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都市偽仙 作者:黑天魔神 (連載中)

 
mk2258 2018-1-31 22:49:3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30 230035
V123210 發表於 2018-8-12 19:39
第三百五二節 全面整改

    謝浩然冷冷地打斷了他的話:「他冒犯了我。修士自檢尊卑有別,這個道理我想你應該明白。有不同意見可以商量,有問題可以協調。方副院主明明說了本座是雷極門掌門,他還要口不擇言大放厥詞。這種人,簡直是自尋死路。」

    壯實的漢子想要爭辯,只是想了想,還是滿面頹然地坐下。

    鮑老三看看沉默不語的眾人,倔強地仰起頭,目光直視著站在台上的方玉鯤:「老方,你就心甘情願把藥神院交到一個外人手裡?」

    方玉鯤臉上的神情有些感慨。他長嘆了一聲:「鮑老三,我已經把話說得夠清楚了。你的意思的我也明白。以前,無論張國威還是顧十方,他們都只是名義上的院主。我和劉蓓,還有范醉只是在總部坐鎮,從不過問下面分堂的具體事宜,只要你們每個月按時上交利潤分成就行。這樣的日子大家都覺得滿意,很自由,想怎麼做就怎麼做,但是現在……」

    謝浩然看了一眼鮑老三,在旁邊毫不客氣地接過話題:「現在規矩改了。我先說第一條:從即日起,所有分堂必須將經營利潤上交百分之九十。」

    台下再次響起了嘈雜的聲音。

    「百分之九十,這麼高的上交比例?」

    「這絕對不行。我們分堂攤子鋪得那麼大,有那麼多人要養,百分之十的收益根本不夠,簡直入不敷出。」

    「要真是這樣的話,我看還是退出藥神院好了。」

    鮑老三也是被盧偉賢的慘狀嚇到了,他強忍著把謝浩然怒罵一頓的想法,直起脖子高聲怒道:「憑什麼?」

    謝浩然的冷笑聲異常刺耳:「就憑我手上的力量,就憑我是雷極門的門主,就憑我給方副院主他們煉出了塑體再造丹,就憑我在一夜之間掃平了燕京分堂……順便說一句,平寧鎮現在是我的地盤。鮑老三,難道你覺得你比本初老和尚還要厲害?他臨死的時候可是對我說了,你的那套「伏魔拳法」沒什麼了不起,表面上看著厲害,其實根本不是攻擊型功法。」

    鮑老三臉色驟然劇變。

    「伏魔拳法」是他的獨門功法。這套功法表面上看起來氣勢驚人,實際威力卻很有限。但是用來嚇唬嚇唬不明就裡的人也還不錯。他與本初和尚是老友,彼此之間很多秘密都心知肚明。現在被謝浩然當場說破,不由得心裡一緊,後面想好的問題也拋之腦後,忘得乾乾淨淨。

    鄙視地看了他一眼,謝浩然把目光收回,他注視著台下議論紛紛的眾人,運轉功力,聲音彷彿洪鐘:「規矩肯定是要變的,百分之九十的利潤上交率絕對沒有商量。另外,你們是否還能繼續擔任目前的分堂堂主職位,還得看你們接下來的表現。我這個人很公平,有能力的上,沒能力的下,你們若是覺得自己境界高,能力強,繼續賴在堂主的位置上裝模作樣,呵呵……讓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法子,我可是有很多。」

    劉蓓聽到這裡,有些發急,連忙走過來,低聲道:「謝掌門,我們之前不是說好了,對藥神院的整改方案應該是……」

    謝浩然抬起右手,擋住了她後面的話:「劉副院長,我知道該怎麼做。放心吧!我說話算數,即便是現在的調整,也不會脫離我們商量好的範圍。」

    他繼續看著台下發聲:「我從來都是先把醜話說在前面。古話說得好,皇帝不差餓兵。現在,我來談談給予大家的好處。」

    轉過身,衝著賀明明使了個眼色,後者會意地點點頭,拿出手機撥打電話。很快,會議室房門從外面推開,幾名身穿雷極門制服的青年男女走了進來。他們每個人手裡都托著一個盤子,盤中放著一個個用紅布封口的白瓷小瓶。按照座位順序,依次走到眾人面前發放。

    當第一個白瓷瓶口上塞子被拔開的時候,驚異的聲音再次響徹全場。

    「這是鍛體丹?」

    「噝……沒錯,的確是鍛體丹,可我從來沒有見過品質如此優秀的鍛體丹。」

    「通體潔白,渾圓如球,沒有任何瑕疵,這才是真正的丹藥啊!恐怕龍虎山上的大煉丹師也就這種水平。」

    「煉藥煉了這麼多年,我今天才算知道什麼叫做煉丹,什麼叫做煉藥。」

    鮑老三也得到了一個白瓷瓶。他拔掉塞子對著瓶中的丹藥看了很久,湊近了一個勁用鼻子猛嗅,然後閉上雙眼默默感受著濃郁的藥力。良久,才睜開眼睛,帶著震驚與懷疑問謝浩然:「你這是什麼意思?」

    謝浩然把玩著戴在手上的空間戒指,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鮑老三,這鍛體丹你覺得怎麼樣?」

    鮑老三不明白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只能點點頭:「鮑某生平所見,品質最佳。」

    謝浩然淡淡地說:「鮑老三,每隔十年,你可以得到一枚這樣的鍛體丹。」

    他隨即把視線移到全場:「這條規矩適用於藥神院所有人。」

    之前說話的那個壯實漢子再次站起來,試探著問:「所有人?你的意思是……這裡所有的堂主?」

    謝浩然發出輕蔑的笑聲:「堂堂藥神院,若是做到了堂主的位置,每隔十年才分發一枚鍛體丹,這種事情傳出去恐怕會被人當做笑話說一輩子。本座沒那麼吝嗇,既然拿了藥神院院主的位子,就肯定要給我們的人以好處。十年一枚這種品質的鍛體丹,從上到下,無論堂主還是普通的侍從,只要身在藥神院,這條規矩就不會變。」

    頓時,全場一片嘩然。

    「所有人都有?我該不是聽錯了吧?」

    「咱們藥神院雖說想要進來不太容易,審查嚴格,上上下下卻也有著幾千號人。就算十年分發一枚,積攢下來,那也是個很大的數字。他該不會是空口白話吧?這可是鍛體丹,是鍛體丹啊!」

    「如果是真的就好了,那樣一來,咱們藥神院絕對可以在修真界排名第一。」

    謝浩然抬起手,壓制了亂哄哄的議論聲:「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十年一枚的規矩只是基礎。本座會對藥神院進行全面整改,詳細方案將在近期公佈。我現在只說對最基層人員的福利待遇,還是鍛體丹,人員按照具體工作情況分出具體等級。從一級到十級,做得好的上,做不好就下。九級員工,九年得一枚鍛體丹。八級員工,八年得一枚鍛體丹。以此類推。」

    有人在下面壯著膽子問:「如果幹到一級,那是不是每年都能得到一枚?」

    謝浩然笑了:「做到二級員工,自動晉陞為堂主。我說了,本座不看你們的修煉境界,只看能力。藥神院不養閒人,混吃等死的趁早離開,否則若是接下來全面整改,別怪本座翻臉不認人,直接把某些懶鬼從堂主位子上拉下來。到時候,大家臉面上都不好看。」

    鮑老三心中一凜,聲音大了些:「你以為築基修士是那麼簡單,想有就有的嗎?要是沒有足夠的實力坐鎮,藥神院早就被其它門派吞得連骨頭都沒了。」

    謝浩然平靜地注視著他:「鮑老三,看來盧偉賢的教訓對你好像沒什麼用。本座看在方副院主的面子上,一再對你容忍,你卻一直咄咄逼人。也罷,本座現在問你一句:這藥神院的堂主,你到底做不做?」

    鮑老三臉上浮起怒意:「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很簡單。」謝浩然說得很乾脆:「如果要做,就跪下來,向我叩頭。如果不做,現在就發誓,決不把你今天看到、聽到的一切透露出去,然後給我有多遠滾多遠。」

    鮑老三蒼老的臉上被氣得酥皮顫抖:「你,你敢!」

    謝浩然看了他一眼:「我給你五秒鐘時間考慮。」

    鮑老三根本不會被隨便幾句話嚇倒,他大聲咆哮:「我跟著老方他們一起打天下,當初……」

    「你還有三秒鐘。」

    「藥神院是我們這些老人創下來的,你區區一個後輩,根本沒有……」

    「還有一秒。」

    「黃口小兒,你以為……」

    一道黑色人影從台上猛衝過去,鮑老三根本無法看清對方的動作。他感覺胸口被一股巨大力量砸中,就像古代兵器床弩近距離發射的超大號弩箭,筆直鑽進身體,穿透心臟。

    滿面冰冷的賀嶸站在面前,他的右拳深深透入鮑老三體內,深度極其駭然,整條前臂浸沒,只有手肘露在外面。在鮑老三後背位置,沾滿血肉的拳頭鑽出來。賀嶸鬆開緊攥的拳,被染紅的手指在空中伸展著。他盯著眼前那張難以置信,充滿痛苦,在顫抖中逐漸失去生命力的蒼老面孔,抬起左手,抓住對方肩膀,右臂猛然回抽,就這樣看著滿面絕望的鮑老三失去控制,像一截沉重的木頭,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謝浩然冰冷的聲音響徹全場:「既不願意留下,又不願意發誓,就只有死路一條。」
V123210 發表於 2018-8-12 19:40
第三百五三節 臨時任務

    「本座不想殺人,所以你們最好別逼我殺人。」

    盧偉賢和鮑老三一前一後,兩具屍體擺在眼前,只要不是傻瓜,都明白應該怎麼做。

    在眾人充滿畏懼的目光中,謝浩然拋出了事先準備好,更大的一塊餡餅。

    「完成整改,所有晉陞堂主的人,都能得到一枚培元丹。聽清楚,不是鍛體丹,而是培元丹!」

    死亡加上利誘,藥神院真正成為了謝浩然手中掌控的棋子。

    雖然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得到所有人效忠,但他們無法違背誓言。從下層人員當中破格提拔,取代舊有堂主的計畫,是賀明明與王倚丹仔細商議後的功勞。只要有能力,謝浩然就不會吝惜丹藥。他掌控著清涼山,白虎血蛇也將山腰靈洞的使用權給予,鍛體丹和培元丹都能量產,大規模培養築基修士絕對不是紙上畫大餅。

    我只要老實聽話的人。

    若是三心二意,想要拿著藥神院的秘密與外人做交易,即便僥倖逃走,我也要窮搜天地,把你找出來斬首示眾。

    賀嶸能力不錯,足以堪當院主。

    方玉鯤、劉蓓、范醉三人早已不問世事,他們多年的心結解開,現在藥神院裡的位置雖說是副院主,卻不會過問具體事宜,相當於客卿長老一般的存在。

    除了全面整改藥神院,謝浩然對賀嶸只有一個要求。

    最大限度調用資金,半年內,必須將藥神院名下分設在各地的超市數量增加三倍,總數超過兩千家。

    有雷極門數量眾多的金丹高手坐鎮,藥神院那些老堂主無論如何也翻不起風浪。

    大不了,有一個殺一個,有兩個殺一雙。

    殺到最後,人頭滾滾,我看誰還有膽子興風作浪?

