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能奇術] 一代天驕 作者:一起成功 (連載中)

 
regn13 2018-2-26 21:01:1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549 110304
regn13 發表於 2018-2-28 01:26
第九百三十三章 殺死人

    第九百三十三章殺死人

    下後四點,樾都陰沉。

    更衣沐浴完畢的樾劍靜坐在溪流旁邊,手指滑過坐了多年的清冷岩石,醜陋嘴角微微翹起一抹弧度,隨後他手指輕輕一彈,一支尾指大小的煙花騰空,在陰沉天空中,化繽紛之色,彩光流溢。

    炫目之極。

    大劍師再怎麼位至巔峰也終究是人,心底終究殘存著小孩子的玩心,黃昏六點就要去樾都祭天,晚上還要去血河放一盞保護樾國的長明燈,然後就要直接飛去京城,所以他珍惜在劍門的時刻。

    他日子本來就已經不多,舟車勞頓更會絕了生機,樾劍已經有所預感,自己走出這山門怕是再也回不來了,哪怕死在劍門也不可能了,因此他想要好好感受這一草一木,放一支孩童時的煙花。

    連死在劍門都可能沒有機會,再看來年節日的煙火更不可能,大劍師以一種返璞歸真的態度,享受著在劍門的最後時光,遠處始終注視著大劍師的樾憂心和四大劍手,眼裡流露出淡淡的悲哀。

    生又何歡?死又何哀?

    樾憂心和四大劍手心裡反覆念叨著師傅的唱諾,以此來讓自己變得淡然和從容,只是每次念起這八個字的時候,五個人眼裡更憂傷更悲哀,特別是樾劍昨晚對他們的長談讓五人淚花不斷凝聚。

    煙花很燦爛,倒映在大劍師的眸子裡格外美麗,大劍師這一刻也忽然多了一絲生機,宛如跟煙花一樣綻放著人生璀璨,他幹癟沒有血色的嘴唇,微微張啟吐出幾個字眼:「這煙花,好美啊。」

    樾憂心微微低頭,一滴淚水從眼眶中滴落出來,隨後被吹過的冷風驅散在地上,濕潤幾粒或灰色的塵土,樾風四人則抬頭跟隨大劍師看著煙火,宛如看著師傅這一生,璀璨,美麗,光芒萬丈。

    不過,再美的煙花,也只是瞬間輝煌。

    當喧鬧變為冷清,絢爛歸為寂靜,樾劍一聲嘆息顯得分外悠長,他盯視著天空,只見一片落葉,在陰沉天空緩緩游移,冷風呼嘯而過,樓台飛簷上懸掛的十多盞大紅宮燈,在風中滴溜溜旋轉。

    光影婆娑。

    燈欲靜,而風不止啊!

    樾劍怔然半晌,不知想起什麼來,忽然讓劍門子弟去做一碗刀削麵,這些日子始終不曾怎麼進食的他,在冰冷岩石上把一大碗刀削麵吃了個乾淨,然後就揮揮手起身,向樾憂心他們淡淡開口:

    「去樾都!」

    樾憂心在樾劍舉步前行之時,下意識喊出一句:「師傅,要不別去祭天了?直接去京城吧?」樾劍要去樾都祭天隨後轉去京城授位的消息早已傳開,無數反對者正雲集在廣場抗議樾劍這行為。

    今天早上甚至有人**來向樾劍表示自己失望,還有一批人衝到樾劍清修之地長跪不起,希望樾劍能夠終止讓國民失望的舉動,只是樾劍依然堅持去樾都祭天,讓不滿情緒徹底變得激化起來。

    昨晚有兩批人擅闖劍門搗亂,雖然被劍門弟子拿下和驅趕出去,但這種行為已經昭示出樾劍巔峰神話被打破,樾國子民開始敢冒犯樾劍敢對樾劍下手,因此樾憂心格外擔心下午祭天會生變故。

    「憂心,別再憂心。」

    大劍師聽到樾憂心的喊叫和建議,毀掉的五官抽動了一下,輕聲寬慰著心愛之徒:「我不會有事的,他們再怎麼不滿也不會對我不敬,何況我生命已到盡頭,他們根本不需浪費精力殺死人。」

    現在的樾劍幾近燈枯油盡,但是武者風範和身手依然存在,要想殺掉他或者傷害他,放眼天下依然沒有幾個人、、面對這種局面又怎會有人動他?付出慘重代價讓他早死幾天又有什麼意義呢?

    「師傅——」

    樾憂心自然也知道這一點,但女人的直覺還是告知今天不宜出行,現在群情洶湧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萬一雙方跟上次一樣起衝突,師傅豈不是又要遭受磨難?四大劍手也相似喊出一句:

    「師傅,直接去京城吧。」

    大劍師輕輕擺手制止五人勸告,枯瘦的手指彈一彈衣服:「我樾劍做事向來從容大方,竟然所有人都知道我今天會去祭天,我如果因為抗議不敢過去,那我就會喪失點最後一批鐵桿支持者。」

    他淡淡一笑:「很多人無所謂我做錯事也不怕我一意孤行,但是如果我表現的懦弱讓他們失去熱血,那就會讓整個劍門分崩離析,要知他們是因為信仰才凝聚在我身邊,碾碎成灰無所畏懼。」

    「師傅,那讓我們也跟你一起去吧。」

    樾風四人踏前一步喊道:「我們傷勢好的差不多了。」在樾劍的計畫之中,他今天去祭天和轉去京城都只帶樾憂心等幾名劍門子弟,受傷的四大劍手並不在他們名單,所以四人此時請求過去。

    「你們留下。」

    樾劍手指輕輕揮動,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笑意:「現在風雲變幻我已經看不清很多人,唯有你們五個是讓我無保留信任,所以樾憂心跟我去華國京城時,你們四個要留在劍門看家保護好山門。」

    在四大劍手臉上湧現無奈時,樾劍又輕聲一嘆:「我多年沒有出世不管俗事,這一年來卻是不斷地打破自己規矩,還讓自己和劍門變故到如今樣子,因此無論如何我都要保留最後一點血脈。」

    「各此就位,各安其事吧。」

    喝完瓷碗中最後一杯毒藥,樾劍放下半邊頭髮遮住自己容顏,宛如古代披頭散髮的屈原一般狂放不羈,隨後就鑽入轎車讓人向祭天的樾都方向駛去,樾憂心為了躲避沿途抗議人群沒有走大路。

    而是走了一條幾近荒廢的碎石小路前行,一樣是樾都祭天方向,只是它的通往位置不是大門,而是祭天山的後面,雖然這路會難走一點耗時也會久一點,但是它可以躲過至少八成以上抗議者。

    相比沿途高舉橫幅和牌匾的抗議隊伍,樾憂心情願選擇顛簸難走的碎石小路,大劍師也知道愛徒的好心善意,所以搖搖頭輕笑一下沒制止,他隨後開始閉目養神,這些日子他努力讓自己醒著。

    可是睡得卻越來越多,因此他很多時候選擇閉目養神。

    碎石小路越來越難走人煙也越來越稀少,現在這個時間點連個打醬油的人都沒有,在穿過一片樹林時,閉目養神的樾劍忽然睜開了眼睛,樾憂心也是扭頭看著前方,連鳥叫蟲鳴的聲音都沒有。

    只是樾憂心雖然覺得有些奇怪卻也並沒有如何在意,雖然知道樾劍今天會去祭天,但大家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更不知道樾劍走小路,所以樾憂心不認為有人會事先掌握到路線從而提前進行埋伏。

    所以當那一挺七尺長槍從林子射出時,樾憂心感覺到十分意外,那一挺長槍射出樣子十分詭異,最開始的時候無聲無息,臨近樾劍車子的時候才驟然爆出呼嘯,勾魂奪魄直接洞穿向防彈玻璃。

