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秘懸疑] 深夜書屋 作者:純潔滴小龍(已完成)

 
mk2258 2018-2-18 11:41:48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76 1353840
albert1225 發表於 2018-5-7 07:10
第一百七十七章 躲貓貓的遊戲

    所以說,沒事做時,別總是亂照鏡子;

    這個習慣,真的不好。

    因為你並不知道,

    鏡子裡的那一個人,到底真的是你的投影,只能機械地跟著你的一舉一動一起行動;

    還是,

    他只是在把你當一個傻子,逗你玩,看你還發現不了他的存在時,背地裡,默默地竊喜、偷笑。

    鏡子裡的那一位,大概過了七八秒以後,才停止了拍臉的動作,他站在鏡子裡,一開始,還想繼續裝作現在許清朗的姿態。

    但想想,

    看著周澤和許清朗現在的神情,他也清楚,自己再裝下去,好像有點沒意思了。

    之前是自己把別人當傻子,跟著一個男人一起抹護膚品,啪啪打臉,覺得很有趣,現在再裝下去,就是自己把自己當傻子了。

    他默默地後退,身形越拉越遠,也越拉越小,他想離開這裡。

    周澤相信,就算是警察學校裡在教授擒拿追捕犯人的方法時,肯定也不會去教如果犯人躲進鏡子裡後要怎麼去抓的。

    但現在,他就出現了這個問題。

    首先,打碎鏡子,是不可能的,估計裡面的人巴不得自己這麼做,但鑽到鏡子裡去?

    周澤伸手試了試,自己的手沒辦法穿透進去,顯然,這個嘗試也失敗了,當然,周澤原本就沒抱多少希望。

    如果鏡子真的能隨隨便便是個人就能穿進去,那每年不小心掉到鏡子裡去失蹤的孩子絕對比下河游泳溺水得多得多。

    鏡子裡的那個逼,越跑越小,他甚至還饒有興趣地回過頭,對著周澤等人做了一個「割喉」的手勢,當真是囂張得很。

    「天極無極,玄心正法!」

    許清朗雙手掐印,一枚護心鏡直接被他拍在了鏡面上。

    不得不說,老許無論是從掐印的動作還是取出護心鏡的姿態上來說,都堪稱完美,流露出一股子玄學人士的b格,但護心鏡貼上去之後,鏡子裡的人只是歪歪頭,像是還在笑,顯然,老許的方法並不管用。

    「老道,褲襠!」

    周澤喊道。

    老道下意識地伸手去摸自己的褲襠,

    然後,

    他竟然真的又摸出一張符紙!

    要知道,老道現在可不是穿著道袍,而是穿著浴袍啊,這也意味著老道在換了衣服之後,還把符紙給轉移過來了!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西方佛祖聽我號令!」

    唸著不三不四的咒語,老道將自己的符紙直接貼在了鏡子上。

    符紙紅了一下,鏡子裡的畫面也扭曲了一下,裡面的人似乎發出了些許痛苦的叫聲,但他還是沒有出來,而且好像是因為受到了符紙的刺激,使得原本還想留在原地裝逼的他,真的開始準備逃跑了。

    「還有麼?」周澤對老道催促道。

    就不信了,這鏡子上如果貼個十張八張的,裡面那貨不被逼出來才怪。

    老道又伸手掏了掏,然後攤開了手,掌心了除了幾根黑色蜷曲的黑毛,

    沒有其他東西。

    「沒咧,老闆,今天就帶了一張。」

    此時,鏡子裡的那個人只剩下一個小黑點了,幾乎就要消失不見。

    周澤閉上眼,雙手攤開,指甲全部長出來,一層層的黑霧開始從他掌心升騰起來,對於周澤來說,現在只剩下一種可以嘗試的方法了。

    面對不可理喻的事情,好像就得嘗試一下不可理喻的方式。

    在一邊老道和許清朗看傻子的目光中,周澤雙手握住前面,開始做出了一個拔河的架勢。

    其實,周澤自己也什麼都沒抓到,但還是在往後的拔,就像是自己手上真的抓著什麼一樣,而且拔得挺費力吃勁的。

    要不要這麼誇張?

    要不要這麼有想像力?

    老道嘴角抽了抽,很想告訴老闆你這個方法更不靠譜,但很快老道的嘴角僵硬了起來,因為他看見鏡子裡原本只剩下一個點的那個傢伙居然在慢慢地往回跑。

    天哪嚕!

    還真的被老闆給抓回來了!

    老道忽然覺得自己有點看不懂這個世界了,這樣也行?

    「幫我!」周澤喊道。

    幫你?

    許清朗和老道愣了一下,然後也加入了起來,做出幫著周澤一起拉的樣子,許清朗覺得自己就像是皇帝新裝故事裡的大臣們,做著很傻的事情,但問題的關鍵在於,隨著自己和老道的加入,鏡子裡那個傢伙倒退得速度真的變快了!

    「自己心裡相信能把他拉回來就可以拉回來,他是在鏡子裡,但實際上更在我們眼睛裡。」周澤說出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話。

    鏡子的作用是反射光線,只是起到一個媒介的作用,與其說鏡子裡有東西,倒不如說是自己眼睛裡有東西存在。

    當然,這裡面牽扯到哲學方面的很多論證,真要細究起來,就太麻煩了。

    拉著拉著,鏡子裡的那個人慢慢地變成和許清朗剛抹護膚品時一樣的大小。

    就要被拉出來了,

    就要出來了,

    使勁!

    再大力一點!

    就快出來了!

    老道在旁邊喊著,喊著號子,依稀間,他彷彿回到了當年在碼頭上當搬運工的歲月,但他的號子喊的時候,更像是此時三個大老爺們兒像是在給人做接生婆一樣。

    終於,鏡子裡的東西衣服的一角露了出來。

    但隨即,

    只聽得「啪」一聲脆響,這面鏡子居然直接炸開來了。

    然後只見一道黑影從裡面鑽了出來,或許是周澤等人入戲太深了,三人居然一起向後一倒,彷彿拔河比賽時繩子忽然斷裂了一樣。

    這讓周澤也有些哭笑不得,當他迅速站起身,反應過來要抓住那個黑影時,卻發現自己居然已經失去了先機。

    周澤的指甲只是勾住了對方,在聽得那團黑影裡所傳出的一聲慘叫之後,黑影居然再度縮小,脫離了周澤的掌控。

    轉而又鑽入了衛生間裡另一處的玻璃門裡頭。

    只是這一次,他似乎沒能完全鑽進去,有一部分還停留在外面,像是一隻血蛭一樣,這可能是因為受傷的原因吧,影響到了他的發揮。

    周澤直接指甲掃過去,玻璃門直接碎裂,黑影又發出了一聲慘叫,再度逃竄了出去,如同一隻野兔子,速度很快。

    「別讓他逃走了,他只能躲進可以反光的東西里面,你們去找,我把他先困住!」

    周澤雙手指甲一起刺入地面,黑氣一下子擴散了出去,將整個小別墅給完全籠罩,當初在面對那條水蟒的攻擊時,周澤也曾這樣子做過,不過那次是為了自保,這次則是主動的圈禁。

    而老道和許清朗則是衝出了衛生間,開始去尋找可以反光的玩意兒看看那個東西到底藏沒藏在裡面。

    事情的開端是匪夷所思的,但事情的過程卻更讓人大跌眼鏡,至於眼下直接演變成了躲貓貓的遊戲,更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事情。

    其實,歸根究底,還是因為老道和許清朗都是活人,活人生活在這個世界上,講究一個生老病死,有科學,有道理,有規律可以講,也因此,他們的視野有時候就沒有周澤那麼豐富。

    對於一個曾去過地獄的人來說,沒有什麼事物是不能接受的,也沒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的。

    找尋的過程很麻煩,也很繁瑣,因為這裡能夠反光的東西太多了,一個一個地確認下去,還要以防萬一對方轉移位置,哪怕周澤已經把範圍圈定在了這個小別墅裡頭,但要真的揪出那個東西,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老道找了一圈,沒找到,也沒任何的頭緒,他覺得自己快瘋了,滿腦子都是玻璃,恨不得自己也變成玻璃。

    許清朗找了一圈,也沒找到,他們也不好意思去問周澤是否真的攔住了那個玩意兒,萬一那東西不在別墅裡早就逃出去了怎麼辦?

    「對了,溫泉!」

    老道跑到了溫泉邊上,溫泉池子裡的水已經放掉了,但還有好幾攤的積水,這也可以反光,也可以當鏡子!

    老道跳到了溫泉下面,一個水窪一個水窪地找,但還是沒找到。

    有些脫力的老道乾脆在溫泉底下坐了下來。

    找不到啊,

    那東西能往鏡子裡鑽,天知道他又跑哪兒去了,阿彌陀佛,無量天尊,仁慈的主啊,拜託你們顯顯靈,讓貧道找到他吧。

    衛生間裡的周澤快支撐不下去了,在衛生間裡不停地喊問找到了沒有。

    這讓老道的壓力更大了。

    媽的,如果能打電話報警讓警察幫忙找人就好了,老道在心裡胡思亂想著,然後他猛地愣了一下,從口袋裡將自己的手機掏了出來。

    手機屏幕也是鏡子啊,也能反光啊!

    而且它一直待在自己的身上,最容易燈下黑!

    老道馬上按了一下手機屏幕,屏幕亮了起來,原本老道的屏保是瑪麗蓮夢露吹拂起裙子的經典照片,而眼下,屏幕中瑪麗蓮夢露裙子底下竟然多出了一片黑影,像是打上了一層馬賽克,而且還在蠕動著。

    老道高興得鼻子那邊都冒出了一個泡兒,

    顯得很是激動,

    馬上伸手去抓那個「馬賽克」,嘴裡興奮不已地嘟囔著:

    「阿彌陀佛,貧道總算是找到你了,嘿嘿嘿!」

albert1225 發表於 2018-5-8 02:09
第一百七十八章 血崩!

    「阿彌陀佛,貧道總算是找到你了,嘿嘿嘿!」

    說完這句話後,老道就開始用手在屏幕上用力地搓著,這玩意兒之前被周老闆弄傷了,現在哪怕是鑽進鏡子裡,也沒以前那麼利索,老闆之前就能打碎鏡子把這玩意兒給逼出來,老道覺得自己也可以。

    只是搓著搓著,老道忽然愣住了,他回想著自己剛剛說過的話,忽然覺得後背一涼,然後下意識地嚥了口唾沫。

    不會吧……

    這應該只是巧合,

    是的,正是因為自己聽了手機裡之前的話,所以在自己腦子裡有了印象,剛剛才會脫口而出的。

    是的,

    肯定是這樣。

    還有另外一種可能,老道不敢去想,真的不敢去想。

    搓著搓著,一層像是很久不洗澡人身上的污垢黑泥一樣的玩意兒就被搓了起來,老道用兩個手指夾住,然後使勁往外拽。

    「我找到啦!」

    同時,從震驚之中恢復過來的老道這才想起來要喊人。

    許清朗馬上跑了過來,看著老道正在從手機裡抓東西,當即醒悟了過來,馬上在旁邊看著,生怕這玩意兒待會兒又跑掉。

    周澤也終於將自己的指甲從地下抽了出來,長舒一口氣,以前看一些仙俠小說或者電視劇裡的人們動輒抬手間灰飛煙滅,直打得山崩地裂水倒流,斗宗強者當真是恐怖如斯……

    等輪到自己時,才覺得幻想和現實的差距真的很大很大,自己才這一會兒,就已經累得有點腰酸了。

    老道把那個東西揪了出來,死死地用雙手壓住,其實,你感覺不到它的存在,甚至雙手之間根本就是嚴絲合縫,好像裡面根本就沒有東西一樣。

    但確實有一種感覺在刺激著你,那種濕濕滑滑帶著點冰涼的感覺,不停地告訴著你,其實你掌心裡是有東西的。

    「老闆,給你!」

    見周澤走來,老道馬上起身把這個「燙手山芋」交給周澤。

    周澤伸手接住,就是一層黑色的球,不,現在像是一條黑色的抹布,但為了保險起見,周澤直接用指甲在其中間刺穿了過去,像是烤肉串穿刺一樣,實在是這東西太能跑也太能藏了。

    任何靈魂類的玩兒似乎都受到來自周澤指甲的克制,這傢伙被周澤用指甲戳穿之後,不停地地「旋轉」「跳躍」,

    顯得很是痛苦。

    「你是什麼………………」

    周澤第一句話還沒問完,

    只聽得一聲氣球炸裂的聲音,

    指尖上插著的那個黑色的東西居然直接炸裂開來,化作了裊裊青煙。

    「…………」老道。

    「…………」許清朗。

    老道心裡有一萬句mmp不知道當講不當講,但強烈的求生慾望還是讓他把心裡的話給嚥了下去,從心之道,老道已經領悟了很深,當即道:

