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調教大宋 作者:蒼山月(已完成)

 
BloomCaVod 2018-2-25 20:59:3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97 367928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6 01:12
第260章 劫殺(二)

    耶律洪基想要唐奕的女人,千般算計,萬般威脅,就差沒明搶了,結果....

    結果君欣卓沒搶去,倒把自己的女人搭進去了。

    唐奕心說,萬一讓耶律洪基這貨知道媳婦跟我唐奕跑了,估計起兵攻宋的心都得有了吧?

    本來唐奕一直認為,跟耶律洪基的仇,怎麼也得等幾年才能報。但是這下可好.....

    「驚喜」來的太特麼突然了。

    他都想像不出,耶律洪基這腦門子得有多綠啊!

    .....

    最終還是楊懷玉去找耶律德緒,言唐奕趕著回去給老師賀壽,讓大隊人馬快些行進。

    耶律德緒當然沒什麼意見,正好早點完了差使,早點省心。

    只不過,他就奇怪了:去年在大宋的時候,他記住范仲淹應該是下半年的生辰,他還送過禮,這才三月天,怎麼又過?

    對此,楊懷玉嗤之以鼻,「知道唐子浩有多少個老師嗎?」

    「杜衍、尹洙、柳永外加孫復,何止范公一個?」

    「.....」

    耶律德緒暗罵,媽了個巴子,老師多了不起啊?再多師父,再有名的大儒,教出來的不一樣是個瘋子?

    但不爽歸不爽,走快點還是要的。

    於是大隊猛然提,步卒幾乎要小跑才能跟上隊伍。按這個度,估計用不了三天就能到燕雲地界。

    唐奕在晚間入住驛館之後,也算鎮定下來。倒不是不怕出事了,而是他想明白一個道理.....

    固然蕭巧哥就是蕭觀音,讓事情變得更加的複雜、更加的凶險。但話說回來,如果他早就知道巧哥是耶律洪基的正妃,他真就會為了不惹怒遼朝而置之不理嗎?

    答案是肯定的,不能!

    而且恰恰相反,

    以唐奕現在和蕭巧哥之間的友情,如果他早一點知道她就是蕭觀音,可能都不用蕭巧哥自己下決定,唐奕就勸她離開耶律洪基了。

    做為重生者,他知道耶律洪基最終會走上帝位,蕭觀音亦會成為他的皇后。而這一切,卻只是蕭觀音悲殘命運的開始。

    這位集美貌與才華於一身的大遼第一奇女,雖母儀天下,並為耶律洪基生下了兒子,但換來的卻不是丈夫的疼愛,而是深宮孤影的無限寂寞。

    耶律洪基這個奇葩,愛畜生勝過自己的皇后。他登上帝位後,常年在外巡獵,不理朝政,只要蕭觀音稍作勸阻,就會招來他的反感,對蕭觀音更加的疏離。

    自入宮之始近二十年的時間,蕭觀音幾乎是在獨守遼宮的孤寂之中度過。一《回心院》,正是寄託了她盼君歸的幽怨悵惘之情。

    也正是這種深宮寂寞,不得君心的惆悵,讓有心之人加以利用,勾兌了著名的《十香詞》案,使得蕭觀音最終冤死在一怨詞豔曲之上。

    宰相耶律乙辛、漢宰相張孝傑、宮婢單登、教坊朱頂鶴等人向耶律洪基進《十香詞》誣陷蕭後和伶官趙惟一私通。

    耶律洪基不但相信小人之言,而且根本不給蕭觀音解釋的機會,直接下令賜死,並將屍祼身送回蕭家,以示其辱!

    一代才女盼君若夢,《十香詞》與《回心院》一樣,都只是她盼君歸的精神寄託。可換來的,卻是冤死祼屍的悲慘結局。

    前世看到這段歷史,唐奕就心有不平,更何況現在身處其中?

    之前,他只當蕭巧哥是個不願屈服命運的小女孩,可要是早讓他知道,蕭家這個冰雪聰明、才華橫溢的小妹就是蕭觀音,唐奕估計就沒有那些糾結了。

    姥姥!

    唐奕就是這個揍性,跟自己無關的事情憑良心,與自己有關係的,那就靠直覺了。

    你也別說老子幼稚,本來也不是什麼好人。

    事到如今也簡單了,唐奕都想好了,事情要是敗露,大不了跟大遼翻臉,耶律洪基要是敢炸毛,老子就直接給耶律重元送錢。

    一年一百萬,我看耶律重元拿了這錢是買吃喝,還是買兵甲?你看他敢不敢反你?

    ....

    此時已是第二天。

    唐奕坐在車內,跟蕭觀音大眼瞪小眼。

    直到現在,他還是有點覺得不真實,這小丫頭片子就是未來的遼朝皇后?一點都不像啊?

    「本來咱和耶律洪基就不對付,付現在可好,又把他媳婦拐跑了...你說,你平時乖乖巧巧的,怎麼關鍵時刻膽子這麼大呢?」

    蕭巧哥一吐舌頭,俏皮道:「唐哥哥也看到查刺是什麼樣的為人了對不對?一定也不忍心讓妹妹跟著那樣的人過日子對不對?「

    唐奕直翻白眼,「你就祈禱一路平安吧.....」

    說著,他掀開車簾就要下車,並對君欣卓道:「幫我訓她兩句,長長記性!」

    「.....」

    君欣卓一陣無語。

    .....

    與此同時,大定城中。

    昨日蕭家嫡女蕭觀音出城游春之時墜崖身亡的消息已經傳開了。

    事情來的太突然,大夥兒都沒反應過來,燕趙王妃眼瞅著今年就要過府了,怎麼說死就死了?

    但不容有疑啊,屍體雖摔的面目全非,但秦晉長公主已經親自驗看過了,確是其女無疑,靈堂都搭起來了。

    從早上開始,各家前來治喪的人潮把蕭府擠的水洩不通。

    其實,蕭觀音雖未過府,但四歲就已經與耶律洪基完婚了,按理說,這個喪事應該在燕趙五府辦才對。但耶律洪基閒晦氣,耶律宗真也覺得,還沒過府就給兒子府上添了白事有些不吉利,就准了蕭惠在自己府上為女兒治喪的請奏。

    但做為蕭巧哥夫君的耶律洪基自然也要來的,只不過,這位的心思明顯不在這裡。這貨早上來看了一眼『巧哥』的屍身,說了句,「怎麼這麼不小心.?」就沒了下文,一個上午都只站在角落裡應付。

    蕭譽、蕭欣恨的牙根直癢癢,心說,小妹沒跟他就對了!

    別看耶律洪基不在意,可有人卻在意。不過,這人在意的不是蕭巧哥的死.....

    中午之時,蕭英的長子蕭無都,也就是蕭譽、蕭欣的表哥,悄悄把的耶律洪基拉到一旁。

    蕭家兄弟這時候本就敏感,生怕死的那個『巧哥』是假的這事被人看穿,留了個心眼,主動靠了過去。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6 01:12
第261章 劫殺(三)

    蕭家兄弟靠過去,主要是想看一看顧蕭無都要做什麼。

    若是關於巧哥之死的事情,定然會背著蕭譽、蕭欣。但若要是別的事情,以幾人除了親,還是友,又是同盟的關係,自然就不怕他們聽了。

    蕭無都一看是他們兩個過來,猶豫了一下,也沒在意,畢竟大家都是一家人。

    他先是對蕭譽道:「先說明白,巧哥之事,當哥的也難過。」

    耶律洪基不耐道:「儘是廢話,有事快說!」

    蕭無都轉臉換了副尊敬的樣子道:「殿下不是讓臣盯著涅魯古嗎?下人來報,巧哥出事的前一天晚上,涅魯古出城了,而且是不顧阻攔,砸開城門走的。」

    「嗯?」耶律洪基一怔。「你是說,巧哥的死不是意外,與涅魯古有關?」

    蕭無都道:「那倒不是,涅魯古是南下回幽州了,當與巧哥之死無關。」

    「那你說來何用?」

    「殿下別急,有沒有關係誰說得清?臣的意思是,這是個機會,涅魯古私自南下,本就有文章可作,要是與王妃之死扯上關係,那易儲之事.....」

    耶律洪基聞言,眼中猛的精光暴射。

    「我這就進宮面見父皇!」

    說完,他也不管合不合適,這是什麼場合,招呼都沒打就直接就走了。

    蕭無都看了一眼蕭譽,拍拍他的肩膀道:「為兄也非無情,此事要是能讓殿下穩坐高位,巧哥也算死得其所了。」

    說完,也走開了。

    蕭家兄弟對視一眼,他倆現在已經是從腳底板一直涼到腦門了。

    .....

    兩兄弟已經不在意他們要拿巧哥之死做文章了,本就是無情之人,做出什麼事都不稀奇。而且越是這樣,就越坐實巧哥已死,反而是好事。

    只不過,讓二人心口涼的是.....

    耶律涅魯古!

    若蕭無都不說,二人還不知道耶律涅魯古出城的消息。

    「難怪今天耶律納齊魯、耶律達他們都來過了,唯獨不見耶律涅魯古。」

    「是不是太巧了?巧哥剛好是前一天晚上混到唐子浩那裡,耶律涅魯古就出城南下?」

    「不好!」蕭譽想通利害,驚叫一聲。

    「耶律重元父子在大定一定布有眼線,小妹手段並不高明,很容易就能讓他們查出端倪。」

    「那怎麼辦?」蕭欣慌了神。本以為已經瞞過去了,卻不想漏算了耶律重元父子。

    「得把小妹追回來!」蕭譽陰沉叫道。「一但小妹落到耶律重元父子手中,那就什麼都完了!」

    .....