    「茲、、、吼!」

    七尺長槍彷彿喊出了一聲殺字。

    只是長槍雖然霸道凌厲,但當車窗悄然落下,樾劍伸出兩根手指向前一點時,氣勢龐大的長槍就如遭遇雷劈一般瞬間一滯,隨後噹的一聲反彈出去,落在三米之外的草地上,沒入大半槍身。

    大劍師始終是大劍師,再殘缺終究是王者。

    「該來的總是會來。」

    樾劍輕嘆一聲:「想不到真有人來殺我這死人。」

    「這局真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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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2-28 01:26
第九百三十四章 何不用吳鉤

    第九百三十四章何不用吳鉤

    這一槍,昭示著樹林埋伏著高手。

    在樾劍揮手擋擊掉那一挺長槍、樾憂心等十餘人射出車門戒備時,一個戴著面具的黑衣男子已經從樹林射出,直挺挺落在長槍面前,右手一搭一繞,沒入地下的長槍轟然拔出,泥土四濺開去。

    數十片碎石如雨點般射向樾憂心和劍門子弟,樾憂心臉色一沉,揮舞長劍把面前碎石盡數斬落,隨後踏前一步持劍指向面具男子,聲音穿透整個樹林:「竟然敢伏擊樾劍大師,你是什麼人?」

    樾憂心其實心裡清楚,眼前人帶著面具過來襲擊,十有**是老熟人所為,想到樾國民眾昨晚的抗議和不滿,又想到樾相深邃卻失望的眼神,樾憂心不得不揪心,對大師的恨意已容不下他了?

    「不管你是什麼人,我絕對不能讓你傷害師傅。」

    樾憂心左手抬起打出一個手勢,在十二名劍門子弟貼身保護車內的樾劍時,她腳步一挪猛然爆射出去,手中長劍蕩起一個劍花直刺面具男子胸膛,不管這個對手是什麼人,樾憂心都要擋住他。

    「嗖!」

    面具男子沒有回應她的話,只是對著她爆射過來的身影一退,隨後他在極短的時間內向前一伸,擋住了那一把宛若天外飛來的長劍,噹的一聲悶響!樾憂心的長劍被面具男子的長槍一把震開。

    長槍上蘊著地無窮力量,震得樾憂心手腕微微一抖,長劍前端也破裂出一缺口,些許鐵器炸裂開來!樾憂心握著長劍眯起了雙眼,心中生起一股罕見的漣漪,如此雷霆一槍她平生都不曾見過。

    而當今世上能夠使出這一槍的人,在她的有限印象中也找不出來,至少樾人沒有,這讓她好奇起持槍男子的身份來,隔著樹林裡幾片飄落葉子,樾憂心那雙清明的雙眼,定定的鎖在對手身上。

    同時她微微詫異對方來襲殺師傅,儘管樾憂心承認這面具男子很強大,但是相比師傅還是遜色很遠,與其說他來殺師傅,還不如說他是來送死,她甚至覺得對方連她這一關都未必能闖蕩過去。

    在想這些事情的時候,樾憂心早已藉著腳跟的反震之力,整個人飛向了空中,像一隻大鳥一般展開了身姿,手持已經裂開的長槍,狀若瘋魔一般向對手攻擊過去,眼神前所未有的清冷和殺伐。

    「放!」

    在樾憂心的殺伐念頭中,面具男子身軀一晃向後退出,同時嘴唇張啟喝出一字,隨著這個指令發出,無數把長槍從樹林中探了出來,一縮一伸的長槍瞬間把速度提升到頂,撕裂了黃昏的光芒。

    「嗖嗖嗖!」

    數不清的長槍像是要遮天蔽日,只是殘冷黃昏率先搶走了這個效果,所以,無數挺飛速射出的漆黑長槍像發洩不滿一般,絞碎了天地間的所有生機,令這一片樹林變成人間最霸道的凶險之地。

    與這恐怖聲勢相襯地還有長槍撕破空氣,所帶的陰森呼嘯聲,這些聲音代表著襲擊者的強大,也代表著無可抵抗的殺意,漫天長槍,漫天殺氣,在這樣密集的長槍攻擊中,幾乎難於讓人活命。

    樾憂心臉色巨變,沒想到四周還有殺招,想到面具男子剛才擊出的一槍,樾憂心就不敢有絲毫大意,長劍一蕩收住衝勢,像是劈落一挺長槍,落地之後就迅速後退躲避,手中長劍揮舞成火輪。

    「當噹噹!」

    無數記長槍墜地的聲音響起,樾憂心把射向自己的長槍全部盪開去,只是她雖然劍法超群身手敏捷,但在茶樓一戰受的傷還沒痊癒,所以在盪開九挺長槍之後,她就在擋擊第十挺時身軀一滯。

    一抹鮮血在嘴角邊流淌,長槍本來就體積龐大殺氣驚人,再加上拋射出來的力量,樾憂心現在的身體狀況多少有些吃不消,連樾憂心都這種狀況,其餘團團保護樾劍所在車子的劍手更是艱難。

    「嗯!」

    一聲悶哼響起,一名劍手勉強盪開第四支長槍,身子止不住向後退出一步,就在這時,一挺長槍直接洞入他的腹部,撲一聲濺射出大股鮮血,長槍把他連人帶劍釘在車子兩米之外,鮮血直流。

    他臨死之前微微抬頭,想辨認還能聽到的呼嘯聲,卻是眼前一黑又射來一挺長槍,這次直接洞穿他半個脖子,生機瞬間熄滅,在他倒下的時候,旁邊一名同伴也是被釘入三挺長槍,躲無可躲。

    在樾憂心盪開數把長槍忍著疼痛撤回到轎車邊時,一名劍門子弟正被長槍蕩飛了長劍,面對另一挺射來的長槍,他下意識探出雙手抓牢槍身,還沒有掉轉槍頭,又一挺長槍雷霆撞擊在槍尾上。

    「撲!」

    原本穩住的槍身受到巨大衝力,猛然從他手裡向前擠出三寸,不多,卻恰好刺入了劍門子弟的咽喉,原本為逃得生路而暗自慶幸的後者,連笑容都還沒散去就咽喉飆血,隨後一頭栽倒在地上。

    「師弟!」

    樾憂心反手握著那柄長槍向後拔起,這個動作純粹是條件反射使然,可惜映入樾憂心眼裡卻依然是屍體,三輪連續不斷的拋射長槍、撂倒近十名劍門子弟之後,周圍就閃出了百餘名黑裝男子。

    每一個都帶著面具,殺氣騰騰。

    當樾憂心把目光從地上師弟轉移過來時,六名黑裝男子已經腳步一移爆射了過來,十二把寒光閃閃的飛刀,六把如水清亮的長刀,同一時間罩向擋住去路的樾憂心,其餘也都從四面八方壓來。

    如此距離,如此兇猛,讓人難於抵擋。

    「噹!」

    兩根指頭淡淡閃過,一人站到了樾憂心面前,隨著他手指的掠過,所以飛刀長刀全部消失的無影無蹤,六名衝在最前的黑裝男子胸膛嘩然破裂,護甲落地,鮮血飈射,像六根樹木般各自倒下。

    樾劍站在他們面前,手指捏成劍指。

    六名黑裝男子根本沒有看清他出手,但生機卻在慢慢消失。

    他們用盡最後力氣捂著胸膛傷口,目瞪口呆的望向枯瘦斷臂殘缺的樾劍,眼裡有一絲不甘卻也有欣慰,不甘的是就這麼倒下了,欣慰是死在樾劍手裡,而樾劍卻神情漠然,像是一切跟他無關。

    「放!」

    見到樾劍出來還彈指間殺掉六人,領隊者向後退出一步,同時朝始終不曾慢下腳步的同伴發出指令,令行禁止!四面八方奔向樾劍的黑衣人忽然停滯身子,左手一抬,每個人射出六枝袖中箭。