    「老闆,這傢伙骨頭太硬了,寧死不屈啊。」

    他是不會指責是周澤把對方直接玩兒壞了,自己等人忙活了這麼久,居然連一句話都沒問出來。

    許清朗深吸一口氣,他想罵人了,但又懶得罵了。

    「不好意思。」周澤有些訕訕,大家為了抓這玩意兒耗費了這麼多精力,結果到自己手裡頭出了問題,「我沒想到它這麼不禁打。」

    三人又回到了客廳裡,氛圍有些沉悶,原本以為事情的轉機出現了,突破口似乎也來了,但隨著那一聲:

    「啪」,

    整件事情又回到了原點。

    「老闆,至少我們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這家酒店,一定有貓膩!」

    老道很認真很嚴肅地說道,絲毫不覺得自己說了一句廢話。

    「我們是現在先休息呢,還是再去泡澡?」許清朗問道。

    「先休息吧,現在快八點了,我們大概凌晨一兩點的時候再去泡一次澡。」周澤看了看時間說道。

    三人沒回房間休息,就躺在客廳的沙發和榻榻米上湊合著,其實周澤是想回房間睡的,但許清朗和老道明顯不願意,老道反正一直沒臉沒皮的,一定要跟著老闆,許清朗雖然嘴上說不要,但身體還是很誠實的。

    在周澤旁邊,至少遇到什麼事兒時,有個人可以去正面剛一下,而一旦自己落單了,往往就手忙腳亂。

    老道沒有把那句話的事情說出來,因為他覺得可能是一個巧合,而且他心裡有點惴惴不安。

    大概到了十一點多的時候,老道被自己的尿憋醒,他不敢去衛生間,一來今天衛生間確實鬧鬼了,老道很怕自己噓噓的時候旁邊那一家三口忽然出來在地上找頭,那會把自己嚇陽痿的。

    二來,太多太多的恐怖故事和電影裡都是在噓噓和嗯嗯時出的意外,明知道附近有危險,還偏偏要去落單,關鍵時期還要講究個什麼東西,往往把自己坑死。

    所以,老道直接伸手從茶几上拿了一個空礦泉水瓶,準備直接在客廳裡解決。

    就在老道剛解開褲腰帶準備打開水龍頭時,老道看見對面沙發上的周澤睜著眼在看著他。

    老道當即嚇得停止了動作,有些不好意思道:「老闆,你醒啦?」

    「我睡不著的。」周澤說道。

    老道這才恍然,是的,老道沒有白鶯鶯晚上是連覺都睡不了的,自己居然都忘了。

    周澤起身,點了一根菸,走到客廳前端,正對著衛生間的位置,指了指裡面,道:「我看著,你進去方便吧。」

    感動,

    無比感動,

    百分千分萬分感動!

    老道恨不得滴出眼淚出來,老闆變了,真的變了,變得會照顧手下,變得會關愛孤寡老人了。

    雖然兩輩子的人了現在才知道這些道理好像有點晚,但……值了!

    老闆居然晚上願意幫自己把尿!

    老道內心活動十分充足,當然,也著實是周澤無心的舉動,對於他來說,觸動真的很大。

    「好嘞,老闆。」

    老道馬上進了衛生間,

    門沒關,

    站在馬桶邊,老道可以看見客廳裡的周澤,周澤也能看見他,很有安全感!

    這感覺,倍兒棒!

    「老闆點燈,照亮鬼的家門,讓迷失的小鬼,找到來時的路;

    老闆點燈,照亮鬼的前程,用一點光,著涼鬼魂的心…………」

    老道心情不錯,還哼著小曲兒,慢條斯理地把出自己的水龍頭,尋找著最舒服的角度,然後開始醞釀。

    年紀大了,

    水龍頭難免生鏽,

    所以現在的唱歌,也是為了緩解一下尷尬,否則自己站在馬桶邊很久老闆都聽不到水花聲豈不是會很好奇?

    這時,周澤的手機響了,低下頭一看,發現居然還是那個未知號碼。

    整件事情的起因,其實都來自於這個未知電話,它像是一根線,不停地牽扯著自己等人來到了這個酒店,調查這個酒店的事情。

    也的確,酒店確實有問題,但那種被人一直牽著鼻子走的感覺,讓周澤很不舒服,也很不喜歡。

    但不管如何,周澤還是接了電話。

    緊接著,

    手機裡傳來了有些聽膩了的話語:

    「救我…………救我…………我在將軍山…………救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似乎他的開場白,永遠都只有這一款。

    周澤有點想罵人,如果這貨在自己面前的話,周澤估計會上前給他一巴掌。

    實在是,能不能給一點,稍微有用的信息。

    「我在將軍山。」周澤有氣無力地回答道。

    但這次,似乎不一樣了。

    因為手機對面的聲音,

    像是忽然懂得了如何去交流。

    他居然改變了以往祥林嫂式的發言:

    「真的啊…………你來了啊…………真的來了麼…………真的麼…………」

    「是的,我來了,你在哪裡,我該怎麼去救你。」

    周澤微微上了點心,心裡有了一些希望。

    「呵呵…………你來了就好啦…………真好…………真好啊…………謝謝你來救我…………真的…………謝謝你…………我很感激你…………非常非常地感激你…………」

    道謝的話,說了一大堆,

    但還是屁點有用的信息都沒有。

    周澤打斷了對方喋喋不休的感謝,直接道:

    「告訴我點有用的東西,否則我明早就直接回去。」

    「有用的東西…………啊…………對啊…………對不起…………我腦子…………出了點問題…………」

    這個很早就知道了。

    「哦…………我響起來了…………我想起來…………你該怎麼救我…………哦不…………是救我們了…………」

    「快一點。」

    「那就是…………你代替我們…………代替我們在這裡接受懲罰和苦難…………那我們…………那我們就可以…………脫離苦海啦…………」

    周澤目光一凝,

    就在這時,

    手機裡的聲音語速突然加快:

    「意不意外?

    驚不驚喜?

    要不要,

    先給你來點紅酒,

    慶祝一下?」

    紅酒?

    周澤微微皺眉。

    就在此時,

    老道經過了長時間的醞釀,終於放出了水,

    發出了「嘩啦啦」的聲響。

    就像是大部分人坐馬桶拉完屎之後做的第一個動作是回頭看一眼自己拉出的粑粑一樣,

    老道也習慣性地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下面,

    然後老道臉色驟然一變,

    他發現自己尿出來的,

    是血,

    通紅通紅的血!

albert1225 發表於 2018-5-9 01:44
第一百七十九章 鏡中人

    忽然之間,四周產生了一種地動山搖的感覺,周澤下意識地降低了重心防止自己摔倒。

    而他卻看見,衛生間裡的老道還扶著自己的水龍頭在尖叫著;

    客廳沙發上的許清朗依舊在沉睡,似乎絲毫沒有感覺到異樣。

    周澤恍然,才發現其實不是真的在地動山搖地震,而是因為周圍一切的光與影都發生了極大的偏差,營造出了一種在劇烈搖晃的錯覺。

    四週一切能反光的東西在此時像是活了過來,它們變得很是活躍,開始主動地想要去誤導你和影響你。

    這是一種很匪夷所思的感覺,彷彿在此時你已經被周圍整個環境所排斥,它們不再是你身邊的死物,它們不再任由你取捨任你踐踏使用的器具,它們在擁有了自己的意識之後本能地開始排斥你,開始討厭你。

    周澤張開嘴,想要喊醒許清朗,但是當他喊出聲時,許清朗還是繼續躺在沙發上睡著覺,彷彿根本就沒有聽見一樣。

    他睡得再死也不可能這樣死。

    「老道!」

    周澤又喊老道。

    老道就站在衛生間裡,他還在盯著自己的水龍頭大叫著,周澤怎麼喊他他都不回頭。

    漸漸地,周澤發現老道的身影正在扭曲,一邊躺在沙發上睡覺的許清朗的身體也在扭曲,自己像是處於一個哈哈鏡屋子裡,四周的光線,都被掰彎了一樣,帶來一種極為痛苦的視覺衝擊。

    深吸一口氣,周澤開始閉上自己的雙眼,他不是剛當鬼差的雛兒了,這半年,也算是經歷了風風雨雨,他清楚,在面對這種狀況時首先要做的是自己的內心平靜。

    心若冰清,天塌不驚!

    只是,周澤剛閉上眼就感覺自己腳下一下子產生了失重的感覺,彷彿在下一刻自己就即將掉入懸崖深淵之中。

    這種感覺在睡覺時經常出現,忽然間就產生了自己就在下墜的錯覺,然後整個人會下意識地顫抖一下迅速醒來,發現是虛驚一場。

    但眼下對於周澤來說,這種感覺持續的時間很長,而且愈演愈烈。

    周澤只能選擇睜開了眼,而在重新睜開眼的剎那,四周忽然爆射出一道道白光,這亮度像是晚上前面一輛車忽然對你開了遠光燈一樣。

    片刻的眩暈和失盲,當週澤視線重新恢復清晰時,卻發現自己仍然站在客廳裡。

    四周的一切,都沒有什麼變化,彷彿剛剛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做不得數的錯覺,都是琉璃假象,但很快,周澤發現不對了。

    沙發還是那個沙發,但沙發上的許清朗不見了。

    衛生間還是那個衛生間,但衛生間裡尿出血的老道也不見了。

    陳設都在,一切沒變,但是,這裡只剩下了自己,也僅有自己。

    周澤深吸一口氣,燈是開著的,但這燈的亮度,明顯不夠,甚至可以說是很低很低,讓這裡的一切都顯得很昏沉。

    走到了衛生間裡,透過牆壁上殘存裂開的鏡面,周澤忽然看見鏡子裡有老道和許清朗的身影。

    老道斜靠在牆壁上,一臉驚恐,身下都是血,許清朗在他旁邊幫忙看著,也像是在安慰著老道。

    他們在鏡子裡?

    周澤有些愣神,然後,周澤看見許清朗攙扶著老道離開了衛生間,自己看不見他們了。

    「喂!能聽到我的聲音麼?」

    周澤喊了一聲,沒有任何的回應,隨後,周澤退出了衛生間,他走到了客廳裡,客廳有一個巨大的相框,裡面放著一副八駿圖的油畫,從鏡面裡,周澤看見客廳內,老道坐在沙發上,許清朗給他拿了一杯水。

    緊接著,許清朗點燃了一張符紙融入水杯之中,遞給老道喝。

    老道很是痛苦地皺著眉頭把符水一飲而盡,隨後不停地哈著氣。

    他們的聲音,周澤一點都聽不到,只能看見他們的影像和動作。

    一直到,周澤看見境況畫面裡,居然也有自己時,周澤才心下一沉,

    事情,

    真的拐入了一個很難以想像的節點。

    沙發上的自己只是躺在那裡,一動不動。

    許清朗和老道不時用關切地目光看向沙發上的自己,許清朗還拿著濕毛巾給自己擦臉,但自己卻毫無感覺。

    呼…………

    明白了,

    不是他們不知道為什麼進入了鏡子裡,

    事實上,

    真正進入鏡子裡,

    是自己!

    周澤嘗試用自己的指甲去抓撓鏡面,他本能地想要打破這個東西然後出去,但是原本無往不利的指甲,在此時卻真的奈何不了這個小小的鏡面,這個鏡面簡直就像是金剛一樣,堅固得讓人絕望。

    嘗試了一段時間後,周澤放棄了,他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等坐定之後,周澤才發現屋子裡的陳設確實是一樣的,但實際上,佈置都是反著的,畢竟,鏡子裡的東西確實是和現實是相反的。

    伸手,摸了摸,周澤發現自己的煙還在,取了一根菸咬在嘴裡,竟然真的能用打火機點燃,抽出來還真有菸草的香味。

    周澤現在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狀態了,自己的身體還在鏡子外面的現實裡,但自己現在這裡的一切又都這麼的真實,不像是靈魂出竅的樣子。

    靈魂出竅的狀態周澤經歷過,那是一種很虛弱很徬徨的感覺,但現在明顯沒有這種感覺,這意味著自己現在並不是所謂的靈魂被吸入了裡頭。

    周澤記得下午在餐廳時,自己的指甲對那些「亡魂」也是一點用沒有,這似乎意味著自己現在和那些在餐廳就餐的「亡魂」,其實是一個狀態?

    不是靈魂,

    不是肉身,

    一種……很詭異難以描述的狀態?

    這就是,

    鏡子裡的狀態?

