露出微笑:「小賀,你姐姐呢?」

    他還是非常固執的認定,眼前這個年紀輕輕的少年,就是姓「賀」。

    謝浩然用冰冷的目光盯著他,說話語氣同樣冰冷:「這牆是怎麼回事?」

    曹昌華眼睛裡閃過一絲本能的慌亂,僅僅持續了半秒鐘,他就變得正常自如,臉上隨即顯露出驚訝,疑惑地問:「牆?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謝浩然也懶得廢話,抬起手,指著左側四號通道對面那排倆倆相鄰的別墅:「你好好看看,其它家的牆,是這樣的嗎?」

    曹昌華笑了,仍然還是雙手叉在腰間,器宇軒昂的招牌動作,嗓門很大,聲音洪亮:「小賀,這牆從我搬進來的時候就是這樣,不是我弄的。」

    他一口咬定,把責任推得乾乾淨淨。

    謝浩然慢慢皺起眉頭。

    解決這個問題,不外乎兩種方法:首先找物管,其次就是說服對方自行拆牆。

    找物管應該有用,但是物管對小區內部違規建築的整改執行力度很令人懷疑。業主是物管的衣食父母,如果業主強烈拒絕,同時以拒交物管費用作為籌碼,物管公司極有可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睜隻眼閉隻眼。到了最後,事情不了了之。

    謝浩然從衣袋裡拿出香菸,抽出一支點燃,噴吐著濃濃的煙霧,淡淡地問:「這牆你到底拆不拆?」

    很無禮的問話方式,絲毫沒有遮掩,更沒有隱藏其中深深的敵意。

    曹昌華頓時變了臉色:「小子,你這是什麼態度?」

    謝浩然豎起左手食指,平靜地闡述事實:「問題答案二選一,拆?還是不拆?」
V123210 發表於 2018-5-21 20:39
第193章 人造地震

    就在這個時候,虛掩的花園門從裡面「吱呀」一聲被推開,剛洗過澡,身穿浴袍的賀明明從裡面走了出來。

    白嫩細膩的肌膚被水滋潤得晶瑩剔透,面頰兩邊帶著蒸汽催開的紅暈。頭髮濕漉漉的,散披在白色浴袍肩部。趿著拖鞋,纖細的小腿從浴袍下襬透出,線條勻稱,不時可以從敞開的衣袍下面瞥見大片美景。那其實不是眼睛看到的真實,更多的還是依靠自行腦補。

    「怎麼了?你們在說什麼事情?」她對兩人之間的談話聽得不太清楚。

    曹昌華朝著賀明明投去毫不掩飾的貪婪目光。思維與視覺之間產生了具有穿透的神奇效果,賀明明身上的浴袍彷彿已被剝下,露出曲線美妙的身體,高聳胸部尺度驚人,白皙的手指更有一種令人迷醉的柔軟質地。

    雖然正在抽菸的「賀家弟弟」令人討厭,可是看在姿容妖媚的賀明明份上,曹昌華倒也覺得之間的口角沒什麼大不了。想到這裡,他重新在臉上堆砌著甜膩笑意,收腹挺胸,將身上最具代表性的塊狀肌肉擺開,做出一副孔武有力的健壯模樣,正準備張口說話,卻看見謝浩然朝著賀明明揮揮手,後者會意地點頭,轉身走進房間。

    眼前的美人突然消失,這感覺真的很糟糕。心癢貓抓的曹昌華也不在意兩人之間的年齡差距,強笑道:「小賀啊!這牆的事情也不是不能商量。要不咱們這樣吧……」

    謝浩然沒功夫跟他磨嘴皮子,用同樣冷漠的語氣,說著之前問過的同樣問題:「你什麼時候拆?」

    曹昌華嬉皮笑臉地回答:「晚上一起吃飯吧!這件事情,你姐姐應該比你更有發言權。」

    謝浩然用力抽了一大口煙,聲音明顯變冷:「吃飯就不用了。我沒有時間,她也不會去。」

    「那就等到你姐姐什麼時候有空了,咱們再來談這件事情。」曹昌華也不是那種隨便幾句話就能嚇倒的硬茬。

    謝浩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這種話,你最好想清楚再說。我勸你一句,現在把牆拆了,還來得及。」

    曹昌華看了他近三秒鐘,鼻孔和嘴裡噴出輕蔑嗤笑,身體隨著呼吸節奏輕輕顛動。他把左臂橫在胸前,手掌托著右臂手肘,慢慢拈著滿是鬍鬚的下巴,用富有威脅意味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著謝浩然。良久,才慢慢地說:「像你這種小傢伙,老子在健身房裡見一個打一個。」

    謝浩然扔掉菸頭,用腳踩熄,沒有說話,轉身離開。

    ……

    夜深了。

    曹昌華覺得這個下午過得很糟糕。

    賀明明很漂亮。自己玩過的女人數量不少,卻沒有幾個達到她那種堪稱完美的身材。更重要的是,這女人帶有一種妖媚迷人的特殊氣質,那種魅力並非故意做作,而是透過聲音和笑容,舉手抬足之間,自然而然釋放出來。

    她身上的服裝不是名牌,款式也很普通,一看就是典型的辦公室女郎。曹昌華覺得以自己雄渾的男性魅力絕對可以產生效果。就算今天不能上手,最起碼約出來吃頓飯,然後唱歌喝酒是肯定的。交情從來就是在飯局上變得熟絡。頂級牛排、上等紅酒、高明廚師親手烹飪的芝士焗蝸牛,再加上一點魚子醬,一份味道濃郁的肥鵝肝餅,既能在女人面前彰顯自己的有錢人身份,還可以用自己熟悉且推崇的西餐文化為她打開全新窗戶。

    女人都喜歡有錢的男人。如果這個男人談吐不凡,聽起來富有文化韻律,而且身材健壯,不肥胖,高大魁梧,那簡直就是完美無缺。

    曹昌華的情人很多,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唯獨對剛認識的賀明明唸唸不忘。

    偏偏她有一個該死如同惡魔般的弟弟!

    尼瑪,這裡是老子買的別墅,想怎麼改造,是老子自己的事情。

    老子就是喜歡面積很大的花園,把隔牆朝著你那邊挪一挪有什麼了不起?

    曹昌華做得很巧妙,牆壁從外觀上看不出明顯差異,而且使用了柵欄式的圍牆,如果不走近細看,很難發現兩幢別墅中間的隔離通道被佔據。他專門為這件事情賄賂物管公司頭目,對方也答應只要沒人投訴,或者是投訴力度不大,就不會插手過問。

    他很有耐心,從夕陽西下,一直等到夜裡十點。隔壁的「賀家姐弟」自始至終也沒有露面。雖然之前與賀明明互相留過手機號碼,可是自己撥打過去,一直顯示對方關機。

    無奈,曹昌華只好隨便在美團上點了些吃的,以及啤酒,獨自坐在客廳裡吃喝。

    原本沒打算在這裡多呆,只是過來看看,正式搬進來住,大概還要半個月時間。偏偏就這樣被妖媚美麗的賀明明吸引住了,隨口在電話裡給老婆編了個藉口,帶著被酒精麻醉過的大腦,還有那個在浴袍下面令人浮想聯翩的美妙軀體,躺在沙發上,沉沉睡去。

    恍惚之間,感覺地動山搖。

    曹昌華第一感覺是「地震了」。睜開眼睛,恰好看見頭頂天花板上「喀拉拉」出現一條巨大裂縫,從縫隙裡漏下來的沙子掉在臉上。他連忙閉上眼睛,整個人亡魂大冒,想也不想就抓起擺在旁邊的手機,以最快速度開門,衝出房間。

    明朗的月光照亮了一切,旁邊步道上亮著路燈。驚魂未定的曹昌華清清楚楚看到自己新買的別墅在坍塌,在變形。漂亮小樓在某種野蠻力量碾壓下痛苦翻滾,淡金色琉璃瓦從空中墜落,與地面發出清脆的碎裂撞擊。剝落的磚石之間露出鋼架結構,電燈被落石砸碎的時候,斷頭閃爍著令人心悸的電流火花。

    樓塌了。

    這一切發生的是如此迅速,簡直令曹昌華眼花繚亂。直到腳下的震盪漸漸平息,其他鄰近別墅裡跑出來很多人,聚過來圍觀,七嘴八舌表達自己看法,並且議論的時候,曹昌華才想起應該打電話報警。

    「這房子怎麼回事?地震了?」

    「好像不是,咱們的房子沒動啊!要是地震的話,應該整個小區都塌了。」

    「大概是房屋質量問題吧!你看旁邊的五十五號就沒事,好好的。」

    「不好說,五十四號是剛搬過來的,我這幾天都看見他們在裝修。可能是隨便屋主自己的改建問題。大概是敲壞了承重牆,或者破壞了地基。」

    謝浩然與賀明明也在圍觀者當中。曹昌華帶有哭腔的聲音從人群最裡面傳來,很快被密集的議論淹沒。

    謝浩然現在的修為達到了築基巔峰,只需要一個機會,就能成為強大的凝丹修士。

    敏銳的感知能力使他隔著牆壁就能判斷出曹昌華的所在位置。兩幢別墅之間的位置很近,只要對著承重牆釋放靈能,就可以從根本上破壞這幢別墅。謝浩然巧妙控制著靈能著力點,不讓破壞範圍擋住曹昌華的逃路。先用樓頂落下的碎石將他驚醒,同時控制著結構損壞的房屋。等到他逃出去,站在安全範圍,謝浩然才放開控制,任由別墅像頑童推倒的積木玩具,「嘩啦啦」傾倒、坍塌。

