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能奇術] 一代天驕 作者:一起成功 (連載中)

 
regn13 2018-2-26 21:01:1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549 110310
regn13 發表於 2018-2-28 01:31
第九百五十四章 迫不得已

    第九百五十四章迫不得已

    當趙恆在劍門裡無形中滲透自己威望時,樾相正親自處理著今日發生的事件,雖然樾都廣場和劍門會館沒有造成重大事故,但其餘信息一時傳遞不到的地方卻發生十幾起警民衝突和打砸事件。

    對於這種現象樾相沒有採取息事寧人的路線,而是遵循該抓的抓該殺的殺的原則,同時動用線人去揪出幕後唆使者,所以半天下來已有百餘人被他投入監獄,還有十七人被警察射殺在黑暗中。

    處理完事務的樾相走出門外,目光下意識望向那條人工溪流,依稀可見樾七甲沉默不語坐在椅子上,樾相思慮了一會,挪移腳步走到兒子身邊道:「大師已經厚葬了,葬禮很隆重也很順利。」

    「可是我聽到了槍炮聲。」

    樾七甲似乎沒有想到父親會冒出來,臉上先是劃過一絲訝然,但隨後又恢復了如水平靜:「以你的性格向來是不見鮮血不入兵,不知道有多少人去陪了師父?我想師父再怎麼入土也難為安。」

    樾相臉上沒有憤怒和斥責,他依然保持著平和:「我不喜歡殺人,但是為了穩定不得不殺人,因為如今局面一定被人撕開口子,樾國就會引起大亂就會死更多的人,所以你的指責我不在乎。」

    樾七甲似乎知道父親的性格也知自己多說無益,於是沒有再討論這個誰是誰非的問題,而是扭頭看著那一張依然慈祥的臉:「我本以為劍門會血流成河,沒想到最後平安無事,你放過他們?」

    因為樾相的指令,樾七甲對外面情況始終無法大體瞭解,但好消息還是多少能夠知道,因此他早早知道劍門平安無事,樾憂心他們順利舉行完樾劍的悼念,然後毫髮無損回到山門安葬了樾劍。

    「我確實做了最壞打算。」

    樾相揮手讓人端來一杯紅酒,抿入一口後開口:「我去參加大師葬禮的前刻,的確生出把劍門連根拔起的念頭,畢竟沒有樾劍的劍門已不再是國家利器,相反讓趙恆介入會危害到樾國利益。」

    他手指一點:「這點你應該比我清楚,你也為了阻止趙恆努力過,率領百餘劍手落雁嶺設伏,可惜功虧一簣沒殺到趙恆,而大劍師的死又讓趙恆獲得不少支持票,所以我曾決定把劍門毀掉。」

    「十萬子弟的劍門!」

    樾相忽然變得睥睨天下:「如不為我所用,如不扯掉根基,我睡覺怎能安穩?」他手指向前晃動:「如果是你樾七甲掌控著劍門,那麼我就如虎添翼安枕無憂,可是一個華國人握著這把劍、」

    「劍又不聽我的話,我怎能不除它?」

    在樾七甲臉上流露一絲震驚時,樾相又清晰表達著自己的觀點:「只是今天劍門足夠理智,加上有奸人暗中挑撥,樾都呈現陰謀中,所以我沒動劍門一根毫毛,而且我還給了劍門一個機會。」

    樾七甲盯著父親:「什麼機會?」

    樾相沒有直接回應兒子,只是輕輕拍著樾七甲的肩膀道:「這個機會你明天就知道了,其實我想過讓你重回劍門執掌主事人位置,但是看你如今態勢和劍門敵意,你怕是再也回不到劍門了。」

    劍門的敵意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樾相看得出這個才華橫溢的兒子意興闌珊,再也沒有男人爭霸天下的雄心壯志,於是清楚自己再怎麼扶持,樾七甲怕是難於鬥過詭計多端不擇手段的趙恆。

    他欣賞趙恆勝於兒子。

    在樾七甲微微沉默和微露遺憾時,樾相又輕描淡寫補充:「再告訴你一件事,趙恆明晚會過來相府吃飯,別奇怪這一件事,趙恆早上出手、、算救過我的性命,所以我就邀請他過來吃頓飯。」

    「你要殺他?」

    樾七甲的眼裡迸射出一抹訝然,下意識冒出一句話,樾相輕輕搖頭,嘆息一聲:「儘管我還沒承認他的主事人位置也永遠不會承認,但是我也不至於擺出鴻門宴對付他,我多少有些信用的。」

    在樾七甲不置可否的笑容中,樾相淡淡一笑:「我跟他有很多事要談要聊要解決,武力只是撕破臉皮下的手段,趙恆之所以能夠獲得我的邀請,是因他今天足夠理智足夠站在劍門陣營想事。」

    樾七甲目光一凝:「站在劍門陣營?」

    樾相輕輕點頭,吐字清晰回道:「他今天全力平息劍門跟相府之間的戰火,而不是為了華國利益挑撥離間,讓雙方廝殺個血流成河,他的態度和行為,讓我忽然意識到大劍師選擇未必是錯。」

    說到這裡,他恰好見到阮麻子從不遠處急匆匆的走過來,於是也就不待樾七甲說些什麼就背負著雙手緩緩離去,樾七甲看著父親有些孤獨的身影,臉上情緒格外複雜,他不知怎麼評價這老人。

    「樾相,趙恆留在了劍門!」

    當阮麻子跟著樾相走入進書房後,他就低聲向主子匯報出一句:「他在拜祭完樾劍之後就留了下來,不過他自始至終沒有宣告上位,雖然樾憂心他們提醒這是最佳時機,但趙恆依然拒絕了。」

    「有這種事?」

    樾相淡淡一笑:「內有乾坤吧?」

    阮麻子輕輕點頭,臉上麻子丟積如花:「這王八蛋陰險的很,他一邊當眾宣告此次不上位,一邊表示要把大師劍指傳給一級子弟,這不僅抬高了他大公無私的形象,也會墊高他的劍門位置。」

    樾相腳步微微停滯,思慮一會點頭嘆息,趙恆這一招確實陰險到骨子裡,把大師劍指傳給一級子弟,會讓人覺得這小子不藏私夠坦蕩;而劍門子弟從他手中習得劍指,等同認可他為半個師傅。

    「樾相,我們要不要採取措施?」

    阮麻子呼出一口長氣,看著沉默的主子問道:「現在樾都局面幾乎穩定了下來,咱們可以騰出手去對付趙恆了,如不趕緊扼殺這小子在劍門的聲望,他很快就會把整個劍門牢牢掌控在手裡。」

    「有沒有刺客消息?」

    樾相沒有直接回應阮麻子的話,在椅子上坐下後回道:「這批人究竟是什麼來歷?國籍身份有沒有查清楚?為什麼要假冒劍墓子弟來行刺我?難道真是要挑撥劍門、劍墓、相府三者的關係?」

    「南悍,華裔都有。」

    阮麻子遲疑了一會,最終開口回應:「十名刺客中,有七人是南悍人,有三人是華裔,具體什麼來歷還不清楚,他們展示出來的劍法,有點相似劍墓和劍門的招式,所以最終鎖定需要時間。」

    說到這裡,他拋出自己的見解:「如果從劍法上來判斷,排除劍門故弄玄虛的可能性之外,那就可能是劍墓搞的鬼了,要知道劍墓跟劍門向來不太和諧,李太白挑撥離間覆滅劍門不算奇怪。」

    「不可能是劍墓高手!」

    樾相毫不猶豫的否定阮麻子推測,在阮麻子臉上湧起一抹訝然時,樾相又淡淡開口:「不怕跟你說,李太白今天親自來了現場,他還出手殺掉兩名刺客和救走李氏,不過他跟刺客不是同夥。」

    阮麻子大吃一驚:「中年男子?」

    樾相鄭重的點點頭,端起微冷的茶水抿入一口:「沒錯,他就是劍墓李太白,他今天出現在葬禮一是送老對手樾劍最後一程,二是找機會幫我殺掉劍門一干高層,簡單點說,他是我請來的。」

    在阮麻子身軀一震中,樾相眼裡透射著深邃:「敵人的敵人就是盟友,當劍門擺明態勢認定我是殺害樾劍凶手,還飽含敵意要跟我作對到底,我就跟劍墓李太白聯繫了,讓他今天過來走走。」

    「這是我不懼刺客也能否定刺客劍墓身份要因。」

    說到這裡,他靠在椅子上嘆息一聲:「你們竟然沒有找出刺客的身份,那就不用再浪費時間去查這事了,相信救走李媛媛的李太白會從中挖出幕後黑手,我要看看究竟是誰在暗中興風作浪。」

    阮麻子不得不暗嘆主子老謀深算,連劍墓李太白都能夠利用上,隨後又聽見樾相淡淡開口;「阮隊長,你帶人穩住樾都治安就可,刺客一事我會讓人專案負責,趙恆你也不用派人去死盯著。」

    「明天晚飯之前,我和他都會足夠安分。」

    阮麻子點點頭,隨後低聲問道:「其實我有些不解,只要我們死咬著刺客是劍門子弟,後者所有輿論支持都會煙消雲散,各方同情也會減弱大半,樾相當時又何必答應趙恆對外澄清這件事?」

    「如不答應,我會死的!」

    樾相極其平靜開口:「趙恆會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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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2-28 01:31
第九百五十五章 朝陽如血(四更求花)

    第九百五十五章朝陽如血

    「一群飯桶!」

    已經換了地方的江破浪正把一份報紙揉成一團,隨後他扯扯衣領靠在沙發上開口:「劍門跟相府竟然聯合發表聲明,雙方所以恩怨暫時冰封,李媛媛那幫劍手真是飯桶,這樣都沒殺到樾相。」

    他把目光落在角落站著的老者身上,劃過一絲不太滿意的神情:「伍管家,你不是早就敲定每一個環節了嗎?怎麼還會生出紕漏?要知道,如果把樾相一劍刺死,樾國此刻早就亂成一鍋粥。」

    「趙恆和劍門也被官方剷除。」

    他眼裡劃過一絲遺憾和殺伐道:「那小子現在又豈會在劍門逍遙自在?如今非但樾相沒有橫死,相府和劍門還全力追查李媛媛來歷,如非我留有一手扼殺掉線索,此刻咱們怕已被重兵包圍。」

    江破浪對劍門會館事件相當不滿,本以為釀造的驚天陰謀可以掀起一場世界風浪,誰知卻是雷聲大雨點小,所有佈置好的棋子在樾相和劍門聯聲明中失去作用,策劃十幾起事件也被軍警壓掉。

    這一仗實在憋屈。

    「意外!」

    老者臉上並沒有絲毫不快,作為下人被主子埋怨潑髒水很正常:「誰也不知道趙恆藏在金絲棺木中,誰也不知道他竟然練成了劍指,因此壞了李媛媛他們好事沒什麼奇怪,咱們也不必沮喪。」

