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調教大宋 作者:蒼山月(已完成)

 
BloomCaVod 2018-2-25 20:59:3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97 367910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6 00:54
第230章 遼人驚了

    君欣卓與黑子的功夫雖同出一門,但所學卻並不相同。

    黑子學的是橫練硬打的硬功夫,以力降力,以暴治暴;別看君欣卓樣子柔柔弱弱,練的卻是內家拳法,以打穴之技配合快而奇的身法著稱。

    君欣卓若動起手來,就算是黑子也要弱她三分。要不然,當初在鄧州落草,也不會幾十號大老爺們兒要聽她一個小姑娘的了。

    就拿鄧州廂營指揮使曹滿江來說,那可是正二八經武舉人出身,在整個大宋也算是出類拔萃的存在。就這樣的人物,與君欣卓一照面,連君娘子人都還沒看清呢,就被她開了兩條口子。可見君欣卓功夫之高。

    .....

    再看此時山脊石樑上的幾百號契丹漢子.....

    那叫一個靜啊.....

    死一般的靜!

    耶律涅魯古等人更是瞪圓了雙眼,徹底嚇傻了。

    這特麼哪是什麼暖床丫頭?

    這明明是個厲鬼!

    白衣絕色的鬼魅煞神!

    薩滿天神座下的索命妖姬!

    剛剛唐奕閉著眼什麼都沒看見,可他們卻是看得真切。那女人與頭豬交錯的一瞬間,就見其腰身一扭,不但避過了野豬半尺長的獠牙,而且還順勢短匕反刺正中野眼窩。那頭豬被這一擊斃命,死的不能再死。

    而現在,那女煞神已經穿過豬群,所過之處,五六頭豬就直挺挺地倒在雪窩裡,每一隻,都是眼窩一刀,不偏不倚。

    黑子和楊懷玉也隨後殺到,楊懷玉一桿銀槍飛挑點刺,最擊之下必見血光;黑子更是霸道,橫練硬功只憑一雙肉拳,迎著野豬就攻了過去。

    呔!

    隨著一聲暴喝,一拳掄出,野豬應聲灌在雪地裡,出砰的一聲悶響,那畫面簡直蠻霸至極。

    這讓耶律涅魯古不自覺地就想起在幽州之時,這黑漢一拳一個的血腥場面。

    ....

    「還他媽都愣著幹嘛!?快下去幫忙啊!」唐奕高聲大叫,生怕君欣卓有什麼閃失,也不管耶律洪基在不在,髒話都飈出來了。

    喊完,他便不顧一切地撥開槍陣,衝下山坡。

    遼人這才反應過來,軍士一擁而上,殺向豬群。

    可是,這時哪兒還有他們什麼事兒?十幾隻黑皮野豬連大帶小已經沒一個喘氣的了,場中除了三位南朝煞神,再沒有一個立著的。

    雖然在遠處見識了三人的厲害,可是到了近前,大夥兒還是忍不住咧嘴。

    滿地死豬除了頭部外,全身個個無傷。而頭部不是一刀斃命,就是略大點的槍頭挑傷,而且創口皆在眼窩;有些沒外傷的,則是豬頭塌下去一塊,一看就是被那黑漢生生用拳頭砸出來的。

    ..

    唐奕跑到君欣卓身邊,抓著她的肩膀全身掃了好幾遍,「沒事兒吧?傷沒傷著?」

    君欣卓斜了一眼耶律涅魯古等人,嚇得他們一哆嗦。

    「看誰還敢嚼舌頭!」

    唐奕怒道:「你逞什麼能?老爺們兒都死光了?要你出這風頭!?」

    唐奕雖然語氣不善,聽到君欣卓耳朵裡卻是暖暖的。也不管人多不多,抓著唐奕的手道:「沒事兒,我有分寸!」

    ....

    「姑娘好身手啊!」

    唐奕本來還想再說幾句,耶律洪基靠過來了。

    「倒是本王看走眼了!」

    耶律洪基主動和君欣卓說話,君欣卓只得輕輕一拂,然後就站在唐奕身後不再說話。

    「王爺過譽了,.倒是攪了五爺圍獵之幸!」唐奕搶白道。

    「唉~,無妨!」耶律洪其大手一擺,「我們契丹人敬英雄,姑娘實為女中豪傑,比之男兒亦是不逞多讓!」

    唐奕心說,耶律洪基倒還算磊落。正要恭維幾句,沒想到,耶律洪基卻搶先道:

    「還不知道姑娘芳名?」

    「呃...」

    「什麼他-媽情況?」唐奕戒心暗生,「這髡禿的眼神不對啊?」

    「此為內子君欣卓,讓王爺見笑了!」

    唐奕心說,老子還是先防一手吧!

    唐奕這話一出,耶律洪基和君欣卓都是一怔。君欣卓不著痕跡地拉了一下唐奕,而耶律洪基卻是面露失望之色。

    「內子.....」

    「可惜了.....」

    這時,蕭譽走過來,「這麼多野豬怎麼處理?」

    這話是問唐奕的,契丹人的規矩,誰打的獵物就誰說了算。就算是這裡地位最高的是耶律洪基,他也沒這個言權。

    唐奕掃了一圈道:「我們就撿幾個小豬,其餘的蕭兄看著處理就是。」

    耶律洪基一怔,指著那頭四百斤的大豬道:「這只不要了?」

    唐奕笑著搖頭,「幼豬肉嫩,外臣還是喜歡小點的。」

    說完,就拉著君欣卓的手走開了。

    耶律洪基暗暗點頭,心說,這小子還挺上道,知道不能搶了他這個皇長子的風頭。

    不過,要是再『上道』一點就更好了。

    ...

    唐奕等人退出山坳,剩下的,自有軍士善後。唐奕挑了兩頭小豬,正好晚間可以來個烤乳豬。軍士們也抬了幾頭出來,當做巡獵口糧。

    至於那頭差不多能得獵魁的大公豬,自始至終沒有人動一下,就那麼扔在山裡了。

    唐奕不拿,別人更不能動,而耶律洪基也是要面子的人,唐奕打的豬,他怎麼可能動?

    唐奕不動,已經是很給面子了。

    ...

    此時還不過午,而今天收穫已經很是不錯。幾隊人馬出了林子,直接就選擇紮營。殺豬的殺豬,生火的生火,誰備晚間就在這野地裡來個烤豬大會。

    唐奕窩在帳子裡不出去,君欣卓也就陪著他。

    一直到天將近昏,唐奕約莫著也差不多開飯了,正要出帳,卻見簾門一掀,進來人了。

    一見來人,唐奕微微一皺眉,隨即和聲道:「燕趙王殿下,怎麼親自到外臣這兒來了?有事傳一聲,外臣去見殿下便是!」

    進來的,正是耶律洪基。

    「外面鬧哄哄的,吵得頭疼!本王來與宋使獨飲幾杯!」

    說著,朝帳外吩咐一聲,就有侍從端著烤好的嫩肉,還有整囊的美酒進來。

    不多時,就擺滿了一地......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6 00:55
第231章 讓你瞎惦記

    耶律洪基也不管有些呆愣的唐奕,自己先坐下了。

    「來來,我與唐兄弟對飲幾杯!」

    唐奕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君欣卓,心說,這貨不會真沒安好心吧?

    ....

    此時,帳外與唐奕有同樣想法的還有兩人。

    蕭欣冷著臉看著耶律洪基進了唐奕的帳子,對身邊的蕭譽道:「查刺(洪基小字)不會真打君姑娘的主意吧?他從獵豬那會兒看君姑娘的眼神兒就不對!」

    蕭譽面無表情地搖頭。

    「但願不是!不然,以唐子浩的性子可能要出事。」

    「呸!」蕭欣狠狠地淬了一口。「什麼東西!苦了咱小...」

    「你小點聲!」蕭譽厲聲喝道,「那不是咱們可以左右的。」

    「我就是替小妹不值!」

    ....

    帳內。

    唐奕見耶律洪基根本不給自己說話的機會,也只好坐下。

    君欣卓想退出去,留唐奕和契丹王爺獨處。不想,耶律洪基見她要走,急忙攔住。

    「君姑娘,這是要去哪兒?我們北朝可沒有南朝那麼多規矩,坐下一同用食即可。」

    君欣卓沒回話,而是看向唐奕。

    唐奕笑道:「與規矩無關,正好外臣有些關於華聯的事與殿下說說,還是讓她出去吧!」

    「哎~!」耶律洪基有些不悅道,「外出遊獵不談那些銅臭之事。」

    「我、操、你大爺!」

    唐奕暗罵,但是又無他法,只得讓君欣卓挨著自己坐下。

    見美人入坐,耶律洪基心情大爽。

    「像姑娘這般貌若天仙,又身手了得的巾幗女子,即使在我大遼也是不得一見。」

    「要本王說,這才是本王最欣賞的女人!」

    「來,本王敬姑娘一杯!」

    媽了個巴子,唐奕真生氣了。

    有特麼這麼誇別人媳婦的嗎?