    ……

    下了飛機,到了晚上八點多,謝浩然才返回位於燕京的青靈集團總部。

    路上就接到王倚丹打來的電話,說廖秋有事找他。

    這傢伙還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坐在辦公室的高背椅上悠閒地轉著圈,嘴裡叼著香菸,上上下下打量著剛走進房間的謝浩然,笑道:「在藥神院那邊玩得怎麼樣?開不開心?」

    謝浩然另外揀了一張椅子坐下,擰開拿在手裡的礦泉水瓶蓋子,仰脖喝了一口,才慢慢地說:「你好像什麼都知道?」

    廖秋抬起右手,做出食指與中指交替著朝前飛翔的動作:「我只關心你們這些強大的非正常人類。沒辦法,你們就是一群活動的原子彈,無論走到哪裡都讓人覺得危險。」

    謝浩然把裝水的瓶子放在桌上:「說吧!找我有什麼事?」

    廖秋收起玩笑的表情,坐直身子,認真地問:「有一個臨時任務,你有沒有興趣?」

    謝浩然揚起眉毛:「又是臨時徵召?」

    廖秋更正著他話裡的錯誤:「是臨時任務,不是臨時徵召。」

    謝浩然不太明白:「有區別嗎?」

    廖秋臉上掛著狡猾狐狸特有的笑:「臨時任務大多是走出去的那種。」

    謝浩然試探著問:「國外?」

    廖秋點點頭,壓低聲音:「去外面抓一個人。非正式行為,沒有官方許可,遇到危險也不會得到幫助。」

    謝浩然眯起雙眼:「你們要抓誰?」

    廖秋從嘴裡摘下菸頭:「一個攜款潛逃的官員。」

    謝浩然有些疑惑:「攜款潛逃的官員多了,怎麼你們偏偏對這個人搞特殊待遇?是不是貪得太多了?」

    廖秋扭了扭屁股,拿出擺在身後的一個大號牛皮紙袋子,遞過去:「資料都在裡面,你自己看吧!」

    謝浩然用手指拈起紙袋表面的細繩,打開慢慢翻看裡面的文件,廖秋在旁邊噴吐著煙霧,發出長長的嘆息:「這傢伙貪了五十多個億,如果只是普通的攜款潛逃,這件事情也不會交到防保局這邊。這傢伙出去以後得意忘形,在國外媒體上公開宣稱國內政斧黑暗,沒有皿煮,所以案件沒有按照正常程度交給「紅通」辦公室處理。這段時間上面一直在最責,以收到第一份舉報信的時間為準,對所有核查人員逐一審理。相關追責者就多達六十多人……上面發話了,必須把這傢伙在一個月內緝拿歸案,而且是不計損失的那種。」

    謝浩然翻看著資料,眉頭緊鎖:「這麼嚴重?」

    廖秋翹著二郎腿:「不然的話,怎麼會列為臨時任務?防保局又不是托兒所,什麼事情都管。要不是「紅通」辦公室那邊實在沒辦法,這傢伙又在國外政府的保護範圍,咱們的怒風局長才懶得過問。你知道,「修士不參與普通人戰爭」,這是全世界都共同遵守的規則。」

    謝浩然抬起頭:「你的意思是,現在規則被打破了?」

    「怎麼可能。」廖秋在煙霧中笑了:「其實修士參與處理的事件很多,無論我們還是其它國家,全都心知肚明。但只要做的不是太過火,沒有留下可以被對方抓住的證據,那就沒人會對此說三道四。這是一條不成文的規矩,我們可以做,他們也一樣。」

    「聽起來好像危險性很大。」謝浩然慢慢摸著下巴,雙眼盯著廖秋:「你怎麼會找上我?你不是說局裡有很多高手嗎?應該讓他們出面才對。」

    「你以為我不想嗎?」廖秋彈了彈菸灰,滿臉的無可奈何:「他們執行任務的次數太多,也太頻繁。打過架的人,永遠都會記得對方那張臉。尤其是受過傷的情況,就更是把打傷你的對手看做永世敵人。幹我們這行,殺人放火就跟吃飯睡覺沒什麼區別。被他們燒掉的教堂寺廟不是一座兩座,死在他們手上的苦修士狂信徒沒有上千也有幾百。大家都很熟悉,而且還上了其它國家的最高監控名單。呵呵……沒辦法啊!如果不是遇到最高程度的危機,他們恐怕再也不可能執行任務。」

    謝浩然明悟:「所以,你得找點從未見過的生面孔?」

    廖秋把身體前傾,用力拍了拍謝浩然的肩膀,就像年邁領袖接見優秀的後輩,親切地說:「正因為你很強大,所以才把困難的任務交給你。千萬不要愧對組織對你的信任。」

    謝浩然臉上的狡猾笑容與廖秋一模一樣:「我能得到什麼好處?」

    廖秋顯然早就料到他會這樣說:「你想要什麼?」

    「我想回學校。」謝浩然直言不諱。

    廖秋扔掉手裡的菸頭,從煙盒裡拿出兩支新的,遞了一支過去,饒有興趣地問:「你怎麼對學校如此執著?我在你這個年齡的時候,整天就想著早點兒畢業,哪怕在教室裡多呆一分鐘都覺得難受。」

    謝浩然接過香菸,在沉默中注視了他近半分鐘,慢慢地笑了:「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廖秋扳開打火機把煙點著,嘴裡叼著,很不高興瞪了他一眼:「又學我!」

    謝浩然聳了聳肩膀:「我說這是我老爸的遺囑,要求我老老實實呆在學校裡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你覺得這理由怎麼樣?」

    廖秋大搖其頭:「喂,就算撒謊也拜託你用點兒新鮮話好不好?這個藉口你上次就用過了。我今年才二十歲,沒有老年痴呆,也沒有健忘症。」

    「二十?」謝浩然惡意地回了一句:「在這個數字上翻一番還差不多。」

    廖秋衝著他噴出一股濃煙:「別跟我打馬虎眼,說真話。」

    謝浩然漸漸收起臉上的笑。他悶著頭坐在那裡抽菸,直至將整支香菸抽完,這才抬起頭,透過繚繞的煙霧,淡淡地說:「我修煉的功法很特殊,與普通的修士有很大區別。」

    廖秋呆住了。

    他不由自主張開嘴,菸頭從嘴唇邊上滑落下來,掉在地上,像皮球那樣蹦了一下,在光潔昂貴的大理石地磚表面留下一堆散亂的灰燼。

    「停!停下來,不要再說了!」

    廖秋慌忙擺著手,像觸電般從高背椅上跳起來,用難以置信的眼睛盯著謝浩然,有些語無倫次:「……你……你怎麼突然說起這個?功法……見鬼,為什麼你要對我說這些?我知道你們修煉世界的規則,功法秘籍絕不外傳,我不想聽這個,我的嘴巴可沒有你想像中那麼牢靠,別再說了,我不想聽。」

    謝浩然笑了。他表情坦然:「我就知道你會這樣說。放心吧!我之所以對你說這些,就是覺得你可以信任。」

    廖秋漸漸從惶恐中平靜下來。他連續做了好幾個深呼吸,心有餘悸地看著謝浩然:「你確定?我可不會上當。別看我在防保局裡是你的上司,但我不是修士,我嚴格遵守著普通人與修煉之間的規則。我不想知道你具體修煉的功法,也對此沒有任何興趣。」

    謝浩然把身子後靠在椅子上:「我得回去。我說的那種功法必須在學校裡才能進行修煉。」

    廖秋再次狠狠瞪了他一眼:「早知道這樣,那你還把那個加拿大雜種打成殘廢?」

    謝浩然微笑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冰寒:「如果不是我手下留情,他現在已經死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8-8-12 19:41
第三百五四節 違約者

    廖秋很是煩躁地在房間走來走去。他不斷揪著髒兮兮的頭髮,像神經質精神病人那樣喃喃自語著。

    「功法……功法……見鬼,為什麼你一定要回學校?換個地方不行嗎?」

    謝浩然一本正經的回答:「換個地方當然可以,只要是學校就行,我可沒有限定必須是燕京大學。」

    聽到最後一句話,廖秋愣住了。

    「是啊!我怎麼沒有想到這個?」

    煩悶的神情從他臉上一掃而空。廖秋回到椅子上坐下,用複雜的目光看著謝浩然:「我覺得做出最後決定之前,還是問問你比較好。你確定,真要回去?」

    謝浩然沒有絲毫猶豫,他點點頭:「是的。」

    「這事兒等我回來就給你辦。」廖秋一口答應下來:「那你現在準備一下吧,我們今天晚上就出發。」

    說完,他撐住椅子扶手,打算站起來離開。

    他向來是個雷厲風行的人。

    謝浩然抬手按住廖秋的胳膊:「這次任務沒什麼難度,我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就不跟你去了。」

    廖秋看了他一眼:「你是說,讓別人頂替你的位置?」

    「不是我自誇,現在的雷極門高手如雲,這種小事,還輪不到我這個掌門出手。」謝浩然的自信並非空穴來風。

    廖秋想了想,點點頭:「也好。你畢竟是我重點培養的對象,如果因為這次任務被對方記住身份和相貌等信息,以後想要其它事務就很困難。你要不說我真的差點兒忘了,你可是掌管著整整一個門派,現在又把藥神院的掌權者……嘖嘖嘖嘖,小謝,你的那位女朋友挺漂亮的,還有賀明明……讓我怎麼說你呢?真正是人生贏家啊!」

    嬉皮笑臉的廖秋對謝浩然有著相當巨大的殺傷力。他無奈地笑笑,結束了兩個人之間的對話。

    「今天晚上出發?什麼時間?集合位置?」

    「八點鐘,具體地點等我的電話,稍晚點兒再告訴你。」

    ……

    送著廖秋進了電梯,看著感應門關閉,再看看電梯頂端朝著地面一層順序縮減的數字,平靜的微笑在謝浩然臉上浮現。他轉過身,朝著樓下的行政辦公室走去。

    之前在機場候機,就接到王倚丹的電話,約了晚上一起吃飯。偏偏廖秋是那種遇到事情必須第一時間解決的人。現在問題解決,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按照慣例,王倚丹這個時候應該在行政辦公室批閱文件。

    下了樓梯,走近那扇淺咖啡色,用玻璃與合金材料製成,富有現代氣息的門,透過虛掩的門縫,傳來兩個正在激烈爭吵的聲音。

    其中一個是王倚丹。

    帶著疑惑,謝浩然推門走了進去,看到條形長桌對面坐著兩個從未見過的陌生女子。

    一個很年輕,二十來歲的樣子,黑色緊身褲估計是加絨款式,茶色熱褲搭配過膝長靴是這個季節女人們最喜歡的服裝。她穿著一件寬大的白色羊絨罩衫,蓬鬆的頭髮末端捲曲,長相甜美,透出一股少女特有的可愛。

    坐在她旁邊的女人年齡大了不少。三十歲,也許超過四十也不一定。化妝術的神奇在於能夠掩蓋真實年齡。你覺得被抱在懷裡當做寶貝的女友最多二十歲,但只要洗個澡,你會立刻發現她其實可以做你的外婆。

    另外一個爭吵的聲音就是這個女人發出。大紅色的加厚版西裝套裙裹住了身子,腰身明顯發胖,圓圓的臉上很白,長而捲曲的假睫毛的確讓她產生了幾分姿色,卻無論如何也比不過坐在對面的王倚丹。

    三個女人視線不約而同集中到了走進房間的謝浩然身上。眉頭緊蹙的王倚丹臉色微微鬆緩下來,看得出她在控制著情緒,站起來,揚起手:「介紹一下,這是我們青靈集團的謝董事長。」

    穿白色羊絨衫的年輕少女有些不知所措,她下意識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紅裙中年婦女,對方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動,白衫少女只好回過頭,對謝浩然露出一個禮節性的微笑,算是打過招呼。

    謝浩然沒理她,直接在王倚丹旁邊的空椅子上坐下,問:「怎麼回事,我在外面聽見這裡在吵架?」

    王倚丹很是疲憊地苦笑著,先是遞過來一份文件,然後抬手虛點了一下坐在斜對面的白衣少女:「這位是我們集團聘請的廣告代言人,呂靜蓉,呂小姐。還有這位,是她的經紀人譚燕。」