    這一夜,周澤基本就坐在沙發上面,他在思考如何出去,如何離開這裡,周澤也嘗試過打開門去外面看看,但他發現大門那邊包括院子的牆壁那邊,都被一層「玻璃」給隔絕著,自己根本就出不去,只能在這個狹窄的區域裡活動。

    所以,這一夜要麼坐在沙發上沉思人生,要麼就站在畫框前面,看老道和許清朗是如何著急地想各種辦法去試圖叫醒自己的。

    其實,眼下周澤最擔心的還是許清朗和老道會不會第二天就帶著自己的身體回市區書屋?

    雖說周澤性格算很堅毅,但他真的不想被自己的同伴就這樣子給拋棄,哪怕自己的同伴可能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現在其實是在鏡子裡。

    周澤甚至還嘗試給溫泉池子放水然後進去泡了幾次,發現哪怕自己把頭悶進池子裡,也依舊沒辦法離開這個區域,任何可能的方式,周澤都執行和嘗試過了,也都失敗了。

    總之,這一夜過得很漫長,漫長得讓周澤覺得有些窒息。

    等到外面透露出微弱的陽光時,周澤緩緩地抬起頭,

    天亮了,是麼。

    「咔嚓…………咔嚓…………」

    好像有什麼東西破碎的聲音,周澤站起身,走到了門口,伸手打開門,發現外面的玻璃碎掉了一塊,足夠讓一個人正常地走出去。

    這就像是遊樂園裡給小孩子穿梭的隧道,周澤走了進去,只能沿著這一條唯一的線路往前走,因為四周都是薄薄的一層玻璃,你能看見外面的人,能看見外面的風景,但你就是出不去。

    哪怕你使用再大的力氣,也砸不破這一層玻璃絲毫。

    走著走著,周澤看見了一扇門,門是開著的,周澤走了進去。

    然後,

    豁然開朗。

    畢竟從狹窄的玻璃甬道走了十多分鐘,忽然走入一個開闊的區域,還真有漁人誤入桃花源的感覺。

    不過,周澤走進的,是餐廳。

    自助餐的格局,

    熟悉的環境,

    就是酒店裡的餐廳。

    「先生,請給我你的房卡。」

    一道聲音自周澤身邊響起。

    周澤側過頭,看向她。

    這是服務生,不過,她的嘴巴長在眼睛上面,整個人的五官都是倒立著的,給人一種很驚悚的感覺。

    周澤沒動,

    對方伸手,從自己身上自己就摸出了一張房卡。

    「你好,祝您用餐愉快。」服務生微笑道。

    這笑容,是周澤這輩子見過的最滲人的笑容,畢加索也畫不出這種效果吧。

    餐廳裡,人不是很多,但當週澤坐下來之後,開始有越來越多的客人進來用餐,和昨天的場景,簡直一模一樣。

    只不過,昨天周澤是旁觀者,這一次,他入局了。

    沒去拿吃的,只是在昨天的位置重新坐下,如果這樣子的話,周澤很想期待一下,許清朗和老道他們會不會也通過溫泉池子過來。

    沒等到許清朗和老道,周澤先等到了那一家三口,他們也是在昨天的位置先坐了下來,還是小女孩先坐在位置上,父母則是去拿食物。

    然後,

    沒有頭的一家三口,一起對著面前琳瑯滿目的食物發著呆。

    「嗨,你們好啊,又見面了。」周澤有些苦中作樂。

    然而,

    之前一直沒辦法交流的一家三口忽然集體把身子側過來對著周澤,

    他們沒有頭,

    按理說不能說話,畢竟他們也不能進食,

    但他們發出了聲音了,集體發出了聲音,

    雖然只有一個簡單的字:

    「嗨。」

    ——————

    ps:從今天開始龍要參加一個「網絡作家」基層行慈善活動,要去山區貧困縣,估計要一個多禮拜的時間,龍儘可能保證更新;

    當然,如果有意外情況無法及時更新的話,龍會發單章提前告訴大家。

    莫慌,

    抱緊龍!
albert1225 發表於 2018-5-10 03:17
第一百八十章 洗白白!

    這一聲「嗨」,帶著一種莫大的冷幽默。

    人們常以為,鬼嘛,都帶著極大的怨恨和一種歇斯底里的苦大仇深,這是人們的一種固有印象。

    以前周澤也是這麼認為的,直到他自己也變成了一個鬼。

    鬼和人,到底有多少區別?

    從惡念上來講,

    人知鬼恐怖,鬼曉人心毒;

    從其他方面來講,

    鬼來自於人,在很多方面,無論是性格和感官上,其實和人有很深的代入感。

    唯一的區別,可能是鬼在大部分的時候,有點類似「亡命徒」「逃犯「的極端性格,他們很難在人間逗留太久,就算有一些意外情況,沒下得了地獄,鬼差也暫時沒發現,但寄居在人間,則更像是躲藏在下水溝裡的老鼠。

    人是怕鬼的,但這個世界上,有太多太多的東西可以傷害和克制到鬼。

    比如老道的褲襠。

    周澤伸手摸了摸頭,打了個呵欠,昨天一整晚的壓抑,現在似乎也消散了不少,黃泉路都走過的人,也沒什麼是放不下的。

    想回去,重新回到自己身體,回到自己原本的生活,這是當然。

    但在現在沒有找到辦法的時候,也沒必要太過於糾結和緊張。

    「現在可以告訴我,是誰殺了你們的麼?」周澤問道。

    一家三口還是在看著他,

    然後,

    沉默。

    被三個無頭的人「盯」著的感覺,真的很不好。

    哪怕是周老闆,現在也有些不自在。

    「叮咚…………」

    周澤旁邊,傳來了湯匙碰觸到盤子的脆響,然後周澤轉過身,看見一名面容清秀的少女坐在自己旁邊,像是打算進餐。

    少女回過頭,看了一眼周澤,哦不,其實是看向那邊的一家三口,對他們輕輕點頭。

    得,

    周澤覺得自己有些傷心和憔悴,

    合著人家是在隔著自己和別人打招呼,自己會錯了意,的確是有些尷尬。

    然後,

    一家三口重新坐直了身子,對著面前的食物…………發呆。

    少女則是慢條斯理地進食,她吃得很優雅,不是那種侷促和過分的斯文,事實上她吃得很快,但卻體現出了一種特別的氣質。

    周澤就這樣看著人家妹子吃飯。

    好在老道和老許還因為周澤遲遲沒有醒來這件事而著急著,沒思量到重新通過溫泉池子過來看看,否則如果他們過來看見周澤像是個沒事兒人一樣盯著人家用餐的妹子猛看,可能真的得氣出病來。

    女孩用餐完畢,將杯子裡最後一點牛奶喝下去,拿紙巾擦了擦自己的嘴,然後起身,看樣子是準備離開了。

    周澤也起身,跟著她一起走,像是一個尾隨的chi漢。

    倒不是說周澤看上了她什麼,在這個環境和這個狀態下,周老闆還不至於破罐子破摔到這種程度,而是因為這個女孩在周澤看來,和餐廳裡其他的人,有很大的不同。

    餐廳內其他的食客,雖然能進食,但是他們的動作給人的感覺其實和那沒有頭的一家三口沒有什麼區別。

    麻木、

    死寂、

    帶著一種老太太裹腳布的氣息。

    但這個女孩身上,卻有著一種生活類的氣息,她好像和自己一樣,在這個環境下,有著一種比其他人更高程度的……自由。

    周澤跟著她走出了餐廳,讓周澤有些意外的是,自己和她,居然走的是一條玻璃甬道。

    這就像是一個蜜蜂窩,裡面錯綜複雜,每隻蜜蜂有自己的位置。

    周澤繼續跟在女孩後面,二人一前一後慢慢地走著。

    走著走著,女孩停下了腳步,她似乎直到現在才注意到了周澤。

    女孩回過頭,對周澤笑了笑,很清純的笑容。

    「過你吉娃。」(你好)

    女孩對周澤微微彎腰。

    日本人?

    周澤第一反應是想到了自家的蜘蛛俠。

    「你好。」

    周澤回應道。

    這種簡單的日語周澤還是懂的,不過他回應的還是中文。

    「你好。」女孩用中文又回應了一遍。

    隨後,女孩繼續往前走,周澤繼續跟在後面。

    剛剛的交流和打招呼似乎更像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插曲,如同一粒石子兒丟入了平靜的湖面,在掀起漣漪之後又很快恢復平靜。

    一直走到房間門口的草坪那邊,周澤看見女孩拐入了另一個方向。

    原來,

    是鄰居。

    這家溫泉別墅酒店的格局是這樣子的,一個獨棟的別墅,被一分為二來使用,大家共用一堵牆壁。

    也因此,女孩和周澤「行走」路線是相同的也就得到解釋了,不過到這裡,大家得分道揚鑣了,周澤也嘗試了一下走女孩那個方向,但被一層薄薄的玻璃給直接堵住了。

    放棄掙扎,周澤回到了自己房間裡。

    在客廳坐下,點了一根菸,周澤又站起身,走到畫框那邊看了看,鏡子裡,自己還躺在沙發上,老道坐在自己旁邊打著瞌睡,許清朗在旁邊打著電話,像是在和誰聯繫。

    周澤估計是在和書店裡的白鶯鶯聯繫,或者再聯繫一下小蘿莉,畢竟自己在現實裡的那個怎麼叫都叫不醒的狀態也著實讓老許他們有些無法理解和應付。

    這種被人關心的感覺還不錯,當然,偷窺的感覺也很不錯。

    周澤伸了個懶腰,抖了抖菸灰,就在這時,隔壁傳來了溫泉池子放水的聲音。

    院子其實也是被一分為二的,每邊各有一個溫泉池子,放水的聲音很大,足以讓隔壁聽見。

    周澤走到院子裡,在籐椅上坐了下來。

    這是沒辦法的事兒,在鏡子裡的世界裡,你是寂寞的,相當於被關押的犯人,只能準點準時按照特定的路線去食堂就餐然後再回到自己的牢籠裡。

    當然,自己也可以通過鏡子偷窺一下現實裡許清朗他們在做什麼,但又不是看那種片,只看畫面沒聲音也可以,而眼下這種只能偷窺卻沒辦法交流,你只能站在旁邊乾著急,真的很無趣,反而讓自己不停地煩躁。

    現在自己隔壁有個鄰居,聽聽她的動靜,也挺不錯的,當然,如果這個鄰居是一個五大三粗的胖子,周澤估計就沒什麼興趣了。

    水很快就放好了,周澤聽到了腳步聲,甚至還聽到了「悉悉索索」脫衣服的聲音。

    只能聽,不能看,總是一種缺憾,而且本著尋找線索一個都不落的理由,周老闆乾脆把籐椅挪到了牆壁下面,然後整個人站在了那裡。

    牆壁上面也是有一層薄玻璃隔著的,讓你無法進出,沒辦法越雷池一步,但這沒辦法阻擋你去看,這一層薄玻璃更像是打了一層薄碼一樣,反而給畫面增添了一種朦朦朧朧的美感,比那種簡單粗暴的反而更有欣賞……哦不,是研究價值。

    周澤一隻手叼著煙,一隻手抓著牆壁,向裡面眺望著。

    女孩已經走入了溫泉池子裡,然後她開始唱歌,唱的是一首抒情的日文歌,歌詞周澤沒聽得懂,但感覺還不錯,挺好聽的。

    慢慢地,周澤轉過身,沒再繼續往裡看,而是後背靠著牆壁。

    不知道為什麼,周澤從這個女孩歌聲裡聽出了一些寂寞的感覺,不是紅杏出牆的那種寂寞,而是被長時間羈押在這裡的寂寞。

    周澤甚至想著,或許餐廳裡其他的人,他們一開始也是和自己一樣,想出去,想懷疑,想做點什麼,但慢慢地就被這種日復一日的牢籠生活給折磨得麻木了,變得跟那一家三口一樣。

    自己,

    也會有這一天麼?