    幽州。

    「父親,此為天賜良機,且不可再猶豫不決!」

    「慌甚!?」耶律重元瞪眼道,「越是此時,越要冷靜,一步踏錯必是萬動不復!」

    見父親依舊搖擺不定,耶律涅魯古只得再陳利害。

    「只要我們拿住蕭觀音,就拿住了蕭族的把柄。私通外國的罪名,就算不讓後族為我所用,也必使皇帝與後族生出嫌隙。而耶律德緒身為送伴使,即使不是合污,一個失查之責也是跑不掉的,利用得當,在關鍵時候讓其父耶律宗訓閉嘴也是不難。」

    「皇帝要易儲,本就只有後族與耶律宗訓兩大助力。此一役便可去耶律宗真左膀右臂,他還拿什麼撼動父親的大位?」

    「且宋使私自拐帶大遼王妃,這是亂邊大罪,宋人不敢聲張啊!」

    「據孩兒所知,唐子浩在大宋地位又極高,宋帝頗為看中。若我們連同唐子浩一同拿下,依此要挾大宋,必可得南朝之助。」

    「一箭三雕之機,父親還在猶豫什麼呢!?」

    耶律重元一嘆,」吾兒可想過,今日一動,你我父子就再無回頭可能,定要一條道走到黑了!」

    耶律涅魯古聞言,猛一咬牙,單膝跪地,「孩兒願與父王共謀大事!」

    廢話!

    耶律重元要是當了皇帝,他就是太子,他能不拼嗎?

    「好!」

    耶律重元最終還是沒能抵住這千載難逢的誘惑。

    「你帶兩百家將執我兵符至北古口,與守將耶律納裡衣處點兵三千,攔截宋使!」

    「三千?」耶律涅魯古一擰眉頭,「據孩兒所知,北古口可沒有三千戰騎吧?」

    耶律重元大手一揮,「不用戰騎!」

    說著,帶耶律涅魯古走到江山圖前。「你在這裡設伏!」

    「臨天峽?」

    「對!北古口外三十里的臨天峽!」耶律重元肯定道。

    「此處是宋使南下的必經之路,高山險谷,進時容易,出時難。峽谷寬不過十來丈,不能跑馬,所以只需三千步卒鄉兵就能把使團圍死。」

    耶律涅魯古點頭,確是一處設伏擒敵的好所在。

    「那孩兒這就動身!」

    耶律重元再次囑咐,「萬事小心!最好不要傷了宋使性命,若真能拿住蕭觀音,宋人反而是我父子一大助力。」

    「孩兒遵命!」

    ......

    唐奕這邊。

    使團急奔三日,終於在太陽下山之前到了灤河驛。此處座落於灤河之盼,明日過河就算進了燕雲地界,再行一日,就是北古口楊老將軍祠堂所在。

    駐驛之前,耶律德緒派人來告知唐奕,明日在此休整一天,再行上路。

    唐奕不干,休你妹啊?多呆一天老子都不踏實,還休整?

    但是無法,三日急行,唐奕坐在車裡沒什麼,但軍士們就有些吃不消了。要知道,從大定到這裡以往的使團可是要走上十來天的。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天剛亮,大夥兒還沒起來,黑子就來叫門。說外面來了個小販,說是之前宋使照顧過他的生意,問還要不要再光顧。

    唐奕迷迷糊糊地納悶,之前到灤河驛的時候沒買過什麼當地的東西啊?

    「賣的什麼啊?」

    「吃食。」

    「吃食?」唐奕更是不解。「來大遼這幾個月,除了他們的烤羊還算不錯,別的吃食真不敢恭維。」

    黑子見唐奕擰眉不語,又道:「那人說他賣的是『新魚糕』,一說大郎就知道了。是新鮮活魚,搗泥揉成糰子生吃。」

    「咦.....」

    唐奕一聽就覺得腥。

    「問問他攤子在哪兒?等會兒我自己尋過去。」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6 01:12
第262章 劫殺(四)

    黑子出去之後,唐奕睡意全無,神情凝重。

    穿好衣服,臉都沒洗,他就出了屋。來到君欣卓與蕭巧哥住的屋前,拍了拍門。

    君欣卓披著衣服開門,一見是唐奕,正在奇怪他怎麼起這麼早,卻見他一個閃身就鑽進了屋。

    「呀!」蕭巧哥還沒起床,見唐奕就這麼大喇喇地進來了,一聲驚叫,急忙把被子蓋得嚴嚴實實,只露了個小腦袋在外面。

    「你你你,怎麼進來了?」

    唐奕橫了她一眼,「睡你的覺!乾巴巴的還沒長開呢,誰樂意看似的。」

    說完,神情肅穆地對君欣卓道:「跟我出去一趟!」

    君欣卓一看唐奕的表情,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事兒,不禁問道:「出事兒了?」

    唐奕擰眉看了蕭觀音一眼,「還不知道,但是多半是她哥到了!」

    ....

    新魚糕......

    哪有人用生魚搗碎了吃?還不腥死?

    再說,唐奕來時,在灤河驛就沒買過東西。

    再一想『新魚糕』的名字.....

    新魚即『欣』『譽』,糕就是『告』。

    而生魚古代叫『膾』(kuai)與『快』同音。拆開又有一個『會』字。

    那小販想要傳達的多半就是:欣、譽二人有事告,快會!

    帶著君欣卓出了門,留下黑子守著蕭觀音,唐奕就按黑子問來的地址尋了過去。

    之所以不帶黑子,而帶君欣卓,是怕兩個漢兒男人出去引人注目。與君欣卓裝作早起游集,也還說得過去。

    到了地方,就有一個粗布衣裳的遼人主動迎了過來,「二位是想買新魚糕?「

    唐奕稱是,那遼人就引兩人到了一處茶棚。

    果然,蕭欣、蕭譽身披兜帽大氅,坐在角落裡。

    唐奕心中咯噔一聲。正常來說,現在正是巧哥治喪之期,兩個哥哥怎麼可能不在場?

    而兩人同來,必是出了大事,難道事情已經敗露了?

    「怎麼兩個都來了?」

    「不放心,就都出來了。」

    唐奕也無心問他們是怎麼矇混出來的,急問道:

    「出了什麼事?沒瞞住?」

    蕭譽道:「大定瞞住了,但是......」

    「別特麼大喘氣!」唐奕急了。

    「耶律涅魯古,耶律涅魯古可能知道了,而且已經先你一步到了幽州!」

    「.....」

    唐奕有點腦袋疼,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其實,事情走到這一步,你說耶律洪基要是知道了會怎麼樣兒?

    弄的天下皆知?絕不可能。

    蕭巧哥的屍體在大定躺著,一但捅出去,蕭家完了,他也失去一大助力。而且,媳婦跟別人跑了,這個面子他也丟不起。

    他也就是暗恨唐奕一把,要麼,就是不要唐奕許諾的那一百萬了,把唐奕和蕭巧哥弄死在遼朝,一了百了;要麼,吃了這啞巴虧放唐奕回去,等他當上皇帝再算總賬。

    耶律宗真知道呢?多半和耶律洪基知道沒區別,只不過,弄死唐奕的幾率大一些。

    唯獨耶律重元知道之後,必定不會輕易放過唐奕,而且大有文章可做。

    「怎麼辦?」蕭欣見唐奕不說話,急聲問道。

    「要不我們把小妹接回去?」蕭譽建議道。「說什麼也不能讓小妹落入耶律重元手中!」

    「不行!」唐奕斷然道,「回去,巧哥唯有死路一條!」

    「別忘了,巧哥的屍體還在大定,都不用到耶律洪基那一步,你父親為了保全家族,也得要了她的命。」

    .....

    二人沉默了。唐奕說的不假,他們那個爹真的幹得出來...

    「此地距萊州有多遠?」唐奕猛的沒頭沒腦地問道。

    蕭譽一怔,「快馬一晝夜即可抵達,像使團這個度得三天。」

    唐奕又問:「送伴使的副使蕭無用和你們家什麼關係?」

    「叔父蕭英的次子,我們兄弟的表哥。」

    兩人越聽越糊塗,唐子浩要幹嘛?

    「蕭英的兒子?」

    唐奕心中一喜,那就好辦了。

    「我去把蕭無用幫你們引過來,你們把他帶到驛東五里外的官道旁,咱們一個時辰之後在那裡會合。」

    ....

