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戰職場] 生在唐人街 作者：陶良辰 (全書完)

第70章流落街頭？

    自尊心這東西，和貧窮或者富有沒太大關係。

    人們都說富人們要面子，實際上窮人們更要面子，只不過被「生活」這個詞逼著，為了謀生只能將自尊心放下。

    口袋裡裝著錢，暫時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反正肯定超過五千美元，蘇木剛剛被富人打了臉，這筆錢或多或少給了他一點安慰，母親工作三個月才能賺到五千美元，他可捨不得拋棄這筆讓他不爽的錢。

    不過仔細想想，錢畢竟是無辜的，所以蘇木收了錢，卻記恨上那位姓王的少年。

    甚至連帶著對王家的人都厭惡起來，因為一般長輩本身有問題，才會教育出如此差勁的孩子。

    以前得知華人當中出現了位超級富豪，他會因此感到驕傲，現在不會再那樣想。

    儘管這點小仇，暫時對王家沒有半點影響，蘇木沒有足夠的財力、也沒有足夠的勢力，和如今的王家相比，差距就像是螞蟻跟大象。

    他自己也沒扇回去的信心，以為這啞巴虧吃定了……

    ******************

    蘇木辦完入學手續後，才意外從老師口中得知，門洛帕克私立中學竟然沒有學生宿舍！

    更準確來說，它根本就不是一所寄宿制學校，全校學生才四百多位，幾乎都是來自於門洛帕克以及週邊地區，屬於矽谷地區最頂級的三所私立中學之一，百分之九十五的學生家就在學校附近，剩下的則自己想辦法找地方居住。

    之前在校園門口，認識了門洛帕克的學生丹尼爾?布朗，也就是幫蘇木撿錢並且安慰他的那位白人學生。

    不知道他跟路易斯?王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對蘇木絮絮叨叨抱怨完之後，得知是剛轉學過來讀高中的學生，很熱情地帶他去報名，就那麼點學生，分散在兩天時間裡報名，不用排隊就直接處理完。

    「你們學校不是寄宿制？」

    聽見蘇木的詢問，依舊在門口等他的丹尼爾?布朗愣了下，回答說：「對啊，一直都不是，難道你不住在這附近？」

    「嗯… …」

    蘇木有點頭疼，計畫被徹底打亂，過來上學竟然沒宿舍。

    原本他還打算把行李箱放在宿舍裡，然後出門走走看看，語氣無奈說道：「好像是我弄錯了，我一直以為你們門洛帕克是寄宿制學校，我家在洛杉磯，總不能每天睡在教室裡吧。」

    「洛杉磯是個好地方，我叔叔家就在那邊，每年聖誕節我都會過去。」丹尼爾說完後，覺得現在不是嘮家常裡短的好時機，接著問道：「那你怎麼辦，剛才老師怎麼說？」

    「他讓我家人想想辦法，看來必須在最近租到房子，要不然以後我都沒地方住。」

    報名時候老師態度很好，可住宿這種事對方無能為力，因為學校根本就沒有宿舍樓。

    蘇木不由開始擔心起周圍房租太高，看房價就知道，附近的房租肯定很高，而且父母還不知道這件事，今晚可以在旅館裡暫時湊合，然而總不能都住在旅館，以他身上這點錢根本負擔不起。

    關係沒好到讓剛認識的蘇木，去自己家裡暫時湊合，大部分美國人認為家是私密空間，即使是挺要好的朋友，都不會冒然跑去對方家裡，更別提過夜睡覺，丹尼爾皺著眉頭出主意說：

    「要不然我陪你去找房子？」

    「附近我挺熟悉，只是不知道誰家對外出租，有幾棟別墅門口掛著出租的牌子，環境很不錯，還有游泳池。」

    「但我覺得你一個人，肯定不需要那麼大的房子。最好找誰家只對外租一個房間的那種，我是說假如你願意跟陌生人一起住。」

    丹尼爾接連說出好幾句。

    剛認識不久，彼此說話都小心翼翼。

    蘇木能猜到丹尼爾家裡條件很好，因為這傢伙只想到住著舒不舒服，卻從沒提到過錢的事，從其他學生的穿著打扮足以看出，將孩子送到這座學校讀書的家庭幾乎都不缺錢。

    搖頭對他笑道：「謝謝你的好意，不用打擾你了，我自己去找就行，最近幾天應該能找到合適的房子。」

    「不麻煩！你提著行李箱很不方便，可以暫時放到我的衣櫃裡，就在教室入口那裡，應該可以放下去。實在不行就放門衛那，我跟他很熟悉，以前幫我父親開過車。」

    丹尼爾臉上帶笑說道，他身材很瘦弱，和蘇木同歲，卻比蘇木矮了大約一個頭。

    臉上戴著眼鏡，樣貌無比普通，跟帥這個字毫無關係，怎麼看都像是書呆子那種類型的學生，而書呆子在學校裡完全不受歡迎，容易遭遇校園霸凌事件不說，還很難交到朋友，更別談異性緣。

    大概猜到他這麼幫助自己的原因，或許是想跟自己交個朋友，覺得對方人不錯，蘇木猶豫會兒點頭回答說：「再次感謝，那麼就幫我一起找房子吧，如果可以最好今天就找到，假如沒有滿意的那我就先去住旅館，旅館有吧？」

    「有，這附近有家五星級酒店，我爸是會員，你去住可以打折。」丹尼爾很單純地傷害了蘇木，他哪捨得住五星級酒店，哪怕是四星級都會非常肉疼，打不打折都肉疼。

    「……謝謝，普通的就可以，我沒多少錢。」

    蘇木坦然告訴他說道，人窮不丟人，不敢說出來才丟人，美國社會沒那麼勢力，能不能贏得尊重主要看個人，拜金主義很流行沒錯，幸好還算有底線。

    放好行李箱之後，兩人離開門洛帕克私立高中去找房子，先到丹尼爾記得的房屋中介所，房子倒是有很多，一棟建築面積一百六十平米的別墅，每年租金三萬美元，還有更高的，蘇木差點吐血，如果租這種別墅，那麼免掉學費的意義是什麼？花的錢反而更多了。

    有人租車庫給別人堆放雜物，這個倒不貴，一個月只要二百七十美元，可什麼都沒有，另外還專門規定了只能放東西，不可以住人。

    中介表示愛莫能助，其他地方合租的有很多，可門洛帕克這邊是富人區，很少有人願意合租，即使願意合租，房租蘇木也負擔不起。

    出來後，丹尼爾站在門口撓頭，忽然見到有穿著斯坦福大學校服的學生，興奮對蘇木說：「我有位表哥，記得他在外面租房子住，他那裡或許會有多餘的房間，我幫你問問？」

    「斯坦福大學那邊？也行吧，我可以買一輛自行車……」

第71章亮眼的手機

    「丹尼爾」這個名字早就爛大街，蘇木遇到過無數次，比如上午坐車時候，坐在他後面的那兩位斯坦福大學學生之一。

    意外從這位叫做丹尼爾的校友口中，得知他表哥也叫做丹尼爾時候，蘇木表情有點奇怪，猜測究竟是不是今天上午時候，在灰狗大巴車裡遇見的那位斯坦福大學學生，兩人姓氏不同，他表哥叫做丹尼爾?詹姆斯，比丹尼爾?布朗大了五歲。

    此刻，蘇木見到才認識不久的丹尼爾?布朗，居然從書包裡掏出個白色移動電話！就是人們所說的大哥大，帶有天線的那種，沒有顯示屏，只有一排排按鍵。

    目光立馬被它給吸引，甚至連從他們身邊路過的老師和學生，都紛紛投來注視，吸引力比超級跑車都大！

    果然是有錢人家的孩子，蘇木對此更加肯定。

    這個年代移動電話可不是誰都能負擔得起，即使是在美國也不例外，售價高達四千美元左右，話費更是天價。

    除了有錢沒地方用的那些人，沒人會選擇充電十小時，通話半小時的移動電話，電話亭隨處可見，他不由覺得丹尼爾?布朗家的條件，可能比自己想像中更好……不對，是好很多。

    對於這個時代，移動電話無疑是種新事物。

    早在1973年4月3日，當時摩托羅拉高級工程師馬丁‧庫伯，在紐約用世界上第一款移動電話，打給了美國電話電報公司一位主管，摩托羅拉和美國電話電報公司，長期處於競爭關係。