    至少三百枝弩箭罩向樾劍,鋪天蓋地。

    「當噹噹!」

    樾劍把擋擊長槍耗掉不少力氣的樾憂心以及殘存的兩名弟子扯到背後,隨即挑起一把飛刀輕輕揮舞,一支支弩箭擦著他的頭髮衣服、腳跟而過,但他連看都不看一眼,只把罩向身周弩箭撥開。

    沒有多久,弩箭就停了下來,樾劍和樾憂心他們周圍全是弩箭,唯有他們身前和腳邊乾乾淨淨,樾劍站在箭枝中間一笑,隨後把烈得不成樣子微型飛刀,向前一彈,飛刀瞬間如流星飛射出去。

    一名見到飛刀射來的黑衣人下意識要擋擊卻慢了半拍,只能眼睜睜看著飛刀洞穿胸膛,隨後從背後穿出,射入到後面同伴的體內,濺射出一股鮮血後,飛刀力量依然不減,穿到第三第四人、、

    「噹!」

    破爛不堪卻染血無數的飛刀,最後來到面具男子的面前,後者臉色微變不敢大意,手中長槍猛然一揮,重重掃在鋸齒刀身上,噹一聲,飛刀斷裂成兩截落在地上,而面具男子也身軀一晃退後。

    握著的長槍也嗡嗡作響。

    樾劍嘆息一聲:「何不用吳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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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2-28 01:26
第九百三十五章 是時候死了

    第九百三十五章是時候死了

    吳鉤?

    樾憂心目光瞬間凝聚,隨即望向遠處的面具男子,繼而又掃視眼前沉默如山的黑衣人,她本就感覺到這批人的過於強大,只是一時想不起哪來的力量如此凶悍,此刻被樾劍提醒頓領會到什麼。

    吳鉤,樾王的王牌部隊!樾憂心看著這批令行禁止的黑衣人,越發相信這是來自部隊的精銳,只是樾憂心完全想不通,樾王怎會派人來殺師傅?而且吳鉤又怎麼能悄悄潛入樾都不被人發現呢?

    要知道,樾相向來不批准他們回都城。

    樾劍似乎看出了樾憂心在想些什麼,猶豫了一會補充上一句:「有些事情不要看表面,要深究其中的利益關係,想我死的人太多太多,所以當你認定是某個人的時候,他很可能就不是凶手。」

    樾憂心止不住的皺眉,師傅這番話什麼意思?莫非是說這批蘊含吳鉤的隊伍不是樾王派來?而是有人故意偽裝成吳鉤來襲擊師傅,這樣將來就可以利用輿論和民意,把久在邊境的樾王調回來?

    借刀殺人?樾憂心微微迷茫:一箭雙鵰?

    「不要想太多了。」

    樾劍拍拍愛徒的胳膊,臉上笑容恬淡溫暖:「等你活下來回去再想,此時想太多沒有活下來不會有意義,憂心,不管我今天會不會死在這裡,你都要頑強回去劍門,回去告知這樹林的一切。」

    樾憂心搖搖頭:「不,我不會拋下你的。」儘管她知道樾劍所言有道理,但是她情願自己來阻擋敵人讓樾劍離開,樾劍已經沒有多少日子了,再讓他死在自己面前,自己這一生都怕難於安寧。

    「傻孩子。」

    樾劍不斷凝聚身上力氣,隨後笑著對樾憂心開口:「我本就是一個要死之人,少活兩天多活兩天沒有區別,倒是你還年輕還是劍門希望,於公於私你都不能死在這裡,服從師父最後指令吧。」

    隨即他不待樾憂心回應什麼,直接把目光落在遠處的面具男子:「讓我這三個徒兒離去,我留在這裡跟你們打一場,我知道你們目標是要我死還是今天死,而他們三人無辜,不如放過他們。」

    「殺!」

    面具男子波瀾不驚沒有回應樾劍,他只是長槍一揮再度發出指令,隨後就有近百名黑裝男子洶湧攻擊,握著長刀沉默不言的衝向樾劍,樾憂心揮舞長劍想要上去,樾劍卻依然把他們護在身後:

    「留點苗子。」

    在樾憂心想要說些什麼時,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的樾劍已經輕輕咳嗽一聲,他制止樾憂心上前對戰敵人,反倒他自己腳尖連連點在地上,飛刀和利劍一支支飛射出去,兇猛速度堪比夜空中閃電。

    「啊!啊!」

    十多名黑裝男子幾乎連抵擋的反應都沒有,就被那些奪命刀箭射翻在地上,全是胸口上穿進爆射出血花,不過樾憂心卻沒有半點欣喜,她清楚師傅的力道,踢出的刀箭絕對能穿過兩三人軀體。

    哪怕對方身上帶著護甲和防彈衣,剛才一刀五人也佐證了這點,如今卻只能撂翻一人,可見師傅力氣正在慢慢消失,在他念頭轉動中,近百名男子已經殺了過來,樾劍踢起一支飛刀握在掌心。

    殺意漫天!

    當一名黑衣人衝到面前時,樾劍就捅出一刀。

    前者立刻悶哼著倒地,隨後,樾劍捏著飛刀從容踏前一步,低頭,側身,屈膝,以完全超乎凡人想像的冷靜與計算能力,平靜讓開所有可能傷害到自己身體的兵器,然後直直地遞出手中飛刀。

    撕開面前的黃昏光幕,撕開面前地重重圍困,只有一支胳膊的樾劍依然強悍如斯,他像是一片落葉頑強對抗著敵人,不停地有對手倒在他的身邊,不停地有鮮血映紅了岩土,不停地有人死、、

    有驚呼,有慘叫,有悶哼。

    樾劍就像一個平和的生死判官,用一種最平靜最溫和的方式,用手中飛刀勾著生死簿上的目標,沒有憤怒沒有亢奮也沒有痛苦,他事不關己的收割著生命,一個一個,一雙一雙,一批一批、、

    身前敵人越來越少,地上死屍卻越來越多,只是樾憂心的神情越來越凝重,她看得出師父也幾近是強弩之末,雖然他現在依然展示出無匹強大,但相比昔日劍指的從容和飄逸,此刻沉重了點。

    五十多人相續倒在血泊中不動,樾劍手上的飛刀不知染過了多少人的血,只是他的強大並沒有讓其餘黑衣人後退,他們以一種鋼鐵般的神經迫使著自己送死,而面具男子也保持如水平靜觀戰。

    「憂心,你們走吧。」

    忽然間,緩緩退後的樾劍停住了腳步,他的身旁已經沒有一個站著地人了,在他的四周,無數黑裝漢子帶著面具臥於血泊之中,沒有一個活口,冷風再如何猛烈凌厲,也難於將這些血氣吹散。

    殘陽如血!

    樾劍站在地獄般的斷肢殘臂之間,灰色的衣衫佈滿了十幾朵淒美的血花,他低俯著身子以刀放在心口像一個大蝦米般蜷曲,濃稠的鮮血順著刀身緩緩流淌而下,把青灰的草地染成了一片赤紅。

    這一次咳嗽比任何一次都要來的亢長激烈。

    樾劍的臉上顯出不能抑制的痛苦神情,他辛苦萬分的咳嗽著,慘白的臉已漲成了灰紫色,長發也隨之肆意飄揚,不過他很快又恢復了平靜,抹掉嘴角鮮血重新直立身子,依然沒有人敢小瞧他。

    樾劍無視殘存的面具男子和數名敵人,殺掉近百敵人的他用平淡語氣發出指令:「憂心,你們留在這裡沒有半點用處,反而會拖累我的攻擊,走,帶著你兩名師弟回劍門,放心,我會回去!」

    「我一定會努力活著回去,相信從不食言的師父。」

    「走!」

    在樾劍第三次喝斥中,樾憂心依然固執的搖搖頭,雖然她清楚自己離去是利大於弊,可是她的情感讓她根本無法拋棄樾劍,她可以無數次服從樾劍的指令,但這一次卻絕對不會任由師父斷後。