    他始終保持著平靜語速:「來日方長,咱們將來大把機會討回公道,不過咱們此時最後還是離開樾都,十一名執行任務的精銳死了十人,還有李媛媛不見了蹤影,情報顯示她是被人救走了。」

    「這出手者不知是敵是友。」

    薑還是老的辣,老者嘆息一聲道:「咱們最好趕緊離開樾都,否則很容易被敵人鎖定生出意外,老夫已是殘軀無所謂生死,江少卻是不能出了意外,否則我無法向江老東老三小姐他們交待。」

    江破浪眉頭輕輕皺起來,修長手指捏起一個酒杯:「咱們有上百名好手保護著,就是樾相調動兩個連隊都未必能要我命,咱們又何必懼怕潛在的危險?我想要多留兩天,看看能否再做點事。」

    沒有捅到趙恆刀子,他始終有些不甘。

    年過半百的老者沒有勸說什麼,不是他不想繼續讓主子早點離去,而是他的目光已經被監控視頻所吸引住,這種態勢立刻讓江破浪坐直身子,像伍管家這種老江湖老狐狸,吸引他的必是大事。

    這是一個美麗的早晨,這也是一個血染的早晨。

    一名白衣飄飄、長相陰冷的中年男子,身披著如血的陽光不緊不慢的向門口走來,右手上的一支長劍在陽光下格外耀眼,美輪美奐,只是他深邃的臉上,除了無盡陰冷之外,還有濃郁的殺氣。

    門口守衛很快發現他的身影,想要喊話卻是身軀一震,下一秒,他們的頭顱像秋天成熟地果實,扯斷了枝丫落了下來,在地面骨碌骨碌地滾動著,四個人地脖頸處是一道平滑到了極點的斷口。

    鮮血噴到了半空,又緩緩落下。

    那傷口就像是被一把切割機斬斷一般,可是沒有人見到中年男子出手,更沒有見到長劍蕩起,他就像一尊天外飛仙,在朝陽中不緊不慢的推進,其餘人盯著地上同伴的頭顱,臉色越來越慘白。

    好快的劍!好強烈的殺氣!

    他們就連緊緊抿著的嘴唇也變得白了起來,一名領隊的手微微用力,握著匕首的手青筋隱現,他額頭上滑落掉一滴冷汗,他知道白衣男子是來殺人,殺他,殺所有人,可是他根本沒勇氣反抗。

    四顆頭顱滾到了一旁,帶出一路血紅。

    守衛領隊地嘴唇有些干燥有些膽寒,他下意識裡想阻止中年男子接下來地行徑,手掌用力,握著刀柄想要生出一戰的勇氣,想要中年男子停在石階之下,可惜匕首始終留在刀鞘中,拔不出、、

    不,是沒有勇氣拔出!

    一個人面對猛虎,最先喪失的就是勇氣。

    下一秒,他的腦袋就飛出去。

    鮮血衝天而起,染紅了其餘人眼中的晨陽,護衛領隊身首異處的轟然倒下,象徵勇氣的匕首依舊沒有拔出,他有些悲哀也有些不甘,他明知道中年男子會殺掉自己,可是他心裡卻沒勇氣一戰。

    不過這也不能怪他懦弱無能,中年男子的殺伐氣場實在強大,強大到讓人窒息讓人惶恐,誰也不知道他是誰,也不知道他為何來這裡殺人,中年男子也沒有言明理由,或許於他來說根本不用。

    「劍墓李太白?」

    看著監控中的血腥殺伐場面,已經站立起來的江破浪和伍管家先是驚訝對方強大,隨後思慮這中年男子的來歷和動機,直到伍管家絞盡腦汁勾起前塵往事,他才小心翼翼吐出一個心中的猜測。

    江破浪把手中雪茄一指彈飛,嘴角罕見的牽動了一兩下:「有這麼巧嗎?」他剛設局讓李媛媛他們冒充劍墓高手襲擊樾相,想要挑撥三方互相殘殺,結果卻引來李太白,這豈不是過於巧合了?

    「誰知道呢?」

    伍管家微微咬著嘴唇,雖然他已經經歷過大風大浪也不懼生死,但是面對這樣的當世強者,他還是多了一絲凝重,這種感覺唯有面對自家老爺子才會具備,如今生出可見中年男子恐怖如斯了。

    伍管家沒有再說話,眼睛只是盯著監控。

    不知何時,中年男子已經入了花園,向著花園深處行去,而門口的人已經死了個一乾二淨,沒有一個人拔出了刀,除了中年男子的強大氣場之外,最重要的是他劍法驚人,出劍必是血流成河。

    聽到動靜湧出了五十多名黑裝男子,除了四名頭目按著槍袋留在後面,其餘同伴全都拔出匕首衝向中年男子,李太白看都沒看他們,一臉平靜,白色鞋底踏著鮮血前行,留下一個個殷紅鞋印。

    「啊!」

    沖上去的黑裝男子像是浪花拍擊到堅固的大岩石上,分崩離析四散開去,刀斷人死,後面人群的手越來越顫抖,臉色越來越白,因為他們看見的血越來越多,倒伏於對手兩側的屍體越來越多。

    中年男子被一股濃濃血腥味籠罩起來,忽然,他伸手抹掉長劍上一抹血跡,讓長劍恢復如水的清亮,就這瞬間六名黑裝男子齊齊出刀,凝聚前所未有的勇氣攻擊,像是五道利箭迎著朝陽射出。

    身影,在陽光中拉長,刀刃也變得尖銳兩分。

    可惜,態勢很烈,姿勢很美,現實卻很殘酷,陽光之下,六道身影剛衝到途中就紛紛停滯,隨後就像是折斷牽線的風箏,一一落地,耀眼的血花從咽喉中流淌出來,重新刷洗同伴冷卻的血液。

    長劍再度染血。

    「少爺,趕緊走吧,他們擋不住李太白的。」

    房子裡面,伍管家召集來十餘人貼身保護江破浪,隨後拿起電話設立機關,把整個房子的出入通道全部堵起來,然後向江破浪低聲開口:「江少,李太白跟樾劍相似級別,手下人擋不住的!」

    伍管家此時已經想通了什麼:「我們這次不小心踩到他了,想不到這活死人竟然也來了樾國,更想不到他也參加了樾劍葬禮,救走李媛媛的中年男子怕就是他了,否則我們位置不會暴露的。」

    江破浪的臉上依然流露一抹斯文和殺伐,但是她此刻的神情還帶著一抹慘白和憤怒,他呆呆的看著親信被中年男子的殺氣碾壓成碎,見到伍管家伸手拉扯自己,他手臂緊了一緊最終又鬆下來。

    他極其不甘的跟著伍管家走入書房。

    「李太白,我遲早會殺了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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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2-28 01:31
第九百五十六章 周氏蒼璧

    第九百五十六章周氏蒼璧

    趙恆一大早起來就繞到樾劍墓地。

    對於這個生前強敵如斯的大劍師,差點死在他劍指之下的趙恆對他卻說不上什麼恨意,相反還有一絲欣賞之情,不管大劍師出於什麼目的,他能夠把位置傳給自己這外人就足於表明胸懷夠大

    所以他早早提了一壺酒過來,昭示自己對他的一點敬意,只是他穿過守靈的劍門子弟後,發現自己並非是第一個過來上香,樾憂心的身影已經出現在墓碑前,修長身材在晨風中散發女子魅力。

    「可惜!」

    趙恆嘴唇微張嘆出兩個字,如果樾憂心的五官稍微精緻點,這絕對是讓男人發瘋發痴的尤物,可惜老天卻不給她一點機會,不過他很快散去了念頭,挪移腳步輕輕上前:「你這麼早過來了?」

    「你不也一樣?」

    樾憂心微微訝然趙恆的出現,但迅速恢復平靜回道:「我還以為你會睡到日上三竿,畢竟你有傷勢在身需要療養的正當藉口,卻沒想到你六點不到就起身,還提著酒來拜祭師父、、有心了。」

    趙恆沒有在意樾憂心時刻譏諷自己的態勢,他把五百毫升的酒瓶放在地上,拍拍草地從容坐了下來:「你說這幾句話擺明就是把我當外人,如果真把我當作同門中人,你豈會說這些見外話?」

    「幕後凶手還沒消息。」

    樾憂心沒有跟趙恆糾纏親疏問題,在給樾劍擺上生果開口:「沒有人能找到李媛媛下落也沒有人鎖定李太白,至於劍門會館的十具屍體也沒有結果,至少我們沒有找出有價值的東西,你呢?」

    「我是不管這些瑣事的。」

    趙恆伸手拿起一個蘋果,在身上擦一擦就送入嘴裡,咔嚓一聲咬入一口,在樾憂心清冷眼神中淡淡開口:「不過我有一些眉目,刺客的黑色液體有印象,唐文靜、影子劍、樾七甲都有用過。」

    在那批刺客射出黑色液體的時候,趙恆就迅速想到言語中的三人,也就想到華系東系以及相府,可是從三家確認出一家很難,而且這黑色液體也沒有具體源頭,誰也不敢保證使用者就這三人。

    「唐文靜,華系?影子劍,東系?還有樾師弟?」

    樾憂心早就惡補過一些形勢課程,多少知道如今各方的重要成員,隨即望向趙恆開口道:「你說這三人都使用過黑色液體,那是不是說刺客就來自這三方?如果是的話,那範圍就變得小了。」

    「樾七甲被囚禁、、、」

    樾憂心呼出一口長氣,沒有在意趙恆享用拜祭樾劍的生果:「那批刺客是衝著樾相去的,如非你及時出手他們怕是已傷到樾相,按道理這批刺客不是相府派出的人,那就剩下東系和華家了。」

    聽著她的分析趙恆不置可否的搖搖頭,咬著蘋果淡淡開口:「未必可以排除,說不定李媛媛他們就是相府派出來的人,自編自導自演一齣戲,為的就是化解相府面對的輿論壓力和劍門敵意。」

    「你說的有道理。」

    樾憂心眉頭更加緊鎖起來,還有意無意撇了趙恆一眼,本來還以為能把相府排出去,結果卻依然存在局中局,於是她想了一會開口:「不過我第六感告訴我,這應該不是相府自己玩的把戲。」

    趙恆苦笑一下對她無語,他挪移身子靠在墓碑上喃喃自語:「大劍師,你老顯顯靈,保佑我們早日揪出挑撥離間者,免得劍門被人暗地裡捅刀子,另外,你老人家保佑我今晚相府赴宴平安。」

    「你今晚真要去相府?」

    樾憂心把趙恆身子挪移石碑三寸,不讓這小子靠在上面褻瀆師父:「儘管劍門和相府關係暫時得到緩和,你也算是樾相救命恩人,但是樾相對你敵意未必消除,你去吃這頓飯怕會凶險萬分。」

    「要不找個身體不適的藉口推脫算了?」

    樾憂心還指指趙恆肩膀上的傷口,善意提醒他有一個正當藉口:「避敵鋒銳伺機再動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如果你不想參加今晚宴會的話,我親自去相府幫你推卻,為了劍門我不想讓你出事。」