    「喬爾，我現在用一部蜂窩電話給你打電話，一部真正的蜂窩電話，一部手提、便攜的真正蜂窩電話。」

    這句話火了十多年，被無數人記在心裡，當年引起全球轟動，摩托羅拉市值因此大增。

    那塊「磚頭」過了整整十年，直到1983年4月才形成產品，型號為「摩托羅拉DynaTAC-8000x」，這是摩托羅拉生產的全球首部商用手機，去年美國聯邦通訊委員會，批准摩托羅拉生產全球首部商用手機，今年四月份才正式開售。

    距離開售僅僅過去四個多月，蘇木人生中第一次近距離見到摩托羅DynaTAC-8000X蜂窩電話，周圍絕大多數人也是第一次親眼目睹它，引起注意完全不奇怪，它就是這個時代比電腦更出名的高科技產品，絕對的高科技！

    按完號碼後，拉長天線，將移動電話放在耳邊，丹尼爾悄悄問蘇木說：「里昂，有沒有姑娘在看我？不瞞你說，我從沒有談過戀愛，我哥哥出主意說，讓我在人最多的地方，把它拿出來打電話，有效果嗎？」

    蘇木挑眉看向他，瞬間想到了什麼，因此格外無語。

    視線看了圈，只見不少路人停下腳步，盯著被丹尼爾高高舉在耳邊的移動電話，似乎很想弄明白怎麼用這東西打電話。

    語氣古怪回答道：「很多，非常非常多，你應該大聲點說話，絕對會有姑娘看上你的移動電話。」

    蘇木訥悶於這麼有錢的傢伙，為什麼會如此……普通。

    剛見面時候，還以為跟自己一樣是窮人，假如在唐人街那邊，來求親的媒婆絕對恨不得踩壞他家門檻，哪會因為泡姑娘而發愁。

    不過想到丹尼爾性格，就不覺得奇怪了，無論從哪方面來看，都不是受姑娘們喜歡的類型，也難怪要用移動電話來吸引她們，現在看來挺有效。

    覺得蘇木的建議很棒，丹尼爾在電話被接通後，大聲喊道：「表哥！你住的地方有空房嗎？！！有位朋友打算找房子住！！」

    「……」

    「是我啊！丹尼爾?布朗……沒有，我沒聾！正在用移動電話打給你，怕你聽不見！」

    周圍圍觀的人群，頃刻間轟動！

    一雙雙亮晶晶的眼睛注視著丹尼爾，更準確來說是觀察他手中移動電話，感覺好先進、好厲害，居然真能打給別人，還說話了！

    蘇木同樣也不例外，以前沒有特意關注過移動電話，還以為要用電線插在哪裡，沒想到居然拿著它，按了號碼就能通話。

    「全世界最尖端科技，應該就是這個。」蘇木默默在心裡嘀咕了句，和前段時間在杜仲家玩的電腦相比，他覺得這種移動電話更加有趣，因此而被驚豔到。

    丹尼爾跟他表哥聊了會兒，說話聲音非常大，生怕那些姑娘們聽不見，可惜周圍的姑娘們，壓根對他不感興趣，學校就這麼多人，誰都知道他是個書呆子，看見女生不敢說話的那種。

    倒是有人注意到了蘇木，覺得樣貌挺帥氣，只可惜是黃種人。

    幾位高年級姑娘笑著對蘇木指指點點，也不知在聊什麼，周圍人隱約聽見「無聊」、「短」、「年輕」、「處」之類詞彙，大概可以腦補出她們交談的內容。

    這裡是美國，本就非常開放，有人羨慕蘇木，居然被門洛帕克高中最放蕩的幾位性感姑娘們看上，猜測最後會不會「一鍋端」。

    不是蘇木主動，而是她們一起「端」了蘇木，門洛帕克高中裡稍微受歡迎的男學生，大多也逃不過她們這幾位的魔掌，主要原因還是他們沒想過要逃，巴不得遇到這種好事呢。

    不是一個，而是幾位一起，她們喜歡這樣幹，已經是門洛帕克私立高中，乃至其他學校很多學生們眾所周知的秘密，據說一位男老師辭職，就是因為發生了超過友誼關係，沒有得到證實，但多半是這樣，有人聽她們炫耀過。

    暫時對此一無所知的蘇木，和丹尼爾一起離開了校門口，手裡捧著移動電話，動作小心翼翼，生怕摔在地上弄壞了，問道：「我可以用它打電話？直接打到我家？」

    「可以啊，好像快要沒電了，你打個電話給你家人，告訴他們學校沒宿舍的事。」丹尼爾找回了點自信心，此刻心情好得很，臉上掛著笑容，依舊在享受剛剛被人關注的感覺。

    「……暫時不用，等我找到住的地方再說，要不然他們會很擔心，說不定還會趕過來。」

    蘇木再次看了看移動電話，將他還給丹尼爾，試探問了句：「你家人怎麼會給你買這個？」

    「沒買啊，我爸在摩托羅拉工作，免費拿到三部移動電話，這一台屬於我，不用繳納通話費用，昨天剛拿到手。」

    丹尼爾什麼心眼都沒有，語氣隨意說了出來，蘇木恍然點頭，猜測多半是摩托羅拉公司管理層，因為不會大方到贈送給普通員工移動電話……

第72章找房子

    丹尼爾已經問到他表哥詹姆斯的住址，對方剛好有時間，讓他們現在就去。

    打車時候，竟然遇到先前坑了自己的那位司機，蘇木有點不爽，出租車司機倒是厚臉皮，還對他打了招呼。

    門洛帕克只是座小城，幾乎家家戶戶都有一兩輛車，在街上跑的出租車就那麼多，遇到並不奇怪。

    行李依舊放在學校，蘇木很想今天就把宿舍定下來，要不然還要麻煩，主要是住旅館費用比較高，捨不得花這筆不必要的錢。

    暫時還不知道租房子的費用，也不知道房間有多大，至於裝修什麼的他不太在意，富人區的房子就算再差，總比他從小到大住的房間好，附近環境更是比唐人街高出一大截。

    從別墅院子，能夠看出一片地區的治安情況，門洛帕克這邊很少有住戶在花園四周設置圍欄，一樓窗戶也沒裝防盜窗，足以說明這片地區治安很好，一路走來看見好幾輛警車，這同樣算是富裕地區的標配，住戶幾乎都是白人。

    門洛帕克面積只有四十幾平方公里，如果拿正方形比喻，長寬只有七公里，當中又有大約十八平方公里的水域，可見這片小城究竟有多小，還沒洛杉磯的整個中國城大，跨過一座公園後，司機笑著告訴說：「現在我們來到了帕羅奧多市，要去斯坦福參觀嗎，我可以告訴你們哪裡好玩。」

    丹尼爾真沒什麼心眼，爽快回答司機：「不是，我們去看看房子，去我表哥那裡，他是斯坦福的學生，電腦工程專業。」

    「……好嘛，多半是那位丹尼爾了。」蘇木心想。

    思緒被老司機的詢問打斷：

    「Chinese（華人）？難道你要去斯坦福上學，我知道你們黃種人學習成績好，大學裡有許多，但你看起來好小，單從外表根本看不出黃種人多少歲，衰老得非常慢。」

    「上次有位四十多位的韓國女人，我還以為她二十多歲，約喝酒才知道她女兒已經上大學，再也沒敢提約她的事，我沒有種族歧視的意思，只是覺得有趣。」

    蘇木聽見了，懶得搭理司機，回道：「嗯，華人，以後準備考進斯坦福。」

    平時將錢當寶貝，上次坐車被對方忽悠去了三美元，雖然錢不多，卻讓他對這位司機失去好感，看著窗外景色，沒有聊天的意思。

    走過一遍的路他就能記得，腦子比平常人聰明點，接下來還要在這片陌生地區居住好幾年，當然要先瞭解清楚街道才行，在家時候蘇木老媽想買東西，都問他去哪裡買。

    從離家的喜悅中冷靜下來，又遭遇了無處可住的小危機，他開始有點想家了。

    別人問哪個國家，可不會區分華裔、華僑、華人之類的分別，除了官方組織以外，沒人會分得那麼細，黃種人可以區分出不同國家居民的細微外貌差別，但在白人和黑人們看來都差不多，所以經常問「Chinese」、「Japanese」，誰管是出生在美國，還是後來移民到美國。

