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都市偽仙 作者:黑天魔神 (連載中)

 
mk2258 2018-1-31 22:49:3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30 230022
V123210 發表於 2018-9-13 11:48
第四百三三節 現身

    至於報警……呵呵!說句不好聽的,周圍都是我老虎的人,我的兄弟不報警,誰他嗎的敢玩手機?

    李毅松外表懦弱,骨子裡卻有一股不服輸的狠勁。他努力仰起頭,怒視著老虎。那雙被血染紅了一半的眼睛讓老虎看著有些心裡發憷,不由得冒出了「是不是該這老頭眼睛挖出來」的念頭。

    正想著,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那個人就是李毅松。」

    不等老虎回頭,一股強大的力量抓住他的肩膀,將他從地上狠狠拖起來。驟然的失重感貫穿全身,他甚至有些眩暈。沒有任何平衡,眼前的景物都在旋轉變化,就像坐著過山車,直到腿腳膝蓋與臀部重重砸在地上,發出骨頭與水泥地面清脆的碰撞聲,他才反應過來:自己是被人抓住肩膀在空中輪了一圈,狠砸下來。

    隨著,老虎發出「哇」的一聲慘叫。

    周圍很亂,李毅松感覺耳朵裡「嗡嗡」直響,他覺得踩在後背上的那隻腳離開了身子,於是雙手杵著地面,費勁兒的想要爬起來。只是努力了幾次,還是頹然的失敗了。

    一雙手扶住肩膀,將他抱了起來。李毅松抬手抹掉粘在眼睫毛上的塵土,模模糊糊看到一張頗為熟悉,卻從未見過的年輕面孔。

    那人扶著他走到牆邊,在台階上慢慢坐下,關切地問:「你是不是李毅松李叔叔?」

    灰塵抹掉了不少,被刺激出的眼淚把眼眶裡的雜質沖洗乾淨。李毅松看得比剛才清楚了不少,他打量著來人,有些疑惑:「你是……」

    「我叫謝浩然。」

    他隨即補充了一句:「我爸爸是謝振國。」

    謝振國?

    渾渾噩噩的腦子裡彷彿開了一個洞,塵封已久的往事在眼前浮現。李毅松的身體猛然顫抖了一下,他雙手用力抱住謝浩然的肩膀,無比激動地盯住那張臉:「你……你真是振國的兒子?」

    謝浩然笑道:「是的。」

    場子裡很亂。賀明明單手抓住扔在地上摔得半死的老虎,兩名護衛把幾個衝過來想要解救老虎的手下一一打倒。看到這一幕,謝浩然不禁皺起眉頭,他站起來,快步走到賀明明面前,從她手裡抓過老虎,對著一片混亂的場子高聲喝道:「不想死的就給我住手。否則,我現在就割了他的喉嚨。」

    嘴上的狠話從來就嚇不住人。一個距離較近,身材彪悍的傢伙聽都不聽,掄起手上的鋼管就朝謝浩然身上砸。

    他力氣很大,管子揮舞在空中,發出「呼呼」的風聲。本以為是一下子就能把目標打倒,沒想到鋼管落下去的時候,卻被謝浩然直接伸手握住。他以不可抗拒的巨力將鋼管從那人手裡猛抽過來,瞄準對方的胳膊,帶著被侵犯的怒火,狠狠揮了過去。

    那人的胳膊當場折斷。他捂著明顯變形的斷臂,慘叫著蜷縮在地,痛苦翻滾,身體扭曲。

    「不怕死的儘管過來試試!」謝浩然眼睛裡閃過一絲猙獰:「我可以成全他!」

    凶狠殘忍的人無論走到哪裡都足以震懾全場。..

    雙方出現了僵持局面。

    拖著痛苦無比的老虎,謝浩然走到李毅松面前,幾句話就問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他用森冷的目光盯著老虎:「大過年的,我不想把事情鬧大。你現在有兩個選擇:第一,打電話報警,讓警察過來處理……」

    不等謝浩然把話說完,傷痛略有減輕的老虎立刻尖叫起來:「我選第二個,我選第二個。」

    這一帶是棚戶區,分管的派出所雖說隸屬於宏州公安局,但是這裡的警察卻要比市裡的警察狠了太多……很簡單,每天都要處理一大堆類似的矛盾糾紛,甚至是升級版的案件,轄區派出所對著片地頭上的傢伙清清楚楚,只是礙於沒有證據不好抓人。今天事情鬧得很大,還有謝浩然這些外來者作證,派出所那邊的警察一旦過來,老虎這些人肯定要進看守所……狠歸狠,錢歸錢,他可不想在看守所裡過年。

    「那就說說第二個選擇。」謝浩然注視著那張沾滿塵土和鼻涕眼淚的髒臉:「先給我叔叔賠禮道歉,然後按照事先談好的價格把那車蘋果買下來,必須現在付款,一分錢也不能少。」

    老虎根本不敢想什麼「反抗」之類事情。他唯唯諾諾依照執行。先是在李毅松面前雙膝跪下去,磕了三個響頭,然後慌慌張張給押車的女人銀行轉賬,在最短的時間裡完成了交易。

    在黑道上混久了,有些事情就有經驗。謝浩然那雙眼睛裡充滿了冷漠,沒有絲毫感情可言。這種人老虎從未見過,卻聽說過。從前那些敢打敢拚,卻死的很早的「大哥」們說過:這種人,殺過人。如果不是殺父辱母的血海深仇,千萬不能招惹。有多遠跑多遠,絕對不要回頭。

    司機老張和押車女人做夢也沒有想到事情會如此翻轉。貨車車廂很快被清空,一箱箱蘋果在地上碼成了小山。駕車離開的時候,司機老張和女人對謝浩然千恩萬謝,他卻笑著說:「這是看在李叔面份上。你們是李叔的朋友,就是我謝浩然的朋友。」

    大過年的,事情暫時就這樣解決。

    ……

    李毅松租住的房子很小。

    十平米左右的面積,一張床,一個破舊的櫃子,屋角還有一個用木頭拼著腳墊的置物架,上面擺著鍋碗瓢盆。

    房子小,一下子進來太多人就顯得擁擠,甚至連轉身都困難。見狀,謝浩然讓賀明明與兩名護衛先到樓下轉轉,自己扶著李毅松進去。

    雖然受傷,李毅松卻很熱情。儘管謝浩然一再表示不用那麼麻煩,他仍然堅持著用電熱壺燒了些開水,泡了一杯茶。

    茶葉很碎,散發著一股子霉味。李毅松指著擺在地上的電熱壺,不好意思地笑笑:「這個是我從附近垃圾站裡撿的。其實只是插頭壞了,換一個就能用。現在的人啊……太浪費了。」

    他並不懷疑謝浩然的身份。那張與謝振國相似的臉就是最佳證明。何況自己一窮二白,就算是再愚蠢的騙子,恐怕也不會把時間浪費在自己身上。

    謝浩然雙手捧著茶杯,打量著房間裡的各種擺設,疑惑地問:「李叔叔,你怎麼住在這種地方?據我所知,你受傷退伍之後,按照政策分在宏州汽水廠。你當時是有編制的,怎麼會……」

    李毅松擺了擺手,苦笑著打斷他的話:「別提了,汽水廠早就沒了。那時候廠裡經營狀況不好,連工資都發佈出來。後來搞產權變更,投資方進來,不要我們這些下崗工人。市裡與投資方談好了對我們進行工齡買斷,一次性給了兩萬多塊錢的補助。」

    手中的茶杯有些燙意,謝浩然在沉默中微微點頭。那是一個特殊的時代,也有人說是那是「時代的變革」。但不可否認,很多人為此付出了代價,有些是一生的幸福,有些則是全部的財富。

    那個時候有一首無良到極點的歌,叫做《從頭再來》。設身處地換位思考,把你已經擁有的一切徹底清空,高喊著讓你從頭再來,你願意嗎?

    李毅松應該是很久沒跟人這樣談過。他話很多,嘮嘮叨叨說個不停:「我是沒有做生意的本事,還有就是這條斷腿。那時候拿到買斷款,先是買了條假腿裝上,接著又有親戚上門借錢……總之零七碎八的就這樣花了,我自己也說不清楚具體花在了哪些地方。不過現在也不錯,至少國家還能讓我們這些人有口飯吃,每個月都可以到街道辦事處領點低保費。呵呵!小然你今天來,等會兒我去菜市場看看,過年這幾天雖說很多鋪子不開張做生意,但買點兒肉還是可以的。晚上燉一鍋,讓你嘗嘗我的手藝。」

    謝浩然關心的不是這個問題。他有些疑惑:「李叔叔,當年你在廠子裡的時候,沒有分到房子嗎?」

    退伍軍人,而且還是在戰場上受過傷的那種,按照國家政策,所在單位必須給予優待。

    李毅松對此並不在意:「廠領導那時候跟我提過一下,說是要優先照顧新進的大學生,照顧人才嘛……我也是當兵人出身,廠子好,大家才好,這點兒道理我還是懂的。」

    謝浩然又問:「那麼軍人補貼呢?像你這樣上過戰場的老兵,國家現在每個月都有補助款。」

    李毅松沉默了幾秒鐘,慢慢地說:「小然你不知道當時的情況。工齡買斷就什麼也沒有了。後來我去辦事處問過,他們說我這種情況當時沒有登記造冊,補助什麼的,也就發不下來……」

    (上述是真實案例,並非胡編亂造,零三年發生過的)

    也許是想要改變一下沉悶的氣氛,李毅松改變了話題。他笑著問:「小然,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兒?怎麼會選在過年的時候來?那個……你家裡人還好嗎?」
V123210 發表於 2018-9-13 12:33
第四百三四節 我請客

    「我媽媽已經去世了。」

    謝浩然很平靜,也沒有直接回答李毅松的問題:「我這次來,是替我爸爸向李叔叔你還賬的。」

    李毅松有些摸不著頭腦:「還賬?還什麼賬?」

    「當年我媽生我的時候,術後感染。我爸那時候沒錢買藥,向李叔叔你借了幾十塊錢。」謝浩然看著坐在對面的老人:「我爸借的錢,現在我來還。」

    李毅松恍然大悟:「你說的是那個錢啊!」

    他臉上浮起感慨的神情:「你爸爸那時候挺不容易的,你媽也是一個對他死心塌地的女人。唉……說起來,你們家的事情,我多多少少知道一些,都是聽你爸爸說的。那時候他跟我住一個宿舍,兩張床連號。他過的很艱難,一直想要證明自己,但是……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其實也沒多少錢,什麼還不還的。」

    謝浩然回答的很堅決:「一定要還。我爸在遺書裡再三叮囑我,他這輩子沒欠過人情,而且那時候也只有李叔叔你幫了他。無論如何,我得替我爸爸媽媽感謝你,報答你。」

    說著,他站起來,走到李毅松面前,跪下去,認真磕了三個響頭。

    這番動作來得很突然,斷腿的李毅松行動不便,一時間來不及阻攔,只能眼睜睜看著謝浩然跪了下去。他急得連忙阻止:「別這樣,小然你快起來,真的不要這樣。我不是……唉,你這孩子……」

    等到話說完,頭已經磕完了。

    謝浩然剛從地上站起,就聽見外面有人用鑰匙開門。片刻,房門推開,一個二十多歲,身穿藍布工裝的年輕男子走進來。看見謝浩然,他愣住了,不由得朝著李毅松看了一眼,疑惑地問:「爸,家裡有客人?」