    趙恆臉上沒有太多的情緒起伏,他手指輕輕擺動回道:「沒事,我會小心應付,我答應了樾相今晚赴宴就會前去,否則豈不弱了劍門的風頭?再說樾相就算有什麼殺招,我也能夠從容應付。」

    樾憂心嘆息一聲,沒再說話。

    趙恆吃完蘋果也迅速起身下山,看看時間就讓樾憂心集結一級劍門子弟,三分鐘不到就來了六十人,落雁嶺一戰和京城茶樓風雲耗掉劍門百名好手,如今這六十名劍門子弟就是劍門中流砥柱。

    「第一式、、、、」

    深知道這批人作用的趙恆沒有絲毫藏私,把大劍師留下的劍指一招一招教過這六十人,其實在樾劍的遺言中,他並沒有讓趙恆把劍指傳給一級子弟,只是趙恆為了收買人心以及壯大劍門使然。

    樾憂心其實心裡也明白這點,師父向來習慣因材施教,不會貿貿然讓趙恆教導劍門子弟,但是她知道趙恆需要藉機贏取聲望,加上趙恆大公無私奉獻劍指,又讓她把想要制止的行為活活吞回。

    她抬頭望著前方天空,朝陽正在師父墓地升起。

    「一百三十七人。」

    在樾都一處戒備森嚴的國家公園山頂,一名白衣男子正扭頭望向身邊的樾相,聲音平淡不帶絲毫感情道:「這夥人組織嚴密且個個配備舌根毒丸,我殺得一百三十七人,卻留不下一個活口。」

    他臉上流露出一抹淡淡遺憾:「而且花園建築還佈置著無數陰狠機關,遲緩我追擊幕後黑手的速度,特別是最後的逃生地道,九轉十八彎乃我平生第二次所見,因此最終沒有拿下幕後黑手。」

    白衣男子說得輕描淡寫,不遠處恰好捕捉到一兩句的阮麻子卻是嘴角牽動,在白衣男子殺的一片血流成河後,他就帶著軍警過去收拾現場,他看得出很多死者很憋屈,因為他們連刀都沒拔出。

    他能感受到當時的肆意殺戮,所以對白衣男子由衷生出恐懼。

    「連你都拿不下這黑手、、、」

    一襲黑衣的樾相神情平淡地踏前一步,比白衣男子多站出半寸左右,這是樾國這是樾都這是他樾相的地盤,他不允許他人跟他並肩而立:「可見這批人來歷不凡,而且是居心叵測挑撥我們。」

    白衣男子雙手負在背後,兩側衣袖獵獵作響,他沒有在意樾相的舉動,風輕雲淡:「不管對方是什麼人,竟然當著我的面擺劍墓一道,我遲早會討回這個公道,免得讓人覺得劍墓軟弱可欺。」

    樾相忽然捕捉回剛才的信息,眼睛微微眯起開口:「你剛才有一句話讓我好奇,九轉十八彎第二次見?」樾相笑容旺盛起來:「第一次見是什麼時候?兩者或許沒有關係也或許會扯上關係。」

    「美國,舊金山。」

    白衣男子淡淡開口:「周氏蒼璧!」

    下一秒,他轉身向山下小路走去,頭也不回的拋出幾句話:「我能做的已經做了,剩下的就由你自己完成,我要趕回南悍坐鎮,劍門毀了樾劍死了,趙定天那老不死的報復很快會轉到劍墓。」

    「我還不想太早領棺材。」

    他喃喃自語,聲音在風中緩緩飄散:「劍門、劍墓、唐道、菲軍、印度婆娑、、、也不知能否扛住趙氏精銳?樾相,你也要小心,今晚宴會最好不要打趙恆的主意,否則我擔心你腦袋不保。」

    「趙恆身邊、、有絕頂高手護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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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2-28 01:31
第九百五十七章 交易

    第九百五十七章交易

    「為什麼還不殺了我?」

    時至近午陽光明媚,劍門呈現一片婆娑之意,影影綽綽的樹蔭下,趙恆正親自給宮明月的修長手指上藥,茶樓一戰趙恆並沒有要了她的命,相反把她留下來精心療養,讓她雙手能夠得到恢復。

    東寶冰他們下手很重,把宮明月一雙手幾近毀掉,所幸後者懂得如何保護自己筋脈,所以儘管十指血肉模糊指甲翻飛,但經過療養後還是恢復大半,此刻,它正在趙恆面前如精靈般靈活轉動。

    宮明月的手指很修長很靈敏,而且白皙滑嫩能捕捉到血管,趙恆握著這一雙氣質不凡的手,心無邪念的感慨造物主神奇,竟然給了宮明月這樣一雙手指,每一個都如此高挑像是不食人間煙火。

    宮明月看著修長手指的翻動掠過一絲欣喜,但精緻臉上很快恢復了一份清冷,她抬頭看著跟自己吃冰激凌壓馬路的男孩,紅唇微啟淡淡開口:「你把我留下來、、應該不是貪圖我的美色吧?」

    「我還有價值?」

    宮明月能夠被稱為絕色神偷,容顏自然有著超出尋常女子的美麗,行走江湖這麼多年,姿色也確實是她本錢之一,因為精緻的五官她總能攻破男人心房,獲取想要知道的目標下落和其餘資料。

    漂亮的女人做事往往事半功倍,古人誠不欺人,宮明月堅信這一點,可是茶樓一戰,她對趙恆有了清晰的認識,知道他不是一個貪戀美色也無法被迷惑的男人,吃冰激凌壓馬路只是消遣罷了。

    她有點懷念那晚的談笑風生還有純真表情,她也相信趙恆心裡迷戀跟自己的青春時光,可是她更清楚趙恆理智起來的殘酷,所以她選擇擺正自己的位置,撇棄跟趙恆套交情的亂七八糟的念頭。

    所以面對趙恆留著自己性命宮明月感覺到奇怪,因此在他給自己換藥後輕聲追問,儘管她被東寶冰抓住的時候想過要死,但在趙恆手裡嗅到一抹生機,她自然全力爭取,誰不想努力的活下去?

    「當然有價值!」

    趙恆臉上沒有太多情緒起伏,只是把藥物丟在桌子上笑道:「妙手芊芊、、果然是妙手啊,這樣一雙妙手毀掉豈不可惜了?造物主竟然把它造了出來,你就應該好好珍惜,我也要好好呵護。」

    在宮明月被趙恆態度搞得迷迷糊糊時,趙恆手指輕輕一握她的關節,聲音如水一樣輕緩而出:「你在我身上偷走三塊玉珮,在樾憂心身上偷走劍門信物,這天底下還有你不能偷到的東西嗎?」

    趙恆不知不覺中站了起來,繞到宮明月的背後把玩秀髮,三千髮絲在手指之間滑過,展現出宮明月脖子處的細小絨毛,趙恆的眼神溫柔了很多,只是宮明月並不會認為這是趙恆對自己感興趣。

    她深深呼吸一口長氣,微咬著誘人的紅唇:「只要有這東西存在只要我知道它的下落,我就能把它偷到手,之所以沒有在你身上和趙氏府邸找到和氏璧,是因為它不存在或根本不在你身上。」

    宮明月呈現出強大的自信和專業,因為她清楚趙恆肯定是有任務讓自己去做,自己也必須把握這個活命或走出去的機會,所以她很清晰的告知趙恆:「如果它在你身上,它早到我的手裡了。」

    「你說的對。」

    趙恆想到被牛空空挖走研究的和氏璧,臉上就湧起一抹淡淡笑意:「和氏璧確實不在我身上,所以你費盡心思也挖它不出來。」一個幾近不存在的東西,宮明月再怎麼神偷也無法把它找出來。

    說到這裡,趙恆又想起另一件事:「不過你也算是嘴硬,東寶冰他們都已經落在我手裡,我也幾乎知道事情始末,可你卻還不願曝出細節,藏著掖著、、、你難道不怕我不顧交情殺了你嗎?」

    「再說你守口如瓶也沒意義。」

    宮明月嘴角牽動了一下,抬起頭眯著眼睛注視前方:「東寶冰他們已經被你拿下,你想知道什麼都可以從她口中獲得,何必非要我打破行規說出來?你大人大度,讓我保留一點尊嚴行不行?」

    在被趙氏精銳抓住和療養期間,樾小小曾經查問過她的身份以及任務,但宮明月都咬死不開口,堅決不透露她跟東寶冰的勾搭始末,以卑微的態勢強撐著一點底線,守護著沒有意義的行規、、

    「擔心我踐踏你?」

    趙恆把她頭髮輕輕放了回去,隨後又轉到她的面前一笑:「我是一個魔鬼,從來不會去敬重對我不利的敵人尊嚴,不過對於你卻可以網開一面,因為我實在不想讓這雙玉手就這樣煙消雲散。」

    宮明月幽幽一嘆:「謝謝。」

    趙恆的手指在宮明月手背轉著圈圈,在女人心底劃過一絲漣漪時,趙恆又漫不經心開口:「你這雙手恢復的七七八八了,可以出去活動活動了,宮明月,幫我做好一件事,我讓你恢復自由。」

    「偷什麼?」

    宮明月絕對是一個聰慧的女子,目光坦然的迎接上趙恆眼睛:「偷什麼都無所謂,因為我除了答應你已經沒得選擇,你告訴我目標物體就足夠,我會拼了命給你盜回來、、、然後給我自由。」

    趙恆臉上劃過一絲笑意,看著容顏精緻的女子笑道:「就喜歡你這股聰明勁,很簡單,現在距離我去相府赴宴還有八個小時,這八個小時你為我去偷取兩個東西,東西到手了,你馬上自由。」

    宮明月身軀一震:「相府?」

    趙恆風輕雲淡的點點頭,隨後靠在椅子上問道:「怎麼?有困難?你剛剛才說天底下沒有你不能偷的東西,怎麼現在又感覺到凝重和沒信心了?你連趙氏府邸都敢進,何況地大人少的相府。」

    宮明月隱約感覺到趙恆對樾相蘊藏陰謀,她迅速平復有些訝然的心情,雖然她剛才展現出強大的自信,但相府怎麼說也是一個龍潭虎洞,她如不感覺到凝重和緊張那就是假的:「目標物體。」

    「我會全力給你帶回來!」

    趙恆把一疊資料遞給了宮明月,隨後又丟給她一個電話:「待會樾小小會給你電話,她在樾相府邸呆過,知道里面大體結構和規劃,她會提升你的成功率,你打完電話後就毀掉這張手機卡。」

    「我希望你能成功,能平安回來。」

    趙恆淡淡一笑:「當然,你不要想著借助這任務跑路,你有機會跑掉,但是要考慮沒有跑掉或者跑了被我抓回的後果,你該清楚我的手段更該知道我言出必行,所以你掂量著珍惜這次機會。」

    說完之後,趙恆就讓她一個人呆著看資料,走出百餘米之後,鬼魂從旁邊閃了出來,壓低聲音問道:「恆少,你不擔心她跑路?這女人手段層出不窮心眼也頗多,一不小心就會擺我們一道。」

    「她如想跑路、、還真是難防。」

    趙恆臉上依然流露出一抹強大自信,拍拍雙手一笑回道:「不用擔心,我已經在她頭髮上做了手腳,她要玩花樣只會葬送掉自己小命,而且她對我作用也不是唯一、、所以我決定賭上一賭。」

    「事成,今晚吃飯就安心點了。」

    「你怕是安心不了。」

    在趙恆話音剛剛落下時,樾憂心就詭異的從旁邊閃了出來,手中捏著一份帖子開口:「劍墓李太白讓人送來一張帖子,他想要你放掉在京城茶樓拿下的黑衣青年,因為那個人是他寶貝徒兒。」

    趙恆淡淡一笑:「他這麼幼稚?」

    知道趙恆意思的樾憂心輕輕搖頭,輕嘆一聲回道:「他有一個交換籌碼,他說他知道這次挑撥劍門劍墓和相府關係的幕後勢力,汝南周氏!他還告知如你不信的話,可以自己去查一查周氏。」

    「事實會佐證他的答案。」

    汝南周氏?