    謝浩然隨口「唔」了一聲,低頭翻看著手裡的文件,王倚丹在旁邊低聲對一些項目條款做著解釋。

    「靈玉橘」的廣告宣傳方案几個月前就已經完成。王倚丹選中了呂靜蓉作為商品代言人。

    南方衛視一直做著《我們愛唱歌》這個全國性的節目,在業界具有廣泛的影響力。通過這個平台,原本默默無聞的呂靜蓉以第四名之姿登上了領獎台,在一夜之間,她的名字傳遍了全華夏的大街小巷。

    請注意,是「傳遍」,而不是「紅遍」。

    明星很多,可是像呂靜蓉這麼合適「靈玉橘」的代言人很少。她年輕,青春活潑,多年訓練打下了堅實的唱功基礎,再加上甜美的少女形象,恰好吻合青靈集團專門為靈玉橘定製的「生命活力」廣告主題。

    青靈集團不缺錢,王倚丹也不會在明星代言方面剋扣縮減。但有錢並不意味著毫無規則把鈔票往水裡扔。集團廣告部做了詳細的市場調查,為呂靜蓉定出了「七百萬」這個合乎她名氣與身份的價位。

    第一次接觸的氣氛很融洽,雙方都對這份合同表示滿意。當時出面談判的人就是譚燕,她是呂靜蓉的經紀人,簽約過後,她一再對青靈集團表示感謝,聲稱「這將是一次很好的合作,謝謝青靈集團能給蓉蓉這個機會。」

    中央空調開得很大,王倚丹穿著薄薄的絲質襯衫也不覺得冷。她雙臂橫抱在胸前,具有修身效果的淺紫色窄口長裙將雙腿攏在一起,無論姿色還是氣質,徹底壓倒坐在對面的譚燕。看著已經把文件翻到最後一頁的謝浩然,王倚丹發出極其不滿的冰冷聲音。

    「合同簽訂當天我們就把三百萬首款打了過去。按照正常程序,下個星期一,也就是後天,呂小姐將開始相關的廣告錄製工作。可是現在她們反悔了,說是七百萬代言費太少。」

    謝浩然看著文件末頁上用黑色碳素筆簽下龍飛鳳舞的「呂靜蓉」三個字,抬起頭,看著坐在對面的兩個女人,揚了揚手中的文件夾,淡淡地問:「說吧,你們想要多少?」

    「兩千萬,稅款由你方全額支付。」譚燕說話的速度很快,這種場合本來就是由經紀人出面負責。

    謝浩然平靜的臉上看不出絲毫情緒波動:「差不多高出原來兩倍的價錢。譚小姐,能說說你的理由嗎?」

    「當然可以!」

    譚燕侃侃而談:「七百萬是之前商議的價格,但是在上個星期,蓉蓉接到了四家電影公司的邀請函。我們現在……」

    「等等!」

    謝浩然捏了個響指,毫不客氣打斷了譚燕的話:「四家電影公司?你的意思是,呂小姐要參演電影?」

    譚燕與呂靜蓉臉上不約而同露出驕傲的神情。譚燕彷彿勝利者那樣笑著說:「欒晉源導演的名字,想必謝董事長一定聽說過。」

    謝浩然點點頭:「是的,報紙和網絡上最近都在風傳欒晉源的新作《血色玫瑰》正在進行角色海選。怎麼,呂小姐也入圍了?」

    一直沒有說話的呂靜蓉終於發出了聲音。她矜持地笑著,從皮膚低下透出毫不掩飾的傲慢:「不是入圍,欒導已經在劇裡給我定了角色,女二號。」

    謝浩然自言自語:「原來是這樣……所以你們才覺得之前簽訂的廣告代言費少了,想要追加到兩千萬?」

    「是稅後的兩千萬。」譚燕再次重申著話題關鍵:「以蓉蓉現在的身價,不要說是兩千萬,就算是三千萬、四千萬,甚至更高,也有商家爭著請她代言。謝董事長,王總經理,我們之所以提出兩千萬的價格,而不是更高,完全是看在之前談判的基礎上才這麼做。我覺得你們很有誠意,靈玉橘這款商品也符合蓉蓉的整體形象。廣告代言是一個長期行為,蓉蓉以後也有著極其廣闊的發展空間。她有潛力,也有能力。兩千萬的代言費對你們來說不算吃虧。」

    王倚丹在旁邊實在聽不下去,不由得叫起來:「你簡直是……」

    謝浩然抬手把她後面的話壓了下去,面對神情自若的譚燕,他露出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照你的意思,我們非但不應該追究你們的違約責任,反而還要為這兩千萬臨時價碼的廣告費感謝你了?」

    譚燕的笑容同樣冷靜:「這是很正常的商業行為。好東西人人都想要,明星代言費也是如此。既然蓉蓉值這個價,為什麼我們不能按照正常的市場規律進行變更?」
V123210 發表於 2018-8-12 19:43
第三百五五節 搞掉她

    謝浩然沒有動怒,他把目光轉向坐在斜對面的呂靜蓉:「呂小姐,這是你的意思?」

    呂靜蓉顯然對年輕英俊的謝浩然產生了興趣,她的笑容很甜,隱隱帶有令人浮想聯翩的含義:「我對這種事情不是很在行,一切由我的經紀人為準。」

    謝浩然點點頭,淡淡地說:「很好,那麼有件事我必須對你說明:既然已經簽訂合約,你們拒絕執行,而且臨時要求增加廣告代言費,這是非常典型,極其惡劣的違約行為。」

    他用手指關節敲了敲擺在桌上的文件:「你們最好再仔細看看相關條款,違約者要賠償三倍的違約金。足足三倍……七百萬賠下來,就是整整兩千一百萬。」

    呂靜蓉帶著笑意的漂亮面孔微微一僵,她下意識轉過頭看著譚燕,後者給了她一個安靜的眼色,隨即對謝浩然正色道:「謝董事長,我們既然提出增加廣告代言費,就肯定是對合同約定的條款有了充分理解。兩千萬這個價格並不高,你們不能光看到現在,應該把眼光放長遠些。欒晉源導演是目前國內的一線大導,《血色浪漫》這部片子投資額超過五個億,一旦蓉蓉參演的電影上映,她的名氣將直追超一流明星,到時候,無論國內還是港台,天后的位置就會再次更改。」

    謝浩然斜側著坐在椅子上,注視了譚燕近半分鐘,忽然笑了。

    「我最後問你們一次,這份合約,你們到底是選擇違約?還是選擇執行?」

    譚燕連一秒鐘也沒有考慮:「我們拒絕低於稅後兩千萬的商業廣告。謝董事長,你應該明白「和氣生財」的道理。」

    「那就沒什麼可談的了。」謝浩然攤開雙手,淡淡地說:「回去準備違約金吧,或者你們可以請律師,走司法途徑。不過合同上白紙黑色寫得清清楚楚,你們勝訴的可能性不大。說起來還是我佔便宜,什麼也不用做,一下子就賺了兩千多萬。」

    聽到這些話,呂靜蓉和譚燕頓時變了臉色。只是譚燕很好的控制住情緒,她冷冷地看了一眼謝浩然,在桌子下面輕輕拍了一下呂靜蓉的手,兩個人從椅子上站起,一言不發,走出房間。

    看著擺在對面桌子上已經冷掉的兩杯茶水,謝浩然用力拍了一下文件,對王倚丹冷笑道:「把這份合同交給法務部,讓他們立刻啟動違約索賠程序。」

    王倚丹緊蹙的眉頭一直沒有鬆開:「你也太急了。你進來的時候,我正在跟她們商談價格。兩千萬這個價錢不是沒有商量,呂靜蓉的確是收到了電影公司的邀請函,她入選《血色浪漫》女二號這件事也是真的。譚燕那邊沒有咬得太死,一千五百萬,甚至一千兩百萬都有可能把呂靜蓉簽下來。」

    謝浩然轉過身,頗為奇怪地看著她:「既然已經簽訂了七百萬的合同,為什麼要臨時加錢?一個廣告代言人而已,她以為她是什麼?王母娘娘還是慈禧太后?不就是全國歌手選秀節目的第四名而已,連冠軍名次都沒有拿到,七百萬這個價格已經算是優待,她憑什麼讓我給她兩千萬?而且還是稅後的淨利潤。」

    王倚丹耐心地勸說著:「這是行業內的規則,名氣與身價等同。」

    「那是她們的規則,關我屁事?」謝浩然很是不悅地推開椅子站起,發出威嚴的聲音:「既然呂靜蓉不願意,那就另外選擇新的廣告代言人。從今天起,青靈集團拒絕與她進行任何形式的合作,也拒絕接受她們任何形式的道歉。三倍違約金一分錢也不能少。出來混,遲早要還的!」

    ……

    青靈集團大廈的地下停車場,呂靜蓉坐在一輛「mini」車的副駕駛座上,她拉下橫在車頂上的遮陽板,拿出粉盒,對著鑲嵌在遮陽板上的鏡子補妝,頗為憂慮地問:「譚姐,這樣做會不會太急了?我看那個謝董事長的態度很強硬,他應該不會在這件事情上讓步。」

    坐在駕駛座上的譚燕打開手提拎包,從裡面掏出車鑰匙,冷笑著搖搖頭:「男人都會裝模作樣。蓉蓉你記住,年輕漂亮是你最大的資本。哼!今天要不是那個王倚丹在,說不定我們已經與姓謝的談成了。」

    呂靜蓉停下手上的動作,有些驚訝:「真的?」

    譚燕一副過來人的樣子:「王倚丹一看就是姓謝的小蜜,兩個人都年輕,乾柴烈火肯定做了不少那種事情。在他自己的女人面前當然要保持董事長的威嚴。你可能沒有注意到姓謝的看你的眼神……呵呵!我敢打賭,他肯定會單獨約你,然後提都不會提什麼見鬼的違約。」

    呂靜蓉粉白的臉上飛起一抹紅暈,她迅速轉移著話題:「也是……不過青靈集團真的很有錢,他們的經營規模比表面上看起來大多了。」

    譚燕感慨地點點頭:「是啊!我們的信息收集工作有些滯後,簽了合約才知道原來青靈集團旗下竟然有著六百多家超級市場。要是早知道這樣,我們當時就可以提出兩千萬的廣告代言費。」

    呂靜蓉同樣覺得失落:「原本以為是一家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沒想到他們的經營規模那麼大。」

    譚燕轉過頭,安慰道:「現在也不算晚。我跟滬州那邊聯繫過,欒導演對你很是看重,約了下周過去就角色安排的相關事宜談判,他們會負責接待。放心吧!只要電影上映,蓉蓉你的身價就會水漲船高。到時候,就該輪到姓謝的倒過來求我們。」

    呂靜蓉情緒變得歡快起來:「他大概不會再找我要違約金了吧?」

    譚燕那雙經驗老到的眼睛看穿了她的內心想法,取笑道:「年輕英俊又多金的男人無論走到哪兒都很值錢。看你的樣子,好像是動心了?」

    呂靜蓉在高傲中微笑,沒有否認:「他勉強算是合格吧!譚姐,回頭麻煩你幫我查查青靈集團的資產總額。要是連十個億都沒有的男人,還是讓他趁早死了這條心。」

    譚燕把車鑰匙插進方向盤下面的小孔,笑道:「你怎麼口風變來變去的?一會兒喜歡,一會兒又看不上人家?」

    呂靜蓉低頭打量著自己昨天晚上剛做過美甲的雙手:「我當然要給他設置點兒追我的難度。要是他有十個億,我可以考慮跟他約會。要是沒有,我可以給他一年時間達到我的標準。地產公司王總不是說過嘛:先定個小目標,賺他一個億。」