    跟曹昌華這種人爭鬥毫無意義。既然你蠻不講理,我就用更加野蠻的方法對付你。

    當然,你罪不至死。我只是損你家財,卻不會取你性命。

    若是你講道理,其實也就是區區一堵牆,退回去就是。修士不會與普通人計較。

    我給過你機會,你卻認為我軟弱可欺。

    那就對不起了。

    ……

    星期一。

    雲層在天空中戲弄著太陽,就像成年人欺負孤苦伶仃的小孩子。隨著時間緩緩過去,從七點到八點,太陽釋放出更多熱量,光線也穿透了薄薄雲朵,黑夜裡好不容易聚集起來的那點雲層很快消散,天空變得湛藍,彷彿懸掛在頭頂之上的另外一片海。

    謝浩然照例很早就到了學校。按照順序,他依次造訪了各個辦公室,給自己的任課老師留下一份禮物。

    每人一塊呈餅狀的普洱茶,一袋火燒乾巴。

    東西不多,價錢也不貴,都是景納民族自治區的特產。

    校長於博年毫不客氣,當著謝浩然的面,直接拆開包裝,燒水沏茶:「趙教授上週六就給我打過電話,說你這次考察報告寫得很不錯,對你評價很高。差不多就這樣吧!好好複習,準備準備,再有一個多月,就該參加高考了。」

    閆玉玲走後,一直是數學組長袁子林給高一三班代課。謝浩然把禮物擺在他面前的時候,袁子林眉頭微微皺起,然後鬆開,冷漠的臉上終於顯出一絲鬆動。

    「改改你的脾氣性格,別那麼驕傲。說句老實話,我不喜歡你。但不管怎麼樣,你畢竟是我的學生。既然決定跳級慘叫高考,那就拿出狠勁兒和拚勁兒,考出最好的成績,給所有人看看,也給你自己爭個臉面。」

    就在謝浩然轉過身,準備離開辦公室的時候,身後再次傳來袁子林平平淡淡的聲音。
V123210 發表於 2018-5-21 20:39
第194章 二胡

    「這段時間你要是數學上有什麼問題,就過來找我。我知道你很聰明,連菲爾茨數學委員會的人都對你甘拜下風。不過你得明白,高考不是兒戲,題目難度很大。以你的水平,考上二一一或者九八五之類的大學完全沒有問題。但如果想要考出最好的分數,你得多花時間,比別人更加努力。」

    謝浩然轉過身,發現袁子林背對著自己。

    站在原地靜默了幾秒鐘,他朝著袁子林彎下腰,鞠了一躬,然後離開。

    禮物遞到班主任羅文功手裡的時候,他很平靜。可是他的眼皮在微微抽搐,晃動的睫毛出賣了正在激烈衝突的內心。

    羅文功只說了一句話:「好好努力,別給你爹媽丟臉,記著……他們在天上看著你。」

    晨讀前的時間很緊湊,謝浩然無法將所有教師辦公室都走過來。咂摸著時間差不多,回到教室的時候,整個班上頓時沸騰起來。

    「嘿,老謝回來了。」

    「一個月不見,老謝帥了很多啊!」

    「為了歡迎謝浩然同學回歸本班,大家每人給我兩塊錢。下午體育課,用這筆錢請大家喝可樂,謝浩然同學免費。現在開始收錢,謝謝!」

    「你這個黑心的傢伙,一瓶可樂一塊五(玻璃瓶裝),全班那麼多人,就算謝浩然免費,你至少還能落下二十塊……你上輩子是猶太人轉世的嗎?」

    插科打諢與問候夾雜在一起,更多的還是好奇。他的座位課桌被裡三層外三層團團圍住,周圍全是七嘴八舌的各種聲音。嘈雜一直持續到班主任羅文功捧著厚厚一大摞作業本走進教室,用黑板擦在講台上重重磕了幾下,人們才漸漸散開。

    「都安靜,現在開始上課。」他的聲音一如既往充滿威嚴。

    謝浩然看到坐在前排的柳怡霜悄悄回頭,朝自己這邊觀望。她的動作很小心,選擇之前同學圍住自己的時候。只是她並不知道,所有這些,都被自己看在眼裡。

    戴志誠偷偷看過這邊幾眼,然後就保持著背對姿勢。他坐在那裡並不安穩,扭來扭去,好像有種隨時想要轉頭的衝動。被羅文功叫起來說了兩次,就徹底不動了。

    同學,少年。

    友情,愛情。

    很多東西其實不屬於這個年齡。可是萬花筒般的社會讓我們早早體驗到了成人世界,更讓我們感受到來自那裡的誘惑。很多年後,回過頭想想,其實很多當時看起來咬牙切齒的事情是那樣可笑,根本不值一提。

    語文課結束了。

    謝浩然起身離開座位,戴志誠顯然看到了他的動作,連忙慌慌張張從椅子上站起,快步走出教室。

    追上去,在僻靜角落裡將他攔住。

    戴志誠臉色發白,他的身體在發抖,聲音也在顫抖:「你……你想幹什麼?別亂來,這裡是學校。我……我會喊的。」

    謝浩然平靜地注視著他,過了近五秒鐘,才緩慢,認真地說:「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們是同班同學。」

    說完這句話,他轉身離去,只留下神情呆滯,內心全是驚駭的戴志誠站在原地。

    經歷的事情多了,曾經的憤怒就會煙消雲散。何況,戴志誠與自己之間沒有深仇大恨,充其量只是同學之間的正常矛盾。謝浩然不知道戴志誠背著自己做過些什麼,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如果沒有他在背後的那些小動作,自己這次絕不可能跟著趙軒庭前往洛底考察,不會遇到賀天林,也沒有後來與清涼山上兩頭上古靈物之間發生交集,更不可能得到賀家產業,全面掌控雷極門。

    卦像是真的,天地鬼神作證。

    儘管被殺掉的都是惡人,但謝浩然手上也算是有了好幾條人命。經歷過血腥與殘酷,對於學校裡同學之間的矛盾糾紛,他忽然產生了完全不同於往日的理解。

    忍不住想笑,也不屑一顧。

    他們與我不是一個世界,不在同一個層次。

    謝浩然與戴志誠之間大概永遠不會成為朋友。但不管怎麼樣,我們現在是同學。也許很多年以後意外重逢,大家還會坐下來一起吃飯,一起喝酒,當年種種,盡付笑談中。

    很快就到了午休時間。

    謝浩然拿著最後一份禮物,走進了美術辦公室。倒不是他故意怠慢陶樂,而是按照樓層上下順序,陶樂被排在最後。

    美術辦公室面積不大,卻很擁擠。到處都堆滿了瓶瓶罐罐,木頭畫架摞在牆邊,幾塊沉重的大畫板佔據著空間。各班學生的美術習作一摞堆一摞,上面全是灰,旁邊還有已經乾硬,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留下的牙膏狀顏料。

    陶樂翹著腿,擺弄著一把二胡,正在用力拉著斷弦,想要接上。看到謝浩然進來,趕緊叫住他:「快來,幫我一下。」

    用工具絞琴弦是個力氣活,在陶樂的指引下,謝浩然用螺栓將琴弦固定住,好不容易上緊。陶樂用拇指撥了撥弦,滿意地笑了,然後抬頭看見謝浩然放在桌上的禮物,毫不客氣撕開火燒乾巴,塞進嘴裡。

    「不錯,還是那個味,正宗的傣族做法。就是咸了點兒。」陶樂一邊嚼著,一邊品評。

    嚴格來說,火燒乾巴算是牛肉乾的一種。選用上等黃牛肉,醃製的時候大量用鹽,口味偏咸。一條一條的肉晾曬陰乾,非常的硬。直接用牙啃很費勁,必須用木槌將肉乾砸散,舂開,形成一條條細長綿密的肉絲,然後用手撕著吃。

    (看客書友若感興趣,可搜索雲南「小錘乾巴」。特聲明,老黑我不是老闆,純粹友情推薦。)

    下酒很美味,光吃要喝水。

    謝浩然頗為好奇地看著二胡,問:「陶老師,這二胡是你的?」

    陶樂嘴裡嚼著肉乾,點點頭:「上大學的時候買的。那時候我上藝術學院,男生宿舍旁邊緊挨著音樂系女生樓。我心目中的女神住在二樓。別人追求女神是朗誦徐志摩的《再別康橋》,我嗓子不好,偏沙啞。小時候跟我爺爺學了點兒二胡毛皮,上一屆有個版畫專業老大哥畢業,留下一把二胡,五十塊錢賣給我。我就每天在女生樓下拉啊拉的……」

    謝浩然聽著覺得很有趣:「拉到後來,陶老師你就結婚了?」

    「哪兒有那麼容易!」

    陶樂衝著謝浩然翻了翻白眼:「那可是女神!女神!女神!要是那麼簡單就能追到手,那我也不會坐在這兒,給你們這些小傢伙當老師。那時候我可是個有夢想的好青年,生活的重點,是詩和遠方。」

    謝浩然聽得有些好笑:「那陶老師你在女神樓下拉二胡到最後,是什麼結果?」

    陶樂嚼著火燒乾巴,慢條斯理死說:「宿管科的大媽出來干涉,說是我每天拉拉拉的讓她睡不好覺,於是給了我兩個選擇。要麼我繼續拉,她遲早有一天神經衰弱。但她會在精神崩潰以前弄幾條女生內褲塞進我枕頭下面,然後帶著保衛科的過來抓內褲大盜。」

    謝浩然「嘶」了一口冷氣:「直接威脅,這麼誇張?」

    陶樂說起往事,有些鬱鬱寡歡:「她拿著所有學生宿舍的鑰匙,只要願意,隨時都可以做這種事。當時說的時候是在開玩笑,但我真的感受到宿管大媽深深的恨意。只要我再繼續拉,她絕對不會放過我。」

    謝浩然找了張椅子坐下,把二胡拿在手裡,饒有興趣地問:「第二種選擇是什麼?」

    陶樂嘆了口氣:「我沒敢問。」

    「為什麼?」

    「你想想,第一種選擇都如此凶殘,毫不人道,那第二種選擇肯定是殘忍到極點,恐怖得令人髮指。那種女漢子加女神經病的組合絕對不能招惹,我還是有多遠跑多遠,只是可惜我在音樂上的天賦就這樣埋沒了……」

