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都市偽仙 作者:黑天魔神 (連載中)

 
mk2258 2018-1-31 22:49:3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30 230025
V123210 發表於 2018-8-25 20:58
第三百九三節 家庭衛生

    「隨便你怎麼理解。」謝浩然滿臉的不在乎:「處心積慮想要搞垮我的人,必將遭到千百倍的報復。你也不例外。如果我是你,現在就離開華夏,馬上回法國安排相關的事情。否則……恐怕就來不及了。」

    格蘭維爾對這些話不是很懂。他盯著謝浩然,覺得有些好笑:「怎麼,你要殺了我?」

    「那怎麼可能?」

    謝浩然攤開雙手,搖著頭:「我只是告訴你,青靈集團即將在滬州全面鋪開,多達三十家分店全部打出「六折優惠」的牌子,對你們家樂福來說根本就是災難性的。另外,別把你們公司想得過於高上大,僅僅只是一個銷售商品的貿易平台,沒什麼含金量。我的胃口很大,還有沃爾瑪和易初蓮花,他們在滬州同樣站不住腳。三十家分店不夠就四十家,再不夠就五十家……總之,我要你們統統滾出滬州。」

    格蘭維爾並不認為這是恐嚇。青靈集團應該有這個實力。自己也的確在褚良辰那裡看到過青靈集團多達三十家大型超市的全面建設計畫……可是……他想了想,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我不明白,你現在說的這些事情,跟我有什麼關係?」

    看著滿面不解的格蘭維爾,謝浩然笑了:「我會對外面散佈消息,把青靈集團之所以全面佔領滬州市場的行為,說成是因為你之前的動作激怒了我。這是一種報復,針對家樂福公司,卻同時把所有在滬州的外籍超市囊括在內的大規模報復。你覺得你還能在亞太地區總監的位置上繼續坐下去?你覺得家樂福董事會不會對你做出懲罰性的舉動?還有沃爾瑪和易初蓮花,他們會不會把怨氣都發在你的身上?其實很簡單,就像我們華夏人的那句老話:冤有頭,債有主。你在我身上欠下的東西,總會有人幫我討要回來。」

    周明玉一字不落聽得清清楚楚。她當即變得面無血色,不由自主連續後退了好幾步,好不容易保持住身體平衡,口中發出顫抖的驚呼:「我的上帝,這……這太可怕了。」

    格蘭維爾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迫切想要學會中文。他很懊惱,在華夏這麼多年,要是認真學習,自己的中文水平就能不能達到周明玉那種程度,至少可以勉強聽懂謝浩然的話……現在不是計較那些的時候,他緊張焦急地看著滿面驚恐的周明玉,連聲催促道:「周,他說什麼?」

    周明玉努力控制住情緒,連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戰戰兢兢把謝浩然的原話翻譯過來。

    格蘭維爾猛然轉過頭,用驚恐暴怒的眼睛死死盯住對面。

    安德森已經被嚇傻了。他坐在那裡手足無措,有種想要離開這間辦公室的衝動。

    「我本來沒想過要把事情做這麼絕。」

    長達十秒鐘的死寂過後,房間裡響起了謝浩然的聲音:「我還是那句話:如果你們沒有買通滬州的官員,封閉了我的青靈超市,那麼一切都停留在商業競爭的尺度上。家樂福就算落敗,退出滬州市場,我也不會對你落井下石。但是現在不同了,哈哈哈哈……格蘭維爾先生,你以為你做過的那些事情沒人知道嗎?你以為你給褚良辰在法國銀行裡的那幾百萬法郎賄賂款是個秘密?怎麼,你以為我是個什麼也不管,什麼也不懂的瘋子?既然你都不講規矩,我又為什麼要給你臉皮?」

    突然,他像是被激怒的獅子那樣猛站起來,抬起手,指著對面的房門,發出音量超過上百分貝的震撼性咆哮。

    「馬上給我滾!否則我就把你們一個一個從樓頂天台上扔下去!」

    ……

    陳周全被抓是個令人警醒的信號。

    褚良辰的反應很快,他第一時間收拾金銀細軟,在網絡上購買了飛往日本的機票,帶上護照和身份證,搭了一輛出租車,上車後直接拿出五張紅色大鈔塞給司機,很直接地告訴對方:師傅,我趕飛機,麻煩你快點兒。只要按時趕到機場,這些錢都是你的。

    國內警方抓捕犯罪嫌疑人的技術手段毫不弱於米國大片。出租車在高架橋山被堵了下來,看著擋在前面那兩輛紅藍頂燈閃爍的警車,出租車司機一臉懵逼,直到警察走到面前,拉開車門,把滿面絕望的褚良辰從車裡拖下,戴上手銬的時候,司機才回過神來,走下駕駛座,小心翼翼問那個趴在自己車引擎蓋上填寫表格的警察:「我說,被你們帶走的那個,到底是什麼人?他犯了什麼事兒?」

    那警察抬起頭看了司機一眼:「不該問的就別問,你等會兒跟我們回去做個筆錄。」

    司機對探聽八卦的興趣異常濃厚:「這麼說,你們早就盯上他了?從他上我車的時候就這樣?」

    警察很年輕,臉上掛著驕傲與自信:「手機定位就能找到人。現在一人一張卡,犯了事,只要帶著手機,不管你跑到哪兒都找到。所以說,做個守法好公民,這才是最佳選擇。」

    ……

    褚良辰在看守所裡看到了張念。他同樣身穿橘紅色號衣,被兩名警察押著,從審訊室門口走過去,滿面頹然。

    張念心中充滿了憤怒與後悔。

    他清清楚楚記得謝浩然那天對自己說過的每一個字。

    是他親口承諾:只要自己出面舉報褚良辰,拿出足以扳倒褚良辰的證據,那麼之前那些事情他就既往不咎,自己還是滬州市商改辦主任。

    事情沒有按照預定劇本發展。舉報是舉報了,證據也交出去了。可是檢察院的人當天晚上就找到自己,直接帶到了看守所。

    張念一直聲稱是檢察院弄錯了,自己是舉報人,沒有涉嫌職務犯罪。可是面對檢察院審訊人員拿出來的種種證據,以及視頻錄音,他徹底低下了頭。

    現在他只能呆在看守所,等待法院判決。處理結果不外乎是開除黨籍,開除公職,清退贓款,上交罰金,然後還將面臨漫長的刑期。

    張念是個很執著的人。他一直口口聲聲要求見謝浩然一面。他很清楚,事情到了現在這個地步,能夠救自己的人,只有謝浩然。

    執著且強烈的念頭會伴隨產生出各種幻想思維。為了達到目的,張念甚至告訴審訊人員:如果不讓自己見謝浩然,就拒絕交代重大問題。

    兩天後,審訊人員把一個牛皮紙信封擺在張念面前。

    裡面有一張對折起來的白紙。

    打開,上面有一句話。

    那是謝浩然的筆跡。張念此前帶著檢查組去青靈集團核查的時候,看到過他的親筆簽名。

    這一點不會有錯,何況這張紙頁右下角同樣落著謝浩然的簽名。

    紙上只有一句話。

    「別想那麼多了,我騙你的。」

    ……

    盧具中最近的日子很不好過。

    很多認識的人都被抓了。褚副市長進去了,商改辦主任張念也進去了,還有質監局的陳周全也是如此。

    與國內其它城市一樣,滬州也由好幾個區組成。盧具中是市環保局派駐靜寧區的分管領導,正科級。

    家裡的下水道一直堵著,連續三天了,污水落不下去,糞便積在馬桶裡,整個房間一片惡臭。

    坐在環保局的這個位置上,盧具中隨隨便便一句話就能讓單位上的清淤工人免費幫自己做事。家庭下水管道阻塞很常見,盧具中原先以為是自家小孩淘氣,往下水道裡扔了某種衝不下去的固定物,可是後來發現問題比想像中要嚴重得多————無論清淤工如何努力,無論使用了任何清理機械,污水還是下不去,反倒從管子裡湧上來,漫得整個家裡到處都是。

    塑料拖鞋在暗黃色的污水上漂流。這就是盧具中家裡的現狀。

    老婆在電話裡狠狠罵了盧具中一頓,要他「把那個沒用的清淤工從單位上踢出去」。她隨即撥打電話,叫來了家政公司,還叫來了幾個專業的下水道清理工人。

    情況絲毫沒能得到緩解。污水越積越多,家裡人上個廁所都只能跑到外面解決。下水道工人認為是樓下的管子阻塞所致,於是盧具中出面與樓下那戶人家協商,但是查看過後,發現樓下的水管暢通無阻,癥結仍在自己樓上。

    下水道工人一直搖頭,聲稱:我幹這行幾十年了,從沒見過這種情況。你看看,機器的攪拌頭可以伸進去,長度也達到十幾米,照理說你家的管子根本不存在堵塞的情況,可偏偏就是這麼邪門,通是通了,污水就是下不去。

    看著兩百多平米的豪華住宅被污水泡的地面牆角一片發黃,盧具中也是憤怒無比發了狠:碼的,既然污水下不去,就乾脆在房間外面另接一根明管,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花了一萬塊錢,明管接上了,卻絲毫沒能發揮作用。家裡的污水該怎麼流還是怎麼流,水龍頭一開,污水自然來,絲毫不看盧具中這個主人的臉色,也徹底違背了物理學常識。
V123210 發表於 2018-8-25 21:00
第三百九四節 你好臭

    裝修工發誓那根新接的明管是中空的。盧具中自己也看過裝修材料:管子通透,兩個人分別從兩端拿起來,可以透過管子看到對方的臉。

    這種情況顛覆了對自由落體與地心引力的正常認知。他心裡開始有些發毛:該不會是這房子有什麼問題吧?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還不如趁早趕緊脫手,另外尋找安全的住處。

    手裡有錢,無論買房還是租房都很方便。盧具中在附近另買了一套新房,七百多萬的房間在滬州來說只是中等價位。他對外宣稱是「老房子賣了,拿到錢另外買的新房……」

    這樣的解釋,倒也說得過去。

    問題出在搬家那天。

    櫃子裡的東西至關重要,絕對不能讓外人看見。盧具中對搬家公司的工人不放心,他提前準備了好幾個大號行李箱,把東西裝進箱子,與妻子一起,把箱子抬進自己的「長城」車……這樣一來,至少是十拿九穩,可以從根本上保守秘密。

    滬州人多,車也多,到處都是路口,密密麻麻的紅燈等得人心焦。再加上剛下過雨,地面濕滑,前面那輛「寶馬」女司機明顯是個新手,看著前面紅燈還有八秒鐘,傻愣愣的也不知道加速通過,偏偏猶猶豫豫,想要加油又有些不敢,時間不等人,她到路口的時候還剩下三秒,猛踩了一腳剎車,緊跟其後的盧具中絲毫沒有防備,就這樣一頭撞了上去。

    國產車就是質量差,也不知道自己這輛「長城」出廠的時候有沒有經過質量檢測。前面車頭裝上去,後面的車廂蓋子居然打開了。六個層層疊摞在一起的行李箱「嘩啦」傾斜下來,就像從從山頂滾落的石頭,掉在地面上,箱子當場裂開,裝在裡面的秘密在剛下過雨的清冷空氣中毫無保留暴露著。