    「嘩啦啦…………」

    女孩唱完了歌,開始洗澡,拿著浴巾在自己身上擦拭著,周澤能聽到水聲,甚至還能聽到女孩的呼吸聲。

    因為距離實在是太近了,兩邊的溫泉池子其實都是靠著牆壁修建的,所以女孩和周澤真的只是一牆之隔。

    「你叫什麼名字。」周澤開口道。

    一個偷窺了人家洗澡的色狼,堂而皇之地說話,問人家叫什麼名字。

    「月野紗織。」

    女孩回答道。

    她其實早就察覺到周澤的偷窺了。

    「你呢?」女孩問道。

    「許清朗。」

    「很好聽的名字。」女孩說道。

    「嗯。」周澤附和。

    「你也是死在這附近的麼?」女孩又問道。

    「死?」

    「對的,死。」

    「你已經死了麼?」周澤問道。

    「你難道還沒有死麼?」女孩有些疑惑,隨即又道:「又或者,是許先生您,還沒有意識到,其實自己早就已經死了?」

    「我早就死了,在很早很早以前。」周澤回答道,「能告訴我你是怎麼死的麼?」

    「我不是很想回答這個問題。」女孩拒絕了。

    「但我很想知道,反正我們現在也沒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了,不是麼?」周澤引誘道。

    「我們可以洗澡。」女孩很認真地說道。

    「洗澡?」

    「對,我們可以天天泡溫泉,洗澡,把自己身上每一處地方,都洗得,乾乾淨淨的。

    人,就應該乾乾淨淨的,不管什麼時候,不管什麼狀況,都要干淨,也必須乾淨。」

    作為一個有著潔癖男人來說,聽到女孩這番話,周澤心裡居然還了一些共鳴。

    女孩真的不和周澤聊天了,她開始認真地擦拭著自己的身體,也就是把自己洗乾淨。

    周澤覺得她洗得過分乾淨了,那種澡巾在自己皮膚上用力摩擦的感覺,周澤都能聽得清清楚楚,應該,很疼吧?

    少頃,

    女孩主動開口道:「許先生,可以幫我一個忙麼?」

    「說。」

    「我的一條腿,

    在你那邊的池子裡呢,

    你能幫我把它,

    洗乾淨麼?」

    ————————

    川地發生了一個小地震,導致原本的路線不能走,得繞遠路,所以龍這陣子大部分時間都只能在大巴上,今天去參觀慰問了兩所涼山的小學,然後從下午坐車一直到晚上才抵達賓館,也因此這一週的更新只能硬擠出時間來寫,畢竟顛簸的山路上真的沒辦法用筆記本碼字。

    這是第一更,稍後還會有第二更。

albert1225 發表於 2018-5-10 03:18
第一百八十一章 不玩?

    書屋裡,一如既往的冷清,當然,如果書屋什麼時候變熱鬧了,那才叫真見鬼了呢。

    白鶯鶯在接到來自許清朗的電話後,馬上換了一身衣服,在鎖店門準備出去時,看見孤零零坐在裡頭的蜘蛛俠,微微皺眉,然後她又打開了門走進去,對著坐在那裡一聲不吭的蜘蛛俠道:

    「喂,老闆遇到事兒了,你和我一起去幫他。」

    蜘蛛俠抬起頭,看了看白鶯鶯,然後默默地站起身,他只聽周澤的話,但並不是意味著他完全沒有智商。

    帶著他走到了店外,白鶯鶯把店舖門鎖好,這時候,恰好一輛出租車開了過來,副駕駛位置上坐著小蘿莉。

    等到白鶯鶯和蜘蛛俠坐進車之後,司機師傅看了看這一車的客人,笑了笑,道:

    「你們是那種叫啥來著,哦,cos愛好者是吧?」

    白鶯鶯沒回答,

    小蘿莉沒回答,

    神父更不可能回答,

    司機好尷尬,

    然後忽然覺得自己這車裡好冷,低頭一看,沒開空調啊。

    「走吧師傅,將軍山。」小蘿莉催促道。

    她現在心情很不好,因為周澤老是惹事兒和出事兒,她只希望周澤能安安穩穩地混業績當上巡檢,然後自己也就能自由了。

    事實上,她一直都覺得周澤是一個很有b數的人,無論是自己被他收服前還是收服後,小蘿莉依舊維持著這個看法不變。

    因為,他很懶啊,懶得跟一條鹹魚沒啥區別,但就是這條鹹魚,怎麼能惹上那麼多的事。

    先是府君的證件,再是青衣娘娘,隨後陰陽冊,接著又是神父,現在,又跑去將軍山那裡去把自己給搞得「昏迷不醒」。

    小蘿莉深吸一口氣,碰上這樣一個捕頭,還真是麻煩呢。

    「老闆的問題,有辦法解決麼?」白鶯鶯問小蘿莉。

    小蘿莉笑了笑,「我只是接到了電話,那個開麵館的傢伙玄學上只是個二把刀,他的描述很難提供太多有價值的訊息,我必須去現場查看才能有結論,但有一件事可以肯定,那就是你家老闆那樣子的人,沒有你沒有冰櫃他連睡覺都做不到,又怎麼可能做到昏睡不醒。

    尤其還是在身上沒有外傷的時候。」

    白鶯鶯聞言,微微皺眉,道:「無論如何,要把老闆弄醒。」

    「我盡力吧。」小蘿莉撇撇嘴。

    「如果老闆醒不來,你會陪葬。」

    小蘿莉聞言,面色一凝,低聲道:「這個時候,你再威脅我,沒有意義。」

    司機師傅聽著一個小女童和一個少女拌嘴,雖然聽不懂她們到底在說什麼,但也覺得挺有趣的,他想插話,但似乎他不是混cos圈的,所以很難有共同話題。

    不過,司機師傅還是找到了切入點,道:「你們是去將軍山旅遊麼?據說那邊剛剛發生了兇殺案啊。」

    小蘿莉沉默,

    白鶯鶯沉默,

    神父繼續沉默。

    司機師傅覺得更冷了,冷得他都不想開車了,腳都在開始哆嗦。

    這也是正常,要知道司機今天撞大運了,拉了三個乘客,一個是鬼差,一個是殭屍,一個也是死屍,這他娘的能不冷麼?

    一般的出租車司機,晚上作死開到殯儀館或者墳地那邊遠遠看見一個模糊的白影子就了不得了,結果他直接大滿貫了,

    的哥見鬼巔峰成就達成!

    「將軍山啊,好地方啊,你們知道將軍山的來頭麼?」司機還是想說話,不說話不行啊,他凍得直哈氣。

    「什麼來頭?」白鶯鶯問道。

    似乎是因為白鶯鶯主動搭話的原因,導致她故意收斂了身上的煞氣,司機忽然覺得溫度回升了,這也不怪白鶯鶯,她只對周澤「嚶嚶嚶」,在面對其他人的時候,她真的很冰冷。尤其在老闆出事兒後,鶯鶯的心情也不是很好。

    「曹頂,知道麼?」司機師傅問道。

    「是誰?」白鶯鶯問道。

    「抗倭名將,當然,和戚繼光比不了,但也很牛逼了,是我們通城本地人,明朝嘉靖年間那會兒,倭寇不是鬧得很厲害麼,咱通城位於長江入海口這邊,倭寇來得也很多,他帶兵擊退了好幾次倭寇,不過在四十四歲的時候,還是戰死了,死得很英烈。」

    「哦。」白鶯鶯點點頭。

    小蘿莉卻忽然來了興致,道:「將軍山和曹頂有什麼關係?」

    「因他得名啊,將軍山上還有一個景點,叫倭子墳,就是拿來祭奠他的,當時是倭寇一路燒殺搶掠過來,曹頂擊潰了他們,然後追殺倭寇至將軍山那邊時,發生了意外,犧牲了,原本將軍山不是這個名的,曹頂也的官位也不高,但咱通城百姓很感念他,就把那座山稱呼為將軍山,然後就一直沒改過。」

    小蘿莉舔了舔嘴唇,若有所思。

    大概一個多小時候,車子終於開到了將軍山腳下,小蘿莉結賬後先下了車。

    等白鶯鶯下車時,她看見小蘿莉正負手抬頭看著山頂方向,一副小大人的模樣。

    「看出什麼了?」白鶯鶯問道。

    「問題是什麼都沒看出來。」小蘿莉皺眉道,「這才是最詭異的,因為那個姓許的傢伙說他們在山頂上的溫泉酒店裡是見到了鬼的,而且還不少,但這裡卻很風平浪靜,一絲一毫的煞氣都沒有。

    我想,你家老闆應該也會和我有一樣的疑惑,明明有鬼,卻風平浪靜。」

    「為什麼?」

    「沒聽之前那個司機說麼,這裡是英魂犧牲的地方,享受當地百姓世代香火傳送,在這個地方,就算有邪魅出現,也會被壓制得很厲害,甚至是你和我,都會受到一些壓制。」

    「那老闆他?」

    「應該不至於,你老闆雖然是鬼,但不至於被直接針對,而且,從家境年間到現在,五百年過去了,再強大的英魂也支撐不了這麼久的,人們總是善忘的。」

    「先去酒店看看老闆什麼情況吧。」

    白鶯鶯說完就直接往山上走。

    小蘿莉也跟在後面,

    神父則是走在最後。

    不過,走著走著,

    神父忽然停下了腳步,原本有些佝僂的身子慢慢地變直了起來,眼眸位置的頭套那邊還冒出了淡淡的綠色光芒。

    小蘿莉側過頭,看向了神父,有些擔心道:「他不會失控吧?」

    白鶯鶯很堅定地搖搖頭,道:「不可能,他不是以前的他,你不是殭屍,所以你不懂我們殭屍的那種感覺。

    我能很篤定地告訴你,他這輩子,絕不會背叛老闆。」

    神父目光在四處逡巡著,像是在尋找著什麼,又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呼喚著他。

    而白鶯鶯和小蘿莉則完全什麼都沒感應到。

    「有什麼東西?」白鶯鶯問神父。

    神父有些茫然,雙手張開,像是不知道如何去描述,自周澤把他帶回書屋後,他就沒說過一句話。

    他和周澤交流時,很簡單,但和別人交流時,就很困難了。

    「到底是怎麼了?」白鶯鶯追問道。

    神父依舊茫然,但他還是機械式地彎下腰,抓起了兩塊石頭,一大一小。

    小石頭疊放在大石頭的上面,

    然後,

    神父伸手捏住上面的小石頭,

    「啪」一聲,

    小石頭瞬間粉碎。

    碎屑在神父指尖慢慢地滑落,

    然後,他看向了白鶯鶯和小蘿莉,似乎是在看她們到底看懂了沒有。

    「哦…………」

    小蘿莉張開嘴,發出了聲音。

    「什麼意思?」白鶯鶯看向小蘿莉。

    「哦……也沒懂。」小蘿莉。

    「…………」白鶯鶯。

    神父伸手撓了撓頭,

    似乎是在思考到底該如何去表達。

    「算了,先去找到你家老闆再說吧。」

    小蘿莉不想耽擱時間了,轉身向上走去,白鶯鶯看了神父一眼,也跟著一起走去。

    神父茫然地繼續跟在她們身後,

    神父走得很穩,但他每一步下去,都在下面留下了一個腳印,同時,他不自覺地在搖頭,像是一頭牛在驅趕著吵鬧自己的蒼蠅。

    ………………

    「喂,你這條腿我給你擦乾淨了,還不錯,腿玩年。」

    周澤舉著女孩的那條腿,對著牆壁那邊晃了晃。

    先前老道曾在進入溫泉池子的幻境裡從池水中摸出過一條腿,其實就是現在周澤手裡拿著的這一條。

    「你想玩麼?」隔壁的女孩問道。

    「抱歉,我只是開個玩笑,畢竟我們都是死人了,也沒什麼玩笑是開不起的。」

    「我問你…………你想玩麼?」

    女人繼續追問道。

    「不想。」

    周澤看了看手中的這截腿,選擇了拒絕。

    也就在周澤拒絕的剎那間,

    周澤這邊的溫泉池子也開始湧現出熱水,不是溫泉,而是滾熱翻滾的血水。

    血水迅速注滿了溫泉池子,像是一鍋燒開的成都火鍋,熱辣滾燙,

    甚至,

    裡面還真的有東西像是正在被煮著,不停地在翻滾著。

    那是另一條腿,

    那是胳膊,

    那是胸口,

    那是脖子,

    一段段殘屍在裡面不停地翻滾著,

    她來了,

    她跳躍了玻璃的阻隔,

    從隔壁,來到了周澤這裡!

    血水之中,那顆頭顱慢慢地飄浮出來,她的四肢百骸都在她身邊不停地繼續翻滾,

    同時,

    她開口道:

    「不玩?」
albert1225 發表於 2018-5-11 06:23
第一百八十二章 被魔鬼選中的人

    「不玩?」

    面對女孩的質問,

    周澤有些無語,

    這種事兒講究個你情我願,或者是錢貨兩清,沒聽說過還能強買強賣的。

    你牛逼,

    你能過界,

    你能從隔壁到我院子裡來,

    但你就算再牛逼,

    退一萬步說,

    你現在這個四分五裂的樣子,我就算原本只是矯情的拒絕現在想願意也願意不起來啊。

    周老闆撫額,有些神傷。

    但女孩明顯帶著極大的憤怒,此時此刻,溫泉池子裡的血水居然真的溢了出來,同時,女孩原本斷裂的身體部分竟然也慢慢地組裝了起來。

    好了,

    身體組裝起來了,

    能用了。

    是這個意思吧?