    唐奕沒時間和他們細說因果,快步出了茶棚。

    回到驛館,唐奕先讓君欣卓去幫蕭巧哥收拾東西,又讓黑子把潘越和楊懷玉叫來。

    一番敘述,楊懷玉都聽懵了。

    「這,這也太冒險了吧?大郎,你這是在找死!」

    唐奕嘆道:「管不了那麼多了,現在只能如此!」

    「值得嗎?」

    唐奕道:「將來若你也有這一天,我也會如此,無關什麼人,只因有這份交情在!」

    楊懷玉不說話了,可能這就是唐子浩的魅力所在。人心換人心,他的處事哲學其實最簡單不過。

    「那我隨你一起!」

    「不行,使團這邊總要有一個壓得住陣腳的。」

    楊懷玉道:「無妨,我的副將足矣!」

    唐奕扭不過他,只得同意。「那你先去把蕭無用引到蕭譽那裡,然後回營安排。」

    「嗯!」楊懷玉也不囉嗦,應了一聲就出去了。

    潘越和黑子看向唐奕。

    「回去收拾東西,一刻鐘之後,耶律德緒的屋外集合。」

    二人得令,各自歸去。

    不到一刻鐘,兩人就抬著一口大箱子到了耶律德緒門外。

    遼兵一看,宋使三人抬著箱子進了耶律德緒的房間,暗暗吃味。心說,南朝就是有錢,送禮都是一大箱子一大箱子的送。

    耶律德緒也是挺開心,唐子浩就是上道啊,這都走了,還送這麼重的禮。

    「小小心意,望德緒兄長笑納。」唐奕都懶得找理由了。

    耶律德緒大笑,「子浩就是客氣,為兄可是沒少拿子浩的好處,這回是萬不能再收了。」

    聲音不小,連外面的兵丁也聽得見。

    奶奶的,裝什麼大尾巴狼?你不收?誰信?

    ...

    也確實,耶律德緒一邊大叫不收,一邊打開了箱子。客氣歸客氣,收還是要收的,而且是等不急想看看這麼大的箱子都是什麼寶貝。

    只不過....

    只不過這麼大個箱子,裝人都裝得下,怎麼是空的.....?

    「呵呵.....」

    唐奕一笑,「可不就是裝人的?「

    還沒等耶律德緒問,就覺後頸一麻,然後....

    然後,他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

    不多時,遼兵就見宋人抬著箱子又出來了。

    一邊走,還一邊感慨:「德緒大兄為人端是方正,竟說什麼也不收,卻是我等突兀了。」

    嘎!?...

    真沒收?這不是他風格啊!

    遼兵眼瞅著宋使把箱子抬上了車,然後各自回了屋。

    不多時,幾個宋使帶著女眷出來,要去灤河岸邊遊玩。遼人一看只帶了十來個護衛也就沒當回事兒,目送宋使駕車離去。

    只是他們沒注意,唐奕趕走的那輛車,正是裝箱子那輛。

    .....

    驛東五里的官道旁。

    蕭無用被兩個表弟架著,心下駭然。心說,這兩位怎麼跑到這兒來了,還強擄於他。

    正想著,就見官道上十餘騎拱衛一輛馬車而來。那車他認識,正是宋使唐子浩的座駕。

    馬車在近前停下,唐奕把腦袋鑽出去四下一掃,便朝道旁的小樹林一指。

    黑子會意,趕車行了過去。

    蕭無用被蕭譽、蕭欣架著,也跟了過去。

    車停下,宋人先是從車上抬下一個大箱子。咣當砸在地上。

    「知道里面是什麼嗎?」

    蕭無用怔道:「不知道.....」

    唐奕一把掀開箱子,然後蕭無用眼珠子沒掉出去,送伴正使耶律德緒五花大綁地蜷在箱子裡。

    「你你你,你瘋了?敢綁我朝正使?」

    唐奕嘿嘿一樂,「你要是不老實,這會兒你的下場和他差不多。」

    「.....」

    唐奕見他不語,指著耶律德緒對黑子道:「把他弄醒。」

    然後轉頭對車中叫道:「妹子,下來吧!」

    ....

    噗!

    蕭無用一見車下下來的人,一口老血噴了出來。

    蕭觀音!!

    她怎麼也在這兒?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6 01:13
第263章 刀尖起舞

    最近有些趕,有些地方只是一筆帶過,蒼山想盡快結束大遼的劇情,畢竟很多書友還是想看唐奕怎麼玩轉大宋的。

    所以建議看書比較潦草、跳章的朋友,這一段看得認真些。不然後面可能會出現看不懂的問題。

    3到5章,大遼之行一定結束,然後觀瀾將徹底起飛了。

    再次呼籲一次,蒼山是新手,摸著石頭過河,還有諸多不足,大夥多多包容,多多支持正版。因為若是不能養家,蒼山亦無法維繫這樣一個強宋的夢。

    求一次打賞....

    月底了,訂閱也不理想,只得厚著臉皮求一次。

    —————————

    蕭無用徹底懵了。

    蕭家三兄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耶律德緒被黑子弄醒之後,先是嚇的差點尿褲子,但在看清唐奕並無加害他之意後,也跟蕭無用一樣,開始懵。

    「我也就不廢話了。」唐奕開門見山。然後一指蕭觀音,「她要跟我回大宋。」

    又指蕭家兄弟,「他們來報信兒的。」

    「報什麼信兒呢?就是蕭巧哥出走的消息讓耶律涅魯古知道了,耶律重元父子在燕雲之地已經設下了埋伏。」

    其實,唐奕也不知道耶律重元設沒設伏,但這個時候只能忽悠著來了,先嚇住這兩個貨在說。

    耶律德緒坐在大箱子裡,眼珠子沒瞪出來,「你怎敢拐帶....」

    都沒等他把話說完,唐奕打斷他道:「其中利害我知道,就不用你操心了。」

    我先說說你們的處境吧。

    「你!」唐奕一指蕭無用,「你爹蕭英在大宋已經購下田產,不日就要叛出大遼了。」

    噗!

    蕭無用和耶律德緒心說,你特麼糊弄鬼呢啊?誰信?

    唐奕笑道:「由不得你們不信。地契、房契一應手續絕對齊全,若是遼帝命人挖開蕭英屋下的地磚,還能找到兩箱黃金。」

    「......」

    蕭無用打了一個冷顫,一下就明白了,唐子浩這是**裸的威脅。

    「你這是搆陷!我爹對大遼忠心不二,天地可鑑!」

    「這話你跟遼帝說去吧。」唐奕陰笑著,「你可以試試,他要什麼證據我就給他什麼證據。」

    「你,你要幹什麼?」蕭無用一臉的驚懼,這事真不是鬧著玩兒的。

    到時候,就是黃泥掉進褲襠裡,不是屎也是屎。

    就算耶律宗真內心不信蕭英叛逃,對蕭家也絕不是好事,誰敢拿『忠誠』二字去皇帝那裡豪賭一局?

    蕭譽在邊上聽得直咧嘴,這貨真是張嘴就來啊!這麼損的招兒,也就唐子浩能用得出來。

    唐奕一看蕭無用的表情就知道這招管用。

    他知道,遼朝歷代都有許多重臣是被冠以叛逃大宋而誅滅全族的,所以這個罪名比造反還讓人生寒。

    「不用你幹什麼,現在你只要好好想想,如果蕭巧哥落入耶律重元之手,我唐奕拐帶大遼王妃的罪名也坐實了。這對你們蕭家,乃至整個蕭族可有半點好處?好好想想,想通了咱們再聊。」

    說完,唐奕目光一轉,看向耶律德緒。

    耶律德緒一哆嗦,慌張道:「少,少跟我來這套!我耶律德緒向來磊落,我朝陛下定不信你的奸計。」

    唐奕還沒說話,蕭無用先不干了,「你特麼啥意思?你磊落?意思我爹就不磊落了唄?」

    不過,話說回來,這一點,蕭無用還真沒法和耶律德緒比。一來,他爹蕭英是駐宋通政使。本就身份敏感,有一點風吹草動都是大事;二來,耶律德緒再怎麼說也是帝族中人,在朝中又無實職,耶律宗真對他的信任是蕭英沒法比的。

    ...

    耶律德緒說的大義凜然,唐奕卻撇嘴道:「同一個法子我會用兩次?你也太小看我唐奕了。」

    「......」

    「你是要夥同宋使窩藏王妃南逃,並一路護送我們改道萊州出海的同謀,我怎麼能用那種下三爛的法子搆陷大兄呢?怎麼也得帶著大兄一同歸宋,再親自選好宅邸,送上銀錢、美姬留大兄在大宋住上幾年再回去嘛!」

    「你大爺!那老子還回得去嗎!?」

    耶律德緒眼前一黑,這回沒用黑子下手,自己就暈過去了。

    他不能再聽了,這個瘋子嘴子不定還會說出什麼嚇死人不償命的話來。

    .....

    耶律德緒裝死,唐奕又轉頭看向蕭無用。「蕭兄可想清楚利害了嗎?若是想不通,那小弟再幫你捋一捋。」

    「不用了!」蕭無用冷臉打斷。

    「你要我做什麼?」

    這其中的道理很簡單,蕭無用也不是庸人,只要稍做思量就知利害。

    別說蕭巧哥落到耶律重元手中後患無窮,就算事情正常敗露,對他也沒一點好處。

    蕭巧哥出逃之事一但大白於天下,那蕭惠一家肯定是完了。那個時候說什麼親族兄妹都是虛的,單是蕭惠一倒,蕭族在朝中勢力會萎縮成什麼樣子,就是他不敢去想的。

    而且,正如唐奕威脅的一般,蕭英絕不敢拿忠誠去試探耶律宗真的底限。

    唐奕全身一鬆,給蕭譽、蕭欣使了個眼色,二人立刻放開蕭無用。

    「很簡單,回到灤河驛,帶領使團正常南下。」

    蕭無用一皺眉,「南下?」

    「對!耶律重元在大隊之中只要見不到蕭巧哥和我,就不敢把你們怎麼樣兒。你只要把使團帶到邊境,與大宋的接伴使完成交接就好。」

    「若是回朝之後,陛下問起你們人呢?我怎麼答?」

    唐奕一攤手,「根本不需要你答,你就是個副使,一切都聽正使的。」

    嗷!!