    李毅松連忙衝著他招招手:「嘯嘯,來,來,來認識一下,這是我以前老戰友的兒子,小謝,謝浩然。」

    隨機轉過來介紹:「小然,這是我兒子李嘯。呵呵,他可是比你大多了。」

    謝浩然微笑著伸出右手:「你好。」

    李嘯似乎是不太適應這種場合。他遲疑了一下,看看謝浩然身上那套筆挺的深黑色冬裝,下意識地把手在身上抹了兩下,這才猶豫著握住:「……你好。」

    這普通的舉動,卻透出「自卑」兩個字。謝浩然注意到,握手的時候,李嘯甚至不敢抬起眼皮與自己對視,只是看著自己的手。

    狹窄的房間裡氣氛有些沉悶,李毅松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謝浩然看了一眼窗外已是中午的陽光,笑道:「李叔叔,我看時間也差不多了,這樣吧,咱們出去找家館子,邊吃邊聊。」

    李毅松連忙搖頭:「那怎麼行,你是客人,哪有讓客人請客的道理?那個……嘯嘯,你去把我枕頭下面的那個錢包拿來。今天早上我從東街的菜市場過的時候,看見裡面有人賣菜。你去看著買點兒肉回來,咱們在家裡吃。」

    李嘯「哎」了答應一聲,卻站在那裡沒有動,臉上仍是那副遲疑的表情。他張了張嘴,好像要說什麼,卻沒有發出聲音。

    謝浩然哪裡肯讓李毅松買菜。他走過去,把李毅松從床上攙起來,笑道:「李叔叔你就別跟我客氣了。我爸當年是你手下的兵,咱們說好了,今天這頓飯我請。反正我在宏州還要呆上好幾天,你要請客吃飯的話,有的是機會。」

    ……

    過年,餐館的生意都很不錯。平時節儉的人們在這個時候也不介意在外面吃上幾頓。清貧節省不是生活的全部,偶爾奢侈一下,也是很好的調劑。

    「德源飯莊」位於市中心。這家餐廳在宏州名氣很大,謝浩然來的時候就考慮過邀請李毅松吃飯,特地在網絡上搜了一下,選定了包括「德源飯莊」在內的幾家餐館。

    包間裡鋪著紅色地毯,走上去軟軟的,很舒服。李毅松腿腳不便,他幾乎是被謝浩然攙著走進來。直到落座,他都覺得渾身不自在,不停說著:「小然,咱們還是走吧!這裡太高檔,太貴了。」

    謝浩然笑著安慰道:「李叔叔你就別管了。安安心心坐下吃飯。」

    賀明明在旁邊作陪,她笑著從服務員手裡接過菜單,順手遞給鄰座的李嘯:「初次見面,也不知道你們喜歡什麼口味。這樣吧!大家一人點幾個菜。」

    李嘯有些沉悶。他接過菜單翻了翻,胡亂點了個素炒手撕蓮花白,就像燙手似的連忙把菜單遞給賀明明。

    賀明明看出這對父子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也就不再勉強。她看了一眼正陪著李毅松說話的謝浩然,叫過服務員,翻開菜單,順著前面的招牌菜點了一遍。然後抬起頭來,笑著問李毅松:「李叔叔您喜歡喝什麼酒?」

    「酒?」李毅松先是一愣,臉上顯出侷促的神情:「酒……就不用了吧!你們也是,太破費了。就算是來外面吃飯,隨便點幾個菜意思意思就行,酒還是算了,太貴,花你們的錢不好。」

    見狀,謝浩然問服務員:「你們這裡有茅台嗎?」

    對於他這種點菜買酒不問價格的客人,服務員都很喜歡:「有,正品的飛天茅台。」

    謝浩然點點頭:「拿兩瓶過來。我今天陪李叔叔好好喝幾杯。」

    李毅松一聽,急了:「小然,別要茅台,太貴了。」

    謝浩然伸手按住他的肩膀,揮手示意服務員按照自己說的做。

    李嘯在旁邊看著賀明明已經點完菜,他把椅子朝著父親那邊挪了挪,壓低聲音:「爸,要不你們先等等,趁著今天熱鬧,我把麗麗叫過來一塊兒吃?」

    李毅松愣住了,過了兩秒鐘,才遲疑著低聲道:「……你說麗麗啊……倒也是,大過年的,今天小然請客,我看這兒的酒菜都很不錯,你的確是該把麗麗叫出來一塊吃頓飯。」

    李嘯眼睛裡閃過一抹喜色,有些迫不及待:「那我現在就去了啊!」

    「先別忙。」李毅松伸手拽住他的衣服:「懂點兒禮貌好不好?先過去跟小然打個招呼,把事情說清楚,然後再走。」

    ……

    李嘯要去的地方距離「德源飯莊」不遠。那是郵電局的一個老小區,職工住宅。早些年的時候,這裡的房屋質量算是中上水平。隨著經濟開發與時間流逝,已經很少有人去郵局辦理業務,設計新穎的高樓大廈到處都是,這裡逐漸變得破舊,而且髒亂。

    興沖沖地上了三樓,李嘯滿心歡喜敲著門。他力氣很大,亢奮的情緒促使他不自覺地加重了力量。聽起來,敲門就像擂鼓,「咚咚咚」的聲音惹得樓上住戶都開門下來觀望,以為是某個壞人尋釁生事。

    「開門,麗麗快開門,是我啊!」

    敲了兩分鐘,門緊閉著。李嘯有些奇怪:跟於麗麗好了這麼多年,她的生活習慣於作息時間已經很清楚。這個時間麗麗通常會呆在家裡做飯,不會出去。

    何況,剛才自己明明聽到屋子裡有輕微的腳步聲,證明裡面的確有人。

    「德源飯莊」那邊的飯局暫停,所有人都在等著。李嘯就算再粗線條,也知道不能讓別人久等。他不禁收起手指,握成拳頭,重重朝著門上砸了幾下,吼聲比剛才更焦躁了。

    「麗麗快開門,我知道你在裡面。」

    這次終於有了動靜。隔著防盜門,從裡面傳出一聲輕輕的「來了」。過了幾秒鐘,門開了。

    於麗麗屬於那種體型較小的女子。有些瘦,按照時下的觀點,就是「骨感」。北方的房子都有暖氣,她穿著一件寬鬆的薄襯衫,下面是一條藍白格子的睡褲,頭髮蓬亂,估計是正在睡覺。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白淨的臉上皮膚微微發紅,衣服領口也歪歪斜斜,就連紐扣也錯位了,上下不對稱。

    興奮的李嘯沒注意這些細節。他一把將房門推開,連聲催促:「麗麗,趕緊的,去換件衣服,跟我吃飯去。」

    於麗麗顯然沒興趣搭理他,眼裡的目光也有些慌亂:「大過年的,吃什麼飯啊?我昨天一直加班,很晚才回來。現在很累,我哪兒也不想去,只想呆在家裡睡覺。」

    「別睡了。」李嘯在女朋友面前顯出他強橫霸道的一面:「我爸老戰友的兒子來看他,順便請我們吃飯。快去換衣服,換好了咱們就走。吃飯的地方離你這兒不遠,就在德源飯莊。」

    「德源飯莊?」於麗麗覺得有些意外:「那裡的菜可不便宜。」

    李嘯臉上浮起毫無掩飾的驕傲:「我爸當年可是自衛反擊戰的英雄,要不人家怎麼會大老遠的來看他?中午吃飯的地方還是他們挑的,一大桌子菜,什麼都有。」

    於麗麗平靜地注視著他:「李嘯,那是你爸,不是你。」

    李嘯根本沒有注意這句話裡隱含的意思。他不由分說,抬腳就往房間裡走,嘴上不停地催促:「別睡覺了,去洗把臉,再化個妝,快點兒跟我過去。」
V123210 發表於 2018-9-13 12:36
第四百三五節 我結婚了

    李嘯與於麗麗很熟,以前來麗麗家都是這樣,他沒覺得這樣做有什麼不對。

    「等等,你不能進來。」於麗麗有些發急,身子往旁邊一站,擋住了李嘯的路。她又急又氣地著他:「這裡是我家,不准你進來。」

    就算李嘯是一根木頭,到了現在也察覺到事情有些不太對勁兒。他停下腳步,先看看擋在面前的女友,又揚起脖子從她的肩膀望過去,想要看看房間內部的情況,嘴上問道:「怎麼了?你這是什麼意思?」

    警覺且疑惑中的男人,思維反應會比平時快上好幾倍。目光掃過房門內側鞋架的時候,李嘯忽然看到一雙擦得鋥亮的男式皮鞋。

    那是「瑞彪」的牌子,黑色繫帶款式。雖說是中檔鞋,可是此前李嘯在於麗麗家中從未見過。原因很簡單:於麗麗的父親常年癱瘓臥床,即便做著輪椅由家人推著外出,也是穿著寬鬆舒適的布鞋。她母親早年是郵政局職工,退休後患了帕金森氏病,那點兒退休工資只夠買藥,稍微多一點兒都不敢花。

    「你家裡來客人了?」李嘯腦海裡下意識浮現出謝浩然與父親坐在家裡談話的那一幕。他沒把事情往壞處想:「要不,把你們家客人一塊兒叫上?」

    於麗麗有些煩雜,臉上的表情也很是苦惱。她死死拉住房門內側的扶手,不讓李嘯進來。但是於麗麗很清楚李嘯執拗的性格……想了想,於麗麗嘆了口氣,抬起頭,認真地說:「李嘯,我原本打算晚些時候,等到過完年再跟你說這件事。既然你今天來了,那我就趁著這個機會把話說明。」

    一種不妙的預感從李嘯腦海裡浮起。他遲疑片刻,問:「到底怎麼了?」

    於麗麗也是豁出去了,不再隱瞞:「我結婚了。」

    「你說什麼?」李嘯覺得自己一定是聽錯了。

    「我結婚了。」於麗麗重複了一遍之前說過的話。她神情嚴肅,語氣認真:「是上個月的事情,就在過年前,我跟別人到民政局去登記領證,只是還沒有擺酒席辦事。因為時間上不湊巧,我也想找個合適的時候跟你好好談談。」

    結婚?

    我相戀相愛多年的女朋友,居然說是跟別人領了結婚證?

    「你……你在騙我?」李嘯覺得無法用語言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他用力眨著眼睛,使勁兒甩了甩腦袋:「麗麗,你是在開玩笑吧?」

    從房間裡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麗麗沒開玩笑,她說的是真的。」

    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於麗麗身後。

    那是陳和平,也是李嘯的朋友。

    他們三個是初中同學。一起畢業,只是在學業與工作方面,走上了各自不同的人生道路。那時候李嘯與於麗麗考上了同一所高中,兩個人迅速確定了男女朋友關係。陳和平上了民辦,高考的時候過了一本分數線,被一所「九八五」大學錄取。

    於麗麗在學習方面比李嘯優秀,高考過了二本線。她在大學裡拒絕了諸多追求者,一心拴在李嘯身上。畢業回來,在宏州本地找了份企業裡的工作。

    李嘯用野獸般凶狠的目光盯著陳和平。後者很坦然地與他面對面注視著。氣氛有些緊張,於麗麗太清楚李嘯的性格,她往中間側身一站,擋在他與陳和平中間,平靜地說:「李嘯,我希望你能理智點兒,不要衝動。」

    李嘯雙手死死攥著拳頭,從喉嚨深處發出痛苦沙啞的低吼聲:「為什麼……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他是真心喜歡於麗麗。

    從高中的時候,就經常給她帶各種零食。於麗麗父母每次去醫院檢查治療,李嘯都會陪同。他抱著於麗麗父親坐上輪椅,回來以後又背著一口氣上三樓。以前沒有天然氣,家裡都是燒蜂窩煤。於家沒有壯勞力,每次買煤都是李嘯負責,然後把煤塊在樓下儲藏室裡整整齊齊碼好。