    君欣卓哪裡看不出唐奕已經在爆的邊緣?但這畢竟是契丹皇長子,又是在人家的地盤,佔幾句便宜又沒什麼。便偷偷地從背後拉了拉唐奕,讓他冷靜點。

    唐奕從背後捉住她的小手攥在掌心,臉上不陰不陽地一笑。

    「殿下,這酒還是差了點!來,咱們換我南朝的烈酒。」說完,就讓君欣卓一下取來三壇千軍釀。

    耶律洪基愣了一下,恍然笑道:「倒是忘了,唐公子號稱『大宋酒天王』,當然不缺好酒。那本王就嘗嘗,這傳說中的千軍釀是個什麼滋味!」

    唐奕給他倒了一大碗。

    「來,外臣陪殿下幹了一碗!」

    「幹!」耶律洪基哪知厲害,挺實在的把一大碗烈酒仰頭就灌了下去。

    只是灌完之後,他才現,從舌頭到胃腸都跟火燒一般,一陣陣衝天酒氣直往腦門兒上頂。

    「好!好酒!」

    唐奕陰笑道:「好酒就多喝點!」說著,又給耶律洪基倒了一碗。

    耶律洪基還真沒喝過這麼烈的酒,很是好奇,就又灌了一大碗。

    ...

    兩大碗烈酒最起碼有一斤,他按喝淡酒的喝法灌,不迷糊才怪。

    酒一下肚,他只覺腦袋越來越大,說話都有點不利索了。

    唐奕看他除了有點上臉,還沒趴下,心說:算你狠!我倒要看看,能不能灌死你!

    於是,兩人開始一邊閒聊,一邊喝酒......

    耶律洪基老把話頭往君欣卓身上扯,卻都被唐奕用各種手段化解。

    ...

    不知不覺,耶律洪基自己就喝了四斤多烈酒,坐都要坐不住了。

    「我跟你說啊,老弟!」

    此時,耶律洪基和唐奕並排坐著,一隻手搭著唐奕的肩膀。

    「你好福氣啊....」

    「不像老哥...」

    「王妃是娶了...可還沒過府!」耶律洪基舌頭打結,唔嚕著絮叨著。

    「長的吧,和君姑娘不相上下,還算有點姿色.....」

    「可是一點契丹狼族的樣子都沒有,整天就是吟詩扶琴,吭吭嘰嘰,老子看著就煩!」

    「像君姑娘多好...遊獵巡邊,仗劍天涯,走到哪兒都能帶著....」

    「饒(老)弟啊....」

    「你看....要不咱倆換換?」

    唐奕恨不得一腳把他踹出去,你特麼玩的還挺前衛!

    換你-媽啊!

    心雖這麼想,可臉上卻還一點不表現出來,「來來,不說這麼掃興之事,咱們喝酒!」

    說著,端起酒碗就往耶律洪基嘴裡灌。

    只是哪還灌得進去,耶律洪基說完剛剛那段酒話,就已經人事不省了。

    「殿下??」唐奕試探著叫他。

    「.....」

    「殿下?」放下酒碗,又伸手推了推。

    「殿....」

    啪!這回殿下還沒叫完,唐奕就一個大耳刮子扇了上去。

    君欣卓看得直擰眉頭,「你輕點!」

    「沒事!」唐奕一把將耶律洪基推開,「醉透透的了!」

    一邊說,一邊起身,開始挽袖子。

    君欣卓還在奇怪,唐奕這是要幹嘛?

    就見他猛的一跳三尺高,一腳踩在耶律洪基肚子上。

    「王八蛋,敢惦記老子的女人!」

    「噗.....」君欣卓瞬間笑得不行。心說,他怎麼這麼無賴啊!灌醉大遼皇長子,就為了出口氣?

    還真就是為了出口氣!

    唐奕拳打腳踢,專挑外人看不見的地方下手,耶律洪基像塊爛肉似的軟在地上,任其蹂躪。

    「弄死你個髡禿!惦記我女人...」唐奕一邊打,一邊罵,那叫一個解氣。

    君欣卓生怕他下手重了,忙在一邊提醒,「輕點,別斷了骨頭....」

    「看準了,別打臉.....」

    好吧,君姑娘已經和唐奕學壞了。

    「沒事兒!」

    唐奕嘴裡喊著沒事兒,腳下卻失了准頭,一腳正踩在耶律洪基的腮幫子上。

    耶律洪基吃痛,悶哼了一聲。

    唐奕一激靈,急忙停下動作。

    一看還是沒醒,才算放下心來,把耶律洪基扶正,就見嘴角已經踩破了,青黑一片,還泛著血絲。

    「完了完了....」唐奕苦聲道:「你也不說攔著點....」

    君欣卓心說,這是什麼人啊?自己瘋卻怪起我來了。

    「現在怎麼辦?」

    唐奕眼珠子一轉,「好辦!」

    說著,把耶律洪基翻了過去,在他青黑的嘴角下面墊了一個酒碗。

    君欣卓絕倒!

    這也行....

    這時,唐奕的大嗓門開始喊了起來,

    「來人啊!王爺摔倒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6 00:55
第232章 裝病

    蕭譽一直盯著唐奕帳子裡的動靜,他知道唐子浩的性子,真怕出點什麼事兒。

    可耶律洪基進去一個多時辰也沒出來,他只當兩人相安無事。卻不想,帳子裡突然傳出唐奕大喊「燕趙王醉酒摔倒」的聲音。

    蕭譽一激靈,急忙趕了過去。

    只不過....

    只不過到了一看,耶律洪基是讓侍衛抬出來的。

    蕭譽一陣奇怪,怎麼醉成這樣兒了?而且,這是怎麼摔的?怎麼還把臉摔花了?

    ...

    耶律洪基醒來之時,也是奇怪。

    先得說大宋的酒確實厲害,幾碗就把他灌倒了。單是這頭疼欲裂,全身像被圍毆了一樣的痠疼,就著實折磨的人難受。

    耶律洪基怎麼也想不起來,昨天是怎麼摔的,還能讓酒碗把腮幫子擱破了。

    穿上衣服下地一走,耶律洪基哎呦一聲摀住了褲襠。

    奶奶的,這酒絕不能再喝!喝完了,連褲襠裡的男人根都隱隱作痛。

    ....

    唐奕一直沒起床,豎起耳朵聽著外面的動靜。

    蕭譽見都開早飯了,唐奕還沒出來,就到帳子外面叫他。唐奕直說昨天喝多了,頭疼的起不來。蕭譽沒辦法,只好讓本隊在此停駐一天,等他病好了再走。

    耶律洪基一聽唐奕昨天喝的起不來床,心中才稍稍好受了一點。心說,南朝人果然還是不如咱契丹漢子,一頓酒就能喝趴下!

    這讓皇長子殿下找回了一點面子,還特意忍著跨下之痛到營地裡轉了一圈。

    那意思就是說:看到了吧?別看昨天老子是被抬出來的,但咱還是比宋人強,只一晚就又生龍活虎了。

    本來,耶律洪基想留下來和蕭家兄弟一起,畢竟那個君姑娘在這兒。但是一想到獵魁之名還沒著落,為了皇位也不能只顧泡妞。

    最後,耶律洪基只得帶著自己的人馬離開營地,獨自巡獵去了。臨走前還不忘讓蕭譽轉告唐奕,回京之後再去找他一聚。

    .....

    直到耶律洪基走了,唐奕才算踏實,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君欣卓看他的樣子好笑,揶揄道:「只道你什麼都不怕,原來也有所顧忌。」

    唐奕一翻白眼,「能不怕嗎?他可是未來大遼的皇帝!」

    「那你昨天還踹那得麼歡,當時怎麼不怕?」

    唐奕嘿嘿一笑,翻身抱住君欣卓,「敢打我女人的主意,就算惹不起,也得讓他長點記性。」

    君欣卓臉色一紅,「誰是你女人....」

    「你唄!」唐奕耍起了無賴。「睡覺睡覺,奶奶的,一晚上都沒睡踏實。」

    「都走了,你還不起呀?」

    「怎麼也得裝一天吧.....」

    說著,手又開始不規矩起來。

    「....」

    .....

    第二天,唐奕『病癒』,大隊再次出向北。

    唐奕騎在馬上四下掃看,「咦?耶律涅魯古那幾頭憨貨呢?」

    蕭欣笑道:「君姑娘前日露了一手,那幾位差點沒嚇出毛病來,哪還敢再來生事?昨天燕趙王一走,他們也都溜了。」

    唐奕一撇嘴,「沒意思,還想拿他們解解悶兒呢!」

    蕭譽苦笑搖頭,叔父蕭英在南朝做通政使,傳回來的消息果然沒錯,這個唐子浩誰也別招惹他,不然都得倒霉。

    「你也夠狠的......」

    見四下沒有外人,蕭譽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唐奕一怔,「啥意思?」

    蕭譽繼續道:「你就不怕一腳踹斷了耶律洪基的子孫根?」

    唐奕一哆嗦,哪敢承認,甩手把頭偏到一邊。

    「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別裝了,燕趙王從你帳子裡被抬出來的時候,我可清楚的看見,他下身有一個大腳印。」

    唐奕心說,完了!