    箱子裡的耶律德緒嗷撈一聲彈起來,破口大罵,「唐子浩,老子和你拼了!」

    這貨果然是裝暈.....

    唐奕根本不搭理他,對蕭無用繼續道:「放心回去,有什麼講不通的,只管往耶律德緒身上推便是。」

    說著,唐奕貼到蕭無用耳邊道:「我不會給他反咬的機會。」

    蕭無用一顫,看了眼耶律德緒,又看向蕭巧哥,恨聲道:「若有不測,你就是蕭家的千古罪人!」

    蕭巧哥眼淚就下來了,她要是知道會是今日的局面,寧可死也不會這麼做。

    「行了!」唐奕冷聲道,「你且回去吧!」

    蕭無用也不多言,瞪了眾人一眼,大步而去。

    蕭譽擔心地靠到唐奕身邊,「能行嗎?」

    唐奕沉聲道:「他很清楚,不管怎麼辦,這事對蕭家都沒好處,當不會反水。」

    說完,唐奕走到耶律德緒面前,「你說,我敢不敢殺你?」

    「......」

    剛剛唐奕附在蕭無用耳邊的話,與其說是安扶蕭無用,倒不如說是故意給耶律德緒聽的。

    耶律德緒不言。

    他其實是看出來了,唐子浩是真敢!

    「咱們出大定的那天,蕭巧哥已經墜崖身死,明日就會下葬。大兄明白小弟的意思嗎?」

    耶律德緒一怔。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說,蕭觀音已經死了。大兄可以想想,除了耶律重元,還有誰希望她活過來?」

    「......」

    誰也不希望她活過來啊!

    耶律洪基丟得起這個人嗎?耶律宗真在這個時候願意失去蕭家的助力嗎?」

    「你是讓我閉嘴?」

    唐奕也不直說,「這樣吧,我們來個約定。」

    「若明日蕭巧哥順利下葬,大兄回朝說與不說全憑自己。如若不能,兄回朝之後,可把所有的罪責拋給我唐奕一人。」

    「你可向遼帝直言,是我脅迫的你,大兄以為如何?」

    耶律德緒有點糊塗,「剛剛不還說要殺我嗎?怎麼現在又說這番話?他是打算放我?」

    不過,按唐奕所說,確實對他無害。

    蕭觀音一但下葬,再有人想做文章就難了。就算耶律重元去說蕭觀音逃到了大宋,誰信呢?而唐奕歸宋之後,蕭觀音的身份多半是不會再有人知道了。

    「好,為兄就賣你這個人情!」

    唐奕笑了。

    「大兄真是爽快之人!」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6 01:13
第264章 入甕

    耶律德緒不傻,唐奕這明顯就是打一巴掌給個甜棗。

    他不願意?

    他敢不願意嗎!?

    唐奕敢不敢殺他?這貨連大遼的王妃都敢拐,連帝后兩族的重臣都敢威脅,連可能挑起宋遼兩國戰端都不顧了,他還會在乎殺個人?

    所以,耶律德緒除了和唐奕乖乖上路,一路之上為其充當開城過路的通行證,再無二選。

    當下,唐奕給耶律德緒鬆了綁,讓黑子與之行於隊前開路,自己則和蕭巧哥上了車,沿著官道一路向東,直奔萊州。

    萊州現在幾乎兩天就有一趟大宋來的商船,只要上了船,他們就算脫離了險境。

    蕭譽和蕭欣本是藉著喪妹之劫,憂傷過度重病不起的藉口偷跑出來的。雖是有蕭母為其掩護,但時間長了也定是不行的,只得再次與小妹話別,北歸大定。

    ....

    有耶律德緒這個大遼正統皇族在,一路州縣對這十餘騎漢兒雖有疑惑,卻也不敢阻攔。唐奕等人馬不停蹄,日夜兼程,急行兩天一夜,終距萊州已不足百里。

    其實,若非唐奕的馬車拖慢了度,此時眾人應該已經到萊州了。.

    但是沒辦法,即便是坐馬車,蕭觀音也已經被顛得面無人色,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眼見天就要黑了,唐奕一嘆,掀開車簾道:「找一處驛館歇息一會兒吧!」

    耶律德緒在前面氣的直瞪眼,特麼剛過一處村驛不足二十里,剛才幹嘛去了?現在找驛館,還上哪兒找去?

    於是沒好氣地道:「歇也只能在野地裡將就一晚了。」

    唐奕無法,野地就野地吧。看蕭巧哥現在這樣子,要是再這般顛簸下去,到不了大宋就散架了。

    這一路跑下來,他們幾個大男人都有些吃不消,何況女孩?

    .....

    前方是一處山谷,耶律德緒與楊懷玉等人商量之下打馬急行,準備在山谷之中尋一避風所在過夜。

    唐奕縮回車中,就聞蕭巧哥怯聲道:「要不.....繼續趕路吧.....我能撐得住。」

    「不差這一夜,正好我也累了。」

    蕭巧哥心下感激,回想這一路,著實給唐哥哥添了太多麻煩。

    二人一陣沉默,這時君欣卓掀開簾子進來了。為了減輕馬車的負擔,這一路,君欣卓都是騎馬前行的。

    「不能在前面的山谷露宿。」君欣卓進來就道出心中所想。

    「為什麼?」

    「你忘了,我以前是干什麼的嗎?」

    唐奕一滯,君欣卓以前是土匪。

    「這山谷別看不大,但很險,萬一被堵在裡面就麻煩了。」

    好吧,劫道兒這事兒,君欣卓是行家。而且耶律重元若是在使團之中沒找到唐奕和蕭巧哥,說不準會不會追擊而來。

    唐奕覺得是得防一手。

    想到這兒,唐奕只得讓耶律德緒等人穿過小谷,出谷再尋露營之地。

    只不過...

    已經晚了!

    ......

    唐奕等人剛一進谷,就聞身後一陣馬蹄急響,從官道兩旁殺出五十餘騎,把退路堵死。

    而正前方同樣有六七十騎髡騎兵,卓然跨坐於馬上。

    耶律德緒一勒韁繩,定睛一看。

    完了...

    隊馬上之人,正是耶律涅魯古!

    耶律涅魯古本來在臨天峽攔截宋使,但在使團隊中哪找得到唐奕的影子。別說唐奕和蕭觀音沒了影子,就連送伴使耶律德緒也沒了蹤跡。千多人的大隊,只剩蕭無用一個管事兒的。

    他這才知道,唐子浩已經提前跑了。

    耶律涅魯古氣的恨不得把蕭無用劈了,但是劈了也沒用啊,人都已經跑了,就如同到手的皇儲之位就這麼飛了。

    此時若耶律重元在此,可能也就自認倒霉的回去了,然後再看看能不能從別的地方作點文章就是了。

    但耶律涅魯古年青氣盛,加之手下兵將暗數宋使軍士,現南朝一營滿編五百軍士,這裡的人數就接近五百,說明唐子浩並沒有帶多少護衛。

    他一咬牙,

    追!

    唐子浩帶著蕭觀音駕車而行,應該走不了太快。興許還追得上。

    不過,他從北古關帶來的都是步卒,身邊只有兩百騎兵。沒辦法,時間來不及讓他回北古口再調騎兵,只得拋下步卒,兩百餘騎輕裝急行,向東一路追去。

    別說,還真讓他追上了。

    下午時分,撒出去的探馬回報,現了唐子浩等人的蹤跡,且果然馬車走不快。

    耶律涅魯古大喜,卻沒有馬上截擊。唐奕身邊雖只有十餘護衛,但那黑漢和銀槍宋將都不是什麼善茬,更何況還有那個女煞神伴其左右。萬一讓他殺出血路一路東逃就不好辦了,這事兒本就見不得光,鬧的動靜太大就不好了。

    於是,便有了山谷合圍,守株待兔之計。

    .....

    車中,唐奕一聽身後馬蹄急馳,就知壞事了。掀開車簾,沒等車停穩,他就跳了下去。

    這時,十餘騎護衛已經轉攏過來,把唐奕圍在中間。唐奕抬頭一看,是耶律涅魯古。

    楊懷玉靠了過來,「前騎六十有三,後騎整五十之數。」

    唐奕冷聲問道:「衝過得去嗎?」

    「難!」

    唐奕緊咬牙關,「連累二哥了!」

    「少說屁話!」楊懷玉緊了緊手中銀槍。

    「你不是能嗎!?先想想這關怎麼過。不然,咱們兄弟就得去下面喝酒瘋了!」

    唐奕點點頭,只說了一句,「擒賊先擒王!」

    說完,就排眾而出,行至隊前。經過耶律德緒身邊時,唐奕一抱拳,「大兄記住,是被脅迫的。」

    耶律德緒一顫,隨即苦笑,「真不知你是混蛋,還是聖人,先保住你自己再說吧!」

    唐奕不言,出隊十餘步,與耶律涅魯古遙相對望。

    「楚王殿下,跑這麼遠來給小弟送行,當真是受寵若驚啊!」

    耶律涅魯古輕蔑冷笑:「唐子浩還真不是一般人,這個時候還有心玩笑!」

    唐奕抿然不語,直視耶律涅魯古。

    趁這個當口,楊懷玉已經與護衛和黑子等人交代了一番。

    .....