    陶樂為人隨和,很受學生歡迎。這種沒有年齡分界線的老師,在學生中間最有人緣。

    吃了太多火燒乾巴,陶樂覺得咸,端起茶杯喝了幾大口,用手背抹著嘴,忽然想起了什麼,偏頭看著坐在旁邊的謝浩然:「等等!我記得音樂科蘇老師對你的評價很高啊!說是你會很多種樂器?」

    謝浩然自謙地笑笑:「都是平時沒事練著玩的,沒那麼誇張。」

    陶樂卻不願意就此放過他:「會不會二胡?」

    謝浩然想了想,點頭道:「會一點兒。」

    陶樂頓時來了興趣:「會就是會,什麼叫做會一點兒?來,來,來,反正下午上課還早,拉一段給我聽聽。」

    謝浩然也不矯情,拿起擺在側面書桌上的二胡弓,輕輕搭上弦,慢慢做著調試。

    還沒開始演奏,陶樂又說話了:那個,先說好啊!別拉《二泉映月》。」」

    謝浩然覺得奇怪:「為什麼?」

    陶樂說話很直接:「太悲傷了。我不喜歡那首曲子。好好的心情硬是會被聽得想哭。我沒有不尊重音樂大師的意思,只是我對《二泉映月》實在是不感冒。別拉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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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農莊

               
    謝浩然搖著頭笑笑,左手持二胡,右手掌空心持弓,左腿橫擺在右腿上,手腕一抖,交叉相鋸的弓弦立刻釋放出美妙聲音。

    他的點、撥、拉技藝嫻熟,琴音恰似空谷回聲,刻畫出一種飄渺、靜謐的特殊意境。等到樂曲進入了第二段,節奏頓時變得活潑起來,營造出令人高興的氣氛。

    陶樂在旁邊看得呆了,一時間忘記咀嚼嘴裡的食物,用力拍了一下大腿,連聲叫道:「這是劉天華的《空山鳥語》。以前我學二胡的時候就聽說過,這曲子演奏難度很大,尤其是想要拉好更不容易。」

    他手忙腳亂放下茶杯,抓起擺在桌子上的手機,點開屏幕,鏡頭對準正在拉琴的謝浩然,點下了拍攝鍵。

    樂曲進入了第三段,也是難度最大,非常考驗基本功的一段。

    之所以取名為《空山鳥語》,就是利用高超的二胡演奏技巧,以擬聲方式表現出鳥聲四起,爭相飛鳴的喧鬧景象。仔細傾聽,有多達數十隻鳥雀在快樂歌唱,彷彿置身於森林,卻隱藏著人類蹤跡,沒有被林間棲息的鳥兒發現,近距離聽著大自然表演。

    結束收尾的動作有些緩慢,富有美感。綿長的樂聲在美術辦公室裡緩緩迴蕩著,令人沉醉。

    陶樂將整個演奏過程錄製下來,讚不絕口:「不錯!不錯!小謝你的二胡拉得太棒了。以前我也聽過音樂學院民樂專業學生的演奏。比你現在拉的這個,實在差太多了。」

    謝浩然收攏二胡和弓,自謙地笑道:「陶老師過獎了。」

    「不,不,不,我絕對沒有言過其實。」

    陶樂瞪起眼睛,非常認真地說:「要不要打十塊錢的賭,就算音樂課蘇老師在這兒,一樣也會贊成我的說法。就你這技術,這水平,報個中央音樂學院民樂專業也綽綽有餘。對了……要不你好好考慮一下我說的,別考什麼華清、燕大,就上音樂學院,多好!」

    謝浩然有些好奇:「為什麼?」

    陶樂臉上流露出只有男人才會理解的笑容:「你笨啊!學音樂的女生多,長得漂亮的也多。近水樓台先得月,未來的人生大事,要從身邊做起。別說我沒給你指點迷津,華清、燕大的確比音樂學院名氣大,可是那又怎麼樣?誰能保證華清、燕大畢業出來的都是人才?要我說,就整點兒實際的。你覺得怎麼樣?」

    陶樂在開玩笑。

    謝浩然實在是哭笑不得。

    ……

    放學。

    回家。

    天黑了。

    呂夢宇的那輛「長城哈佛」越野車很顯眼,在約定地點接上謝浩然,帶著他前往公園道六號,與賀明明會合。呂夢宇帶著他們找了一家的飯館,要了個包間,點菜吃飯。

    謝浩然給兩邊做著介紹,又給了呂夢宇一瓶鍛體丹。呂家現在是他勢力的一部分,尤其是在昭明這座城市,呂夢宇方方面面都很熟,某些事情交給他處理,會方便許多。

    因為有事情要做,三個人都沒有喝酒。很快吃完了飯,上了車,發動引擎,呂夢宇帶著謝浩然與賀明明,很快來到郊外一個僻靜的農莊。

    有圍牆,農莊大門緊閉著。外面牆上掛著一塊用白色油漆塗抹過的木製招牌。油漆刷得不太均勻,從尚未被完全抹掉的殘留文字判斷,這裡經營過農家樂,木牌下方還有預訂電話。

    呂夢宇把車停在外面公路上,拿出手機撥打電話。過了半分鐘,農莊大門從裡面徐徐開啟,越野車開了進去。等到車子停穩,車門拉開的時候,謝浩然發現院子裡站著幾個身材高大,魁梧健壯的彪形大漢。他們身上都穿著帶有呂家標識的黑色運動衫,神情冷肅。當他們看到謝浩然的時候,紛紛雙腳併攏,上身微曲,向他行禮。

    呂家早早就倒向了謝浩然。按照他在洛底全面收伏賀家之後製訂的計畫,決定將雷極門與呂家收攏,歸於「青雲宗」之下。

    所謂「宗門」,有「宗」,才有「門」。野心這種東西,從來都會隨著不斷強化的實力膨脹。得到的多了,自然想要更多。謝浩然並不認為這是一種狂妄,這恰恰是彰顯實力的表現。

    先是呂家,然後是雷極門。

    圓法寺已經被滅,《大威德金剛》功法到手。

    再輔以清涼山上難得一見的靈脈,山腰上長滿各種靈花異草的寶洞,加上謝浩然獨到的煉丹技藝……不知不覺間,在他的身邊,已經聚集起日益龐大的勢力集團。

    一切都是為了將來做準備。

    每次想到將要面對遠在燕京的爺爺,謝浩然就有種說不出的狂熱,以及亢奮。

    一名呂家族人走過來,對著謝浩然抱拳行禮:「謝先生,目標被我們控制住,就在下面。」

    謝浩然對他的話有些疑惑:「在下面……什麼意思?」

    那人恭恭敬敬地回答:「請跟我來,謝先生自己看過,就明白了。」

    他在前面引路,幾個人走在後面。

    農莊面積不大,離開外面的停車場,走進通往內部的步道,遠遠看見三排呈「凹」字形圍起的平房在黑暗中透出燈光。呂家族人帶著謝浩然走進最裡面的房間,屋子裡空空的,沒有家具,只有一塊從地面上掀起的方形金屬蓋子。

    呂家族人簡單介紹:「這間屋子裡的家具都被我們搬出去了。我們剛來的時候,靠牆方向有床,側面還有桌子。這塊金屬蓋外面經過處理,顏色質地與地磚一模一樣。如果不是謝先生您的指引,就算找到這裡,也很難發現下面這條通道。」

    謝浩然微微點頭,眼眸深處透出了然的目光。

    這是圓法寺掌門誅滅的秘密,也是謝浩然使用「搜魂」神通從誅滅腦子裡看到,最有價值的東西之一。

    房間裡亮著燈,呂家族人帶著謝浩然走到地下通道入口前,下面是一把樓梯,小心翼翼走下去,深度大約在十米左右。

    地下室的面積很大,遠遠超過想像。幾盞功率很大的節能燈懸掛在頭頂,把一切都照亮了。

    房間空地正中,擺著五把椅子。每張椅子上都坐著一個人。三男兩女。他們雙手被反綁在椅子,繩索捆的並不結實,只是作為一種固定手段,而不是束縛。

    他們都低著頭,陷入昏迷。

    呂家族人走到謝浩然面前解釋道:「謝先生,發現他們的時候,其實不是……」

    謝浩然對他露出微笑:「你叫什麼名字?」

    身穿黑衣的呂家族人顯然沒有料到這個問題。微怔片刻,他隨即反應過來,回答:「我叫呂濤。」

    謝浩然分開雙腳,以穩定的姿勢站在原地,抬手虛指著昏迷在椅子上的那五個人:「接著說,我聽著。」

    呂濤的態度很恭敬:「找到他們的時候,是被關在那邊的小屋子裡。」

    順著他抬起手臂指引的方向,謝浩然看見地下室對面的牆上有幾道門。裡面黑漆漆的,沒有開燈。

    「單獨監禁?有意思。」用手指慢慢摩挲著下巴,謝浩然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語。思考了幾秒鐘,他問:「守在這裡的都是些什麼人?」

    「普通人。我查過,他們身上沒有靈能波動,也沒人修煉過《大威德金剛》之類的功法。」呂濤的回答非常肯定。

    停頓了一下,他繼續道:「這些人與圓法寺之間沒有聯繫。我一個一個提審過,他們只承認是地下黑幫團夥,每個月都會有一筆錢打到他們賬戶上。要做的工作,就是牢牢守在這裡,把關在房間裡的人看好。」