    司機沒有繼續聊天，因為丹尼爾表哥詹姆斯所住的街區到了，街區名叫「橡樹大道」，美國許多地方都叫做這名字，實際上路邊種著梧桐樹，壓根看不見橡樹的影子。

    打車花了八美元，價格不算高，蘇木掏錢付了車費，丹尼爾陪自己找房子，總不能讓他付錢，兩人還沒熟悉到那地步，背著沉甸甸的雙肩包，觀察附近的情況。

    又是富人別墅區，每家每戶門口院子格外大，可以遛狗的那種。

    還有些住戶在院子裡種植著花，夾竹桃盛開得很燦爛，房子外觀有點老，帶有獨特韻味，光是看外觀就知道租金絕對不會低。

    丹尼爾站在蘇木身邊聞聞，好奇問他說：「你書包裡裝了什麼食物，之前我就想問你，一直能聞到香味。」

    「燕京烤鴨，我爸讓我帶著分給舍友嚐嚐，沒想到我根本沒室友，待會兒我們找個地方一起吃？」蘇木拍了拍自己書包問他，「我中午還沒吃東西，肚子有點餓。」

    比劃個OK手勢，丹尼爾笑道：「行！我可以去買一些披薩，找個地方坐著。」

    覺得算是中西結合，蘇木不由樂了起來，也接著說道：「那就這麼決定，房子在24B對吧，街道沒錯。」

    「你怎麼知道沒錯？」

    「……路牌上有寫，這裡是3A，我們往前走看看，或許在路對面。」

    「厲害，不然再打個電話，讓我表哥來接我吧。」

    蘇木聽完，本想告訴他說不用，找找總能找到。

    隨即發現一位漂亮姑娘，牽著狗迎面走來，頓時猜到丹尼爾正在找藉口，想要掏出大哥大炫耀一番，於是閉口不談，隨便他折騰……

    打完電話後，名叫丹尼爾?詹姆斯的青年人很快趕來，胸口依舊佩戴著斯坦福大學校徽，果然是早上在灰狗大巴裡見過的那兩位學生之一，他沒認出蘇木，蘇木卻還記得他。

    早在七十年代之前，斯坦福大學還默默無名，被人們稱之為「農場大學」，現在不同了，這所大學已經被高科技企業環繞，名聲如日中天，學生們以這所學校為榮，尤其是電腦專業的學生走到哪都是搶手貨，沒人會佩戴社區大學的校徽，虛榮心誰都有。

    「你要租房子？我們那裡還有一間，有位學長工作後剛搬出去住，只是有點亂，需要你自己打掃，或者請人打掃也行。」

    這是丹尼爾?詹姆斯對蘇木說出的第一句話，他繼續說：「如果是平時我很願意幫忙，但是今天奧黛麗?赫本女士來我們學校參觀，我不想錯過近距離見到她的機會。」

    「《羅馬假日》那位？表哥，我也要去！」丹尼爾激動喊道，在美國很少有人不喜歡奧黛麗?赫本女士，無論是她的外貌還是品格，都讓人著迷。

    蘇木也是她的粉絲，但此刻房子對他更重要，在車裡聽他們聊了很久，明白詹姆斯性格挺不錯，露出笑臉回答說：「打掃我自己來就行，可以告訴我關於房子的消息嗎？房租、多少人住之類。」

    「加上我總共三個人，還有一個臥室空著，外面能看見花園，缺點是光照時間比較短，不過還不錯……六百美元一個月怎麼樣？ 」

    詹姆斯突然想到什麼，再次開口：「對了，有位四月份剛住進來的大二學生，和你一樣是華人，來自於香江，開了輛法拉利，但跟我們關係一般，很少說話，那個空房間就在他隔壁。」

    蘇木有點懵，已經猜到如果不出意外，應該就是在門洛帕克校園門口見過的那位李哲楷，開法拉利的斯坦福大學華人學生，應該不多才對… …

第73章能省就省

    來到橡樹大道標有「24B」門牌號的別墅門口，蘇木再次見到那輛掛有熟悉車牌的紅色法拉利512BBi超跑，就停在路邊，外形炫酷。

    只能說太巧了，大概是由於週邊人口太少的緣故，靠近斯坦福大學的地方房價比較高，而矽谷地區絕大部分地方，土地依舊是白菜價，開公司送土地的那種，近些年來瘋狂吸引高科技企業入駐，甚至還免除部分企業稅，並且給予補助。

    這是一棟兩層高的別墅，白色搭配紅色，門口是大片綠草地，窗邊帶有花壇，裡面生長著不知名的紫色小花，一根菸囪高高佇立著，加州冬天挺暖和，不用在壁爐裡燒火，主要是起裝飾作用。

    在很小時候，蘇木就夢想過住進這樣的房子裡，乾淨、漂亮、寬敞，唐人街那邊人太多，吵鬧的同時也太髒了，他家房子平時打掃的蠻乾淨，可也只是乾淨而已，談不上漂亮。

    一個月六百美元的租金，對他而言非常高昂，平時每個月零花錢才一百五十美元左右，還要算上吃飯的錢，在唐人街租個小房間，一百美元房租就足夠，還有價格更低的。

    可這裡是富人區，本就不是為蘇木這樣的窮人準備，近些年來被不斷崛起的富豪們刺激，無數人趕來矽谷地區掘金，房子數量不夠，導致房價和租金大幅度上漲，尤其是臨近斯坦福大學的房價，更是高到離譜。

    一個月六百美元，按照四個人合租計算，一個月的租金大約為兩千四百美元，跟在房屋中介公司那裡看見的價格差不多，算是比較合理。

    蘇木還沒看見房間，想到爸媽一個月只打算給自己四百美元生活費，如果住在這裡，自己還要倒貼一部分，心裡不太舒服。

    假如是在這個暑假之前，肯定不會如此奢侈，但現在銀行卡里有錢，身上也有好幾千美元現金，在可以預見的未來，趣購超級市場也能為蘇木帶來部分利潤。

    他決定先看看房間，再決定究竟住不住，早上在校門口，還從姓王的敗家子手裡，得到一筆意外之財呢，兜裡開始有錢了，不用像以前一樣慌亂……

    「每個月我們會請家政，幫忙打掃兩次房間，月初一次，月中一次，前兩天剛打掃過，住著很舒服，你跟我表弟在同一所學校對吧？離你們學校並不遠，我和一位朋友還會在這裡住一段時間，應該會住一段時間，我們找到了工作，離這裡並不遠，住習慣了不想搬走，所以還會留在這。」

    詹姆斯說道，他的頭髮和丹尼爾一樣，都是金色，眼珠顏色藍得很漂亮，性格看起來蠻不錯，推開門為蘇木介紹說。

    打量完內部裝修，在蘇木看來非常豪華，比杜仲家都漂亮，客廳就在門左側，靠近壁爐，還擺著個大電視機，桌子上的啤酒罐沒有收拾乾淨。

    能夠買得起這種房子的人，一般不會缺少用來裝修的錢，地上鋪著木地板，樓梯扶手也是木質，夕陽透過窗戶照進來，牆上還掛著空調。

    在路上詹姆斯已經幫忙介紹過，水電費需要平分繳納，這部分花不了多少錢，蘇木點頭告訴他說：「房子很漂亮，我也可以幫忙打掃衛生，請問可以租給我的房間在哪？ 」

    「二樓，我現在帶你去看看。」

    詹姆斯笑道：「如果你幫我們打掃衛生，可以少繳納一百美元房租，反正都要付給家政，半個月一次時間有點長，主要是幫忙倒垃圾之類。髒衣服可以送去附近乾洗店，我們僱傭的那位墨西哥家政有點懶，不值得每個月給她三百美元費用。」

    這三百美元費用，蘇木肯定也要負擔一部分，好幾十美元呢，加上每個月房租，也就是說能夠節省一百七十五美元，他果斷點頭：「那麼就由我來打掃衛生吧，我喜歡做家務活，不過你們的房間自己整理，我是指假如不願意讓我進你們的房間。」

    典型窮人思維方式，如果能省錢寧願多出一些體力，蘇家窮太久了，幾乎是從蘇木出生後，一直窮到蘇木中彩票之前，他的消費觀念很難在短期內轉變過來，六百美元覺得貴，五百美元就舒服了很多，已經表露出想要跟他們合租的意思。

    「我無所謂，喬治應該也行。」詹姆斯指著正在下樓的青年人說道，果然，就是蘇木見過的那位，似乎已經在IBM公司找到工作。

    對方見到蘇木，愣神問道：「早上我們在大巴車裡見過對吧，你坐在我們前排？我是喬治，剛剛聽說了有人要來租房子，只是沒想到你的年紀這麼小。」

    「大概見過吧，對你很眼熟。」蘇木模棱兩可地說了句，先前沒有直接對詹姆斯表明身份，現在不太好直接告訴喬治自己認識他們，自我介紹說：「里昂?蘇，你們可以稱呼我里昂，或者蘇，都行……」