    關了燈還不都是一個樣?

    說的最多的話還不是「你壓到我頭髮了?」

    中國父母從小都會教育孩子,挑食是不對的,要多想想古代多少農民伯伯辛苦種田到最後還沒錢娶媳婦兒得打光棍。

    周老闆是想從心的,如果從心可以解決面前的這個麻煩,能不訴諸暴力最好就不要訴諸暴力,畢竟站在女方的立場來說,人家都這樣主動了,你作為男的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去推諉,總會被鄙視的。

    但看著組裝完的女孩,身體原本的斷裂粘合部分都帶著明顯的凸起血痕,四周還有密密麻麻的血色紋路,像是李逵繡出來的畫絹,真的是有些慘不忍睹,純粹一個被拼出來的人偶即視感。

    對不起,

    我拒絕。

    周澤站在原地,看著女孩一步一步地向自己逼近,周澤雙手的指甲慢慢長了出來。

    然後,

    女人靠近了她,

    四周的血水像是沸騰的開水一樣瞬間衝向了周澤,當真是好大的聲勢。

    周澤張開雙臂,指甲掃向兩邊,血水直接分開,女孩的身體也在這瞬間被分割成了兩半,可憐的女孩像是一塊橡皮泥一樣,剛剛好不容易組裝起來,結果就被周澤給辣手摧花了。

    奈何不了這玻璃,還奈何不了你?

    分裂成兩半的女孩開始蠕動,像是即將復合起來。

    周澤沒廢話,指甲繼續切下去,像是切菜一樣,直接將女孩重新分裂開,本著自己沒那麼禽獸的原則,周澤將女孩的兩半頭顱給撿起來,轉身直接走進了客廳裡。

    或許,

    女孩也是震驚的,

    如此驚豔的出場,如此犀利的宣言,

    到最後,

    自己還卻像是送上門的一道菜,

    真的被周澤給切了。

    女孩的頭顱被周澤放在了茶几上,周澤點了一根菸,老實說,以周澤現在的實力和身份地位,解決一個小小的女鬼,已經無法刺激到他絲毫的爽感了。

    但一些問題,周澤得找她問一下,最重要的是,

    就是自己該怎麼從這個該死的鏡子世界裡出去。

    女孩的兩瓣頭顱被放在一起後開始慢慢地融合,客廳外的身體也重新開始了凝聚,無頭身體在客廳外不停地亂逛著,像是想走進來,卻又有些不敢。

    女孩的頭顱復原後,端放在茶几上,繼續瞪著周澤,但目光裡的憤怒,則是減少了許多,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種忌憚。

    俗話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鬼,也是如此。

    周老闆也算是閱鬼無數了,各種各樣的鬼故事也聽了不少,對於女孩生前的遭遇,他多少也猜出了一些。

    被j污,

    還被分屍,

    最後被困在這裡變成鏡子裡的一道亡魂,應該大差不差吧。

    她拚命地搓洗自己的身體,是想要從這個舉動中獲得一些心理暗示和安慰,讓自己覺得自己的身體還是干淨的。

    一個可憐的日本女孩,

    這種可憐,不分國界。

    但鬼就是這種極端化的產物,事實上,太淡然的人他沒資格逗留在陽間做鬼,那些鹹魚一輩子佛系一輩子然後死了的人,全都在黃泉路上乖乖地排隊往前走呢。

    站在鬼差的角度來看,能逗留在陽間的鬼,基本都是刺頭兒,屬於班上不聽話喜歡頂撞老師的孩子。

    所以,當女孩遷怒於自己時,你跟她講道理,是行不通的,她也根本不會聽進去。

    上次遇到那個復仇的海蟒,包括很多其他的事情裡,周澤的確是遇到過不少「有委屈有冤屈」的亡魂,但如果周澤沒有指甲不是鬼差,可能周澤根本就沒有憐憫他們的資格,只會淪為他們憤怒情緒下的犧牲品。

    「他們,不是我放的,事實上,我都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被拉進這個地方。」

    周澤對著女孩吐出一口煙圈,繼續道:

    「我說過,我可以幫你報仇,前提是,你告訴我這裡的秘密,以及,該如何離開這個鬼地方的方法。」

    女孩繼續以憎恨的目光看著周澤,周澤沒過多理會,繼續抽著煙。

    等唄。

    大概過了一刻鐘,外面女人無頭的身體慢慢地坐了下去,她雙手環抱著自己的膝蓋,背靠著客廳外的落地窗,看起來很是孤單寂寞。

    而女孩的雙眸裡,也不再是憤怒的光芒,轉而流下了一串淚水。

    周澤抽出茶几上放著的紙巾,給她擦了擦,同時安慰道:

    「別哭了,哭花了臉就不好看了。

    我許清朗,

    會心疼的。」

    所以說,出去做見不得人的事兒時,報你好朋友的名字是很有必要的。

    比如偷看女孩洗澡時,

    比如明明自己剛剛把女孩當菜一樣亂切一通後還去給她擦眼淚假惺惺時,

    比如在會所做完「冰水柔情」項目後技師給你一張單子寫評價還要留下籤名時,

    在這些時候,

    留下自己的名字,是很不理智滴。

    「他們…………已經走了。」

    女孩哽咽道。

    「幾個人?」周澤問道。

    「三個,三個人。」

    「哦。」周澤點點頭,「那他們,是怎麼死的?」

    如果女孩是被那三個人殺害的話,那這三個人,是怎麼死的?

    總不可能是被殺害的女孩馬上變成厲鬼復仇成功了吧?

    如果復仇成功了,她也不會還有這麼大的怨念。

    「他們被魔鬼選中了。」女孩眼眸裡閃現出一抹迷茫,「他們被魔鬼選中了…………」

    「你可以說得更具體一點,我們不是在寫詩歌。」周澤提醒道。

    「是魔鬼,就是魔鬼,就是魔鬼!!!」

    「好,是魔鬼,就是魔鬼。」周澤有些無奈了,「還有其他的麼?把你出事以及之後所遇到的情況最好都詳盡的告訴我。」

    周澤伸手掏了掏,取出了自己的鬼差證,遞送到女孩的面前晃了晃,

    「你可以把我當成警察。」

    女孩的目光開始在四周逡巡起來,

    周澤也跟著看向四周,問道:「怎麼了?」

    「這裡是被鏡子籠罩的地方,而鏡子,不光能照射現在,它還能記憶過去。」

    「怎麼看?」

    女孩眼角的眼淚繼續滴落下來,只不過這次掉落下來的淚水還沒落下去就在半空中開始蒸發,營造出了一種朦朦朧朧的色彩光暈,連帶著周圍的玻璃也都反射出了異樣的光芒。

    這就像是坐在影廳裡的感覺一樣,四周的一切,像是被重新蓋上了一層白色的塵土,染上了一抹不真實的朦朧

    最讓周澤意外的是,自己居然還能聽到聲音,這裡鏡子所記錄的,不光是畫面那麼簡單。

    在周澤的面前沙發上,坐著一個小平頭男子,年紀不到三十,坐在那裡正抽著煙,雙腳翹在茶几上。

    這是影像,記錄的是過去所發生的事情。

    「哐當」一聲,

    門被重重地關上了,

    又走進來兩個男子,這兩個男子看起來更年輕,可能也就是二十五六歲的樣子,他們手裡拿著兩個大塑料袋子,其中一個戴著鴨舌帽,另一個則是留著類似藝術家氣息的長髮。

    鴨舌帽和長髮男在小平頭對面坐了下來,兩個人把東西都放在身邊。

    鴨舌帽指著坐在對面一個人抽悶煙的小平頭對身邊的長髮男笑道:

    「我之前說啥來著,他主隊今天輸球了,他現在肯定心情不好一個人生氣著呢,哈哈哈…………」

    「笑你媽啊,笑笑笑就知道笑!

    今天本來能贏江蘇隊的,艹!

    他們金陵的主場今天就是邪性,結果我們打了幾個門柱,人家隨便掄一腳就進了,簡直氣死個人。」

    小平頭直接指著鴨舌帽罵道,顯然,他心情確實很不好。

    「不就是球隊輸了球嘛,有什麼大不了的,皇馬巴薩不也輸球麼?」

    鴨舌帽不以為然道,隨後,他打開了袋子,「來來來,我們開我們的聚會,酒水我也帶了。」

    袋子裡是衣服,被鴨舌帽取出來,拿出一套遞給了面前的小平頭。

    小平頭接過了衣服,三人都開始換衣服。

    這三套衣服,是日軍的軍裝,受到各種抗戰片的洗禮,中國百姓對這套衣服簡直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小平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對著鏡子照了照,顯得很是滿意,然後他像是想到了什麼,直接道:

    「媽的,你們說,

    要是當年日本人在金陵多殺一些人,把那些煞筆都殺光,今天我的球隊是不是就不會輸球了?

    最好殺得金陵那裡人都沒了,那個地方也就不會再有球隊了,老子今天心情就不會那麼差了,本來和你們聚會是開開心心的。」

    長髮男子點頭道:

    「就是啊,當初要不是美國佬陰險,咱們現在早就是日本公民了,現在還得和這幫支那逼待在一起,

    想著以前和他們一起上學現在還得和他們一起上班,我就覺得噁心。」
albert1225 發表於 2018-5-11 06:24
第一百八十三章 英魂鎮壓!

    周澤站在邊上,像是在看一場舞台劇,演員們忘我地沉浸在自己的角色裡,絲毫不在意是否有觀眾正在看著他們的表演。

    事實上,他們也確實很自我。

    音樂放起來,是日文歌,節奏感挺強。

    然後這三個人穿著日軍軍服開始跳舞,手裡還揮舞著估計是從某寶訂製來的仿製武士刀,跟著節拍開始一邊哼著歌一邊轉圈,像是在慶祝和玩cos。

    「這是什麼歌?」周澤問身邊的女孩頭顱,實在是周澤對日語真的不是很懂。

    「《拔刀隊》,算是日本陸軍的軍歌一種。」女孩回答道。

    「哦,我還以為是哪個奧特曼的主題曲。」

    三個傢伙玩兒得很嗨,可以看出來,他們是全身心地投入其中,比較地忘我。

    其實,看起來挺煞筆的,這三個傢伙不是日本人,而是地地道道的中國人,之前聽他們說話時的口音以及說話的內容就已經能夠判斷出來了。

    但他們現在偏偏又如此地專注和投入,彷彿是在進行著某種很崇高的儀式一樣,讓人不得不聯想到一個成語——沐猴而冠。

    喜歡那邊的漫畫,動作片,歌曲,影星,等等,這些其實都無所謂,也很正常,甚至對哪個國家有好感也是每個人的自由,但這三個傢伙的言行,明顯地超出了那種感覺。

    尤其因為一場球賽的輸贏,而說出希望日本人當初對金陵大屠殺做得更徹底一些的話語,更是一種不可饒恕的犯罪。

    那種對自己身份的鄙夷,對他國身份的嚮往,讓周澤有些不舒服,因為他曾經歷過三鄉村,那個村子的村民哪怕是死後,也依舊承受著龐大的飢餓痛苦,卻依舊死死地守護著「軍糧」。

    死人和活人的行徑,形成了一種極為鮮明的對比。

    就在這時,周澤聽到了一個女人的聲音,是日語在發問。

    這聲音有點耳熟。

    周澤看向了這個女孩的頭顱。

    「當時……我以為隔壁住著的也是日本人,所以我……主動打了招呼。」女孩咬牙切齒地說道。

    「嘖嘖。」周澤搖搖頭,這還是主動送上門去的?