    這時,刮來一陣冰涼的風。

    無數紅色鈔票從撞碎的行李箱裡飛起來,就像一隻隻被鮮血染紅的鴿子,歡快的翅膀在空中搧動著,彷彿空中華爾茲,越飛越高,越來越遠。

    六個行李箱裝滿了驚人的財富。

    紅燈面前,任何車輛都過不去。人們紛紛打開車門走過來,帶著好奇震驚的神情,用複雜且嫉妒的目光看著地面。

    「天啊!這麼多錢,加在一起恐怕得有上千萬吧!」

    「快看那個,是黃金,真正的金條。那麼粗……比銀行裡賣的金牌金條厚重多了。」

    「那是翡翠吧?顏色好綠,這種水頭我還是頭一次見到,是真正的玻璃種。這東西可不便宜,隨便一小塊戒面就要好幾十萬。」

    紅燈很快變成了綠燈,前面的車沒有動,後面的車不知道這裡發生了狀況,司機們不耐煩地用力按著喇叭。

    盧具中想從車裡下來,把掉在地上的行李箱撿回去。偏偏寶馬車女司機遲鈍的反應時間已經結束。她對自家豪車被人撞了屁股覺得無比憤怒,氣沖沖地下來,站在盧具中的「長城」車駕駛座前,抬手指著他,口沫四濺。

    「你怎麼開車的?」

    「你長不長眼睛?」

    「你沒看見前面紅燈啊?沖這麼猛,你趕著投胎啊?」

    要是換了其它時間,盧具中絕對要與這女人理論一番。可是現在不行,他只覺得心急火燎,有種魂兒正從身體內部被剝離的感覺。

    用力往外推門,那女司機膀大腰圓,一看就是每天蹂躪得她丈夫欲生欲死的那種彪悍類型。她抬起粗壯如象腿的腳,一邊罵著,一下一下朝著「長城」車駕駛座門上狠踢。

    「碼的,老娘叫你撞!」

    「我不要你這個渣子男人賠錢,老娘要把你的車踢個稀巴爛。」

    「技術不好就滾回去好好學學再出來。你這種廢物男人簡直就是馬路殺手。踢死你,踢爛你的車,踢碎你的蛋蛋!」

    盧具中覺得這女人肯定是鋼鐵俠轉世。尼瑪「長城」車那麼厚的車門,居然被她踢得變形,推都推不開。

    他只能閃身從副駕駛那邊逃出來。

    散落在地上的錢財珠寶實在太多,旁邊圍著幾十號人,都在用手機拍攝照片和錄像。這年頭,隨手在微信圈子裡轉發是人人都會的習慣。不為別的,就為圖著能在朋友圈裡多點幾個贊。

    盧具中收攏東西的速度很快。他憤怒的聲音在旁人聽來就像是哀嚎:「不要拍,你們不要拍了。」

    尖叫沒什麼用,彪悍霸道的寶馬女衝過來,照著盧具中肩膀上又是一腳,怒罵徹底壓過了他的聲音:「撞了老娘的車還想跑?看我踢不死你!我已經報警了,你給老娘我老老實實呆著,哪兒也不准去。」

    很簡單的一場交通事故,很快在網絡上引發了鋪天蓋地的轟動效應。

    「神秘男子在馬路中央散財,多達千萬鈔票被過路群眾分揀。」

    「彪悍女當街暴打竹竿男,是家庭暴力還是外面有小三?」

    「懷疑妻子在外有情人,丈夫駕駛長城車怒撞寶馬。」

    各種亂七八糟的醒目標題很快被證實大多是空穴來風。

    網絡時代的圍觀者,有著令人恐懼到骨子裡的強大力量。憑著「長城」車尾好牌,以及現場拍攝到的盧具中照片,他的個人資料很快被挖掘出來,擺在網上,鬧出了極其猛烈的輿論風暴。

    「一個區級環保幹部,竟然有這麼多錢?」

    「這傢伙的錢是哪兒來的?別跟我說是工資,就算他每天下班以後去酒吧裡賣屁股,幹上一百年也掙不了這麼多。」

    「強烈建議國家實行官員財產公示制度,好好查查他們的錢是哪兒來的。」

    盧具中被抓了。

    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事情起因其實就是自己按照褚良辰的指示,對青靈超市進行「環保檢查」所挑起。

    謝浩然是個小心眼的男人。既然你說我的超市下水管道有問題,我就讓你家的污水永遠都下不去。

    就這麼簡單。

    ……

    薛偉麗病了。

    張念被抓後,滬州市商改辦所有事務都由薛偉麗暫管。她這個副主任權力相當大,每天事務繁忙,也讓她真正體會到了掌控權力的樂趣。

    這病生得很奇怪。

    前天晚上,一位比利時商人宴請薛偉麗。很正常的一頓飯,標準也不違規。雙方在親切友好的氣氛中就投資問題交換了意見,薛偉麗鄭重表明對方的商業行為必須符合滬州市的相關規定,必須遵守華夏國的法律。比利時商人對此表示理解與認同……飯後,他送給薛偉麗一盒巧克力。

    巧克力就是巧克力,沒有搬開糖果發現裡面塞著黃金鑽石內餡之類的賄賂把戲。比利時出產的巧克力舉世聞名,薛偉麗很喜歡,當天晚上就打開盒子吃了不少。等到第二天醒來,發現事情不妙。

    混身上下散發出濃烈的惡臭。薛偉麗以為是睡得太久出汗多導致,連忙衝進浴室洗了個澡。可是等到裹著浴巾出來,發現臭味絲毫沒有減弱,反而比之前更濃了。

    眼看著快到上班時間,她也顧不得那麼許多,慌慌張張穿上衣服,拿起昂貴的「香奈兒」香水朝著身上一陣亂噴。頭上腳上胸口屁股後腰側面還有雙腿中間,全方位無死角,沒有任何遺漏,這才提心吊膽穿上鞋子出了門。

    小區裡平時總會對自己微笑的那個男人,今天站在遠處,用手掩住鼻孔,皺起眉頭看了自己一眼,轉身離開。

    一個遛狗的老太婆從近處走過,原本慢吞吞的,剛進入薛偉麗的氣味散播半徑,老太婆彷彿遭到電擊,整個人瞬間從慵懶狀態變得警醒起來。她迅速朝著後面狂衝了十多米遠,這才轉過身,死死摀住胸口,大口喘息,對著這邊張口怒罵:「不要臉,屁股沒擦乾淨就跑出來丟人現眼。尼瑪的圈圈我個叉叉,我再叉叉你個圈圈……」

    那條狗也被惡臭熏得不輕,倒在小區綠化帶裡,眼睛半閉,口吐白沫。薛偉麗急匆匆從旁邊繞過去的時候,聽見老太婆發出哭天喊地的哀嚎聲:「旺財你怎麼了?旺財你不能死啊……」

    笑話與現實之間的區別不大。

    整個辦公室瀰漫著一股惡臭是什麼感覺?

    看著一個個同事紛紛躲出去,站在遠處對著自己這邊指指點點,交頭接耳,薛偉麗覺得腦地快要炸了。

    副主任有獨立辦公室。關上門,亂七八糟的聲音進不來,自己身上的臭味也出不去。

    這樣做暫時沒有問題。

    可是自己身為商改辦的代理主任,每天的工作很多。

    一個上午,所有敲開辦公室想要面見薛偉麗的人,都被熏吐了。

    整個大樓裡瀰漫著臭氣。

    時間剛到十一點,單位食堂的承包人帶著加厚口罩,以大無畏的勇氣主動走進薛偉麗的辦公室。隔著那層棉布說話含含糊糊,但他的態度非常誠懇:「薛主任,有個事情想跟你商量。你看今天中午要不就別去餐廳了……我也是沒辦法,大夥讓我來求求你,你要過去了,大家真的沒法吃飯啊!要不這樣,我給你送個餐盒過來?」
V123210 發表於 2018-8-25 21:03
第三百九五節 跪下

    薛偉麗簡直想死的心都有。

    女人可以長得醜一點。

    女人可以腦子笨一點。

    女人可以窮一點。

    但是臭……這就令人無法容忍。

    商改辦代理主任是個「奇臭無比」的女人。這消息像風一樣迅速傳播著,很快鬧得沸沸揚揚,眾人皆知。

    雖然人人都在高喊著「我們只看才華,不看臉」。但現實明明白白告訴我們,這就是一個看臉的世界。

    上級領導很快約談了薛偉麗。當然是帶著加厚口罩進行。那股惡臭簡直令人欲仙欲死,儘管開著窗戶,還有一颱風扇擺在旁邊以最高速度死命地吹,談話還是在短短幾分鐘內結束。

    綜合起來,其實就是一句話:薛偉麗你先回去吧!暫時不用上班了,等到你身上的毛病治好了再來。

    醫生表示對薛偉麗的這種「臭病」實在是束手無策。國外曾經有過類似的例子,可能是細胞變異所導致,也可能是某種病毒侵入體內。

    滬州所有的醫院都跑遍了,薛偉麗的情況無法得到改觀。她想要去外地醫院碰碰運氣。如果照這樣下去,未來的人生一片黯淡。

    至於單位嘛……那就不用想了。什麼主任啊處長啊之類的官職與自己無緣。就算往上面告狀,也沒人會站在自己這邊。

    當時自己是怎麼上來的,薛偉麗對此心知肚明。要不是勾搭上市委政協一個土埋脖子的糟老頭,自己現在還是臨時工一個。

    去帝都吧!據說那裡有全國最好的醫生,說不定可以根治自己身上的臭病。

    在機場候機的時候,薛偉麗感覺有人往自己懷裡塞了一件東西。當時人很多,她也沒太注意。等到反應過來,那人早已不見蹤影。

    那是一個牛皮紙信封。

    裡面有一張對折的紙。

    打開,上面有這樣一段話。

    「薛主任,你不是口口聲聲說青靈超市有感染性強烈的病毒嗎?現在被病毒感染的滋味兒怎麼樣?被強行封閉的感覺是不是很好?想想過去,再看看現在,祝你在治療疾病的路上越走越遠,天天開心。」

    謝浩然不會在這種信上署名。

    ……

    潘平生是個聰明人。

    他至少比張念、陳周全、褚良辰、盧具中和薛偉麗這些人聰明得多。

    他不顧秘書的阻攔,強行闖進了謝浩然的辦公室。

    看了一眼滿面驚慌卻又無可奈何的秘書,謝浩然揮了揮手,示意她離開。等到房門關上,這才把目光轉移到潘平生身上,淡淡地問:「怎麼,你又來核查我的個人資產狀況?」

    潘平生「撲通」一下雙膝跪倒在地上,連聲哀求道:「謝先生我錯了。上次來核查真不是我的主意,是褚副市長……不,褚良辰要求我做的。我沒辦法拒絕,我必須聽他的安排啊!」

    謝浩然斜著眼睛看著他:「真是讓人意外,滿身正氣的潘處長竟然像狗一樣跪在我面前。你不是口口聲聲說我的資產來源有問題嗎?你不是想要把我抓起來交給檢察院嗎?看來真的是「官」字兩張口,隨便你怎麼說都對。」

    潘平生上身一下子撲倒下去,雙手撐著地面,連續朝著謝浩然「咚咚」磕了幾個響頭:「求求謝先生您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吧!」

    謝浩然好奇地注視著他:「放過你?這是什麼意思?」

    潘平生顫聲連連:「褚良辰被抓了,陳周全在看守所交代問題,張念也是。還有盧具中,他因為個人財產來源不明正在接受調查,薛偉麗離開原單位去了帝都……他們……我……真不是我要對付你啊!我也是被逼得沒辦法,人在體制內,上面說的話,不能不聽,也不能不做啊!」

    這些都是潘平生的熟人,雖說分屬不同單位,卻在同一個市委管轄之下。褚副市長位高權重,又掌握著對下屬官員的話語權。嚴格來說,包括潘平生在內,張念等人都應該算是褚良辰一系。現在褚良辰被抓,張念等人一個接一個進了看守所。以潘平生的精明,如何不能想到這是因為針對青靈集團造成的結果。駭然之下,他也顧不得什麼面子和尊嚴,只求謝浩然能夠放過一馬,便是天大的幸運。

    他深深明白,在這個世界上,有些人是不能惹的。只是做夢也沒有想到,原本板上釘釘被褚良辰當做目標來收拾的謝浩然,竟然是一條有著良好偽裝的大白鯊。

    看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潘平生,謝浩然淡淡地問:「這麼說,是褚良辰讓你來調查我的?」