    美國的大學生們多半已經成年，父母負擔他們的學費，成績好的學生則自己爭取獎學金，生活費一般由他們自己想辦法賺到。

    這是不成文的潛規則，主要是為了鍛鍊獨立生活的能力，跟家裡錢多錢少沒太大關係，成年後絕大多數孩子就離家自己掙錢，啃老族會被笑話。

    在孩子成年之後，絕大多數父母會用一輛車作為禮物，祝賀他們成年，至於以後擁有怎麼樣的生活，那是孩子們自己的事。

    所以從詹姆斯口中聽說，能省下每個月僱用家政打掃衛生的費用，喬治也挺高興，歡迎蘇木幫他們打掃房子，還說會一起幫忙。

    上樓後蘇木看見了準備出租的那個房間，東西大多都收拾走了，只留下些髒衣服，床單有點髒，肯定要換掉，從窗外能看見梧桐樹和馬路，書桌、床、衣櫥等等都有，檯燈和電風扇也在，另外還有一堆和電腦有關的書籍，原先住在這裡的斯坦福大學學生，應該是和喬治以及詹姆斯同一個系。

    面積蠻大，大約二十個平方，擁有獨立衛生間，可以洗澡的那種，地上是木地板，比蘇木自己的房間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詹姆斯看了看房間，撓頭告訴說：「很亂對吧，簡單打掃一下就行，他的東西都不用了。如果你有本事把它們賣掉，應該能賺三百美元左右，不過二手書店出的價格不高，那傢伙有錢，嫌麻煩直接不要了。」

    一手書價格高昂，因此許多人會選擇買二手書，蘇木看完這些課本後，覺得自己可以先看完再拿去賣掉，嘴裡說著：「我租下這個房間了，賣掉之後請你們吃飯怎麼樣？或者用來繳納水電費，它們不是我的東西……」

第74章開著法拉利打工

    喬治和詹姆斯對視，互相看了看對方，兩人都對蘇木的人品感到滿意。

    「低價」合租房不愁沒人願意租，前幾天就來過兩位潛在的租房者，他們對那兩位介紹這些東西時候，對方沒有說什麼，一個回答會賣掉，另一個還說賺到了。

    蘇木和他們相比，無論是請吃飯還是繳納水電費的想法，都讓喬治和詹姆斯覺得很不錯，能夠看出人品很棒，對於可能會在同一座房子裡住很長時間的捨友，合不合胃口很重要。

    丹尼爾的表哥詹姆斯笑著回答他：「OK，現在它是你的房間，房租先繳納一個季度怎麼樣？如果暫時沒錢，先繳納一個月也行，直接交給喬治，這是他姑媽的房子，行吧？」

    最後一句是問喬治，年紀這麼小的華人舍友，私生活方面不用擔心，平時相處起來也能舒服點，喬治點頭開口道：「當然可以，每次到了繳納房費的時間，我會提前通知你，還有平分的水電費，已經知道了嗎？」

    蘇木回答他：「這個可以，多少錢告訴我就好……」

    可能是被他們說話聲吸引的緣故，這時候李哲楷捧著碗泡麵，站在了房間門口，嘴裡咬著泡麵，無聲詢問喬治怎麼了。

    見到蘇木時候，李哲楷覺得眼熟，隨即才想起白天在門洛帕克校門口見到過，他開車超速被交警抓到，罰做社區服務一百小時，要不然也不會跑去門洛帕克門口維持交通秩序。

    從喬治口中得知蘇木以後會住進來，他沒說歡迎，也沒說反對，捧著泡麵回到自己房間裡，吃得很香的樣子。

    怕蘇木多想，詹姆斯臉上掛著笑容，對他說道：「放心夥計，那位是理查德?李，跟你一樣也是華人，性格有點古怪，但是人挺不錯，和我們在同一個系，比我們低了兩屆。」

    「你也是華人，不知道你聽沒聽說過他父親，應該很有錢吧，據說是香江億萬富翁，身價好幾個億，和英國女王吃過飯的那種，樓下那輛法拉利就是理查德的。」

    喬治語氣帶著羨慕說道，看了眼房門，壓低聲音繼續說：「以前住在我們隔壁，自己一個人住了棟大房子，每天都有保姆幫忙做飯，後來應該是和家裡鬧翻了，現在每天開著法拉利打工，賺錢養自己。」

    前後反差太大，億萬富豪的兒子，居然開著法拉利打工，這讓蘇木有點懵。

    如果是白人，他不會覺得奇怪，許多億萬富豪都「窮養」子孫後代，更準確來說是孩子們自己不要家長們的錢，社會價值觀念比較健康，後代們自己的上進心比較強，追求自己的生活，混吃等死的富二代會被鄙視，沒人覺得他們成功。

    然而在華人社會，幾乎所有長輩都將財富留給後代，生怕子孫後代受苦，孩子們也覺得用長輩們的錢天經地義，觀唸完全不同，像李哲楷這種情況的絕對是少數。

    詹姆斯接著說道：「以前我很不喜歡那傢伙，最近對他有了別的看法。原本以為他會賣掉自己的車，或者跟家裡人和好，繼續跟他們要錢，想不到在一家旅行社，堅持了大半年時間，自己賺錢自己用。」

    「他父親來找過他一次，雖然在吵架，可我能看出那位華人超級富豪，對他最近的表現很滿意……」

    喬治和詹姆斯你一言我一語，介紹李哲楷的情況，蘇木聽完後，也轉變了對他的感觀。

    不知道對方性格，但能夠在父親那麼有錢的情況下，還靠自己討生活，這種精神很好，至少對比王安家的那位三世祖，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 *********************

    蘇木回了趟學校，將行李箱帶回來擺放好衣服，算是有了處住的地方，不用擔心開學後沒地方住。

    房租五百美金一個月，代價是他需要負責打掃衛生，這倒不是難事，當晚請丹尼爾吃了頓麥當勞，兩人算是認識了，剛來門洛帕克的第一天，就在學校裡有了朋友，是個不錯的開端。

    回到房子後遇到詹姆斯，他和喬治只是遠遠看了眼奧黛麗?赫本女士，心情沮喪告訴說她變老了，和印像中差別很大。

    自古美人如名將，不許人間見白頭，被媒體稱之為「上帝最完美傑作」的奧黛麗?赫本女士真的變老了，和年輕時候差別很大，蘇木不知道怎麼安慰，只好轉移話題問他哪裡有自行車賣，每天打車花費太高，步行又太花費時間，他決定每天騎自行車上下課。

    在房間裡數完錢，王家少年扔給他的那一疊，足有六千一百美元，蘇木咋舌感嘆有錢人真有錢，自己辛辛苦苦打工一個多月賺到的錢，在富人看來竟然和廢紙差不多，說扔就扔。

    心情複雜，自尊心第一次被人扔地上踩了腳，蘇木倒不覺得自己丟人，畢竟也用錢砸了對方，他只能用這件事來安慰自己，憋屈是肯定的，畢竟說到底確實沒人家有錢，而且差距還不是一般的大。

    在客廳裡用電話，打給家裡報平安，早上出門時候就約定好，晚上一定要打個電話回去。

    只響一聲便被蘇老爺子接通，說不定一直在電話旁等著孫子打回去，簡短聊了會兒，聽出老頭的擔心，蘇木沒告訴他們自己在校外找了房子住，防止父母他們擔心，本意很好，可瞞著家裡人的事又多了一件。

    就在這時候，蘇木聽見汽車轟鳴聲，還有車燈透過窗戶照進來，不用說，肯定是傍晚出門的李哲楷回來了。

    很快見到他穿著帶有「環球夢幻旅行社」字樣的工作服，走進來坐在客廳沙發上，就在蘇木不遠處，打開瓶啤酒，李哲楷如今年紀還沒到合法喝酒的年紀，在家裡沒人管，蘇木也喝過。