    三個在跳舞行軍的男子在聽到隔壁女人用日語打招呼的聲音後馬上停了下來,然後走到客廳外面和她交流,他們不會日語,這很可笑,一心想當日本人,但連日語都沒學。

    但最後,當長髮男去開門時,女孩就站在了門口。

    很可能對於女孩來說,是一種他鄉遇故知的感覺,畢竟身處異國他鄉,自己房間隔壁還是自己老鄉的話,總是會有一種忍不住親近的衝動。

    女孩被他們邀請參加這次聚會,甚至她還表演了日文歌曲演唱,三個男的雖然聽不懂日語,但完全詮釋出了「不明覺厲」的樣子。

    隨後,大家開始喝酒。

    而後,先是小平頭開始動手動腳,女孩是喝了酒,但她還有一些清醒,馬上站起身表示拒絕,然後用中文說要回自己房間去了。

    劇情進展到這裡的時候,周澤側過頭問女孩頭顱:「你應該早就發現他們不是日本人了吧?」

    「我以為他們是仰慕日本文化,所以我…………」

    聽到這個解釋,周澤覺得挺有趣的,當初自己和神父打架時神父還諷刺過中國人最喜歡聽外國人說中國話,以此獲得巨大的內心滿足感。

    之後的劇情,其實就簡單了,女孩反抗,男的硬來,而且是三個人一起硬來,因為三個人都喝醉了酒,所以最後的畫面混合著女孩被毛巾堵住嘴後的嗚咽和掙扎。

    等到事情結束之後,女孩躺在地上,目光渙散,身體扭曲,而那三個男的就像是那個年代的日軍每隔一段時間會被發慰安所的票一樣,發洩完收工。

    在那個時期,日本人在自己有軍隊駐紮的地方設置了很多慰安所,強迫多國女性進來摧殘,而這在日本軍營裡就像是業餘活動項目看電影一樣,根據軍銜高低每個月所發放的電影票數目也是不等。

    這時候,周澤眯了眯眼,似乎重頭戲要來了。

    女孩最後是被分屍的,

    是這三個男的要殺人滅口?

    但就算是要殺人滅口,應該也不至於極端到那種採取分屍的手段?

    因為原因很簡單,在酒店裡分屍處理屍體,很難不留下痕跡,如果只是想斬草除根的話,完全沒必要以這樣子的一種方式去進行。

    周澤繼續在旁邊看著,反正,答案馬上就會出來。

    三個男人似乎也清醒了過來,看著躺在地上幾乎是半昏迷著的日本女孩,他們臉上也露出了畏懼之色。

    事實上的確如此,一般來說,在網上喜歡玩地域攻擊或者精日的人,他們在社會生活裡,其實都比較慫,一般都屬於無足輕重的小角色一類,所以才會拚命地希望在其他地方獲得自我失敗人生的另一種畸形的滿足感。

    這三個人明顯慌了神,長髮男甚至跑過去不停地道歉,希望得到女孩的原諒不要去報警。

    另外的小平頭和鴨舌帽也都有些驚慌失措。

    但也就在這時,在腳下的地板位置上,忽然出現了三道影子,這三道影子出現得很是詭異,之前是一點徵兆都沒有,然後默默地和這三個男人的影子合二為一,不分彼此。

    而這三個男子的眼眸裡,也慢慢地浮現出一抹血光。

    接下來,就是最殘酷也是最讓人難以直視的一幕。

    女孩被肢解了,她的身體像是祭品一樣被擺放在了溫泉池子邊緣位置,然後三個男子竟然對著溫泉池子方向跪坐了下來。

    他們開始吟誦著什麼咒語,又像是在唸誦著某種禱詞,這次,用的是很純正的日文發音。

    被上身了!

    而且被鵲巢鳩佔了!

    作為一個借屍還魂歸來的人,周澤對這個畫面其實很熟悉。

    女孩的頭顱在聽到這三個男子嘴裡念出的話語時,表現得很是痛苦,她的無頭身體從院子裡跑到了客廳內,伸手摀住了自己的耳朵。

    這個姿勢很怪異,

    無頭屍體站在邊上,伸手捂著自己耳朵,而自己的頭,則是放在茶几上。

    可以想見,這種日文唸誦經文的聲音,對於女孩來說,是一種極大的折磨和酷刑。

    嘩啦啦…………

    四周的畫面開始扭曲起來,

    而後逐漸消散,

    周澤只記得那最後一個畫面,這是一場儀式,彷彿是要召喚什麼,而那三個男的身體則是慢慢地被抽成人幹,最後變成了膿水,浸潤在了院子裡的鵝卵石上,女孩的屍體也是如此,完全消融在了溫泉池裡,像是被煮化了的食物。

    隨後,周澤走到了女孩面前,問道:「你是什麼時候死的?」

    「一年前。」女孩回答道。

    「你死後,就在這裡了?」周澤又問道。

    「是的,我死後,就在這裡了,而他們,就在我隔壁,我出不去,我能做的,只是通過鏡子,看見之後住進來的住客的一些活動。後來,我發現餐廳的人越來越多,附近一些死去的人,他們的亡魂會自己靠近這裡,入住這裡,同時準點在餐廳用餐。」

    「那你之前怎麼沒去找他們復仇?」周澤問道。

    「因為之前我過不去,現在我能過去了,因為他們走了,一些東西,要甦醒了。」

    周澤沉默了一會兒,繼續道:「那個東西,到底是什麼?」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女孩回答道。

    「那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前陣子是不是有一家三口,父母帶著一個五歲大左右的女孩,曾住在這裡?」

    「是的,他們住在了這裡。」女孩看著周澤,有些茫然道:「他們住在這裡時,我就聽到那三個男人說,這一家三口是最好的祭品。

    然後沒過幾天,我就在餐廳看見那一家三口在那裡用餐,他們,已經沒有了頭。」

    「是那三個人殺的?但他們也已經死了吧,沒有了肉身,和你一樣,被封印在鏡子裡,出不去才對,

    還有,

    那三個人,要拿他們的頭,做什麼?」

    「應該是為了喚醒自己吧。」女孩回答道,「我聽見過他們不少的談話,他們都是用日語在交談,他們很渴望重獲自由,渴望從一個人的鎮壓下出來。」

    「鎮壓?」

    「是的,他們和我不一樣,他們三個和這個地方後來聚集過來的亡魂都不一樣,他們有著更大的自由,甚至如果他們願意,他們甚至可以隨時進入到我這個房間來,但他們對這個不感興趣,他們一直在等待機會,等待一個合適的機會。」

    周澤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這起本是由一家三口被滅口的案子,到現在,牽扯出了太多太多的東西。

    事情的起因是在一年前,

    三個精日的智障在這裡舉行了一個聚會,然後吸引了隔壁的一個來華旅遊的日本女孩,然後這三個精日發情了,畢竟做夢都想當日本人的他們對於送上門的日本女孩真的難以拒絕。

    或許是在「行兇」時,他們的惡念被感知到了,也可能是他們之前穿著日軍軍裝唱著日文歌產生了類似「筆仙」的作用。

    總之,三個原本被某個未知存在鎮壓在這裡的日本鬼,被召喚來了,然後上了他們的身,同時這個可憐的日本女孩被自己的同胞給肢解獻祭了。

    那三個精日也死了,這是他們的第一步自由獲得,從鎮壓狀態變成了被封印在鏡子裡的亡魂,看似都是被封印困鎖住的,但應該比他們之前,自由度更大了一些。

    他們應該一直在等待下一輪祭品的出現,也就是那一家三口,所以,那一家三口應該因此遭遇了毒手,他們得以獲得更進一步的自由。

    讓周澤有些憤怒的是,自己,則是那三個日本鬼最後獲得更進一步自由的關鍵。

    那個鬼來電,把自己吸引來,然後讓自己代替那三個傢伙坐牢,他們得以「徹底自由」!

    自己明明是獵人,卻被本該是自己獵物的傢伙設套且自己還鑽進去了。

    但這三個日本鬼,又到底是怎麼來的?

    周澤能夠感覺出來,那三個亡魂,無論是從手腕還是一些手段上,都不是普通的亡魂可以去比擬的,這倒不是周澤給自己中圈套去解釋什麼,而是因為類似於那種祭祀的方式,周澤這個鬼差都不會做,甚至周澤還認為,小蘿莉那個資深鬼差估計也不會。

    三個,比鬼差還專業的亡魂?

    「對了。」女孩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開口道:「這一年的時間裡,我聽到他們經常詛咒一個人,那個人,我不知道是誰,但估計和他們被鎮壓有很大的關係。」

    「那個人叫什麼名字?」周澤抬起頭問道。

    「曹頂。」

albert1225 發表於 2018-5-12 23:35
第一百八十四章 越獄!

    曹頂是誰,周澤是清楚的,畢竟小蘿莉是半道出家,借助在了王蕊小朋友的身上,她原本是哪裡的人什麼時候死的,周澤並不清楚,也懶得去問,但估計不是本地人。

    而白鶯鶯則是躺在棺材裡兩百年的傻白甜,平時和白夫人聊天也就是家長裡短的閨蜜之言,你見過啥時候閨蜜聚會還宣揚一下愛國主義情懷的?

    所以,這兩個人都不算是地道的通城人,但周澤兩世為人,都是通城人,曹頂這個人物在通城也算是很有名的了,當然,通城最有名的人物還是起草過清帝退位詔書的張謇,之後數一數,算一算,曹頂也能排個前十。

    抗倭英雄,好像官職也名聲也不是很高,周澤只清楚這一些,具體的東西也早就忘記了,只知道他是明朝中葉的人物,那時候倭寇鬧得最凶,沿海地區倭寇氾濫成災,官軍不堪重用,面對倭寇時往往一觸即潰,也就是後來等戚繼光那一批將領慢慢地起來後,倭亂才算是慢慢地平息。

    也就是說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明朝官軍基本屬於戰五渣的水平,有點像是後世抗日戰爭初期那會兒,日軍來勢洶洶,幾乎勢如破竹,也因此能在那個時候敢逆流而上的將領,往往最難能可貴,因為那個時候基本就看不見什麼贏的希望,所以才是真正的雖千萬人吾往矣。

    既然那三個日本鬼痛恨曹頂,周澤只能大膽地推測一下那三個鬼的身份不會也有五百年窖藏了吧?

    這個推測很嚇人,讓周澤都不禁想要細細思量一下。

    最重要的是,人家英魂在這裡把這幫鬼崽子鎮壓了這麼多年,別到最後是自己中計反而把人家給放出來了,那自己的罪過可就大了,萬一放出來的那仨混賬又在通城或者在附近地區搞出什麼事情來,這些因果會不會最後算到自己頭上?

    周老闆從未否認自己是一條怕惹上麻煩的鹹魚,平時真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混日子心態,但還真的不至於說自己不小心打開了潘多拉的盒子結果甩甩手繼續回去睡覺。

    「怎麼出去?」

    周澤問了最關鍵的一個問題,當然,周澤其實清楚,自己面前的這個日本女孩,她也應該不知道如何出去。

    這裡就像是一個特殊的容器,周澤猜測很可能是因為將軍山特殊的環境產生的,曹頂的英魂鎮壓了這幫倭寇五百年了,原本是第一級別的牢籠,但那幫倭寇的亡魂卻像是「基督山伯爵」一樣開始玩兒起了越獄。

    不是一口氣的越獄,而是不斷地增加自己的自由度,類似把原本住在最深處看守最嚴密牢房的自己慢慢地開始往外開始搬家,一直搬遷到住進監獄最外圍防守最鬆散的牢房位置。

    這有點像是一種妥協,所以才造就了這種四不像的地方,在這個鏡子世界裡,亡魂無法對外界進行明顯地干擾,這已經算是最後一層束縛了。

    日本女孩搖搖頭,她此時已經把自己的頭重新擺放回了自己的脖子上。

    她不知道如何出去,如果知道,她自己早就出去復仇去了,何必等到現在?

    周澤有些無奈,拿出了手機,手機照舊沒信號的,但周澤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之前那仨日本鬼在這裡能夠給自己打電話玩兒一出鬼來電,自己是不是也可以?

    嘗試著撥通了許清朗的電話,電話那頭不停地在響著,居然能打通。

    周澤有些驚喜地走到畫框那邊,看著裡面許清朗的情況。

    自己的電話一直在打,那邊也傳來了「嘟……嘟……」的聲音,但是在自己眼裡,許清朗卻根本沒有接電話的意思。

    打通了是打通了,但那邊根本就沒反應?

    周澤是聽不到裡面的聲音的,也不知道許清朗的電話到底有沒有響起,但大概率那邊的電話是沒反應的。

    周澤又嘗試給白鶯鶯和小蘿莉打電話,結果都是能打通,但那邊根本就沒人接電話。

    ………………

    在周澤嘗試打電話的時候,白鶯鶯和小蘿莉等人已經進入了酒店,在外面敲了門。

    開門的是許清朗,面容有些憔悴,活脫脫的丈夫臥病在床妻子照顧的心力交瘁。

    這也的確如此,還記得那晚許清朗還在睡覺,結果老道一聲慘叫直接尿出血,而後周澤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從那一刻開始到現在,許清朗一直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就沒松一口氣過。

    白鶯鶯馬上找到了躺在沙發上不省人事的老闆,直接跪在了沙發邊,伸手握住了老闆的手,不停地呼喚著老闆快點醒來,不要丟下鶯鶯。

    周圍人見到這一幕嘴角都下意識地抽了抽,

    拜託,

    周澤還沒死呢,

    你這也太誇張了一點,活脫脫地像是古代大家族的小妾,哭完靈後就要收拾細軟準備跑路了。

    小蘿莉就顯得淡定得多了,站在她的立場上,她似乎更看重周澤現在到底有沒有意識,如果他是有意識地昏迷,那自己的命還捏在他手中,如果是徹底失去意識的昏迷,

    那自己現在把他殺了是不是就自由了?