    當時沒注意,那特麼不就露餡了?

    卻聞蕭欣賤笑道:「你可欠我個人情,讓我幫你掩蓋過去了,那套袍子也讓我給收了燒掉了。」

    唐奕更是迷糊。

    這兩兄弟啥意思啊?沒好到幫他整治大遼未來皇帝的地步吧?

    「踹得好!「蕭欣恨恨道,「要是換我,就再多踹兩腳!」

    「呵呵...」

    唐奕乾笑兩聲,真是弄不明白,這兩兄弟和耶律洪基怎麼那麼大的仇?

    「我可什麼都沒做...是他自己摔的...」

    ...

    接下來幾日,純粹就是閒逛,到回去的時候,蕭譽這一隊人也沒走出去三百里。

    不過,也還算運氣不錯,第四天晌午的時候,有老獵手摸到了一處熊洞,裡面還真有一隻冬眠的公熊。

    所謂熊洞就是熊窩,有的是石洞,大多數是空心的老樹洞。有經驗的獵手一看這一片的山林即無『豬道』,也無鹿狍、虎豹活動的蹤跡,滿山除了幾個兔子坑,就沒有一點活物的腳印,知道這多半是大野獸的領地。而且也只有黑瞎子(熊)冬天不出來覓食,只在洞裡睡覺舔掌,不會在外面留下蹤跡。

    結果,待把公熊從樹洞裡捅出來。遼人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兒,楊懷玉和黑子就殺了過去。

    冬眠的熊虛弱得很,楊懷玉看準時機一槍直取熊頸,直接來了個對穿。而黑子的老拳也同時打在黑熊下額,一拳就把下巴掀了下來。

    遼人看的褲襠直跑風,特麼那可是大黑瞎子啊!誰敢往它大掌底下鑽?一掌拍下來,腦袋都能拍扁。

    這幾位南朝來的特麼簡直就不是人!

    蕭譽也是唯有苦笑,出來之前,還大言不慚地說照顧唐子浩這幫,結果正好反過來了。

    唐奕瞅著黑熊直犯愁。

    獵到了黑熊不假,可是,這也不能帶回去啊?

    最後,只得讓黑子把熊掌和苦膽取了,熊皮扒下來,剩下的都不要了。

    又在山上邊玩邊走,轉了幾天,看著日子差不多了,眾人開始向臨潢的大營進。再過幾天就是小年,該回去了。

    到了大營才知道,遼帝早一天就已經回來了,各家的獵手也都回來的差不多了。蕭譽這一波算是晚了的。

    獵魁果然還是耶律洪基的,雖沒獵到熊、虎,卻打了一頭豹子,還算不錯。

    這讓耶律洪基再一次膨脹起來。心說,就算沒拿唐子浩那隻四百斤的大公豬,老子依然是第一!

    兒子又拿到了獵魁,進一步在群臣面前樹立了威望,耶律宗真自然高興,大賞了耶律洪基。要不是官職沒法再加了,耶律宗真可能又要給兒子陞官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6 00:55
第233章 犯賤的耶律洪基

    按照契丹習俗,獵魁要馱著所獵之物繞場一週,已示冬獵第一勇士的威嚴。

    耶律洪基把那隻獵來的金錢花豹擔在馬上,神氣非常地繞場一圈。

    行到唐奕面前,還不忘招呼道:「子浩,那隻大公豬沒帶回來真是可惜,雖不得獵魁,但取第二當是不難!」

    啊呸!

    唐奕暗罵,這貨怎麼就這麼不著調呢!?活該大遼敗在你手裡。

    蕭譽更是為唐奕不平,人家有心讓著你,你反而拿這事兒來炫耀,確實有點過份了。

    耶律洪基是一點都沒看出大夥兒的臉色不對,又對其身後的君欣卓獻起了慇勤。

    「本王還獵到了兩隻火狐,毛色如火,煞是好看。待回到中京,就讓宮廷匠人做成兩條圍領,給君姑娘送去。」

    ....

    別說唐奕忍不了,連一眾遼朝大臣都是眼皮直跳。

    皇長子還真是風流,這特麼不是公開在泡宋使的女人嗎?

    蕭惠在一旁氣得渾身直顫。額頭之上青筋暴起,出離的憤怒。

    就算你是皇長子,大遼未來的皇帝,我這個老丈人可還在這兒矗著呢,你他媽就不能收斂點?讓我這老臉往哪兒放?

    耶律洪基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唐奕不開口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外臣代內子謝燕趙王殿下好意!來日有空,可到北閣一敘,子浩定與殿下一醉方休!」

    唐奕這『一醉方休』四字咬得極重.....

    蕭家兄弟差點沒笑出聲來,再來一次,耶律洪基的子孫根就真保不住了。

    耶律洪基也不由褲襠一涼,乾笑道:「一定...一定!」

    心中卻暗道,宋酒可不能多喝!喝多了,『蛋疼』。

    .....

    耶律洪基打馬正要往前走.....

    不想,站在一旁的黑子『一不小心』弄掉了馬背上的皮袋子。

    啪嗒一聲,袋子摔在地上,袋口鬆開,一隻碩大的黑瞎子前掌露出一角。

    周圍的遼人都看得真切,不禁瞪圓了眼珠子看著宋使和耶律洪基。心說,這回可尷尬了。

    耶律洪基臉色一紅,隨即轉青,原來這貨還打到黑瞎子了?

    唐奕騰的一聲從馬上跳下來,不等黑子下馬,就把皮袋子收了起來。「幹什麼吃的?連個皮袋子都拎不好!」

    黑子憨笑道:「小的知罪..小的該死!」

    唐奕把袋子遞給黑子,回頭就見所有人都看著他,急忙擺手,指著皮袋子道:「別誤會啊!撿來的!」

    噗!遼人絕倒一片。

    媽的,你當俺們都是傻子不成?哪兒撿的?老子也去撿一個來。

    耶律洪基這個尷尬啊!

    奶奶的,你就不能藏好點?

    心裡知道唐奕這是好心讓他奪得獵魁,但是卻別提多彆扭了。

    唐奕收拾完黑子的殘局,還特意走到耶律洪基馬前,「殿下別多心,真是撿來的。」

    我撿你大爺!耶律洪基暗罵一聲,嘴上侷促地笑道:「呵..唐..兄弟,還真是好運氣.....」

    說完,也不多留,匆匆打馬轉完了一圈,就回了中軍大帳。

    蕭譽和蕭欣對視一眼,都在心中暗嘆,這唐子浩真是太賤了。

    要說真是碰巧掉出來,鬼才信他。

    不過,話說回來,唐奕賤是夠賤,但為了自己的女人敢讓大遼皇長子下不來台,這股痞子勁兒,也確實讓人佩服。

    耶律洪基自比大遼第一勇士,嗜獵如命,好武成瘋。可到頭來,不還是默許別人讓著他,才能拿到這個獵魁?

    和唐奕比起來,誰更像個勇士,更像個男人?還真就不好說了。

    ...

    第二天,遼帝下令大隊回朝。幾萬人的冬獵隊伍便浩浩蕩蕩的原路而回,正好臘月二十二回到大定府。

    接下來就是年節,不論是唐奕,還是使館諸官,都是第一次在異國過年,所以大夥出奇的抱團。大年三十,連週四海、劉韜這些華聯的傭工都一同聚到了大宋使館。

    大家在一起吃團圓飯,唱故國之詞,追念家鄉的同時,也熱熱鬧鬧地過了個大年。

    大夥吃喝的熱鬧,唐奕則偷偷拉著君欣卓回了住處。一進屋,就從自己屋裡拿出一個長條錦盒塞到君欣卓手裡。

    「給你的壓歲錢!」

    君欣卓白了他一眼,「沒個正經,多大了,還要你的壓歲錢?」

    唐奕無所謂地一攤手,「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君欣卓溫馨一笑,緩緩掀開盒蓋,不禁眼前一亮。

    裡面是一條白雪的長毛圍領,忍不住輕輕撫摸,手感順滑無比。

    「真漂亮!」

    「上等雪狐皮。」唐奕得意道,「在大遼都是極為少見的,最配你了。」

    君欣卓又白了一眼,「小心眼兒!」

    嘴上雖揶揄著,心裡卻甜絲絲的。

    「怎麼偏是狐皮圍領?」

    前幾天,耶律洪基剛說要送她火狐皮的圍領,唐奕這就弄來了更珍貴的雪狐皮,不是小心眼兒是什麼?

    唐奕眼睛一立,「明知故問,該罰!」

    惹得君欣卓咯咯直笑,「他就算送來,我也不會要的。」

    「要!」唐奕誇張道:「幹嘛不要?拿回來當抹布!」

    ....