    兩個人有過山盟海誓,兩家父母都對他們之間的事情表示默許。該做的事情都做過了,不該做的也已經做了。李嘯從不認為於麗麗會背叛自己,因為她是自己的妻子。

    要說兩個人之間還缺點兒什麼……那就是缺錢,因為兩家人都很窮,也沒有拿得出手的資產,家中老人都需要花錢看病,而且一花就是很多的那種。

    除此而外,就是我們之間缺少一張結婚證。

    前些年,於麗麗不止一次對李嘯說過「我們應該去民政局領證」之類的話。但是李嘯覺得那種東西可有可無。自己和麗麗都睡在了一張床上,也在一口鍋裡吃飯,要說真有什麼區別,最多就是一個星期內不是每天都能聚在一起,大部分時間還是要各回各的家,照顧老人……不就是一張大紅本子而已,即便領回來,也不能給自己帶來更多的收入,還要額外花費幾十塊錢的「工本費」。

    李嘯正在陷於瘋狂的邊緣徘徊著。他的樣子很恐怖,就像一頭正準備擇人而噬的野獸。陳和平連忙抓住於麗麗的胳膊,想要把她往身後拉,卻看見於麗麗搖著頭,朝著李嘯那邊邁出半步。

    「我累了。我不想繼續陪著你玩。我要生活。你明白嗎?生活,真正的生活。」

    很多話,於麗麗一直憋的心裡。她其實一直在尋找能夠與李嘯正常交談的機會。

    「我從高中的時候就跟著你。那麼多年,我從未看過別的男人一眼。因為我們之間的事情,高中的時候老師一再找我談話,我的學習成績也受到影響。如果我當時聽老師的話,上個一本絕對沒有問題。」

    李嘯的眼睛正在逐漸變紅,他冷笑道:「怎麼,你覺得這是我的錯?現在開始怪我了?」

    於麗麗坦然地搖著頭:「我從未怪過你。那時候我是小女孩,什麼也不懂,覺得愛情就是一切,直到上了大學也這樣。大學裡追我的男生很多,不是一個兩個。我都對他們說我有男朋友了,後來你還專門到我們學校裡來了一次,揍了我身邊的幾個追求者……我那時候覺得這才是愛情。因為你對我很重視,我覺得自己沒有看錯人。」

    「但是後來,你迷上了網絡遊戲。先是《羅馬時代》聯網對戰,你們搞了一個戰隊,每天晚上都要在網吧裡玩個通宵。你很聰明,從一開始什麼也不會,到後來「浩方平台」對戰積分榜前五十名,你只花了一個星期。別人不知道,我是很清楚。那幾天你什麼也不做,就連吃飯都是我給你送到網吧。你成天在那裡呼朋喚友,別人在網上管你叫「老大」,你自己也飄飄然。」

    「後來,你開始往《魔獸》。大半年的時間,吃喝拉撒都在網吧裡。你說網吧老闆很夠意思,別人四塊錢一小時包機,他只要你兩塊錢,而且通宵很便宜,十塊錢就夠了。那時候我已經很不高興你這樣做,你卻說是讓我給你點兒時間,等著你黑龍通關,湊齊一個「血牙」套裝,從此以後就罷手不玩。哼……結果呢?《巫妖王》版本一開,你照舊還是那個樣子。」..

    李嘯臉上的肌肉在微微顫動著:「我就不能有一點自己的興趣愛好嗎?」

    於麗麗失望地看著他,繼續搖頭:「當然可以,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你玩遊戲的錢都是從哪兒來的?那些年,你一次又一次從我手上拿錢,先是幾百,然後每次就要一、兩千。每次你都說用完這些錢就出去找工作,然後老老實實回家跟我過日子。可是你過後就忘了,根本沒把我當回事兒。我的工資也高,兩千多塊。家裡我爸是那個樣子,我媽的買藥看病也需要貼補。我……你知道嗎,我真的很想跟你結婚,真的。」

    說著,於麗麗眼睛裡流下淚水:「我沒想過要開寶馬住豪宅,我只想跟著你一起好好生活。你學歷低沒關係,沒本事也不要緊。只要願意,找份工作其實不難。就算你到外面餐館裡洗盤子,上街掃垃圾,每月掙個千八百塊的我也願意。我爸和我媽當年就是這樣,沒必要頓頓都是山珍海味,青菜豆腐其實最好吃。」

    李嘯覺得自己身體裡的憤怒火焰無法以更加熾熱的烈度燃燒。他看見陳和平伸手把哭泣的於麗麗摟在懷裡,非常用力。

    「我跟著你那麼多年,我提過過分的要求嗎?」

    「別的女人每天都能換一套新衣服,我不眼饞。我只想要每年買一件新衣服,這要求不算過分吧?可是你看看我的衣櫃裡,什麼時候添過一件新的?」

    「就算你不顧著我這邊,你也得顧著你爸爸那邊啊!」

    李嘯被這些話刺激著雙眼通紅。但是他實在找不到對於麗麗發火的理由,只好把目光轉移到陳和平身上,死死盯住對方,咬牙切齒道:「你他嗎的,我把你當朋友,你卻在背後撬我的牆角。你……你簡直就是個混蛋!」
V123210 發表於 2018-9-13 12:38
第四百三六節 遊戲土豪

    「這跟和平沒關係!」

    不等陳和平說話,於麗麗已經從他懷裡掙脫出來,冷眼注視著李嘯:「大學的時候他就追過我,那時候我沒有同意。」

    暴怒中的李嘯想也不想張口怒道:「那你為什麼……」

    「你為什麼要拿走我攢下來學習的那筆錢?」於麗麗打斷了他的話:「我一直想考個造價工程師證,家裡的收入也能多一些。買學習資料和報名都需要錢,我找單位上的同事借了兩千,自己工資留下兩千,總共四千塊錢,結果呢……都被你拿去玩遊戲了。」

    李嘯的怒火一下子徹底熄滅了。

    兩個月前,新出了一款叫做「魔靈」的遊戲。與此前玩過的遊戲不同,「魔靈」玩家可以通過軟妹幣充值的方式獲得高級裝備。最初的時候,李嘯沒想過要往遊戲裡充錢。他只是從站在街頭分發廣告的遊戲公司宣傳人員那裡得到一個測試賬號。一個月內側時間下來,李嘯打到了一身頂級裝備。這讓他有種在遊戲裡稱王稱霸,看誰不順眼就過去一刀秒殺的快感。現實生活中得不到滿足在這裡遍地都是,各種**在遊戲裡得到釋放。他甚至組建了一個公會,手下有著多達數百名追隨者。

    內測結束,李嘯的快樂時光也結束了。

    遊戲公司發佈的更新預告上,公佈了一大批全新裝備的圖樣與名目。隨便一件的武力加成就超過上百,比李嘯自己在遊戲裡辛辛苦苦打怪爆出的裝備好了太多。可是真正讓他感到驚恐憤怒的,還是內測結束第二天:那時候他像往常一樣在網吧通宵上機,公會裡小弟向自己求助,說是在「黑暗森林」被人殺了,請求老大幫忙報仇。

    以前這樣的事情很多,遊戲裡面殺人與被殺從來都是家常便飯。李嘯信心滿滿趕到現場,卻被對方兩刀秒殺。「屍體」躺在地上,他點開斬殺自己的「凶手」資料,震驚的發現:對方身上穿著一整套白銀神器,武力值足足高出自己一百多點。

    白銀神器在遊戲商城裡就能買到。明碼標價,軟妹幣三千元一套,額外附贈大禮包,裡面有原地復生丹三顆、活血丸十枚,還有泡妞神器《勁舞團二代》免費服裝一套。

    從山頂最高峰跌落下來的感覺很可怕。看著躺在屏幕中央的「屍體」,李嘯腦子裡一片空白。他忽然感覺自己的地位開始動搖,有強大的威脅在覬覦。想要確保公會穩定,想要保證自己在遊戲裡強大的力量,唯一的辦法,就是購買裝備。

    沒有親身體驗過這款遊戲的人,永遠不會明白那種執著的願望。尤其是李嘯,現實世界裡得不到的東西,他可以在遊戲世界找到替代。哪怕是世界毀滅,對他來說也沒有一台正在玩著的電腦突然斷電,或者因為某種原因突然壞掉更加恐怖。

    李嘯知道於麗麗打算考造價工程師。他趁著麗麗上班沒有回家,東翻西找,拿走了那四千塊錢。

    以最快的速度跑回網吧,三千塊充值在短短幾分鐘內完成,一套嶄新的白銀套裝到手。穿在身上銀光閃閃,揮舞大刀向敵人們的腦袋砍去。

    李嘯長長舒了口氣————自己的老大地位保住了,遊戲高手的排名保住了,我還是那個看誰不順眼一刀子就砍過去的遊戲猛男。公會要是沒有我坐鎮,肯定會天下大亂。

    為了錢的事情,麗麗跟自己炒了一個多星期。李嘯根本沒把這當回事。大家都是老夫老妻了,在一張床上睡了多那麼年,你的錢就是我的錢,何必分那麼清楚。再說了,造價工程師考試難度很高,你能不能考上還不一定。與其把那些錢白白往水裡扔,不如先拿來我用著……等到以後我掙錢多了,再還給你。

    「你……你是覺得我很窮,不願意跟著我繼續受苦?」李嘯再一次變得憤怒。他死死盯著陳和平:「於麗麗,沒想到你是這種人。怎麼,你覺得跟著這個男人就一定會好過?」

    於麗麗針鋒相對:「那你自己說說,你為這個家做過什麼?」

    李嘯想也不想張口就說:「我找到工作了。」

    這可不是空口白話亂說。上個月底,李嘯的確不再像從前樣每天沉迷於遊戲,他找了一份工作,在本市一個純淨水水站做送水工。

    於麗麗用複雜的目光看著他:「都到了現在,你還想瞞著我?」

    李嘯視線偏移,看著於麗麗的拖鞋:「我,我瞞你什麼了?」

    於麗麗並不打算就這樣放過他:「你跟李躍雷借了多少錢?」

    李嘯猛然抬起頭,滿面震驚:「你是怎麼知道的?」

    「哼!」於麗麗臉上全是痛苦的神情:「你以為你私底下借錢我就不知道了嗎?你也不想想,李躍雷是什麼人?你一下子找他借了兩萬塊,約定還錢的時間到期了,他從你那裡要不到錢,也知道你家裡的情況。到頭來,還不是只能找我。」

    「魔靈」遊戲真的很好玩。

    穿上一身白銀套裝,想砍誰就砍誰。這年頭有錢人多啊!幾千塊錢的充值眼睛都不眨。李嘯本以為這種花錢購買的高檔貨在遊戲裡沒幾個人會捨得配置,沒想到不到一個星期,滿大街都是銀光閃閃的牛逼高手。

    遊戲公司很是體貼,更新公告很快出現了令人振奮的消息:為了滿足廣大玩家的需要,進一步提升遊戲質量,本公司將推出更加精良、強大、稀少的「黃金套裝」。

    黃金套裝的確牛逼,武力加成足足超過白銀套裝三倍以上。但是價格也擺在那裡,一套「黃金」買下來,一萬六千元軟妹幣。

    這是一個極其昂貴的價錢,相信沒幾個人能玩得起。

    李嘯與大部分玩家一樣,都在罵著遊戲公司心黑手狠,可是私底下,他久久注視著電腦屏幕,望著遊戲商城裡的黃金套裝,幾乎盯紅了眼睛。

    當你達到某種高度的時候,就會對其他競爭者產生強力的戒備心理。遊戲也是如此,人殺我不如我殺人。有了上一次的教訓,李嘯現在對確保武力值產生了更加深刻的認識。他思來想去,覺得必須購買一套黃金裝備。

    可是錢從哪兒來?

    於麗麗那邊沒錢。

    自己老爸手裡也沒有錢。

    乾脆,找別人去借?

    李躍雷有錢,因為他父母很有錢。..