    ……

    在不明就裡的外人看來,青靈集團只有一幢大樓,雖然在燕京城裡佔據黃金位置,但這個商業集團在出現的時間太短,名氣也不響亮。

    按照謝浩然的要求,賀明明帶著駐守燕京的所有雷極門人,迅速鋪開了整個集團下屬的信息網絡。

    雷極門原本屬於賀家,百年世家能夠屹立不倒,在商業方面當然有著值得稱道的表現。

    「大方山」的燕京城內名氣響亮,尤其是在普通人眼裡,那裡屬於有錢人才能進去的高檔會所。地下拍賣場那是專屬於修煉世界的秘密,同樣也是信息往來的私密渠道。

    雖然剛取得藥神院的控制權,正在對各個分堂進行資產與人員核查,卻並不妨礙謝浩然調用藥神院掌握的信息資料。他的目的很明確————必須盡快搞清楚呂靜蓉的身份背景,以及欒晉源和《血色浪漫》劇組對這個女人的態度。

    如果是因為其它不可抗拒的因素違約,謝浩然根本不會動用如此大的陣仗。七百萬對他來說不算什麼,區區一顆鍛體丹也遠遠超過這個價。

    譚燕和呂靜蓉的態度非常傲慢。她們顯然沒把「違約」這種事情放在眼裡。在名人,尤其是身價很高的那群人看來,法律就是拿來踐踏的,而且只對沒錢的窮鬼最管用。

    兩小時後,大量信息反饋回來。

    南宮鎮平打來電話:「老謝,你怎麼也對歌手選秀這種事情有興趣?你是問南方衛視《我們愛唱歌》那個節目嗎?我跟他們的副總導演很熟,上個月還在一起吃過飯。」

    謝浩然的聲音很冷靜:「我記得那個節目再有兩個星期就是半年擂台賽了吧?上屆比賽的前十名都要上台參加復活選拔?」

    南宮鎮平「咦」了一聲,隨機道:「看不出來你對綜藝節目還挺關心的。是有這麼回事,這是他們去年新搞出來的項目,之前那幾屆沒有這種玩法。對外宣傳說是以打擂台的方式,給前十名選手一個顯示實力的機會,其實就是為了增加節目收視率。」

    謝浩然臉上露出微笑:「幫我約下你認識的那個節目導演。」

    南宮鎮平頓時來了興趣:「你該不會是對節目裡某個女孩有意思吧?」

    「我要搞掉呂靜蓉。」謝浩然毫不隱瞞:「把她在第一輪裡刷下去,能辦到嗎?」

    南宮鎮平在電話那端愣了幾秒鐘:「呂靜蓉?上一屆第四名那個?」
V123210 發表於 2018-8-12 19:46
第三百五六節 雞飛蛋打

    謝浩然語氣冰冷:「沒錯,就是她。」

    南宮鎮平試探著問:「她得罪你了?」

    謝浩然簡略解釋:「她七百萬跟我簽了廣告代言合同,現在反悔,想要兩千萬。」

    「原來是這樣……」南宮鎮平很聰明的沒在電話裡問太多:「這件事情交給我來辦吧!我明白你的意思。放心吧!絕對包你滿意。」

    ……

    藥神院的反饋信息比謝浩然預料中豐富得多。在總部施展實力的那一幕,給三位副院主和所有堂主留下了深刻印象。劉蓓親自打來電話,對謝浩然詳細說明情況。

    「欒晉源與我們在滬州的一位副堂主很熟,兩邊關係很好。」

    「《血色浪漫》這部電影的主要投資方與我們的商業項目有聯繫。藥神院持有對方企業的部分股權。他們對外宣傳的五個億拍攝資金是真的,沒有弄虛作假。之所以選中呂靜蓉成為女二號,主要是欒晉源的意見,他覺得呂靜蓉整體氣質與那個角色相符,就發出了邀請函。劇務組與其它電影公司之間都有往來,雖然角色沒有最後落定,另外三家公司都想趁著這個機會提前把呂靜蓉簽下來。她現在名氣不大,簽約費不會太高。可如果電影上映,那就不一樣了。」

    劉蓓隨後補充了一句:「當然,那只是一種意向性的合作協議。」

    謝浩然手持電話輕輕點頭:「也就是說,只要《血色浪漫》劇組這邊確定了不會選用呂靜蓉,另外幾家電影公司就不會與她簽約。」

    劉蓓更正他話裡的錯誤:「有簽約的可能,但肯定沒有現在這麼高。欒晉源的導演實力在電影圈子裡有目共睹,被他選中的人,都會紅。」

    謝浩然淡淡的發出命令:「讓滬州那邊的人與欒晉源聯繫,不准他簽下呂靜蓉。」

    劉蓓怔住了。雖然只是在電話裡交談,她卻清清楚楚察覺到謝浩然話裡的冷意。

    他說得明明白白,是「不准」,而不是「不要」。

    劉蓓想了想,認真地說:「尊主,這樣做恐怕不太好吧!修煉世界很少插手普通人的事情,這是我們共守的規則。」

    謝浩然語調平靜:「我可沒說要殺死呂靜蓉。讓欒晉源改變選擇角色的想法其實很簡單,沒必要動用法力,普通的商業行為就能達到目的。」

    劉蓓釋然了:「尊主您的意思是,給《血色浪漫》這部電影注資?」

    「欒晉源導演的電影就算不能大賺,收回成本絕對沒有問題。劉副院長,現在可不比從前,我們修士與普通人之間的交集越來越多。我覺得,只要在不違反規則的前提下,無論做任何事情都是對的。」

    謝浩然發出不容抗拒的命令:「青靈集團必須成為《血色浪漫》這部電影的主要投資方,五億不行就六億,再不夠就繼續加碼。總之,在選擇角色這個問題上,我要拿到控制權。膽敢藐視青靈集團的人,必須為此付出代價!」

    劉蓓被深深震撼住了。她隔了好幾秒鐘才發出服從的聲音。

    「如您所願。」

    ……

    從西伯利亞遠來的寒流正侵襲著滬州。站在機場大廳臨近出口的位置,看著外面被冰雨洗刷的牆面玻璃,呂靜蓉再次產生了學生時代數學測驗考了七十一分,拿著試卷遞到父親面前,那種帶著畏懼和惴惴不安的念頭。

    沒有人接機!

    更沒有想像中的鮮花,手持橫幅的眾多粉絲,看不到任何一張親切的笑臉,也沒有平時像蒼蠅一樣聚在周圍喋喋不休提出各種問題的記者。

    只有站在「國內到達」出口位置的幾個老男人衝著自己露出猥瑣且意義不明的笑。他們一直盯著自己的修長雙腿和高挺胸部看個不停。呂靜蓉覺得他們表面看來在抽菸,其實是用香菸掩飾著舌頭舔嘴唇的動作。就像色眯眯的野獸看到美麗姣好的獵物……非常可怕,那一雙雙眼睛彷彿能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活生生剝下來,直至脫光。

    還有一個五十多歲,腦袋上用黑布包頭的胖胖中年婦女賊兮兮走到近前,用過來人才懂得誘惑聲音問:「美女,住賓館嗎?我們那裡有特殊服務,包你滿意。」

    呂靜蓉很想脫下高跟鞋,直接把對方那張胖臉當場鑿穿。

    譚燕一直在打電話。

    一個多鐘頭過去了,她終於把手機從耳邊放下。

    這次是真正放下了,不是像之前那樣,再次撥通另外一個號碼。

    呂靜蓉快步走過去,滿懷希望,無比迫切地問:「他們怎麼說?」

    譚燕臉上露出疑惑的神情:「我給《血色浪漫》劇組裡所有認識的人都打了電話,他們只說是讓我們過去,還留了一個地址。」

    呂靜蓉覺得實在是難以置信:「他們沒有派人接我?」

    儘管不願意承認,譚燕還是沉重地點點頭:「沒有。」

    太意外了!呂靜蓉接著又問:「其它那幾家電影公司了?他們不是發邀請函約我談簽約嗎?」

    譚燕的聲音比剛才低了很多:「一家回覆說是發錯了邀請函,另外兩家都說是讓我們過去面談。」

    呂靜蓉那張年輕姣好的臉上充滿了意外:「怎麼會這樣?他們……他們難道不知道我是呂靜蓉,是南方衛視《我們愛唱歌》上屆大賽的第四名嗎?」

    譚燕沒有說話。良久,才百思不得其解地說了一句:「他們當然知道。邀請函上有你的名字。這種事情……不可能出錯的。」

    呂靜蓉很是急切地問:「能不能跟欒導聯繫上?譚姐你有沒有他的手機號碼?」

    譚燕臉上露出一絲苦笑。欒晉源的身份在影視圈子裡實在太高了,不要說是呂靜蓉這種剛出道沒多久,一部影視作品都沒有參演過的小明星,就算是很多二線明星也沒有與欒晉源直接聯繫的方式。說起來,這次也是天上掉餡餅運氣好,要不是欒晉源看中呂靜蓉發來邀請函,恐怕一輩子都不會產生交集。

    「大概是劇務組事情多,顧不上咱們吧!」譚燕安慰道:「我們就按照他們給的那個地址打車過去。我看了一下也沒多遠,應該很快就到。」

    呂靜蓉用充滿失望的沉默表示了同意。

    走出機場大廳的時候,她覺得自己明顯穿少了衣服。滬州的冬天比想像中更冷。

    坐在出租車裡,呂靜蓉的失望比之前加深了幾分。

    司機竟然沒有認出自己,沒有拿出小本子和筆請求自己簽名,更沒有滿面驚喜大聲發出讚美,嚷嚷著「大明星坐我的車,這是我的榮幸,今天這趟免費,不收你的錢。」

    在他看來,我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路人。

    ……

    《血色浪漫》劇務組的所在地並不難找。

    站在前台的女接待員仔細驗看著邀請函,然後按照聯繫本上的號碼撥打電話核實。譚燕站在旁邊很是焦急,不停地說著「麻煩你能不能快點兒」。

    女接待員顯得不卑不亢,她臉上一直帶著公式化的微笑。放下電話,雙手拿著邀請函恭恭敬敬遞過來:「抱歉,讓您久等。我查過了,劇務組的確給呂小姐發過這份邀請函。」

    坐在對面長椅上的呂靜蓉聽到這句話,連忙站起快步走過來,急切且充滿希望地問:「那我現在可以去見欒導了嗎?」

    女接待員搖搖頭:「對不起,這件事情現在由劇務組海選部負責。您可以上去問問,上二樓左轉就是。」

    那個房間很亂,呂靜蓉和譚燕只能分頭詢問,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姓王的負責人。對方的答覆很簡單,寒徹人心。

    「我們的確發過邀請函,但這種事情隨時都在變化。《血色浪漫》的女二號現在已經定了。對不起呂小姐,你落選了。」

    落選?