    大年初一,大家各自補覺的補覺,喝酒的喝酒。

    初二開始,就沒那麼閒了。

    先是遼朝的大朝會,宋使都要列班去給耶律宗真賀歲。

    接下來,就和大宋沒什麼分別,各家相互走動,相互拜年。

    唐奕雖是宋人,但是與遼朝關係密切的幾家還是要去的。

    比如燕趙王府,做為華聯的股東之一,唐奕自然要去拜訪。只不過,耶律洪基這貨也實在是不著調.....

    唐奕一進門,這貨就問君姑娘怎麼沒來,氣得唐奕直想暴走。

    於是,又約了一次到他那兒去喝酒。

    ...

    然後,就是蕭家。

    因與蕭家兄弟交相慎密,而且也有華聯牽扯,唐奕自然要登門拜年。

    蕭惠對唐奕也還算客氣,親自接見,且在正堂與之聊了整整一個多時辰。

    不過,唐奕這一個多時辰坐的,卻比在耶律洪基那裡還彆扭。.

    他總感覺,正廳的屏風後面有人窺視。有時他與蕭惠聊及一些南朝趣事,或是說出一些什麼有趣之言,那裡還時不時出一些響聲。

    起初,他還以為是蕭欣那賤貨在「聽牆根」,只是,臨走之時,他無意間看到屏風邊上露出半隻小腳.....

    繡鞋!

    原來,是女眷.....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6 00:56
第234章 初見

    蕭欣送唐奕出府。

    唐奕試探著問道:「你們家家學頗深啊,侍女就站在屏風後面候著?」

    蕭欣一怔,「說什麼的?我家可那個規矩。」

    「哦?那屏風後面是誰啊?站了大半個時辰。」

    蕭欣更迷糊,「我不知道啊!」

    得!

    這位沒心沒肺的主兒,唐奕算問錯人了。

    「對了!」蕭欣打斷唐奕的思路,「你上次那《鴻雁》,我家小妹讓我還給你。」

    說著,從懷裡扯出一張紙箋,正是上次唐奕寫的那張。

    「還我?「唐奕不解地接過紙箋。

    除了那本樂譜筆記,到了這家人手裡的東西,還沒有還回來的。

    唐奕一邊走,一邊把紙箋打開來看。

    只見一如上次一般,唐奕譜曲有錯之處皆做了修改,每一句旁邊都有娟秀小字做的備註。

    在歌譜的最下面,還有一段不屬於這曲子的一段文字。

    「塞上歌,鴻雁掠草波,苦無瑤琴引仙樂,獨夢天音載駒車。祈天歌,聞樂賖。」

    唐奕不由放慢了步子,「有點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是:

    《鴻雁》是塞上的歌曲,有如大雁掠過草原時掀起的草流一般優美。但是,凡琴卻無法彈出應有之意,只能在夢中想像那種乘車馳騁,天音繞耳的景象。向上天祈求,能聽到歌曲本來的樣子!

    詞中這麼一寫,反倒讓唐奕有點不好意思了。

    他當時確實有點惡搞和有意刁難的意思。因為這《鴻雁》,在後世雖是草原之歌,但卻是只有男人才能唱出韻味,女聲很難表現出那種悠揚、遼闊的感覺。

    這個時代的曲子都是女人唱,很少有男人歌,蕭家小妹自然唱不好。

    其次,《鴻雁》的曲子是吉他曲,古琴雖能彈出來,但卻完全變味兒了。就好比用二胡拉《克羅地亞狂想曲》是一個道理,根本就不搭調。

    當時,唐奕就是想看看這蕭家小妹有多厲害,所以才寫的這歌。

    沒想到,自己那點心思都讓人看穿了,而且從這詞中不難看出,蕭妹子也不是什麼好相與之輩。

    因為,這看似簡短的兩句話,卻是一詞。

    準確地說,是一遼詞。

    遼人也寫詞,但卻不像宋人一般有固定的詞牌。遼詞隨意做曲,更像是後世的音樂。這也是為什麼,唐奕的歌在遼朝反而更容易被接受的原因。他們本就沒有固定的套路,更容易接受外來的東西。

    這有詞沒有曲的兩句.其實是把皮球踢了回來。意思很明顯,「你給我出了難題,那本姑娘也給你出一道,看你解得開嗎?」

    唐奕被這短詞所吸引,站在那兒開始琢磨起來。

    蕭欣不明所以,「什麼有點意思?我家妹子寫啥了?」

    唐奕搖頭不語,把紙箋往懷裡一揣,「走了!」

    他還真不信了,不就是遼詞嗎?

    蕭欣一臉呆滯地望著唐奕遠去。心說,怎麼和小妹一個德行,神神叨叨的!

    還別說.,這兩人倒挺般配!

    ....

    接下來幾天,唐奕也就不怎麼出門了。一是大過年的沒什麼地方可去;二是專心琢磨蕭家小妹的那小詞。

    轉眼到了上元節。

    遼人也學南朝一樣,在大定的中街擺上花燈夜市,弄成了盜版的上元燈會。

    對此,宋人只能微微一笑。

    開封的上元燈會中,從皇城的宣德門一直擺到外城的南熏門。十里御街張燈結綵,亮如白晝,百萬開封居民盡聚於此,也是你大遼能比得了的?

    不過,說起來,倒有一點卻是大宋比不了的。

    那就是,遼朝的小娘子們。

    異族娘子本就奔放熱情,值此上元佳節,那更是把積攢了一年的香閨情深毫無保留地釋放了出來。

    聽蕭欣說,上元節在燈會之上,要是哪位娘子邀你同遊,千萬不要拒絕,說不準當晚你就是入幕之賓。

    潘越聽得目瞪口呆,「乖乖...你們北朝的粉頭兒就不怕睡完了不認賬?」

    蕭欣鄙夷道:「粉頭兒?哪有粉頭到燈會上拉客?都是良家小娘,就算是官宦貴族的姑娘也說不定。」

    契丹女子對於貞潔之事都不怎麼看重,就算是許了人家的少婦,偶爾偷個男人也不算事兒。不說別人,單說劉韜那廝,就和個契丹小姑娘未得夫妻之名,卻行了夫妻之實了。

    潘越聽的哈拉子都下來了.....

    不行,咱也得為國爭光,泡個契丹姑娘啥的!

    .....

    上元當天。

    潘越換了一件新皮袍,把自己打扮得那叫一個精神,就等一會兒街上碰到個思春小娘讓他開開葷了。

    唐奕心說,這貨也是無恥到了極點,特麼蕭欣的話你也信?真那麼隨便,還不成了無遮大會了?

    用過晚飯,唐奕帶著君欣卓、黑子和潘越就出門了。至於楊懷玉,這位對契丹人的燈會無感,回屋睡大覺去了。

    觀瀾北閣就在中街邊上,出門就能看見滿街的各色花燈,還有穿流的人潮。

    眾人走了一段,在中街的一個路口停下。等了片刻,就見遠處蕭欣、蕭譽引著一輛馬車過來,沖唐奕揮手。

    唐奕迎了過去,與兩兄弟見了禮。

    蕭譽指著馬車道:「家母在府裡呆了煩了,也出來游燈。

    唐奕聞言,連忙沖車駕拱手一禮,「外臣見過長公主殿下!」

    少卿,車簾掀開一半,就見車中端坐一位*****正是蕭家兄弟的生母,遼朝的秦晉大長公主。

    「免禮吧!若是願意,叫聲伯母就好。常聽譽兒提起你,你們年青人玩的盡興,不要在意我這老婆子。」

    「伯母哪裡話!」唐奕順桿就爬,開始忽悠。

    「蕭兄若是不說,晚輩只當是蕭兄的長姐坐在車上呢!」

    「咯咯...」唐奕話音剛落,車裡就傳來一聲輕笑,聲似仙音好聽至極。

    唐奕這才注意到,長公主身邊還坐著個女子。一身月白胡裙,披著雪狐絨披,但頭帶流蘇幕遮,看不清容貌。

    長公主也是一怔,隨即莞爾。

    「好個甜嘴的小子!本宮差點就信了.....」

    唐奕憨憨一笑,也不說話。這位契丹公主可比大宋的貴族女子開朗得多,至少還能和後輩開開玩笑。

    蕭母也不多費話,讓他們年青人自顧玩耍不用管她,然後就放下了簾子。

    唐奕小聲向蕭欣問道:「車上別一個是誰啊?」

    「家妹。」

    蕭欣低聲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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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賽燈迷

    蕭家小妹?

    唐奕一震,下意識地又朝馬車看了一眼。只不過,車簾緊閉,看不見裡面的情況。

    這就是那位四歲就嫁了人的小姑娘?

    君欣卓也朝車內深深地看了一眼,這就是給大郎出難題的那個蕭家小妹?

    ..