    他是李嘯的初中同學,畢業以後就很少來往。印象較深的,是幾年前的一次同學會,李躍雷邀約大家一起去唱歌喝酒,最後,他全程買單。

    老同學借錢完全沒有問題,李躍雷甚至很貼心的問李嘯:「兩萬夠不夠?不夠的話我還可以多借點兒給你。」

    借錢當然要還。而且從李躍雷那裡拿錢的時候,李嘯白紙黑字簽了協議,還摁了紅色手指印。

    那是真正的高利貸,借期三個月。

    李嘯腦子裡裝滿了遊戲,他像上次那樣,迫不及待充值,然後購買黃金套裝船上。那一天,他成為了整個公會的傳奇,幾乎所有遊戲裡的玩家看見他的時候,都會發出驚嘆。

    「快看,牛逼的土豪在天上飛。」

    「尼瑪,一萬多塊的黃金套裝……這傢伙真他嗎有錢。」

    「我打算刪號不玩了。再這麼下去實在沒意思。辛辛苦苦打的裝備不如人家從商城裡買的。麻痺這根本玩不下去啊!」

    「弱弱的問一句:我們圍毆他,砍死,牛人身上會爆裝備嗎?」

    快樂亢奮的時間總是很短暫。熱血過後,李嘯開始正視現實。借了錢一定要還,否則麗麗肯定要跟自己吵架。

    他絲毫沒有發現問題的嚴重性,對一切都只是覺得輕輕鬆鬆就能應對。就連找上這份送水的工作,也是迫於無奈而為。李嘯並不認為欠下的那張借款單據會給自己帶來麻煩————李躍雷畢竟是我的初中同學,有錢人都很豪爽。雖說是三個月還款,可如果到時候還不出來,他一定會看在老同學的情分上,讓我稍微緩緩,一年,或者兩年,這些錢總會還上的。

    「你借的那可是高利貸,是高利貸啊!」

    於麗麗紅著眼睛哭道:「你知不知道,你剛從李躍雷那裡借錢一個月,他就打電話給我,約我出去吃飯。我一開始沒打算去,後來他把事情說開,我就算不願意也得去。他給我看了欠條,上面有你的名字。李躍雷說了,要麼按照規定的利率還錢,要麼讓我陪他一個月。」

    「不可能!」李嘯憤怒了:「李躍雷不是那種人。借錢的時候明明說好了是三個月才……」

    「你到底相信他還是相信我?」於麗麗氣得渾身發抖:「我有必要在這種事情上騙你嗎?要是不信,你現在就去找李躍雷問個清楚。」

    儘管心中仍然有懷疑,李嘯卻本能的相信了於麗麗的話:「你……他真這樣說?」

    於麗麗眼睛裡充滿了痛苦:「你借錢的時候有沒有考慮過我?你寫下欠條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將來?」
V123210 發表於 2018-9-13 12:40
第四百三七節 我想要的未來,沒有你

    (在遊戲上癮與自我控制之間……說著容易,做著難。)

    「兩萬塊,三個月到期就得還出三萬六。你在水站幹一個月,也就是三千多不到四千塊的工資。這還是我往高處算了。我知道水站那邊是計件拿錢,做得不好,當月只能拿到一塊二的保底。」

    「我一直不敢懷孕,我偷偷背著你吃避孕藥。你總說我為什麼不生個孩子?你也不想想,我們現在這種情況,孩子生下來怎麼養?你好像從高中畢業以後就沒長大過,還是從前的樣子。不管家,不管你爸爸,對我也是不聞不問。也許是我跟著你的時間太久了,你對我已經沒了當初的新鮮感。以前你還會小小的爛漫一下,雖然窮,卻會在情人節的時候用紙折一朵玫瑰花給我,還會在我生日的時候買個小蛋糕慶祝一下……這些年你斷斷續續的上班,所有工作都幹不長。你都說是單位上領導故意整你……呵呵,李嘯,你自己摸著良心說說,究竟是你每天惦記著遊戲偷懶跑到網吧?還是你呆過的那些工作單位真有問題?」

    李嘯已經被於麗麗說的找不到語言反擊。他也沒有力氣發火,只是看著站在於麗麗身邊的陳和平,心中充滿了怨恨。他冷笑道:「好,好,好,一切都是我的錯。沒想到在你於麗麗眼睛裡,我就是這樣的人。你背著我偷偷摸摸跟別人領證結婚也就罷了,還要當著我的面說這些話來挖苦……你口口聲聲說我借了高利貸,還說李躍雷要你陪他……你覺得撒謊有意思嗎?」

    於麗麗注視著他:「撒謊?你說我撒謊?」

    「難道不是嗎?」李嘯怒道:「從我找李躍雷借錢到現在,已經四個月了。他根本沒打電話催過我,也沒派人找我提過還錢的事情。於麗麗,明明是你自己變了心,想要另找新歡,還要用這種藉口來……」

    「夠了!」

    一直沒有出聲的陳和平臉上肌肉擰起,發出無比暴怒的吼聲:「李躍雷沒打電話給你,那是因為你欠的錢我已經幫你還了。」

    李嘯渾身一顫,難以置信地問:「你說什麼?」

    於麗麗一聲不響,轉身朝著房間裡走去。過了一會兒,她手裡拿著一張對折的紙走出來,遞給李嘯:「你自己看吧!」

    是自己當時寫的那張欠條。末尾下方原本空白的位置,有一行清晰的字————欠款已清。

    上面留著一個紅色指印,估計是李躍雷的。

    「麗麗對你已經沒了想法。她很絕望。她求我幫幫她,也幫幫你。」陳和平的說話聲很重,充滿男性陽剛的憤怒力量:「李嘯,麗麗為你做的夠多了。她來找我的時候,說是她和你都沒辦法還這筆錢。李躍雷那個人我多少知道些,你恐怕沒見過還不起高利貸被砍斷手腳的人。他就是這個樣子。已經明擺著說了要麗麗過去陪他,三個月時間一到,你是肯定拿不出錢來。到時候怎麼辦?你真的讓麗麗過去?還是你去找李躍雷拚命?」

    「李嘯,不是我看不起你,我一直在追求麗麗,但是她對你一直死心塌地。就你他嗎這種扶不上牆的爛泥,能有麗麗這種女人陪著過了這麼多年,已經是你的造化。我不介意麗麗跟過你,也不介意她的過去。我是真心喜歡她。錢我幫你還了,連本帶利總共是六萬四千八百零一塊。好好看看你手上的欠條,數字都在上面寫著呢!你要是認為……」

    「混蛋!」被憤怒沖昏頭腦的李嘯高聲叫道:「六萬塊錢……你就是用這個威脅我老婆,讓她跟你結婚的嗎?」

    「我是自願的。」於麗麗發出冷靜的聲音:「我想過了,我不能繼續跟著你這樣過下去。李嘯,我很害怕,你連結婚證都不願意領,要是真出了什麼事,我怎麼辦?這次還好有和平幫忙,可是下次呢?你玩起遊戲來就不顧一切,白銀出了買白銀,黃金出了買黃金。如果只是三十塊錢一張點卡的《魔獸世界》,我覺得忍忍也就過去了。畢竟我是愛你的,你可是我的初戀啊……但是現在,我對你真的很絕望。你有沒有想過以後?《魔靈》那個遊戲是個無底洞,以後肯定還會推出什麼鑽石套裝、神靈套裝、王級、皇級、帝級套裝……跟著你這些年,這些名詞都是從你那裡學會。李嘯,我們都知道吸毒會吸得傾家蕩產,可是照你這個樣子,玩遊戲一樣會玩得傾家蕩產啊!」

    「我還有更好的選擇嗎?和平是個好人,既然他願意要我,我就願意嫁給他。還有,不准你用那種眼光盯著和平。他不欠你什麼。要不是和平幫你填上窟窿,李躍雷早就帶人跑到你家裡抓人,連你爸爸都擋不住。」

    「我只問和平願不願意跟我去民政局領結婚證。他答應了,我就去了。」

    「這裡是我的家,我的房子。和平是我的丈夫,我的男人。」

    「我跟你之間已經沒有任何關係。本想著過完年找個時間跟你好好談談,既然你今天來了,我就把話說開。李嘯,我們已經結束了。就算我騙你、欠你、沒有跟著你走到最後,我們之間的賬也隨著這張欠條結清了。我不恨你,也不怪你。真的……你讓我快樂過,是你讓我明白了什麼是愛情,也是你讓我知道了愛情不是生活的全部,一切一切美好的幻想到了最後,終究沒有一個饅頭來的實在。」

    「我就不跟著你去吃飯了。」

    「順便幫我給你爸爸拜個年。他是個好人,改天有時間,我會過去看看他。」

    「還有就是你放在我這裡的那些東西,衣服什麼的,這幾天我會收拾出來。後天你來一趟,把東西拿走。房子我打算簡單裝修一下,三月份跟和平把婚事辦了。」

    「到時候我會給你發帖子,記得來喝酒。」

    ……

    李嘯已經忘了自己究竟是怎麼回到「德源飯莊」,又是怎麼推開包間房門走進去的。

    渾渾噩噩,眼睛裡沒有絲毫光彩,扶著椅子坐下,整個人彷彿被抽空了精氣神。儘管桌子上擺滿了各種山珍海味,都是平時從未接觸過的昂貴菜品,李嘯卻絲毫沒有胃口,就這樣半癱在椅子上發呆。

    李毅松從旁邊湊過來問:「嘯嘯,麗麗呢?她怎麼沒來?」

    謝浩然與賀明明看出情況有些不對,都沒有說話,坐在那裡安靜地觀望。

    淚水從眼睛裡忍不住流了出來。李嘯也顧不得有外人在,低聲抽泣著說:「麗麗……她跟別人結婚了。」

    把整件事情重新複述一遍,花費了近三個小時。李嘯還是有些不太好意思,省去了其中對自己頗為不好的部分內容。儘管如此,無論李毅松還是謝浩然,還有賀明明,都對事情有了充分的瞭解。

    李毅松恨鐵不成鋼地揮手給了李嘯腦袋上一巴掌:「你啊……麗麗那麼好的孩子,硬是被你氣跑了。」

    賀明明臉上全是冷漠。

    房間裡的氣氛沉悶。謝浩然在這種事情也不好發表意見。他拿起筷子,不再去看李嘯,對李毅松說:「李叔叔,咱們先吃飯吧!菜都涼了。」

    ……

    這頓飯吃得很長,從中午到下午,離開「德源飯莊」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

    李嘯隨便找了個藉口,在餐廳門口與三人道別。看著他逐漸消失在夜幕下的背影,李毅松無奈地搖著頭,嘆了口氣。

    雖然是第一次見面,謝浩然卻大體可以猜出李嘯的去向:「李叔叔,他這是又去網吧了?」

    「除了那個地方,他還能去哪兒?」李毅松滿面苦澀:「他媽媽去的早,我退伍回來又斷了一條腿,對他管教的少。我們那個時候有句話,叫做「未來必備的三種基礎技能:第一是英語,第二是駕駛,第三就是電腦」。我沒讀過書,只在部隊裡上過幾個月夜校。那時候我以為網吧是讓人學電腦的地方,沒想到這孩子一下子就陷進去,到現在也拔不出來。」

    謝浩然默默點點頭。良久,才慢慢地說:「給他換個環境吧!」

    聽到這句話,李毅松不禁望著他:「小然,叔叔沒本事,連自己的兒子都教不好。如果你能拉他一把……」

    「這件事情我管了。」謝浩然抬起手,把李毅松後面的話擋了回去:「另外,李叔叔你的事情我也一塊兒解決。」

    李毅松有些迷惑:「我的事情?」

    「我指的是李叔叔你的老兵補貼。」謝浩然解釋道:「我之前用手機上網查過,國家政策從未變過。尤其是對你們這種參加過自衛反擊戰的退伍軍人,每個月的補貼都會按時發放,從不拖欠。」