    潘平生渾身顫抖,忙不迭回答:「是的!是的!如果沒有褚副市長的命令,給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這樣做啊!」

    「那你都查到些什麼了?」謝浩然饒有興趣地說:「別在我面前撒謊。我知道你們這些人膽子很大,做起事來也肆無忌憚。如果你知道我只是區區一個商人,最多也就是錢比較多,你今天絕對不會來我的辦公室,跟我說這些話。」

    潘平生覺得心臟都快要停止跳動。他不斷用手背擦著額頭上的冷汗,遲疑了幾秒種。戰戰兢兢地答道:「……你……你是謝老將軍的孫子。」

    謝浩然久久注視著潘平生,沒有說話。

    自己與謝家的關係不是什麼秘密。只要有心,任何人都能查到。潘平生之前冒冒失失上門調查自己的財產狀況,估計是根本沒有想到自己與謝偉長有血緣關係。否則的話,他也不會被嚇得屁滾尿流,直接在自己面前跪了下去。

    「你想要我放過你?」良久,謝浩然發出森冷的聲音。

    潘平生想也不想就再次朝著他接連磕頭:「求求你放過我,我……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情。」

    謝浩然臉上一片平靜,無法看出他心中的喜怒哀樂。

    「你能為我做什麼呢?」他慢慢地開口,慢慢地說話:「我有的東西你沒有,你沒有的東西我都有。潘處長,你今天來錯了地方,你從我這裡什麼也得不到。」

    聽到最後這句話,潘平生猛然直起身子,眼睛裡全是哀求與不信。他結結巴巴地說:「我……我都認錯了,你……為什麼……不能放過我?」

    「不是我不放過你,而是你自己從一開始就沒給你自己機會。」

    謝浩然的笑聲無限冰冷:「如果我不是謝偉長的孫子,如果我與國安部門之間沒有牽連,如果我不是擁有比普通人多得多的財富……試想一下,我恐怕現在已經被你送進看守所,坐著冷板凳,還戴著手銬。」

    他寧定地注視著潘平生那雙充滿絕望的眼睛:「可是你呢?你根本不會為抓錯人負責。就算我想方設法洗脫罪名從看守所裡出來,你也只是輕飄飄的一句「我們搞錯了」。哈哈哈哈……是這樣嗎?」

    「不……」潘平生有些語無倫次,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為自己辯解。

    「你絕對會這樣做。」謝浩然在冷笑聲中替他下了最終定義:「你根本不會站在道義和正直那邊,只會按照上面的人意思去做。說好聽了,是盲目服從。說得不好聽了,就是把別人的性命與未來當做你踩著往上爬的籌碼。不需要證據,也用不著調查,反正我口袋裡的錢在你看來就是一種罪惡。把我搞下去,把青靈超市徹底封禁,你和你背後那些混蛋就能拿著法國人的賄賂逍遙,就能得到上面的賞識,處長、局長、省部……說不定還能爬得更高,站得更遠。」

    潘平生聽得呆住了。他感覺自己在謝浩然面前根本無所遁形,整個人光溜溜的,就連裹在外面的那張皮,也被毫不留情狠狠扯下,撕得稀爛。

    「回去等著吧!」謝浩然抬起手,無比厭惡地朝著潘平生揮了揮:「該怎麼處理你,那是檢察院和紀檢組織的事情。像你這種人早就該抓了,留著也是浪費糧食。」

    潘平生哪裡肯走。他用兩隻膝蓋交替著前行,就這樣一點點挪動到謝浩然跟前,連哭帶喊地哀求道:「求求你,發發慈悲吧!我給你錢,我把所有財產都給你……還有,你要我老婆也行。她很漂亮,在床上很聽話……真的。」

    謝浩然被激怒了,厲聲咆哮起來:「你這個不要臉的渣子,滾,滾出去!」

    潘平生根本不停這些話。他猛撲上前,死死抱住謝浩然的腿,就像粘在上面怎麼甩也甩不掉的狗皮膏藥,鼻涕眼淚抹得褲子上到處都是:「你不能這樣……求求你給我個機會,我什麼都聽你的……我真的什麼都聽你的啊!」

    謝浩然用力按下辦公桌上的呼叫器。

    房門開了,賀瑩快步走進來。看到這一幕,她不由得怔住了。

    「叫保安!」震怒中的謝浩然臉上全是狂暴殺意。他指著死死摟住自己腿腳的潘平生連聲咆哮:「把這個不要臉的狗雜種拖走,馬上就辦!立刻!我一秒鐘也不想看到他!」

    混亂與嘈雜持續了好幾分鐘。痛哭流涕的潘平生事如此執著,他硬生生撕裂了謝浩然的褲子。保安差點兒沒把他的手指掰斷。尖叫號哭在外面的走廊上漸漸消失,一切都歸於寧靜。
V123210 發表於 2018-8-25 21:04
第三百九六節 龍虎山來人

    王倚丹收到消息立刻趕過來。看著怒沖沖的謝浩然,疑惑地問:「你怎麼了,發那麼大的火?」

    運轉《文曲》功法,將憤怒控制在能夠接受的範圍。謝浩然臉上帶著慍色:「一隻蒼蠅飛了進來……對了,新開超市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王倚丹認真地說:「計畫中的第二批,也就是六家超市已經裝修得差不多了。估計下週一就能開業。」

    「這還不夠!」謝浩然用凶悍猙獰的聲音發佈命令:「把我們手上閒置的資金都用起來,立刻展開第三批分店。總共三十家,我要明年春節的時候一間不漏全部開張,把家樂福從滬州攆出去!」

    ……

    格蘭維爾第一次覺得滬州的冬天是如此寒冷。

    家樂福在滬州的超市經營業績,幾乎是雪崩式的全面下滑。尤其是隨著青靈集團六家新超市的開張,歡天喜地的音樂聲,在格蘭維爾聽來簡直比哀樂還要痛苦。

    謝浩然根本沒想過要給家樂福留活路。優惠直接打到了六折。這是格蘭維爾無論如何不可能接受的商品價位。他很清楚,最多再過一個月,自己就不能留在滬州。要麼去韓國,要麼直接返回法蘭西。

    我們失去了如此龐大的一個市場。華夏這塊地方就是人多,以「億」為單位的人口,只要隨便從他們口袋擠出一點點錢,就能匯聚成令人震撼的洪流。

    安德森端著兩杯熱咖啡走過來,遞了一杯給站在落地窗前的格蘭維爾。看著腳下這座高樓林立,熱鬧繁華的城市,安德森很是感慨的發出嘆息:「來華夏這麼多年了,我還是頭一次發現它的特殊魅力。」

    格蘭維爾偏頭看了他一眼:「你是說青靈集團那位年輕的董事長?」

    安德森抿了一口咖啡,感受著瀰漫在口腔裡的濃香:「那是一個奇蹟不是嗎?我們剛來的時候,這裡的人很窮。幾乎看不到十層以上的樓房,到處都是低矮的平房和棚屋。尤其是冬天,滬州給我的感覺,就是一片死氣沉沉的灰色。」

    那是火力發電廠與燒煤取暖帶來的後果。

    「我們都看走眼了。」格蘭維爾慢慢搖晃著杯子,發出苦笑:「這個國家的經濟實力不強,我指的是那個時候。但是他們的人民很善於學習,非常聰明。」

    安德森對此表示贊同:「他們從我們身上學會了不少東西。」

    格蘭維爾嘆道:「是啊!我們親手給自己製造了一個對手。」

    安德森心情沉重地點點頭:「我覺得……應該是敵人。」

    格蘭維爾咂了咂嘴:「他們曾經很落後……不,即便是現在,華夏人在很多方面都比我們落後。但是他們奮起直追的那股精神真的令人畏懼。他們吃苦耐勞。我這樣說是有依據的。就以商場售貨員為例,差不多一千美元的月薪就能讓他們滿足,而且所有事情都做得不錯,經常加班,很少有怨言。可是看看我們國內,那幫懶傢伙在工會的庇護下,總是想方設法與我們談判,提出各種各樣的要求。什麼每週工作時間不能高於三天半,什麼加班薪水必須超過正常時段五倍,還有他們見鬼的福利……經營成本太高了。如果可能的話,我真的很想在華夏招募工人,把他們全部帶回法國。」

    安德森笑了:「我理解。但是你得明白,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格蘭維爾也知道這是不可能實現的奢望:「真是太遺憾了……」

    安德森喜歡黑咖啡,更喜歡那種提神的苦澀:「你什麼時候走?」

    「後天的飛機。」格蘭維爾看了他一眼:「你呢?」

    「我買了明天的機票。」安德森畢竟要年輕一些,很多事情都要比格蘭維爾看得開:「我要先去羅馬,與我的家人共度週末,然後再去巴黎。反正總部要求我們回去述職沒有規定具體時間,早一個星期,晚一個星期,沒什麼區別。」

    「你以前可不是這個樣子。」格蘭維爾慢慢搖著頭:「我現在都還記得你剛進公司那時候的樣子。很精神,無論做什麼都充滿了幹勁兒。現在……你明顯比以前變懶了,做什麼都無精打采。」

    「人都是會變的。」安德森笑了:「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嚴格來說,不是我們變了,而是掌控公司的那些人變了。」

    格蘭維爾知道安德森指的是公司股東:「你應該理解他們,投資的目的是為了賺錢。作為股東,他們有理由要求得到更多的利潤。」

    「但是他們什麼也沒有做。」安德森坦言:「他們永遠不會明白我們這些衝在前面,替他們賺錢的人有多麼辛苦……不,應該說是艱難。超級市場之所以能夠盈利,不外乎是商品種類繁多,顧客群體龐大。想要長久的維持下去,源源不斷的廣告投入和不定期優惠活動必不可少。格蘭維爾,你知道那幫傢伙有多麼貪婪,他們恨不得把全世界所有的錢都裝進口袋。我對公司的匯報制度真是厭煩到了極點。無論做什麼都要上報,哪怕折扣降低一個點也要的到總部的同意。那些股東呢?每次開會都在為了利潤喋喋不休,他們對財務報表上的每一個數字都要追問到底……沒錯,這是他們的權利。可是我們呢?在他們看來就是出氣筒,就是拿著錢理所應當按照他們要求辦事的人。他們永遠不能體會到我們的困難,只會覺得我們做得不夠好,沒有給他們賺到更多的錢。」

    格蘭維爾碧藍色的眼眸深處閃爍著疑問:「所以,你不想幹了?」

    安德森在他面前沒什麼好隱瞞的:「有這個想法。不過我還會在家樂福呆上一段時間。一年,或者兩年,我想換份新工作,換個更好的,朝氣蓬勃,而不是死氣沉沉的環境。」

    格蘭維爾笑著問:「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大概還是會來到華夏,開一家製鞋廠。」安德森撓了撓蓬亂的頭髮,不太好意思地笑道:「我的親戚在羅馬經營著一家鞋業公司,我對華夏的未來經濟很看好,這裡有很多我感興趣的東西。我需要一份工作,也需要一個讓我感到愉快的環境。」