    此時,天色已暗,中街大道兩旁千燈萬盞,倒真有幾分繁花似錦的意思。

    眾人沿街而行,品燈看景倒也自在。

    蕭母和蕭家小妹坐在車上,也把車窗的簾子掀開一角,看著街上景緻。

    由於外明內暗,唐奕往裡面掃了好幾眼,也看不清裡面的人,只是偶爾瞥見一頂蘇幕遮上的白紗閃過車窗。

    幾人一邊走,一邊聊著。

    「唐兄,說說開封的上元燈會是什麼樣子?」

    唐奕略一沉吟,「十里長街銀河墜地,民間百藝月下盡享。」

    蕭欣聞言,一陣羨慕,「都說大宋的開封是天下第一城,真想去看看,到底有沒有傳說中的那般繁華。」

    唐奕笑道:「想去就去唄!現在宋遼通使。你想去,還不是你爹一句話的事兒。」

    蕭欣難得露出堅澀之意,「哪有那麼簡單。」

    唐奕道:「在我的家鄉有這麼一句話。」

    「什麼話?」

    「人的一生應該做兩件事:一次說走就走的旅行,和一場奮不顧身的戀愛。」

    蕭譽聞言,也是苦笑,「難怪唐兄如此灑脫,原來是受家鄉所染。可惜啊,這兩件事對於我們蕭族來說,都不是那麼容易!」

    唐奕一攤手,「那就只有盡情享受今天了,因為你永遠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一個先到!」

    蕭譽贊服,「唐兄果真性情中人!沒錯,享受今天!」

    蕭欣也道:「要是帶酒就好了,那豈不是更享受?」

    「酒就算了吧....」潘越突然插話。

    「喝完了....『蛋疼』!」

    」哈哈哈...「

    幾人都知道其中之意,笑作一團,卻不知馬車之內,蕭母下意識地握住了小女兒的冰涼玉手。

    而帶著蘇幕遮的女子,淒然囈語...

    「一次說走就走的旅行....一場奮不顧身的戀愛.....」

    「阿娘,那樣的人生....會是什麼樣子?」

    ......

    外面幾人笑鬧一會兒,正好看見路邊圍了一圈男男女女,卻是有燈迷題主在販燈。

    「猜迷了,猜迷啦!中者送燈啦!」

    幾人被攤販的叫嚷所吸引,不由靠了過去。

    守攤的遼人一看,來的是幾位華服公子,立馬陪笑道:「幾位公子,可要猜迷?三文猜一次,中者送花燈。幾位一看就是讀書之人,要不要試試?」

    蕭譽微微一笑。

    這種以燈作撲的燈迷可不好猜,要不人家題主還不得賠死?只看圍著看熱鬧的人多,猜的人少就知道了。

    「我來我來...」蕭欣可不管難不難,擠上前去。圖個熱鬧也得試試。

    他掏出一把銅錢塞到題主手裡,就上前試手。不過,第一題就被難住了。

    「『四個晚上』?這是什麼題?」

    蕭欣抓耳撓腮想了半天,最後只得回頭求助道:「誰知道?」

    攤主忙道:「多一個人答,可是要多算錢的....」

    蕭欣不耐煩地一甩手,「本公子像是差錢的人嗎?」

    ...

    蕭譽搖頭,「想不出。」

    黑子和潘越也道:「想不出。」

    君欣卓剛要搖頭,卻見那題主叫道:「這就算四位了,十二文。」

    蕭欣恨恨道:「貪財鳥廝,鑽錢眼裡去了!」

    攤主一樂,「公子不差錢嘛,和小的計較這些做甚。」

    唐奕被他逗樂了,心說,這攤主也是有趣,見蕭欣看過來,頓時起了玩心。

    「一貫錢,我告訴你迷底。」

    攤主一翻白眼,好嘛!?這位比他還黑。

    蕭欣當然知道,唐奕是鬧著玩。「快說,快說,給你一貫就是!」

    攤主一聽,立馬搶白,「要不,公子把一貫給我吧?小的告訴你。」

    「你一邊去!」蕭欣氣得直叫。

    惹的圍觀眾人一陣大笑,這攤主就是個活寶。

    唐奕正要答,就聞馬車之中一個柔柔的聲音搶白道:「是個『羅』字,二哥還是把一貫給小妹吧!」

    嘿!?

    唐奕一陣氣結,還有搶生意的啊?

    攤主愣道:「答對了...」

    「哈哈....」

    蕭欣聞言大笑,「還是我妹子聰明,差點上了唐子浩的賊當。」

    四個晚上,就是『四』『夕』,可不就是個『羅』字嗎?

    攤主也不賴帳,把有迷面的花燈挑下來,送到蕭欣手上。

    其實他也不虧,一眾人答下來,他就進了十五文,比賣燈的價格還要高上幾文。

    蕭欣挺高興,拿著花燈又掃看起來。

    「畫時圓,寫時方,冬時短,夏時長....」蕭欣一眼就盯上掛在高處最好看的幾盞大燈之上。

    可是,越是好燈,迷底越難,哪有那麼好猜。

    又抓耳撓腮想了半天,依舊無果,他只得再次轉頭求救於眾人。

    大夥皆是搖頭.....

    攤主興奮大叫,「算錢了!」

    眾人絕倒,這就是個逗逼。

    蕭欣無奈地朝馬車嚷道:「妹子,快幫忙。」

    不想,車中人卻道:「唐公子不是還沒應聲嗎,想必定有答案。」

    唐奕心說,這小姑娘這是和我槓上了啊?一下來了興致。

    「東海有魚,無頭無尾,去掉脊骨,便是此謎!」

    「.....」

    大迷套小迷,用迷猜迷?

    圍觀眾人心說,不帶你這麼玩的啊.....

    卻不想車中人咯咯直笑,「公子好本事,小妹佩服!」

    「喂喂!」

    蕭欣不干了,「你們能不能給我這腦子不好使的留個活路?」

    「是個『日』字。」車中的蕭家小妹說出了答案。

    一樂,急忙向題主伸手道:「拿來,拿來!」

    攤主苦著臉摘下花燈,遞給蕭欣。這一盞他可不賺了,這燈的造價就近百文,是震場子的好燈。沒想到,碰到這兩個變態。

    「那這個呢?」蕭欣玩的高興,直接指向掛得最高的那盞。

    這回他也不問別人了,直接問向唐奕和車裡的妹妹。

    「白蛇過江,頭頂一輪紅日。」

    唐奕一扁嘴,「此題不難,定難不住蕭家妹子。」

    既然是槓上了,有來有往才有趣嘛。

    車中傳來悅耳的咯咯笑聲,「且先不說這一題,妹妹也有一迷,還是讓唐公子一併猜了吧!」

    「烏龍上壁,身披萬點金星。」

    「.....」

    大夥兒聽完,倒吸一口涼氣,這下精彩了!

    車中人的這一迷題可不是隨便出的,與上一迷正好是一副對聯。

    上聯:白蛇過江,頭頂一輪紅日。

    下聯:烏龍上壁,身披萬點金星。

    對仗工整,大氣磅礴,且上下聯各是一迷,當真是好才華。

    唐奕也是佩服,這樣蘭心蕙質的女子在大宋也不多見,何況是遼朝。

    但是,即然人家已經出招,又不能不接,只得朗聲答道:「分別是油燈與桿秤。」

    眾人想了半天才恍然大悟,當真是這兩個物件。

    「好!」

    圍觀眾人高聲唱好,皆被這一對男女的才華所折服。

    只是,不知車中那女子樣貌如何,配得上這俊後生否?

    ...

    蕭欣興奮地大笑,對那題主大叫,「哈哈哈,又對了,快點拿下來!」

    這回也不等攤主摘下燈,就又看向別的花燈,「那這個的答....」

    沒等他說完,就聞攤主高聲大叫,「公子,手下留情!」

    攤主心說,再讓他們這樣猜下去,褲子都賠光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6 00:57
第236章 同遊

    「公子,手下留情!」

    那逗逼攤主一聲高叫,惹得圍觀百姓哄堂大笑。遼人耿直,像這種滑不留手的市儈之人當真是不多見。

    唐奕玩的高興,反倒一點不覺這攤主恬燥,值此年節,倒平添幾分歡樂。他翻手摸出一塊銀子高高拋起,「賞你了!」

    攤主跳得老高穩穩接住,一看竟有一兩多,樂的眼睛都瞪不開了,「謝公子,謝公子打賞!」

    蕭譽一看也差不多了,招大家繼續游燈。

    蕭欣離開燈攤時,一巴掌拍在攤主肩膀,拍的他身子一矮。

    「走啦,以後再來光顧!」

    攤主臉色一苦,「您還是別來了.....」

    「哈哈哈...」眾人又是一陣歡笑。

    等唐奕等人已經走到了街上,才有好信兒的百姓靠到攤主面前。

    「見識了吧?」

    「見識了!」攤主摸著那一大塊銀子,「有能耐,還大方,應該不是凡人!」

    「凡人?」那人撇嘴道,「還用你說!?知道那是誰嗎?」

    「誰?」

    「南朝名臣范仲淹的門生、中街把頭觀瀾北閣的小閣主,你在人家面前擺燈攤,那不是找虐嗎?」

    攤主瞪著眼睛,「乖乖,原來是南朝來的,難怪才學過人。」

    「另外幾個也不簡單。」那人繼續賣弄,好似能認出這些大人物就是有本事一樣。「乃是北府宰相蕭惠家的兩位公子。」

    「.....」

    「那馬車裡的.....」眾人一聽,這才反應過來。

    「馬車裡的,豈不就是有我大遼第一才女之稱的蕭巧哥?」

    那可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啊!