    趙恆眼睛微微眯起:「豈不等於東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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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2-28 01:31
第九百五十八章 強悍赴宴

    第九百五十八章強悍赴宴

    樾相是在八月一號上位,至今為止已近二十一個年頭。

    二十一年,足於讓一個天真爛漫的嬰兒變成風情萬種的少婦,二十一年,足於讓一個懵懂茫然的少年變成人情世故的男人,但二十一年,樾相卻絲毫沒有改變,還是喜歡安靜,還是獨自思考。

    同樣,他喜歡堅持已見。

    樾相的脾氣從來不會暴躁,但是決定的東西卻不容他人質疑,二十一年來他對樾國發出個無數指令,有成功有失敗,但無論指令是否存在缺陷和漏洞,他都要一條道走到底走到黑從來不回頭。

    這種固執不管是龐大幕僚團還是家人朋友都無法改變,因此樾國二十多年來吃過不少苦頭,但這些苦頭在樾國時刻運轉的槍炮中淹沒,樾相利用戰爭帶來的民族情感掩飾了他很多心知的錯誤。

    頑固不化,這是樾相給外人的第一感覺,就連不少政敵也是這樣認為,唯有阮麻子等幕僚清楚,樾相有錯誤,但終究來說是功大於過,如果樾相沒有過人之處只會耍性子,他又怎會有今天呢?

    又怎麼會在樾國屹立二十一年?

    今天十六,十五的月亮十六圓,可是相府上空卻不見明月,只有一團深邃不見底的夜空,偶爾劃過的幾道彩光更顯天空黑暗,站在不遠處的阮麻子抓了一把風,捏一捏就清楚今晚怕是有大雨。

    相府建築氣象恢宏且規模壯大,屋子一主四鄰,一共三層九十六間房,在戒備森嚴的相府門口還有兩扇防火防水防炮彈的防彈大門,高四米三,寬三米三,漆朱漆,飾銅環,門口有兩隻石獅。

    時間指向七點半,樾相的妻妾子女幾乎都吃完飯,站在三樓陽台喝酒聊天,探討今天廚房不小心的失火以及似乎賊進來,享受深夜大雨將來的徐徐冷風,偶爾用餘光掃視花園中間設宴的樾相。

    精緻的桌子,精美的食物,還有昂貴的美酒。

    樾相正帶著笑容,等待著今晚貴客。

    阮麻子在旁邊畢恭畢敬的端著酒瓶,準備隨時為樾相他們倒酒,周圍幾位肅穆的相府護衛眼裡都帶著幾分不耐煩,他們想不通,一個手上沾染無數鮮血的兇徒,樾相竟然能心平氣和設宴款待。

    儘管趙恆無意中救過樾相的命,可是相比他在旺來村莊的殺戮以及前線戰場的凶殘,樾相殺掉趙恆也不會被人斥責忘恩負義,相反會被人讚嘆公私分明,可是樾相卻準備了最好酒菜招待趙恆。

    他還讓女兒樾六儀陪酒待客。

    相府不少護衛包括一些幕僚都感覺到屈辱,堂堂一個樾國首相對趙恆如此低聲下氣,實在有點滅了樾國威風,可是他們也清楚樾相的陰狠性格,知道自己勸告不會有意義甚至會招致殺身之禍。

    「爹,都快八點了,他怎麼還沒來?」

    跟樾七甲最為交好的樾六儀微微挺直胸膛,把目光落在通往門口的鵝卵石路上,嘴角牽動掠過一抹不滿:「要不要讓人打個電話問問,看他是不是迷路了?或者、、他是不是沒有膽子過來?」

    一頭烏黑的長發,畫了淡淡煙燻妝的眼睛,身材一樣略微消瘦的臉型,修長雙腿交錯在椅子上,黑得能夠反射出光線的高跟鞋,隨著燈光飄動盪出一抹令人目眩的弧度,構成樾六儀今晚風情。

    這個其實算不得漂亮相反怎麼看怎麼有一股子妖氣的女人如同傳說中的狐狸精,不單單是媚還有一股子妖,她捏起一顆話梅塞入嘴裡,紅唇輕啟魅力十足,樾相瞥了女兒一眼,聲線平淡開口:

    「他會來的,因為他是趙恆。」

    阮麻子也踏前一步,匯報著來自趙恆的答覆:「我在五點的時候跟趙恆通過電話,確認他今晚八點前會過來吃飯,他還問我樾相缺乏點什麼,我跟他說什麼都不缺,相府什麼都有他來就行。」

    「看他樣子應該不會放鴿子。」

    樾六儀點點頭;「希望如此!」

    「六儀!」

    樾相手指輕輕敲擊桌子,不忘記提醒著心愛女兒:「六儀,我今晚讓你列席酒宴是因你有一張靈巧的嘴,知道怎麼化解氣氛的尷尬關係的緊張,畢竟我今晚跟趙恆會有很多言語衝突和交鋒。」

    他淡淡開口:「你的任務是維持好今晚氣氛,我擔心談著談著就動了殺機,也擔心強硬的趙恆當場翻臉,這是我跟趙恆第一次見面,但也怕是最後一次了,因此它的過程和結果都相當重要。」

    樾六儀幽幽一笑:「放心,我知道怎麼做。」隨後她又伸出手指敲敲自己腦袋,輕描淡寫拋出一句話:「父親,其實我看過趙恆的資料也知道這小子的手段,我覺得咱們沒有必要虛與委蛇!」

    「直接來一場鴻門宴足夠千古流芳。」

    作為相府的千金小姐,樾六儀未必受到恩寵最多,但骨子裡流淌的鐵血卻不輸給父親,她知道趙恆在劍門會館救了父親,父親名正言順的請他吃飯感謝,只是樾六儀覺得,這宴可以是鴻門宴。

    相比輿論和趙氏報復,殺掉趙恆利大於弊。

    樾相臉上沒有太多情緒起伏,只是把目光轉移到前方:「事情真這麼簡單,我又何必讓你今晚出現呢?武力始終是最後的手段,在這之前總是要談談,談判成本遠比武力手段要小很多成本。」

    他的目光還多了一絲意味深長:「今晚談判除了需要你的嘴之外,還需要你的魅力嫵媚,英雄重色,趙恆雖然鐵血殺伐,但他終究是一個血肉男人,是男人就會需要女人,而你又足夠漂亮。」

    在樾六儀嘴角牽動並緊白皙雙腿時,樾相又把每個字眼灌入他的耳朵:「為了今晚能夠談出我喜歡的結果,我不介意你跟趙恆投懷送抱,他那顆鐵血堅硬的心說不定會在你溫柔攻勢下熔化。」

    樾六儀嘴唇微咬:「明白。」

    她沒有憤怒父親犧牲自己從趙恆身上撈取好處的做法,於她來說,父親對自己已經足夠厚愛,這些年都寵著她讓著她護著她,在男少女多男尊女卑的樾國,這已經是相當難得甚至逆天的做法。

    因此現在父親要她色誘趙恆,樾六儀不覺得悲哀和淒然,相反有一絲體現價值的大義凜然,想到這裡,樾六儀微微一拉衣服讓胸前雪白變得若隱若現,隨後目光柔和看著前方等待到來的趙恆。

    在樾六儀看著門口小路時,相府護衛正瞪大著眼睛望向大路,視野中,趙恆正不緊不慢的從盡頭走來,一個人,不,應該說是一個人還有一副棺材,趙恆扛著一副棺材向相府門口緩緩走過來。

    燈光慘白,棺材漆黑,趙恆一襲白衣。

    雖然這口棺材跟樾劍靈柩一模一樣,價值上百萬樾幣,可是棺材畢竟是棺材,在這時候來說,沒有棺材絕對比有棺材好,相府護衛不知道趙恆玩什麼花樣,下意識閃出槍械攔在前面準備堵截。

    雖然趙恆是相府客人,是樾相要邀請的人,但扛著棺材過來赴宴的客人、、能算是客人嗎?再想到趙恆對樾國犯下的纍纍罪行,很多護衛眼裡都迸射出一抹光芒,頗有藉機把趙恆殺掉的態勢。

    趙恆面不改色繼續領著楠木棺材前行,眼神毫無畏懼的看著十幾把手槍,他聲如洪鐘拋出一句話:「趙恆單槍匹馬來相府赴宴,樾相是否敢讓趙恆抬棺入內?如果不敢,趙恆空手進去就是。」

    趙恆拍拍棺材,木板發出清脆聲響。

    正要撲上去的相府護衛臉色微變,趙恆這兩句話連消帶打讓人不敢動手,畢竟沖上去氣勢就變得弱了,趙恆都敢一個人來赴宴?諸多護衛的相府不敢讓他帶入一口棺材?這傳出去實在丟人啊。

    「恆少,這邊請。」

    劍拔弩張尷尬氣氛中,阮麻子領著兩人走了出來,雖然他也很憤怒趙恆抬著棺材來赴宴,實在是不尊重位高權重的主子,但趙恆已經先把話丟了出來,而且樾相也准許他進內,於是伸手一側。

    「麻子,要不要查查本少的棺材?」

    趙恆輕輕拍打著棺材,棺木發出一記清脆聲響,他意味深長的看著阮麻子他們,阮麻子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搖搖頭開口:「樾相說了,恆少今晚是貴賓是他救命恩人,他相信恆少一切行為。」

    趙恆大笑一聲,抬著棺材從容入內。

    「麻子,樾相肯定缺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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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2-28 01:32
第九百五十九章 針鋒相對

    第九百五十九章針鋒相對

    「趙恆,你什麼意思?」

    原本想要拋出媚眼風情萬種的樾六儀見到棺材入內,臀部立刻像是被蛇咬了一口般竄起來,雖然樾相叮囑她穩住陣腳盤活氣氛,但是面對棺材這東西,任何一個正常人都難免生出內心的憤怒。