    何況她已經向四大劍手發出了求援信號,劍門子弟很快就會趕赴到這裡圍殺襲擊者,因此她要留下來多拖延一會,她相信以師父的霸道和她的實力,多少能夠撐住最後十多人進攻,化解危機。

    「撲!」

    就在樾憂心咬著嘴唇時,樾劍手指已經點在她的脖子,樾憂心瞬間眼前一黑暈倒,在兩名劍門子弟及時攙扶住她時,樾劍聲線平淡開口:「她會睡上兩個小時,你們兩個把樾憂心帶回山門。」

    他還在兩人耳邊低語一句,在兩人臉色巨變時補充:

    「一路小心。」

    在兩名劍門弟子神情猶豫以及要說什麼時,樾劍已經捏著飛刀向前走去,同時向他們淡淡拋出幾句話:「什麼都不要說了,快走吧,否則待會你們就難於保護昏迷的大師姐,快回山門去吧。」

    兩人嘆息一聲只能服從。

    就在他們帶著樾憂心緩緩退後時,兩旁閃出兩人射出飛刀攔截,只是手還沒有抬起來,兩支利箭就從樾劍手裡射入他們胸膛,巨大的衝力還讓他們向後挪動,直到被一棵樹木擋住身體才罷休。

    「對我下手足夠。」

    樾劍輕輕咳嗽一聲:「不要對他們下手。」他握著飛刀的手背青筋一現又隱,他盡力使自己說話聲音顯得平穩寡淡,這時,見到樾憂心他們身影消失的面具男子,握著漆黑長槍踏前一步開口:

    「大師,我們殺不了你。」

    持槍男子淡淡開口:「但是,你是時候要死了!」

    樾劍望著對手,良久後嘆出兩字:「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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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2-28 01:27
第九百三十七章 大劍師死去(五更求花)

    第九百三十七章大劍師死去

    是時候死了!

    面對持槍男子唯一完整的一句話,樾劍神情平靜沒有半點波瀾,在出手的時候他就已經領會到什麼,自己過些日子壽終和現在橫死有天淵之別,只是他並沒感覺到悲哀,相反還帶著一抹欣慰。

    冷風吹開了雲層,綻放出夕陽的美麗。

    「你們殺不死我,那只有我殺死自己了。」

    樾劍掃過地上的姿勢怪異的屍首,隨後又落在持槍男子身上:「不過我願意讓自己死在你手上,出槍吧,樾國雖然不像華國人傑地靈,但是也有不少豪傑英兒,而你更是三軍中的不朽神話。」

    樾劍把頭髮撥到後面:「我相信你對樾國對樾民的感情,因為你父親是一位頂天立地的人物,你所做一切都對得起自己,也罷,數十年前得你父親恩惠照顧,今日就讓我成為你腳下白骨吧。」

    「大師,你不是我腳下白骨。」

    持槍男子微微挺直身子,一字一句回道:「你是被樾相所殺,為了天下蒼生你只能是樾相殺的,不過我會永遠敬重大師的為人,在我身邊,會為你豎立一起長生牌,一生一世誠心誠意供奉。」

    樾劍淡淡一笑:「謝謝了。」他自然明白面具男子言語中的意思,他今天之死是樾相所為,也只能是樾相所殺,唯有這樣才能少死點人,也唯有這樣才能讓樾國走的更遠,一切都是局中使然。

    「大師,對不起了。」

    持槍男子腳步沉穩的踏前一步:「我要出手了!」隨著這一句話發出,周圍又閃現二十多名黑衣男子,長刀盡去吳鉤現,齊齊遙指著燈枯油盡的大劍師,人人臉色凝重,畢竟樾劍始終是樾劍。

    時值殘陽晚照,樹林枝葉如血,冷風微微呼嘯,整個樹林猶如血海波濤一般,翻湧不止,起伏不休,萬千青灰的樹葉無力抗拒蕭瑟晚風,飄飄離枝,猶如天地間憑空落下了無數鮮豔的血珠……

    長天染血!

    在二十多名同伴的簇擁之下,面具男子持槍臨風而立,他就那麼靜靜地站在這裡,但渾身上下卻像是蔚藍的大海波濤翻捲,呼嘯起伏,翻湧蕩漾,無盡無休,襯著身後金黃的景色,相輔相成。

    一人,一林,竟形成了渾然氣勢。

    長槍向前緩緩揮起,面具男子的腦袋在風中揚起,似乎也帶著如血天空的殷紅之色,無數落葉在他頭頂盤旋落下,卻並無一片殘葉能沾染到他的身上,而長槍隨著右手抬起,漸漸鎖定大劍師。

    樾劍無動於衷的站在原地,平靜的眸子無悲無喜的看著來路,沒有渴望,沒有期盼,沒有驚慌,沒有恐懼,他知道自己今天會如草芥般死去,會和身前屍體一樣淌血滲入草地,但他依然平和。

    「噹!」

    飛刀落入地上,蕩盡刀刃的鮮血,面對要送自己上路的面具男子,樾劍也給予最高規格的尊重,他捏起曾在外賓酒店大殺四方的劍指,舉重若輕在前面一彈,頃刻把長槍對著的鎖定化解無形。

    「嗚……」

    一聲淒厲聲響,在林中晚風突然變大時,一股沉沉的威壓瘋狂霸道的驀然出現,排山倒海一般在虛無中一股腦地壓了過去,持槍男子雙眼一眯,兩腳生根一般釘在地上,穩如磐石,一動不動。

    但他的頭髮衣服全都隨風向後獵獵飄去,便似要離體飛去一般,在他身後的樹林,整齊化一的向後傾斜,凋落的無數落葉,無論是已經落地或者是半空中的,就在這一瞬間,席捲向後翻出去。

    落葉霎那間遮掩半邊天空!

    樹林、長槍突然分開,樹林是樹林,長槍是長槍。

    兩者似乎再無半點關聯,面具男子變成了孤零零購站在天地之佴,身周萬物,再也沒有任何一物會成為他的助力,他之前費盡心機,營造出來的對自己極為有利的地利格局竟在瞬間破滅無餘!

    「大師就是大師。」

    持槍男子嘆息一聲:「我不如你!」

    「不如我、、那就讓我臨死前指點你幾招吧。」

    樾劍輕輕咳嗽一聲吞回鮮血,在持槍男子神情一緊時,樾劍已經縮地成寸爆射到他的面前,劍指如流星般對著他的胸膛默默刺出,那種速度簡直無法用字眼形容,殺氣更是連草木都為之顫抖。

    來不及揮槍的男子臉色一變,但對著那如瘋魔般的一指,整個人極為穩定地往後退了三步,不多不少正好三步,把自己位置恰好讓給樾劍,同時左手抬出護於身前,口中喝出一個字:「破!」

    他的五根手指如龍爪一般,硬生生握著樾劍的劍指。

    「砰!」

    一道巨響轟然炸開,兩個人身形步伐微微一亂,整個山間樹林一片灰塵瀰漫,隨後持槍男子右手一轉揮出一槍,被震退的他恰好足夠距離順勢倒下長槍,樾劍面對槍尖無所畏懼手指一點一掠。

    「砰!」

    又是一記巨響,面具男子連人帶槍向後摔飛出去,樾劍也是罕見退後三步還咳嗽出鮮血,就在這時,六名護主心切的黑衣人對著樾劍劈出吳鉤,樾劍手指連連蕩出,一一化解對方精湛的鉤法。

    六名黑衣人的吳鉤斷裂在地,發出叮噹聲響,他們也四處跌飛出去,儘管他們作為面具男子的跟隨,但還是無法扛住樾劍一擊,「撲!」六人翻身而起,半跪在地吐出一口鮮血再無戰鬥能力。

    樾劍依然是寵辱不驚面帶平靜,唯一輕聲咳嗽昭示他身體幾近崩潰,而在漫天灰塵之中,嘯聲再作,那挺長槍劃著一道詭異弧線射來,面具男子在極短時間內,再次重振旗鼓向樾劍發出攻擊。

    槍勢凌厲!