    沒跟蘇木說話，自顧打開電視機，可能遇到了麻煩，表情挺不高興。

    知道現在不是聊天的好時候，可蘇木覺得，有個問題如果不問他，自己晚上可能會睡不著，於是開口問道：「你真覺得王安電腦會破產？白天時候你說過。」

    察覺這個問題太突兀，他隨即補充了句：「我被姓王的那傢伙拿錢羞辱了，六千多美元扔出車窗外，差點砸到我的臉。」

    「……那你賺到了，這裡面有我的功勞，應該分給我一半才對，是我激怒了他。」

    李哲楷半開玩笑半認真說了句，他最近真的很缺錢，卡里錢很多，但他不願意用自己父親的錢，最近連負擔房租都困難，說起來蘇木最近都比他有錢。

    見蘇木沒回答，深知自尊心被踐踏有多難受的李哲楷，沉默會兒繼續說：「如果不轉型，根據摩爾定律來看，五年內他們家產品肯定被市場淘汰……你想看笑話挺難，瘦死駱駝比馬大。」

    蘇木不是馬，即使王家破產，也比自己有錢得多，這點他很清楚。

    話糙理不糙，對李哲楷丟下句「謝謝」，上樓躺在床上，睜著眼睛開始思考，已經來到矽谷，但蘇木對以後應該怎麼發展，還毫無頭緒。

    這天晚上，蘇木洗個熱水澡，躺在柔軟床上睡得很香……

第75章初見蓋茨

    一轉眼到了斯坦福大學的校慶日。

    在1984年十月一號這一天清晨，蘇木將老爹蘇丁財，送上返回洛杉磯的灰狗大巴車，接著騎自行車，準備去斯坦福大學看看。

    來到矽谷地區的門洛帕克私立中學讀書，已經過去將近一個月時間。

    期間蘇木沒有回去，來回在路上就要花十二個小時左右，如果週五回家，週日上午又要趕回來，實在太麻煩。

    蘇老頭不放心孫子，擔心他遭遇校園霸凌，又擔心沒交到朋友，自己要上班沒時間，蘇木他媽又暈車，不能坐長途大巴，於是探望蘇木的重任，交到了蘇丁財手裡。

    這兩天蘇家小餐館沒開門營業，前天上午蘇丁財趕來，帶著一大包各種食物，蘇木他媽擔心兒子吃不好，所以買了許多熟食讓丈夫帶來。

    提前通知過蘇木，到達門洛帕克縣下車後，蘇丁財稀里糊塗地被兒子帶進「豪華到可怕」的別墅裡，打地鋪住了兩天，這是他的原話。

    半輩子沒享受過什麼，最近兩天住了幾十萬美元一棟的房子，也坐了十多萬美元的法拉利跑車，李哲楷要去門洛帕克高中附近繼續社區服務，順路帶了蘇丁財一程。

    直接導致他心態膨脹，今天回家前，站在路邊盯著兒子住的那棟大別墅，看了好一會兒功夫，估計覺得自家房子太破，長嘆口氣才離開。

    窮習慣了突然過上好日子，眼看就要再混回去，心態不平衡……

    前兩天剛來，聽說房租一個月五百美元，這位老實又普通的父親，只是責怪蘇木沒告訴家裡這件事，生怕他省吃儉用餓著自己，還說現在不用兼職打工，等以後上了大學再說。

    上車回去，蘇丁財身上只帶了十美元當作路費，剩下的九百多美元全給了兒子，並且讓蘇木每個月回家一次，拿繳納房租和生活費的錢。

    在唐人街底層混了大半輩子，蘇丁財老實歸老實，頭腦還是有的。

    他覺得兒子跟斯坦福大學的學生們一起住，可以學到他們的優點，另外，假如跟李哲楷搞好關係，未來混口飯吃也不難，說不定就能沾關係掙點錢。

    當父親的，哪裡會不盼著自己兒子過得好，蘇丁財明白自己這輩子，最多也就這樣了，希望蘇木可以精明一些，在昨天晚上將想法告訴蘇木，提醒他注意經營人脈。

    蘇木因此哭笑不得，就只是捨友而已，從沒有想過抱大腿，何況李哲楷天天吃泡麵，比窮人還窮，最近連法拉利都不經常開，多半是因為沒錢保養零件。

    那輛法拉利聲音悶沉了許多，即使蘇木不懂汽車，都知道哪裡出毛病了，再聯想到李哲楷最近幾天心情糟糕，很容易能猜到他沒錢，為此，蘇木還專門買個披薩「救濟他」。

    不過父親說得認真，於是昨晚蘇木當作耳旁風答應下來，至於抱大腿之類，他拉不下那個臉，就算明知道有前途，也不樂意幹……

    同學覺得課程挺難，蘇木並不這樣認為。

    大半個月時間以來，他已經學完了十年級、十一年級的課程。

    學校比想像中無聊，沒事幹只能看看書，正準備從高年級學生手裡，買十二年級的二手課本，再準備一下就可以嘗試考大學。

    早在招生時候，門洛帕克私立中學校方，就知道蘇木非常聰明，他將想法告訴老師後，老師支持他早點準備ACT或者SAT考試。

    考到ACT測試二十分以上，可以進入美國一般水平的私立大學，蘇木的老師建議說，最好等能夠考到二十八分左右，再嘗試選擇大學，因為二十八分差不多可以進入斯坦福，考慮到蘇木年紀小，比其他學生更有競爭力。

    私立高中學費高昂，頂級私立大學的學費更加高，就拿斯坦福大學來說，一般都在兩萬美元左右，想競爭獎學金壓力太大，這是讓蘇木糾結的主要原因。

    提前進入大學的想法產生後，一直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如今繼續學習已經弄懂的課程，完全是在浪費時間而已。

    半個多月前，抽空看完斯坦福大學學生留在房間裡的那些課本，蘇木差不多搞懂了電腦的運作原理，還沒真正使用電腦操作過，可他覺得編寫幾個小程序，對自己來說已經不是難事。

    難者不會，會者不難，剛弄明白點皮毛，許多東西沒有完全搞懂，這個年代專業編程書籍不多，加上技術飛快進步，使得蘇木迫切想要進入斯坦福學習，要問為什麼想進斯坦福，主要是由於這個年代其他大學的電腦專業課程，都沒有斯坦福厲害，連哈佛、劍橋、麻省理工等名校都不例外。

    想進斯坦福，最好先去這所學校看一看，大半個月時間以來，蘇木還沒去過那所私立大學，門洛帕克的老師大多從斯坦福畢業，連校長都不例外，今天學校放假，剛好有空。

    口袋裡的錢不斷減少，想到這件事蘇木就很愁。

    帶著幾百、幾千美元創業成功的故事，近幾年不斷在矽谷地區出現，時常聽說誰成了百萬富翁、誰成了千萬富翁，日子不好過的也有，比如喬布斯，自從IBM也出售私人電腦後，蘋果公司電腦售價不佔優勢，市場份額一路下滑，最近正在和董事會鬧矛盾。

    弄懂創始人為什麼面臨被趕出公司的原因後，他從中學到一個道理：想要擁有公司，在股權方面一點都不能放鬆。

    電腦和互聯網的發展，在近些年陷入瓶頸期，矽谷地區的輿論導向十分悲觀，覺得電腦並不是必不可少的東西，蘇木不這樣認為，他只愁手裡資金太少，少到不敢貿然投資。

    好消息是趣購超級市場發展順利，裝修進入收尾工作，假如不是洛杉磯最近進入雨季，上週就應該全部弄完，十一月份大概就可以開業。

    騎著自行車，不斷有汽車從他旁邊駛過。

    此刻，蘇木意外在靠近斯坦福大學的路邊，見到一張曾在報紙上見過的面孔，對方頭髮微黃，******，正彎腰低著頭，在草地裡尋找什麼。

    「比爾?蓋茨。」蘇木清楚記得這個名字。

    二十九歲事業有成的蓋茨，如今像是個酷酷的壞小子……

第76章如果我想買股份

    斯坦福大學作為唯一一座，在這個時代源源不斷培養出IT行業人才的大學，深受各大企業重視。

    每年優秀畢業生都被IBM、甲骨文、蘋果等公司搶奪，典型僧多粥少，導致工資不斷提高，即使給出高薪也不一定招到人，目前這個行業的從業者實在太少了。

    今天是斯坦福大學的校慶日，能遇到比爾?蓋茨並不奇怪，雖說微軟公司將總部放在了北邊的西雅圖市，平日裡蓋茨也住在西雅圖，可微軟在矽谷設有辦事處，和眾多矽谷的企業存在業務往來，近兩年各大高科技公司瘋狂從競爭對手那裡挖人，足以看出人才缺口究竟有多大。