    謝浩然笑了:「果然是這樣。」

    攻入圓法寺,對掌門誅滅使用「搜魂」的時候,謝浩然在這名和尚腦子裡,發現了一些頗為特殊的秘密。

    這個世界的靈氣濃度越來越低,直接導致修士數量大減。戰爭充斥著整個近代歷史,即便是強大的修士也無法正面相抗越來越先進的熱能武器。尤其是著名的「八里橋之戰」,無比殘酷撕裂了國人心中的最後信念。從此以後,武功沒落,修士等同於廢物,高鼻子綠眼睛成了高貴身份的象徵。無論走到哪裡,只要看到手持文明棍,頭戴禮帽的洋大人,誰也不敢多說半個「不」字。

    誅滅是一個很有理想的和尚。從這方面來看,他真的不適合成為一個出家人。

    舊有的江湖修煉門派沒落了,新的修煉世家開始崛起。這種事情不難理解。門派門派,有人才能成為門派。華夏曆史上從來不缺少血氣方剛的英雄。面對外敵入侵,國家受辱,無數勇者義士毅然放棄優越的生活,成為普通一兵,以青春熱血鑄就英靈長城。

    掌門戰死了。

    護法戰死了。

    再往下,只要是稍有能力,知曉民族大義的人,都戰死了。

    在那個時代,華夏有著四萬萬同胞,卻並非每個人都會對侵略者露出獠牙,就算手無寸鐵,也要悍不畏死撲上去瘋狂撕咬。

    那些活下來的人,已經無法支撐整個門派正常運轉。曾經在上古時代威名顯赫的江湖宗派,就這樣煙消雲散,不為後人所知。
V123210 發表於 2018-5-21 20:39
第196章 誅滅的棋子

    但是,它們留下了遺產。

    門派裡的存活者帶走了修煉功法,帶走了靈物寶器,還帶走了各種各樣在他們看來有用的,值錢的東西。

    不能說這是一種錯誤。面對死亡,每個人都有選擇的自由。

    新的修煉世家在江湖上出現。趙錢孫李,周吳鄭王,南宮夏侯,西門歐陽……他們第一次發現,沒有了掌門導師喋喋不休的教訓,沒有了護法管事的嚴苛管束,修煉原來是如此愜意的事情。用不著早早起床對著太陽叩取大日陽火,也用不著每逢月圓就對著月亮攝取精華。不用打坐,不用連續閉關,只靠簡單的食物和清水獨自靜修。生活是如此多姿多彩,男兒不用禁慾,女人也可以放縱。什麼「必須陽元未洩的男人才能修煉叉叉功法」,什麼「元陰未破之女方可修煉零零秘術……」

    憑什麼不能?

    師傅都死了,反正我手上有完整的功法秘籍,想怎麼練,就怎麼練。

    修煉世界畢竟不是一個國家,沒有構建出完整的框架體系。現代教育制度這種通過無數人真實體驗,並且一次次修改之後的效果,根本不是鬆散師承所能比你。尤其是在整個門派已經消散的前提下,對於那些擁有秘籍功法的人來說,更是失去了約束力量。

    任何事情都沒有捷徑,修煉也是一樣。

    懶散,幻想著坐享其成,不願意付出辛勞就想要得到收穫,最後結果自然是白白浪費時間,中年過去便是老邁,風燭殘年躺在床上瀕死的時候,仍然無比頑固認為自己所作所為沒有錯。既然如此,錯的便是早早死去的師傅,是那些不會說話,曾經被自己當做寶貝一樣收藏起來的門派秘籍,還有功法。

    他們的想法非常奇怪:既然老子練不成,那麼我的後輩子孫同樣也練不成。對於這些無用之書,還是一把火燒了吧!

    後人讀起歷史,總會為當初收藏《富春山居圖》那個混蛋臨死前把畫卷燒掉的決定為之扼腕。那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狗雜種,只想著把寶貝化成灰燼,帶到地下。如果不是閻王爺開眼,讓他提前蹬腿,家人趕緊衝到火裡把剩下的殘卷救出,這世上就再沒有如此瑰麗的藝術品,再沒有兩大故宮隔著大海,卻無法割捨開來的種種傳奇。

    先輩前人拼了性命才留下的功法秘籍,就這樣消失在時間長河。

    試想一下,把你家正上小學的孩子語文課本拿過來,撕掉一半,再把剩下的部分遞過去,告訴他明天就帶著這課本去上學,以後也是這樣……孩子的學習成績會好嗎?還是他天生神童,只要半本課本就能系統掌握知識,讀完整個學期?

    修煉世家的後代子孫,或多或少都遇到了這個問題。

    就這樣,修煉世家的沒落,不可避免。

    其中也有一些較為勤勉的人,後代子孫也牢牢遵從祖訓。他們很自然的開始崛起,越來越強,家族規模也日益擴大。

    誅滅的目標,就是這些到了今天還擁有功法傳承,非常強大的修煉世家。

    有五個世家子弟納入視線範圍,

    謝浩然走到走到左側第一把椅子面前,上面坐著一個男人。他雙眼緊閉,三十歲左右的樣子,瘦瘦的身材看上去顯得精幹,只是被關在地下室時間久了,白襯衫顏色發黑,衣領袖口上全是污漬,灰色長褲也全是皺褶,皮靴表面蒙著厚厚一層灰。

    第二把椅子上的男人很年輕,二十歲,甚至不滿二十。衣服邊角上有「H&M」的符號,寬鬆的哈倫褲褲腳扎的很高,黑色平底布鞋邊緣透出敞口短襪,非常時尚的露著足踝。

    第三把椅子上綁著一個很是豔麗的女人。雖過中年,卻保養得很好。她穿著很性感的淡藍色低胸緊身連衣裙,胸罩肩帶露在外面,右邊那根直接斷開,肩膀上有大片青紫色瘀痕。昏迷中的她保持斜靠姿勢,肉色絲襪有多處位置抽絲,不知道是被強行撕裂,還是銳器刮開。

    不等謝浩然發問,呂濤連忙在旁邊解釋:「這不是我們幹的。在地下室裡找到她的時候,就已經這樣了。我問過這裡的看守,他們雖然收了圓法寺那邊的錢,卻沒有完全遵守規矩,這女的……這麼說吧,被迷藥弄暈了,這裡所有的男人都在她身上來了幾次。只是沒有進去,只是在身體表面。」

    呂濤有些尷尬,謝浩然心領神會地點點頭,目光望向第四把椅子。

    那裡坐著一個年輕的胖子。圓圓的臉上有些灰塵,尤其是面頰兩邊,就像抹了一些軍人專用的偽裝油彩。他歪著身子,肥胖的屁股顯然沒有發揮定位效果。短袖體恤雖是加大號碼,卻無法完全裹住身體,任由圓滾滾的肚皮從衣服下襬凸露出來。

    最後的椅子上綁著一個少女。短至耳梢的黑髮使她看起來很清爽,藍色牛仔背帶褲很大,應該是故意穿成這種寬鬆尺碼,前面繡著一個很大的叮噹貓。只是上身沒穿衣服,就靠這麼一條褲子勉強遮擋,兩條肩帶無法遮擋挺翹胸部的秘密。

    謝浩然偏頭看了一眼跟在旁邊的呂濤,後者攤開雙手,無奈地聳了聳肩膀。

    「不是我們幹的。被發現的時候,她已經這樣了。」還是與之前那個女人同樣的解釋。

    謝浩然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問。他走到昏迷的少女面前,將右手搭在她的脖頸上,感觸著鮮血在血管裡流動的速度,然後手指上移,拇指扣住對方鼻子正下方的「人中」位置,用力捏了兩下。

    她毫無反應,昏昏沉沉。

    謝浩然搓著手指,轉身吩咐呂濤:「把他們都關起來,安排一個房間。我有事情要問他們。注意,一個一個弄醒,不要全部弄醒。」

    ……

    圓法寺的僧人異常兇猛。如果把修士看做是人類世界的野獸,那麼圓法寺僧人就是野獸當中的鬣狗。

    在誅滅的腦子裡,謝浩然看到了這樣的思維意識。

    最初制訂,並且第一次實施計畫的時候,誅滅沒想過更深層次的東西。他完全是被大混亂年代的那些人嚇怕了,也從未想過強大的修士竟然在潮水般湧來的普通人面前毫無抗拒之力,就連師父那種高手,也被綠色的人潮徹底淹沒,屍骨無存。

    無論在任何時代,任何地方,都必須牢牢記住:安全第一!

    誅滅不缺錢。圓法寺現在與佛教協會搭上了關係,善男信女滾滾而來,供奉在泥塑木雕面前的香火日益豐厚。

    但是誅滅喜歡綁架。目標瞄準了各大修煉世家,而且還是實力較強的那種。

    從後輩抓起,從年輕人抓起。

    爹媽都疼愛孩子,只要把修煉家族的年輕一輩牢牢抓在手上,就不愁他們不老老實實就範。

    計畫其實並不嚴謹,只是誅滅一時間心血來潮萌發的念頭。但是下面的僧人卻不會想那麼多,他們按照誅滅的要求,首先抓來了一個女人。

    那是南宮世家老爺子的第三個孫女,南宮倩倩。

    人是抓來了,誅滅卻不覺得有多高興。所謂計畫,本來就是一時間的興起念頭,只有大概的粗略框架,至於後繼的細節……誅滅暫時還沒有考慮。

    無論如何也不能放了南宮倩倩,但也不能把人殺死。誅滅思考了很久,決定對南宮倩倩施以秘法,讓她暫時陷入昏迷狀態。只要每天按時給她喂水和牛奶,再注射一些營養物質,就能性命無憂,維持很長時間。

    誅滅很狡猾,從一開始沒打算把南宮倩倩藏在圓法寺內。這是他從本門獨有「血蛙秘法」上得到的啟示。誰能保證別的修煉世界沒有類似的傳訊秘法?一旦消息洩露,對方按圖索驥找上門來,那真正就是不死不休的可怕局面。