    格蘭維爾沉默無語。

    良久,他才舉起咖啡杯,衝著安德森做了個敬酒的動作:「祝你好運。」

    「也祝你好運。」

    ……

    賀瑩給謝浩然買了下午四點鐘的飛機票。

    滬州這邊的事情基本上已經了結,剩下一些也在賀瑩的能力範圍之內。謝浩然必須盡快返回燕京,安排靈玉橘在新開超市的銷售事宜。

    行李箱敞開著,謝浩然拿起電動剃鬚刀,塞進箱子側面的掛袋。

    王倚丹是個很不錯的未婚妻,她會細緻體貼幫著收拾。但是個人私用的物件就不太方便交給她來處理。有些事情,還是要自己做。

    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響了,是賀瑩的號碼。

    謝浩然拿起來接通:「什麼事?」

    賀瑩的聲音與平時區別很大,聽起來有些緊張:「掌門,有人要見你。」

    「又有人要見我?」謝浩然被她這句話逗得想要發笑。好幾天了,只要接到賀瑩的電話,她張口第一句總是「掌門,有人要見你。」

    「是個女人。」賀瑩在電話裡補充了一句。

    謝浩然漫不經心地問:「說清楚些,什麼女人?」

    「她說……她來自龍虎山。」

    ……

    幾分鐘後,一個高挑纖瘦的女子走進了辦公室。

    二十多歲的年齡,穿著一件白色風衣。她很主動,彷彿辦公室是自己的家,進來就脫掉風衣,在謝浩然對面的椅子上坐下。

    她穿著一條白色的連衣裙,質料很薄,明顯是夏天的款式。個頭很高,超過一米七,油亮烏黑的長發整齊梳理著,在兩肩中間的後背上飄散開來,顯得輕逸且有動感。三公分寬的緞帶系在腰間,顯出絲毫沒有贅肉的平坦小腹,連衣裙雖薄卻不透明,但輕薄貼身,自腰部往上,勾勒出優美的胸部線條。她翹著腿,歐根紗裙襬雖然掩蓋住修長腿腳,卻仍有一小段被肉色絲襪包裹的部分露在外面,與高跟鞋相得益彰。

    「你就是謝浩然?」她鵝蛋型的臉上畫著淡淡的眉,睫毛很長,身上散發出一股淡淡的桂花香氣。

    謝浩然沒有作聲,盯著對方看了近半分鐘,才慢慢地說:「沒想到,龍虎山居然還有女道士。」

    判斷對方身份最重要的依據,就是靈能。

    她是修士,這一點確認無疑。

    漂亮的女人同樣久久注視著謝浩然。兩個人就這樣在沉默中對視著,誰也沒有說話。大約兩分鐘後,她嘆了口氣,從椅子上站起來,右手在胸前以掌形直立,對著謝浩然打了個稽首,認真地說:「龍虎山明真,見過謝掌門。」

    「明真」當然不是名字,而是她的道號。

    感受著從明真道人身上散發出來的靈能氣息,謝浩然神色平靜:「其實,我等你很久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8-8-25 21:05
第三百九七節 女道士

    「你在等我?」

    明真先是有些驚訝,隨即立刻反應過來。她美麗的臉上掛著冷笑:「你幾次辱我龍虎山,還殺了我龍虎山上下數名道人。謝掌門倒也聰明,知道「天理循環,因果報應」的道理。貧道不打誑語:沒錯,今天過來找你,就是為了此前的事情討個公道。」

    謝浩然與龍虎山之間的恩怨糾紛實在太多了。從最早在洛底酒店撞破金松道人給賀家煉製假丹,到後來在謝建國身邊斬殺護衛恆明道人。再後來,在燕京謝家與烈陽真人發生衝突,斬殺他的徒弟,使用搜魂之法從烈陽真人腦子裡得到《廣靈劍法》,甚至還將烈陽師徒的屍體裝進儲物戒,扔給魔鬼阿斯莫德做點心……

    藥神院與龍虎山是天生的仇人。彼此之間的糾紛,從方玉鯤時代就已經結下。藥神院每年銷售「通體散」的利潤驚人,雖說藥效比不上龍虎山的鍛體丹,卻勝在價格便宜。「奪人財路如殺人父母」,光憑這一點,龍虎山就足以對藥神院恨之入骨。要不是忌憚藥神院高手眾多,修士密集,恐怕早就邀約著一幫道士下山,將藥神院徹底掃平。

    現在藥神院的院主是賀嶸。但明白內部的人都知道,賀嶸只是被謝浩然推出來的幌子。真正在背後操縱一切的,還是他這位雷極掌門。

    仇恨……真正是罄竹難書啊!

    人人都會對自己做過的事情有所明悟,謝浩然也不例外。他很清楚,自己與龍虎山之間的的關係已是如火如荼,根本無法調解。

    龍虎山的人早晚會來找自己的麻煩。謝浩然對此早就有所準備,清清楚楚。

    可是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出現在自己面前的「討債者」,居然是一個美麗程度毫不亞於王倚丹與賀明明的年輕女子。

    更重要的是,她的修為不高,只有築基境界。

    氣候冷暖地修士的影響不大。只要丹田內部靈能充裕,他們可以在四十度高溫環境裡傳棉衣渡夏,也可以穿著汗衫短褲在零下幾十度滴水成冰的季節在室外活動。

    明真臉上沒有憤怒,一片平靜。

    謝浩然把沙發上攤開的行李箱合攏,走回到自己的高背椅上坐下。他注視著對面,平靜地問:「說吧,你想怎麼樣?」

    「謝掌門是不是想要一心與我龍虎山為敵?」明真說話的速度很快,聲音冰冷。

    謝浩然側身坐著,拇指與食指慢慢捻動著,發出譏笑:「你們龍虎山家大業大,從龍虎山出來的人自視甚高。人人都覺得萬物眾生必須拜倒在他們腳下,三兩言語稍微不和,立刻就要動手殺人。」

    明真冷漠的臉上露出一絲疑惑,隨即淡化開來,變成凝聚在眼睛裡的一抹無奈。

    「能說說具體情況嗎?」緊接著,她提出另外一個讓謝浩然意想不到的要求:「給我來杯茶,大杯的那種。我剛從機場過來,一路上趕得很急……口渴。」

    茶?

    謝浩然覺得自己的眼皮跳了幾下,驚訝在大腦裡迅速發酵。一時間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因為這一切沒有按照預料中的劇本進行。

    龍虎山與我之間難道不應該是仇人才對嗎?

    都說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可是看看坐在對面的女道士明真,她的眼睛哪裡紅了?

    她竟然找我要茶喝……難道她不怕我在茶裡下毒,把她活活變成一具屍體嗎?

    各種亂七八糟的念頭在謝浩然腦子裡環繞,他也覺得稀里糊塗搞不清楚狀況。給外面打了個電話,賀瑩很快端著茶盤走進來。她身後跟著兩名經過嚴格挑選,有著築基修為的雷極門修士。

    謝浩然看著她小心翼翼放下茶盤,如臨大敵般後退,垂手站在桌子邊上,不由得皺起眉頭,仰首吩咐賀瑩:「你們出去吧!有事我會叫你。」

    賀瑩臉上顯出幾分急色:「可是掌門……」

    謝浩然打斷了她後面的話,揮了揮手:「去吧!沒事兒的。我有分寸。」

    儘管很不情願,賀瑩卻不能違背謝浩然的命令。她冷冷地看了一眼正在低頭喝茶的明真,對著謝浩然彎腰行了一禮,帶著兩名貼身修士轉身離開了房間。

    「你的手下對你很不錯。」

    明真的確是渴了,她連喝了好幾杯茶水,茶壺一下子空了大半,這才放下杯子。滾燙的茶水對她來說毫無影響,只要隨手捏著凝水成冰的法決,杯中熱水的溫度就能很快降低,達到最適合的口感。

    謝浩然關注著明真身上的每一絲變化:「身為掌門,當然要關心手下,關心裡裡外外的事情。怎麼,你們龍虎山不是這樣嗎?」

    明真淡淡地笑了,沒有解釋:「金松道長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你殺了明恆道長,還有烈陽師叔現在也不知所蹤……謝掌門,難道你不覺得應該給我龍虎山一個交代嗎?」

    謝浩然把身體靠前,凝神注視著明真:「你想要什麼交代?」

    「要麼跟我上龍虎山接受懲罰,要麼你對我說的這些事情給予足夠賠償。」明真目光銳利,高挺的胸部在微微起伏,神情傲然:「我龍虎山從來就是修煉世界的頂級大派。如若不然,雷極門上下必將面對我龍虎山的全面報復。」

    「報復?」謝浩然用幽深的目光盯著她:「你們想怎麼報復?」

    明真被他這種沒有絲毫表示,卻非常隱晦,且難以查探真實目的的言行當場激怒。她不禁柳眉倒豎,清麗的臉上浮起一絲怒意,音量也加大了幾分:「我敬你是一派掌門,所以才先禮後兵。別以為你手下眾多,修為高深,就能在我面前肆無忌憚。謝浩然,你不過是築基境界,修為實力也就與我相當。你的手下雖是金丹,卻在外面無法進來。我不是她們的對手,可是對付你……倒也沒什麼問題。」

    「那就是想打一架嘍?」看著她怒氣衝衝的模樣,謝浩然忽然笑了。

    他的表情明顯有些無賴。就像大人明明告誡過小孩子不要頑皮,卻偏偏淘氣打翻了花瓶,還撿起地上的碎片當做玩具,「格格格格」大笑著跑開,看得大人又氣又急,偏偏一點辦法也沒有。

    明真實在不知道該用什麼語言來形容心中的憤怒。她高挺的胸部也隨著怒意急劇迅速起伏,黑色披肩長發在憤怒中顫動,搖晃出一片令人迷醉的波浪。白嫩的面頰有紅暈紛飛,彷彿時開時滅的花朵,塗抹出鮮豔動人的顏色。

    謝浩然從椅子上站起來,邁步走到明真側前方的位置:「龍虎山看來沒什麼人了。這種事情,居然派你這種築基境界的修士上門。我這個青靈集團滬州分部雖說不是什麼龍潭虎穴,卻也不是隨隨便便什麼人都能進來。怎麼,你覺得就憑著一個「龍虎山」的名頭,就能把我嚇唬住,老老實實按照你說的做嗎?」

    明真臉上流露出明顯的緊張。她提氣凝神,眼睛裡透出怒火和羞意:「我是龍虎山刑堂堂主。我說了,先禮後兵。如果你拒絕……」

    後面的話她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謝浩然的動作極快,超乎明真的想像,而且動作非常大膽,極其野蠻。

    撲過去,直接把明真從椅子上抱起。左手環過她纖細得有些過分的腰,以肩膀為支撐,將她的右臂死死壓制在後面,探到同一方向的左手牢牢抓緊明真手腕,右手以同樣迅猛的動作閃電般扣住她的左手。就這樣將整個人瞬間制住,動彈不得。

    她的嘴唇被死死封住。謝浩然的親吻霸道又強硬,直接扣死她濕潤柔軟溫熱的嘴唇,把明真後面的話壓回喉嚨深處,再也無法發出。

    她又氣又急,拚命地掙扎,不斷發出毫無作用的「嗚嗚」聲。纖細的身軀在微微顫慄,越發激起了謝浩然強烈的征服慾望。他摟緊懷裡無法動彈的明真,爆發出金丹修士才有的強大靈能,直接將明真半推半抱擁到沙發上,將懷裡這具極富彈性的身軀用力壓在下面,感受著因為驚恐劇烈起伏的胸部,左腿毫不客氣狠狠壓在明真雙腿中間的空處位置,舌尖破開她牙齒的阻擋,鑽進對方口腔,接觸到與自己身體同樣的部位。

    自己與龍虎山之間大概是從前世就遺留到現在的敵對關係。說不清也道不明,亂七八糟的紛擾無法理清楚頭緒。反正人已經殺了,也有該殺與必須殺的理由。不要說是區區一個明真,就算是龍虎山祖師來到面前,謝浩然也是一樣的強硬態度。

    他們偏偏派了一個女人過來。

    謝浩然實在搞不懂龍虎山上那些道士究竟是怎麼想的。

    他沒有重男輕女的封建思想,也絕對沒有看不起女人的傲慢心態。可是「上門尋仇」這種事情,難道不應該由修煉境界強大的高手來做才對嗎?

    區區一個築基修士,還是個女的……龍虎山上那幫道士究竟想幹什麼?
V123210 發表於 2018-8-25 21:06
第三百九八節 買賣糾紛

    釋放出和解的善意?

    還是裝模作樣,純粹就是口頭上假大空的威脅?