    .....

    蕭譽、唐奕等人離了燈迷攤子,正欲前行,卻被蕭母叫住了。

    眾人聚到馬車前,就見車簾掀開一角,露出蕭母慈祥的面容。

    「本宮有些乏了,且先回府了,你們年青人玩吧!」

    蕭譽聞言恭敬道:「那孩兒送母親回府。」

    車中蕭母莞爾一笑,「莫要麻煩,為娘自己回去就是。」

    說著,又對車中的蕭家小妹道:「難得出來,你且下車隨兩位兄長玩耍去吧!」

    蕭小妹怯生生地回道:「女兒.....還是隨阿娘回去吧.....」

    「時候尚早,一會兒還有龍魚燈舞、煙花火戲,當真就不想看了?」

    車中一陣無聲,少卿車簾一掀,就見蕭巧哥輕飄飄地出來了。看來是被母親說動了心,想留下來繼續游燈。

    待她下車之後,蕭母吩咐蕭譽,「照顧好你妹妹!」

    蕭母亦是苦心,巧哥難得出一次府,今日與那南朝後生猜迷,女兒像剛剛那般笑得開心、燦爛,她已是許多年沒見過了。

    所以,她才讓蕭巧哥留下來,也是想讓女兒多享受一些快樂的時光。

    ...

    蕭母乘車而去,眾人的隊伍一下子沒了長輩,大家也都放鬆不少。

    「這是舍妹巧哥。」蕭譽為唐奕介紹。

    唐奕知道這位少女看似比自己還小,但其實已經嫁做人婦了,不敢造次,恭敬行禮道:「見過蕭家妹子!」

    蕭巧哥也是輕輕一拂,「唐家哥哥,久仰大名。」

    聲音之中雖有幾分羞澀,卻依舊悅耳動聽。

    「不敢不敢...」唐奕恍然回道。

    蕭巧哥又道:「公子在琴樂之上的造詣讓小妹尤為心折。若有機會,還要請教一二呢!」

    唐奕回道:「妹子繆贊,為兄也是胡亂作曲,上不得檯面。」

    「公子謙虛了....」

    「哪裡哪裡....」

    ...

    「喂!」蕭欣又看不下去了,恬燥道,「你們夠了啊!再客氣天都亮了!」

    唐奕一窘,隨即急智地轉臉對蕭欣裝腔道:「蕭三公子,趕時間嗎?且自行去便是,不用等我們。」

    蕭巧哥聞言,亦不給三哥說話的機會,接道:「唐家哥哥倒是說到點子上了,少了『蕭三公子』,確實能清靜不少呢!」

    蕭欣看著自家妹妹,一臉的『胃疼』,怪叫道:「什麼情況?我才是你親哥!」

    「一點不像呢,哪有親哥哥這般擠兌自家妹子的?」

    雖是帶著蘇幕遮,但唐奕仍能想像得出薄紗下的表情.....

    「好吧!」蕭欣哀嚎一聲,「唐子浩,你回大宋的時候,記得把這丫頭帶走,別留下來氣我!」

    眾人大笑,離了那個擺燈攤的活寶,蕭欣立馬補位,這是生怕氣氛清冷。

    蕭譽略帶嗔怪地橫了蕭欣一眼,「胡說什麼呢!?」

    雖知他是玩笑,但這種玩笑在街上可是開不得。

    蕭欣一吐舌頭,知道自己興奮過頭兒了。

    ...

    眾人又在街上閒逛起來,經蕭譽剛剛那麼一說,蕭欣安靜了不少,連帶著蕭巧哥也顯少出聲,默默地和侍女跟在眾人身邊。

    晚一點有龍燈和煙火。大家就這麼一邊在路旁的燈攤轉悠,一邊等著看燈戲。

    這時候,唐奕才現有點不對....

    好像少了個人.....

    「潘越呢?」

    蕭欣來了精神,「你還不知道?」

    「什麼?」

    「剛剛你和小妹猜迷之時,這貨早讓人拐跑了!」

    「拐....拐跑了!?」唐奕有點懵。

    黑子插話道:「嘿,你是沒看著,讓個小丫頭給領跑了,長的還挺俊呢。」

    哦靠!唐奕對這個時代的認知有點顛覆。

    還真讓這貨得逞了?

    ....

    要說潘越這貨現在可是美的不行,剛剛猜迷之時,他現圍觀人中有個契丹小娘子長的還算標緻,於是就多看了兩眼。

    哪成想,這一看,還真看出事兒了。

    他看人家,人家小娘子也看他,心說,這俊後生面嫩的很。

    那小娘子就大方地過來塔話,潘越哪被美女搭過訕?兩人眉來眼去,就聊出了姦情,都沒告訴唐奕一聲,這貨就和小娘子一同去游燈河了。

    唐奕聽了細節,更是蛋疼不已,心中默念:

    『潘國為啊,你兒子可不是我帶壞的,這小子本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啊!』

    ....

    正想著,前面又是一個燈攤,卻不是什麼燈迷,而是七彩花燈空出一面兒,全是白底,是用來提燈詩的。

    蕭譽一見,立馬笑著對唐奕道:「認識子浩這麼長時間,詩詞之功還未得見,今日倒要討教一二了!」

    唐奕翻著白眼道:「我可不善詩賦。」

    「行了!」蕭欣叫道,「你這個狂生半闕郎,在我遼朝那也是赫赫有名的。」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6 00:57
第237章 又是該死的半闕

    唐奕就納悶了,不論古今,還是南北,怎麼哪兒的人都是一個樣!?

    特麼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我唐奕富甲天下、國之倚仗,沒幾個人知道。但是什麼『唐瘋子』、『半闕郎』之類的渾號,似是已經臭街了,連遼人都開始拿這個打趣。

    蕭家兄弟這麼一說,連蕭巧哥也開始好奇起來,「還真的未見唐家哥哥展示詩詞之功呢!」

    唐奕苦笑,「既然知道我半闕郎的名頭,那就該明白,咱可是連詩都寫不全的,還是別拿來獻醜了。」

    「不行,不行。」蕭欣開始起鬨。「今日非要子浩露一手不可,就算是半闕,也得亮出來讓小弟笑話,笑話!」

    「.....」

    這貨太賤了。

    唐奕正不知該不該作之時,街面上一陣騷動,是舞龍燈的大隊過來了。眾人暫且放過唐奕,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遊街龍燈上。

    趁著眾人不注意,蕭巧哥站在唐奕身邊,眼望街中的游燈,嘴上卻道:「唐家哥哥,可把那小詞譜出了曲子?」

    唐奕一怔,不由看過去。見她蘇幕遮下的面龐根本沒看他,也把頭轉向街中。

    「蕭妹子倒是為難我了,我的水平,妹妹當是清楚的。」

    薄紗後面的巧哥不禁莞爾,「那可怪不得妹妹,是唐家哥哥先起的壞心,用《鴻雁》來為難妹妹。」

    唐奕苦笑,「妹子贏了!」

    他沒說贏了什麼,可是偏偏蕭巧哥卻是懂了,笑得更甜..

    「看唐家哥哥還出不出些怪詞,讓小妹勞神。」

    唐奕一陣出神,不知為什麼,在這個歡快悅耳的聲音中,他好像總能聽出一絲幽怨。

    看了一陣,大夥又回到燈攤前。

    唐奕知道,這一次是躲不過去的,正搜腸刮肚的想著詞句,卻見蕭巧哥走上一盞花燈前前,拿起筆墨,躍然起筆。

    「元夕燈,龍魚月下爭,南朝春柳拂夕夜,北寺銀裝扮寒風。問老僧,許來生。」

    ...

    又是一遼詞,而且,對仗與之前給唐奕的那一一模一樣。

    唐奕不禁氣結。心說,番婆子甭管大小,都不太懂事兒、老子都認輸了,還死抓著不放,窮寇莫追的道理不懂啊?

    不過,他不得不承認,蕭巧哥的詞寫得極好,不失女兒的柔美,亦兼有北方人的豪爽..

    「龍魚月下爭」......

    一個「爭」字,把龍燈遊街的景象描繪得淋漓盡至。

    而且,這看似是一整詞,實為藏了一手。「問老僧,許來生。」問了什麼?許了什麼?

    詞中沒有說。

    倒是對應了唐奕「半闕郎」的名號,詞雖不是半闕,但意是半闕.....

    這分明是在向唐奕下戰書呢!

    唐奕這可就真的沒法忍了。看來,這小丫頭和董靖瑤屬於一個類型——欠收拾啊!還真得給她露一手。唐奕拿起筆,在一盞燈的留白處潑墨起筆——

    東風夜放花千樹。

    更吹落,星如雨。

    寶馬雕車香滿路。

    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

    唐奕動筆,大家自然靠了過來。一見燈上的詞句,蕭巧哥最先反應過來,這是南朝的曲牌《玉青案》。

    蕭譽也是看著詞喃喃地念出聲....