    早年間,誅滅對一個黑幫頭子有恩。通過這個人的關係,誅滅找到了另外一個遠在滇南的幫派。他開出了很高的價錢,要求對方幫助「照料」南宮倩倩。雙方約定了半年期限,在這段時間裡,誅滅不會消除南宮倩倩體內的秘法,讓她一直保持昏迷狀態。而那些人要做的,就是按時給她喂水喂飯,注射營養藥劑。

    自始至終誅滅也沒有出面,所有交接工作都由圓法寺之外的人完成。說起來也是巧合,對方囚禁南宮倩倩的地方,恰好位於昭明市郊區。謝浩然從誅滅腦子裡搜出這些信息,打電話通知呂夢宇,讓他帶領家族成員,牢牢將這裡控制住。

    誅滅讓人給南宮世家聯繫過,試探著提出索要珍貴藥材的要求。對方的反應很強烈,先是報警,然後出動門人弟子大肆搜尋。看到這種陣仗,誅滅徹底打消了想要從綁架者所在家族獲取利益的念頭。

    南宮倩倩就這樣變成了一塊雞肋。吃不好吃,扔了可惜。

    誅滅又產生了更具創造性的想法。

    要不就這樣吧!不解除南宮倩倩體內的秘法,就讓她這樣沉睡著。
V123210 發表於 2018-5-21 20:40
第一百九七節 第一個

    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等到南宮世家老爺子熬不住,死了,新的南宮家族族長上位,圓法寺方面再派人與他們接觸。

    如果到時候南宮世家的態度還是那麼強硬,咱們就來硬的。畢竟時間對每個人都很公平。你南宮時間會茁壯成長,我圓法寺這邊也會招兵買馬,增強實力。現在打不過你,不等於永遠都打不過你。到時候誰贏誰輸還不一定,但只要牢牢握住了南宮倩倩這張牌,無論任何時候宣戰,南宮世家都得仔細掂量,好好考慮。

    你們的人,在我手裡。

    「投鼠忌器」這個成語,就是這樣來的。

    退一步說,就算下一任南宮世家族長修煉有成,我圓法寺仍然不是你的對手,我們同樣可以等下去,同時執行計畫的第二步驟。

    那就是把南宮倩倩弄醒,給她喂下特殊藥物,將她訓練成我圓法寺的人。

    這種做法很殘忍,藥物直接作用於大腦,對服用者造成永久性傷害。南宮倩倩將永遠與「聰明」這個詞無緣,變得呆呆傻傻,卻對圓法寺忠心耿耿。就像一台輸入了固定程序的人形機械,無論何時何地,只要一個命令,就會舉起雙手,高聲尖叫「圓法寺萬歲」。

    南宮世家總會有勢弱的一天。到了那個時候,就是我圓法寺全面扶持南宮倩倩上位之時。從此以後,南宮世家就會成為圓法寺的分支。如果再惡趣味一些的話……嘿嘿嘿嘿,男的統統剃光頭,腦袋上還要燙香疤。

    聽起來很狂妄,事實也的確如此。就連誅滅也覺得這種計畫的成功性太小了。但是就實施性而言,操作空間很大,也有很大幾率會演化出預料中的情況。

    南宮倩倩在自然狀態下當然不可能活那麼久。昏睡狀態下的人類就完全不同。誅滅正是看中了這一點,所以不斷修改計畫,日益完善。

    必須現在就開始做準備。先是抓來一個南宮倩倩,接著是白家的人,然後是宋家、陳家、百里世家……

    如果一切都如想像中那麼順利,在遙遠的未來,圓法寺必定可以成為華夏國最強大的修煉門派。整體地位也會一躍而上,全面取代各種合法宗教。日後,還會走出國門,滅掉基督教皇,打倒真豬狂信者,屠戮釋迦摩尼的所有信徒。

    很狂妄,但狂妄並非毫無依據。

    誰能保證今天乞丐碗裡被人施捨的一元錢鈔票,不會成為他日後躍升億萬富翁的第一桶金?

    早早下手,早作準備。

    目標,就是各大修煉世家的年輕一輩。

    ……

    白永尚被帶到謝浩然面前的時候,還沒有徹底清醒。按照誅滅的記憶,解除秘法後,至少需要十分鐘才能恢復神智。謝浩然雙手平放在桌子上,注視著白永尚雙眼從渾濁變得清澈,其中出現了驚訝震撼的亮光。

    「你是誰?」

    提問的同時,白永尚低頭看看自己的白襯衫,視線焦點在骯髒袖口與落滿灰塵的皮鞋上來回移動,隨即產生了憤怒,抬起頭四處張望:「這裡是什麼地方?我為什麼會在這兒?」

    謝浩然把桌上一杯事先準備好的熱茶推過去,平靜地說:「你睡了很久,喝點兒這個,對你有好處。」

    與腦子清醒的人交談,要比對方迷迷糊糊的時候容易得多。

    但是謝浩然顯然低估了白永尚的防備心理。他雖未離開椅子,卻用雙腳蹬住地面,帶動椅子朝後面退了一些,眼睛裡閃爍著警惕目光,絲毫沒有伸手觸碰那杯茶水的意思,彷彿杯子裡裝著烈性毒藥,一沾就死。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白永尚絲毫沒有伸手觸碰那隻杯子的意思。他身體後縮,雙腳在上次移動椅子的時候,已經挪動到適合發力的位置。左腳在前,鞋底與地面齊平。右腳在後,僅僅只是鞋尖點地,渾身肌肉緊繃,保持著隨時準備攻擊的態勢。

    說話的時候,他下意識抬起右手,在空無一物的鼻樑上摸了摸。

    看到他這個動作,謝浩然笑了。

    「我猜你是在找這個。」

    隨手從上衣口袋裡摸出一副眼鏡,扔在桌面上,謝浩然的聲音有些譏諷:「這是我從抓你的那些人房間裡找到的。鏡片是平面的,沒有凹度。讓我再猜猜,你應該是從很小的時候就戴著它,一直沒有摘下來。」

    短短兩秒鐘時間,白永尚的臉色連續變了好幾次。

    眼鏡是一種偽裝,能給人以「文質彬彬」的感覺。這種邏輯思維上的錯誤,源於人們對近視眼的誤解。在體力勞動者群體,幾乎看不到戴眼鏡的人。只有在白領及更高的學者階層,戴眼鏡的人數量才多。

    比如兩個人之間發生糾紛,戴眼鏡的一方往往會被視作弱者。就算他每天健身,魁梧健壯,肌肉結實,也會在旁觀者眼裡不自覺的打上「文弱」標籤。

    這完全是一種誘導性的邏輯思維錯誤。

    謝浩然繼續著未完的的譏諷話語:「沒想到堂堂白家的第三順位繼承人,還要用這種辦法在人前裝模做樣。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應該隨時都在提防著繼承順位排在你前面的兩位哥哥。是這樣嗎?」

    問話不需要回答。謝浩然對誅滅實施搜魂的時候,已經從他的腦子裡知曉了所有被關在這裡的人物資料。

    「你……你什麼都不知道!」

    白永尚被激怒了,一把抓起擺在桌上的眼鏡,死死攥在手裡,尖叫起來:「他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對付我。他們根本就不該生出來,我只比他們晚出生了一個星期。就因為這個,我無法成為長子。」

    他「呼呼」大口喘著粗氣,怒火催動神經牢牢緊繃著面部肌肉,面容猙獰:「這是一個陰謀。他們兩個都是剖腹產,只有我才是自然順產。要是那個女人精明一些,不聽醫生的鬼話,至少可以提前一個月把我生下來。」

    謝浩然臉上的笑意消失了。雖然是嘲笑,但他覺得無法再對白永尚使用這種表情。思維在沉默中延伸,沉默了很久,他很認真,試探著問:「你是指……你的母親?」

    白永尚很緊張,他完全沒有理解謝浩然這個問題背後的隱藏意義。下意識點點頭,兩隻拳頭橫在胸前,用力嚥下一大口唾液,以極快的速度連續發問。

    「這裡是什麼地方?」

    「是誰把我抓到這兒來?」

    「你說你救了我……為什麼要這樣做?」

    「你到底是誰?」

    「你最好現在就放了我。否則的話,我父親饒不了你!」

    謝浩然緩緩從椅子上站起,雙手杵在桌面上,上身向前傾斜,用陰鷙的目光居高臨下注視著白永尚。年齡對比在這種時候沒有任何意義,白永浩也沒有面前這個少年肯定比自己弱小的想法。他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間談話就陷入了僵局。難道是自己的威脅產生了效果?還是白家在修煉世界的赫赫威名將對方震懾住?

    這年輕人是個修士。在如此近的距離,白永尚清清楚楚感受到對方身體裡散逸開來的靈氣。只是自己修為很低,最初級的煉氣士,無法探究對方的真實境界。

    謝浩然的聲音毫無起伏,冷淡得彷彿冰塊:「我們不是同一類人。我想我犯了個錯誤。不過現在糾正,還來得及。」

    非常迅猛的動作,只是身形一晃,整個人就消失了。白永尚發誓,自己的眼睛自始至終也沒有轉動,目光也沒有偏移,可是等到再次看清楚謝浩然的時候,他已經出現在面前,距離自己的鼻尖只有幾釐米。

    這不是魔術,而是道術。

    白永尚聽父親說過這種情況。修為高深的修士,擁有超越人類肉眼視覺極限的速度。甚至還有比這更快的,可以在對方眼睛裡留下殘像。

    謝浩然雙手緊握成拳,拳底向上,拇指向下,分從左右扣住白永尚的兩邊太陽穴,雄渾磅礴的靈能沿著拇指滾滾湧入,穿透了神經,注入大腦,實施搜魂。

    「我們不是同一類人。」謝浩然喃喃重複著這句話,聽起來就像是在呻吟。

    圓法寺掌門誅滅小心謹慎,沒有把這些抓獲的「棋子」安置在圓法寺內,而是以金錢遙控的方法,在千里之外對他們進行秘術監禁。這就從最大程度上減少了在寺院內部被人發現的幾率,也謝浩然可操作的機會。

    按照正常情況:我救了你,你應該對我感恩戴德。要知道這可不是幫助老奶奶過馬路之類的雷鋒行為,而是活人性命,堪稱再造。

    白永尚的反應出乎謝浩然意料之外。他理解被困者獲救後短時間內思維困頓,也願意給白永浩足夠的時間調整思緒。但他沒想到這傢伙竟然如此偏激,絲毫沒有想要感謝的意思,反倒一直把自己看做敵人。

    更重要的是,白永尚在言談之中,不經意提到與兩個哥哥之間的家族繼承權爭奪,以及他對母親的態度。
V123210 發表於 2018-5-21 20:40
第198章 該殺,就殺了吧!