    樾劍手勢讓他領悟到一些什麼,所以這一槍的刺出比起剛才少了一份渾厚,更多了一抹從容和有餘,樾劍臉上掠過一抹讚許,隨後他向前踏出一步,大大方方抬起劍指,在空中畫出一個圓圈。

    這個圓圈恰到好處把槍尖速度遲緩了下來,在槍身攻勢微微停滯時,樾劍身子一縱,手指劃著槍身順勢而下,頃刻到了持槍男子面前,後者厲喝一聲,左手一抬,不閃不避的向劍指悍然擋擊。

    「撲!」

    這掌氣勢有如驚虹,正擊中樾劍的劍指終究,指掌相交,卻沒有發出絲毫聲響,彷彿兩件兵刃粘在一起似的,下一秒,持槍男子低喝一聲,右手疾然放槍,手掌輕輕巧巧的擊在了樾劍胸膛上。

    這一掌雖然看上去很輕很沒力,但樾劍的衣服隨著那一掌按落化為飛灰,他的骨胳更發出「噼噼啪啪」的密集爆響,樾劍身軀一震之餘,殘留一份笑意抖動沒有手臂的肩膀,把對手彈了出去。

    鮮血如溪流一樣從持槍男子的七竅流淌而出,兩人看似風輕雲淡的一招,實際卻發揮出畢生的功力,面具男子本以為多一隻手可以壓過樾劍,誰知卻依然被震得七孔流血,樾劍強大讓他感慨。

    不過樾劍終究是破敗身軀且已經對戰百人,因此遭遇這一擊就再也難於凝聚力氣,他在屍體中緩緩坐下,隨後看著面具男子和數十名黑衣人淡然一笑:「這一戰到頭了,我已經沒有力氣了。」

    「出手吧。」

    面具男子擦掉臉上的血水,忍著疼痛向樾劍直挺挺雙膝跪下,真摯、果斷、誠意,還有不加掩飾的敬重:「大師開明仁義,實乃天下蒼生福分,今日無以表達我們敬意,請大師受我們一拜!」

    「跪!」

    數十人齊齊跪下,向等待生死的樾劍重重磕頭,抬起頭時,每個人的額頭都多了一記血跡,還有不曾擦去的淚水,他們都很敬重眼前的大劍師,知道這是樾國的驕傲,是他們每個人心中楷模。

    可是為了大局,樾劍必須死去。

    「備!」

    面具男子一跪之後長身而起,情感重新被理智掩蓋,他左手一抬發出一個指令,數十人立刻起身退後三米,同時抬起左手展現出漆黑弩箭,面具男子持著長槍轉身離去,數步之後留下一個字:

    「射!」

    百支弩箭頃刻射入樾劍身軀,濺射起一股股的鮮血,大劍師從容不迫,面對漫天箭雨安樂如花,他瞳孔中的最後剪影不是奪人性命的利器,也不是數十名蘊含淚水的黑衣人,而是西邊的夕陽。

    殘陽如血,在他眼中卻美如煙火。

    美輪美奐,卻再也回不到劍門的光影婆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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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2-28 01:27
第九百三十八章大局已定

    第九百三十八章大局已定!

    「師父!」

    當樾憂心領著百餘名劍門好手趕赴到樹林的時候,早她一步的四大劍手等人已經跪在樾劍身邊,樾憂心如遭遇雷劈般呆立不動,視野中,此生最尊敬的師父已經逝去,身周遍鍤無窮盡的箭洞。

    樾憂心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

    那具幾近風乾的軀體在冷風中輕輕搖晃,卻再也沒有半點靈動和生機,唯一的右手堅韌地搭在膝蓋,支撐著上身仰起遙望天際,這份堅韌即使是數十枝利箭重量也不能壓垮,大劍師依然驕傲。

    「師父!」

    反應過來的樾憂心一個箭步衝向樾劍,眼中淚水再也不可遏制的流淌,一覺醒來已是夕陽沉淪,身在劍門的大師姐忽然想起,自己曾與師父並肩作戰,緣何獨自躺在劍門而師父卻不知道何處?

    推開照顧的師妹點起殘留的精銳,樾憂心火急火燎馬不停蹄趕赴樹林,期間傷勢數次激發而咬牙忍耐,為的就是保住師父平安,可是熬到最後卻依然回天無力,老人已熄滅生機再也無法醒來。

    今日祭天,祭祀的卻是自己。

    「師父!」

    樾憂心的喊叫聲幽長而深遠,在這陰暗的樹林中,就如一個喊魂者在深夜裡呼喊著逝去的親人名字,提醒著他們不要忘記了歸家的路,隨著一聲聲泣血般的喊叫,樾憂心漸漸有泣不成聲之勢。

    每個人的心情也不由更加沉重了幾分,心中也覺得酸澀難忍,只是他們強忍著淚水不讓它流淌下來,因為大劍師在最後的日子裡教導他們,生又何歡?死又何哀?還要求他們死後要擊鼓而歡。

    他們達不到崇高境界,因此只能忍著淚水。

    「師父!」

    樾憂心淚如雨下撲向端坐地上的樾劍,想要把無法睜眼的老人再次叫醒,四大劍手生怕她悲傷過度自我傷害,於是踏前一步齊齊拉扯住她,樾風死死鎖住她的胳膊:「師姐,師父已經逝去。」

    他忍著悲痛:「你要節哀順變!」

    樾雲也是蘊含從沒斷過的淚水,向掙扎的樾憂心低聲勸告:「師姐,師父體質已經破敗脆弱,你千萬不要再去搖晃,否則師父連完軀都找不到,師姐,師父臉上帶著笑容,死的時候不痛苦。」

    「不痛苦?」

    樾憂心像是一個瘋子般尖叫起來,高分貝刺激著每個人的耳朵:「一百多人對師父施放冷箭,臨死前還中幾十枝箭,你還說不痛苦?是誰殺了師父?究竟是誰殺了師父?是他們,是他們、、」

    樾憂心忽然想起了那批黑衣人想起了那名面具男子,也想到師父對戰時拋出來的話以及五官,這時,她見到兩名跟自己一樣活下來的師弟,她下意識掙脫四大劍手的束縛,拉住兩名師弟低喝:

    「誰殺了師父?」

    兩名劍門子弟一臉淒然的搖搖頭,他們也沒有想到師父會橫死在這裡,當時場面已是殺掉百餘人的師父在控制,他們帶著樾憂心離開只是不想拖累大劍師,而且也想盡快接應支援去協助師父。

    誰知再回頭已是陰陽兩隔,此刻聽到大師姐的喝問,兩人心裡都慼慼然如做錯事的孩子,早知道師父會橫死這裡,他們無論如何都要留下來一戰,哪怕扛不住對方的長槍,他們也要同生共死。

    「誰殺了師父?」

    樾憂心再度喝問:「師父可有話留下?」她已經回想起自己要對戰時暈倒,她判斷出師父是要她活下來,還讓兩名師弟把自己送回劍門,也就是說,在自己昏迷時師父就已經意識到自己要死。

    正因為大劍師感覺不到自己的生機,所以才會斷後讓他們三人離去,聰慧的樾憂心清楚,在生死相隔的分別一刻,大劍師應該還有話語留下,自己昏迷不可知,那兩名活下來的師弟怕是知道。

    「我們也不知道誰殺了師父。」

    兩名劍門子弟眼裡劃過一抹哀傷,隨後齊齊搖頭表示自己不知敵人:「他們自始至終都蒙著面,屍體也在師兄他們趕到時被清理掉了,除了師父身上血洞,地上連一根利箭一把飛刀都沒有。」

    說到這裡,其中一人神情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咬牙開口:「不過師父要我們送你回山門時,曾在我們耳邊說了一句話,他說今晚祭天對樾相他們最為不利,而且他要我們轉告三十六劍門。」