    李毅松覺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麼:「你是說……」

    謝浩然認真地點點頭:「李叔叔你的個人資料肯定被更改過。有人冒名頂替,一直拿著屬於你的那份補貼。我得把這個傢伙找出來,還你一個公道。」
V123210 發表於 2018-9-14 14:24
第四百三八節 抓人

    過年就是好,高高興興。

    高麥英喜歡外出旅遊,尤其喜歡自駕。

    到了五十多歲年紀,膝下一雙兒女都已經成年,各自組建了家庭,高麥英現如今有了兩個上幼兒園的孫子,比起以前,更喜歡玩了。

    過年的時候,高速公路不收費。叫上兒子兒女兩家人,開著各自的車,在周邊地區選定一個位置,出去散散心,嘗嘗當地的風味小吃,生活過得愜意又輕鬆。

    玩的地方有些遠,再加上又是邊走邊玩,中途選了個酒店住下,明天再走。

    按照高麥英的理解,睡覺就應該睡得舒舒服服。所以價格低廉的旅館永遠不要去,要住就住高檔酒店,有很大很寬很軟的床,還要有衛生乾淨的環境。

    她是被突如其來的刺激從睡夢中嚇醒的。

    渾身上下一片潮濕,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居然躺在地上,臉上頭上全是水,面前還站著幾個男人,全是高大魁梧彪悍的類型。尤其是為首那個傢伙,五官相貌凶神惡煞,一看就不是好人。

    高麥英本能的想站起來逃跑,卻發現手腳都被捆住。那是雙手繞到背後,被繩索固定在一根木樁上的綁法。很緊,沒有絲毫鬆動。

    三個男人,自己一個也不認識。

    重點在於他們都穿著黑色馬甲,敞開前襟的那種。房間裡空調開得很大,不冷,可以看到他們紋在胸前後背,以及胳膊兩邊的醒目刺青。

    老虎的刺青很難看,尤其是被謝浩然狠狠揍了一頓之後,皮膚表面的刺青有些破損,胸前虎頭圖案也缺了兩顆牙齒。

    房間很空,也在不知道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可以聽見窗戶外面「呼呼」刮著冷風,還有冰粒之類的東西「沙沙」撞擊著玻璃。

    「別看了,這裡不是你住的酒店。」老虎嘴裡叼著一根竹牙籤,他坐在椅子上,左腿踩著高出地面的橫槓,用最骯髒的動作剔著牙,懶洋洋地問:「你就是高麥英?」

    高麥英警惕性非常高,心理素質也優於普通人。她想也不想就連連搖頭:「不是,我叫范琳琳,你們……抓錯人了吧?」

    「范琳琳?碼的……你怎麼不說你叫煩冰冰?」老虎想也不想,嘴裡罵著,揮手朝著高麥英臉上抽了一記耳光。他下手極重,沒有留情,高麥英被抽得眼前直冒金星,皮膚表面傳來劇烈疼痛,她頓時如殺豬般慘叫起來。

    「別她媽的的跟老子裝模作樣。」老虎很不耐煩地伸手插進褲袋,拿出來一張卡片,在高麥英眼前晃了晃:「臭老婆子,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老子沒有抓錯人,這是從你包裡搜出來的身份證。」

    五十多歲的高麥英曾經遇到過各種各樣的危險。可是這一次,現在,她產生了前所未有的恐懼。

    對方沒有抓錯人,他們從一開始就瞄準了自己。

    腦子裡充滿了混亂的念頭,高麥英直到現在才發現自己身上穿著睡衣褲。估計是在酒店裡休息的時候,中了眼前這些人的暗算。

    深深吸了口氣,努力控制住顫抖的身體,高麥英朝前挺了一下肥大的肚子,讓緊緊捆綁的胳膊略微鬆緩,問:「你想幹什麼?為什麼抓我?」

    老虎把手中的身份證舉高,側著腦袋看著半天:「我受人之託,問你幾個問題。」

    高麥英很警惕:「受人之託?誰?」

    老虎把目光轉向她,聳了聳肩膀,隨手把身份證像卡牌一樣平平扔了出去,在空中劃出一道漂亮的線:「老太婆,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

    惱怒與驚恐的情緒在身體裡蔓延。高麥英用力咬咬牙齒,低聲道:「你想問什麼?」

    老虎很直接,也沒有浪費時間:「我聽說,你男人的名字,叫做李毅松?」

    高麥英覺得心臟猛然間如失控飛機般轟然下墜,直沉海底。

    良久,眼皮抽搐了幾下,她勉強擠出一絲訕笑:「那個……你怎麼想起問這個?我家老李……你認識他?」

    老虎拿出香菸和打火機,點燃一根慢慢地抽著:「我倒是認識一個叫做李毅松的人。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他絕對不是你的丈夫。」

    「這個……同名同姓的人多了,這種事情不好說的。」高麥英迅速找到了答辯之辭。

    老虎透過煙霧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只是伸展胳膊,彈了彈菸灰。

    房間裡陷入長時間的沉默。

    被綁著的感覺很糟糕。高麥英很胖,一百一十二公斤的體重,渾身上下都是肉。她平時喜歡打麻將,一坐就是一整天,連吃飯都是打電話叫外賣,或者讓麻將館裡安排。肥壯的胳膊被強行向後反擰著,左右後肩上的肌肉與脂肪被擠壓隆起。抓住她的這些人沒用繩子,而是用汽車內胎剪成的橡膠帶。非常牢實,彈性極好。她的手腕在柱子後面交叉,被橡膠帶一層又一層死死裹住,動彈不得。

    老虎很有耐心,也可能是在思考某個重要的人生問題。他彷彿忘記了自己是一個惡棍,揚著腦袋,嘴唇撮成圓形,不斷噴出一個個煙圈。

    《變相怪傑》是部老電影。老虎看過,他對裡面的主角,就是那個帶著面具綠臉的傢伙很是崇拜。尤其是其中一個情節,主角噴出煙圈,然後吸了一大口煙,按住一邊的鼻孔,從另外一邊噴出一道箭形煙霧,從之前噴出懸浮在半空的煙圈裡準確穿過……老虎覺得這一招很酷,一直在練習,只是沒有掌握訣竅,從鼻孔裡噴出的箭頭形狀煙霧要麼太濃,要麼太淡,總之無法達到那種傳說中的境界。

    十分鐘過去了。

    半小時過去了。

    一個鐘頭過去了。

    高麥英覺得自己的肩膀快要斷了。是硬生生被反擰的胳膊掰斷。那種痠痛簡直無法用語言形容。她實在忍不住,尖聲叫了起來。

    「求求你放了我吧!我……太疼了,求你給我鬆開,放了我……」

    老虎悠閒的坐姿絲毫沒有變化:「李毅松是不是你的丈夫?」

    高麥英仍然沒有鬆口:「是,是,是!他不是我丈夫還能是誰?哎喲……疼死我了,放了我吧!」

    「抱歉,我想聽的不是這個。」老虎聳了聳肩膀,淫邪的目光在高麥英身上移動這:「你太老了,而且太胖,不是我喜歡的類型。說真的,你應該為此感到幸運。」

    這樣的問答沒什麼意思,也無法對高麥英構成威脅。她覺得很煩躁,肩膀兩邊疼痛難忍,尖叫聲更大了:「哎喲你放了我吧!我給你錢……放了我就給你錢。」

    老虎輕蔑的看了她一眼,隨即拿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片刻,房門從外面推開,幾個手裡拿著刀,凶神惡煞的彪形大漢連推帶搡,把一群人攆了進來。

    高麥英一看,頓時怔住了。

    那是自己的兒子、女兒、兒媳、女婿,還有自己的兩個孫子。丈夫蜷縮著身子跟在後面,六十多歲的老頭頭髮已經花白,他雙手插在袖子裡,佝僂著背,站在那裡一言不發。

    所有人的嘴巴都被毛巾勒住,雙手照例還是用橡皮帶子捆綁起來。高麥英看見兩個小孫子在哭,卻只能發出含糊不清的「嗚嗚」聲。她頓時變得憤怒起來,想也不想就衝著老虎張口喊道:「我都說了他是我丈夫,你還想怎麼樣?」

    老虎也許是厭倦了這種毫無進展的語言對抗,他扔掉菸頭,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高麥英的女兒面前。

    那是距離他最近的女人,雖然被毛巾勒住嘴,說不出話來,卻可以看出長得與高麥英很像。

    「你閨女保養得不錯啊!」老虎伸手在她臉上摸了一把,陰測測地發出冷笑:「皮膚又白又嫩的,很光滑,肯定有很多人喜歡。」

    高麥英覺得巨大的恐懼就站在面前。她連聲尖叫:「你,你想幹什麼?」

    老虎瞟了她一樣:「放心吧!我是文明人,何況你女兒和兒媳婦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嗯,我打算把她們賣了。沒辦法,現在男女比例嚴重失調,男多女少。你是不知道,這大山裡面有太多的男人找不到老婆。她們雖說老了點兒,但是賣個三千塊錢絕對不成問題。」

    高麥英看見女兒和兒媳臉色瞬間變了。她們在掙扎,在抗拒,嘴裡發出「唔唔」聲,卻被站在旁邊的壯漢掄起胳膊兩記耳光,當場打得老老實實,再也不敢動彈。

    「我給你錢。三萬……不,三十萬。」這是高麥英能夠想到的唯一解救方法。

    老虎笑了:「你的錢我可不敢要。很髒,帶著濃濃的臭味兒。你他嗎的就是臭不要臉的老巫婆,還想用你的髒錢來污染我?」

    停頓了一下,老虎把視線轉移到高麥英的兒子與女婿身上。他的冷笑中透出無限邪惡:「他們倆長得不錯,我認識一個人,切除手術做得很漂亮。現在很多有錢人玩膩的女人,他們喜歡男的,尤其是前面被割掉的那種男的。這可是一筆好買賣,能賺很多錢。」
V123210 發表於 2018-9-14 14:25
第四百三九節 抗洪英雄

    高麥英已經沒有力氣聽下去了。她被眼前這個男人的陰狠邪惡活生生嚇破了膽。「心狠手辣」四個字在老虎身上被淋漓盡致體現出來。雖然尚未動手,可是看他的樣子,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眼看著老虎轉身要走向自己的兩個孫子,高麥英彷彿瘋子那樣連聲大叫起來:「夠了,不要說了。我說,無論你想知道什麼,我都說。」

    ……

    很多故事的開頭都是這樣的:很久很久以前……

    那時候的高麥英是個農村婦女,剛結婚不久,文化程度不高。

    那一年,雨下的特別大。村子上有有條河,河水暴漲,直接威脅到下游的村莊。市裡下發了緊急防洪令,村裡組織防汛隊日日夜夜守在河堤上。那時候家家戶戶都窮,都把家裡那點不多的東西看的很金貴。高麥英擔心著地裡的莊稼要是被洪水沖走了,那就真正是沒了一年的口糧。在防洪問題上她比任何人都拼,也是她第一個發現水情變化,發出警訊個,讓休息待命的防汛隊員及時趕到,迅速加固堤壩。

    因為這件事,高麥英成了村裡的婦聯小組長。防汛期結束,她作為「在防汛期間表現突出人員」去了市裡參加會議,接受表彰。當時的高麥英很淳樸,她拒絕了市領導將自己升職上調的建議,直言自己文化不高,還是留在基層工作比較好。

    淳樸與誠實無疑是珍貴的。瞭解到高麥英家裡情況後,上級領導更覺得她是一株可以培養的好苗子……就這樣,高麥英獲准去了黨校學習,然後連續幾年擔任村委會幹部、村長、支部書記等職務。等到後來城區範圍擴大,原先所在的村子就變為城中村。按照具體的區劃,村子升級為鎮,納入市府統一管理。