    耶律涅魯古恨不得上去宰了唐奕,以報數次受辱之恨。

    但他還沒瘋,唐奕活著,比他死了有用。

    「不說廢話,交出蕭觀音,放你歸宋!」

    「要是不交呢?」

    「不交?」耶律涅魯古四下打量,「此處藏風聚氣,也算是一處埋人的好所在!」

    「......」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6 01:14
第265章 血色黃昏

    蕭巧哥身在車中,如受驚的小鹿一般瑟瑟抖。

    沒想到,她這只「金絲雀」想要飛出唐奕所說的籠子是這般的艱難。

    本以為走了,就是走了。出了蕭府,出了大遼,就能過上唐哥哥說的那種自由自在的生活。

    直到現在她才明白,原來「走了」並不是就走了,這不是她一個人的事情。事到如今,不但害了蕭家,也連累了唐哥哥。

    君欣卓掀開簾子,見她不知所措的樣子,柔聲道:「別怕,一會兒不管生什麼,都別下車。」

    蕭巧哥想說「對不起」,但終還是沒能說出口。現在說什麼好像都晚了吧......

    這時,依稀可以聽見耶律涅魯古那囂張的叫喊從前方傳過來。

    「交出蕭觀音.....放你歸宋!」

    ......

    真的嗎?只要把我交出去,就能結束這一切?

    「要是不交呢?」

    已經到了這個時候,唐哥哥竟依然鎮定自若.....

    「不交?此處藏風聚氣,正適合埋人!」

    !!!

    耶律涅魯古最後的威脅如一記重錘,重重地擊在蕭巧哥心頭。

    自己犯下的錯,為什麼要讓這麼多人為我所累?

    想到此處,蕭巧哥不知哪兒來的勇氣,緩緩地掀開車簾,鑽了出去。

    只不過...

    剛一下車,就聽見唐哥哥震懾心神的聲音。

    「你不敢!」

    耶律涅魯古一怔,「不敢什麼?」

    「不敢殺我......」唐奕篤定道,「你爹還指著以我為要挾,來平定後方呢!」

    「......」

    這是唐奕現在唯一的依仗,也是他能想得出的,遇上耶律重元父子唯一的籌碼。

    「可是你知道嗎?」沒等耶律涅魯古開口,低沉的吼聲從唐奕的喉嚨裡滾出來。

    「你不敢殺我,我卻敢殺你!」

    話聲剛落的一瞬,黑子與楊懷玉猛一夾馬腹,急射而出。

    君欣卓如白光掠地,竟一點不比馬匹的度慢。

    潘越與十餘護衛,亦轉身衝向身後谷口的五十餘契丹騎兵......

    眨眼之間,馬車周圍只剩兩個貼身守衛蕭觀音的宋兵。

    唐奕定在原地一動不動,腳掌使勁兒地抓著地面,雙拳緊握,指甲幾乎已經摳到了肉裡。

    成敗只在一瞬,若黑子三人不能在六十餘騎之中擒住耶律涅魯古,那一切就都完了......

    楊懷玉手下那十多個護衛即使再為精悍,也絕不是五十多遼兵的對手,一旦拖延不住,亦是死局。

    ......

    此時,兵刃劃過衣甲的炸耳尖吟,血肉噴濺的呲呲滲音,還有屍身砸在地上的砰砰之聲。

    馬蹄的亂踏,

    兵士的嘶吼,

    還有...自己的心跳,

    匯聚成一個讓唐奕一生都無法忘卻的交響。

    原來,這才是真實的古代!

    除了詩酒風月,美妾談茶......

    還有,血浴刀兵......

    金戈鐵馬,除了熱血和榮耀,還有一個個隕落的生命!

    唐奕依稀能聽見身後護衛接連被斬下馬來的悲壯。

    只是......

    這就是戰爭的代價,他無能為力。

    依稀能聽見蕭巧哥帶著哭嗆的吶喊......

    「不要啊!」

    「你們別打了,我跟他們回去!」

    只是......

    每個人的眼中除了血,就只有刀,誰還聽得見她一個小女娃的呼喊呢?

    ......

    前方,黑子與楊懷玉已經陷入重圍,君欣卓亦被遼兵吞沒看不見身影。

    幾個遼兵已經脫離本隊,向這邊衝了過來。

    這時候,

    耶律涅魯古驚懼的聲音終於劃破山谷,

    「都住手!住手!」

    唐奕猛的睜開眼睛,只見遼兵果然停了下來,君欣卓把匕架在耶律涅魯古的脖子上,正拎著他往出走。

    而身後的遼兵這時已經把潘越等人圍住,分出的幾騎已衝到了馬車前,若再晚半刻,蕭觀音必定落入敵手。

    ......

    其實,若不是唐奕他們不眠不休的壓根就沒停,而耶律涅魯古為了搜索唐奕的蹤跡,把人馬散出去還未聚攏齊全,也不會只聚百騎就冒然劫殺。

    但,即使如此,耶律涅魯古也沒想到,一百多家將竟未能得手。

    直到此刻,他也沒反應過來,區區幾個宋人怎敢在他百餘騎兵面前先下手為強。

    更沒想到是,只三人衝陣,便可將其生擒。

    君欣卓小心押著耶律涅魯古穿陣而過,與唐奕等人聚於馬車前。

    唐奕見楊懷玉和黑子都掛了彩,關切道:「沒事兒吧?」

    楊懷玉全神戒備外圈的遼兵,不耐嚷道:「少廢話,下一步如何?」

    還特麼能如何?唐奕二話不說,抽出匕照著耶律涅魯古的大腿就一刀。

    嗷!

    耶律涅魯古一聲慘嚎。

    一眾遼兵皆是膽寒,都已經特麼停手了,怎還敢傷我家少主!?

    唐奕一刀立威,雙目灌血,惡狠狠地環視全場。「若要饒他不死,丟掉兵刃,下馬受擒!」

    不等遼騎反應,耶律涅魯古已經慘嚎大叫:「受擒,都給我受擒!誰他媽不聽話,老子回去,誅他全族!」

    遼兵無法,只得下馬受降。他們皆是耶律重元府中的私兵,哪敢違背少主命令!?

    「把人都綁上!」唐奕一聲令下,還能動的護衛,加上潘越、黑子一齊上手,把遼人聚於一處,用腰帶把遼兵綁了個結實。

    耶律德緒一直冷眼旁觀,此時走到唐奕身邊。

    「綁了沒用。你一走,他們脫困之後還會追。」

    「我知道.....」唐奕面無表情地回道,看在耶律德緒眼裡,卻有幾分猙獰。

    他不會是.....耶律德緒一驚。

    果然,待眾人把全部遼人綁上,唐奕給楊懷玉使了個眼色,就回身不再看場中一眼。

    百餘個丟掉刀兵捆住手腳的遼兵,就如百來頭待宰的羔羊,整個山谷登時成了修羅場。

    ...

    耶律涅魯古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本能的哀嚎:

    「放了我.....放了我.....我什麼都不會不說,我什麼都不會說......」

    只是,唐奕哪還有心思聽他求饒?

    「馬匹帶走,兵器、財物找個地方埋了,弄的像點......」

    黑子會意,這是要弄成遇匪劫的假像。

    佈置完一切,唐奕才來到眼神渙散的耶律涅魯古身邊。

    「走到今天這一步,你死,或是我死,都怨不得他人了!」

    耶律涅魯古回過神來,「你答奕饒我不死的!放我回去,我讓我爹把燕雲送給大宋。」

    ......

    耶律德緒暗自搖頭,到了這一步,說什麼都晚了。

    果然,耶律涅魯古只說出一句就覺心口一涼,緩緩低頭,就見唐奕親自把匕送入了他的胸膛。

    在意識消逝之前,他聽到唐奕無悲無喜的一句話。

    「有求皆苦.....你我都是想要的東西太多了.....」

    直到此刻,耶律涅魯古才幡然頓悟......

    好好當他的太平王爺難道不好嗎?

    ......

    唐奕用耶律涅魯古的衣襟拭去匕上的血漬,回身看向耶律德緒。

    耶律德緒一激靈,「你你,你冷靜點!」

    唐奕此時像一個殺紅眼的惡魔,耶律德緒一點都不懷疑,他也能把匕送入自己的胸膛。

    朝耶律德緒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走吧.....大遼這破地方,我是一刻都不想多呆了!」

    日!

    誰他媽求你來了似的!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6 01:15
第266章 故國朝陽

    朝陽初起,海上一片浩瀚無垠....

    一駕三桅大船,如瀚海孤葉,飄蕩於蔚藍色的海面之上。

    唐奕立於船,一邊是露出半個火色金盤的紅日,一邊是若隱若現的地平線。

    離那日小谷驚魂已去三日,前方依稀可見的6地也非大遼的土地,而是大宋登州。

    經過一天的亡命狂奔,又行船兩日,唐奕眾人終於在這個朝陽初升的早晨,即將踏上故國的土地。

    ......

    唐奕看著遠方的6地呆,以致楊懷玉行到他身後亦無所覺。

    「在想什麼?」

    見他久不回神,楊懷玉最終出聲叫他。

    唐奕回過神來,抱歉地看了一眼楊懷玉。

    「在想能看到家鄉的初陽,著實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楊懷玉一翻白眼,「別高興的太早,鬧這麼大動靜,真正要命的還在後面。」

    唐奕這次把燕趙王妃拐到了大宋,又把耶律重元之子,大遼的楚王耶律涅魯古給宰了。玩這麼大,別說大遼那邊,就算大宋這邊怎麼交代,還是個問題。

    唐奕一怔,隨即釋然道:「這倒不用擔心,若所料不錯,此事多半會不了了之。「

    「你怎麼這般肯定?耶律德緒會幫你瞞著?」

    「不會!而且我已經告訴他,讓他回去實話實說。」

    「.....」

    「不過,他只會告訴遼帝,路上被耶律涅魯古劫殺之事,卻不會說是為了蕭巧哥而劫殺我等。至於耶律涅魯古之死,遼帝怎麼去圓,那就是他們的事情了。」

    楊懷玉直翻白眼,這貨是管殺不管埋啊!