    「莫要跟今天敵人對抗。」

    「樾相?」

    樾憂心和四大劍手身軀齊齊一震臉上流露訝然,周圍正在四處搜尋蛛絲馬跡的劍門子弟也停滯步伐,全都把目光落在兩名同門身上,每個人眼睛都不由自主騰升殺氣,也凝聚著不該有的清冷。

    在兩名劍門子弟沒有道出大劍師的遺言之前,他們還在猜測襲擊大劍師的敵人會是誰,但這兩句話一出,樾憂心他們頓時明白了很多事情,兩百精銳,長槍弩箭,還在樾都,誰的手筆很清晰。

    「師姐,我們在外圍撿到這個。」

    就在所有人微微沉寂時,一名劍門子弟用布抱著一截東西迅速從樹林外走來,在遞給樾憂心之後低聲補充:「是在岩石縫隙之間找到的,卡的很死,我們三人用劍挖了五分鐘才把它起出來。」

    「吳鉤?」

    站在側邊的樾風目光瞬間凝聚成芒,一把從樾憂心手中拿起那半截東西,金光閃閃帶著一股子高貴和冰寒,他認得這個東西:「這是樾王身邊王牌部隊吳鉤的武器,它怎麼會出現在這樹林?」

    百餘弟子神情隨之變得茫然,如果說樾劍的遺言讓他們明白很多東西,那麼現在冒出來的吳鉤又讓事情變得撲朔迷離,莫非千里之外的樾王也參與了這次襲殺?可是這跟師父遺言有所出入啊。

    「吳鉤、、、」

    樾憂心再起想起了師父那番話和吳鉤,嘴角詭異的勾起一抹冷笑:「調動這麼多人手殺掉師父,還故意在人群中混合吳鉤,意圖不言而喻,顯然是要劍門跟樾王自相殘殺以及幫他除去禍患。」

    這個她沒有點出名字,但每個劍門子弟都已經清楚:

    樾相!

    他們眼裡迸射出一抹從沒有過的光芒,在樾都只有樾相才能夠調集重兵殺掉大劍師,也就只有樾相有動機對付大劍師,要知道,這些日子針對劍門的遊行示威,八成出自樾相府的幕僚團策劃。

    而且他們心裡還蘊含著一抹被玩弄的憤怒,襲擊者故意在現場留下半截吳鉤,目的就是想要混淆他們的視線,想要把責任全推到千里之外的樾王身上,想要藉機用劍門的手和輿論扼殺掉樾王。

    其心可誅!

    「師父!」

    樾憂心腳步挪移再度靠近大劍師,四大劍手想要阻擋卻被樾憂心理智的搖頭制止,她在一米之外直挺挺的跪下,看著那一張曾讓無數人敬畏敬重的臉,有著一種難以言表的慘白、蒼老和憂傷。

    「你放心,我不會讓奸人陰謀得逞!」

    樾憂心臉上呈現堅毅:「我會召開三十六劍門大會,我會誓死捍衛你最後的遺願,不管前方有多少險阻坎坷,也不管是什麼權貴阻擋,我都會讓趙恆成為劍門主事人,如有違背,我如此劍。」

    她舉起長劍,一掌斬在其中。

    當!

    長劍斷成兩截,噹啷落地,讓陰暗樹林多了一絲鏗鏘殺氣,周圍百餘名劍門子弟齊齊跪下,他們中間有不少人對趙恆上位是持反對意見,但如今見到樾劍慘死在樾相手裡,他們生出逆反心理。

    「如有違背,當如此劍!」

    百餘人起手,一掌斬在長劍中間。

    大局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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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2-28 01:27
第九百三十九章 仁義極致

    第九百三十九章仁義極致

    「這太陽真美。」

    當遠方朝陽緩緩升起的時候,趙恆坐在輪椅上眺望那紅彤彤的天際,他身體還很虛弱甚至難於起身站立,就連說話也無法持續太久,不過他的甦醒讓趙氏勢力感到欣慰也讓京城各方鬆了口氣。

    誰都無法保證趙恆橫死會讓京城動盪成什麼樣子,儘管大家都相信趙定天的為人以及對華國的忠誠,但誰也不敢說勢力龐大的杜天雄和東方雄相似心理,趙定天終究老去,兩雄卻是風華正茂。

    昔日華國.軍部可以肆意壓著東方雄和杜天雄,在不觸犯底線狀況下剝奪兵權和利益削弱兩者實力,但如今已經難於向兩人下手,因此對於趙恆的生死,各方不得不考慮這兩個強大起來勢力。

    因此趙恆的醒來,算得上皆大歡喜。

    趙恆搖搖腦袋讓自己變得更加清醒,隨後把目光落在美輪美奐的朝陽上,當他從生死絕境中甦醒過來,他就感覺自己還有一堆事沒做,可趙定天卻堅決制止他觸碰瑣事,只讓他在家安心休養。

    因此趙恆對京城現在局勢幾乎一無所知,所幸他天性聰慧能夠推敲出很多東西,同時捕捉到爺爺讓自己安心休養蘊含其餘目的,趙恆喃喃自語:「怕是又更大的事更重要的任務等待著自己。」

    「你猜對了,確實有更重要的事。」

    在趙恆剛剛落下話音時,趙定天就搖著輪椅到了趙恆身邊,臉上揚起一抹和藹笑意,隨即輕描淡寫的拋出幾句:「我讓你這兩天全力休養治療,是因為一件很重要的事要你完成,帶傷完成。」

    趙恆臉上掠過一絲訝然,爺爺後面帶傷完成四字清晰表示,這重要事情迫在眉睫,否則他不會這樣鄭重其事以及現在出現,不過趙恆沒有太多猶豫,點點頭望著老人:「爺爺有事儘管吩咐。」

    「趙恆保證全力以赴。」

    趙定天眼裡劃過一抹欣慰,隨後貼近趙恆輕聲開口:「朝陽確實很美,可惜樾劍再也看不到,樾劍昨天下午去祭祀路上被樾相調人所殺,殘缺之軀身中三十六箭而死,鮮血染紅了半片草地。」

    他還把一份來自樾國的詳細匯報放到趙恆手裡,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襲擊者傳聞有兩百人,利用長槍拋射和弩箭激射耗損大劍師體力,然後再強勢包圍殺掉強弩之末的大劍師。」

    「要知道,外賓酒店受傷以來,大劍師已不如昔日。」

    趙恆嘴角止不住牽動,他訝然看著身邊的老人,儘管他昏迷了幾天沒參與太多事,但他還是嗅到一抹不對勁:「襲殺大劍師可是跟整個劍門作對,也是跟樾劍數十萬信徒作對,樾相這麼蠢?」

    他接過爺爺遞過來的詳細資料,上面有樾劍遭遇襲擊的地點和時間,還有樾國各方聽聞消息的反應以及半截吳鉤,不管局勢現在如何複雜,大劍師橫死是鐵板釘釘的事情,一代宗師就此消逝。

    「沒辦法。」

    趙定天臉上沒有半點情緒起伏,手指輕輕敲擊著輪椅把手:「樾劍準備祭天完畢就直飛京城,親自給你授予劍門主事人位置,樾相使出百般手段無法阻止,只能痛下殺手阻止這一事件發生。」

    趙恆定定的看著老人,隨即咳嗽一聲問道:「這是民間說法還是事實真相?如果真是樾相所為,那他可就是做了一件蠢事,他這樣殺掉樾劍會把分裂的劍門信徒全部凝聚起來站在他對立面。」

    「這樣一來,我上位機會豈不很大?」

    「這世界沒有太多的真相。」

    趙定天沒有直接回答趙恆的問題,只是指著前方的夕陽淡淡開口:「只有人們想要相信的東西,現在局面就是樾相跟樾劍之死有關,當然,樾相也可以把矛頭指向樾王甚至指證是樾王所為。」

    趙恆深深呼吸一口長氣,讓自己心情變得平靜,隨後嘆息一聲:「樾相如咬住樾王所為那他就真是糊塗到家,樾國都知道他們兩人恩怨,指證越王只會讓人覺得他在藉機一箭雙鵰剷除異己。」