    他沒有使用「母親」或者「媽媽」之類的詞。就算謝浩然提醒,也絲毫沒有反應。

    如果只是心胸狹隘,只要控制的好,倒也勉強可以利用。

    警惕和敵對意識可以化解。當然,需要的時間有些長,尤其是以白永尚目前的狀態來看,至少需要幾個星期,甚至好幾個月。

    但無論如何,謝浩然都無法忍受白永尚對他母親那種冷漠到極點的態度。很簡單的一句話,把這傢伙腦子裡對權勢、財富的瘋狂追求暴露得清清楚楚。他不認為生養自己的那個女人是母親。在他的思維當中,只有能夠給他帶來收益的人,才有存在的價值。

    與這種人之間不可能有什麼合作。就算勉強達成共識,也不會維繫長久。在這樣的情況下,誓言約束起不了什麼作用,白永尚甚至可能拒絕發誓。

    這樣的人,留著會成為麻煩,與其放出去白白給自己增加隱患,不如施展搜魂,直接殺死,從他那顆充滿金錢利慾的腦子裡,收取秘密作為利息。

    白永尚頭顱後仰,雙手想要拉開謝浩然的手,卻連胳膊都抬不起來。兩隻眼睛死命朝上翻,嘴巴擴張到極致,僵直的身體像遭受電擊般激烈顫抖。隨著謝浩然雙手收緊,他徹底沒有了聲息。

    鬆開手,謝浩然長長呼了口氣。他頗為厭惡地抬腳從白永尚屍體面前邁開,拉開房門,用目光示意站在外面走廊上的呂濤進來。

    「謝先生……怎麼,他……死了?」看到雙眼翻白屍體的時候,呂濤的聲音明顯變了調。他很快調整好情緒,等候謝浩然的吩咐。

    上次得到鍛體丹的時候,呂夢宇就徹底成為了謝浩然的追隨者。身為呂家家主,他的態度代表著所有呂姓族人。不要說是看到謝浩然殺人,就算謝浩然下令要求自己主動幹掉某個傢伙,呂濤不會有絲毫猶豫。

    對於在「修煉」這道門檻之外徘徊了上百年的呂家來說,鍛體丹的出現,簡直就是對整個家族的再造之恩。

    謝浩然點點頭,聲音沉悶:「把他弄出去,找個穩妥的地方處理掉。」

    停頓片刻,他忽然改變了主意:「等等,還是先找個袋子裝起來……先等一等……說不定,還有其他人。」

    ……

    南宮倩倩的狀態比白永尚好得多。也許是因為修煉境界達到煉氣中期的緣故,從昏迷中醒來的她沒有迷茫太久,甚至主動要求洗澡。考慮到清醒的頭腦有助於雙方交流,謝浩然非常耐心等待了她二十分鐘,也讓另外幾名被監禁者享受了同等待遇。

    三十二歲的她,是南宮家族的長女。洗過澡的南宮倩倩無論如何也不肯穿上原來的髒衣服。不得已,呂家族人只好在莊園裡隨便搜刮了一些女式衣物。她現在穿著一件黑色襯衫,一條黑色連褲絲襪,雙腿交叉,坐在謝浩然面前。

    穿不穿褲子對她來說沒什麼區別。從清醒過來的那一刻,看看身上破碎骯髒的衣服,南宮倩倩就明白自己遭遇了什麼。潛意識當中,她把眼前這些人當做對手,也對自己身體的隱密部分毫不在意。

    她身材保持得非常好,大腿上肌肉結實有力。舉手抬足之間的動作靈活,除非是經常保持運動,否則不可能擁有如此令人羨慕的體質。

    看著這個坐在面前肆無忌憚,眼睛裡明顯帶著鄙夷輕蔑的女人,謝浩然忽然覺得平時多看看美女還是很有好處。尤其是王倚丹與賀明明,如果不是接觸過,她們與自己之間關係親密,說不定就會被南宮倩倩所吸引。

    「你平時沒有穿褲子的習慣嗎?」謝浩然盯著南宮倩倩,彷彿餓鷹看待著一頭獵物。

    南宮倩倩抬起橫翹在右腿上的左腿,小腿伸直,繃緊足尖,做了一個大跨度單腿在空中旋轉的動作。難度非常大,通常只能在電視上才能看到的專業體操運動員表演。

    「穿與不穿,有區別嗎?」她的笑聲充滿了放肆:「反正該看的你們都看了,該摸的也摸了。」

    謝浩然一如既往的平靜:「我和我的人沒對你做過那些事情。」

    「是嗎?」南宮倩倩反問著,雖然面帶微笑,眼神卻非常冷酷,整個人充滿了警惕。有那麼幾秒鐘,謝浩然覺得自己彷彿不是在面對一個思維正常的女人,而是面對一條上身直立,隨時保持攻擊姿勢的眼鏡蛇,雌性的那種。

    「既然你救了我,為什麼不現在就放了我?」她用一種挑釁式的眼神看著謝浩然。

    「放了你當然沒有問題。前提是,我能得到什麼好處?」謝浩然的語氣波瀾不驚。

    南宮倩倩眼睛裡有種叫做「狡猾」的東西在流轉。她打量了謝浩然幾秒鐘,說:「給我支菸。」

    語氣充滿了肯定。

    謝浩然微微覺得詫異:她怎麼知道我會抽菸?

    沿著對方的視覺角度,不動聲色在自己身上迅速尋找,謝浩然看到自己擺在桌面上的左手,食指與中指之間的顏色明顯泛黃。

    伸手從外衣口袋裡摸出香菸,抽出一支,叼在嘴裡。謝浩然沒有使用控火決,用打火機將香菸點燃,深吸了一口,從嘴唇中間摘下,像垃圾一樣扔給坐在對面的南宮倩倩。

    她伸手接住,非常靈活的動作,手指沒有觸碰到滾燙的燃燒部分,穩穩夾住了香菸中部。

    「你什麼意思?」她臉上露出怒容:「另外給我一支,我不要你抽過的煙。」

    「不給!」謝浩然回答得很堅決:「只有這支,愛要不要,不要拉倒。」

    他是故意的。謝浩然想要看看,這個在自己面前肆無忌憚的女人忍耐底線究竟能達到什麼程度?

    南宮倩倩的眼神有些陰沉,彷彿一條盯著青蛙的蛇。她夾著那支菸,盯了謝浩然近五秒鐘,慢慢抬起胳膊,把略帶濕潤的香菸塞進嘴裡,狠吸了一口。

    「你想要我?還是想要南宮世家?」她的確很聰明,不愧是南宮家族第一順位繼承人。

    謝浩然一言不發,陷入了沉默。

    平心而論,南宮倩倩的身材相當誘人。洗過的頭髮差不多已經幹了,沿著肩膀兩邊披散下來。黑色女式襯衫有些寬大,卻被她在坐下來的時候,用兩隻手肘故意將衣服過寬的部分腋在後面,用後背與椅子壓實。這樣一來,凹凸有致的身體立刻顯出曲線。

    一個女人光穿絲襪是什麼感覺?

    很誘惑,非常性感。

    沒有化妝是最大的缺點。但這並不意味著南宮倩倩醜陋。她的相貌不俗,顏值分數至少在八十以上。但她的態度和眼神總是令人感覺不愉快,很陰沉,咄咄逼人,絲毫沒有女性特有的溫柔。

    謝浩然淡淡地說:「沒錯,你和你的家族,我都想要。」

    底牌已經被看穿了,繼續掩飾下去,毫無意義。

    「看來我們可以好好談談。我想知道的是,你想要這麼多,我又能得到什麼?」南宮倩倩眼睛裡閃過一絲狡猾,言語當中帶著濃濃的諷刺意味。

    「有意思……說吧!說說你的要求,你想要什麼?」

    謝浩然一邊說話,一邊從椅子上站起來。他臉上帶著莫名其妙的笑意,好像是被南宮倩倩修長的雙腿吸引住了。尤其是她現在蹺著二郎腿的樣子,使整個腿部外側一覽無遺,視線直接越過身體遮擋,看到了臀部。

    「你是修煉之人。你能給我什麼?丹藥?還是功法?」南宮倩倩的亢奮情緒瞬間被挑動起來,她「修煉」這個詞很敏感,無比嚮往老祖宗所在的那個時代。從不放過任何加深自己修為的機會,是她固執堅決的原則。可如果說到交換,她不會給予對方任何實質性的東西。

    看著已經走到面前的謝浩然,南宮倩倩扭動身軀,將高聳的胸部挺起來,發出充滿誘惑的聲音:「剛才你說過,你想要我?」

    正常女人絕對不會當著陌生男人說出這種話。可是她面不改色,語調還非常低沉,帶有一種詭異的,令人迷醉的誘惑性質。

    謝浩然抬起胳膊,雙手落在她的頭頂,十指的光滑的皮膚表面摸索著,滑下面頰,然後上升,在太陽穴附近來迴環繞,不那麼用力,就像按摩師給顧客做著準備動作。

    南宮倩倩甜膩妖媚的笑聲在房間裡蕩漾:「哈哈哈哈!想要我當然沒有問題。不過你得想清楚。我很昂貴,而且我還不知道你的能力怎麼樣。大家都是修煉之人,如果你有丹藥的話,最好現在拿出來給我嘗嘗,助助興。」