    不管棺材多麼貴重多麼華麗也不管是誰送棺材過來,它終究是一副徵兆不吉利的棺材,所以樾六儀無法壓制內心的憤怒,修長手指一點走過來的趙恆冷哼:「越相待你貴賓,你待樾相什麼?」

    此時,樓上探討廚房失火衣物移位的樾相妻妾也紛紛起身遮著眼睛後退,沒有人願意大晚上見到漆黑棺材,樾相卻波瀾不驚淡然喝酒,目光平和看著漸行漸近的趙恆,隨後聽到後者淡淡一笑:

    「這是趙恆的心意。」

    趙恆右手輕輕一轉,龐大棺材立刻落在一張椅子旁邊,讓整個樾相花園砰地一響,無數草屑也隨之跌向兩邊,在樾六儀他們下意識退後時,趙恆拉開椅子從容坐下:「麻子說樾相啥都不缺。」

    「這可不好。」

    趙恆像是一個風水大師,笑看著臉色陰沉的阮麻子:「水滿則溢月滿則虧,樾相啥都不缺豈不昭示他該走下坡路了?所以我思慮一番就扛著棺材過來,相府金銀珠寶美女醇酒肯定一應齊全。」

    趙恆捏起桌上紙巾擦手:「但我趙恆敢斷言,相府絕對找不出一副棺材,為了避免被麻子的話拖累樾相前程性命,所以我就花了一百萬樾幣仿著大劍師做了棺材,小小心意,還望樾相笑納。」

    送人棺材,還要人笑納,樾六儀他們瞬間迸射出一股子怒氣,拳頭下意識攢緊幾近衝前,阮麻子更是對趙恆咬牙切齒,這小子送棺材就送棺材,竟然還無恥把自己拖入漩渦,簡直是陰險到家。

    「謝謝,這棺材,我喜歡。」

    樾相揮手制止女兒想要衝前的舉動,流露出一國首相應有的風度:「看起款式尺寸怕是照著大劍師鑄造,趙恆,你有心了,你也說對了,樾相府邸什麼都不缺,唯獨缺少一副死人用的棺材。」

    樾相說話也是綿裡藏針,死人用的棺材未必是他用的,可以是樾六儀也可以是阮麻子,還可以是趙恆,趙恆自然也能捕捉到其中意思,笑聲爽朗回道:「樾相喜歡就行,我還擔心會太小呢。」

    「趙恆,你什麼意思?」

    樾六儀再也忍耐不住,身子一挪頃刻站在趙恆身邊,修長手指幾近點著趙恆喝道:「棺材太小,你是不是想要運一副大棺材,把我們全家六十三口全部裝入進去嗎?你在挑釁我們的底線嗎?」

    趙恆聳聳肩膀無視樾六儀手指,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笑意:「樾小姐,你想多了,棺材這東西沒必要太忌諱,因為每個人都用得上它,你喜歡它,它就是一份禮物,你不喜歡它,它就是棺材。」

    「那我就送你這件禮物。」

    也不待樾相作出什麼反應,樾六儀裹著香風腳步一錯,一巴掌扇向趙恆的臉頰,同時抬起修長右腿頂向他的胸膛,速度之快動作之猛,跟她嬌柔身子完全相反,換成普通人肯定被她輕易撂翻。

    只可惜她對戰的是趙恆,趙恆手指輕輕一轉,兩根劍指無視腿腳和巴掌,直接在拳影中漫不經心穿過,輕輕戳在樾六儀的身體上,漫天腿影頓時消失,樾六儀像是斷了線的風箏倒退出兩三步。

    一招退敵!

    相府護衛見到趙恆強悍無比訝然,他們還見到了一雙放射出一**殺意的雙眸,腳邊數根嫩草轉眼間就被一隻大腳踩滅,但那一**有若實質殺意卻仍然如巨浪一樣沖垮相府護衛的脆弱心靈。

    他們停滯腳步,樾六儀撐著椅子站起。

    她掙紮著站立起來卻痛疼的難於舉步,她瞪著趙恆的眼裡除了憤怒還有羞澀,沒有人見到趙恆出手落點在哪裡,但她這當事人知道,她咬牙切齒臉頰通紅想要再度上前,樾相卻輕輕揮手制止:

    「六儀,趙恆是客,你是主、、、」

    他讓樾六儀他們全部退後,聲音帶著一股子威嚴:「不得無禮!」在樾六儀不甘心的退回到椅子上時,樾相悠悠一笑道:「恆少,小女向來頑皮好鬥,今晚出手多有得罪,還請你多多包涵。」

    「樾小姐不錯、、真的很不錯、、、」

    趙恆微微收回自己的兩根手指,臉上劃過一絲尷尬和糾結,心裡微微埋怨劍指生硬闖了點禍,所以聽到樾相的話就忙摸著腦袋回應,只是這副神情讓樾六儀更加憤怒,但終究還是壓制了衝動。

    她不引人注意的揉揉翹挺胸部,趙恆有意無意瞄了兩眼帶著一抹歉意,隨後他又迅速恢復平靜,把注意力轉移到樾相的身上,雖然見多權貴的趙恆不怯場一國之首,只是多多少少要給點面子。

    「恆少藝高人膽大可以理解。」

    樾相審視了趙恆幾眼,忽然變了語氣,聲音清冷起來:「但不該過於目中無人,你雖有年少輕狂的本錢,但相府畢竟是我的地方,我手指隨便一揮,相府的上千精銳足夠把恆少你砍翻在地。」

    樾相說完這些話,眼睛就盯著趙恆,神情十足是一個下馬威的態勢,似乎只要趙恆臉上有驚愣或者遲緩之色,他就會立刻下令身邊的樾相精銳圍攻趙恆,把他斬殺在樾相府邸這不可侵犯之地。

    然而,趙恆讓他失望了,趙恆的臉上沒有絲毫變化,神情依舊淡然,語氣平靜的說:「樾相雖然坐擁上千精銳,然而,三尺之內,趙恆依然能夠血濺樾相之身,今夜,趙恆只是過來賞賞月。」

    「只談風月,不談正事,僅其而已。」

    樾相臉色連續改變幾次,但最終還是沒多餘的動作,樾六儀冷眼瞥著趙恆的時候,也微微感慨這小子的強悍心理素質,隨後就聽到父親發出一聲長笑:「恆少果然夠膽量,不愧是樾國公敵。」

    「來,我先敬你一杯。」

    阮麻子立刻畢恭畢敬的給趙恆倒了杯酒,旁邊護衛都以為趙恆不敢喝這杯酒,誰知道,趙恆毫不猶豫端起來就往口裡送,片刻之後,淡淡一笑開口:「鹿茸蛤蚧海馬酒,樾相真是好享受啊。」

    這是樾國官方高層常喝的一種偏方酒,傳聞能滋陰補陽返老還童,所以不少達官貴人都在享用,不普及也不隱秘,但趙恆一口就道出來,還是讓樾六儀他們微微訝然,這小子還真有一點水平。

    「恆少對樾國果然有研究。」

    樾相也是訝然趙恆的博學多才,悠悠一笑回道:「連鹿茸蛤蚧海馬酒都知道,可見恆少來樾都是費了心思,傳聞恆少早上給劍門子弟傳藝授武,想必是要久留在劍門了,可是我不想你留下。」

    「恆少,解散劍門,離開樾都、、」

    樾相淡淡開口:「可以少死很多人!」在趙恆保持著波瀾不驚時,樾相又補充上一句:「這是雙方共贏的最好方式,也是我償還你救命之恩的心意,趙恆,你我今晚所有談話都要基礎這點。」

    「否則,你真走不出相府。」

    樾相說到最後越發神情親切,就像是一個老伯看著鄰居孩子的慈祥,但是隨著他言語發出,四周立刻閃出不少人影,一個個沉默不語卻迸射著殺氣,樾相的強大和喜怒無常沒有幾個人能知道。

    樾六儀也徹底知道父親為什麼說今晚談判很艱難,原來是要趙恆解散十萬子弟的三十六劍門,這完全是斷裂趙恆出道以來的最大個人成就,樾六儀能夠想像得出趙恆的抗拒和無法掩飾的憤怒。

    但趙恆沒有憤怒,相反哈哈一笑:

    「樾相,我可是知道鹿茸蛤蚧海馬酒的人、、、」

    他伸手去掀棺材蓋板,悠悠一笑:

    「我忘記還有幾件小禮物沒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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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2-28 01:32
第九百六十章 較量

    第九百六十章較量

    一碗獅子頭!一碗熱乎乎的獅子頭!

    在樾相目光微微凝聚阮麻子打出戒備手勢樾六儀反手拔出槍械時,趙恆從楠木棺材中摸出一碗獅子頭放在桌上,獅子頭還散發著一縷縷熱氣,精緻的碟子,清香的肉球在燈光中閃爍誘人光澤。

    「我喜歡吃獅子頭,怕樾相忘記籌備。」

    趙恆悠悠一笑:「所以就自己帶了一碗,還請樾相不要見外。」他絲毫不介意這碗菜是從棺材中端出來,身子前傾微微嗅了一下,露出一副極其陶醉的樣子,差一點就要拿起湯匙大朵快頤了。

    樾六儀他們目光呆呆的看著這六個獅子頭,不知道趙恆端出這道菜乾什麼,莫非是要邀請樾相品嚐?可是這跟解散劍門有什麼關係?唯有阮麻子感覺精緻碟子有異樣,細細掃過一眼訝然出聲:

    「相府的碟子?」

    被阮麻子這樣一出聲提醒,樾六儀他們立刻把目光轉到碟子上面,果然是相府特製的玉器碟子,跟桌面上酒菜相得益彰,樾相似乎捕捉到什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還真是相府的碟子啊。」

    而趙恆卻歪著腦袋掃視碟子,眼裡微微湧現一抹訝然:「相府的碟子?是嗎?這碟獅子頭是我朋友給我找來的,碟子竟然是相府的碟子,這還真是巧啊,要知道,她跟相府可是沒半點關係。」

    樾相淡淡一笑:「是巧合。」

    「讓廚師把獅子頭端來!」

    阮麻子也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於是讓人去叫廚師把獅子頭端來,趙恆看著護衛急匆匆的背影,靠在椅子上望著樾相一笑:「原來樾相今天也準備了獅子頭?真是有心了,早知我就不帶來了。」

    樾相淡淡一笑:「恆少想吃的東西,我自然早有準備。」

    話語中,一名護衛很快領著兩名廚師走了過來,只是他們手中並沒有端來獅子頭,相反兩名廚師都是滿頭大汗,見到樾相就撲通一聲跪下來,讓阮麻子他們一怔,一名年老的廚子顫抖著開口:

    「樾相,獅子頭不見了!」

    在阮麻子心裡微微咯噔樾相神情平靜時,年長廚師就哆嗦著匯報過程:「我們按照你的吩咐早早制好六個獅子頭,蒸熟放在蒸屜中保溫待用,也順便讓它汁水滲得更透,可是剛才卻不見了。」

    他額頭上的汗水如雨珠般跌落,盡力讓自己顯得無辜:「我明明記得放在八號蒸屜中,剛才護衛過來要求上菜,我們打開一看卻不見蹤影,我們整個下午都呆在廚房裡,幾乎沒有離開過啊。」

    他神情表現的誠惶誠恐,雖然他清楚獅子頭的不翼而飛跟自己無關,但是這件事很難解釋清楚,樾相一不小心就會責罰他們,畢竟獅子頭經過他們的手,如今不見蹤影又沒元兇怎麼能夠解釋?