    「沒錯,樾相很難。」

    趙定天揮手讓人端了一杯水給趙恆,聲線平緩補充:「不過於我們卻容易多了,現在劍門子弟認定是樾相所為,所以拒絕一切官方人員介入調查,樾憂心也毫不客氣拒絕樾相參拜樾劍屍體。」

    老人悠悠一笑:「現在劍門子弟群情洶湧,所有內部反對和猶豫勢力都達到統一,此刻劍門內部沒幾個人會反對你就位,他們對強權的憤怒和對樾劍橫死的哀傷,讓他們不管不顧逆反一把。」

    「反是樾相反對的,他們就誓死堅持。」

    人的心理有時就這麼奇怪,當跟一個人不對頭的時候,不管對方是對或錯,都會習慣性的為贊成而贊成反對而反對,所以趙恆絲毫不奇怪劍門現狀,即使還有反對聲音也已經被熱血埋沒乾淨。

    趙恆出奇的冷靜:「我該做些什麼?」

    他想到爺爺要自己帶傷完成任務,而且劍門上位跟自己有關,他隱約猜測到一些什麼,隨後就聽到趙定天的證實:「去樾都!你今天下午就秘密飛去樾都,以未來主事人身份給樾劍上柱香。」

    趙恆很聰慧回道:「上香?上位?」

    趙定天皺紋一條條綻放開來,伸手一握孫子慘白冰冷的手:「沒錯,上位,樾國民眾因樾劍之死對樾國政府相當敏感相當憤怒,你這時候去樾都比以前會安全很多,樾相雖然向來強勢鐵血。」

    「但也不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民意。」

    趙恆領會到爺爺的意思,順著他的話題開口:「一旦他忤逆民意造成民憤,樾王振臂一呼就很可能奪走他的位置,只是我感覺這似乎還不保險,萬一樾相就真拿我開刀或調動軍隊壓掉劍門。」

    「那我這次去樾都豈不自投羅網?」

    趙恆甚至還想到另一種可能,神情多了一抹凝重:「而且萬一樾相橫心下來忍受千夫所指拿樾王做棋子,咱們什麼佈置都可能沒有意義,他完全可以殺掉我嫁禍給樾王,然後再在國內宵禁。」

    「時間一久,支持樾劍的輿論和民心都會崩潰。」

    武力未必是解決事情的最好辦法,但有時候卻是最有效方式,面對紛亂局面樾相完全可以來個破罐子破摔,把趙恆和樾王甚至劍門全部剷除,然後再抓一批鬧事群眾槍斃,可以迅速穩定局勢。

    當然這會失去很大人心,於執政者未必是明智選擇,但於對人心不怎麼在乎的人來說就無所謂,趙定天顯然也看出趙恆的擔憂,淡淡一笑回道:「不用擔心,你不會有事,樾王也不會有事。」

    「東方雄下午就會往貓頭嶺方向砸入三十萬大軍。」

    趙定天神情平和給趙恆信心,讓後者去樾都能夠理直氣壯:「理由是兩名士兵在邊境無故消失,如此大軍壓境、、樾相怎麼敢動樾王?動了樾王,誰敢保證東方雄不撕破昔日協議進入樾國?」

    趙恆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原來爺爺早就安排好了,此時他已經想到樾劍橫死的真相,望著老人低聲問道:「殺死樾劍的那批人是不是樾王?樾國唯有樾相和樾王膽敢也能夠在樾都殺大劍師。」

    「樾劍現在死和過幾天死價值不同。」

    趙恆似乎什麼都看穿了一樣,在趙定天沒有明確答案的笑容中,他徹底理清了整件事情,趙定天也不解釋什麼,拍拍肩膀讓他好好休息,隨後就搖著輪椅從趙恆身邊離去,他還有其餘事要做。

    十五分鐘之後,趙定天向大金衣發出指令:「當趙恆的飛機騰空之後,你馬上對外宣佈我們釋放樾七甲回樾國,讓他以政治人物身份回去給樾劍上香拜祭、、昭示我們華國從不殺政治人物。」

    趙定天仁義做到極致,趙恆生存空間再度變大。

    PS:謝謝jiping123456打賞作品200逐浪幣。
regn13 發表於 2018-2-28 01:27
第九百四十章 藍烏花

    第九百四十章藍烏花

    趙恆下午飛往樾都的航班,所以他還有半天的空閒。

    傷勢未好還帶著疲憊的他在陽台曬了一會太陽,隨後才緩緩搖著輪椅回到大廳,在他出現在波斯地毯的時候,他一眼見到許久未見的杜子顏,杜丫頭正靠在吧檯上,笑容恬淡雙手負後看著他。

    陽光明媚,伊人如玉。

    今天的杜子顏穿著一套普通常見的牛仔褲和絲絨襯衫,再搭配一雙件純白的布鞋,呈現出一抹濃郁的都市女孩氣息,一如既往的青春活力,兩條修長**在陽光中泛著光澤,讓人心神一蕩、、

    「趙恆!」

    杜子顏看著輪椅上的趙恆笑容如花,張開雙臂流露出欣喜和關懷,不加掩飾自己情感的向趙恆迎接上來,趙恆也是許久許久沒有見杜丫頭,當下心神一暖也揚起笑意,轉著輪椅向女人駛過去。

    「別動,你身上有傷。」

    杜子顏加快腳步走到趙恆身邊,伸手按住要擁抱自己的男人:「我抱抱你就好。」杜子顏低頭一笑把男人輕輕摟入懷裡,小心翼翼避開他的傷口後嗅著髮香:「趙恆,對不起,你又受傷了。」

    這幾句話說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趙恆卻清楚杜子顏的意思,那就是杜丫頭為自己無法分憂而難過愧疚,他輕輕搖頭一笑:「傻,這跟你有什麼關係,這是我自己不小心,對了,你怎麼來了?」

    「你受傷了。」

    杜子顏鬆開抱著趙恆的雙臂,腳步輕移轉到他的背後,修長的雙手推著輪椅,隨後聲音輕柔回道:「爸爸恰好要來京城,所以我就跟著過來看你,想要看看你的傷勢,想要知道你是否還好。」

    趙恆目光微微眯起注視門外,他心裡清楚杜天雄來京城怕是為自己上位一事,隨後又想到東方雄下午要調遣的三十萬大軍,爺爺為了自己這次是動用趙氏所有棋子,樾都一行不能讓他們失望。

    「我沒事,一切都在復原中,子顏,你今晚的打扮很清新。」

    趙恆伸手拍拍杜子顏的手背,卻感覺到女人的肌膚傳來一陣冰涼,他下意識掃視過去,發現杜子顏的膚色相比昔日慘白了很多,他想起上次子顏去香港醫院檢查的事,條件反射的握住那隻手。

    杜子顏沒有發現趙恆的端倪,身子微微前傾貼在趙恆後腦,臉上揚起一抹對自己的執著:「女為悅己者容,子顏今日裝扮只為恆少,子顏的溫柔也只屬恆少,其他人還沒有資格看我的笑容。」

    她擺出一副我行我素不理世俗目光的樣子,繼而把輪椅推到大廳桌子旁邊,緩緩扶趙恆到沙發,趙恆嗅著背後襲來的香氣,感受著杜丫頭的開朗和樂觀,心裡不安淡去些許,但還是輕聲問道:

    「子顏,你的手很冷。」

    杜子顏正像一個合格的妻子給趙恆倒上一杯溫水,聽到他的疑問手勢微微一滯,隨即擠出一抹笑容回道:「我凌晨四點多上的飛機,一到京城就跟父親分道揚鑣趕來這裡,連口熱水都沒喝。」

    「你說我能不冷嗎?」

    趙恆接過她遞過來的溫水,隨後又一把抓住她的手指,握著細細審視,這種冰冷絕非是清晨冷風吹拂所致,而且視野中能清晰見到血管紋路,這已經不是白皙皮膚,而是一種蘊含病素的蒼白。