    當然,小蘿莉也只是想想,就像是男人走在馬路上看路邊的環肥燕瘦美女都會下意識地歪歪一下而已,她是不敢做也不敢去賭的。

    最終,小蘿莉走到周澤身邊,檢查起周澤的情況。

    老道在旁邊開始把這幾天發生的事情詳細地又講了一遍。

    「怎麼樣了?」白鶯鶯問小蘿莉。

    「靈魂還在。」小蘿莉皺著眉道:「但不全了。」

    「不全了?」

    小蘿莉環視四周,她似乎是在找尋著什麼。

    「是的,不全了,所以他沒辦法醒來。」

    一邊的老道聞言,道:「我好像記得封神榜裡有個反派好像有一個法寶,可以把人的魂魄收走一部分來著。」

    小蘿莉沒去理睬老道的話語,更沒功夫去和他研究什麼封神榜,她開始在這個房間裡行走,尤其是在看見了衛生間裡碎了一地的玻璃之後,她的目光更多的投向了一些可以反光的器具位置。

    甚至,最後小蘿莉還站在了客廳的八駿圖畫框前面,對著鏡子框架開始往裡看著。

    …………

    在周澤的視角看來,小蘿莉現在更像是在和自己對視,但是她應該看不見裡頭,這也足以顯示出小蘿莉超出周圍其他人的水平和見識。

    老許和老道一直在研究怎麼讓昏迷的周澤醒來,卻壓根沒想到周澤其實就在他們身邊不過是被困住了。

    「她能看見你?」一邊的日本女孩開口道。

    「給她一定的時間,她應該能發現的。」周澤繼續看著手機,其實現在問題很尷尬的是,就算再給小蘿莉一段時間,就算她能夠確定自己在鏡子裡,

    但自己又該怎麼出來?

    肯定有出去的辦法的,周澤相信,這就像是面對著一個複雜的遊戲,但你得有足夠的時間給他玩通關,最起碼得有無數次失敗摸索的經驗,然而周澤現在卻沒那麼多的時間,要知道那仨日本鬼在這裡呆了一年,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們可能已經玩這款遊戲玩了五百年!

    「咔嚓…………」

    門外傳來了玻璃碎裂的聲音。

    日本女孩看著周澤,道:「飯點了。」

    「…………」周澤。

    「你不去?」日本女孩繼續問道。

    「你很餓?或者,你會餓?」周澤問道。

    「只是想出去走走。」

    周澤明白了,吃飯進餐對於鏡子裡的人來說,就像是牢房裡的犯人被定時放出去吹吹風戶外活動一下。

    「我沒興…………」

    周澤的話還沒說完,

    外面忽然又不斷地傳來「咔嚓……咔嚓……咔嚓……」的聲響。

    周澤馬上衝到門口那邊打開了門,

    是的,

    原本外面應該只是一條玻璃甬道直接通向餐廳的,但四周的玻璃居然在此時開始接二連三地碎裂開來,越來越多的亡魂開始四散茫然地在遊走著,他們像是失去了原本的束縛,變得手足無措。

    「這是怎麼回事?」周澤問身後的日本女孩。

    「我也不知道。」日本女孩也露出了吃驚的神情。

    周澤衝出了門外,四周由遠及近的玻璃都在繼續地碎裂,這給了周澤一種很不祥的預感,他現在其實也是被關押在這裡的犯人,而玻璃可以理解成監獄裡的鐵欄杆,鐵欄杆現在正在不斷地碎裂消失,對於犯人來說其實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因為他們將重獲自由。

    但對於周澤來說,卻不一樣,因為這意味著這裡的禁制和束縛正在走向消亡,原本一直被鎮壓著的東西正在伺機準備逃脫。

    這邊的亡魂開始越來越多,因為將軍山特殊的原因,所以附近死去的人亡魂都會下意識地匯聚到這裡,有點聚寶盆的意思。

    而眼下,這幫人開始茫然的前行,像是接受著某個指引一樣。

    周澤走在人群之中,他迫切地想要知道引發這一切的源頭是什麼。

    終於,

    周澤看見了前面的一桿旗幟,

    而在旗幟下面,

    放著三套黑色的日本武士甲冑,甲冑上帶著諸多的傷痕和破損之處,卻顯露出一種特殊的森然。

    旗幟散發出黑色的光芒,籠罩了一個圈,凡是被吸引過來的亡魂只要進入這個圈之後都會被一條條黑線給捆綁住,而那三套原本靜止整齊疊放在那裡的甲冑,

    內部,

    開始慢慢地膨脹…………

    ——————

    抱歉,昨晚採訪回到賓館原本設置了鬧鐘睡倆小時起來碼字,結果鬧鐘沒把龍鬧醒,結果一覺睡到了第二天凌晨…………

albert1225 發表於 2018-5-12 23:36
第一百八十五章 武士!

    「外面起風了啊。」

    老道走到客廳落地窗那邊,把窗戶給關上了,不知道為什麼,風忽然變得大了起來,吹得院子裡的樹木和籐椅沙沙作響。

    小蘿莉則是把自己的目光從八駿圖上挪開,甚至主動走過去把老道剛剛關上的門窗打開,把頭探到了外面去,隨即,她面色無比凝重地走回來。

    看著躺在沙發上依舊不省人事的周澤,小蘿莉眼裡有一抹殺意流轉。

    「你要做什麼!」

    白鶯鶯馬上呵斥道。

    小蘿莉手指指著周澤,直接罵道:「這王八蛋到底放出來什麼東西,他這是要坑死我!」

    「怎麼了?」許清朗問道。

    「砰!」

    忽然間,門被外面的風給吹開了,連落地窗的玻璃也直接碎裂了,整個客廳裡到處都是亂濺的碎玻璃渣子。

    老道和許清朗馬上蹲下身子用衣服裹自己的頭進行保護,白鶯鶯趴到了周澤身上保護自家老闆,那些玻璃渣子飛射到白鶯鶯身上都被直接彈開,女殭屍的身體素質確實強悍。

    小蘿莉就站在這漫天的玻璃渣子之中,別說,還真托范兒,配合上她那孤冷的蘿莉表情,還真有拍大片的感覺。

    一邊的蜘蛛俠自打進門後就一直坐在椅子上,他似乎早就習慣了這種方式,平時在書屋裡在打掃好房間後他也是這般找個地方坐下,然後就一動不動,就連老道這種人來瘋的人都撩不動他,只覺得這貨還沒有自家猴砸有趣。

    而此時,小蘿莉直接盯著蜘蛛俠。

    蜘蛛俠還是繼續坐著,似乎並沒有因為小蘿莉的目光而有絲毫的不適。

    小蘿莉深吸一口氣,直接道:「先解決這裡的問題。」

    蜘蛛俠還是一動不動。

    當初書屋裡有客人來時,看這傢伙一直坐在那裡不動還覺得是一個雕塑,類似電影院裡準備放蜘蛛俠系羚影時所擺放的模型。

    「我之前就很好奇,你留在通城的目的到底是為了什麼,那傢伙的骨灰,只是你的意外發現吧?不是你真正長時間都留在通城的原因。」

    蜘蛛俠依舊不為所動。

    「我調查過了,將軍山的這家溫泉度假山莊酒店是許家的產業。」

    天大地大,這裡畢竟是中國,通城是二線城市,但實際上也只是一個小地方罷了,畢竟隔江相望就是魔都,所以通城的外國人,並不是很多,市民走在路上看見外國人還會好奇地多看幾眼,不像是大城誓市民早就對金發碧眼或者黑皮膚見怪不怪了。

    小蘿莉清楚,周澤是在一家葬禮上第一次見到的神父,那時神父就站在許家幾個女人的身邊,魚類似家庭牧師的意思。

    而將軍山又是許家的產業,

    而眼下,被英魂鎮壓的那幫倭寇亡魂居然好死不死地居然要暴、、動起來,這能是巧合?

    蜘蛛俠繼續穩如泰山。

    風越來越大,還帶著「呼呼呼」的厲嘯聲,這在普通人看來只是天氣忽然發生了變化要下雨了,但就連許清朗都看出來,這風裡面帶著濃郁的煞氣,這是有大凶之物出山的徵兆!

    小蘿莉深吸一口氣,

    她好氣哦!

    憑什麼每次都是周澤這個傢伙搞事情,自己還得拼了命地幫他擦屁股?

    而且,這次的屁股小蘿莉不擦也得擦,因為她也是通城的鬼差,也就是說通城地界凡是靈異的事件她都有責任去處理,一旦出現靈異事件波及太多無辜搞出什麼亂子,那麼她也有直接責任。

    這就等於是坐在家裡禍從天降,小蘿莉忽然覺得好委屈,自己自從認識這條鹹魚之後好像就沒過過什麼舒心日子。

    「咕嘟咕嘟咕嘟」

    溫泉池子開始冒起了泡,水龍頭其實沒開,水是從下面放水的塞口位置倒流出來的,而後這整個院子開始了塌陷,鵝卵石地面直接塌方了下去,甚至連客廳的一大半位置也跟著一起塌陷了下去。

    白鶯鶯眼疾手快將自家老闆的身體背起來躲到後面去才避免自家老闆連帶著一起滾下去。

    度假山莊內部,出現了一個坑,而在這個坑下面,有一個破敗不堪的牌匾,牌匾上還有不少的彈孔。

    據說當年鬼子打進通城後得知這裡有個倭子墳和將軍廟,就特意過來給搗毀掉了,那牌匾上的彈孔應該就是那個時候留下來的。

    這一看就是被人特意轉移了過來,同時這整座度假山莊甚至都可以稱之為為此特意做的「欲蓋彌彰」。

    牌匾下面是一個斷了頭的雕像,雕像漆料早就破損不堪了,是一個男人持刀騎馬的形象,訴說著一種蒼涼。

    在男子雕像身邊,有三個箱子,箱子也早就爛了大半,從裡頭能看出來存放的應該是甲冑一樣的東西。

    「嗡!嗡!嗡!!!!!!!!!」

    一陣陣顫音從下面的箱子裡傳出,緊接著,一道黑影忽然竄出來,直接沒入了其中一個箱子裡,隨後爛箱子在頃刻間炸裂,一套甲冑居然慢慢地撐了起來,變成了一人高的樣子,但甲冑都是懸概的,裡面並沒有人在穿著。

    「哦」

    滄桑的聲音自甲冑裡傳出,

    像是一個人沉睡了太久被喚醒,

    「哈伊」

    「砰!」

    一柄生鏽的武士刀從下方不知道哪個疙瘩位置鋼,瞬間沒入了武士手中。

    武士先看了看自己腳下另外兩套甲冑,似乎是有些奇怪為什麼自己的兩個同伴沒有一起甦醒,而後,他看向了身後的雕塑。

    五百年前,就是眼前的這個人,阻止了他們,但是五百年後,

    該結束了!

    小蘿莉目光一凝,嘴巴張開,舌頭迅速飛捲而出,化作了一道皮鞭,狠狠地抽向了武士。

    武士彷彿背後長眼一般,武士刀直接橫切過來,攔住了舌頭,同時身形一閃,嵌著小蘿莉的舌頭倒退。

    小蘿莉整個人像是被放風箏一樣嵌地飛了起來,但依舊死死地糾纏著沒有放棄,她清楚,不能讓那個石像倒塌,否則剩下的兩個也會被放出來,而且他們會更不受約束。

    可能有人會問,之前為什麼不直接毀了塑像?