    「樾相,沒關係。」

    在樾六儀也若有所思望向桌子上的獅子頭時,趙恆正手指點點面前的精緻碟子,聲線平緩而出:「你的獅子頭沒了,我自己帶了一碗,不多不少六個剛好夠我們吃,這頓獅子頭讓我請你。」

    「廚師長,獅子頭在桌上!」

    就在這時,年輕廚師一眼見到桌上獅子頭,下意識挺直身軀喊道,年長廚師抬起頭望去,果然見到一碟獅子頭在桌上,他沒有立刻站起來,而是細細辨認才喊道:「這確實是我做的獅子頭。」

    「側邊雕花,末端留尾。」

    獅子頭上的特徵清晰顯示這獅子頭跟樾相廚師有關,樾相漫不經心掃過兩人一眼,聲線平緩而出:「你們眼皮底下的獅子頭,怎會到恆少的手裡?這份獅子頭可是恆少從外面直接帶進來的。」

    兩名廚師先是微微一怔,隨後咬著嘴唇沒說話,他們已經清楚事情不是那麼簡單,隨後聽到趙恆淡淡一笑:「我也是請朋友做的獅子頭,只是沒想到它會是相府的獅子頭,這事情有點巧了。」

    巧了?

    阮麻子嘴角止不住的牽動,這擺明是給樾相一個下馬威,要知道相府的廚房不亞於銀行保險庫,除了全程監控錄像十多名廚師忙碌之外,還有二十多名護衛在出入通道把守,算得上戒備森嚴。

    但這樣一個地方卻無端端丟失了一份獅子頭,看似只是少了一份菜餚沒什麼大不了,但其中卻蘊含著無數乾坤,趙恆能從相府廚房悄悄端走獅子頭,那也能從相府其餘角落拿走東西,錢、命、

    「恆少好手段啊。」

    樾相沒有出手處罰兩名廚師,揮揮手讓他們退下後一笑:「相府廚房重地的獅子頭,竟然被恆少神不知鬼不覺拿在手中,算得上一份意外和驚豔啊,不知恆少還有什麼可以讓人欣賞的東西?」

    他輕輕揮手制止身邊人靠近趙恆,面對相府荷槍實彈的威懾,趙恆擺出來的反擊看似不倫不類,但實際卻是舉重若輕捏住他要害,趙恆能從相府廚房搞到獅子頭,難保手裡還藏著其餘殺招。

    「有!」

    趙恆把手深入棺材裡面扒拉一陣,隨後把一個巴掌大的東西丟在桌上,一見到這個紅彤彤東西,樾六儀他們沒什麼感覺,樾相和阮麻子卻是臉色巨變,他們都認得這是什麼玩意,樾相的印簽!

    樾國每一道政策方針頒發出去,在樾相親自簽字之後都要蓋上樾相印簽,看似它只是一個象徵形式的東西,可是阮麻子知道這印簽鎖在七道密鎖的樾相辦公室,外面還有數十名軍警全天把守。

    樾相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他已經散去了驚訝變成沉默,看著被自己使用過無數次如今卻落在趙恆手裡的印簽,眼裡掠過了一抹淡淡殺機,這殺機不是因為趙恆侵犯他權威,而是趙恆的可怕。

    「恆少果然好手段啊。」

    樾相捏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笑意:「連我印簽都能拿到手裡,看來費了不少功夫啊,只是你覺得這樣就能阻止我解散劍門的決心嗎?你會不會低估了我、、高看了你?」

    樾相臉上的笑容依然和藹親切,但誰都能感覺到他言語之中蘊含的殺機,阮麻子也感應到樾相的強大氣場,下意識踏前半步看著趙恆,只要樾相一聲令下,他們就會毫不猶豫把趙恆當場絞殺。

    「這是樾相印簽?」

    趙恆直接把東西推了過去,臉上揚起一抹訝然開口:「這我可不清楚啊,我有一個神出鬼沒的朋友,她就喜歡四處溜躂蒐集東西,我還以為這是收藏品,沒想到是樾相印簽,實在失禮至極。」

    「完璧歸趙!」

    趙恆站起來向樾相表示歉意卻沒有接劍門解散的話題,隨後淡淡一笑:「想不到兩件東西都是樾相的,真是有緣分啊,看起來棺材中的東西跟樾相都有關係,竟然如此我就全部獻給樾相吧。」

    他伸手拍在棺木上,棺材立刻散成五塊木板。

    十餘件小物件全部呈現在眾人眼裡,雖然不名貴卻讓不少人心驚膽顫,有戒指有項鏈有鋼筆還有衣服,阮麻子盯著一枚胸針僵直,這是他送給一名姘頭的鑽石胸針,而這女子連樾相都不知道。

    但趙恆卻像是知道什麼一樣,還把這枚胸針也拿了過來,這讓他心情緊張起來,樾六儀也盯著一件衣服微微茫然,感覺似乎在哪裡見過它一樣,趙恆此時已在椅子上坐好,臉上揚起一抹笑意:

    「樾相,有失必有得啊、、、」

    低頭喝酒的樾相明白趙恆的意思,那就是他能夠從各個戒備森嚴的地方取得這些東西,也就能把一些東西例如炸彈之類放入到隱秘處,如果樾相要動他趙恆的話,那麼大家就可能要同歸於盡。

    「英雄少年。」

    樾相看著趙恆露出讚歎之色,不管他心裡存在多少憤怒,也不管他是否要魚死網破,他此時對趙恆的讚許沒有半點水分,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子竟能把局面變得如此對峙,自家子女實在不如啊。

    「趙恆,我承認你手段強悍。」

    樾相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身子前傾站起開口:「我也相信你有所布局,可是我這個人最不喜歡被威脅,我也從不認為玉器不能跟瓦片死磕,我現在只想再問你一句,你肯不肯解散劍門離去?」

    「他人惘然,趙恆心知、、、」

    趙恆捏起面前的藥酒,拋入嘴裡爽朗一笑:

    「千古一相,劍指無雙,趙恆願親自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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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2-28 01:32
第九百六十一章 交鋒

    第九百六十一章交鋒

    千古一相,霸氣十足。

    趙恆早就聽說樾相的強勢,事實也是一而再的展示出來,不管是面對各方斥責他殺害樾劍壓力還是調動坦克部隊封鎖整個樾都,都昭示出樾相鋼鐵般的神經和岩石般的性格,不會屈服於外力。

    趙恆知道樾相的性格卻沒想到他固執到這種地步,換成其餘人肯定會暫時壓制怒氣,先讓自己離開相府再作打算,畢竟獅子頭和樾相印簽是極大威懾,誰也無法保證趙恆沒有在相府安裝炸彈。

    誰知樾相卻當場擺出開戰態勢,要求趙恆承諾解散劍門,面對樾相不顧後果咄咄迫人的態勢,趙恆也不甘示弱的站了起來,悍然面對這個金子塔尖的老人開口:「人人都以為樾相只文不武。」

    「可是趙恆知道,千古一相,文能安邦武能治國。」

    在樾六儀和阮麻子他們訝然樾相笑容旺盛中,趙恆踏前一步看著樾相補充:「樾相能夠憑藉手段坐穩相位二十一年,昔日還師從大劍師習武強身,如果說樾相不會武,趙恆是斷然不會相信。」

    阮麻子的呼吸微微停滯,他已見到樾相臉上恬淡神情,他清楚這種表情的內在意思,那就是對方說中了他的心事,他心裡不由閃過一絲訝然,敢情樾相真是一個高手?可自己從沒見他練過啊。

    當樾六儀也對父親生出一抹陌生時,趙恆正捏捏身上衣服不置可否一笑道:「以樾相的心性和剛強,如沒有得到大劍師的精髓,你這二十多年又豈會讓劍門坐大?現在又豈會讓我解散劍門?」

    「樾相,可敢跟趙恆一戰?」

    「哈哈哈!」

    樾相忽然發出了一陣爽朗笑聲,揮手制止相府精銳靠前對付趙恆,他頗為讚許的掃過趙恆一眼:「趙恆,我現在是徹底佩服你的心思,你我只是第二次相見,你卻比阮麻子他們還要瞭解我。」

    他手指點一點阮麻子:「在我身邊十年二十年的老人,卻比不上恆少你兩個照面的判斷,可惜你我立場注定不會友善,不然我還真想要跟你成為忘年之交,跟你這樣的人說話聊天實在過癮。」

    趙恆淡淡回道:「謝謝!」

    樾相的話雖然沒有直接道出自己身手,但這模棱兩可回應就是最好答案,樾六儀呼吸微微一滯,臉上劃過一抹複雜的情感,在父親身邊長大三十年,他卻能把自己瞞的死死的,感覺很是怪異。

    阮麻子卻是暗自慶幸的抹掉一身冷汗,幸虧自己這十多年來忠誠如狗,否則怕是被樾相暗地裡幹掉都不知道,樾相隱藏如此之深,不虧是有千古一相雄心的主啊,他繼而想到劍門會館的襲擊。

    當初即使沒有趙恆出手,樾相也該不會有事。

    在阮麻子腦海中轉動著念頭時,樾相已經不著痕跡踏出一步,眼中晦澀的光芒閃爍,渾身上下散發出滔天的戰意與殺氣,凜冽的殺氣猶如實質,彷彿能讓人從凌厲殺機中感受到血淋淋的慘嚎。

    而殺氣背後竟然隱隱有浩瀚深邃,讓人訝然的強橫殺氣四處散發,最鄰近的阮麻子身軀止不住一震,他受不了這樣的壓力,感覺心臟一陣壓抑的狂跳後眼前一暗,嗓子口一甜差點吐出一口血。

    氣勢殺人,不是中出現的橋段。

    趙恆先是神情微微一緊,隨後不置可否冷哼,完美無缺的殺氣硬生生被破開一絲破綻,儘管趙恆臉上還保持著波瀾不驚,心底卻是多了一絲凝重,他想過樾相的強悍卻沒想過這傢伙霸道如斯。

    沒有絲毫停滯,趙恆右手一花,劍指在半空中晃出影子,四朵蘭花一朵朵飄了過去,不凌厲不霸道卻帶著一點點清冷,樾相面對趙恆的攻擊淡淡一笑,手指和中指微微一屈不緊不慢彈了四下。