    蘇木停下後，推著自行車往比爾?蓋茨走去，大聲問他說：「需要幫忙嗎？蓋茨先生！」

    獨自站在草地上，彎腰尋找什麼的蓋茨，直起身子閉著一隻眼睛，察覺並不認識蘇木，笑道：「掉了一枚鏡片，我現在不敢走，擔心會踩到它，你認識我麼？」

    停好車後，蘇木回答說： 「是的，前段時間在報紙上見過你的照片，微軟公司對吧，它是一家很酷的公司。」

    「謝謝……華人男孩。如果你能幫我找到鏡片，那真是太好了，剛剛它可能已經飛遠，你走路要小心點，我的備用眼鏡還在西雅圖呢。」

    作為「書呆子逆襲」的典型代表，蓋茨並沒有喬布斯那種盛氣凌人的性格，看起來非常容易相處，說話語氣十分無奈。

    只用一隻眼睛找鏡片，場面看起來很搞笑。

    當蘇木回想起，從廣播裡聽說他會在未來，擁有九百多億美元身價的消息時候，就顯得更加有趣了。

    那天從電台裡聽說的原話是：「身家已達千億美元的網購電商亞馬遜公司創始人傑夫‧貝索斯，第一次成為世界首富，今年他的財富達到1120億美元！比2017年增加392億美元，是有史以來財富一年內增長的最大數額！」

    「在過去二十四年中，比爾‧蓋茨曾十八次問鼎世界首富，今年在福布斯全球億萬富豪榜上排名第二，他的財富達到900億美元，去年為860億美元，實現了增長，這是自2001年以來，第一名和第二名間財富差距最大的一次。」

    「身家為840億美元的股神沃倫‧巴菲特跌至第三位，淨財富值和2017年的756億美元相比，仍有所增長，伯克希爾-哈撒韋公司的市值再次提高……」

    那是蘇木第一次從電台裡，聽見關於比爾?蓋茨的消息。

    九百億美元天文數字，足以讓他深刻記住蓋茨，都是些中文節目，很少有跟美國這邊相關的消息。

    當時不覺得有什麼，只以為是電台節目編造的假新聞，後來才發現極可能是真的，連續兩次中了體育博彩，再加上不存在的歌曲、不符合時代的聊天方式、變化極大的政治格局，已經讓蘇木相信那就是來自於未來的訊息。

    後悔於那段時間裡，只顧著聽有趣的節目，錯過了很多有用的信息，也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再次收聽到古怪電台節目。

    既然有價值的美國信息只有一點點，其實去華夏發展也可以，然而蘇木事後仔細回想，意外發現能想起的似乎就只有房！

    提到某個地方，主持人都會說房價如何、漲了還是跌了、提高稅率限購等等新聞，以至於讓他覺得等到有錢之後，很有必要去投資房產……

    以前偶爾會聽說比爾?蓋茨，今天終於遇到活人，蘇木自然不會錯過認識他的好機會，以後他也想在矽谷地區發展，多經營人脈絕對沒壞處。

    從草地裡看到反光物體，像是玻璃似的，走過去後蘇木彎腰將眼鏡鏡片撿起來，面朝蓋茨說道：「在這裡，我幫你找到它了，先生。」

    不近視的人，永遠不知道沒了眼鏡會有多難受，大概就像半個瞎子一樣，看周圍都模模糊糊，蓋茨欣喜接過鏡片，摘下自己眼鏡開始安裝，嘴裡不停地說著： 「謝謝，真是太感謝了，我已經找好久，這裡草很深。」

    「就在你不遠處，越想找反而很難找到，就比如我的筆，有時候找了好久才發現，原來夾在書裡呢。」

    蘇木隨口說了句，目光炯炯有神，一眨不眨盯著比爾?蓋茨這張年輕的面龐打量。

    很想弄懂這位看上去很普通的傢伙，怎麼會在三十多年後擁有九百多億美元身價，就算美元再怎麼貶值，這也是一筆非常非常可怕的財富。

    他不清楚站在自己面前的蓋茨，現在究竟有多少錢，但肯定沒有李哲楷的父親，或者創辦王安電腦的王安有錢，微軟如今還沒上市，根據蘇木查到的資料來看，去年微軟銷售額才七千多萬美元，利潤高達兩千多萬美元。

    如今微軟公司主要為IBM、蘋果公司，以及各大無線電器材公司的計算機開發軟件，1980年微軟公司以五萬美元價格，從西雅圖的一位程序員手中買下QDOS操作系統的使用權，再把它改寫為磁盤操作系統軟件（MS-DOS）。

    隨著IBM電腦的普及，讓MS-DOS操作系統初步取得成功，剛開始跟蘋果的桌面操作系統抗爭。

    這時候的蓋茨，還不是以後當了那麼多年世界首富的比爾?蓋茨，見到蘇木這亮晶晶的眼神，忍不住心裡發毛，自以為想到什麼，說道：「抱歉，我確實應該意思一下。」

    說完伸手掏口袋，從幾張紙鈔裡找到二十美元，遞給蘇木繼續說：「我請你吃東西吧，感謝你的幫助。」

    蘇木這才反應過來，搖搖頭拒絕說：「沒關係，我不能拿你的錢，要去斯坦福嗎？我可以載你一程。」

    蓋茨目光，隨著蘇木手指的方向看去，樂呵開口：「OK，我騎它載你？二十歲前我也有一輛自行車，後來成年換了輛汽車，收下錢吧，是你的酬勞。」

    「真不用，我已經在做生意，這次來矽谷邊讀書邊考察市場。」

    蘇木頓了頓，儘量裝出成熟的樣子，表情認真問比爾?蓋茨說：「如果我想買百分之一微軟股份，大概需要多少錢？」

    ……

第77章 市值一億的微軟

    「你？」

    「做生意？」

    蓋茨反問道，前幾年埋頭搞技術，如今則經常跟商人們打交道，蘇木是他遇到過的年紀最小的「商人」，覺得非常有趣。

    將二十美元紙鈔塞回自己口袋裡，回答說：「我的公司，目前市值在一億美元左右，前段時間有人試圖融資，按照一億三千萬美元市值融資。但我覺得它最少價值兩億美元，這是現在的價值，明年可能會更多。」

    「也就是說，假如我拿出兩百萬美元，就可以從你這裡買到百分之一的股份？」

    蘇木果斷問道，和蓋茨往自行車走去，口中繼續說：「我很看好你們公司的前景，它非常酷，而且更加開放，誰都可以使用你們公司的操作系統，市場應該會很大。蘋果公司跟你們不同，只有購買蘋果電腦，才能使用蘋果的操作系統，我用過一次，很不舒服。」

    目前微軟依然跟IBM以及蘋果公司保持合作關係，史蒂夫?喬布斯和比爾?蓋茨的關係沒有鬧僵，在喬布斯看來，微軟依舊是家小公司。

    如今還沒有出現微軟抄襲蘋果操作系統的醜聞，蓋茨將從蘋果公司學習到的操作方式，用在了正在研發當中的Windows操作系統上......

    沒人不願意聽見誇讚，尤其還是從一位少年口中。

    如同先前所說，蓋茨還不是那位蟬聯富豪榜首位十多年的蓋茨，這個年代剛開始出名，被蘇木認出來已經有點得意，此刻聽見自己公司的優點，更加高興。

    微軟公司從去年開始，已經在嘗試研發Windows操作系統，這家公司前景很棒沒錯，可互聯網公司花錢太厲害，不前進就會被淘汰，必須不斷燒錢，研究出新的產品。

    所以蓋茨和另一位大股東艾倫，最近在準備將微軟公司上市，去紐約納斯達克證券交易所上市融資，募集一筆資金用於公司發展。

    這個年代，誰都不知道互聯網行業的未來是怎樣，許多出名的互聯網公司忽然就倒了，最近蓋茨和聯合創始人保羅?艾倫決定上市，同樣也是打著「落袋為安」的主意。

    實際上，蓋茨本就是這樣做的。

    蘇木以為他憑藉微軟公司，最後才擁有九百億美元身價，而事實是他在微軟上市之後不斷拋售股份，到後來微軟股票只佔據蓋茨全部財富中很小的一部分。

    他創建私人投資部門「瀑布投資」，類似於洛克菲勒家族的家族辦公室，專門幫自己管理資產，二十世紀接近尾聲時候，就早已不是微軟大股東……

    這時候。

    蓋茨臉上笑容怎麼也抑制不住，騎上自行車坐好後，對表現得很幼稚的蘇木，開玩笑說：

    「上來，我或許可以賣給你百分之一股份，微軟大股東是我，有絕對控股權的那種，但你真的要買嗎？」

    蘇木當真了。

    兩百萬美元，這筆錢對他而言實在太多，多到讓蘇木無法想像出，究竟怎麼樣才可以在短期內賺到這麼多錢。

    拋開投資到超級市場的那筆資金暫且不談，手裡全部資金也就才三萬美元左右，家裡更不用說，父母他們最多只有一萬多美元積蓄，大多存在銀行裡吃利息，明明不斷貶值，還以為賺到了。

    無論如何也掏不出兩百萬美元，就算只有一百萬也掏不出來，這讓蘇木感到憋屈。

    一屁股坐在自行車後座上，語氣無奈回答道：「現在還沒有那麼多錢，明年有可能試試，今年肯定不行。」

    蓋茨只是開玩笑，沒有想過要將股份賣給蘇木。

    在他看來，正常家庭裡絕不會有家長答應，讓未成年孩子拿出兩百萬美元巨款出來投資。

    即使是蓋茨自己，當初決定從哈佛退學創業，都跟父母鬧得很僵個。

    有人認為蓋茨是靠父母才取得成功，然而世界上比他父母更厲害的人非常多，也沒見他們子女取得成功，有一部分家庭原因，但主要還是看個人能力......