    「你不怕他把你賣了?」

    「不怕。」唐奕笑道,「倒了蕭家,對誰都沒有好處。」

    「那你還在這兒裝什麼憂傷!?」

    「我是覺得,有點對不起你和死的那幾個護衛兄弟,畢竟這是我自己的事。」

    楊懷玉一陣無語,「你還是想想,回去怎麼交差吧!」

    「拐帶王妃,我可以幫你瞞著,但離開使團,擊殺耶律涅魯古這些事,總要給朝廷一個交代。」

    「不用,什麼都不用瞞!」說著,唐奕從懷中掏出三封信交到楊懷玉手裡。

    「這一封幫我面呈官家,裡面詳細寫明了此行的所有細節,包括蕭巧哥的事情,沒有半點隱瞞。你也不用幫我遮掩什麼,一切都是聽我這個正使的命令即可。」

    楊懷玉不解道:「你可想好了,有些事捅出去,對你可沒好處。」

    唐奕道:「對咱們的官家,只需要做足一點就可,別的不用多想。」

    「什麼?」

    「忠!」唐奕鄭重道。「我只要做到忠,無所隱瞞,別的事情什麼該報,什麼不該報,官家會幫著想周全的。」

    ......

    楊懷玉心說,真不知道你是真精明,還是假糊塗。

    可以傻到義氣行事,為了一個契丹人,差點丟了命,也能把聖心揣測得這般通透。

    「第二封交給我老師;第三封給張晉文,他會安排撫卹死在大遼的那幾個兄弟的家屬,以後那幾家我養著。」

    楊懷玉一擺手,「不用!我的兵,我來管!」

    「別跟我客氣!」唐奕勸道。「第四封是給你爹的。」

    「給我爹?」楊懷玉有點想不明白,唐大郎好像沒見到他爹楊文廣吧?怎麼還給他爹寫上信了?

    「你給我爹寫啥信?」

    「別問了,你爹看過信就知道了。」

    那裡面是送給楊家的一分觀瀾股份。雖然觀瀾唐奕不能說送就送,但是,他可以替楊家出那五十萬的本錢,怕楊懷玉絮叨,唐奕就沒跟他直說。

    「你真不打算馬上回京?」

    「不打算。這趟是早就計畫好的,要趁這趟出來,多走幾個地方。」

    「惹這麼大的禍,你就這麼躲了,官家能讓嗎?」

    唐奕道:「信裡面和官家說的明白,官家會理解的。」

    楊懷玉雖和唐奕已經是過命兄弟,但是唐奕的很多事情還是他不知道的,也不知他哪兒來的這番自信,更不知道官家為何對唐奕另眼相看。

    「什麼時候回京?」

    「一兩年吧.....」

    「那就京中再聚!」

    說完,楊懷玉就回到倉中,船馬上就要靠岸,他要回去收拾收拾了。

    .....

    登州雖是大宋北方大港,但觀瀾船運並不在此出海,此地也沒有觀瀾的運轉貨點。

    在此停船,也只是為了把楊懷玉放下,然後唐奕再沿著海岸線一路南下。

    唐奕並不是惹了禍不敢回京,而是確實早有計畫,而且是計畫了好幾年了。

    作為一個後世的化學生,這個時代能給他提供的化工助力極為有限,而且因為年代的不同,叫法也不同,唐奕很難利用後世的知識去把這個時代有限的資源轉換成有用的東西。

    比如油石,若不是唐奕親眼看過,哪會知道這東西就是二氧化釷,可以用來做沼氣燈?又比如芒硝,若非孫老頭是郎中,唐奕也不會想到這味中藥材就是含水硫酸鈉。

    由於工藝的落後,使得唐奕想得到一些化學製劑只能依靠天然的礦物鹽,這些東西在大宋叫法不一,和後世又多有不同,不看到實物,唐奕根本就沒法從學名上判斷這都是什麼。

    所以,很早以前,唐奕就有了到各地去走一走、看一看的想法。一來,彙總一下大宋容易得到的天然鹽鹼;二來,也是遊歷一番,見識一下千年前依然純淨的大好河山。

    唐奕一路向南,因為交通的侷限,計畫先到大宋最南端的雷州,再一路往回走,入長江逆流而上,一路走訪。只走水路行船,即不奔波勞累,又能轉遍半個大宋。

    這一日,船至福州。

    做為東南富庶之地,唐奕自然要下船看一看。

    船一靠岸,大夥兒就出了船倉,看到君欣卓帶著蕭觀音出來,唐奕不禁眼前一亮。

    這些天,蕭巧哥因為出遼之時接連驚嚇,又覺給唐奕惹了大麻煩,把自己關在船倉裡不肯出來。連餐食都是君欣卓給送到倉裡去。

    今天到了福州,小姑娘再也憋不住了,她跑出來,不就是想見識一下南朝的風情嗎?

    這也是過了登州之後,唐奕第一次見到蕭巧哥。

    雖是未出三月,但東南的天氣可不似北方那般春寒未滅。這裡已經是籮裙紗衣滿街走的景象了。

    蕭巧哥一身單衣薄裙,挽著漢人的髻,雖只是十四歲少女,卻明豔非常,引人注目。

    ......

    「終於捨得出來了?」

    蕭觀音一陣侷促,雙手攪在一處,低著頭不說話。

    唐奕苦笑搖頭,十四五歲的年紀正是愛鑽牛角尖兒的時候,不能勸,慢慢的自己就緩過來了。

    也不廢話..領著幾人下船。

    只不過,他低估了蕭觀音的魅力,剛一下船就被人盯上了....

    .....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6 01:15
第267章 浦城二章

    福州是大港,南北往來中轉之地,再加上多有大食商船在此入宋,是以港口遍地的買賣商販、中外奇貨。

    蕭觀音在大遼哪見過這般琳瑯滿目的新鮮玩意兒?一下船就看花了眼,和君欣卓一個小攤、一個小攤的挨個看過去,也忘了矜持。

    唐奕跟在她們身後,倒也長出了一口氣,他還真怕蕭觀音經過這次波折就轉了性子,再也不是那個俏皮、多才的蕭巧哥了。

    只不過,走著走著,唐奕感覺有點不對啊.....

    偏頭對黑子道:「是不是有人跟著咱們啊?」

    潘越傻乎乎地四下觀望,「沒有吧?哪兒呢?」

    唐奕懶得搭理他,看向黑子。

    黑子道:「左邊十步那個青衣文生,跟了一刻鐘了。」

    唐奕順著黑子所說看過去,果然見一面嫩的文生跟在那兒,時不時偏頭看過來。

    「放心!好像沒惡意,眼神都在師妹和蕭姑娘身上。」

    「靠!那還叫沒惡意!?」

    唐奕不干了,「特麼,這是你能惦記的嗎?」

    正在腹緋,不想那文生動了,一臂平胸,擺了個很拉風的架子,邁著步子過來了。

    一到近前,衝著蕭觀音就是一揖,「小生唐突了,雖知失禮,然著實仰慕小娘子之清麗脫俗,特冒然搭語,還望娘子恕罪!」

    蕭觀音不是宋人,又是逃出來的,本就心虛,一見有生人和她說話,哪還管是不是個俊後生?下意識的就往君欣卓身後躲,文生的話自然也不敢答。

    正在為難之時,就覺眼前一暗,唐奕的身影擋在了二人中間。

    哦靠!忍不了了!當著小爺的面兒,你就敢這麼直接了當?

    「你看我是不是也挺清麗脫俗?要不咱倆聊聊?」

    那文生一滯,「這.....沒這個必要吧?」

    「怎麼就沒有呢?」潘越一把攬住那文生的脖子,

    「你看我清麗脫俗不?咱倆也搭個話?」潘越那練把式的體魄,哪是一個弱文生能受得住的?用力一勒,文生整個人就變了形,憋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輕點,輕點.....」唐奕戲虐囑咐。那小體格兒,潘越再給弄出個好歹。

    潘越手上一鬆,文生登時一陣乾嘔。

    唐奕拍拍他的肩膀,「登徒子也不是那麼好當的,就你這小身板兒,回去好好讀書,裝什麼流氓?」

    文生一陣委屈,苦聲道:「小生只是傾慕姑娘之容貌,並無輕薄之心啊?」

    「小生也是見幾位一看就是外地來的,想一盡地主之誼,帶幾位游一遊福州。」

    「當然.....」文生又看了蕭觀音一眼。「小生也想借此與這位小娘子認識.....認識.....」

    唐奕被他說笑了,心說,這小夥子卑鄙的有點耿直啊!

    「一邊玩去吧,老子有腿,自己能游!」

    說完,像個護雛的老母雞,拉著君欣卓和蕭觀音就走。

    那文生也是奇葩,不敢追,又不死心......