    但實際上之前如果毀掉塑像,會連帶著那三個一起破滅,就像是果子還沒成熟就把根給挖出來了一樣。

    「八嘎」

    武士手幟刀橫切下去,小蘿莉身體一顫,下意識地收回了舌頭,但整個人也跳入了坑洞之中,她沒得選,必須阻止,也必須迎頭頂上去。

    白鶯鶯這個時候也回過神來,對老道喊道:「保護好老闆。」

    隨即,她又看向了坐在邊上的蜘蛛俠,「跟我一起上!」而後,白鶯鶯直接跳入了坑洞之中,之前面對小蘿莉冷言冷語完全沒反應的蜘蛛俠也馬上站了起來,跟著一起跳了下去。

    老道看了看許清朗,道:「我來保護老闆,你也去吧。」

    「」許清朗。

    深吸一口氣,許清朗取出了自己的護心鏡,還沒往下跳呢,小蘿莉整個人就倒飛了出來,重重地砸落到了許清朗身上,直接把許清朗連帶著一起摔著向後滾去。

    小蘿莉迅速起身,嘴角溢出了一縷鮮血,但馬上舌頭一翻,將鮮血舔回了嘴裡,而後繼續衝了進去。

    接下來,是白鶯鶯,白鶯鶯是直接被武士刀砍中了身體,雖然沒造成實質性的損傷,但刀身上的鬼氣卻直接沖散了她身上的煞氣,導致白鶯鶯整個人踉蹌地連續後退。

    倒是蜘蛛俠一直和那個武士打得有來有回,武士不停地發出驚疑的聲音;

    顯然,他是認識神父的,但他不清楚為什麼此時自己的這個同族後輩居然會反戈一擊。

    現實裡那邊的情況到底有多危急,周澤不清楚,他現在也沒功夫回到房間裡透過玻璃鏡子看外面的情況。

    眼下,他正在人流之中,看著越來越多的亡魂走入了旗幟所在的圈子裡,像是一節節電池一樣,被圈了進去。

    而在旗幟和盔甲之間,有三個穿著日本軍服的傢伙手持武士刀,一邊唱著日本軍歌一邊不停地繞著圈跑動著。

    他們已經死了,卻還沒意識到自己已經死去,還覺得自己依舊活著,做著自己已經成了日本人的美夢。

    他們的動作其實就是在吸引附近的亡魂不斷地靠近過來。

    其實,在旗幟的後面,可以模糊地看見一道巨大的虛影,虛影中是一個男子騎著馬,很是威嚴,只是他的影子正在不斷地扭曲和模糊。

    「這是什麼,被鎮壓著的惡魔麼?」日本女孩找到了周澤,站在周澤身邊問道。

    她倒是沒有武士是自己族人的感覺,畢竟當初的她之所以被分屍當成祭品,也是拜面前這三套鎧甲所賜。

    在她眼裡,這些東西不是自己的族人,而是徹頭徹尾的惡魔。

    「對。」周澤點點頭。

    「為什麼這幫惡魔能掙脫出來?」日本女孩問道。

    周澤伸手指了指那三個還在不停地跳來跳去的穿著日本軍服的傢伙,

    道:

    「因為解封他們的,是中國人。」

albert1225 發表於 2018-5-14 02:08
第一百八十六章 請神上身!

    其實,武士的戰鬥力並沒有多強,當然,他的身法和經驗也確實豐富,所以在交手時往往能夠佔得先機,但他的攻勢所造成的傷害,卻並不是很嚴重。

    小蘿莉能夠很自信地和他進行周旋,白鶯鶯每次被擊中之後憑藉著自己強悍的身軀還是能扛住這些傷害很快就能再度沖上去繼續戰鬥,蜘蛛俠也是能打得夠有來有回。

    然而,最關鍵的是,一名士兵披著甲冑,甲冑也只是士兵的防具,起到的無非是抵消部分傷害的效果,事實上也不是沒有辦法可以繞過甲冑甚至是直接通過甲冑對士兵進行攻擊。

    只是,

    眼前的武士,

    他沒有血肉,

    沒有存在,

    就像是一團空氣在支撐著這套黑色的武士鎧甲在戰鬥一樣,所以,白鶯鶯他們的每次攻擊都只能落在甲冑上,起到的效果,其實微乎其微。

    除非能夠瞬間將甲冑給撕裂或者打碎,但這甲冑在五百年前應該也不是凡品,又經歷了五百年的滋養,早就超出了尋常意義的甲冑堅硬範圍,想要直接轟碎它,實在是太難太難。

    也因此,哪怕這名武士現在是以一敵三,但他依舊可以絲毫不落下風。

    「封印住他!」

    小蘿莉對著白鶯鶯和蜘蛛俠喊道,現在,也只能暫時退而求其次了,因為如果不是她一直有意地在背後阻攔,這名武士可能早就找到機會將曹頂的雕塑個毀掉了。

    一個已經這麼難啃了,再來倆,這裡的局面就將徹底顛倒過去。

    白鶯鶯點了點頭,而後再度衝了上去,蜘蛛俠這次和白鶯鶯以相同的速率配合以不同的方向進行了包抄。

    武士刀被翻轉,刀尖直接刺入了蜘蛛俠的大腿位置,而後迅速向上橫切,整個過程行雲流水,乾脆利索。

    蜘蛛俠身上幾乎被剖開了一條裂縫,整個人開始倒退,最後頹然地坐在了地上,蜘蛛俠的衣服也被切開,散落在了地上,傷口位置,有腥臭的膿水不斷地溢出,很是觸目驚醒。

    白鶯鶯目光一凝,不知道為什麼,她察覺到這個武士的實力似乎比一開始交手時有了陡然地提升!

    這個感覺很快就得到了驗證。

    「砰!砰!砰!」

    武士和白鶯鶯對了三拳,他自己巋然不動,反倒是白鶯鶯開始連續地後退,並且在下一刻,武士出現在了白鶯鶯的身後,速度超乎尋常地快,緊接著就是一刀橫切下去。

    「嗡!」

    刀鋒在和白鶯鶯接觸時發出了刺耳的摩擦聲,白鶯鶯被整個抽飛出去,身上的煞氣更是不停地逸散出來,倒地後的白鶯鶯沒能像之前那樣迅速站起來,只能趴在地上,雙手勉力地支撐著自己的身軀,顯得很是難受。

    頭盔之下,彷彿有一雙赤紅色的眼眸在注視著這一切,而後,武士繼續開始加速,直接衝向了前面小蘿莉所在的位置。

    小蘿莉很尷尬,她可以躲避,但她身後就是曹頂的雕塑,她很討厭這種沒有後路的感覺,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勇氣和願意去當英雄。

    但在這個時候,她還是雙手撐開,雙足踮起,舌頭延展出去後,一道黑色漩渦席捲而出。

    「唰!唰!唰!」

    武士刀的每次劈砍之下,小蘿莉的身體總是隨之嬌顫一次,但她依然沒有後退。

    最重要的是,

    她忽然驚愕地發現,面前武士的實力像是在坐過山車一樣,一開始是平坦的,隨後忽然升高也因此在剎那間擊敗了蜘蛛俠和白鶯鶯,但是在這個時候,他的實力似乎又回落了下去。

    「天地無極,玄心正法!」

    瞅準這個機會,許清朗手持自己的護心鏡出現,他清楚以自己的實力很難在正面交鋒中起到太過明顯的作用,所以乾脆選擇瞅準時機出手。

    不得不說,許清朗選擇的這個時間點,真不錯。

    護心鏡直接貼在了甲冑的身上,讓武士的身體像是遭遇電擊了一樣開始顫抖起來,但隨即武士刀忽然自己橫轉過來,瞅準了許清朗。

    哪怕許清朗事先有了防備,也在一擊得手之後迅速選擇了後退,但他還是被刀罡掃中,身體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直接飛到了坑洞外面去了,好在墜落時落在了沙發上,否則很可能直接摔死過去。

    老道馬上爬過來,查看許清朗的情況,見他不省人事,馬上用手拍打許清朗的臉。

    「我沒死…………」許清朗艱難地開口道。

    「媽的,這傢伙真難啃,你們這麼多人都沒能幹的過他。」

    老道探出頭向下看了看,發現小蘿莉還在和武士僵持著,而一旦小蘿莉敗北了,那麼這一局就真的算是完蛋了。

    「你……下去幫忙……」

    許清朗低下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腹部,那裡出現了一個傷口,其實真的好險,如果自己晚退後一點點,那麼自己整個人很可能就被腰斬了。

    「你別說話,你的傷勢不能多說話。」老道很嚴肅地說道。

    許清朗一邊用手堵著自己的傷口讓血不至於流得太快,一邊用另一隻手死死地抓住老道的手臂,瞪著他。

    老道被瞪得很不自然,

    p啊,

    你們不知道我什麼水準啊,

    讓我上?

    老道是真的不想上去啊。

    「會請神麼?」許清朗開口問道。

    「額,以前玩過,但那是糊弄人的。」這個時候老道不介意揭自己的短。

    許清朗從自己上衣口袋裡取出一張很小的符紙,比老道的符紙要小得多得多。

    「把它貼在自己腦門上,請神上身試試!」

    「有用麼?」老道顯然是不信的。

    工具簡單,操作簡單,流程簡單,

    請神就這麼容易?

    那大街上那幫神棍還用的著騙人麼?

    「現在這裡陰氣重,鬼多,你隨便請一個上身至少也比現在你的能打!」

    許清朗說完這些話後重重地咳嗽了幾下,咳出了幾口血。

    老道張開嘴,像是在猶豫,老道怕死,真的怕死,而且這麼簡單的請神法子,說得好聽叫請神,說得不好聽的話其實就是隨便讓附近的一個小鬼上自己的身,刺激自己的潛力,後遺症肯定很可怕。

    但就在此時,老道明顯看見那邊的小蘿莉忽然單膝跪了下來,嘴角溢出了鮮血,顯然,她也快支撐不住了。

    老道更清楚的是,一旦小蘿莉敗退下來,那麼無論那個武士是否打破雕塑,自己這邊都已經完蛋了。

    最能打的老闆,

    偏偏還在沉睡!

    老道心中當即有了一種「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感覺,但還是將許清朗遞給他的符紙貼在了自己的腦門兒上。

    「請大仙上身!」

    老道可不會念道家的請神口訣,反而弄得跟東北跳大神的一樣,不停地蹦跳著,樣子看起來很是滑稽。

    忽然間,老道身體抖了抖,然後雙手撐著自己的膝蓋,上半身低垂了下來。

    許清朗一邊艱難地捂著自己腹部的傷口一邊帶著希翼的目光看向老道,眼下這是沒辦法的事情了,讓老道請小鬼上身也是無奈之舉,能多一個即戰力就是一個即戰力吧,蚊子腿再小也是肉不是。

    那個符,也不是什麼正兒八經的請神上身的符紙,其實就是許清朗當初之所以能進三鄉村的關鍵所在,符紙的作用是壓低活人身上的陽氣,遮蔽住身上的三盞燈,好讓鬼魂入體。

    老道慢慢地抬起頭,他的目光看向躺在地上的許清朗,隨即苦笑道:

    「媽嘢,沒用啊,難道是貧道陽氣太重了?」

    許清朗頹然地側過頭,他絕望了。

    老道頭上繼續貼著符紙,他剛剛都蹦跳著累壞了,手不自覺地伸向自己褲襠位置摸著,但很可惜,符紙早就用了。

    「吼!」

    一聲來自靈魂的咆哮自武士甲裡傳出,

    而後武士直接武士了小蘿莉的攻擊,硬生生地承擔下了一切,一道劈斬下來,小蘿莉雙手舉起,夾住了武士刀,同時她的舌頭直接洞穿了武士的鎧甲,但武士也是一腳狠狠地踹中了小蘿莉的身體。

    「砰!」

    小蘿莉倒飛出去,

    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武士鎧甲破損嚴重,而且還在不停地龜裂著,顯然也快無法承受負荷了,但他還是奮力地向曹頂的雕塑衝過去。

    「完咧!」

    老道一拍大腿,這個時候他的光棍氣息體現出來了,直接拿起旁邊的一塊斷裂的水泥磚就跳了下去,衝向了那個武士。

    老道這是拼了,也沒辦法不拼了。

    此時的感覺就像是守城戰正規軍都戰死了,只能老弱婦孺上去繼續打了,

    不得不說,

    老道對自己的定位很準確。

    武士雖然被小蘿莉嚴重創傷,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當下一個回頭,武士刀橫刺過去,老道嚇得身體一個哆嗦。

    但是說時遲那時快,老道額頭上貼著的符紙忽然斷裂了下來,同時,老道整個人的氣質也陡然一變,當即身形一側,躲過了這一刀,同時老道的手掌順著武士刀的背面向下一壓,刀口藉著慣性刺入了地底,而老道本人則是很果敢地貼近了武士,肩膀狠狠地砸向了武士的頭盔。

    「砰!」

    一聲脆響,

    武士身上的甲冑再度大面積的破損,身形不停地搖晃開始後退,像是一個塑料玩具即將徹底散架。

    但武士沒有去注意自己的傷勢,那一雙赤紅色的目光帶著一種特殊的光彩死死地盯著此時的老道。

    這目光之中,有著忌憚和凝重,

    甚至,

    還有一種叫做畏懼的東西。

    老道拔出地上的武士刀,很是熟練地揮舞了一個刀花,隨即舉起刀指著武士,嘴裡很是沙啞卻又極為鏗鏘地吐出了兩個字:

    「殺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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