    「你叫什麼名字？看樣子你對微軟很瞭解，父母在硅谷哪家公司上班麼，還是中學生對吧？

    蓋茨很久沒騎車，剛騎時候晃了晃，隨即扶好把手平穩往前。

    語氣就像是在跟弟弟嘮家常，這個年代他還沒被無數光環籠罩，單純是位有錢的創業者，和普通人沒太大差別。

    他對蘇木蠻感興趣，不是哪位少年都有頭腦，在小小年紀就看出微軟能勝過系統封閉的蘋果公司，「開放系統」和「封閉系統」兩者間的爭論，延續幾十年都不會得出結果。

    從目前來看，蘋果公司確實做得不太好，開發Windows操作系統的主要目標，就是適應市面上絕大多數電腦，銷售市場更加廣闊。

    「嗯，在門洛帕克讀書，上個月剛念高中。」

    蘇木坐在後座上，手抓著坐墊，儘量不讓自己掉下去，接著介紹說：「我叫里昂?蘇，家人在洛杉磯唐人街開餐館，只有我一個人待在這裡唸書。」

    這讓蓋茨好奇了，追問他：「那你說的做生意、考察市場是怎麼回事？」

    蘇木坦然回答道：「我自己的生意，最近在洛杉磯投資了一家超級市場，現在身上還有幾萬美元，來硅谷看看有沒有機會創業。」

    知道蓋茨有錢，蘇木這點錢還不至於讓他惦記著，坦白也沒關係。

    大概弄懂什麼，蓋茨哭笑不得，微微側頭告訴說：「幾萬美元，很不錯……我創業時候可沒這麼多錢，不過你想好要做什麼了嗎，你自己會編程？」

    「正在學習編程，最近準備開發一款軟件，但我不能告訴你，你知道的，這是商業機密，或許你的公司會很需要它。」

    和蓋茨聊天的感覺，跟蘇木想像中完全不一樣。

    沒有喬五爺那樣的盛氣凌人，也沒有王家少年那樣的狂妄自大，就連窮到整天吃泡麵的李哲楷，都比蓋茨更像富人。

    然而，蘇木卻覺得富人就是應該像蓋茨這樣，他並不清楚對方的真實性格，其實蓋茨也挺偏執、倔強自大，主要表現在工作方面，今天和他沒有矛盾，自然顯得很溫和。

    聽完蘇木這句話，蓋茨贊同地點點頭，沒有追問所謂的商業機密究竟是什麼，也不認為會對自己有用。

    不願打擊少年的上進心，於是從襯衫胸前口袋裡拿了張名片遞給蘇木，對他說：

    「好吧，等你開發出那款軟件，記得給我打電話，如果對我的公司有用，我會很樂意買下它……」

第78章斯坦福校慶日

    蘇木如今什麼都沒有，連編程技術都還只是半吊子，沒有真正在電腦上實踐過。

    和年輕的比爾?蓋茨本人交談那麼久，他完全拿不出實質性的利益交換籌碼，無論是購買微軟股票，還是賣程序給微軟公司，全都停留在口頭上。

    假如現在蘇木有一千萬美元，或者比一千萬美元更多的資金，說不定真的能夠以兩億美元市值，溢價從蓋茨手中獲得少部分微軟股份，現在還是網絡科技不發達的1984年，人們並沒有太重視微軟公司。

    另外，雖然微軟公司預估市值已經超過一億美元，可蓋茨和持有公司百分之四十股份的保羅?艾倫並沒有因此賺到太多錢，主要財富還集中在紙面上，公司的前景樂觀，然而微軟需要大筆研發資金，如果有可能，他們多半願意出售部分股份。

    換個角度去想，如果蘇木現在有一千萬美元，說不定他就跟普通富人一樣，開始不思進取地享受生活了，有得有失，未來誰也說不準。

    離微軟上市還有一年多時間，他還有瓜分蛋糕的機會，在斯坦福大學門口和蓋茨分別後，蘇木惆悵想著怎麼才可以掙到錢，趣購超級市場是別指望了，這家公司就算盈利，賺錢速度也不會太快。

    目前迅速發財的機會，主要集中在不斷創造神話的矽谷，可能第一天提出個創意，第二天就吸引到上千萬、甚至上億美元的融資……

    一邊想著如何賺錢，騎車差點撞到人，蘇木跟對方說了抱歉之後，索性下車步行。

    說起斯坦福大學的發展經歷，可謂十分曲折，1891年擔任加利福尼亞州州長的鐵路富豪利蘭?斯坦福及他的妻子，共同出資兩千萬美元建成了這所大學，大學以他們因傷寒去世的兒子小利蘭‧斯坦福為名，所以斯坦福大學的全稱應該是「小利蘭?斯坦福大學」。

    創校後長達半個世紀時間裡，這所學校一直不溫不火，算是「偏遠西部的二流大學」，本世紀七十年代之後才開始出名，早在六十年代，斯坦福大學將一千英畝土地，以極低價格長期租給工商業界或畢業校友設立的公司，再由他們與學校合作，提供各種研究項目和學生實習機會。

    沒想到工業園區內高科技企業一家接一家出現，不久就超出斯坦福能提供的土地範圍，接著開始向外發展擴張，形成美國加州科技尖端、無數人才雲集的矽谷地區，在這個年代，矽谷的發展已經初具雛形，名聲傳遍全世界，世界各國都在盯著矽谷，關注電腦和互聯網的發展，斯坦福作為矽谷地區的核心，也在飛速發展。

    第一次來到斯坦福大學校園裡，蘇木只是覺得校園挺漂亮，也非常大，圓拱門上雕刻著花紋，校園裡有許多處綠草地，建築屋頂都是紅色。

    依舊認為哈佛大學綜合實力更加出色，更加出名，可他喜歡這裡的校園環境，覺得在這所學校上學應該很棒。

    今天校園裡人很多，還有人在遊行慶祝校慶，不是整十年、整百年的校慶，規模並不大，更像是給校友以及矽谷地區的人們，一個交流談論的機會，圈子和人脈哪裡都需要，校慶的意義可不僅僅是慶祝。

    猜測周圍應該有許多富豪和政客，但絕大多數蘇木都不認識對方，暫時也沒必要認識，終究不是一個圈子裡的人，等到地位上去了，該認識的自然而然就認識了。

    就比如剛才和比爾?蓋茨聊天，看似挺愉快，蘇木卻明白，自己被對方當成了孩子，而且還是很不自量力的孩子……

    ************* *****************

    斯坦福大學校園裡。

    李哲楷正在和丹尼爾?詹姆斯一起走，有位白人姑娘跟在李哲楷身邊，像是討好一般地逗他說話。

    別看這傢伙最近日子過得挺慘，女人緣一直都很不錯，前些天連續幾個晚上，蘇木都以為有人在裝修，往牆上釘釘子，因為聲音都是「咚」、「咚」、「咚」。

    後來見到有姑娘從他房間走出來，才想通了這件困擾自己睡眠的難題，蘇木年紀不大，可身邊很多同學，已經有了男女方面的經歷，就算是性格奇怪的丹尼爾，都經歷過「二壘」，他還沒有，最近經常在學校裡，有幾位高年級女學生經常調戲他，蘇木只是覺得頭疼，他還沒有淪落到飢不擇食的地步。