    望著幾人背影高叫:「小生浦城章惇,章子厚。小娘子若有閒暇可於城東望海巷的章府尋得小生啊......」

    他這麼一喊,唐奕一下就停住了。

    潘越以為唐奕要飆,一擼袖子,「我去幫你教訓這憨貨!」

    「別!」唐奕一把攔住潘越,自己轉身走了回去。

    章惇一見那煞神又回來了,有點後悔了,嚇的一縮。

    不想,唐奕上前一把攬住章惇的肩膀,「你叫章惇,章子厚?」

    「正是......」

    「是不是有個老侄子叫章衡啊?」

    「正是.....兄台怎會知曉?」

    唐奕笑了,這回笑的無比燦爛。

    「知道開封城有個觀瀾書院嗎?」

    「呃.....大宋第一書院,何人不知?」

    「那就好,那就好。」唐奕又頗有深意地好好打量了章惇一番,看得章子厚直犯嘀咕。

    這人不會有龍陽之癖吧?

    「你那老侄子也在福州?」

    「呃.....在的。族中儒子皆由家父教導,時值家父任福州鹽道判官,遂章衡亦在福州。」

    唐奕眼神更亮,「走!把你老侄子叫來,我請你們喝酒!」

    唐奕在福州盯上了章惇和章衡,卻不知道,開封現在已經炸開了鍋。

    .......司馬光這次又領了接使的差事,於雄州等著故友唐子浩歸國。卻不想,使團裡哪還有唐奕的身影?管事兒的竟是個副營將,可把司馬君實嚇壞了,這特麼沒接到唐奕,回去可怎麼交差?

    可是沒辦法,此事非同小可,司馬光日夜兼程就往回趕。一進京,還沒去見趙禎,就聽見傳聞,說使團已經先他一日回來了。

    司馬光不淡定了,心說,唐子浩不帶你這麼玩的啊?這不是把我往火坑你推嗎!?

    可是見了趙禎才知道,唐子浩沒回來,只楊懷玉一人回來了。

    好吧,眼巴巴等著唐奕回來放錢給他的文扒皮也是窩火,特麼老子等米下鍋呢,你能不能有點正事兒?

    臉最綠的,是趙禎!

    因為趙禎什麼都知道,卻偏偏什麼都不能說!

    這是欺負老實人啊?知道我這個皇帝捨不得治你的罪,你就一點都不帶含蓄的,連拐帶大遼王妃的事兒都幹出來了?

    不過,說心裡話,趙禎內心還是有點暗爽的。

    畢竟唐奕什麼都沒瞞著他,連辦的錯事兒也不瞞著他。

    皇帝的心理有時候就是這麼奇怪,你一生兢兢業業,一點毛病挑不出來,能成為忠臣,卻成不了內臣。而恰恰是那些有瑕疵,又從不在皇帝面前掩飾的臣子,更能得到皇帝的信任。成為天子近臣。

    也就是所謂的.....

    奸佞!

    唯一有點不滿意的,可能就是唐奕不同意修河之策。而且賣了個關子,說是等他回來再陳清利弊。

    ......

    總之,趙禎最後還是同意了唐奕暫不歸京的決定,任他在外面瘋去吧!

    對此,朝臣們可就不干了。沒事兒都得找點事兒的他們,怎能放過這麼好的開炮良機?

    唐奕是以使節的名義出訪的,不先回京述職,你特麼瞎跑什麼?

    於是,朝中又掀起了一大波「倒唐」熱.....

    連包拯都看不下去了,寫了道摺子,把唐奕好頓罵。

    對此,唐奕在外面聽見,也當沒聽見,全當放屁。

    奶奶的!在想害老子那人沒露頭之前,打死我也不回去!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6 01:15
第268章 拐帶

    皇佑三年。

    唐奕在外面瘋了一年還沒回京,文扒皮終於坐不住了。

    這一年之內,文彥博多次以私信的形式與唐奕好話說盡,可唐奕就是不給錢,氣得文彥博直掉頭。

    他也真是著急了。

    自慶歷八年拜相至今,文相公已經在相位上呆了三年了,這在大宋已經算是坐得比較長了。文彥博很清楚,這個時候就算他不犯錯,說不定哪天就得下去。

    文相公現在是急於要做出點政績穩固相位。再說,修河之事一但開工,趙禎也不好臨陣換相,黃河最少得修兩年,也就是說,這兩年之內不用操心被擠走。

    可是「小師叔」不給錢啊,朝廷財稅又無力支撐這麼大的銀錢消耗。

    沒辦法,文扒皮只能走「曲線救國」的路子,軟的不行,老子跟你玩硬的。

    九月初六的早朝,文彥博公然點名觀瀾書院。言,書院雖名儒重臣匯聚,為天下書院之典範,然治學大道,不應與財商之事合垢,建議朝廷三司對觀瀾商合實施監管,並把商合之事與書院分剝開來。

    文扒皮還是太年青....

    他也是好心,你看觀瀾商合斂財之巨,駭人聽聞,陛下多有招撫,唐子浩卻不知感恩,手握重財而不出。咱把他收到朝廷監管之下,這一來不用受一個小娃娃的掣肘,二來慢慢的唐子浩的錢就變成陛下的錢了,多好!

    他這是把唐奕當地主來斗啊!

    只不過,殿上知道點底細的都暗暗為文彥博惋惜....

    你特麼這是在找死,唐子浩就是個幌子,觀瀾商合幕後的大老闆是當今官家,你想監管官家的錢?

    對此,趙禎雖不高興,倒也沒多想,他知道文彥博是一番好心,只是不明真相罷了。

    而且,這是個機會.....

    趙禎不動聲色地環視朝臣,「眾卿家,有何意見?」

    富弼站在堂下隱隱覺得文寬夫此議欠妥,正要出班反對,卻聞趙禎開始點名了。

    「大家都說說嘛,兩位王兄可有意見?」

    趙禎先點的就是北海郡王趙允弼和汝南郡王趙允讓。

    趙允弼一滯,一般這種朝議之事都不會問他們。身為大宗正,他和趙允讓在朝上就是做個樣子,不涉及皇家之事,他們是從來都不參與的。

    「臣....」趙允弼沉吟了良久,方道:「臣附議!」

    「臣不知道觀瀾每年所聚資財幾何,但傳聞頗巨,若無監管,恐有害無利。」

    「嗯!」趙禎點頭,看向趙允讓。

    趙允讓出班一步,「臣以為不妥!」

    趙禎又是點頭,也不問為何不妥,環視朝臣。

    富弼本要出班,此時卻縮了回來。

    「臣附議!」

    高聲出班之人,是張堯佐。

    這位仗著侄女張貴妃得寵,這兩年混的那叫一個舒坦。一路升任宜徽使、節度使、景靈宮使、群牧制置使,雖然離權傾朝野還遠著呢,但也是風光無二。

    趙禎微微皺眉,心說,你添什麼亂?

    「嗯!」趙禎點點頭,算過去了。

    不想,張堯佐可不想就這麼過去了,好不容易逮著一個既能踩一踩唐子浩,又能和文相公一條戰線的機會,哪能錯過?

    「臣以為,文相所言極是,唐子浩區區小兒,掌巨資而不於朝,是為私也;著使遼之命而不於職,是為逆也;拜名儒而不於學,是為廢也。些等營私、忤逆、廢學不進之徒,怎可掌傾國之財?望陛下三思,准許文相之請!」

    好吧,別說趙禎,也別說一殿大臣,就特麼連文彥博都想罵娘。

    你大爺,你這是坑我啊!我可沒說唐子浩營私、忤逆,你特麼少拉上我!

    .....

    話說張堯佐是怎麼和唐奕結這麼大的仇呢?

    說起來,還是因為她那個侄女。

    張堯佐是因為侄女才走到今天的高度,自然也是以侄女在後宮的地位為依仗。

    但是...

    別看張貴妃現在得寵,那是因為趙禎能生了之後,她最先給趙禎添了兩個公主。現在後宮之中,周貴妃、苗貴妃都有了身孕,就連十幾年沒動靜的曹皇后也於近日傳來喜兆。這裡邊但凡出來一個男孩,張貴妃的專寵分分鐘就換了別人。

    而這一切的源頭,亦來自觀瀾書院,更和那個唐子浩脫不開干係。

    趙禎這幾年偏信觀瀾名醫孫先生,在宮中大掘鉛汞,食孫先生的方子,用孫先生的養生之道,雖然做的隱秘,但早就不是什麼秘密了。甚至曹皇十幾年未孕,今得喜兆也是拜孫神醫所賜。

    張堯佐能不恨嗎?

    而且,之前讓兒子使過小手段,意圖禍害曹家牽連曹氏,曹佾當然不能就這麼算了。利用觀瀾和唐奕生意中有股份之便,這幾年接連打擊張氏族人的生意。別看張堯佐官升的挺快,可家裡的日子並不好過。

    各間種種最後都指向唐子浩,他當然不能放過任何一個打擊唐瘋子的機會。

    只不過,他也不知道趙禎和觀瀾商合的關係,一通亂槍,打不死唐奕,卻坑了文彥博。

    趙禎哪能再由他說下去?一會兒唐奕就成大逆不道,得砍腦袋了。

    直接宣佈退朝。

    .....

    早朝的事情都不用刻意去傳,中午就到范仲淹的耳朵裡,沒出十天,就到了唐奕眼前。

    此時的唐奕正江西德安灌倒了一位書生和章氏叔侄。

    一看老師的信件,他不由一聲冷哼,也不管身邊除了醉倒的三人,還有另一個同齡青年。

    大筆一揮:

    非張堯佐,丑兒不足為禍。

    趙允讓可疑,可讓景休多多留意。

    文寬夫不可留!

    ......