    無論呂靜蓉還是譚燕都覺得這簡直令自己無法接受。譚燕更是當場就怒沖沖高聲尖叫起來:「我們大老遠的趕過來,連欒導都沒能見上一面,你就告訴我們落選了?」

    姓王的負責人臉上掠過一絲歉意:「是我們的工作沒有做好,應該提前通知你們一聲。」

    呂靜蓉感覺很多本該屬於自己的東西正在脫離控制。她急急忙忙地說:「王先生,能不能商量一下,給我一個機會。我可以公平競爭,我相信我不會比任何人差。」

    身為明星,要有絕對的自信。

    姓王的負責人神情複雜地看著她:「我只能對你說聲「抱歉」,一切都定了,不可能更改。」

    譚燕站在旁邊呆若木雞,她足足怔了兩秒鐘才反應過來,從喉嚨深處發出的怒吼聲更高了:「不,你們不能這樣。我們是參選者,還沒有選就落選了……這……這太荒謬了。」

    姓王的負責人冷冷的回答:「請你先把事情搞清楚再說話。我們劇務組從的確對外宣稱過要進行海選,卻沒有真正啟動,連最基本的報名都沒有開始。一份邀請函說明不了任何問題。我承認,我們的確考慮過讓呂靜蓉小姐擔任這個角色,但現在我們已經找到更合適的人選。」
V123210 發表於 2018-8-12 19:48
第三百五七節 節目停了

    「這不公平,我要見欒導。」

    「欒導不可能見你,而且他也不在這兒。」

    呂靜蓉不顧一切抓住王姓負責人的胳膊,苦苦哀求:「女二號不行的話,能不能給我另換一個角色?只要能夠參演,無論什麼條件我都願意。」

    王姓負責人嘆息著搖搖頭:「呂小姐,我勸你還是回去吧!別再想這件事兒了。」

    譚燕兩隻眼睛里布滿了血絲。她用力吞嚥了幾下喉嚨,手裡抓住那份邀請函,惡狠狠地嚷道:「你們怎麼能這樣?這是詐騙,我……我要去法院告你們。」

    脾氣再好的人也會被這種話瞬間激怒。王姓負責人的面孔立刻垮下來,抬起手指著門,毫不客氣地對她說:「出去,這裡不歡迎你。」

    不等譚燕回答,他又加了一句:「如果你不走,我現在就報警。」

    ……

    譚燕幾乎是被呂靜蓉拖著離開了《血色浪漫》劇務組。

    她們決定到另外兩家電影公司碰碰運氣。

    沒有得到預想中的美好結果,所有的答覆都一樣:抱歉,呂小姐還達不到我們公司的簽約資格。

    天色漸漸晚了下來。

    離開電影公司,呂靜蓉和譚燕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刺骨的寒風彷彿能夠直接鑽進衣服,深深刺痛著肌肉。

    「運氣」這種東西真的很奇妙。兩人決定先找一家酒店住下,然後想辦法找關係託人說情。譚燕畢竟在娛樂圈裡混得時間比呂靜蓉更久,多少知道幾個說得上話的熟人。沒想到,連續去了兩家酒店,前台服務員都抱歉的表示客房已滿,沒有空床。

    正常情況下,遇到這種情況的幾率不高,卻也不能說是完全沒有。如果換個時間地點,譚燕最多也就是自認倒霉,然後另外選擇別的酒店住宿。可是今天的遭遇讓她失去了冷靜,第一家也就罷了,第二家還是這樣,等到第三家酒店前台服務員微笑著說出「抱歉」兩個字的時候,整個人都憤怒之火籠罩的譚燕徹底爆發。

    她想也不想張口就罵了一句「操你嗎的」。

    年輕的服務員臉色驟變:「你怎麼罵人?」

    「老娘罵你又怎麼了?」譚燕的情緒明顯失控,她抬手指著對方,像潑婦一樣破口大罵:「你是不是看不起我,覺得老娘我沒錢住你們賓館?開個價,再貴的房間我一要。」

    值班經理收到消息快步趕過來,問清楚狀況,強忍著怒火,帶著必不可少的禮儀道:「這位小姐,我們酒店今天接待了一個重要團隊,所有房間全部客滿。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打電話問問其它地方還有沒有房間。」

    腦子裡全是憤怒的譚燕根本聽不進去,她表現得像個執拗型精神病患者:「不就是錢嗎?把你們最好的房間開出來,就算是總統套房我也要了。說吧,多少錢一晚?」

    值班經理是個外表看起來文質彬彬的中年男子。他深深吸了口氣,抬手擋住旁邊聞訊而來的保安,用冷漠的目光注視著譚燕:「這裡不歡迎你,請你出去。」

    呂靜蓉還算清醒,她生怕事態擴大,連忙拽了拽譚燕的胳膊,小心翼翼地說:「譚姐,咱們還是走吧,另外換家酒店看看。他們應該不會故意為難咱們。」

    「天底下哪兒有這麼巧的事情?」

    咆哮中的譚燕口沫四濺,化著濃妝的臉上肌肉扭曲:「所有人都跟咱們作對,連住個酒店都是這樣。不行……今天老娘不走了,你們必須給我一個房間。」

    值班經理直接撥通了報警電話。

    警察很快趕來,氣勢洶洶的譚燕徹底失去理智。看到這種情況,警察只好把當事雙方帶回派出所詢問協調。一來一去,在警局冰冷板凳上坐下來的時候,時間已經過了晚上十點。

    譚燕是個不服輸的性子。她口口聲聲叫囂著是酒店方面的問題,拒絕回答警察的問題,要求與自己的律師通話。這些要求都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警察也耐著性子等她撥打電話。呂靜蓉坐在條形長凳上,愁容滿面看著手持電話神情激動的譚燕,聽著她用帶有大量髒詞的字句與律師溝通……這一刻,呂靜蓉有種說不出的失落感。她忽然覺得,自己拒絕青靈集團那位年輕英俊董事長的廣告代言恐怕是個錯誤。如果老老實實執行合約,自己也不會來到滬州,莫名其妙惹上這些事情。

    裝在拎包裡的手機響了。

    呂靜蓉連忙拿起來一看,號碼很熟悉,是南方衛視《我們愛唱歌》欄目組一位負責人打來。對方姓周,在電視台的職位是部門主管。

    再也沒有比這種時候更需要聽到熟人的聲音。呂靜蓉連忙點開通話鍵,剛說出「周主管」三個字,眼淚就掉了下來。

    通話內容是在正常不過的寒暄,周主管顯然聽出呂靜蓉在哭,就隨口安慰了幾句,這讓呂靜蓉有種在敵後陷落多年突然間找到組織的溫暖。她抽抽搭搭地說著,想要把今天遭受的委屈好好找個人傾訴,只是剛說了幾句,就被對方強行轉換了話題。

    「小呂啊,今天打這個電話實在是不好意思。說實話我也覺得很為難,可是思來想去,當初是我把你選進《我們愛唱歌》欄目組,你在節目裡的後期聲樂訓練也是我一手負責,不管怎麼說,咱們倆的關係還算不錯,你平時也管我叫「周大哥」,所以……你別在意,也不要有太多的想法,我也就實話實說了。」

    一種不妙的預感突然在呂靜蓉腦海裡閃現。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發抖:「……周大哥,出了什麼事?」

    對方的語調還是像從前那樣溫和平緩,卻像殺傷力巨大的導彈那樣直接鑽進呂靜蓉心臟,轟然炸開。

    「今天台裡開了個會,領導決定調整《我們愛唱歌》這個節目的比賽規則。參加下一期擂台賽的選手必須調整,按照上一屆的比賽名次,從一、二、三名開始,遇到偶數選手直接刷掉,只留下單號選手。」

    呂靜蓉覺得自己的心臟瞬間停止了跳動,她戰戰兢兢地問:「這……這是什麼意思?」

    周主管耐心解釋道:「就是從第四名開始刷掉,保留第五名選手。繼續往後順延,刷掉第六名,只要第七名。再往後,就是刷掉第八,只要第九,以此類推。」

    呂靜蓉渾身冰涼:「您的意思是,我不能參加後續的擂台賽?」

    電話那端傳來周主管的嘆息:「我已經儘量爭取。但是你知道,我不是台裡的主要領導,欄目組的比賽規則也由贊助方共同制訂。小呂啊……我盡力了……」

    他後面還說了些什麼,呂靜蓉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就這樣呆呆地站著,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對方掛斷電話,手機裡傳來單調的長音。

    譚燕還在那裡手持電話大聲叫囂。她的聲音太大了,做筆錄的警察多次提醒她注意,卻絲毫沒有改變。

    突然,呂靜蓉像瘋了一樣快步走過去,一把奪下譚燕的手機:「夠了,不要再說了!」

    譚燕臉上的皮膚被憤怒刺激得一片通紅。她下意識想要伸手把電話搶回來,卻看見呂靜蓉身子一歪,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年輕漂亮的女人總是容易引起好感,呂靜蓉哭得很傷心,哪怕是心腸再硬的人這種時候也不會對她說重話。做筆錄的民警對此也是無奈,酒店方面也無意追究,於是一場鬧劇草草收場。等到譚燕冷靜下來,攙扶著被淚水沖花了面孔的呂靜蓉走出派出所,在路燈下面停下腳步的時候,才滿懷疑惑地問:「你怎麼了?」

    已經止住哭泣的呂靜蓉滿臉麻木:「……我完了,一切都完了。」

    譚燕在寒冷的夜風中變得尤其清醒。她看著呂靜蓉,呆了近半分鐘,才訕訕地問道:「說清楚,到底怎麼了?」

    「……我接到周主管的電話,就是南方衛視的欄目負責人。他告訴我,下一批參加擂台賽的選手名單,沒有我的名字。」

    「為什麼?」

    「說是電視台調整了比賽規則,從我開始,所有雙號選手都被刷下來,不能參賽……」

    兩個人斷斷續續就這樣說著,譚燕好不容易才弄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她頓時覺得手足冰涼,整個人站在路燈桿底下,就像一尊面無血色的蠟像。

    ……

    呂靜蓉已經忘了多久沒有住過普通的小旅館。邁著沉重的步伐走進房間,她覺得連說話挑剔住宿條件的力氣也沒有,一下子坐在床上,用失神的眼睛看著窗外。

    這是一家「七天連鎖」酒店。價格很便宜,一百塊一晚的標間。面積不大,有些擁擠,床鋪還算乾淨。

    譚燕現在迫切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休息,順便給手機充電。在派出所叫囂了那麼久,手機電量已至最低,亮起了紅燈。

    「今天這些事情很古怪,我覺得肯定有人在對付你,故意的!」譚燕把插頭塞進電源插孔,咬牙切齒地說。
V123210 發表於 2018-8-12 19:51
第三百五八節 規則

    渾渾噩噩的呂靜蓉轉過頭,發出呆滯木然的聲音:「對付我……為什麼?」

    「難道你還沒有發現嗎?」譚燕惡狠狠地嚷道:「那麼多家電影公司都發來邀請函,等我們到了滬州,卻一個個都推三阻四說不想簽你。欒景源在圈子的名氣很大,他可不是那種沒有把握就隨隨便便就分配角色的人。之前我在派出所的時候,就打電話問過圈裡的朋友,內幕消息,欒導的確是看上了你,也決定讓你擔任《血色浪漫》這部電影的女二號。可是現在都變了,一切都變了。」

    呂靜蓉不是傻瓜,她臉上僵硬的表情終於隨著譚燕最後這句話變得活泛起來。她慢慢仰起頭,眼角在抽搐,聲音在發抖:「譚姐……你的意思是,有人在故意整我?」

    「這是唯一的解釋!」

    譚燕臉上的肌肉扭曲到極其可怕的程度,她死死攥著電話,彷彿要把那台通話機械狠狠擰出水來:「等我再打電話問問,讓我知道究竟是誰在背後搞鬼,老娘要把他生吞活剝,砸碎他的骨頭!」

    等待的時間很是煎熬。呂靜蓉也沒有閒著,兩個女人就這樣呆在房間裡,用各自的手機撥打電話簿上認識的人。

    幾個小時過去了,時間已是第二天凌晨。

    從叫囂憤怒到恐懼的變化過程很是微妙。譚燕的聲音逐漸變小,呂靜蓉重新開始了抽泣。探明真相其實沒有想像中那麼困難。譚燕的猜測沒有錯,從各方面反饋回來的信息讓她們聽了感到不寒而慄。

    一個能量很大的「圈裡人」在電話裡這樣說:「譚燕,呂靜蓉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這件事情鬧得很大。我勸你們別再想什麼女二號了,欒導親自下令換人,《血色浪漫》這部片子你們進不去。」