    謝浩然從不認為自己是好人。雖然年輕,卻是一個發育正常的男人。明年十八歲生日前必須確保身體完整度的誓言絕對不能破,但他可以用另外一種方式釋放體內精力,也算是對龍虎山的一種試探。

    這種事情不能怪我。要怪的話,就怪明真實在是漂亮,更有一種王倚丹與賀明明都不具備的特殊風韻。

    對於男人來說,再多的女人也不夠。

    被壓在沙發上的明真不再掙扎,緊緊繃直的身體開始變得綿軟。察覺到這一點,謝浩然手上的動作也逐漸放緩,當他鬆開嘴唇,抬起頭的時候,聽到明真的聲音開始哽咽,看到晶瑩的淚水貼著她的面頰滑落下來。

    「嗚嗚……你……你欺負人!」

    「你怎麼能這樣?」

    「……我要告你……我要去告你!」

    她絲毫沒有一名修士應有的風度,活脫脫就是一個受了委屈無處討要的小女孩。

    謝浩然離開沙發,站直身子的時候還沒忘了在明真胸前狠狠摸一把。同樣的動作他在王倚丹與賀明明身上實施過很多次。手指很有技術的上撩,把明真連衣裙下的胸罩從內部扯歪。她漲紅的臉上浮起無法掩飾的羞憤表情,下意識發出尖叫聲,雙手死死摀住胸前,彷彿那裡一片赤裸,毫無遮攔。

    謝浩然忽然有種忍不住想要低頭撫額連聲嘆息的衝動。如果不是明真身上透出來的靈能氣息確認無疑,他真的會以為眼前這個坐在沙發上楚楚可憐的女人是普通少女。

    她顯然未經人事,甚至極有可能沒有談過戀愛。

    「明真」這個道號,與其倒也相配。

    「你……真的是龍虎山刑堂堂主?」儘管不太相信,謝浩然還是覺得應該問一問。

    明真死死咬住下唇,鮮紅的臉上彷彿隨時能夠滴出血來。她低著頭,一言不發,以笨拙的動作很快收拾好身上被揉亂的衣服,帶著深藏在眼底的恐懼,快步走過沙發與茶几,拿起風衣,準備離開這間辦公室。

    事實再次證明謝浩然想錯了。他連忙跑過去,側身擋住明真的去路,急忙說道:「等一下,等等!」

    明真像受驚的松鼠那樣迅速後退,眼睛裡全是戒備,保持著與謝浩然足夠的安全距離。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謝浩然覺得自己手足無措,之前的凶暴狂猛徹底消失,他用乾澀的聲音發出解釋:「抱歉……對不起……我不知道……見鬼,該怎麼說呢?我剛才真不是故意要那樣做,我以為你跟之前那些人一樣,比如烈陽真人,還有恆明道人……我真的沒有想到你是龍虎山刑堂堂主。」

    解釋很混亂,連謝浩然自己聽了都覺得語無倫次。

    明真低著頭,柔順的黑色長發鬆鬆垮垮沿著耳際垂落下來,擋住了她大部分面孔,無法看到她的神情。

    「讓開……讓我走。」她發出低沉的聲音。

    謝浩然站在那裡沒有動:「我請你吃飯吧!順便向你賠罪。」

    他說得很誠懇。

    明真的回答絲毫不容商量,冰冷且迅速:「要是你不讓開,我就砸碎窗戶,從這裡跳下去。」

    謝浩然毫無選擇。他只能沉默著側過身子,把路讓開。

    明真幾乎是衝了出去,像一陣穿堂過室的狂風。

    看著空蕩蕩的房間,謝浩然有些微微的失落。

    他不喜歡龍虎山的道士。無論是裝神弄鬼的金松道人,還是謝建國身邊的恆明道人,再到後來被自己所殺的烈陽真人,他們身上有股與生俱來的傲慢,對其它門派修士自視甚高,無禮到極點。

    但是明真……給了謝浩然截然不同的感覺。

    之所以突然將她按倒強吻,就是想從根本上摧毀她的尊嚴與自信。可是一切都料錯了,明真的反應根本不是成熟女人所應有,簡直就是一隻從生下來就被關在籠子裡的純潔小白兔。

    我好想做錯了什麼?

    十多分鐘後,王倚丹走進了辦公室。她看著坐在椅子上發呆的謝浩然,不由得被氣得笑起來:「怎麼,欺負了一個年輕女孩子,還覺得不夠,正在回味?」

    謝浩然抬起頭看了她一眼:「你看過監控視頻了?」

    「我為什麼不能看?」王倚丹瞟了一眼裝在屋子天花板角落的攝像頭:「要不是賀瑩告訴我龍虎山的人過來找你,我也不會對你現在的狀況產生興趣。別想太多,我只是怕你被人活活打死,然後我還沒結婚就守寡。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謝浩然低下頭,悶悶不樂道:「如果我告訴你這是個誤會,你會不會相信?」

    王倚丹笑著反擊:「如果我被另外一個男人摟著接吻,然後我告訴你這是個誤會,你會不會相信?」

    這種事情根本說不清楚,越解釋越亂。心煩意亂的謝浩然乾脆從椅子站起來,帶著之前尚未釋放乾淨的剩餘激情,以不弱於之前的兇猛動作,毫不客氣用嘴封住王倚丹的嘴唇,將她壓倒在旁邊的椅子上。

    滑嫩的舌頭鑽進她的口腔,圍著王倚丹的舌尖打轉。雖是猝不及防,王倚丹卻並不反感,也很喜歡謝浩然這樣做。纖細的手指緊緊抱住他的腰,給他騰出更大更多的活動空間,謝浩然的右手沿著王倚丹柔軟腰部緩緩向臀部挪去,然後停留在那裡,加大力量揉捏著。

    兩個人的親熱沒有突破底線,他的誓言在王倚丹看來其實就是一種變相的保證。之所以對這個年齡比自己小的男人產生愛慕,未嘗沒有誓言在其中產生了另類的吸引力。

    長久的親吻終於分開。

    看著王倚丹那張被徹底征服,滿是迷醉與痴然的美麗面孔,謝浩然用手指輕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柔聲道:「去機場吧!我們還得回燕京。」

    ……

    在這個寒冷的冬天,到青靈超市購買靈玉橘,成為了燕京人的一種生活時尚。

    有了來自藥神院充裕的資金為後盾,在過去的一個星期時間,青靈集團在燕京又開了四家分店。按照這個速度,恐怕用不了多久就能達到與滬州同樣的門店規模。三十家,甚至更多。

    在超市二樓,專門分出一個佔地面積五百多平米的大房間,用於銷售靈玉橘。

    數十名超市工作人員站在台前,對蜂擁而來的客人分發傳單,耐心解釋著相關條款。當他們做著這些事的時候,孔武有力的保安就在附近維持著秩序。營業間裡用隔離帶分出一條條通道,便於顧客排隊,不會擾亂秩序。

    規矩還是從前的規矩,不外乎那麼幾條。

    每個橘子一百元。

    每人必須憑身份證購買,一人一證,一證一果,對證驗人,不得代購。

    買到靈玉橘後,必須在工作人員的監督下現場吃掉,不能帶出銷售間。如果拒絕,將視作主動放棄購買資格。

    很嚴格的規定,絲毫沒有人情味兒。

    在這個世界上,有些人遵守規矩,也有些人根本不講規矩。

    有了第一批吃過靈玉橘的人,也就有了對這種新鮮靈果免費的廣告宣傳員。尤其是「百元一枚」的價格,更讓靈玉橘在大多數人看來,蒙上了一層神秘色彩。

    「憑什麼要賣這麼貴,不就是很普通的橘子嘛!一百塊一個這也太貴了,真正是吃不起。」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太太站在人群外面,看著廣告牌上的價格,滿臉的厭棄。

    旁邊,一個中年男子頻頻點頭,連聲附和:「就是!就是!外面水果店裡最好的橘子也才二十塊錢一斤,他這橘子雖說個頭大,看起來最多也就一斤左右。一百塊的確是高了,這家店的老闆也太黑了,簡直就是昧著良心賺錢。」

    滿頭銀絲的老太太說話很是傲慢,帶著專屬於她這個年齡階段的正義感,就像勇敢的鬥士對所有人發出號召:「大家聽我說,這家店是黑店。你們想想,一百塊能買多少東西?偏偏到他這裡只能買一個橘子。天底下哪有這麼貴的水果?超市旁邊就有一家「大利發」水果店,他們那兒剛進了一批新鮮橘子,又大有甜,才二十塊錢一斤。」

    也許是覺得銀兩還不夠大,旁邊的中年人從手提拎包裡拿出一個小話筒,遞了過去。

    兩名保安走過去,當場制止:「對不起,這裡是青靈超市的靈玉橘銷售處。你們不能這樣做。請把話筒收起來,還有,儘量降低你們的說話音量,不要對其他人造成影響。」

    老太太根本不吃這一套,瞪著眼睛,扯著嗓子高聲尖叫:「你們的橘子憑什麼賣那麼貴?一百塊一個……你們怎麼不乾脆標價一千,直接搶錢好了。」

    保安不是傻瓜。這兩個人明顯是來鬧事的。兩個人相互看了看,分別抓住中年男人與老太太胳膊,低聲道:「對不起,這裡不歡迎你們,請你們出去。」

    中年人臉上立刻露出憤怒無比的神情。
V123210 發表於 2018-8-25 21:08
第三百九九節 我女兒想吃,不可以嗎?

    他發出最大音量:「你憑什麼不准我們呆在這兒?你憑什麼要攆我走?你們簡直就是黑了心的賣東西,一百塊一個的價錢也敢標。怎麼,你們做事情還不准別人說?我就是要讓你們的醜惡嘴臉讓更多人知道,我就是要把你們的醜陋骯髒公開出來。」

    喊叫聲越來越大,聚集在附近圍觀的人越來越多。

    一名銷售主管從人群外面擠了進來。他從保安那裡問清楚狀況,冷冷地注視著一老一中兩個人,用足夠聽清楚的聲音對他們說:「你們這樣做,會付出極其慘重的代價。我給你們一次機會,現在離開商場,我們青靈集團可以對你們既往不咎。」

    老太太根本不吃這一套。她瞪著年輕的銷售主管,又叫又罵:「你敢動我一下試試?信不信我現在就躺在地上讓你養我下半輩子的老?年輕人,別以為胸口隨便掛塊牌牌就能嚇唬人。我吃的鹽比你吃的米還多,我可告訴你,我有心臟病,腿還斷過。你讓你的人動手,我現在就躺在地上永遠不起來,到時候看你怎麼辦?」

    這些在普通人聽來與核彈頭沒什麼區別的威脅話語,對年輕的銷售主管沒有起到任何作用。他笑著搖搖頭:「既然你要這樣,那我也沒辦法。」

    他轉過頭,對站在旁邊的保安說:「用你的手機給他們拍張照片,以後就把他們列為我們超市「不受歡迎的人」。另外報警,請派出所的同志過來。」

    中年男子憤怒了:「你敢!你憑什麼報警?我們就是站在這裡隨便說說,礙你什麼事兒了?」

    「你干涉我們正常營業。」銷售主管臉上全是冷意:「順便說一句:你們兩個,永遠不可能買到我們的靈玉橘。」

    他們現在無法體會到「無法買到橘子」是何等可怕的事情。

    好東西想要得到大眾承認,需要時間,也需要機會。

    ……

    在銷售前台,同樣也發生著糾紛。

    一個身穿黑色羽絨服的年輕男子拿著身份證,皺起眉頭,很不高興地問站在櫃檯裡面的銷售員:「你們的橘子憑什麼要現買現吃?我女朋友今天生病了,我給她帶一個回去不行嗎?」

    銷售員微笑著回答:「對不起,這是公司規定,必須照章執行。」

    「這是什麼破規定?」年輕男子憤憤不平道:「買點兒水果必須出示身份證也就算了,還得當著你們的面現買現吃。要我說,你們這根本不是做生意,簡直就是在做人口普查啊!」

    經過培訓的銷售人員知道該如何應付這種情況:「對不起,這是公司規定。如果你拒絕接受,我們就不能賣給你橘子。」

    「今天這橘子我還就買定了!」年輕男子被說得來了火氣。他一下子從口袋裡拿出錢包,扯開拉鏈,露出裝在裡面厚厚一疊百元大鈔:「我就不是缺錢的人,再貴的東西我也吃得起。但是你們這樣做真的很不地道。反正我今天一定要買,而且還得帶走。」