    身邊的潘越已經見怪不怪了,而那同齡青年,看的眼睛都直了。

    潘越看他的樣子想笑,「瞅什麼呢?」

    那青年一怔,心虛道:「要不.....你們先忙....我出去呆會兒?」

    潘越把他按到椅子上,「沒拿你當外人,坐著吧!」

    那青年心中暖暖的同時,也暗暗乍舌,唐子浩怎麼這麼大的本事?

    說張堯佐是醜兒?汝南王有疑,還想把文相公趕下台?

    這可不是一個白身士子應該說的話吧?

    只是,再一掃信封的抬頭.....

    尊師範希文親啟,劣徒唐奕敬上。

    好嘛,你看看人家,老師是范仲淹就是這麼牛氣!

    心中對那所大宋第一書院——觀瀾書院更是嚮往不已。

    「存中兄,在想什麼?」唐奕把信寫好,交與黑子出。

    「沒什麼....在想觀瀾書院到底是怎麼的文教聖地。」

    唐奕一笑,「等你沈存中到了回山不就知道了?」

    ...

    好吧,

    唐奕在福州拐了章惇、章衡,又到杭州忽悠了這位沈括,沈存中。

    現在身處江西德安,外間與章氏叔侄喝得爛醉的那位,叫王韶,王子純。

    唐奕現,這一趟真是不錯,除了考察地理,還能順道幫老師拐幾個好學生回去。

    這一路,唐奕與這位沈大科學家聊的最是對路,一些這個時代的人聽不懂的東西,沈存中卻一點即通,當真是知己難求。

    唐奕指著桌上的一張草圖道:「來來來,我們繼續說這個『氣壓計』。」

    沈大科學家也不扭捏,一提到這些新鮮玩意也是精神百倍。

    「依子浩之言,此物確有玄機,只是子浩當如何標出度量准尺呢?」

    唐奕道:「存中說到了問題所在,此物做出來容易,難就難在無法確定標量刻度,唯有在海邊測出基準刻度,再逐高確定新度。」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2-26 01:16
第269章 攤牌

    「氣壓計」,可以說,完全是被逼出來的。

    文扒皮這一年多的時間,一封信接一封信地催唐奕借錢。可是,他要修六塔河,唐奕是說什麼也不能把錢借給他的。

    可說修六塔河不可行,唐奕卻給不出合理的解釋。只能告訴他,六塔河河道不足以容納大河之水,且地勢頗緩,此事不可為。

    文扒皮就說了,你說不可為,那你拿出證據來啊?

    怎麼拿?

    這個時代還沒有能準確測量地勢高低的科學手段,二十年後沈存中修汴河的時候,用的「分段築堰法」測量地勢,就已經是最先進的手段了。

    所謂分段築堰,就是沿著所要測量的河流,挖一條平行的溝渠,再分段築出台階式的階梯壩,然後把各級台壩的水位高低加在一塊兒,得出上下游的水位差。

    六塔河綿延近千里,你想修渠築壩來測河,那工程也太大了。

    於是,唐奕就把主意打到了「氣壓計」上面。

    這東西用來測量高度雖不甚精確,但只要同一地,在不同的氣壓環境之下多測幾次,誤差還是在可接受範圍之內。而且,其原理也十分簡單,後世初中物理就學過。

    正好在外遊歷,還可趁著這個時機,在沿海地區取得「一個大氣壓」的基準數值。

    只不過,文扒皮有點等不及了,還沒等唐奕把東西做出來,這貨居然想來個釜底抽薪,打起了觀瀾商合的主意。

    這唐奕可就忍不了了。

    這件事也讓唐奕看清一點,文彥博是個能臣沒錯,本事也不小,但說到底,他還特麼就是個政客。修河之事在他那裡已經變了味兒了,成了他彰顯政績的一個手段。

    既然你文彥博不講交情,那我唐奕自然也沒必要和你客氣不是?

    ......

    九月中,唐奕離開德安,繼續順長江而上。

    京中這時也有了動靜,唐介先開炮,直接把文扒皮和張堯佐兩人一起給參了。

    張堯佐且不說,剛升上來,誰都知道暫時動不了他,唐介真正的用意其實就是文彥博。

    唐介上本彈劾宰相文彥博,指責他姑息養奸,對張堯佐事件熟視無睹。並揭露文彥博在擔任益州(今四川成都)知州期間專門製造金奇錦,通過宦官送給後宮妃子。因而,文彥博是通過不法手段,內外勾結,以固相位。

    其實,老唐有點不地道,張堯佐的事,不光文彥博,朝裡除了他和包拯、吳奎等幾個言官,誰都沒言聲,他單提文彥博本就牽強。而送禮的事兒就更沒邊兒了,張貴妃生辰,大臣們送點禮這不很正常嗎?誰都送過。

    可是,老唐也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上了,反正只要把文彥博弄下去,讓他長長記性就行了。

    對此,趙禎當然不信,還當場了脾氣,直言要把唐介貶出京,並特意安慰文彥博說,愛卿你別放在心上,朕是不信地......

    文扒皮暗出一口氣,心嘆,官家還是明事理的好人啊!

    可是,第二天,他就笑不出來了。

    唐介確實被趙禎趕出了京,但卻非貶反升,從殿中侍御史升資政殿直學士,遷揚州別駕。

    哦操!這哪特麼是貶?這是出去鍍金的好嗎?

    文彥博一下就明白了,皇帝雖未說他不是,但卻不再維護他這個宰相了。

    唐介彈劾於他,皇帝不降反升,讓他這個當事人如何在朝中立足?

    文相公是有尊嚴的人,當下自請外放。反正呆著也沒意思了,趕緊騰地方,還能保住點面子。

    趙禎自是不准,幾請幾拒,最後趙禎只得很「遺憾」的放文彥博出京,昇平章事知蘇州。

    得.....

    老唐和文彥博一個揚州,一個蘇州,不但挨著,而且大宋最舒服的三個地方讓他們佔了倆兒。

    另一個當然是鄧州,魏介賴在那兒,是死活不走了。

    唐介也算實在,上任之後,特意給文彥博寫了封信,大意是:別怪兄弟不義氣,實在是你老兄作的太大了,我也就是當個出頭鳥而已。

    好吧,文彥博看完信有點懵,我特麼到底做錯什麼了?

    .....

    皇佑四年春,唐奕途經蘇州,一下船,就見范純仁在碼頭迎他。

    范老二中了狀元,出任蘇州觀察判官已有三年,最晚明年就應該調回京城,出館閣待職了。

    「怎麼還留上鬍子了?」唐奕一見范老二,就吐槽他那兩撇小鬍子。

    「顯老.....」

    范老二知他沒個正經,錘了他一拳。

    「聽說,你從蘇州過了兩回了,都沒想看看我!?」

    「你也不在州府好好呆著,下到鄉間瞎跑,還能怪我?」

    「你就不能等兩天!?」

    「怕你跟我絮叨!」說著,唐奕為其引見眾人。

    「章相公的族親,章惇、章衡。」

    「德安王韶,王子純。」

    「你們蘇州的坐地戶,沈括,沈存中。」

    范純仁一一見禮。

    「你們都是要入觀瀾書院的學子吧?做為過來人,給你們一點忠告......」

    「兄長且直言!」

    這位可是上一科的狀元,大夥兒都豎著耳朵聽。

    「切記,離唐子浩遠點,容易學壞!」

    「哈哈哈!」

    眾人大笑,原來這位看起來很嚴肅的范狀元,也有調侃唐子浩的時候。

    唐奕搖頭苦笑,看來,范老二也學會圓滑了。

    「你們知州呢?」

    范純仁一翻白眼,「你把人家給弄下來了,還指望他來接你!?」

    「唉......」唐奕一嘆。「他不來,就只能是我去找他了。」

    ......

    文彥博今天連府衙都沒去,專門在家裡四平八穩的坐著。

    僕役來報,觀察判官范純仁引著客人到了。

    文彥博不咸不淡地嗯了一聲,「請進來吧.....」

    唐奕一進廳,見文扒皮連起身的意思都沒有,把手裡的一盒醉仙金尊往旁邊小幾上一放。

    「呦....脾氣不小啊?見了師叔也不來迎?」

    文彥博橫了他一眼,也不作答。

    「拿走!老夫清廉為官,不要你的臭酒!」

    唐奕大喇喇地坐下,「才四十多歲,就算稱老夫,也不顯老。」

    「......」

    「行啦,收收脾氣,是我把你弄下去的沒錯!」

    文彥博一滯,沒想到,他沒提,唐奕自己卻先說了。

    「承認就好!那我也只問你一句,你使的什麼手段!?」

    這才是文彥博最想不通的。

    一個白身庶民,憑什麼他一句話就把當朝副相給換了!?

    「就因為我要動你的觀瀾商合?連直臣唐介、包拯都倒向你了?」

    「錯!」唐奕一挑眉毛。「他們可不是倒向我唐奕,我也沒那麼大的本事動你一個宰相。」

    「他們倒向誰?誰能讓你下來?還用我明說嗎?」

    !!!

    文彥博瞬間脊背生寒。

    「原來如此......是官家!!」

    想到此處,文彥博一直堵在胸口的那股悶氣一下就通了。

    難怪這點子虛烏有的小事就逼得他辭相,難怪一提觀瀾之事沒幾天,唐介和包拯兩門重炮就都跳出來了。

    「我今天來,不是特意來看你的。說心裡話,我現在最不想見的人,就是你這催命鬼。」

    唐奕往那一歪。

    「我來是和你攤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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