    傻姑娘不多，拜金主義在美國同樣盛行。

    李哲楷現在沒錢，但很多人都知道他父親擁有數億美元財富，同樣從香江過來讀書的校友，早就將這件事傳得沸沸揚揚，再加上平時開法拉利上學，許多學校裡的姑娘們都盯上了他。

    說起來可能是家庭原因，只教他怎麼做生意，沒教怎麼跟人相處，導致李哲楷的性格挺奇怪，對於那些倒貼過來的姑娘們，大多時候來者不拒，完全是個花花公子。

    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提上褲子翻臉不認人」這句話說得就是他，為此還有姑娘砸了房子的玻璃。

    沒認準房間，將蘇木房間的窗戶砸壞了，也算遭遇無妄之災。

    住在一起那麼久，蘇木對他性格已經有所瞭解，人倒是挺不錯，平時去麥當勞兼職，週末還找了份在高爾夫球場當球僮的活，家裡斷了他的零花錢，只負責學費，不自己賺就生活不下去。

    偶爾看不懂書裡內容，去問李哲楷，他都會幫忙解釋，可惜學習成績不怎麼樣，被問到不會的內容，偶爾還會惱羞成怒。

    這讓蘇木既羨慕又覺得他淒慘，幸福不一定和錢有關，但不幸大多和錢有關，家境貧窮的蘇木不愁吃喝住，家裡供著他，反倒是億萬富豪的兒子，整天為了生活打拚。

    倒沒覺得李哲楷可憐，因為蘇木知道，只要熬過這段時間，他的好日子就會來了。

    自己的未來則需要打拚，沒人幫自己鋪好前路，一點都不想回家接手家族生意——唐人街裡的小餐館，還是沒幾位客人的那種。

    在校園裡遇到蘇木，李哲楷驚奇挑眉，兩人隔著條不寬的馬路，他停下腳步喊道：「餵，蘇木，你怎麼在這？」

    ……

第79章淘金時代

    蘇木回過頭，見到詹姆斯和李哲楷之後，穿過馬路走來。

    笑著解釋道：「今天學校放假，明年可能會嘗試考進斯坦福大學，所以過來先看看，比我想像中漂亮。」

    「如果我沒記錯，你才進入高中對吧，和我表弟布朗在同一所學校？」

    詹姆斯和他表弟布朗，名字都是丹尼爾，這讓他們都覺得彆扭，所以平日裡互相稱呼姓氏。

    說起前段時間被甲骨文公司錄用的丹尼爾?詹姆斯，這傢伙最近非常倒霉，還沒熬過實習期，就被那位他口中的「瘋子變態老闆」給開除了。

    原因只是前一天晚上熬夜，第二天上班時候睡著，沒能準時將資料送到老闆拉里?埃裡森面前，在睡夢中被吵醒，直接讓他捲鋪蓋走人。

    矽谷許多老闆，似乎都是在大學輟學後進行創業，就比如喬布斯、蓋茨、以及甲骨文創始人拉里?埃裡森。

    這個年代甲骨文公司的市值，和微軟相差無幾，算是矽谷的明星公司之一，最近同樣也在準備登陸納斯達克股票交易所。

    或許是因為在這個新興的市場，只要有創意和頭腦，太容易取得成功，因此讓這些人失去了繼續學習的興趣。

    在此之前，美國社會階級已經固化，發大財的機會很少，有錢人總是變得更加有錢。IT產業則是全新的領域，還沒被人足夠重視，但已經有部分人開始關注它的發展。

    近些年誕生不少身價過億美元的富豪，身價上千萬和上百萬美元的富豪群體更是數不勝數，導致許多人往矽谷地區湧來，如同當年在舊金山發現金礦一樣。

    失去甲骨文的工作，詹姆斯並不覺得糟糕，因為和在IBM實****喬治相比，甲骨文的工作非常辛苦，老闆埃裡森拚命壓榨他們，臭脾氣在整個矽谷都很出名。

    此刻蘇木回答說：「沒錯，但我覺得那些知識並不難，很快就可以全部學完，接著會開始準備ACT測試，爭取明年這時候進入斯坦福。」

    知名大學裡，從不缺少年紀輕輕的聰明學生，用不著大驚小怪。

    詹姆斯淡定開口說：「祝你成功，晚上要一起吃飯嗎？今天是我的生日，地點就在蘋果樹音樂餐吧，如果有興趣，或許還能偷偷喝點酒，只要不鬧事就行。」

    過生日的事，同住在一棟房子裡的喬治，幾天前就跟蘇木提過。

    他還掏了三十美元，跟喬治一起幫詹姆斯買個蛋糕，平時捨不得花錢沒錯，但覺得面前這位金發青年人挺好，不介意幫忙慶祝一下。

    「好啊，幾點鐘？」蘇木問道。

    「大概七點半，你最近在學習編程對吧，我們現在要去見我的導師，想不想提前認識他？」

    詹姆斯繼續笑著說：「霍華德教授在我們系地位很高，如果他覺得你有這方面天賦，錄取時候會容易許多，要知道現在我們專業最出名，教師資源不夠，一般成績很難被錄取。」

    最近幾天來，蘇木經常向他們請教編程方面的問題，再加上準備進入斯坦福，足以讓他猜到蘇木準備選擇哪個專業。

    在將那些書籍全部看完後，蘇木已經賣掉了它們，總共得到六百多美元，比詹姆斯預計的價格高出一倍，全部留著，用來繳納水電費。

    九月份新生入學，有位學生以新書打八折的價格，全部買下了這些舊書，運氣比較好。

    知道這是在幫自己的忙，沒有拒絕對方好意，蘇木笑道：「好的，你們準備一起做生意對吧？」

    「你怎麼知道。」李哲楷好奇問他說。

    「昨天我聽見你們談論說，要來這附近租一間倉庫，而且今天早上還有卡車過來，拉走了你的法拉利。」

    「……嗯，我需要錢投資。」

    這句話算是默認了，他們倆真的打算合夥做生意。

    詹姆斯有技術，李哲楷賣掉車後，也有了啟動資金。

    蘇木覺得蠻不錯，與其沒錢還開著豪車，不如換成錢，用來投資搏一搏，幫人打工很難有出路，上升空間就那麼大。

    風險肯定有，如今矽谷一批批企業誕生，也有一批批企業倒下，有人成功賺到錢，更多人則虧到血本無歸。

    蘇木不知道他們做什麼，沒有想過跟進去摻合。

    他手裡的籌碼太少，最多只夠賭一次，絕對不能浪費。

    最近剛整理完思路，先前告訴比爾?蓋茨說自己打算開發一款產品，可不是開玩笑的，蘇木從一開始就準備自己單幹，見李哲楷和詹姆斯沒有告訴自己的意思，也沒往下追問，更沒提帶自己投資。

    韓老闆和老爹蘇丁財認識，在唐人街口碑挺不錯，蘇木本人同樣覺得他靠譜，才敢投入十多萬美元合夥開超級市場。

    而跟李哲楷以及詹姆斯兩人，如今並不算熟悉，做生意挑選合夥對象無疑非常重要，考慮到李哲楷背後的財力，他覺得最後淪為附庸的可能性更大。

    ......

    閒著無聊沒事幹，陪他們去見了名叫霍華德的中年教授，隨後在辦公室裡，聽詹姆斯說了很久關於他們倆的創業構想，主要內容是開發一款辦公軟件，預計投資大約為十萬美元。

    目前很多人都在做辦公軟件，這個年代電腦的作用，絕大部分都集中在辦公方面，去年微軟剛發佈Word，如今矽谷最大獨立軟件公司路特斯（Lotus）同樣開發了許多辦公軟件，蘇木不太懂，隱約覺得和那些巨頭相比，他們倆沒有足夠的競爭力。

    期間蘇木沒多嘴，一直在旁邊安靜聽著。

    各種專業名詞多半能聽懂，忽然發現似乎是時候去買一台電腦，最近學校課程不忙，有時間開始學習編程，校外就有編程培訓班，到時僱傭兩三位幫手，就可以真正開始在矽谷創業。

    錢是製約他發展的主要問題，正是因為錢少，每一分都必須花在刀刃上。

    編程技術可以學、可以花錢僱傭員工，創業思路也有很多，從電台節目裡揣摩猜測出來的許多技術，這個時代還無法真正實現，有一部分似乎可行，不敢說肯定會成功，至少成功的可能性比較大。

    來到矽谷的這段時間，他可不是只忙著讀書睡覺，週末抽空去了很多家公司，通過各種辦法瞭解他們的產品內容。

    這次他就是為了賺錢才來到矽谷，至於夢想、情懷、改變人類社會等等，那是先過上好日子後，才應該考慮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