    謝浩然平靜的臉上露出一絲譏諷。

    「沒問題!」他冷笑著,從牙縫中蹦出這三個字。

    雙手毫無預兆的發力,拇指向鋼鉗一般牢牢按住左右兩邊太陽穴。南宮倩倩連尖叫聲都來不及發出,思維神經瞬間凝固,整個身體保持著翹腿挺胸的固定姿勢。雙手舉在空中,劇烈顫抖。難以置信的眼神在眼眶裡凝固,做夢也沒有想到對方會在這個時候突然發難。
V123210 發表於 2018-5-21 20:40
第199章 胖子

    她的心機太重了。

    太聰明的人,很難打交道。因為無論你有什麼計謀,都有很大幾率被對方看穿。

    南宮倩倩有著通過細節判斷問題的強大分析能力。只是看看自己發黃的手指,就張口找自己要煙抽。在雙方合作的問題上,自始至終也沒有涉及南宮世家,對於修士最為看重的誓言,更是連半個字都沒有提過。

    她與白永尚是兩種完全不同的人。白永尚更像是有著受迫害狂象症的精神病患者,自我防衛意識強烈,無論看到誰都抱有敵意。南宮倩倩則不同,她與外界溝通交流能力非常強大,知道如何最大程度利用自身優勢。無論身體還是金錢,在她看來都是工具。

    真不知道誅滅當時究竟是以什麼標準來選擇目標。也許在誅滅看來,白永尚與南宮倩倩身上的弱點與優點都可以利用。但是這些事情在謝浩然看來毫無意義。他必須從根本上消除對自己的威脅。既然雙方無法合作,也不可能就某個問題達成協議,進而發誓,那麼最後的處理方法,就是搜魂。

    秘密知道的越多越好。尤其是謝浩然現在控制了雷極門,還擁有整個呂家作為助力,對於其它修煉世家的把柄,知道越多,以後想要征服,或者控制,難度也就沒那麼大。

    呂濤第二次走進房間的時候,對於歪倒在地上已經死亡的南宮倩倩,絲毫沒有表示驚訝。他隨手帶著一個很大的黑色塑料袋,罩住南宮倩倩的頭,在脖頸上繞了幾圈,直接將屍體扛在肩上,大步走出房間。

    百里光輝是百里世家的次子,也就是那個外形很有些「殺馬特」的青年。洗澡與清醒對他改善思維的幫助不大。百里光輝直接將謝浩然當做敵人,固執認為是他綁架自己,然後自演自導安排了這齣戲。他很衝動,也很怕死,叫囂著類似「我爸是李剛」之類的話,根本不聽謝浩然的合作建議,甚至當場掄起椅子,想要動手。

    對於這種連雙方修煉境界都搞不明白的白痴,謝浩然覺得自己實在是浪費口水。尤其是施展搜魂後,這種感覺就越發強烈————百里光輝什麼也不懂,之所以擁有煉氣初期的境界,還是因為族中長輩疼愛,瞞著其他人,偷偷給了他一顆從祖爺爺時代傳下來的鍛體丹。

    陳麗是陳家的幼女,就是那個穿背帶牛仔褲的女孩。

    她是被呂濤扛著送進房間。謝浩然最初不明白呂濤為什麼要把這個柔弱的女孩雙手用繩索捆住。她實力低微,同樣也是煉氣初期。看著陳麗楚楚可憐的樣子,謝浩然覺得對方應該很好說話,至少不會像前面三個人那樣麻煩。於是與陳麗口頭上約定:我解開繩子,大家有什麼話好好說。

    被釋放的瞬間,溫順的小綿羊立刻變成了凶暴野獸。用腦袋頂,用肩膀撞,把猝不及防的謝浩然倒退得連連後退,轉身就要奪路而逃。只是手指還沒有觸碰到門把,就被怒不可遏,覺得受了欺騙的謝浩然抓住頭髮,像抓雞一樣狠狠拽了回來。

    黑色長發被他毫不客氣牢牢抓在手裡,還在手腕上繞了兩圈,加強控制。謝浩然覺得身體裡燃燒著憤怒火焰。之前溝通毫無結果,被自己以搜魂神通幹掉的白永尚、南宮倩倩、百里光輝三個人變成了情緒燃料,現在被按在地上動彈不得的陳麗就是火苗。他們共同點燃了一種叫做「報復烈焰」的可怕東西,其結果,就是他們統統都被燒死,變成灰燼。

    陳麗的表現與實際年齡區別太大。她雙手摀住頭頂,淚水明顯是因為疼痛而產生。沒有充滿憤怒的破口大罵,也沒有夾雜各種髒字的詛咒。她變得異常老實,非常安靜,就像被關在鐵籠裡的小兔子,一邊抽泣,一邊弱弱地說:「大哥哥,我不跑了。你……求求你,放了我吧!」

    謝浩然滿面猙獰,憤怒只是停留在面孔的表象。他的內心世界一片冷靜,仔細觀察著陳麗的臉上的肌肉變化,還有對方眼睛裡不斷閃爍的光芒。

    她在裝模作樣!

    她根本沒有相信自己。

    如果不是老子抓住她的頭髮,還會像剛才一樣,轉身衝出房間。

    修煉世家的人,果然不是普通人,一個個都難以對付。

    謝浩然獰笑著,用膝蓋死死壓住陳麗身體,騰出雙手,第四次施展搜魂。

    既然商量不通,你們也就沒有活下去的機會。

    只有死人才會保守秘密。

    ……

    呂濤走進房間收拾陳麗屍體的時候,抬起手,在自己脖子上橫著比劃了一下,特意問了一句:「謝先生,要不要我宰了外面那個胖子?」

    他指的是田莊裡發現的第五個人,修煉世家宋家的第四個兒子,宋耀陽。

    呂濤覺得自己的理解沒有問題。包括陳麗在內,已經殺了四個。真正是種類多樣啊!既沒有放過南宮倩倩這種漂亮女人,也沒有放過陳麗這種小女孩。不知不覺間,他對謝浩然的態度發生了改變,從最初通過家族族長呂夢宇認真叮囑產生的服從,變成了現在帶有畏懼色彩的聽令,其中增加的,不僅僅是對強大修士的「佩服」二字,還有對身手狠辣,強硬果決之人的肅然。

    謝浩然有些累了,主要是思維情緒上的焦躁引發身體疲憊。當初從誅滅腦子裡「看到」這個計畫的時候,他覺得是個可乘之機。可是萬萬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現在這種結果。這些世家子弟很難說話,無法溝通。沒有任何一個能夠以正常方式進行交流。

    謝浩然不是不願意付出部分利益,而是自始至終都沒有談到這部分的機會。

    思考片刻,他吩咐呂濤:「把人帶進來吧!準備一下,收拾東西,然後清場。消除我們來過的痕跡,做得乾淨些。我這裡很快就能結束,最多五分鐘。」

    正常情況下施展搜魂,也就是三至五分鐘時間。具體長短,視搜魂對象掌握的秘密多少而定。

    ……

    宋耀陽被押著走進房間的時候,臉上堆起笑容,直接走到中間那張將房間分成兩半的桌子面前,主動伸出手,非常熱情地說:「你好,謝謝你救了我。」

    謝浩然覺得很意外,這完全是不在考慮範圍內的變化。僵硬的表情在臉上停留了三秒鐘,他才慢慢握住那隻伸到面前的肉乎乎胖手,用同樣緩慢的語速回答:「……你好。」

    這其實是他預期中可能出現的場景之一。只是之前被幹掉的四個傢伙都不正常,也就導致謝浩然的主動思維被影響,將憤怒與焦躁延伸到了宋耀陽身上。對方恰恰在這個時候主動做出禮貌行為,讓他覺得很不適應。

    指著對面的椅子,謝浩然迅速調整思維:「坐吧,坐下說。」

    宋耀陽笑容可掬,肥胖的臉蛋被擠壓開來,面頰就像兩團油膩的包子外皮:「你好,請問該怎麼稱呼?」

    「我姓謝。」這問題沒什麼好隱瞞的。如果對方讓自己感覺不對,直接殺了就是。

    「謝大哥!」

    胖子直接無視了兩人之間明顯的年齡差別,雙手抱拳行禮,語句之間充滿了感恩戴德:「謝謝你救了我。」

    雖然是重複之間說過的話,但他態度很誠懇,聽起來讓謝浩然覺得很舒服。

    「你是宋家的人?」問題還是那麼簡單,甚至可以說是多餘。

    胖子回答得很迅速:「對,我在家裡排行第八,前面有三個哥哥,四個姐姐。在我後面還有兩個弟弟,三個妹妹。」

    非常主動,非常善於切入話題。謝浩然有些想笑,卻只能強行忍住。真心話,他被宋家家主強大的生育繁殖能力震撼到了。

    憤怒與焦躁從身體裡漸漸離開,冷靜與清新重新回到了原位。謝浩然打量了一番宋耀陽,認真地問:「怎麼,你還記得當初被人抓住的事情?」

    「我當然記得。」

    胖子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被凶神惡煞所取代:「是三個禿驢干的。我跟幾個朋友去爬山,遇到了他們。其中一個傢伙用棍子從後面打我,好疼啊!頭皮都破了,我轉身幾下就把他打倒,可是旁邊又過來兩個,再然後……我就不知道了。」

    謝浩然眼睛裡閃過一絲瞭然。

    宋耀陽沒有撒謊。誅滅大腦裡的記憶顯示,當時的確是三個圓法寺僧人下手抓捕。在所有五個被抓住的世家子弟當中,宋耀陽修為最高,達到了煉氣中期。也許這就是他為什麼沒有被一棍子敲暈,反而還有餘力爭鬥,清楚記得當時情況的真正原因。