    人心是會變的。

    那些年,社會變化對高麥英產生了前所未有的思想觸動。

    村裡有名的二流子,一貫游手好閒,甚至因為調戲婦女被村委會抓起來,被勒令下地干活兒的王黑子發財了。這傢伙南下去海州,先是倒騰從港城那邊過來的電子錶,然後在本市與南邊之間買賣服裝,一下子發了大財,現在是身家數十萬的大老闆。

    劉傻子人如其名,上小學的時候成績在全班排名倒數第一,尤其是數學,每次考試得分都是個位數。可是誰能想到,就是這麼一個在眾人眼裡與白痴沒什麼區別的傢伙,居然在滬州靠著一種叫做「股票」的東西賺了上百萬。

    還有楊二枴子。「枴子」這稱呼從來就只有一個意思,那就是拐賣人口的人販子。楊二枴子他爹就是因為拐賣兒童被警察帶走,關在監獄裡一直沒有放出來。也許是血脈遺傳,楊二枴子從小就在村裡坑蒙拐騙,可是隨著「經濟開發」,這傢伙也發財了。聽說是開了個食品廠,仿冒南方一個很有名的品牌。

    價值觀被扭曲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再沒有人對高麥英當年守在大壩上為全村人擔憂的壯舉表示認同。很多年輕女人離開了村子,聽說是到了沿海城市裡操持皮肉生意……傷風敗俗,不要臉,簡直就是不要祖宗……村裡老人和男人們罵歸罵,卻對她們口袋裡那一摞摞厚厚鈔票表示出嚮往和羨慕。這年頭就這樣了,笑貧不笑娼。沒錢沒本事,那才是真正的「傷風敗俗」。

    高麥英覺得很疑惑,她帶著問題去了市裡,想找到從前的老領導好好問問,指點迷津。這樣的想法不能說是有錯,他們畢竟德高望重,經驗豐富。

    說起來也是湊巧,老領導的秘書恰好有事情走開了一陣子,高麥英又是經常來市府走動的熟人。門衛沒有攔她,直接上了三樓。領導也許是工作繁忙,忘記鎖門,辦公室的門開著,高麥英走了進去。自家做的布鞋底子很厚,而且很軟,走在地上不會發出響聲。她聽到辦公室裡面的小房間有聲音,於是走過去,從門縫裡看到領導正抱著一個年輕女人在親嘴。

    那個女人絕對不是他老婆。

    高麥英沒有吱聲。

    她沒在那裡多呆,轉身離開,然後回家。

    是啊!整個世界都在變,為什麼我還要老老實實原地踏步,死守在這裡?

    那天晚上,高麥英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她覺得腦海裡一種叫做「信仰」的東西轟然崩塌,從前被灌輸的價值觀與邏輯框架蕩然無存。她想不通,把頭埋在被子裡,捂著腦袋哭了一整夜。

    我們從很小的時候就在黑白老電影裡看到:***托著炸藥包引燃導火索的時候,口中高喊著:「同志們,為了新中國,前進!」

    ***在火場裡被活活燒死的時候,連動都沒有動過一下。直到戰鬥結束,人們才在他趴過的地方,發現一塊被人油浸透的焦黑痕跡。

    那一年,軍醫大學學生跳進糞坑裡把老農救上來,自己卻被活活溺死的時候,很多人都說「那個人很傻」。

    當年防洪搶險結束後,高麥英被市裡安排著去了重慶學習。她去了紅岩村,還去了渣宰洞。**的《紅梅贊》很多人耳熟能詳,卻沒人想過當年那些被關在監獄裡的地下黨員,眼看著解放軍打過長江,自己即將獲得解救的時候,迎來的不是希望,卻是國民黨帶有強烈報復意味的子彈……那些人死的時候,連眼睛都沒有眨過一下。

    他們是有信仰的人。他們用口號與實際行動證明了什麼叫做「為了實現共產主義而奮鬥。」

    可是現在,全社會的信仰都崩塌了。

    我該怎麼辦?

    想要把一百個人劃分為兩個群體,分法有很多種。五十對五十是最平均,也是唯一均衡的分法。除此之外,永遠都是在「五十一對四十九」這個不均等基礎上浮動。

    簡單來說,就是一個少數群體,與一個多數群體。

    錢!錢!錢!

    從那些年到這些年,高麥英聽到最多的就是這個字。

    她發現自己實在是沒得選。連上面的人都是如此,被自己當做老師的領導也是如此,我還能有更好的選擇嗎?

    李毅松是周麥英最早選中的「實驗對象」。

    當年的復轉軍人每月補貼其實不多。那時候國家窮,軍費撥款也不多,分攤到個人頭上的數字就更小。可蚊子再小也是肉,抱著「試試看」的念頭,高麥英偷偷改換了李毅松的個人資料,把自己那個無能沒用,呆在家裡常年務農的丈夫,搖身變成了曾經在戰場上受過傷,立功受獎的復轉軍人。

    高麥英對自己有著非常清楚的定位與認識。她知道自己文化程度不高,也不認識那些神通廣大的有錢人。說起來,也是自己耽誤自己。要是當年能有現在這份「覺悟」,抓住機會,憑著身上「防汛先進人物」的光環,無論如何也能弄個處長之類的實權職位……要是那樣的話,想要錢,路子就比現在寬多了。

    城市的區劃改變。很巧,李毅松的所在單位恰好與周麥英在同一個鎮。她那個時候是鎮辦事處副主任,負責轄區內居民的人口普查工作。李毅松的單位也在那個時候進入了全面改制階段,再加上新舊身份證的更換制度正在實行。作為「實驗對象」,高麥英對李毅松很是花了些心思。她仔細核查李毅松的家庭情況,發現此人在本市沒有親屬,家庭成員也很簡單,沒有任何背景。再加上所在單位改制,一次性買斷工齡,高麥英趁機將李毅松與自己丈夫的基礎資料對換,將鎮辦事處往上報送的人口普查資料裡,填上了一個全新的,從未有人見過的「李毅松」。

    說實話,這件事情做下來,高麥英一直都在提心吊膽。她好幾次從睡夢中被驚醒,無數次夢見警察找到自己,亮出逮捕證和手銬。她很後悔,也猶豫著是不是應該向上面坦白,主動交代問題……

    還是那句話:一切都是巧合。

    如果李毅松接受過更高層次的教育,知道一些基礎常識,他肯定會對自己的處境產生疑問。可是李毅松只在軍隊裡上過短時間「文化培訓班」,他認識的字不多,沒有看報紙的習慣,也不會使用後來的智能手機,再加上妻子去世,家中貧窮,朋友圈子就越來越小……自卑、窮困、艱難的生活掙扎,導致他不好意思向與從前的老戰友聯繫,覺得面對那些人的時候很丟臉,就這樣默默苦守著貧寒,默默掙扎。

    生活就像一張紙,很薄,很透,只要輕輕一觸,稍微用點兒力氣,就能穿透。

    但是有兩個前提:這樣做需要勇氣,也需要對生活更加深刻的理解和認識。

    每個月轉到自己丈夫賬戶裡的錢其實不多,也談不上什麼發家致富。可就是這一次,讓高麥英看到了系統內存在著巨大的可利用漏洞。她開始尋找更多的機會,做大做強。
V123210 發表於 2018-9-17 12:46
第四百四十節 你的問題

    錢,的確是個好東西啊!

    從系統內貪下來的錢已經很多了。高麥英不再是從前那個心繫民眾財產,甘願冒著生命危險捨身上大壩的女英雄。她開始變得頤指氣使,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信不信老娘用鈔票砸死你?」

    同樣的事情,她沒有做過第二次。

    因為那樣做已經不值得,劃不來,危險係數很大,而且沒什麼意義。

    丈夫是個懦弱的老實人。他並不喜歡自己那張標註著「李毅松」三個字的新身份證。為了這件事,他與高麥英吵過。起初的時候高麥英心中有鬼,不敢多說。到後來,往家裡摟的錢多了,腰粗了,自我感覺也就膨脹。再加上高麥英是農村婦女出身,年輕時候操持農活,打下了良好的健康基礎,丈夫每次提起這件事,她乾脆吵也不吵,直接脫下腳上的鞋,衝著自家男人腦袋上狠狠招呼。

    打多了,而且打不過,丈夫也就偃旗息鼓,默默承認自己是「李毅松」。

    村裡老人都記得他的本名,在外面,他從來都管自己叫那個陌生的名字。

    叫多了,假的也變成真的。現在,要是誰管丈夫叫本名,他基本上不會回答,反倒是對「李毅松」這個名字尤其敏感,一說就答。

    事情不算複雜,只是高麥英絮絮叨叨說了很久,其中摻雜了很多年輕時候的往事。就這樣從天黑說到天亮,老虎卻聽得津津有味。他旁邊放著一隻錄音筆,完整記錄了一切。

    ……

    拷貝下來的錄音連夜送到了帝都,交到廖秋手上。很快,謝浩然接到他打過來的電話。

    「你小子什麼意思?大過年的也不安生,偏偏在這個時候給老子找事情做……你是不是覺得我很閒,而且每次都得幫你擦屁股?」

    廖秋說話從來都是這樣。聽起來像是在發洩不滿,其實這才是他的正常狀態。

    謝浩然笑了笑,說:「我是送個好處給你。」

    這話可沒有亂說。

    像李毅松這種身份被冒用,老兵補貼被別人冒領的情況極其罕見。畢竟軍隊的震懾力擺在那裡,就算想要發財,也很少有人敢打他們的主意。高麥英當時之所以這樣做,也是趁著因為時代變更,制度新舊更替的機會。總之這件事情有太多的巧合,如果不是李毅松當年借給謝浩然父親那筆錢,他大概永遠也不會知道事情真相。

    「這件事情你辦的還不錯。錄音資料我已經交給上面,軍部那邊估計會承我們這邊一個人情。」廖秋在電話裡嘆了口氣:「現在可不是從前,老百姓對軍人的認識已經沒有那麼高,想要招收優質兵源越來越難……我估計軍部會把李毅松這件事情當做一個典型,要求基層武裝部宣傳處理。一方面對地方上形成威懾,一方面也變相的提高軍隊存在感。」

    停頓了一下,廖秋問:「對了,你還沒告訴我,這個李毅松是你的什麼人?小子,很少看到你對某個人在這麼上心。怎麼,又是你家裡的親戚?」

    「他是我爸當年的老戰友。」謝浩然解釋道:「那時候我爸急需用錢,周圍的人都不肯借。」

    廖秋好像明白了什麼:「李毅松把錢借給了你父親?」

    謝浩然在電話這邊點點頭:「他是唯一願意這樣做的人。」

    「原來是這樣……那你還真得好好感謝人家。」廖秋若有所思地說:「還有兩件事情,我想跟你談談。」

    謝浩然問:「什麼事?」

    「先說說你的那種橘子吧!」廖秋的話音在電話裡聽起來有些嚴肅:「質管和商監部門收到很多投訴,全都是關於你賣的橘子。」

    謝浩然微微一怔:「你是說,靈玉橘有問題?」

    「橘子本身沒有問題,是你賣的方式有問題。」廖秋道:「有投訴說一百塊錢一個價格太貴了,但更多的投訴是關於你賣的數量。每人只能買一個,而且還要配合身份證才能購買。其他人不能代購,買到之後必須在現場在銷售人員監督下吃掉……說真的,我就沒見過像你這麼做生意的。太繁瑣了,真的很麻煩。」

    謝浩然不禁笑了:「很正常。當初制定銷售計畫的時候,我就想過會有這一天。」

    廖秋在電話裡問的很認真:「你能不能改改這個規矩?適當的放寬條件,不那麼嚴格?要知道我一直在幫著你把事情壓下去,怒風老大那邊也很頭疼。」

    謝浩然沉默了幾秒鐘,慢慢地說:「我一直把你當朋友。靈玉橘還沒有投入市場的時候,我就給過你一份這種橘子的營養成分數據表。」

    廖秋在電話那端點點頭:「對,我記得。那張表現在還存在我的檔案櫃裡。」

    謝浩然的說話速度依然緩慢,一字一句咬得清清楚楚:「靈玉橘具有活化細胞,延長壽命的特殊效果。在這個項目上,從一開始我就沒打算在國內賺錢。定下一百塊一個的價格,只是針對平民階層。對於那些買不起橘子的人,我會免費贈送他們。其實我想做的事情你們一眼就能看出來。全華夏這麼大,我想讓這個國家的每一個人都能吃上一個靈玉橘。只是因為產量的緣故,計畫要一點點實施,事情也得一步步去做。」