    南方衛視的一位副台長這樣說:「擂台賽的規則是臨時變更,台裡專門為此召開了會議。按照台長的意思,《我們愛唱歌》這檔節目應該換掉,所有參賽者不再進行下一階段的參演活動。但是考慮到節目贊助方和廣告商,這才更改計畫,留下前三名,從第四名開始,只要單號獲獎選手。小譚啊!不是我說你,你是呂靜蓉的經紀人,哪些事情能做,哪些事情不能做,你應該比她更清楚。耍大牌的脾氣要不得,年紀輕輕的一個小姑娘,剛做出一點成績,馬上就把鼻孔朝天看不起人……唉!我也是看在你的面份上才說這麼多。你想想,要不是呂靜蓉惹怒了別人,台裡會專門針對她?第四名,雙號……你幫我轉告呂靜蓉,讓她好自為之。」

    誰也沒有睡意,直到太陽從地平線上升起。

    兩個女人呆坐在房間裡面面相覷,兩雙眼睛熬得通紅。

    良久,譚燕才發出沙啞的聲音。

    「我覺得我們應該回去……」

    呂靜蓉過了很久才疑惑地問:「回去?去哪兒?」

    「回燕京。我有種感覺,所有事情都是青靈集團那個謝董事長搞出來的。我們得回去找他。」

    ……

    青靈集團的健身房佔據了整個大廈十一層。

    走下跑步機的謝浩然渾身是汗,明黃色的運動衫緊繃著結實的胸肌,黑色短髮整整齊齊梳向後面,凸顯出下面那張寬闊分明的古銅色面孔。他呼吸節奏均勻,從王倚丹手裡接過濕毛巾,擦抹著臉上的汗。高強度體能訓練燃燒著他體內的多餘脂肪,整個人充滿了健美力量,看起來就像是運動雜誌的封面模特。

    呂靜蓉與譚燕站在隔離欄外,透過大面積的玻璃牆,看著謝浩然在王倚丹陪同下走出房門,出現在自己面前。

    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彷彿重達萬噸的巨錘,把譚燕腦子裡那點想要興師問罪的念頭徹底碾碎。

    「呂靜蓉,你什麼時候支付違約金?」聲音無限冰冷。

    譚燕越過呂靜蓉,像一隻護崽的老母雞,高昂著胸脯站在謝浩然面前,怒視著他,高聲質問:「就是你讓人找了欒景源導演,弄掉了蓉蓉在《血色浪漫》裡的女二號角色?」

    謝浩然平靜地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說:「你的膽子真的很大。居然還敢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我不會回答你的問題。我已經把律師信發到你的經紀公司,等開庭通知吧!」

    譚燕怒不可遏地連聲咆哮:「不就是兩千多萬違約金而已,你至於下這種毒手嗎?蓉蓉只是一個剛出道的小女孩,你這樣做,會毀了她一輩子。」

    謝浩然用森冷的聲音回應:「照你的意思,隨便違約反過來還是你們佔理?姓譚的,別以為你在娛樂圈裡認識幾個人,名下的經紀公司頗有幾分財力,做起事來就能肆無忌憚。我很明確的告訴你:你公司所在的那幢樓已經被我買下來。另外,南方衛視不會再與你合作。還有兩家文化傳播公司與你的合同也被我買斷。呵呵……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譚燕臉色驟變:「這不可能!如果發生這種事,他們會提前通知我。」

    王倚丹雙手橫抱在胸前,輕笑道:「是我要求他們暫時對你封鎖消息。譚燕,你已經沒有時間和機會回去改變什麼。順便說一句:呂小姐與我們青靈集團簽署的廣告代言合同是由你一手負責。按照法律上的連帶關係,你和呂小姐都會成為我們的違約金共同支付人。」

    這消息對譚燕來說如同五雷轟頂。

    她下意識地拿出手機,撥通號碼。

    證實這種事情要不了多久。很快,譚燕握住手機的那隻手從耳邊緩緩滑落,整個人僵硬地站在那裡,面無血色,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謝浩然發出冷冷的聲音:「你以為只要把呂靜蓉抓在手裡就能成為搖錢樹?你以為簽訂的合同拒不執行我就拿你沒辦法?我真不明白你們到底是怎麼想的。放在面前的七百萬不要,偏要自抬身價目中無人。實話告訴你,南方衛視那邊是我給他們打了招呼,就算拼著不做《我們愛唱歌》這檔節目,我也要呂靜蓉從此以後永遠在公眾視野裡消失。不就是嗓音甜美,外形可愛,能唱幾首歌有什麼了不起?你以為你在舞台上被導師隨便誇獎幾句,就能真的紅遍大江南北?」

    譚燕覺得雙腿軟得快要支撐不住身體,她的聲音第一次帶上了哭腔:「……你……你們這是要……趕盡殺絕啊……」

    她有生以來第一次產生了無比強烈的恐懼感。年紀輕輕的謝浩然根本不是想像能夠隨意拿捏的「富二代」。這是一個心狠手辣的傢伙,而且掌握著天文數字般的巨額財富。

    這就是傳說中的「用鈔票把人活活砸死。」

    謝浩然冷漠地看著她:「還好我多少有那麼一點實力。換了是新開店門的小公司,你恐怕根本不會賠償違約金,還會尋找各種關係,讓之前簽下的合同作廢。說到「趕盡殺絕」……你才真正符合這四個字。」

    譚燕倍感絕望:「……我……我沒那麼多錢。」

    王倚丹在旁邊插進話來:「你名下有五套房產,按照經紀公司規定的責任劃分比例,足夠了。」

    譚燕覺得身體一下子被掏空的感覺異常清晰:「你們……怎麼什麼都知道?」

    「現在這個社會很難有真正意義上的秘密,尤其是針對個人而言。」謝浩然舒展了一下胳膊:「我勸你最好盡快支付你那部分的違約金。如果等到法院判決下來,強制執行,原本可以賣到五百萬的房子,你最多只能拿到兩百萬。」

    他繼續發出冰冷的聲音:「還有,別想著跑。你逃不掉的。我可以讓欒景源改變主意,也能讓南方衛視改變節目規則,你就應該知道我的能量有多大。我當然會服從規矩,前提是對方和我一樣,共同遵循遊戲規則。譚小姐,你已經破壞了一次規矩,我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拒絕付錢,然後逃跑……我會把你送到世界上最危險的國家,比如非洲的那些戰亂小國。我相信,對於一個養尊處優的女人,你會很受當地男性居民的歡迎。」

    譚燕發出聲嘶力竭的尖叫聲:「不……你不能這樣做!」

    謝浩然沒興趣搭理這個陷入瘋狂邊緣的女人。他吩咐王倚丹:「叫保安把她攆出去。還有,派人二十四小時盯著他,讓律師催催法院那邊,盡快審理我們的案子。」

    等到周圍安靜下來,健身房裡只剩下謝浩然和呂靜蓉兩個人。

    她的眼睛裡全是恐懼:「求求你,我……我沒那麼多錢。」

    「我知道。」

    謝浩然的聲音一如既往冰冷,毫無憐憫:「每個人都必須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沒人可以例外。」

    呂靜蓉聽懂了這句話裡的意思,她覺得心臟被更大的恐懼魔爪死死攥住,結結巴巴地問:「……你要我做什麼?」

    謝浩然語速平常:「我的公司需要一個廣告代言人,這是你之前承諾過的。現在,這是你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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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九節 感恩者

    「你說什麼?廣告代言人?」呂靜蓉覺得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謝浩然看穿了她的心思,隨口譏諷道:「怎麼,你覺得我還會付給你七百萬的廣告費?」

    呂靜蓉臉上一陣發燒,不由得低下頭來。

    「人事部稍後會跟你簽一份新合同。你得為青靈集團工作十年。在這期間,我會按照普通員工的標準給你發放工資。」

    停頓了一下,謝浩然認真地說:「當然,你也可以拒絕。這是你的自由,沒人可以強迫你。」

    呂靜蓉想都不想張口回答:「我答應你,我現在就可以簽約。」

    演藝道路已經被徹底封死。改換門庭另外去別的媒體尋找幫助之類的念頭被徹底打消。之前謝浩然對譚燕說的那些話,呂靜蓉記得清清楚楚。眼前這個年輕人讓她有種面對魔鬼的恐懼感。

    如果拒絕,他不會殺了我,但肯定有很多方法讓我生不如死。

    在這個世界上有種東西叫做「高利貸」。兩千多萬違約金分攤到自己頭上,需要承擔的份額至少也有上千萬。誰能保證在償還過程中自己不出任何意外?那是一條無形的絞索,隨時可能讓自己活活窒息。

    沒什麼好說的,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認命吧!

    ……

    上千顆鍛體丹撒下去,謝浩然收穫了一大片蒼翠的森林。

    從前的修士很少考慮「民族大義」這種事情。像方玉鯤、劉蓓和范醉這樣的修士更是少之又少。漫長的歲月讓很多人都忘記了什麼叫做國家,他們唯一關心的事情就是修煉。

    普通人的文明社會在進步,修煉世界卻在後退。

    飛昇的前輩名字被刻在石頭上,被無數後輩修士膜拜敬仰。月宮裡嫦娥玉兔與吳剛的傳說在流傳,曾經以為那是距離自己最近,也是另外一個靈氣濃郁的世外桃源。可是隨著衛星上天,普通人在月球表面踩下一個個痕跡清晰的腳印,地球上的修士才恍然大悟,對自己長久以來的愚昧後悔不已。

    他們開始逐漸接受「科學」這種曾經看來滑稽可笑,被斥為「奇技淫巧」的東西。

    願意成為修士的人越來越少了。很多世家和門派在時間長河中湮滅。

    仍然還有一些人堅持著信仰,他們告誡後輩子孫必須恪守祖先傳承,必須把古老的功法秘籍一代代傳下去。

    人類只相信自己親眼看到的事物。

    修煉和枯燥,如果不是天資聰穎的絕佳資質,很難在短短十幾年裡跨過煉氣初期那道門檻。沒有親身體驗到掌控靈能的微妙,誰也不會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叫做「修士」的超級強者。

    不是連高高在上的大人物都說了嘛,那是最愚昧無知的封建迷信,馬克斯列擰主意是戰勝世界上任何敵人的最強大法寶。

    通體散之所以在修煉世界裡賣得異常火爆,就是因為「三份散等於一顆丹」這句俗語。

    一顆鍛體丹,就能把普通人帶進修煉世界,成就煉氣。

    藥神院的人沒有撒謊,身為實際控制者的方玉鯤當年以通體散藥方形成這一方勢力的時候,也從未想過要掛羊頭賣狗肉用假藥騙錢。太多的例子表明「三份散等於一顆丹」這句話沒有錯。遠的不說,就以龍虎山上出品的鍛體丹為例,差不多就是這樣的功效。

    現在與過去,有太多的不同。

    現在有飛機大炮,從前有長刀弓箭。

    過去的人認為天圓地方,現在大家都知道地球是圓的。

    在傳說中的上古世界,靈氣濃郁,天才地寶到處都是。

    現在……不要說是千年人參,就算是偶爾出現一顆幾十年的老參,也會被無數人拚命爭搶,最終成交價高得可怕。

    上古與現代材料上的差異,導致了「三分散等於一顆丹」這句俗語出現了誤差。

    龍虎山是修煉世界的煉丹大派。即便如此,在有心人看來,龍虎山上出品的丹藥也是一年不如一年。別的不說,就以鍛體丹為例,早年剛建國的時候,龍虎山賣出來的鍛體丹還是白色。到了現在,仍然掛著「鍛體丹」的名頭,顏色卻變成了蠟黃。

    普通人不能服用丹藥。他們無法控制身體內部驟然暴增的靈能,會被巨大的能量衝破血管當場死亡。

    必須配合功法秘籍修煉,才能在服用鍛體丹後將丹內蘊含的靈能順勢疏導,進入丹田,形成氣海。

    這就是為什麼所有門派世家都把各自擁有的功法秘籍當做寶貝的真正原因。

    這是專屬於修煉世界的秘密,也是普通人眼中的笑話。

    衰敗的修煉世家太多了。很多無法在修煉大道上跨過煉氣門檻的世家弟子頹廢了,他們在花天酒地中迷失。一些關於修煉世界的秘密在酒精麻醉中隨口說出。比如「老子吃了丹藥就會變成超人,你他嗎的吃了以後就會當場暴死……」

    沒人會在意,也沒有人相信。吃了會死的東西那必定是毒藥。大家都是人,你怎麼可能會比我特殊?哈哈哈哈……這實在沒有道理。

    沒有當過父親母親的人,永遠無法體會什麼叫做「望子成龍」。

    方玉鯤之所以能夠聚集起不同境界數量多達上千名修士,創建了實力毫不弱於龍虎山的「藥神院」,就是因為他答應給予加入藥神院的所有修士足夠份量的通體散。

    如果你有一個孩子,你會給他報美術班音樂班英文班舞蹈班書法班圍棋班電腦班小演說家班寫作班課科技班手工製作速成班……請注意,這些僅僅只是「課外興趣」的範疇。等到上了小學五、六年級,你還會拚命給孩子加碼,就算是自己每天喝稀粥啃鹹菜,也要掏空口袋,揮舞著大把紅色鈔票,像瘋了一樣花費幾萬,甚至幾十萬的課外補習費用,讓孩子在小升初考試前,腦子裡強行塞進去更多的知識。

    為什麼?