    「梆梆!」外面傳來了敲門聲。

    謝浩然走過去把門打開,看到呂濤那張帶有詢問、疑惑含義的臉。

    這不奇怪。之前說過只要五分鐘,現在時間已經超過了。

    「先等等,你去忙你的,事情弄好了我再叫你。」

    隨口吩咐了幾句,謝浩然關上房門,返回原位。
V123210 發表於 2018-5-21 20:40
第200章 我覺得我們可以成為朋友

    宋耀陽用目光追隨著謝浩然的身影。

    「我想跟你談談。我不喜歡拐彎抹角,直接點兒吧!我救了你,你能給我什麼好處?」

    謝浩然換了一種新的說話方式。與之前四個人不同,他絕對沒必要跟眼前這個胖子多費口舌。那樣的話,極有可能被他在言語方面把最初目標帶歪。很明顯,宋耀陽屬於那種善於與別人溝通,很容易被接受,甚至喜歡的類型。就像性格活潑的喜劇演員,只要走到舞台上,張口一句「我想死你們了」,台下立刻爆發出熱烈掌聲。

    宋耀陽胖胖的臉上表情凝固,他完全沒有想到謝浩然會如此直接。揣在肚子裡的各種言辭根本用不上,因為對方根本不吃這一套,直接上來就封死了所有路口。

    就這樣,在沉默中對視了幾秒鐘,宋耀陽搖頭晃腦「噗嗤」笑出聲來。

    「好,好,好,我認輸。你是我見過反應最快的人。你很厲害,修為比我高,我打不過你。你的思維速度比我還快,而且冷靜,沒有被我干擾。我知道天上不會掉餡餅,當初抓住的那些禿驢很強,實力跟我們宋家的精銳護衛不相上下。謝……你偏偏姓這個,讓我連「謝謝」都說不出來。既然你這麼坦白,我也就直說好了————你從我身上弄不到什麼好處,真的。」

    謝浩然注視著宋耀陽,平靜地搖搖頭:「那可不一定。你們宋家是根基深厚,修煉功法、產業、錢財、丹藥……無論任何一種,我都感興趣。」

    胖子臉上的笑意有些發苦:「老謝啊!你說得沒錯,這些東西宋家都有。但是你沒有弄明白問題關鍵:宋家的東西,不屬於我。」

    謝浩然淡淡地笑了,語句當中威脅意味非常明顯:「你是宋家的第四個兒子。剛才我說的那些,至少有你的一份。」

    胖子搖搖頭,神情有些落寞:「我真沒騙你。宋思強是我爸爸,但我媽媽不是他的老婆……我這麼說,你能明白嗎?」

    宋思強是宋家家主。

    謝浩然心中一片瞭然。類似的情況,他在賀家已經見了太多。點點頭,道:「你是庶子?」

    宋耀陽很快調整情緒,笑了起來:「排在我後面的弟弟妹妹就不說了。光是我前面那些哥哥姐姐,每天都在勾心鬥角,每天都變著法子在老爺子面前爭寵獻慇勤。其實我一直不明白,那些禿驢為什麼要抓我?直到你剛才說了那些話,我才明白,你們的目的應該都一樣,就是為了從我身上得到好處。」

    謝浩然的笑容很淡,聲音也很淡:「這很正常,不是嗎?」

    胖子的眼睛很小,他盯著謝浩然看,就像白面團上多了兩顆小黑豆:「也許你想要的還不止這些。」

    反正已經打開天窗說亮話,控制權也在自己手裡,謝浩然沒必要隱瞞。他聳了聳肩,攤開雙手:「都被你說中了。」

    沒有意料之中的怒斥反駁,也沒有正常情況下的冷笑譏諷。胖子出乎意料的哀嚎起來。

    「老謝啊!你是不知道我那日子過得一個慘啊!」

    他直接掀起衣裳,露出下面肥滾滾,圓溜溜的大肚皮:「看看這兒,這麼多的肉,看見了吧!全都是吃出來的。」

    謝浩然默默不語————你自己身上長肉不是吃出來的,難道是用刀子從別人身上割下來,然後膠水粘貼。

    胖子的哀嚎聽起來就簡直比楊白勞還要淒慘:「我以前可帥了,走在街上各種美女對我的回頭率至少也是百分之九十九。沒辦法啊!人長得帥氣,就會有人嫉妒。我那些哥哥姐姐遺傳了我爸老婆的醜陋基因,一個個長成了歪瓜劣棗,所以我就變得危險。」

    謝浩然忽然對宋耀陽說的事情產生了興趣:「怎麼,他們想殺了你?」

    胖子瞪了他一眼:「他們沒那個膽子。宋家上上下下那麼多人盯著,要是我死了,他們立刻就會鬧起來。」

    謝浩然皺起眉頭,不太明白,問:「什麼意思?」

    胖子陰測測地笑著說:「你想想,要是你早上開門,發現你家外面的門把上掛著一包屎。你會怎麼處理?你會不會懷疑樓上樓下的鄰居?會不會懷疑平時跟你有過節的那些人?同樣的道理,老宋家這麼多兒女,突然有一個莫名其妙死了,無論是誰都不會放過這個機會,都會用這件事當藉口,把平時在老爺子面前最得寵的那個傢伙往死裡整。世界上再沒有比這更好的武器,誰會白白給別人製造機會呢?」

    謝浩然臉上一片瞭然,微微點頭。

    「他們不會殺我,但是他們見不得我這張帥臉。我媽很漂亮,否則當年老頭子也不會看中她。喂!老謝,你見過烤鴨裡面塞炮仗這種事情嗎?我說的不是要點火才能炸的那種,摔炮,只要用力擠壓,就會「嘭」的炸開。他們就這麼幹過。炮仗是花了大價錢特製的,很平整,塞進鴨子里根本看不出來,就在肉多肥厚的鴨腿裡面。如果不是我這個人小心聰明,發現切片烤鴨的擺放姿勢與平時不對,我的嘴巴現在已經被炸得裂開,就像兔子,有三個瓣。」

    「擦臉油那種東西我很早就不用了。天知道他們往裡面放了些什麼。反正我二姐那張臉就是這樣被毀掉的。她模樣還算周正,有天早上起來去洗臉,用毛巾擦臉以後,就變得坑坑窪窪,不人不鬼。那種事情我絕對不能接受,所以我現在不會在家裡洗臉,喝水也是自己帶個杯子。」

    謝浩然眼皮有些抽搐:「你是在開玩笑嗎?還是故意找話說?」

    「我只是告訴你一些外人不知道的事情,免得你把我朝太好的方面去想。」

    宋耀陽一本正經:「我不想被他們暗算,但是這種事情誰能說得清楚?這是一個看臉的世界,俊男美女肯定要比醜鬼擁有更多機會。我只能拚命地吃,兩個月時間,體重增加了五十公斤。看見我胖了,肉多了,他們也就放心了。」

    謝浩然目不轉睛盯著他:「這是你的底牌?」

    宋耀陽圓胖的臉上全是認真,沉著地點點頭:「底牌。」

    謝浩然的呼吸明顯變緩。他慢慢眯起眼睛,久久注視著宋耀陽。在長達近半分鐘的時間裡,眼球沒有轉動,瞳孔也沒有改變位置。

    「你很主動,比我想像中要聰明得多。」

    再次開口說話的時候,謝浩然冷靜到近乎刻板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淡淡的笑:「我一向不喜歡與太過聰明的人打交道。不過,你的這種聰明,是我喜歡的類型。」

    「說真的,你把我嚇壞了。」

    宋耀陽抬起手,擦了一把額頭上滲出的冷汗,脫口而出:「我還是頭一次遇到你這種人。剛見面就直說要謀奪我家財產,要修煉功法,還要丹藥。」

    謝浩然臉上的微笑在持續:「怎麼,不可以嗎?」

    「當然可以,就是太直接,太匪夷所思。」

    胖子臉上全是疑惑:「你就差沒把一個斗大的「壞」字寫在腦門上。如果你是劫匪,根本不會坐在這裡跟我說這些。所以我不明白你的真實意圖。如果不讓你知道我在家裡的真實處境,恐怕你會殺了我。」

    謝浩然在笑,目光在黑暗中深邃而嚴肅。

    宋耀陽的感覺很正確,剛開始的時候,謝浩然的確動了殺心。

    準確地說,應該是想要對宋耀陽實施搜魂。

    這完全是因為之前南宮倩倩等人導致的結果。宋耀陽一直在東拉西扯,卻在謝浩然思維情緒的容忍範圍內。尤其是他說的這些事情,以及庶子身份,漸漸使謝浩然改變了看法。

    如果宋耀陽聽到謝浩然直言要謀奪宋家財產的時候,舉起雙手投降,或者表示拒絕。無論哪一種選擇,都是死路一條。

    聽到別人要謀奪自己家財卻表示同意,而且願意做帶路黨,只有白痴才會做這種事情。

    至於拒絕……就更不用說了。徹底封死了所有合作途徑,連談都不用談。

    「我覺得我們可以成為朋友。」

    此時此刻,宋耀陽高高吊起的心臟終於落到了實處。他用力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聲音比之前提高了幾度:「現在,可以說說你的真實目的了嗎?」

    「我想跟你合作。」

    謝浩然這次是真正的坦白:「我要你成為我的人。」

    胖子臉上全是警惕表情:「你想幹什麼?我不喜歡男人,我也沒有出賣自己屁股換取安全的興趣。」

    謝浩然面色轉冷:「當我認真的時候,你最好不要油腔滑調。開玩笑要適可而止。」

    胖子神情凝滯,訕訕地笑笑,半低著頭,雙手高高舉過肩膀,一副認命的神情:「好,好,好,我錯了。讓我聽聽你的建議,你想讓我怎麼做?」

    「剛才那句話你說對了。我們可以成為朋友。」

    謝浩然仔細觀察著胖子臉上的每一絲變化:「我會幫助你,給你提供各種便利,還可以幫你提升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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