    廖秋在電話裡發出善意的苦笑:「我理解……其實很多事情何嘗不是如此。很多人都在罵我們的國家,都在拚命往國外跑。其實……不是上面制定的政策不好,而是被下面執行的人改頭換面鑽空子跑偏了。天底下的好處就這麼多,大塊的蛋糕分給老百姓,他們自己落到口袋裡的就少了。」

    謝浩然也在苦笑:「肯定會有人想要多買幾個我種的橘子。他們掌握著最新的信息,知道靈玉橘是好東西。可是他們買多了,其他人就沒了。」

    廖秋問:「你就不能擴大產量嗎?」

    「這件事情我正在做,但是需要時間。」謝浩然補充了一句:「另外……我也不瞞你,修士與普通人的體質區別很大。對我們有用的東西,對普通人其實是致命毒藥。」

    廖秋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連忙追問:「你的意思是,那種橘子吃多了會死?」

    「不,不,不,我只是打個比方。」謝浩然連忙解釋:「靈玉橘其實是一種靈能效果極其低微的水果。它對普通人體質的改良程度有限。正常情況下,一個橘子就夠了,多吃沒什麼作用,也不會產生「一加一等於二」的疊加效果。正因為如此,從一開始我就對國內銷售定位為「大部分人群贈送」。這個秘密我永遠不會公開。」

    廖秋思考了一下:「但是你有沒有想過,這樣做會把矛盾擴大化?我覺得你是不是可以換種思路。比如針對那些有能力,也有購買意願的人,可以將橘子價格提高,滿足他們的要求?」

    謝浩然回答的很快,他早就思考過這個問題:「那其他人怎麼辦?尤其是位於社會下層的普通民眾。他們不會知道這樣做是為他們好,他們只會看見有錢人想買多少橘子就買多少橘子,吃不完甚至可以當做垃圾到處亂扔。如果說激化矛盾,這才是真正引發危機的做法。我必須從源頭上進行控制,把危險程度降到最低。」

    廖秋再次陷入了長達五秒鐘的沉默,然後慢慢地問:「我可以幫著你把事情壓下去。但這樣做只是暫時行為。如果……我說的是如果,你被逼迫著必須全面放開靈玉橘的銷售,你會怎麼辦?」

    謝浩然笑了:「你以為我沒有想過這樣做的後果嗎?我會毀了清涼山,把山上所有的果樹一把火燒掉。既然這東西不能造福於我的國家人民,還要被那些高高在上的傢伙覬覦,我就讓他們什麼也得不到。」

    廖秋也笑了:「那麼大一座山,你燒得過來嗎?」

    謝浩然的回答完全是修煉世界的特有方式:「三味真火可不是凡火,不要說是區區的果樹,就連整座山都能燒得精光。」

    廖秋在電話那端嘆了口氣:「你小子就是個瘋子,誰要招惹上你,簡直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謝浩然很精明,他從廖秋的話裡聽出了別樣口氣:「你剛才說,有兩件事情要找我談。第二件是什麼?」

    廖秋直言道:「你是不是想在匡州搞事?」

    謝浩然有些意外:「這個你也能查到?」

    「我是防保局的人,不是素餐尸位的官僚。」廖秋沒好氣的在電話裡說:「你小子在匡州搞出那麼大的陣仗,早就引起我們安排在當地的眼線注意。其實你用不著那麼麻煩,不就是一個仿冒靈玉橘品牌的無良商人而已,你給我打個電話,說一聲就是。」

    謝浩然的笑聲很是陰冷:「那你知不知道,現在整個匡州都姓「伍」?」

    廖秋回答得很快:「這個問題上面正在協調解決。」

    謝浩然問:「什麼時候才能解決?能不能給我一個具體時間?」
V123210 發表於 2018-9-17 12:48
第四百四一節 新居

    這句話問到了廖秋的死穴上,他被難住了,電話那端過了好半天才發出聲音:「……這件事情有些麻煩,如果處理不好,會引起社會動盪。」

    謝浩然微微搖頭:「那我只能用我自己的方式來解決。」

    廖秋有些緊張:「我警告你,千萬不要亂來。你可以在國外隨便怎麼搞都行,但這是在國內。」

    謝浩然輕輕「哼」了一聲:「要治病,就得用猛藥。」

    電話那端再次陷入長時間的沉默。良久,廖秋幽幽地說:「我感覺你越來越像個做事情不講規矩瘋子。」

    謝浩然輕笑道:「你說錯了。其實我一直很講規矩,但是講規矩的人永遠都會被不講規矩的人欺負。吃多了苦頭,守法好公民就會變成地痞流氓。」

    廖秋懶得跟他多說,也實在找不到共同話語,乾脆掛了電話。

    ……

    被謝浩然扶著走進新居的時候,李毅松一直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切是真的。

    這裡是宏州市內最好的住宅區。四室兩廳的大房子,建築面積一百六十平米。裝修和家具都是現成的,只要帶著個人用品隨時可以搬進來。

    看著光潔如鏡的地面瓷磚,李毅松有些邁不開腿。他用力抓緊謝浩然的胳膊,緊張地說:「小然,你……這個,不能這樣,這房子我不能要。」

    來的路上,謝浩然就把事情說開:李叔叔,我送你一套房子。

    李毅松覺得這幾天發生的事情簡直就像做夢,一樁接著一樁。

    高麥英被抓了,區武裝部長直接找到李毅松,從核對血型開始,仔細核查身份。對當年在部隊裡的經歷,以及參加戰鬥的種種細節,沒有漏掉絲毫。最後,區武裝部長和轄區辦事處主任一起向自己誠懇道歉,一直說著「我們的工作沒有做好」。

    這些年的所有老兵補貼一次性下發。拿著銀行卡,看著手機短信上那串存款數字,李毅松那天晚上睡得無比踏實。

    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二次產生「踏實」的感覺。上一次,還是作戰回國,被戰友們從卡車上搬下來,在野戰醫院裡,親耳聽到醫生說「你回國了,這裡是華夏」的時候。

    有些事情謝浩然沒告訴李毅松。比如老虎在這件事情起到的作用。

    藥神院在富平省設有分堂。修士與官場上的人聯繫不多,他們是隱藏在民間的特殊力量。那天在水果批發市場被謝浩然收拾了一頓,老虎回頭就約人想要把面子找回來。說起來也巧,被老虎約到的一個人,其父親恰恰是藥神院富平分堂的成員……就這樣關係互相牽扯,那人沒對在老虎面前洩露謝浩然的身份,只是告訴他:今天打你的那個年輕人,是我老大的老大的老大的老大……具體該怎麼做,你自己看著辦。

    被嚇破膽的老虎主動找上門,心悅誠服跪下去磕頭認錯的時候,謝浩然正好也在考慮著應該怎麼解決李毅松的身份問題。既然有藥神院的內部成員從中牽線,他也不能不給面子。於是就把事情扔給老虎,讓他幫著解決。

    基本上,算是一種考驗吧!

    只要願意去做,敢打敢拚,不計後果,再困難的事情也能辦好。

    現如今,老虎算是藥神院富平分堂的外圍成員。他不再像從前那樣操持黑道,而是租了個鋪面,認真經營水果生意。

    打打殺殺永遠成不了氣候。古惑仔是電影裡虛構的存在。給人指點一條賺錢的正路,比指示某人用刀子砍人,然後給他十幾二十萬要好得多。他會對你感恩戴德,永遠牢記你的名字。

    謝浩然笑著把李毅松幾乎是推了進去:「李叔叔你就不要推辭了。辛苦了這麼多年,你也該享享福了。」

    李毅松哪裡肯收:「不,不,不,這絕對不行。你要說是請我吃頓飯也就算了,可這畢竟是一套房,好幾百萬的東西,這怎麼行?」

    謝浩然扶著他在沙發上坐下,誠懇地說:「那天我來的時候就說過,我是來替我爸爸還賬的。」

    李毅松急得一再搖頭:「就算你要還,也沒有這麼多啊!當年我只借了你爸爸五十塊,根本沒有……」

    謝浩然打斷了他的話,認真地說:「我媽當時就缺幾十塊錢買藥打針。快餓死的時候,一個饅頭能救活一條命。肚子飽的時候,就算山珍海味擺在面前也吃不下去。李叔叔,安安心心住下來吧!如果我爸還在,他也會像我這樣做的。」

    看著滿面堅決的他,李毅松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想了想,說:「既然這樣,那我就暫時住下來。還有,小然你千萬別給我辦房產證……那個,我的意思是,房產證上不要寫我的名字。」

    謝浩然很精明:「李叔叔你是擔心李嘯?」

    李毅松心情沉重地點點頭:「這孩子,從那天吃完飯就跑了出去,一直沒回來。我找人打聽過,他這段時間都呆在常去的那家網吧。麗麗結婚的事情對他打擊很大,可是人家麗麗說得也沒錯:就他那個不負責任,一心只想著玩遊戲的性子,換了誰都不可能跟他過下去。咱們窮歸窮,青菜豆腐粗茶淡飯,就希望過得平平安安啊!」

    「小然你是個好孩子,也不枉你爸爸當年拼了命的也要把你養大。李叔叔沒本事,非但不能幫你什麼忙,還要住在你買的房子裡……叔叔一輩子都記得你的好,謝謝之類的話我就不說了,但是這套房子你絕對不能給我。如果李嘯改不過來,還是跟從前一樣,這家裡就算有金山銀山也會被他搬空吃完。」

    李毅松說的是實情。謝浩然微微點頭,不再堅持。只要他住在這裡,報恩的目的就已經達到。

    除了核實補發的那些補貼,謝浩然在李毅松的賬戶上另外存了二十萬。這件事沒有告訴他,否則肯定會被拒絕。謝浩然想過,自己完全可以一次性給李毅松幾百萬,甚至更多的錢。可是那樣做極有可能會產生負面作用。

    從美國訂購的假肢昨天都送到了。李毅松很喜歡。方便靈活,絲毫沒有不適感。很多年了,他第一次可以扔掉枴杖,走在大街上。

    青靈超市在宏州設有分店,謝浩然給李毅松安排了一個相對輕鬆的工作崗位。

    幫助一個人不是一下子送給他大量財富,而是應該讓他對生活充滿希望。

    李毅松很清楚,現在擁有的這一切,都是謝浩然帶來的。他心裡充滿了感激,一直握住對方的手不肯放開:「小然,叔叔還有個請求。」

    謝浩然安慰地笑道:「李叔叔你說的是李嘯?」

    李毅松臉上浮起專屬於父親的嚴肅神情:「幫幫他,拉他一把。」

    ……

    夜幕下的宏州,到處都是燈光。

    車水馬龍的市區比白天還要繁華。雖是冬天,寒冷卻沒能阻止人們在夜晚外出的熱情。經營火鍋的餐館在這種時候生意忙碌,因為滿座在外面等候的客人排成長隊。

    空氣中飄散著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濃香,令人饞涎欲滴。

    李嘯坐在冰冷的街邊長椅上,用呆滯的目光看著馬路對面。

    那裡是宏州有名的餐飲一條街,集中了大大小小上百家餐館。旁邊是繁華的商業區,商店裡的貨物來自國內外,是整個宏州人流量最密集的地方。

    一絲冰冷的水滴落在李嘯臉上。

    黑夜裡看不見陰沉的天空,卻可以感受到正從天空中偶爾滴落的雨水。這是狂風暴雨即將來臨前的預兆,卻又隨時可能變化,因為雲層被風吹著,一會兒在這兒,一會兒在那兒。

    麗麗的身影在眼前晃動著。

    她以前很喜歡來這個地方。尤其是上高中的時候,每逢週末,總要自己陪著她來這裡逛逛。那時候李嘯還是學生,兩個人口袋裡都沒有錢。所謂逛街,其實就是在各個商店裡看來看去。麗麗總會盯著掛在玻璃櫥窗裡的漂亮衣服看個不停,對一件件精美昂貴的首飾發出驚嘆。又一次,她穿了一套成人裝,裝作要買高跟鞋,在鞋店裡試了好幾雙鞋,最後帶著大人才有的遺憾口氣說「這些鞋子不適合我」。