    四朵蘭花在彈指中一一破滅,在趙恆止不住訝然中,臉上帶著笑容的樾相手指抬起晃動,六朵蘭花朝著趙恆飄飛過去,手指劃破了空氣,帶著尖銳而低沉的呼嘯聲眨眼間即至,讓人歎為觀止。

    趙恆臉上湧現一抹凝重,手指連連揮動擋擊飄來的蘭花。

    「撲撲撲!」

    數聲沉悶聲音響起,當六朵蘭花在趙恆抵抗中泯滅時,趙恆已經不可遏制的退出了三步,他伸手端起桌上一杯茶,苦澀把口中的血味沖淡,低頭的瞬間誰都沒有注意到他蒼白毫無血色的臉色。

    一觸即發,卻又分崩離析。

    當阮麻子他們以為樾相要一戰時,後者正目光平和看著趙恆,看著趙恆慢慢捏起的兩根指頭:「趙恆,我承認你很強大,但帶傷的你絕不是我的對手,等你把傷勢養好,或許可以跟我一戰。」

    趙恆很誠實的回道:「我不是你對手。」

    「回去吧。」

    樾相似乎不想過早殺掉知己,手指輕輕揮動開口:「我給你三天時間考慮,你想清了再告訴我,解散劍門對你對我對身邊人都好,如果一意孤行要上位,那我會讓大師墳墓邊多上三千棺材。」

    他言語流露出強大的殺意和氣機:「如果你不甘心不服氣,你也可以帶領劍門跟我放手一戰,我相信你能把相府和國會大樓炸成廢墟,也相信你能讓樾都變得動盪起來,但我也請你相信、、」

    「最後的勝利者依然是我。」

    面對樾相的善意和強勢,趙恆臉上並沒有感激和退讓,他把兩根指頭輕輕鬆開,坦然迎接上樾相的目光:「我當然相信樾相敢手刃千人,但是我可以保證,你讓大師旁邊多上三千墳墓的話。」

    「你會變得鰥!寡!孤!獨!」

    趙恆一字一字唸著最後四個字,每一個字都深入人的心裡,讓人莫名其妙生出一陣寒意,連樾相臉色也是一變,似乎感受到高處不勝寒,隨後又聽到趙恆補充:「我也相信樾相能夠扛住我!」

    趙恆淡淡一笑:「就是劍門萬眾一心也難於讓樾相後退半步,我更相信樾相面對打爛打殘的毯子有把握重建,但是我想要提醒樾相一件事,李媛媛他們挑撥三方關係,絕不是自我找死行為。」

    樾相目光一凝,冷然看著趙恆。

    趙恆呼出一口長氣,把從李太白那裡聽來的事分析出來:「她們的背後有汝南周氏撐腰,兵強馬壯的相府或許能扛住對方陰謀,但在跟趙恆和劍門死磕一番後,相府拿什麼來面對周氏滲透?」

    他無視樾相的沉默:「我不知道周氏勢力大到什麼程度,但對方敢挑撥相府劍門和劍墓這種勢力組織,他們底蘊相信不會太差,所以當我們鬥個你死我活的時候,周氏十有**會趁虛而入。」

    阮麻子發現樾相的笑容罕見地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凝重,他似乎在思慮著什麼,但很快又擠出了一抹笑意:「謝謝你的提醒,我會提防小人的暗算,不過我依然會在這裡等你消息。」

    「三天後,希望你能給我想要的答案。」

    說到這裡,他也不待趙恆開口回答,手指點著樾六儀出聲:「樾六儀,你把趙恆親自送回劍門,務必保證他的沿途安全。」他還向阮麻子下令:「這三天內,讓相府精銳不得挑釁劍門弟子。」

    樾六儀看著趙恆遲疑了一下,但最終還是咬著嘴唇回道:「是!」她已經記起父親讓她列席陪酒的目的,心裡雖然有抗拒,但最終還是服從父親意志,於是挪移身子站在趙恆面前,身子一側:

    「恆少,這邊請。」

    在趙恆鑽入樾六儀的紅色跑車離開相府時,樾相正讓人打掃地上狼藉,特別是那副散掉的楠木棺材,他讓人把它重新安裝回去,隨後望著漸漸消失的跑車開口:「這棺材,留給趙恆自己吧。」

    遠處天台,一名白衣男子也正看著紅色跑車,還有車上的趙恆側臉,他嘴角勾起一抹欣慰笑意:「還以為這小子出不了相府呢,想不到他竟然能自己跑出來,也好,省了我出手的不少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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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2-28 01:32
第九百六十二章 白衣強橫

    第九百六十二章白衣強橫

    「樾相,何必給趙恆三天時間?」

    夜深人靜,阮麻子給樾相倒上一杯熱水後,站在他旁邊低聲拋出一句,於他來說,主子竟然不願意跟趙恆和平解決事情,而且趙恆也不可能妥協解散劍門,那雙方就已沒有必要浪費時間等待。

    反正相府遲早都要剷除掉劍門,現在何必讓趙恆逃得一條生路,又何必讓劍門有三天時間準備?樾相花園有上千相府精銳,如今卻讓趙恆他們囂張而來,跋扈而去,實在有點降低相府的威望。

    他還低聲補充:「有幾個強者跟上去了。」

    樾相沒有直接回答阮麻子的話,今晚這頓飯耗掉他不少力氣,低頭抿入一口熱水後,才目光平和看著阮麻子,語氣帶著平靜:「趙恆在你們眼裡真是囂張狂妄?不知道隱藏鋒芒的魯莽小子?」

    阮麻子低聲反問:「難道不是嗎?」

    扛著棺材走入相府,盜取越相印簽要挾,還強勢威脅樾相後果、、、這任何一事都足夠證明趙恆的狂妄自大,不管趙恆是什麼身份什麼地位,挑釁一國首相權威和尊嚴,跟找死沒有半點區別。

    樾相目光越過阮麻子的臉,落在牆壁上的地圖:「華國向來人傑地靈,頂尖權貴中有不少紈褲子弟,但也有很多文武雙全的大少,只是冒出頭的卻沒有幾個,不是被其餘人壓制就是被扼殺。」

    阮麻子點點頭,開口回道:「這個自然知道。」向來以華國為敵對目標的阮麻子,自然知道華國的權貴現狀,這年頭不是優秀就可以出頭,而是應該比別人更優秀更有價值才能打出一片天地。

    華國很多青年才俊很多志向遠大的大少,但能像南唸佛這樣冒出頭的沒幾個,樾相臉上勾起一抹淡淡笑意,輕輕吹著杯中的熱水開口:「趙恆卻冒出頭了,狂妄魯莽之人能夠有今日的成就?」

    「扛著棺材過來可說是跋扈,但也可以說是魄力。」

    樾相目光緩緩移動到地圖上的貓頭山,聲音輕緩而出:「當然,你或許會說趙恆今日成就來自趙定天,可是你不要忘記了,櫻花堂血案和旺來村莊慘案都發生在趙定天出漠之前,他憑什麼?」

    阮麻子笑了,他忽然明白樾相的意思。

    樾相把杯子放在桌子上一笑:「今晚如果真強勢留下趙恆,相府怕是要一片血河,趙恆明面上一個人過來,但暗地裡有多少跟隨誰也不知道,即使我用強勢資源壓制,相府依然要死不少人。」

    他手指漫不經心敲敲桌子,臉上呈現出老謀深算:「面對趙恆這種凶殘堅韌的主,雙方死磕起來說不定連我也會遭殃,所以還不如暫時忍耐下來,給他三天時間考慮,也給我三天時間籌備。」

    阮麻子點點頭,隨即神情一緊:「要不要讓他們回來?」正如他一開始所說,趙恆的狂妄行為激怒了不少相府精銳,其中一批驍勇善戰者悄悄跟了上去,想給趙恆一點教訓以及討回相府尊嚴。

    「由他們去吧。」

    樾相淡淡開口:「也好試試趙恆的實力。」

    貓頭山!

    樾相沒有告知轉身離去的阮麻子,如果今晚真殺掉趙恆毀掉劍門,他無法保證貓頭山會不會是第二個山海關,樾王會不會是第二個吳三桂,他不懼威脅也無謂危險,但不得不考慮樾王這變數。

    這是他此生最大威脅,他能夠從華國內部謀取樾國利益,差點實現開拓疆土的偉大宏願,難保趙定天不會依葫蘆畫瓢,樾王真有問題的話,東方雄八十萬精兵破境而入,自己怕是成千古罪人。

    樾相站在窗戶沉思,目及之處是趙恆送來的那副昂貴的棺材,棺材就這樣擺在花園裡面,樾相沒有開口要人搬走它,誰也不敢,也不想去挪開,慘白燈光照在楠木棺材上,詭異,陰森,恐怖。

    就在樾相微微放空時,桌上一個電話忽然響起,這個時候還有電話進來?而且是內線!樾相眉頭輕輕一皺,隨後快步走到電話旁邊,拿起話筒接聽就傳來一個聲音:「把趙恆永遠留在樾國。」

    樾相陷入沉默。

    「不想說點什麼嗎?」

    靠在樾六儀的紅色跑車上,趙恆懶洋洋的坐直身子,手指有意無意在樾六儀的白皙腿上劃過,讓後者下意識微踩剎車,趙恆心裡早已經清楚樾相的美人計,所以他對樾六儀多了一抹玩味神情。

    「對不起。」

    樾六儀呼出一口長氣,儘量讓自己情緒變得緩和:「今晚是我態度不好讓你生氣,在這裡向你說聲對不起。」隨後她又讓自己擠出一抹笑容:「恆少,今晚沒吃好飯吧?要不我請你喝一杯?」

    趙恆瞥過樾六儀臉上的笑容和眼神中的悲涼,手指再度不著痕跡放在她的膝蓋,後者條件反射想要躲開,但最終咬牙盯著前方道路沒動,趙恆感受那一片溫柔之餘笑道:「我對吃飯沒興趣。」

    話裡帶著一抹曖昧。

    樾六儀嘴角止不住的牽動,雖然她要比趙恆大十來歲,風月經驗也比趙恆豐富很多,但是面對趙恆流露出來的調戲,她還是從骨子裡感到發寒,相比其他好色的男人來說,趙恆更加呈現凶殘。

    一種能把她整個人吞下的凶殘,再想到曾經傳遍整個樾國的旺來血案,樾六儀心裡有幾分忐忑不安,生怕自己色誘不僅失去意義,還把自己身子和精神搭上,只是父親給的任務又不能不完成。

    「那恆少對什麼感興趣?」

    樾六儀眉間流露一抹媚意:「我願意全力以赴。」她此時已經想清楚了,只要能把趙恆這塊硬石融化,她無所謂犧牲自己,反正女人遲早要跟男人上床,跟誰上不是上呢?何況趙恆樣子不錯。

    趙恆的手在她膝蓋輕輕撫摸,時而大力時而溫柔,就在樾六儀想要再追問時,趙恆已經收回手淡淡笑道:「月黑風高,這種天氣最適合殺人放火或者風花雪月,樾小姐很美麗,趙恆很喜歡。」