    銷售人員不再看他,轉身朝著側面揚起手,高聲道:「李隊長,請來一下。」

    青靈超市配備了比普通超市數量多五倍以上的保安人員。按照謝浩然的預計,這樣的情況還將持續很久。

    打罵顧客是不可能的。只能儘量勸說,實在不聽就打電話報警。

    一一零電話報警台最近接到很多關於青靈超市買賣糾紛的電話。所在片區派出所每天都要派出大量警力予以解決。王倚丹早早就派出公司人員對這些派出所進行聯絡,送去很多餅乾、水果和飲料,還對市局那邊給予了相當數量的款項捐贈。

    如果沒有這些事先做好的人情,市場內部發生的糾紛就很難在第一時間得到處理。畢竟警察也是人,也需要放鬆和休息。他們不可能二十四小時連軸轉。如果沒有付出,一味只想得到幫助並且索取,只會把青靈超市推向所有人的對立面。

    呂靜蓉代言的廣告已經投放市場。王倚丹收購了兩家文化傳播公司,針對她清純靚麗的外形進行包裝。在這個冬天,「吃靈玉橘,青春有活力」的廣告詞開始讓華夏人耳熟能詳,廣告宣傳畫上身穿短裙,渾身上下洋溢著青春氣息的女孩進入了公眾視線,被越來越多的人喜愛。

    靈玉橘開始越來越多的出現在各種媒體上。微博文章、視頻短片、電影電視廣告、各種不同類型的宣傳畫冊……橘黃色的圓形水果是那麼誘人,表皮上掛著露珠,碧綠鮮嫩的葉片,都在告訴人們,這是一種與眾不同的特殊水果。

    青靈集團在廣告方面嚴格遵守相關法律,沒有出現「長生不老」、「永葆青春」、「一天比一天年輕」之類的字句。王倚丹做的很小心,她知道有太多的人盯著青靈集團,只要是觸碰紅線的事情絕不能做,也絕不會越雷池一步。

    有人發現了靈玉橘的妙處。

    青靈超市的橘子銷售專櫃前,出現了代購者的身影。

    一個身材矮胖,頭髮燙卷的中年婦女死死霸佔著最前面的銷售櫃檯不肯離開。她一次就拿出二十二張身份證,要求銷售員賣給自己二十二個橘子。

    對此,銷售員只能面帶微笑耐心解釋:「對不起,按照我們公司的規定,靈玉橘必須由本人前來購買才行。」

    中年婦女臉上全是不高興的表情:「為什麼啊?你們明明說是只要有身份證就行。一張證買一個果子不是嗎?喏,我這裡總共有二十二張,你憑什麼不賣啊?」

    銷售員在進入青靈集團的時候,就接受過一系列針對靈玉橘的商品培訓。王倚丹負責的營銷部制訂了針對性策略:「沒錯,的確是每個人只能買一個橘子,而且必須配合身份證才能購買。您大概是沒有注意後面的條款規則:顧客必須在購買現場,在我們的監督下把橘子吃掉。如果拒絕,那就很抱歉了,我們不會違規把橘子賣出去。」

    中年婦女不樂意了:「喂!喂!喂!小姑娘,你這是說什麼話?我又不少你一分錢,一百塊一個橘子,我兩千二百塊錢現在就拿給你。不坑不騙,不偷不搶。我可是按照你的要求把身份證拿來了,今天你無論如何也得把橘子賣給我。」

    銷售員不再看她的臉色,也沒理她,目光直接從中年婦女身上略過,抬手對著後面的顧客揚起:「對不起請讓讓,現在請下一位客人上來。」

    「等等!你什麼意思?」中年婦女惱羞成怒,用力朝著櫃檯上「啪」地猛拍了一下巴掌,指著銷售員口沫四濺,連聲叫嚷:「臭丫頭,你欺負老娘我拿不出錢來是不是?你今天必須把橘子賣給我。二十二個,少一個也不行。」

    銷售員臉上的笑意變得凝固:「你再這樣無理取鬧,我就叫保安了。」

    「你叫啊!你倒是叫啊!」中年婦女在撒潑耍賴方面極有心得。她邊跳邊罵,用力跺著腳:「老娘給你們面子才來買你們的橘子。你他嗎的偏偏給臉不要臉,還裝逼拿喬非得說什麼必須在這裡把橘子吃掉才行。我今天就是不信邪。把橘子給我,你要是不賣,今天就誰也別想買。」

    兩名身材高大的保安從人群裡擠進來。他們分別抓住中年婦女的兩條胳膊,把她硬生生地架了出去。短暫的混亂過後,銷售櫃檯前的秩序重新恢復正常。

    一個排在後面戴眼鏡的中年男人走上前來。他先是拿出身份證遞給銷售員,看著對方把證件放在機器上掃瞄,對照號碼無誤後,收錢,轉身從後面敞開的貨箱裡拿出一個相當於成年人拳頭兩倍體積大小,通體黃燦燦的橘子。

    「等等,你先等等。」中年男人看著銷售員拿起水果刀就要朝著橘子切下去,連忙將她喊住,皺起眉頭,認真地問:「一定要在這裡吃嗎?」

    銷售員回答的同樣認真:「先生,這是我們公司的規定。我看你手上有傳單,上面已經說得很清楚。」

    中年男子屬於那種喜歡較真的類型。他對這樣的回答並不滿足:「為什麼呢?」

    銷售員滿面微笑:「因為我們擔心本該屬於你的東西被別人拿走。每人一個橘子,沒有多的。如果你把它帶走,極有可能吃不到你的嘴裡。」

    「可是我現在不想吃。」中年男人很固執:「我想把這個橘子送給我的女兒。」

    銷售員安慰道:「別擔心,只要你帶著你的女兒,還有她的身份證到任何一家青靈超市,我們都會按照規章制度把橘子賣給她。」

    提起女兒,中年男人臉上浮現出笑意:「別誤會,我不是想要故意挑毛病。是這樣,我女兒喜歡吃水果,尤其喜歡吃橘子。你們不讓多買,我想把我的這個橘子讓給她。」

    銷售員搖搖頭,停下手上的動作:「很抱歉,這是違反了公司規定,我無法滿足你的要求。」
V123210 發表於 2018-8-25 21:09
第四百節 我來找你

    中年男子急了:「這是屬於我的橘子,我願意給誰就給誰,你們怎麼能這樣啊?」

    銷售員直接把手裡的橘子和水果刀放下,認真地說:「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只能對你說聲「對不起」了。很抱歉,這橘子我不能賣。」

    中年男子的怒火頓時從心地衝了上來。他抬手指著銷售員高聲叫道:「你憑什麼這樣做?我沒有違反規定,我也沒有多買。我有身份證,我也就只買一個橘子。我帶回去給孩子吃有什麼錯?你們怎麼這樣啊?」

    銷售員很有耐心:「先生,請仔細看看你手上的宣傳單。上面註明了一整套購買靈玉橘的標準流程。其中最關鍵,也是最後的步驟:必須在售賣現場,由我公司銷售人員監督,當場吃完。」

    中年男子顯得越來越焦躁:「你們這樣做沒有任何法律依據。你們憑什麼要求顧客在你們指定的時間和地點吃橘子?這實在太荒唐了。」

    類似的情況銷售員幾乎每天都會遇到。她淡淡地笑笑,仍然搖著頭拒絕。同時揚起右手,對站在中年男子身後的顧客高聲招呼:「下一位客人請上來。」

    中年男子眼睛裡噴射出怒火。他一改之前斯文的舉止,很是蠻橫地張開雙臂將後面的人攔住:「不行!你今天必須給我個說法。我買了橘子,怎麼吃,什麼時候吃,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們管得著嗎?」

    銷售員平靜地注視著他:「先生,我現在不能把橘子賣給你。請讓一讓,你擋住後面的客人了。」

    中年男子憤怒的回覆與之前那個女人一模一樣:「那是我的橘子,你憑什麼不賣給我?」

    銷售員不再與他說話,踮起腳,對著遠處高聲叫道:「保安,請過來一下……」

    類似的糾紛每天都有,很多人從商場裡買完東西出來,都會聚在靈玉橘銷售櫃檯旁邊看熱鬧。他們紛紛拿出手機拍攝照片或者視頻,然後發到網上。對於青靈公司與靈玉橘的評論,也在各種媒體上吵翻了天。

    「不就是一個橘子而已,青靈公司憑什麼制訂那麼複雜的銷售程序?又是限制購買數量,又是要求顧客在現場把橘子吃掉。我不明白,青靈公司的銷售部經理難道小時候從娘胎裡出來的時候腦袋被產鉗夾扁了嗎?他們究竟是怎麼想的?到底是想賺錢,還是故意造勢做噱頭?」

    「每人只准買一個橘子,還要憑著身份證才行。嘖嘖嘖嘖……這讓我想起了很多年前國家糧食統購統銷,家家戶戶每個月拿著糧本到糧油公司的特殊年代。」

    「這橘子到底有什麼好的?一百塊錢一個,難道吃了就能成仙,長命百歲?有那時間和精力到青靈超市排長隊,我還不如隔壁老王家水果店三塊錢一斤買剛上市的新鮮橘子。雖然顏色青了點兒,味道不是那麼甜,也好過莫名其妙被人搶走一張毛爺爺。」

    「今年過節不收禮,收禮只收靈玉橘……」

    有罵聲,有叫好聲,也有站在中間立場不褒不貶,耐心靜觀事態發展的中立群體。總之,靈玉橘如今是名聲在外,褒貶不一。

    一百塊錢一個橘子是重點。

    有人盯上了靈玉橘。

    ……

    謝浩然坐在辦公室裡,凝神注視著擺在面前的一份文件。

    市場上出現了靈玉橘的仿冒品。紙箱盒子包裝一模一樣,就連呂靜蓉的廣告標示也是依樣畫葫蘆。唯一的區別在於「靈玉橘」三個字。其中的「玉」字,右下方的那一個「點」,青靈集團正品靈玉橘是黑色行書,仿冒品則是用醒目的紅色加以代替。

    桌上擺著三個橘子。通體渾圓,表皮金燦燦的,單個體積有拳頭大小,算得上是橘子當中的上品。

    這是假的靈玉橘。價錢很高,一百塊一個。

    拿起一個橘子,湊到近前細細端詳,謝浩然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

    決定把清涼山拿下,大面積種植靈玉橘的時候,他就預料到會出現今天這種狀況。假貨並非專屬於某個國家或民族,這種東西在全世界都有生存土壤。利益驅動著人走向黑暗與罪惡,只要有錢,他們根本不會管什麼叫做「專利」,什麼叫做「企業的獨有品牌」。

    辦公桌側面的呼叫器燈光閃爍,揚聲器裡傳來賀瑩的聲音:「掌門,有人想見你。」

    又有人要見我?