    「東風夜放花千樹...」

    「寶馬雕車香滿路....一夜魚龍舞?」

    「好!好詞!」

    蕭譽不禁叫出聲來。這詞了了幾言,就把上元節的熱鬧繁華描繪得如詩如畫。

    又如『放』『吹』『轉』『舞』等幾個詞,用得更是絕妙,比小妹的那遼詞更加生動、更加美輪美奐。

    蕭巧哥用『龍魚月下爭』描繪出上元游燈的栩栩如生;唐子浩則用『一夜魚龍舞』寫出了上元不夜天的熱鬧繁華。

    簡直就是絕了!

    從全詞的意境來看,因為有「南朝春柳拂夕夜,北寺銀裝扮寒風」這種南北兩朝上元節的不同之處,又有『問老僧,許來生』這樣半遮半掩的意境,小妹的遼詞看似更勝一籌。

    反觀唐子浩,雖把上元燈節的美景描繪得不能再美了,卻只有盛景,而無言志之詞。可是,沒關係啊,宋詞講究的是上下兩闕,上闕言物鋪墊,精髓皆在下闕。

    唐子浩能把上闕寫的這般唯美,都不知道下闕會是多麼...

    下...

    下闕呢!?

    卻見唐奕寫完上闕詞就停筆了。

    「下闕是什麼?」蕭譽急道。

    唐奕一攤手,「咱總不能壞了半闕郎了名頭吧?當然只有上闕,沒有下闕。」

    噗!!蕭譽一口老血噴了出來。

    老子褲子都脫了,你就給我看這個?

    不由一陣哀嚎,這唐子浩太不是東西了!

    蕭巧哥卻咯咯一笑,揶揄道:「唐家哥哥真是小氣,妹妹認輸了!」

    唐奕哈哈大笑,小樣兒和我鬥!?

    ....

    待唐奕大步離開,蕭譽為了下闕詞追了出去,蕭巧哥才吩咐侍女,把剛剛作詞的那兩盞燈,從攤主手中賣了過來。

    其實,她也好奇這詞的下闕會是什麼。

    眾人又在街上留連許久,待天色著實不晚了,才各自散去。

    直到這個時候,潘越也沒回來。唐奕心想,這貨看來要告別處男了。

    ...

    另一邊,蕭家兄弟帶著蕭巧哥向公主府行去。

    「妹妹,今日可還高興?」蕭欣最疼巧哥,妹妹高興,他這個當哥的簡直比自己遇上什麼喜事還開心。

    「嗯。」巧哥點頭應著。事實上,她比表現出來的更興奮。

    往年上元,要麼就是悶在家中,要麼就是坐在車上游燈,還從未像今年這般,與哥哥們一同安步當街,自由自在。

    這對她來說,真的太珍貴了,而且還有那個南朝的唐子浩.....

    蕭譽一直看著侍女拿著的兩盞花燈出神,久良方對憂心的巧哥道:「小妹要向佛求什麼?許一個什麼樣的來生?」原來,他關心的不是唐奕那下半闕詞,而是巧哥的那。

    蕭巧哥一怔,腳步不由緩了下來,對蕭譽一笑,「二哥莫要瞎操心,小妹可是好好的。」

    「那你這.....」

    「當時心裡那麼想的,就那麼寫了呀,並沒什麼哀怨之意。」

    蕭欣這時也聽出不同,「小妹若有不順心,一定告訴三哥,三哥幫你解悶。」

    蕭巧哥看看兩個哥哥,無奈道:「哎呀,你們幹什麼啊?本來心情好好的,非要弄的這般肅穆。」

    說著,坦然地低頭看路。

    「我是蕭家的人,這是我的命,妹妹不怨的。這樣也沒什麼不好,至少不用像窮苦之家那般,為生計而憂。」

    「但是,今生認命,卻不代表我不能憧憬來世吧?」蕭巧哥笑的更加燦爛。

    「希望來世,可以不做女兒身,可不為蕭家人。那樣,就可以放馬天涯,看看南朝的上元節是什麼樣子,看看外面的世界.....」

    蕭巧哥說得輕鬆,笑得燦爛....

    可是,聽到蕭譽、蕭欣耳中,卻是無比的難受,胸口一陣陣的抽搐!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6 00:58
第238章 下闕是用來泡妞的

    蕭巧哥今年只有十四歲。很難想像,一個十四歲的少女會說出好似看破人生一般的話。

    「認命」、「若來生」,這樣看破今生的字眼出現在一個十四歲少女口中,這可不單單是成熟,更多的,應該是一種可悲吧?

    可是,有什麼辦法呢?這是蕭家人的宿命。家族的繁榮,靠的就是像蕭巧哥這樣一代代的蕭家後人犧牲自由意志,緊密地與耶律族人綁定在一起支撐起來的。

    「小妹,今年就要過府了吧?」蕭欣突然開口,說的卻是蕭巧哥最不想提及的東西。

    對於燕趙王,蕭巧哥沒有惡感,最多只是陌生。

    蕭譽不自覺地摟住巧哥的肩膀,一如小時候摟著妹妹玩耍一樣。

    現在,他也唯有用這樣的方式來給妹妹溫暖,來給她力量。

    不想,蕭巧哥輕輕地扭動身體,「別鬧啦哥,我可是已經嫁人的小婦人了哦!不要把我當小孩兒。」

    遠處的中街燈市依舊絢爛奪目,依稀還有五色煙花沖上元夕的夜空,但走在小街一角的蕭家三兄妹,心裡卻說不出的壓抑難明。

    .....

    唐奕回到北閣,一直等到子夜,也不見潘越回來,知道這貨今晚算是回不來了。

    無奈,只得關了排門,回房歇息。

    君欣卓給他打來洗腳水,親手幫唐奕洗了腳,脫了衣裳,端著腳盆就往外走。

    唐奕一把拉住她,「今晚就睡這兒吧!」

    冬獵回來之後,唐奕可就沒有巡獵時的待遇了,大家各自睡自己的屋。

    君欣卓臉色一紅,「把水倒了..」

    「放那兒吧,明早再說。」

    君欣卓扭不過他,只把把腳盆放到一邊,吹了燈,摸著黑淅淅索索地脫著衣服,不一會兒就鑽了進來。

    唐奕輕輕抱住她,十分滿足地長出了一口氣。

    ...

    「大郎....」

    「嗯....」唐奕懶洋洋地應著。

    「剛剛在夜市的那詞,有下闕嗎?」

    「你問這幹嘛?」唐奕好奇道。君欣卓可是從來不關心這些酸詩浪詞的。

    「不干嘛!那個蕭家的小姑娘,自從你寫了上闕詞之後,一直就沒怎麼說話,似是一直在琢磨。」

    唐奕撇嘴,「又看不見她的臉,你怎麼知道?」

    「感覺。」

    「那你感覺感覺,我現在在想什麼?」

    啪...,回答他的,是一下嗔怪地輕拍。

    唐奕嘿嘿一笑,「君姐姐的感覺還是准的。」

    「別鬧,有沒有下闕嘛?」

    「當然有,只不過,不想寫給他們看。」

    「是什麼?」

    唐奕抿然道:「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

    ...

    君欣卓雖識字不多,但也知道這是寫街上往來的各色美人。

    又輕拍了唐奕一下,「色胚!」

    「還有呢?」

    「還有就是...」唐奕湊到君欣卓耳畔,吹著熱氣道:

    「眾裡尋她千百度....」

    「驀然回,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呀~!」君欣卓嬌喝出聲,萬沒想到,最後是這麼兩句。雖羞的嬌容滾燙,卻依然佯裝不懂的問,「是什麼意思?」

    「真不懂?」

    「想聽你說。」

    「好吧!」唐奕動了動,握著君欣卓的手輕輕揉搓。

    「意思就是說...」

    「街上行走的美麗女子,她們卻都不是我心底的那人....」

    「夜深了,我千百次尋找,卻在不經意的一回間.....」

    「怎樣?」

    君欣卓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跳出來了,說不出的激動,這是大郎第一次給她寫詞呢。

    唐奕道:「現那個我等的人,原來一直在身邊,就在燈火寥落的地方靜靜看著我....」

    說完,屋裡就沒了聲音,只聽見君欣卓的心跳好似悶鼓一般,咚咚的撞著心口。

    唐奕暗笑,女人啊,都禁不住這樣的情話。

    藉著瀛弱的夜色,看著君欣卓的臉,不禁起了壞心。

    「不過吧.....」唐奕把聲調拉的老長,「現在看來,最後一句要改一改。」

    「改成什麼?」

    君欣卓真怕他改完之後,說的就不是自己了。

    「改成.——驀然回,那人卻在被窩最深處!」

    說完,唐奕哈哈大笑,又開始不規矩起來。

    君欣卓絕倒...

    就知道這混蛋說不出什麼好話!

    ...