    趙恆微微勾動兩根手指,似乎在享受剛才的柔軟。

    在樾六儀心情一沉時,趙恆忽然偏轉話鋒:「本來我該接受樾小姐的暗示,一起談談風月一起滾滾床單,可是我今晚對另一件事更感興趣,我想問問,樾七甲的現況怎樣了?他傷勢好了嗎?」

    「樾七甲?」

    樾六儀神情微微一怔,她實在沒有想到趙恆會是這種態勢,側頭掃過他那張認真的臉龐,樾六儀竟然會恍惚精神,感覺這個趙恆跟剛才那小子完全相反,臉上輕浮和囂張已經如潮水一般退卻。

    「他還好,只是很萎靡很孤獨。」

    趙恆的強烈反差讓樾六儀心裡生出好感,她踩著油門低聲向趙恆開口:「父親把他軟禁在相府的後園,不准見客不准出入連大劍師的葬禮都沒有去,加上他是以失敗者身份回國,難免落寞。」

    她雖然習慣站在父親的立場思考問題,也願意為相府犧牲自己**,但是面對最愛的弟弟,樾六儀還是有著別樣的同情,一顆本該騰升的樾國新星在半年不到的時間隕落消逝,著實讓她心疼。

    「這樣萎靡可不行。」

    趙恆不知道老爺子跟樾七甲談過什麼,更不知兩者有什麼私下交易,但老爺子安排他活著趙恆自然不會反對,而且來樾都的時候趙定天曾留給他一句話,那就是知道樾七甲現狀自暴自棄使用。

    趙恆把老爺子託付給自己的話,輕描淡寫的拋給樾六儀:「樾小姐,你如果有機會見到樾七甲,替我傳給他一句話,你問問他,樾七甲是不是男人?你告訴他,這話是我趙恆從京城帶來的。」

    樾六儀神情一怔,隨後點點頭:「好!」

    在落下這個字眼的時候,天空也落下了雨點,陰沉整個晚上的天空終於下起了雨,伴隨著夜風在大地之間變得蒼茫,也就在這個時刻,落後趙恆三公里外的長街,一個白衣男子擋住了一隊人。

    阮麻子後來得到的情報顯示,就在這個雨夜,一名白衣男子獨自一人擋住一隊意圖對趙恆不利的相府高手,他手持長劍於道路之上縱身疾馳,一劍便挑了其中的領隊,長劍再掃生撕了其餘殺手。

    待白衣男子收劍離開事發地時,那條長街上的雨似乎才敢落了下來,這等聲勢實在是有些駭人,一位絕世強者用強悍的手段直接撕裂了所有的陰謀與算計,純以武力開始挑戰整個相府的權威。

    這不是魯莽二字可以形容,應該稱其為強橫!

    而這時,趙恆正望著天空嘆息:

    「好大一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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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2-28 01:33
第九百六十三章 歸順

    第九百六十三章歸順

    「你可以走了。」

    又是一個天明萬物甦醒,只是今天並沒有破曉陽光,昨晚的大雨一直延續到現在,趙恆坐在劍門的樾劍臥室,看著洞開窗戶外面的雨水向宮明月開口:「你已經完成了任務,你恢復了自由。」

    樾劍的臥室有三十平方米,一室一廳,除了一排書籍和草蓆之外再無他物,連一張空調毯子都沒有,趙恆昨晚差點凍到感冒,所幸樾憂心及時抱了一床被子過來,趙恆才算度過一個溫暖之夜。

    在趙恆話語落下時,站在不遠處的宮明月嘴唇微咬泛白,她目光複雜的看著眼前小子,儘管趙恆已經宣告她獲得自由,但還是有點質疑事實,這種感覺只有抱過死志又獲得新生的人才能體會。

    外面一縷一縷飄忽的雨水很是清涼,從窗口吹入進來的冷風佐證了這一點,只是相比坐在面前的趙恆來說,雨水清冷算不得什麼,趙恆留給她的衝擊很大,大到她在行動中不敢生出跑路念頭。

    「你現在想去哪裡都可以。」

    趙恆看得出宮明月眼裡的迷茫,他從草蓆上緩緩站起身來,樾劍房間連個椅子桌子都沒有,完全是苦行僧的生活,不過趙恆還是能夠端來兩杯熱茶,把一杯放到宮明月的手裡,暖著她的掌心。

    在宮明月緩緩轉過神來時,趙恆讓她坐了下來,隨後臉上湧現一抹笑意:「宮明月,你幫我取得我要的東西,我也實現我的承諾,你我恩怨到此為止,你現在可以離開這裡去你想去的地方。」

    說到這裡,趙恆又悠悠一笑道:「不過,大家以後未必是朋友,但希望不要是敵人,畢竟我不想把花一樣嬌嫩的你捏碎在手中,如果有可能有機會,我更願意咱們可以壓壓馬路吃吃冰激凌。」

    他轉身,揮手:「你走吧。」

    「我想要留下。」

    宮明月並沒有轉身離去,相反目光炯炯的看著趙恆:「我想要跟在你身邊,我沒有什麼崇高的理由,我只是想要活得久一點,茶樓一戰已讓我認識到,一個人看似自由,但死起來也很容易。」

    宮明月昔日能夠妙手神偷,滿足自己的刺激和成就感,頗有十步偷一人,千里不留行的意境,但是遭遇東寶冰之後,她就發現個人力量始終渺小,遭遇東系這種龐然大物十有**會沒掉小命。

    「留下?」

    趙恆看著容顏精緻的宮明月,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笑意,他拋出兩個字後就目光平和審視這絕色美人,宮明月知道自己還不夠打動趙恆,於是深深呼吸道出自己心聲,告知從東系中獲取的教訓。

    在趙恆微微綻放的笑意,宮明月又補充上一句:「留在你身邊會活久一點,而且我想找個靠山,這次把相府和國會大樓偷個遍,我想相府絕對不會輕易放過我,因此我想要加入你尋得庇護。」

    趙恆淡淡一笑:「庇護?」

    她還揚起那張精緻的臉蛋,鄭重的點點頭開口:「我現在不僅得罪了東系也得罪了相府,如果我依然是一個人獨來獨往的話,我很快就會被他們捏成粉碎,我還年輕我還漂亮,我還不想死。」

    「另外,我對你多少應該有些價值。」

    聽著這一番很坦誠很現實的話,趙恆重新在草蓆上坐了下來,看著宮明月漂亮的臉蛋:「我相信這是你真心話,我也相信你會對我忠誠,只是你對我沒太多價值,我找不到留你下來的理由。」

    趙恆臉上呈現一抹鐵血無情的樣子,他手指漫不經心的勾動:「老實說,你的生存你的危險於我沒半點關係,如果不是那麼一點交情,你我走在路上就是陌生人,何況你曾經設局對付過我。」

    宮明月嘴角止不住的牽動,她沒想到趙恆如此直接冷漠,讓她本來傲然的信心蕩然無存,她原以為自己拋出真實感受以及妙手芊芊,可以讓趙恆看到她的價值,會讓她在恆門有一個自己位置。

    誰知,趙恆無情撕碎她的信心。

    「明月懇請恆少賞口飯吃。」

    宮明月掌心微微出汗差點不知道如何讓話繼續下去,但思慮一會就單膝跪下開口:「明月不敢輕言自己那點微薄價值,只請恆少仁義能讓明月留下,做牛做馬無怨無悔、、一口粥飯就夠了。」

    趙恆沒有回應她的話,也沒有上前扶持她起來,他似乎忽略宮明月的存在,把目光落在正緩緩走來的樾憂心身上,視野中,一身黑衣黑褲的樾憂心拍掉身上飄飛的雨水,脫掉鞋子走入了進來。

    樾憂心先是對半跪在地的宮明樾微微訝然,隨後又迅速恢復如水平靜,跟趙恆相處越久她就越發現詭異,任何事情在趙恆身上發生都不奇怪,畢竟天底下沒有第二個人敢扛著棺材去相府赴宴。

    「三十六劍門主事人下午三點會匯聚劍門。」

    樾憂心落落大方在趙恆面前坐了下來,聲線平緩而出:「我已知會他們此次會議主題,那就是關於解散劍門的事,他們紛紛表示下午會準時參會,而且也會注意自身安全不讓相府有機可乘。」

    趙恆神情平靜的點點頭,捏起茶水抿入一口後回道:「下午這會你主持就是,我不參加了,收集完各方意見之後你再來一個投票,看看他們對解散劍門的意向,也許會有人想要自立門戶呢。」

    「揪他出來,然後殺掉?」

    樾憂心輕而易舉戳穿趙恆的用心,臉上神情沒有太多起伏:「雖然你將是劍門主事人,對劍門子弟有生殺大權,但我依然要告訴你,劍門現在處於風雨飄搖中,如果你出手殺人會引發事端。」

    趙恆沒有在意樾憂心的態度,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回道:「放心,我不會殺人,現在這個節骨眼我不會傻到殺人,只是知道他們心聲稍微防範,否則將來被誰捅死都不知道,所以你照做就是。」

    趙恆說的很是真誠,樾憂心卻半信半疑,旁邊跪著的宮明月卻是暗嘆一聲,她清楚趙恆如果知道劍門子弟有異心,絕對不會是什麼防範措施,而是以雷霆之勢誅殺掉不和諧因素穩住勝利果實。

    「好!」

    樾憂心終究還是向趙恆點頭應允,隨即又把一份情報遞給趙恆:「昨晚樾都某個長街發生一起廝殺,尾隨你和樾六儀的十三名相府高手,被人一劍撂翻在大雨中,十三人,全部是一劍封喉。」

    她指著四五頁左右的資料,以及三張彩色圖片:「我不知道這是你派人做的,還是李太白的挑撥離間,所以讓你知道此事心中有數,免得將來相府責問心虛,上面有幾幅圖片,你可以查看。」

    「一劍封喉?」

    趙恆捏著相片掃視死者,果然全是咽喉中劍斃命,就在他思慮要說點什麼的時候,宮明月瞥了照片一眼猶豫了一下,最後咬著嘴唇開口:「我昨晚恰好目睹這過程,出手者是一名白衣男子。」

    趙恆把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白衣男子?」

    宮明月深深呼吸一口氣點頭,她昨晚在返回劍門途中確實捕捉到長街一戰,只是對方出手太快讓她分不出兩者身份,她只知道白衣男子和揮出的驚天一劍,宮明月還憑藉著印象作出揮劍手勢。

    「是他?」

    眼露驚訝的趙恆下意識站直了身體,這驚天一劍的手法跟他刀法頗為相似,再聯想到對方殺的是相府高手,他腦海中瞬間閃現出一個白衣身影,那就是時而猥瑣時而儒雅時而霸氣衝天的風叔。

    樾憂心訝然問道:「你認識他?」

    趙恆深深呼吸:「樾都要熱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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