    謝浩然皺起眉頭,眼前下意識浮現出明真道人的影像。

    那天對於明真的確是唐突了。按照謝浩然本來的想法,只是想要給龍虎山的人一個下馬威。只是沒想到明真是個女的,而且長得很不錯,也就一時間產生了戲謔之心。

    現在回過頭來想想,龍虎山是龍虎山,山上也並非所有道士都是壞人……很遺憾,明真那天走得很急,就跟逃跑似的,自己也沒有表示歉意的機會。

    想到這裡,謝浩然搖搖頭:「是誰要見我?龍虎山的明真道人嗎?」

    賀瑩道:「是個女孩子,她說是你的大學同學。」

    謝浩然怔了幾秒鐘,脫口而出道:「梁欣麗?」

    賀瑩另外一種方式肯定了他的疑問:「掌門,你要見她嗎?」

    「……讓她進來吧!」

    ……

    梁欣麗穿著一件紅色大衣,黑色緊身褲勾勒出修長雙腿的線條。她走進辦公室的時候,臉上掛著畏懼與期盼的神情,直到看見從辦公桌後面站起來迎接的謝浩然,這才一下子變得驚喜起來,腳步也加快了許多。

    這一幕很有些像是上個世紀七、八十年代老電影裡男女青年相互愛慕表白的場景。兩個人從遠處奔跑到近處,一下子停住,就這樣面帶微笑,靜靜地看著對方。

    良久,謝浩然首先打破了沉默:「最近怎麼樣,還好嗎?」

    梁欣麗點點頭,不自覺地伸手輕摸著自己的面頰,感受著羞意在冰涼皮膚表面帶起的那股熱意。她低著頭,聲音有些小:「你怎麼不來學校看我?」

    謝浩然很想好好解釋一下。

    他當然想過要回學校,只是時間與機會都不湊巧。幾乎每天都有會議,每天都有各種各樣的事情需要安排。他現在算是真正明白什麼叫做「位置越高,責任越大」。就以青靈集團為例,雷極門與藥神院是隱藏在背後的核心力量。可是在表面上,在更多的時候,集團運營還得依靠多達萬計的普通人員工。

    朝前走了一步,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更近了,幾乎是貼在一起。梁欣麗覺得心跳得厲害,她覺得這個距離不太合適,本能的想要後退,拉開。卻沒想到謝浩然以及其強橫的動作,張開雙臂,一下子把她攏進懷裡。

    她的身軀有些冷。

    這不奇怪。現在是冬天,外面下著冰涼的小雨。梁欣麗應該是打著傘過來,肩膀與後背位置有些潮濕。謝浩然解開她的大衣紐扣,第一顆、第二顆……手指觸摸到第三顆的時候,猛然醒悟過來的梁欣麗連忙死死抓住他的手指,發出顫抖與哀求的聲音。

    「不……不行……我,我還沒有想好。太早了……我們不能這樣……不能現在就這樣……」

    謝浩然臉上露出只有男人才會明白的溫和微笑。他沒有掙扎,上身前傾,把嘴唇湊到她的耳邊,輕聲低喃:「你想得太多了。把大衣脫掉吧!你打傘的時候顧前不顧後,背上全是水。」

    梁欣麗眨著眼睛,有些懵懂。

    她覺得謝浩然不會欺騙自己。尤其是內心深處已經接受對方才產生的好感,在這個時候讓她慢慢鬆開雙手,任由眼前這個男人解開了大衣第三顆紐扣。

    卸去了外面的厚厚包裹,曼妙的身體頓時出現在眼前。

    謝浩然繼續抱著她,胸前擁著柔軟且帶著體溫的身子。高領的白色緊身毛衣使梁欣麗胸部顯得越發堅挺。少女獨有的香氣很淡,謝浩然忍不住用手指輕輕抬起梁欣麗線條軟滑的下巴。這是一個頗為輕佻的動作,就像地主家傻兒子調戲美貌村姑常見的做法……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他凝視著她略帶朦朧霧氣的雙眼,她明顯感覺到他身體深處逐漸釋放開來的異樣。微微有些期盼,兩個人都是如此,謝浩然要更主動些,梁欣麗心中也對此刻充滿了期待。電影電視裡類似的場景看過很多,但是真正實踐的機會卻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擁有。

    緋紅的顏色在她白淨臉頰上暈染開來,鮮潤的嘴唇慢慢張開,發出急促的喘息聲。

    梁欣麗有種想要轉身從這間辦公室裡逃出去的衝動。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間會冒出這種念頭。眼前的男人是自己所愛的。是的……她越發肯定這一點。如果說之前在學校裡只是同學之間最普通的愛慕基礎,那麼隨著經歷了一件件事情,經歷了長達幾個月的精神折磨,她覺得自己必須要在謝浩然面前坦白。無論他接受還是拒絕,我都要從他這裡得到一個準確無誤的回答。
V123210 發表於 2018-9-13 10:12
第四百零一節 咬你一口

    這不同於謝浩然離開學校時候的表白。

    那時候他的確答應過我,也給了我某種希望。但口頭上的東西永遠都是虛幻。只有真正把握在手裡的物件,才是永遠抹不掉的真實。

    想要逃跑的念頭就這樣灰飛煙滅,無影無蹤。梁欣麗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裡來的勇氣,居然在這個時候主動朝前邁出腳,進了一步,以雙腿分開這種帶有強烈信號的放肆動作,直接站在了謝浩然的右腿中間。

    謝浩然覺得很意外,也有一種說不出的驚喜。他好不客氣收縮著胳膊圈裡環抱的範圍,摟得比剛才更緊了,梁欣麗胸前緊貼自己,謝浩然再也不想,也無法抗拒這種令人熱火上升的誘惑。他低下頭,沒有絲毫的難度,直接吻上她顫抖的嘴唇。舌尖輕而易舉撬開了牙齒防衛線,追逐著退縮的舌頭,分屬於兩個人的唾液相互交合……梁欣麗之前還略帶微涼的身體漸漸發熱,她從鼻孔裡發出「唔唔」的呻吟,鼻孔中噴出的氣息衝擊著兩人皮膚,氧氣明顯不夠用,卻誰也不願意放開。

    她的動作很僵硬,也也很羞澀。但是看她閉著雙眼的沉醉表情,就知道她很享受這一刻。

    五分鐘,還是六分鐘?..

    具體時間謝浩然沒有計算,也沒有那個興趣。

    鬆開嘴唇的時候,梁欣麗覺得自己整個身子都變軟了。她幾乎失去了支撐的力量,倚靠在謝浩然身上,任由他抱著自己,走回到辦公桌後面的高背椅。他先坐下去,然後把自己放在他的腿上。

    目光自然而然落到了擺在桌面的那幾個橘子上。從虛脫邊緣恢復過來的梁欣麗指著其中一隻問:「這是什麼?」

    「假貨。」謝浩然剛被提起來的興致,立刻被這句問話澆得徹底熄滅。他悶悶不樂地回答:「他們仿冒我們公司的產品。」

    梁欣麗右手從謝浩然後背上環過去,綿軟的身體靠在謝浩然肩膀上一動不動。她的聲音有種虛弱的美感:「我想了很久,才決定今天過來找你。」

    謝浩然有些奇怪:「為什麼是今天?」

    儘管之前只是接吻,梁欣麗卻有種彷彿被暴力狠狠蹂躪過的酣暢。她仍然覺得自己虛弱無力,彷彿全身力氣都通過嘴唇,被謝浩然吸取的乾乾淨淨。她掙紮著直起身子,帶著嗔怒,用手指朝著謝浩然鼻尖上輕輕一點:「真不知道你是怎麼過日子的。現在都十二月底了,學校裡放寒假了。」

    謝浩然真是沒有注意到具體時間。這不奇怪,不是學生,對於寒、暑兩個假期就沒有那麼敏感。

    不等他說話,梁欣麗突然翻身坐直,雙手扶住謝浩然的肩膀,從很近的距離注視著他的眼睛。

    「你是我第一個喜歡上的男人。但是……我怎麼也沒有想到,你會是這樣的一個人。」

    謝浩然臉上掛著淡淡笑意:「你指的是什麼?」

    梁欣麗坐在他的腿上一動不動:「你是青靈集團的董事長?」

    謝浩然點點頭。這沒什麼可隱瞞的。只要有心,就能查到。

    梁欣麗垂下她那張美麗的臉:「我……我配不上你。」

    「你想得太多了。」

    謝浩然分開雙手,直接探進梁欣麗的腋下。他的手掌很大,白色高領毛衣薄薄的質料下面就是皮膚,他可以感受到衣服下面的胸罩輪廓凸起,以及輕微的,若有若無,極具彈性的觸感。從拇指到中指,單手掌控的部位就從前後囊括著梁欣麗的小半個身子。她的身材非常棒,沒有一絲贅肉。這種令人心跳加速的動作對兩個人同時產生了效果,不僅讓梁欣麗發出一種仿如哭泣般的輕微呻吟,更使謝浩然覺得體內腎上腺素分泌加快,鼻孔裡噴出的氣息顯得粗重。他再次以及其強硬野蠻的動作把她抱到身前,以兩個人高度幾乎齊平的角度,不斷親吻著她紅潤鮮嫩的嘴唇。

    兩個人分開的時候,謝浩然以前所未有的認真口氣問:「願意嫁給我嗎?」

    墜入戀愛深淵中的女人沒有絲毫理智可言。梁欣麗屬於那種體質敏感,任何身體觸碰都有可能讓她興奮高亢的女人。她再次變成一灘軟泥,就這樣趴在謝浩然身上,嘴唇觸碰著他的耳垂,發出沉睡迷夢般的呢喃:「你是我的男人……我的男人……」

    謝浩然的聲音冷靜刻板:「我會有很多的妻子。」

    梁欣麗撲在他身上,在謝浩然看不到的位置,她的眼角滑出一滴淚水:「我知道。像你這麼優秀的男人,當然會有太多的女人喜歡。」

    謝浩然清清楚楚感覺到後背上有一點溫熱的濕潤。他保持著摟住懷中女子絲毫不變的動作:「我不是隨隨便便什麼女人都要。一旦我答應,就會對你負責,永遠如此。」

    「你改變了很多東西,包括我對愛情與未來的看法。」梁欣麗只想就這樣永遠抱著謝浩然,永遠不要變,永遠固定下去:「我曾經想過要有一個愛我的丈夫,我會給他生一對漂亮的雙胞胎。」

    謝浩然的語音寧定:「這一切都會有的。」

    梁欣麗點點頭。

    動作幅度不大,很輕柔,謝浩然卻通過她在自己脖頸上的皮膚摩擦,真真切切感受到了。

    ……

    匡州這個地方在東山省很有名。這裡自古是就是產糧區,尤其是稻米,口感上佳,煮出來的米飯有一股特殊香氣。從上個世紀開始,就大量出口,名聲遠播。

    謝浩然給廖秋打了個電話,問他上次答應自己的事情什麼時候兌現。廖秋對此很是無奈:他的確是答應過為謝浩然引見中央美術學院的蘇恆聯教授。可是時間上不湊巧,蘇教授帶著學生外出考察,估計要過幾個月才能回來。無奈之下,謝浩然只好改變計畫,帶著賀明明返回澤州,與家人共度春節。

    他本想帶著王倚丹與梁欣麗一起過去。兩個女人卻不約而同表示拒絕。

    青靈集團在燕京剛剛打開市場,各種事情都需要有人坐鎮處理。王倚丹身為集團總經理,對商業圈也熟悉。不過她答應,過兩個星期看具體情況再定是否去澤州。

    梁欣麗要回家看望父母。她來燕京是第一次出遠門,又是遠離家鄉獨自生活。所幸兩個人的航班起飛時間接近,謝浩然與賀明明帶著一群隨員趕到機場,先給梁欣麗送行。

    初吻對一個少女具有致命性的關鍵作用。梁欣麗的性格本來就是歡快活潑,決定了兩人關係後,在眾人面前就越發放得開。她毫不顧忌有賀明明在場,主動摟住謝浩然的脖子,趁著他毫無防備的時候,狠狠在他柔軟的頸部咬了一口。