    第二天臨近中午,潘越才從外面回來。

    一進北閣大廳,他就是一愣,因為除了唐奕、黑子和君欣卓,連蕭譽和蕭欣也在。

    眾人一邊溫著酒,一邊玩味地看著他。

    「再不回來,我們就要去報官了,就說大宋使節被遼女給綁了去!」

    潘越臉不紅不白地在蕭家兄弟中間擠了個座位。

    「怎地!?行你天天抱著某位俠女起膩,不行老子出去快活快活?」

    「你!」君欣卓氣的不行。心說,我又沒惹你,帶上我做甚?狠狠瞪了潘越一眼,起身回房了。

    潘越無心的一句,讓她不自覺地想起昨晚。

    「嫂子,別生氣啊!」潘越繼續賣賤。

    唐奕拿他無法,搶白道:「行了!昨晚得嘗所願了?」

    「嘿!」潘越沒羞沒騷地一樂,轉頭對蕭家兄弟道:「你們契丹女人還真是放得開,小爺算是開眼了。」

    蕭欣一挑眉毛,意思是,大家都懂的。

    這些人裡,說起來只有唐奕和黑子還是初哥,蕭家兄弟都已經是有家的人了,蕭譽的兒子都會叫爹了。

    男人那點風流事,向來是個大熱的話題。

    「住哪兒了?早上我們整個蕭府的人撒出去都沒找著你。」

    潘越左右看看,「原來你們聚這麼齊,是怕小爺出事兒啊?」

    唐奕眼睛一立,「你以為呢?人生地不熟的,出點事兒,我怎麼跟你爹交代!」

    「沒事兒!」潘越一甩手,「昨晚就睡在得月樓客棧,哪都沒去,能出什麼事兒?」

    「得月樓?」蕭欣一怔,「住的是哪間房?甲字二號?」

    「哎!?你怎麼知道?」潘越奇了怪了,他們不是說沒找著嗎?

    蕭欣不答,與蕭譽對視一眼,「我說昨夜看著就像,原來還真是她。」

    蕭譽苦笑道:「除了她,誰還能這般大膽,在咱們的眼皮底下,就把人勾走了。」

    「誰啊?」唐奕疑道。

    蕭欣曖昧地看了一眼潘越,才答道:

    「戶部侍郎突吉台的掌上明珠,大定有名的美-嬌-娘。」

    「哦靠!」潘越興奮大叫,「還是個侍郎千金啊!小爺都沒好意思問,只當是個富家小娘呢。」

    「那不虧!」潘越得意道,「沒想到,你們大遼侍郎千金都這麼奔放。」

    「呵呵....」蕭欣乾笑兩聲,「你當是什麼好事兒?」

    「怎地?」潘越不明所以。

    蕭欣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過,還是要恭喜你.....」

    「你現在已經和大定很多家的公子成了連襟,當真是一夜打進大遼貴族圈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6 00:58
第239章 混成了『面首』
  
    「恭喜你已經和大定許多家的公子成了連襟,當真是一夜打進大遼貴族圈!」

    蕭欣一句話,唐奕直接把嘴裡的好酒噴了出去。

    什麼情況?

    潘越更是一顫,只覺心肝一陣抽搐。

    「你!你!你啥意思.....」

    蕭欣這賤貨已經笑得不行,「沒啥意思...那小娘子叫薇其格吧?」

    「對啊!」

    「那就沒錯了,正是戶部侍郎突吉台的女兒,納耶該的夫人。」

    「我日!」潘越像被踩了尾巴。

    「是個有家的?」

    那小娘子也沒說她已嫁作人婦了啊?要是知道,潘越說什麼也不能干啊,好好的風流韻事,怎麼就成了苟且之事了?

    「別擔心!」蕭欣好心和聲安扶。「她男人就是個軟蛋,根本管不了媳婦。睡了也白睡,沒人找你拚命!」

    「囊球!老子還不干呢!」潘越大罵出聲。「咱雖是粗人,但風流不下流,禮義廉恥還是知道的。」

    蕭譽拍拍潘越的肩膀,憋著笑意道:「也不錯....傳說,薇其格可是房中高手,昨晚定是如若升仙吧?」

    「滾!」

    這貨犯起賤來,一點不比他弟弟差。他越這麼說,潘越就越是鬱悶。

    特麼,昨夜之前,小爺還是處男啊!就這麼讓個番邦的浪婆子給辦了?

    「說說『連襟』的事!」

    唐奕可不管潘越什麼心理,八卦之火熊熊燃起,一下就戳到了點子上。

    蕭欣來了精神,很狗腿地給唐奕滿了酒,然後開始繪聲繪色地說了起來。

    「這個薇其格,大前年嫁與大定府尹納耶義祿的大公子納耶該,兩家也算門當戶對。而且,薇其格是大定貴族之中排得上號的美人兒,當時大夥對這納耶該還著實嫉妒了一番。」

    「可是,誰知道成親沒多久,納耶該遊獵之時從馬上摔了下來,一下子摔斷了三條腿......」

    「三條腿?」黑子很純潔,「人不就兩條腿嗎?」

    「算上褲襠裡那條。」蕭欣不耐煩道。

    黑子下意識地瞄了一眼褲襠,心說,連子孫根都摔斷了?那也是個技術活兒。

    蕭欣繼續八卦。

    「納耶該本來就是個慫貨,出了名的怕老婆,這回連男人都做不成了,更是管不住薇其格了。而薇其格沒嫁人之前就不是什麼貞潔烈女,於是這兩年,他男人廢了,她反倒是活出滋味來了。」

    「什....什麼.滋味...」潘越已經感覺出來不好,但仍心存僥倖。

    「這麼說吧!」蕭欣一拍桌子。「得月樓甲二號,那是專們給薇其格預留的客房,專門會『面』的...」

    「.....」

    「面..面....」

    潘越從腳後跟往上鑽冷氣,心裡更是別提多憋曲了,小爺這就成「面」了.....

    「我再幫你算算啊!」蕭欣犯起賤來,那真是誰也攔不住。

    「你這幫『連襟』來頭可都不小呢!」

    「比如,宗願家的耶律納齊魯啊...副相吳興哥家的老二啊...漢相張儉渝家的老三啊...魯王家的耶律達、耶律將,還有耶律佑啊...」

    「你大爺!」潘越直接摔了杯子。「還特麼帶三兄弟用一個的啊?」

    「老子這就去殺了那蕩婦!」

    蕭欣一看他急了,立馬閉嘴。其實,後面還有一串呢。

    「別急,別急!」蕭欣一邊拉著潘越,一邊安撫。「人家正牌郎君都裝不知道,你急個什麼勁?」

    「噗.....」

    唐奕實在是憋不住了,補刀道:「就是,又不虧,全當學本事兒了。」

    「哈哈哈哈......」

    除了潘越苦著個大臉,一廳的人都笑成了蝦米。

    君欣卓在屋裡還奇怪,這群人聊什麼,這麼開心?

    ...

    堂堂大宋第一功臣潘美的後人,卻栽到了一個番婆子手裡,潘越算是徹底抑鬱了,窩在房裡好幾天都沒出來。

    對此,唐奕卻覺得沒什麼,更沒勸他。

    男人和女人『打架』說不上誰吃虧,誰佔便宜。再說,現在他也顧不上潘越。

    一來,他這次入遼,主要是想摸清遼朝毛紡織的前景。可是已經兩個多月了,一直也沒什麼進展,他一直犯愁這事兒。

    二來,曹佾通過兩國官驛來了信兒,張晉文正月末會隨著華聯的船隊到大遼。

    大定華聯分鋪在年前就已經準備妥當了,只不過還沒有貨品進駐。本來快過年了,唐奕也不差這幾天,就沒讓大宋那邊往過折騰,訂好過完年再開張。

    這次張晉文來,除了壓送船隊,還有給唐奕報帳的意思。來年各家生意怎麼安排,還要唐奕來拍板。

    因為北方還沒化凍,直接進大定的水路還在冰封期,所以只能船行至萊州轉6路。

    華聯船隊正月二十六到的萊州,加上卸船轉車,起碼要半個天才能進大定。

    等到張晉文帶著幾百輛大車的貨隊進大定城的時候,已經快二月中了。

    大定百姓可算是長了見識。

    以往,除了邊境的権場互市,遼人哪見過這麼多的南朝奇貨?而宋人的商隊更是歷史性的第一次直達遼朝國都大定。

    是以,商隊進城那天,看熱鬧的百姓從城門一直排到華聯鋪的門口。張晉文坐在馬車上嚇的不輕,像他這樣的普通宋人,對契丹人的印象可是不太好。心說,這幫契丹蠻子不會當街就搶吧?

    在華聯門前下車,就見迎接的是週四海和童管事。

    見了禮,張晉文第一句就問:「大郎呢?」沒看到唐奕,他心裡老是不踏實。

    週四海道:「東家在觀瀾北閣,讓咱們直接過去。」

    說著,一邊吩咐童管事帶人卸貨,一邊引著張晉文上了另一輛馬車,直奔北閣而去。

    到了北閣,唐奕已經在門口迎他們。

    三人進到閣中。

    唐奕也不廢話,面容嚴肅。

    「說吧,什麼事兒非要你親自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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