    只為了能夠讓孩子考上排名靠前的民辦初中,而不是泯然眾人,享受國家九年義務教育制度,畢業考結束後直接升入片區對應的公辦中學。

    人人都想成為人中龍鳳。階級分化的思想從原始時代就出現,沒有條件也要創造條件。再苦不能苦孩子,那怕老子我拼著性命受再多的罪,只要自家娃娃能夠成龍上天,等到我兩腳一蹬閉眼死去的那一天,臉上都會帶著凝固的笑。

    普通人如此,修士也一樣。

    如果是上古時代的通體散,三份吃下去,配合功法修煉,哪怕是資質再愚鈍的傢伙,一樣可以跨過修煉門檻,成為初級煉氣士。

    材料不同,注定了現在的通體散無法與上古時代相比。方玉鯤對此無可奈何,藥神院裡的人對此也心知肚明。他們從未怪過三位副院主,因為他們已經做得夠多、夠好。何況方玉鯤還為這些家人後輩服用了通體散卻無法修煉的院內修士留了一條後路。

    那就是錢,普通人使用的錢。

    除去正常上繳的利潤,留給藥神院下屬各個分堂的資金相當充裕。尤其是像孫宗延那種直接前往拍賣場推銷自家丹散的修士,更是可以從中得到一大筆分成。之所以這樣做,是方玉鯤明白自己實力有限。但這個世界上有著太多無法用科學解釋的秘密。如果有足夠的錢,打動持有秘密的那些人,說不定就能得到從另類途徑成功修煉的方法。

    方玉鯤是個好人,也是一個優秀且合格的領導。這就是藥神院之所以在短短幾百年時間裡突然崛起,屹立不倒的真正原因。

    謝浩然用上千顆鍛體丹把方玉鯤拱手讓出的一切拿了過來。

    馮繼坤帶著曾孫女馮如卉走進青靈集團總部辦公室,兩人對著謝浩然重重跪下去的時候,呂靜蓉剛好離開這個房間,前後間隔還不到十分鐘。

    他與鮑老三是相識多年的朋友。謝浩然施展神通把鮑老三活活壓死的時候,馮繼坤也在場。他恐懼過,恨過,也曾對謝浩然這個突然間冒出來的年輕人咬牙切齒,恨不得將其碎屍萬段。可是攝於對方強大的實力,只能把所有一切默默嚥下去,悶在心裡。

    只要成功築基,壽命就能增加。一百零二歲的時光對馮繼坤來說,相當於普通人三十歲左右的年紀。兒子算是修煉有成,兩份通體散下去,成為了初級煉氣士。正是因為這一點,馮繼坤對三位副院主俯首帖耳,從不違背任何命令。

    在馮繼坤看來,謝浩然是赤裸裸的搶劫者,是大逆不道的搶劫者。儘管方玉鯤在總部大會上公開表態,馮繼坤仍然固執的認為,是謝浩然搶走了屬於三位副院主的藥神院。

    馮繼坤也有專屬於他自己的慾望。

    那就是曾孫女馮如卉。

    兒子在修煉方面沒什麼天分。八十多歲的人了,至今還是一個煉氣中期。

    可怕的事情遺傳到了孫子身上。他前前後後服用了十幾份通體散,卻絲毫沒有跨入修煉門檻的跡象。海量靈能湧入他的體內,配合著家傳功法,就像一劑瀉藥,讓他坐在馬桶上拉了一整天,什麼也沒有留下。
V123210 發表於 2018-8-12 19:52
第三百六十節 回家……

    不是每個人都適合修煉啊……

    這道理馮繼坤然當然懂。可是他不甘心。

    東西方世界的文明交流隨著時代進步越來越多,越來越頻繁。電影屏幕也被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所佔據。馮繼坤老了,如果不是非必要情況,他大多數時間都會呆在家裡修身養性。一壺茶,一柱香,盤腿坐在靜室裡冥思……在他看來,這才是人生歲月的正確打開方式。

    曾孫女馮如卉活潑可愛,很討老人喜歡。雖說已經不是含飴弄孫的時候,馮繼坤卻總會對這個曾孫女「認輸」。小區裡的人經常看到鬚髮皆白的老爺爺跟著曾孫女轉悠,兩個人一起騎單車、放風箏、在馬路上遛彎,還會一起出去看看電影。

    不要把事情朝著陰暗邪惡的方面去想,這純粹只是老爺爺與小小小孫女之間的純真親情。

    如果沒有這個曾孫女,馮繼坤永遠不會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個叫做「鋼鐵俠」的傢伙身子外面套著盔甲,也不知道有個父母雙亡的倒霉孩子來自氪星球,被地球上的白皮膚外國傻逼稱為「超人」。

    尼瑪的,神奇女俠是什麼鬼?身上穿的衣服那麼少,估計是從某個旮旯裡跑出來的窮鬼,還要冒著生命危險出來維護世界和平?

    還有所謂的「紅色閃電」,不就是跑得快一點兒,動作麻利。就這樣也能成為萬眾矚目的英雄?

    馮繼坤知道這個世界變了。可他從未想現在這樣憂心忡忡。電影屏幕上那些在普通人看來有著通天徹地之能的「復仇者聯盟」成員,在上古修士面前連提鞋的資格都沒有。偏偏就是這麼一群奇裝異服的傢伙,每年都要從華夏國人民口袋裡掏走大量鈔票。

    普通人的事情,馮繼坤沒興趣考慮。

    想要讓曾孫女成為修士的執念就這樣在腦海裡生根發芽,越來越執著。

    他是川連省分堂的副堂主,位置只在鮑老三之下。

    原本應該分配給兒子和孫子的資源全部朝著曾孫女身上傾斜。兩年之內,馮如卉服用了多達二十一份通體散。馮繼坤甚至不惜耗費功力,親自給她疏通經脈。

    這些做法沒有收到絲毫效果。馮如卉與他的父親一樣,沒有優秀的修煉資質。無法跨入煉氣門檻,也就談不上什麼修為精進。

    抱著試試看的心理,馮繼坤給曾孫女服下了謝浩然賜下的那顆鍛體丹。這是他身為副堂主,可以享受的福利之一。

    如今,跪在謝浩然面前的這個年輕少女,是一個真正的初級煉氣士。

    老邁的馮繼坤不太善於言辭。他用力咬破右手中指,將鮮血點在自己的眉心,敦促著曾孫女做出同樣的動作,一老一少在謝浩然面前發出莊重誓言。

    絕不背叛!

    永遠服從!

    收服人心有時候就這麼簡單。只要準確抓住對方的命脈,找到切入問題的關鍵核心,就能一擊命中,花費最小的代價,得到最豐厚的成果。

    ……

    「時間積累財富」這句話用在修士身上再合適不過。華夏人從來就有財不外露的習慣。你永遠不會知道身邊某個外表平常的「窮鬼」竟然有著千萬,甚至過億的家產。他們看起來與普通人沒什麼區別。一起跳著廣場舞,一起起小吃攤買豆漿油條,一起在菜市場裡就白菜每斤多一毛錢還是少一毛錢的問題爭得面紅耳赤。

    國外媒體常說「華夏人當中有很多隱性富翁」,這話不是沒有道理。

    賀嶸從藥神院那邊轉過來的第一批資金總額,高達五百億元。

    按照「全面擴容」計畫,各個分堂正處於籌備階段,兩個月後,趕在新年大假前,兩千家新超市將在全國範圍內遍地開花。

    謝浩然對燕京很重視。

    此前以「開設超市」的名義,對死去的宋家長子宋耀飛設下陷阱並非隨口編造。謝浩然的的確確要在燕京開設超市,而且還是規模很大,位於城市商業中心的那種。

    王倚丹早就看中了一幢大樓。位於城市核心地段,佔地面積廣闊,用來開設超市非常適合。她從今年上半年的時候就開始與樓主接觸,對方價格咬得很死,根本不願意鬆口。

    手上有錢就好辦事。謝浩然不想浪費時間,重新開始談判的第一天,雙方就簽訂合同,以一百三十億的價格全面轉讓這塊地。

    謝浩然給王倚丹下了死命令:「不管你用什麼方法,不管花多少錢,我要讓這幢樓成為青靈集團在燕京城內規模最大的超級市場。無論如何,都必須趕在新年的第一天開業。」

    想要達到這個目的雖說有些麻煩,卻並非不可能。

    賀家在燕京原本就有基礎。城市北郊有一大塊地皮是賀家的產業。王倚丹把這些資源歸類整合,修建了一個大型倉儲轉運站。青靈集團與各地供貨商的關係不錯,從未拖欠過貨款,雖說是新公司,聲譽卻很不錯。只要一個電話,所有商品都能在短時間內運抵燕京倉庫。

    人員方面也沒有問題。早在開設第一家超市的時候,王倚丹就同時展開了人才儲備計畫。那是給集體下屬所有超市按照一比一點五比例配備員工的做法。雖說這樣做很是燒錢,卻不會因為人手問題發愁。按照預期,這樣的做法將在集團擴張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中止。就現在來看,無疑具有極高的前瞻性。

    最大的問題是清場與裝修。

    超市的裝修很簡單,但是這次買下的樓面積很大,再加上工期緊,時間短,任何一家裝修公司都不可能完成訂單。迫不得已,王倚丹只能把大樓內部按照不同區域進行劃分,由四家裝修公司分片包干。同時簽訂合約:早完成一天,獎勵五十萬。若是質量不達標,未能按時完成裝修,那就賠償翻倍。

    只要有錢,就有足夠的動力。

    謝浩然對新大樓的裝修進度很滿意,每天都要抽時間過去看看。

    全面佔據國內市場只是第一步。等到「青靈集團」這塊牌子打響,就該把大量資本投入國際市場。

    謝浩然很期待明年春節早日來臨。大年初一,他會讓所有人知道自己手上有強的實力。超過兩千家超市,絕對是一個令人必須仰望的數字。即便是普通人世界的王者,也必定會為此感到震驚。

    裝在外套口袋裡的手機響了。拿出來一看,是賀明明的號碼。

    謝浩然點開通話鍵,聽到賀明明的聲音有些焦急:「你在哪兒?」

    「我在新樓工地查看裝修進度。」謝浩然敏銳地聽出她的語調變化:「出什麼事了?」

    「我在集團總部,你最好盡快趕回來。」賀明明補充了一句:「我們的新超市恐怕不能按時開張。我們遇到了麻煩。」

    ……

    在燕京,很多地方普通人無法踏足。

    站在高牆大院外面,透過圍繞牆內栽植的高大樹木,仰望著遠處那幢具有民國時期特色的老式建築,謝浩然覺得很是感慨。

    這是父親小時候生活的地方。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無論如何也不會來到這裡,甚至走進去,與那些曾經以為永遠不會發生交集的人見面。

    衛兵仔細查看著身份證,拿起電話撥打院內。站在崗樓內的他聲音很小,卻一個字也沒有逃過謝浩然的耳朵,甚至清清楚楚聽見電話那端傳來微小的音量「讓他進來吧!」

    謝家居住的地方,戒備森嚴。

    一個身穿黑色中山裝,身材高大的男人從院內快步走出。他上上下下打量了謝浩然一番,臉上露出溫和微笑:「你就是謝浩然?跟照片上一模一樣嘛!我是你二伯身邊的秘書,你就叫我高叔叔吧!」

    二伯?