    牙齒沒有穿透皮膚,卻像鐵箍一樣死死將那團皮肉固定住。她用力吸著,彷彿那裡是甘美飲料的源泉,清甜爽口。

    這點疼痛對謝浩然來說不算什麼。只是他覺得很意外,也隱隱猜到了梁欣麗為什麼要這樣做。無奈……只能面帶苦笑,站在那裡任由梁欣麗肆意妄為。

    賀明明笑吟吟地站在那裡看著,似乎很開心。

    幾名貼身護衛一個個把面孔轉開,朝著別處張望。可是看他們臉上僵硬的表情,顯然是在憋著笑。

    機場人很多,來來往往密密麻麻。很快出現了不少圍觀者。男女老少皆有。

    一個女人抱住站在身邊的男人胳膊,小聲道:「我也要像她那樣給你來上一下。」

    一個老頭拖著拉桿箱,站在附近瞪著眼睛看了半天,最後搖著頭走了。留下一句:「世風日下,光天化日的,做這種事情……唉,簡直不知羞恥。」

    一個頭上紮著羊角辮穿棉罩衫的小女孩抬手指著這邊,奶聲奶氣地說:「媽媽,那個姐姐在咬大哥哥。她是壞人,快打電話告訴警察叔叔。」

    身為過來人的母親連忙把小女孩從地上抱起,頭也不回快步走開,遠遠飄過來幾句話:「別亂說,那個姐姐餓了,那個哥哥把餅乾放在脖子上給他吃。」

    「我也要把餅乾放在脖子上給媽媽吃。」

    「咱們家悅悅真乖。但是這樣做不太好。這樣吧,等會兒買了餅乾,悅悅用手拿著喂媽媽吃……」

    終於到了鬆開的時候。謝浩然輕輕摸了一下,被咬過的部位已經腫起,一片麻木。

    「你是吸血鬼投胎嗎?」他這樣問梁欣麗。

    「我要在你身上打個記號。」梁欣麗「吃吃」地掩嘴笑著,彷彿偷吃了魚卻沒有被發現的貓:「你是我的男人。有了這個記號,別的女人看了才不會靠近你。」

    謝浩然對此只能抱以苦笑。抬手指了指不遠處的安檢通道:「快進去吧!時間差不多了,離登機還有半小時。」

    梁欣麗不是那種纏纏綿綿拖拖拉拉的女人。她點點頭,拖起擺在旁邊的拉桿箱,對謝浩然與賀明明等人逐一問候,走進安檢通道的時候,又轉過身來,微笑著說了一句「明年再見」。
V123210 發表於 2018-9-13 10:14
第四百零二節 飯局

    看著她消失在安檢通道的背影,風姿卓絕的賀明明轉過身,看著謝浩然脖子上那塊異常明顯的紅色腫塊,笑得花枝亂顫:「小梁挺不錯的,她給我提了個醒。看來我也要給你這麼來上一下,對外宣佈我對你的擁有權。」

    謝浩然毫不客氣把她摟過來:「連你也開我的玩笑?」

    賀明明示威般把胸脯高高挺起,展示出極其誘人的姿勢,笑吟吟地問:「你明年結婚的時候,打算一次性娶幾個老婆?」

    謝浩然愛憐地用手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我只知道無論如何你都是其中之一。你跑不掉的。」

    這句話直接觸動了賀明明心底最柔軟的部位。她一下子覺得有種說不出的東西在體內滾動起來。就這樣軟軟地靠了過去,被謝浩然緊緊地抱著。周圍幾名貼身護衛全都姓「賀」。他們靜靜地看著這一幕,會心地笑了。

    良久,賀明明聽見謝浩然發出聲音。

    「走吧!我們去匡州。」

    這不是臨時改變計畫。

    上週就已經買好機票。從燕京到澤州,途中要經過匡州。謝浩然打算趁著這個機會去那邊看看。

    根據目前收集到的消息:仿冒青靈集團靈玉橘的源頭,就在東山省匡州市。

    ……

    「嘯雲樓」是匡州檔次較高的餐廳。這裡的裝修格調別緻,卻算不上豪華。之所以出名,很大程度是因為菜市獨特,味道不錯。

    龐寧早早得到消息,帶著幾名手下從飛機場接到了謝浩然等人。沒去酒店,直接駕車來到了嘯雲樓。

    之所以收伏藥神院,是謝浩然計畫中至關重要的一環。隨著鮑老三等死硬者被殺,以毫無商量餘地的冷酷手段奪得藥神院掌控權,大量丹藥發下去,龐寧也成為眾多受益者之一,對謝浩然這個外來的掌權者也就越發認同。

    身為東山省的分堂堂主,龐寧之前對謝浩然還有一絲不服氣。可是隨著自己分內的那些丹藥擺在面前,他心裡最後的抗拒也被融化了。

    修士所求,不外乎是修煉境界與長生。何況謝浩然在下發丹藥的時候,考慮到了修士的家人。他給予的那種鍛體丹神妙無比,只要服下一顆,配合家傳功法,任何普通人都能踏入煉氣門檻。

    用「死心塌地」來形容現在的龐寧顯然有些過分。不過,若是用數值表示,對於謝浩然這個年輕的雷極掌門,他的忠誠度可以達到九十五分以上。

    嘯雲樓的豪華包間很大,直徑超過五米的大型圓桌足夠坐下二十個人。龐寧慇勤地側過身子指引謝浩然與賀明明落座,然後在他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忠誠不僅僅只是建立在利益物質基礎上,更重要的還有對方強大力量產生的威懾效果。

    謝浩然表面上的修為境界只是築基。但是龐寧不這樣認為。在白道黑道上都混過的他異常精明。別的不說,光是看看坐在側面的賀明明,還有那幾位一言不發,在謝浩然面前錢俯首帖耳的金丹境界高手,就能知道這位年輕掌門的可怕之處。

    抿了一口餐前開胃酒,謝浩然笑著說:「龐堂主有心了。這裡不錯,格調雅緻卻不張揚,是個談事情的好地方。」

    龐寧微笑著點頭道:「現在反腐這塊抓得緊,隨便請客吃飯都會被下面的人盯上。本來很正常交際往來,稍不留意就會被別人當做違規違紀抓住說個不停……其實以前我也不知道這個地方,是伍局長指點我訂的。」

    謝浩然放下手裡的杯子:「目標找到了嗎?」

    說到正事,龐寧臉上表情頓時變得嚴肅起來:「找到了。不在市裡,而是在近郊的六甲鎮。」

    賀明明頗為意外地看了他一樣,笑道:「龐堂主做事情的效率真不錯,這麼快就找到仿冒者了。」

    龐寧臉上浮起一絲自得:「別的不敢說,可是只要在這匡州一畝三分地上,我們分堂的兄弟出馬,很少有搞不定的事情。」

    謝浩然笑了笑,不置可否。

    藥神院是一股強大的力量,龐寧之類的人物當年都是被方玉鯤招募進來。從某種程度來說,他們其實介於白道與黑道之間。「神通廣大」四個字用在龐寧身上,倒也名副其實。

    正說著,龐寧的手機響了。他拿起來接通,剛說了幾句,連連點頭道了幾個「好」字。隨即掛斷電話,對謝浩然道:「謝先生,伍局長到了。」

    謝浩然微微頜首:「那就讓他進來吧!」

    身為修士,沒必要主動去迎接一個普通人。無論謝浩然還是龐寧,都對這一點抱有無比固執的認知。

    伍家穩走進包房的時候,帶著身為上位者的傲慢與威嚴環視全場。

    他的視線隨即落到了坐在謝浩然旁邊的賀明明身上。

    這個女人給伍家穩以很強烈的驚豔感覺。她穿著一件寬鬆領的藕色毛衣,無論做工還是花紋都很精緻。敞開的衣領很是寬大,邊緣被左右肩膀繃開,露出細嫩潔白的脖頸,以及靠近胸口部位的大片肌膚。她戴著一條精緻的銀鏈,墜子是通體透明的玻璃種翡翠。那是一條成年人拇指大小的海豚,垂落在衣領深處深深的乳溝之間。

    黑色皮質短褲緊緊裹住她的臀部,黑色高筒皮靴一直拉到膝蓋以上,短褲與靴子之間的距離可以看出她腿上是淺灰色絲襪,薄款的那種,通常只會在夏天才會被女人所喜歡。

    她的身上所有的一切都很精緻。長發挽成成熟婦人特有的發髻,襯托著白淨光滑的臉蛋,凸顯出少婦才有的嫵媚。面部輪廓是標準的東方類型,嬌俏而美麗。少女的青澀早已不在,充滿誘惑力的魅意總是在眼角眉間自然流轉。

    漂亮女人伍家穩見得多了,可是像賀明明這種僅僅只是坐在那裡,就讓自己覺得口乾舌燥的美貌少婦,他是第一次遇到。

    平心而論,伍家穩今天走進嘯雲樓的豪華包間,心裡是帶有怒意的。

    匡州雖說是個三線城市,但自己確實管轄這座城市的公安局長。正常情況下,除了市委和省裡的領導,沒有多少人能夠在伍家穩面前擺架子。

    他聽說過龐寧這個人,以前也見過一面。伍家穩知道龐寧能量很大,在省裡也有關係。要不是看在這個份上,伍家穩根本不會應邀來到嘯雲樓。

    搞清楚,是你請我吃飯。

    既然如此,那麼我作為客人,你這個主人是不是應該主動出來迎接?

    伍家穩自始至終也沒見龐寧出面。直到走進包間,龐寧也沒有從椅子上站起。他臉上雖然帶著微笑,卻一看就是客套性質,裝模作樣的那種。

    是賀明明讓伍家穩改變了主意。他沒有在怒意帶動下轉身離開,而是帶著剛剛從心裡冒出來的那點期盼,無視了侍者與招待的慇勤搬過來的椅子,直接走到賀明明旁邊的空位上坐下。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近了,就能更清楚看到賀明明身上嫵媚成熟動人姿色。她身上飄出淡淡的香水氣味,舉手抬足之間有種專屬的優雅。

    龐寧一眼就看出伍家穩心裡打著什麼主意。他有些緊張,站起來,側身指著自己旁邊的空位,忙不迭對伍家穩說:「伍局長,來,來,來,咱們坐在一塊兒好喝酒。」

    伍家穩根本不吃這一套。他冷眼瞟著龐寧:「不用,我坐這兒也一樣。老龐,你今天請的都是些什麼客人,不給我介紹一下嗎?」

    既然對方已經把話說死,龐寧也就不好繼續拉扯。他抬手衝著站在門口的侍者捏了個響指,那是彼此約定的上菜信號。隨即轉過身,揚手指著謝浩然,笑著說:「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青靈集團的董事長,謝浩然謝先生。」

    「這位是伍家穩伍局長,咱們匡州市公安局的一把手。」

    伍家穩對這些所謂的介紹絲毫不感興趣。他的眼睛彷彿粘在了賀明明身上,也不做任何掩飾,直接抬手朝著她虛指了一下:「這位該怎麼稱呼?」

    話一出口,房間裡氣氛陡然變了。

    四名貼身護衛目光瞬間變得森冷。他們不約而同望向坐在中間的謝浩然,等待著他的命令。

    龐寧被嚇了個半死。他在那裡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覺得很尷尬,又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雙手放在桌子下面,不斷握緊又張開,眼睛不自覺地朝著謝浩然望去,嘴裡卻在說著:「伍局長是個直爽性子,等會兒咱們吃完飯,另外找個地方,我……」

    謝浩然把一切都看在眼裡。他伸出右手,緊緊摟住賀明明的肩膀,用平淡的聲音打斷了龐寧,也是對伍家穩發出決定性的宣告。

    「她是我的妻子。」

    賀明明的身體猛然顫抖了一下。一股說不出的感覺在心裡湧動著。

    兩個人的關係雖已公開,但是在公開場合宣稱表明自己的身份,這樣做……還是頭一次。

    伍家穩對此毫不在意。他粗獷的臉上露出笑意:「謝先生有福氣啊!你的老婆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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