    女人天生就對漂亮衣服和化妝品沒有抵抗力。

    李嘯現在才明白這個道理。

    可惜太晚了。

    那天離開「德源飯莊」,李嘯覺得自己就像一頭受傷的野獸,需要找個地方舔著傷口。他不想回家,腦子裡下意識想到的地方就是網吧……通宵達旦的玩,身上的黃金套裝讓他產生了在現實世界永遠不可能獲得的滿足感。哪怕不吃飯不睡覺,我只想活在專屬於我的世界裡。

    他是今天早上被網吧老闆攆了出來。在那裡呆了好幾天,口袋裡的錢全部花光。老闆是熟人,也厚道,免了李嘯一天的上機費用。可是看著他毫無所動仍然坐在那裡繼續賒賬,老闆只能走過去強行關機,拔掉電源。

    開店做生意可不是為了做善事。我也要養家餬口。
V123210 發表於 2018-9-17 12:49
第四百四二節 打死你

    李嘯沒想過要回家。

    水站那邊也沒有去。連續幾天不去上班,工作已經丟了。

    以後該怎麼辦?

    這問題李嘯沒有想過。

    他現在只想做一件事。

    幾個人影從熱鬧喧天的火鍋裡走出來。李嘯看著他們進了停車場,於是站起來,活動了一下因為坐久而痠軟的腿腳,越過馬路,朝著那邊走去。

    對方有三個人,兩男一女。

    李躍雷今天晚上喝了幾杯酒,有些頭暈。旁邊這女的很漂亮,是朋友介紹的一個平面模特。女人嘛,只要有錢,總是願意主動脫下衣服。何況自己這麼年輕,長得也不錯,帶著這小妞出來吃了兩頓飯,再加上自己的這輛「奔馳」轎車做配,還沒有拿出錢包,她就已有了八分主動,九分願意。

    身邊帶個保鏢,這一招是李躍雷向自家老爸學的。他其實不太願意身邊隨時有這麼一個人跟著。李家雖說有錢,卻沒有沒有達到身家億萬的程度。充其量也就是千萬左右的家產,放眼全國,算是一個小富翁。可是換在宏州,那就是不折不扣的大老闆。

    保鏢是個學武的拳師,據說散打很厲害。他也是看在老爸面子上才跟著李躍雷。其實現在社會安定,哪有那麼多暴力衝突?跟著李躍雷大半年了,出手揍人的機會一次也沒有,反倒是整天充當臨時司機,還有酒後代駕的身份。

    就在那保鏢掏出鑰匙打開車門的時候,李嘯從黑暗裡走出。他手裡拿著一個啤酒瓶,裡面裝滿了液體。乍看上去,就像是拿著酒瓶慢慢在喝。看著正在車前與那個女人調笑的李躍雷,他發出冷冷的笑聲。

    「真巧啊!沒想到你也在這兒。」

    很熟悉的聲音,李躍雷下意識轉過頭,看見朝著自己走來的李嘯,迷濛的醉眼深處不禁閃過一絲譏諷。他很快掩飾住自己的情緒,裝作熱情的樣子,抬手朝著那邊揮舞,熱情地笑道:「李嘯,怎麼你也過來這邊吃飯嗎?」

    「是啊!跟一個朋友過來。」李嘯緩步走到面前,看了一眼站在車子側面的保鏢,舉高瓶子,抿了一口,笑著問:「要不要來一口?」

    啤酒瓶是路上撿的。之前就準備好,用一些液體灌進去。只要不湊到近處,沒人知道瓶子裡裝的到底是酒,還是水。

    李躍雷眼眸深處掠過一絲厭惡。他裝作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我喝得夠多了。要不咱們改天另外約個地方?」

    李嘯臉上掛著誠摯的笑:「對了,我欠你的錢能不能先緩一緩?這段時間手頭緊,一下子拿不出那麼多來。老同學……幫幫忙。」

    欠我的錢?

    李躍雷感覺酒一下子醒了大半,暈暈乎乎的他很快變得冷靜下來。想了想,他試探著問:「李嘯你這幾天沒回家嗎?」

    李嘯回答得理所當然:「單位上事情多,我在那邊弄了間宿舍。回家……呵呵,恐怕要下個月了。」

    李躍雷故意問:「麗麗一個人在家,你就不擔心?」

    「有什麼好擔心的,都是老夫老妻,分開一段時間也好。」

    聽李嘯這麼說,李躍雷心裡的警惕也打消了大半。他很快變得完全放鬆下來,皮肉不笑地看著李嘯:「你啊……讓我說你什麼好……錢的事情咱們回頭再說,你先用著,不著急。」

    「那我可真得好好謝謝你。」

    李嘯臉上全是感激,他晃了晃手上的啤酒瓶子,走到近處。因為是熟人,之前的對話也很正常,保鏢對走過來的李嘯根本沒有提防,李躍雷這個時候也把右手插進衣袋裡去摸煙盒,身邊的女人也用挑剔且輕蔑的目光打量著李嘯。

    誰也沒有想到,一個面帶微笑的人會突然舉起手中的瓶子,朝著近在咫尺的李躍雷頭頂狠狠砸下。

    夜幕下發出淒厲無比的慘叫聲。

    李嘯完全陷入了瘋狂。他手裡拿著小半截碎裂的瓶頸,當做刀子朝著雙手摀住頭部傷口躺倒在地的李躍雷身上猛戳。

    「混蛋,老子把你當朋友,你狗日的卻想著坑我的錢,還要我老婆陪你睡覺……尼瑪的,老子今天要整死你!」

    他現在就是一個毫無理智可言的瘋子。碎裂的瓶頸邊緣鋒利,在李躍雷臉上和身上割開一道道傷口。

    事情來的很突然,毫無預兆。無論保鏢還是女人,誰也沒有想到幾秒種前面帶微笑,言談舉止甚至很是卑微的李嘯會突然暴起,說動手就動手。人類大腦在遭遇突然變化的時候,會陷入短暫的空白狀態。雖說時間不長,可是對於一心想要報復,想要在李躍雷身上把失去尊嚴找回來李嘯來說,已經足夠了。

    他很有心計,選擇啤酒瓶作為武器,也是從網絡遊戲裡學到的經驗。老版本《魔獸世界》裡有一把盜賊常用的匕首,名字叫做「酒吧凶器」,其實就是一個砸碎瓶身,只剩下瓶頸的啤酒瓶子。

    鋒利的玻璃邊緣在李躍雷脖頸上輕輕劃過,帶著突然加重的力量,朝著他那張英俊的臉上死命狠戳。

    李嘯終究還是沒有下狠手。他只想報復,沒想過要殺人。既然老同學都要從自己身上吸血,還不要臉的以高利貸欠款為藉口,得到自己心愛的女人,那就別怪老子不客氣,毀你的容!

    啤機瓶裡裝的其實不是水,而是李嘯的尿。人體尿液直接潑灑在傷口表面,即便李躍雷進了醫院,他那張臉也會被感染,永遠都是這副模樣。

    用力向下,然後往上反撩,一個醒目帶血的「v」字,立刻以觸目驚心的方式在李躍雷臉上凸顯出來。

    「你這個混蛋!快住手!」

    「殺人啦!救命啊!」

    保鏢和女人幾乎同時喊叫起來。一個以最快的速度繞過車子,帶著震驚與狂怒,揮拳砸向繼續朝著李躍雷施暴的李嘯。另一個彷彿電擊般瞬間跳起來,花容失色,高跟靴子不要命地來回跺著,被嚇得渾身顫抖,語無倫次。

    受過專業訓練的人就是不一樣,保鏢一拳砸中李嘯脖頸的側後位置,那裡神經密集,驟然遭受重擊會導致目標當場失去行動力。李嘯雖然早有防備,還是被巨大的拳力當場打倒。他覺得眼前一黑,然後就是強烈的眩暈感。在地上翻滾了幾下,咬緊牙關,用膝蓋支撐著想要站起來,又被保鏢沖上去狠狠一腳踢中腹部……他疼得再也忍不住了,發出「哇」的一聲慘叫。

    陷入狂怒的保鏢絲毫不想放過他。保護李躍雷是自己的職業,現在李躍雷受傷,臉上的傷勢看起來極其嚴重,外翻的肌肉使他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恐怖片裡被病毒感染的喪屍。如果就這樣直接報警,說不定暴怒無比的李父會把怒火傾斜到自己身上。

    「狗雜種,老子要打死你!」保鏢怒吼著一步跨到李嘯面前,伸手抓住他的頭髮,將整個人從地上拎起來。李嘯覺得頭皮彷彿要被這股巨大力量硬生生從身上扯脫。他不顧一切用雙手死死按住抓住頭髮的那隻手,發出自出娘胎以來的最淒慘尖叫。

    狠歸狠,劇烈疼痛讓他覺得死亡就在眼前。雙腳拚命亂蹬,整個人像泥鰍一樣來回亂扭,不斷翻滾,這越發激起了保鏢毆打憤怒,沉重的拳頭一下又一下砸過來。李嘯覺得眼睛彷彿被狠狠砸進了眼眶深處,凹進去一樣。面頰上挨的那幾拳導致牙齒有些鬆動,鼻子從中了第一拳的時候就不聽使喚,也感覺不到它的存在。呼吸必須依靠張開嘴才能完成,也聞不到任何氣味。一股熱熱的,粘稠的液體正沿著嘴唇上方的皮膚緩緩向下流淌,落進嘴裡,在舌尖上迅速瀰漫開濃烈的血腥味。

    李嘯意識開始變得模糊。

    他看到了麗麗。很年輕,非常漂亮,就像很多年前在高中的時候,活潑可愛,無論做什麼都會圍在自己身邊。那時候的時光多美好啊!口袋裡雖然沒什麼錢,卻過的很開心。五毛錢一個遊戲幣,可以在電子遊戲廳裡玩《三國志》,一次通關。一塊錢的炸洋芋就夠兩個人吃飽。無論去哪兒都不會坐車,一直走,無論再晚回家也是如此。兩元錢就能在街上瘋一整天,五元錢對我們來說,就是一筆足以購買快樂的巨款。

    淚水沿著眼角流了下來。

    麗麗……她還是走了。

    在愛情與面包面前,她終究選擇了後者。李嘯雖然氣憤,卻實在找不到指責她的依據。一個女人能夠做到這種程度,陪著自己那麼久的時間,的確已是仁至義盡。我還能說什麼呢?只能怪我自己稀里糊塗不上進,沒能抓住上天賜給我的機會。

    如果一切都可以重來……呵呵!那是不可能的。這個世上買不到後悔藥,哪怕出再多的錢也不行。

    失去力量的身體軟軟的,保鏢把已經不會掙扎的李嘯扔在地上。他喘著粗氣,發洩般衝著李嘯後腰上踢了一腳,然後轉過身,快步走到倒在地上雙手摀住面部鬼哭狼嚎的李躍雷面前。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mk2258

LV:9 元老

追蹤
  • 1120

    主題

  • 100531

    回文

  • 46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