    謝浩然腦海裡浮起「謝衛國」三個字。

    爺爺謝偉長有三個兒子。長子謝建國,次子謝衛國,老三是自己的父親謝振國。

    秘書?

    叔叔?

    他輕輕發出無聲的冷哼,瞟了一眼面前這個姓高的中年男子,冷冷地說:「前面帶路。」

    修士身份本來就高於普通人。何況謝浩然根本不認識對方,更沒有隨隨便便張口就管誰叫「叔叔」的習慣。

    高秘書對此毫不在意。他笑了笑,對門口值班的衛兵打了個招呼,也不多話,轉身朝著院子裡走。

    謝浩然緊跟其後。

    鑲嵌在草地上的青磚步道頗有古典風格,表面有很多裂縫,顯然經過後期修復。左右兩邊都是綠化帶,高大的喬木與低矮灌木互相搭配,有常綠的松柏,也有北方常見的銀杏。建築輪廓逐漸出現在視線當中,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在外面走來走去的人影,還能聽見嘻嘻哈哈的說笑聲。

    忽然,一個身影從側面輔道上走出來。

    那是一個胖乎乎的女孩。二十來歲,紮著兩條辮子,淺色加絨罩衫是加大號尺碼,腳下的長靴是流行款式,皮膚白白淨淨的,給人的第一感覺是可愛,不那麼討厭。

    她站在面前,聲音有些驚喜:「你就是謝浩然?我聽說過你的名字。」
V123210 發表於 2018-8-12 19:54
第三百六一節 阻攔

    謝浩然微微皺起眉頭,緩緩後退了半步:「你是誰?」

    「我叫謝淑彤,是你的堂姐。」她說話的速度很快,還把姓高的中年男子帶了進去:「警衛打電話進來的時候我也在,爺爺讓高叔叔出來接你,我就偷偷跟了過來。」

    謝淑彤的話很多,她對謝浩然超過一米九的個頭感到驚訝:「你好高啊!比我在健身房裡認識的那些教練還高。」

    「聽說你住在滇南省昭明市,怎麼一直沒給家裡打電話?」

    「晚上我請你吃飯吧!全聚德的鴨子沒什麼意思,我帶你到一家新開的餐廳去,那裡的菜式很多,味道也好。」

    她屬於那種很活潑,對人自來熟的性格。

    謝浩然默默看了謝淑彤幾秒鐘,淡淡地發出聲音:「讓我過去,我找裡面的人有事。」

    謝建國在澤州對外婆一家的所作所為歷歷在目。

    本以為是父親老戰友的顧釗,卻是爺爺安排在自己身邊的監視者。

    換了是誰遇到這些事情都高興不起來,會本能產生出提防與戒備心理。謝浩然沒見過二伯謝衛國,也從未與謝淑彤這個堂姐打過交道。他們也許是好人,與謝建國父子不同。但不管怎麼樣,他們都姓謝……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讓謝浩然把眼前這個熱情的少女列入「敵人」名單。

    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成為我的朋友。

    何況我這次來謝家,也有迫不得已,無比憤怒的原因。

    看著謝浩然冷漠僵硬的面孔,謝淑彤臉上的微笑逐漸消失。她默默地側開身子,讓出足夠的通行空間。謝浩然就這樣從她面前大步走過,留下一陣冷風。

    謝淑彤聽過一些這位堂弟的事情。那與故去的三叔謝振國有關。據說,當年奶奶對三叔的婚事很不滿意,橫挑鼻子豎挑眼,三叔被逼無奈只能離開燕京,他的新婚妻子在生下謝浩然後,也死於產後感染。

    對於謝浩然冷漠的態度,謝淑彤並不在意。恰恰相反,她覺得這是太多悲傷與父母雙亡所導致。

    他畢竟是我的堂弟,是我的家人。

    ……

    人類是世界上最複雜的動物,每個人都有各自不同的性格理念。

    走出植被密集的綠化區域,一幢三層小樓出現在眼前。有兩個與高秘書穿著同樣顏色、款式服裝的男人在外面走動著,大概是在巡視。他們與高秘書之間遠遠點了下頭,交換著眼色,目光也不約而同集中在謝浩然身上。

    二十米外就是小樓入口,大門敞開著,一個身材魁梧的年輕人從裡面走出來。

    他穿著一條軍制迷彩長褲,腳下的軍靴也是制式。只有六攝氏度的室外低溫對他毫無影響,估計是剛做完鍛鍊,他上身穿著一件軍綠色緊身汗衫,衣料下面高凸起兩大塊發達的胸肌。抬起胳膊的時候,可以看到腋窩下面全是濃密黑毛。臉上輪廓線條堅硬,剃得極短的平頭極其力量感,給人以很強的視覺衝擊。

    他沒有謝浩然那麼高,卻分開雙腳,毫不猶豫擋住他的去路。揚起囂張的頭顱,用凶狠的目光死死盯住他的面孔:「你就是謝浩然?」

    站在旁邊的高秘書連忙插進話來:「小宏,老爺子等著要見小然,你不要耽誤時間。」

    說著,他伸手去拉謝浩然的胳膊,想要帶著他從側面繞開。

    見狀,那人抬手用力把高秘書的胳膊打了下去,側過臉,衝著他發出低沉森冷的聲音:「老高,這是我們謝家的家事。你別管,趁早走開,別自找麻煩。」

    高秘書有些兩難,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想了想,對謝浩然抱歉且急促地說了一句「你先等等,我去去就來」。說完,他急忙繞過那位擋路的年輕男子,快步朝著小樓跑去。

    謝浩然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冷漠的雙眼鎖定面前男子,問:「你是誰?」

    「我叫謝宏。」

    身穿軍裝,剃著平頭的男子獰笑道:「我爸是謝定東。」

    謝浩然慢慢眯起了眼睛。

    謝建國有三個兒子。長子謝振東已經在澤州被自己打成了殘廢。次子謝定東據說也是執掌一省的封疆大吏。最小的兒子謝陽東年輕一些,也在體制內工作。

    謝宏舒展著胳膊,雙手慢慢互握著。他一下一下用力壓著手指關節,發出「噼裡啪啦」的脆響。整個人釋放出凌厲強悍的凶意:「小雜種,你在澤州很囂張啊!要不是爺爺一直封閉你的消息,我還不知道你就在燕京。今天你來得正好,我要為大伯討個公道,廢你一條腿!」

    聽到這句話,謝浩然忽然笑了。他臉上露出詭異的神情:「你知不知道我今天為什麼來?」

    謝宏已經揚起右拳,傲然地發出低吼:「窮叫花子打著「走親戚」的名義上門打秋風,你這種人我見多了。」

    「你說錯了。其實……我是來找你父親的。」

    笑容從謝浩然臉上突然消失,他的瞬間完成了從冷漠羔羊到凶狠餓獸的轉化:「他不讓我的商場開張,我來要他的命!」

    謝宏的拳頭已經揮出。他清清楚楚看見站在對面的謝浩然沒有閃避,卻揮拳正面迎上自己的拳頭。皮膚碰撞的時候,謝宏感覺自己整條右臂瞬間變得麻木。一股巨大的力量就這樣毫無阻擋碾壓過來,整個右手被當場打碎。就像一個瓷器花瓶被石頭砸中,「哐啷」一聲化為無數的碎片。

    斷開的手指在空中飛舞,傷口噴濺出大片鮮血。巨大的反作用力推動著謝宏身體不由自主連連後退。凶悍的殺意在他的眼睛裡如潮水般退去,然後被前所未有的震驚與恐懼徹底取代。

    謝宏不是常人眼中毫無用處的官二代。他從幼年時代就被送入軍營接受訓練。能夠進入特種部隊,一方面靠得是家族幫助,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他自己努力,刻苦訓練。雖然年輕,可是以謝宏的身手,在隊裡可以做到一挑三。他是大隊領導眼中的「好苗子」,正打算選送參加下一屆全軍比武大賽。

    連軍中高手都打不過我,對付區區一個謝浩然,還不是手到擒來?

    謝振東與謝定東是親兄弟,謝宏與這位大伯的關係很不錯。小時候得過很多禮物,每年的壓歲錢也不會少。謝宏性子直爽,聽到謝振東被打成殘廢,當時就怒不可遏想要找到謝浩然報仇。只是苦於爺爺封鎖消息……很幸運,根本沒有想到謝浩然今天會主動送上門來。謝宏打定了注意:廢他一條腿,再把這個從未謀面的堂弟一腳踢出去。

    看著在空中飛揚的那一根根斷指,謝宏覺得腦子裡一片麻木。

    我的手就這麼斷了?

    我……以後該怎麼辦?

    麻木傷口很快變得無比疼痛。不等謝宏後退的身體落地,謝浩然一個箭步撲過去,左手抓住他的肩膀,右手扣死他的左臂,帶著臉上毫不掩飾的猙獰,靈力威能猛然爆發,將謝宏整條胳膊硬生生從肩膀上扯下。帶著鮮血淋漓的斷裂肌肉,破碎不堪的韌帶,骨頭關節被反向絞斷。謝宏被突如其來慘痛刺激著瞪大雙眼,看著狀如魔神般的謝浩然高高揚起自己的斷臂,像垃圾一樣朝著身後拋去……他覺得自己快要瘋了,快要死了,就站在通往地獄的邊緣。什麼信念、勇氣、男人的尊嚴、家族的光榮統統都被拋之腦後。張開嘴,發出「哇」的一聲慘叫。

    怪不得他會把大伯活活地打成殘廢。

    這是謝宏陷入昏迷前,腦子裡最後的念頭。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站在遠處那兩個身穿黑色中山裝的守衛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他們被突如其來的劇變攪擾得大腦一片空白,不知道該做什麼好。直到謝浩然把毫無知覺的謝宏扔在地上,抬起腳,對準他的左腿上部狠狠踩踏下去的一剎那,才恍如夢醒,不約而同朝著事發地點跑去,嘴裡不顧一切高喊著「住手」。

    這一腳,謝浩然用上了大威德金剛之力。他要讓謝宏永遠坐在輪椅上,一輩子站不起來。

    不管你姓什麼,與我有著什麼樣的血緣關係,總之你是你,我是我。連狀況都沒有搞清楚,就像瘋狗一樣衝著我狂吠亂叫,哪有不狠狠收拾你一頓的道理?

    我可以不殺你,可以留你一條性命。但是你得明白普通人衝撞修士的嚴重後果。

    何況,我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這次來,就是找你父親謝衛東的麻煩。

    樹林裡衝出幾名荷槍實彈的衛兵,烏黑的槍口紛紛瞄準身上染血的謝浩然。為首者是一名隊長,他透過瞄準鏡把謝浩然牢牢鎖定,發出連聲怒吼:「站在那裡不准動,再往前一步,我要開槍了。」

    在這個院子裡,外來者的信息會在第一時間傳遞給分守在各處的警衛。他們知道這個幾乎把謝宏活活打死的年輕人是謝老的孫子。如果換了是別人,根本不會有什麼警告,早就被密集彈雨當場打成馬蜂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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