    「子顏,你身體是不是出了狀況?」

    趙恆沒有讓杜子顏抽回清冷小手,而是忍著疼痛凝聚力氣抓住:「上次你去醫院檢查已經讓我奇怪,還納悶你身邊有著南宮朵朵為何還要去醫院,現在看來你身體出了事,子顏,是什麼病?」

    在杜子顏臉上流露一抹不自然笑容時,趙恆又把她的手貼在臉頰,一字一句開口:「子顏,咱們在華海時就說過相互坦誠,你不要為我擔心而隱藏病情,如果我怕你擔心而不坦誠身上傷勢。」

    「你會是怎樣難受?」

    杜子顏沒有再把手從趙恆手中抽回來,相反她動作優雅在趙恆身邊蹲下,保持著單純美麗的笑容:「趙恆,我真沒有事,我身上只是白色素增添一些,放心,這不是什麼白血病等疑難雜症。」

    杜丫頭目光坦然看著趙恆,聲線輕柔補充:「它只會讓人膚色向白種人靠攏,頭髮將來也許會白上幾根,但也就僅此而已,果我身體真有事的話,父親早就帶著我四處醫治,你也早該知道。」

    「可是沒有!」

    杜子顏輕聲寬慰著趙恆,呈現出一幅誠實態勢:「這就證明我病情不嚴重,如果你不相信的話,等你從樾都回來,我跟你去醫院檢查,所以你真不用為我擔心,頂多我下次曬曬太陽來見你。」

    「那樣你就不會感覺到我病態白了。」

    趙恆從來不是一個容易相信的人,但杜子顏的言之鑿鑿和有理有據,讓他心裡不由放鬆了些許,是啊,如果杜子顏真的有病況,杜天雄怎會不告訴自己?即使他也瞞著,那金格格必定會告知。

    「趙恆,我肚子餓了,你也沒吃早餐吧?」

    杜子顏在趙恆沉思時把小手從掌心抽回,隨即笑容甜美退後了兩步:「我去給你煮西紅柿面吃,要知我這些日子不僅努力讀書,協助爸爸處理杜氏事務,我還大練廚藝讓自己達到一流水準。」

    「你在這裡等我十分鐘。」

    說完之後,她也不待趙恆回應什麼,揮揮手就慢步走入了廚房,幾乎是她身影剛剛消失,這些日子呆在恆門的南宮朵朵就把一個小盒子遞了過來:「這是一粒回心丸,可以瞬間增添精氣神。」

    她神情平淡開口:「這是趙老要我研發出來給你,不過沒什麼事最好不要亂用,因為它的副作用很大,使用之後精疲力竭要躺上十天半月,但如你遭遇強敵無可奈何,你可以把它們服食掉。」

    在趙恆臉上掠過一抹訝然時,南宮朵朵補充上一句:「它會頃刻提高你的精氣神和戰鬥力,還會讓你忘記身上疼痛如開外掛對戰,換句話說,它會讓你短時間內靈活自如渾然不受傷勢阻礙。」

    趙恆眉頭輕輕皺了起來,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問道:「這跟白粉有什麼區別?」他接過南宮朵朵遞過來的小盒子,打開一看果然見到一粒漆黑如墨的藥丸,只是它的功用和效果讓趙恆生出忌憚。

    南宮朵朵搖搖頭:「沒區別。」

    趙恆苦笑不已這丫頭還真直接,不過他也沒有拒絕的把盒子揣入懷裡,雖然樾都一行未必要用這玩意,但有備無患可以讓自己多點信心,在南宮朵朵任務完成要走時,趙恆忽然出聲叫住了她:

    「朵朵,子顏身體有沒有狀況?」

    趙恆看著回頭的女人:「我要聽實話。」

    「很嚴重!」

    南宮朵朵側頭瞄了一眼噹噹作響的廚房,轉身迎接上趙恆的目光回道:「她這是一種病態白素,這白素會讓她變得越來越白皙,不,是蒼白,然後為慘白,眉毛頭髮最後全部都會變成白色。」

    南宮朵朵淡淡補充:「白到極致,死。」

    在趙恆身軀一震流露無比震驚時,南宮朵朵又嘆息一聲:「你不用問我如何治療,我曾經試過幫她療養,但幾乎沒有半點效果,當今醫術也難於一時攻克,除非你能找到一種藥,藍烏花、、」

    「子顏還有三年時間,你能找到藍烏花她就能活下來。」

    南宮朵朵在杜子顏端著面條出來時消失:

    「否則,你就眼睜睜看著你的女人如花綻放。」

    綻放過後,就是不可避免的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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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2-28 01:28
第九百四十一章 無聲死去

    第九百四十一章無聲死去

    樾劍死了,舉國慟哭。

    樾劍葬禮將在樾都劍門會館舉行,而轟動且舉世矚目,那一天,在樾都有很多人都會舉行葬禮,這倒不是死了很多人,而是很多劍門信徒擺出討回公道的死志,所以舉行葬禮的人家多了。

    各大棺材店的棺材全部脫銷,飄飛的紙錢使初秋的樾都忽然提前進入了雪花飄飛的冬季,在樾國會館的極品金絲楠木棺材中,樾劍身著一襲灰色衣衫笑容恬淡躺在裡面,讓人恍惚他只是睡著。

    只是所有人都知道,大劍師確實死了,在灰色衣衫下面是三十六個血洞,傳聞樾憂心當著數百劍門子弟的眼睛把利箭拔出來,每拔一次就磕一次頭,每磕一次頭,劍門對樾相的恨意就深一分。

    三十六枝箭,三十六個頭,三十六股恨。

    當知道樹林現場有兩百人伏擊以及半截吳鉤,特別是樾劍臨死前留給兩名弟子的話,讓所有劍門子弟都深信不疑樾相所為,目的就是阻止大劍師祭祀上天之後傳位給趙恆,動機手段全都有了。

    樾相所有的解釋都變得毫無意義。

    畢竟相比活著且活得滋潤的樾相來說,人們更願意相信死去的樾劍真實,於是原本保留意見的牆頭草一股腦掉頭聲援樾劍,他們反對樾劍傳位給趙恆,但也絕不允許樾相殺掉神壇上的大劍師。

    大劍師橫死,讓很多人對樾相生出反感,特別是有人打破禁忌暗中流傳華樾一戰,讓人想起樾相不久前剛輸過一場大仗,數十萬樾軍被趙定天打敗還丟失所有戰果,讓人不得不質疑樾相能力。

    質疑一閃而逝,但卻如種子般發芽生根。

    雖然大劍師的隆重葬禮明天才舉行,但今天已經有無數達官貴人去劍門會館拜祭,劍門會館是劍門旗下在樾都的一處產業,是樾劍有空指導樾民練劍的公開場所,它足夠同時容納六千人揮劍。

    劍門把樾劍葬禮設在此處目的不言而喻,那就是要激發所有樾民的回憶,讓他們想起曾有大劍師在此教導他們練劍,如今大劍師依然在會館,只是再也站不起來醒不過來為他們指點一招一式。

    「師姐,樾相想要明天來上香。」

    披麻戴孝憔悴三分卻眼神堅毅的樾風快速從側門繞入會館,徑直來到內堂的靈堂面前找到跪地的樾憂心,壓低聲音開口:「剛才相府幕僚阮麻子再度找到我,告知樾相明天想來給師父送行。」

    在樾國,拜祭死者形成了一種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上午來拜祭者都是顯赫一時的高官名流,現在連位高權重的一國之首都來給大劍師上香,這可是做樾國子民從來沒有人能夠享受到的尊榮。

    「拒絕!」

    在樾風毫不詫異的目光中,樾憂心聲音清冷拋出幾句話,她的五官還是跟以往一眼難看,但眼睛卻比昔日變得更加清亮道:「殺掉師父還來拜祭,這跟華國那句古語一樣,貓哭耗子假慈悲。」

    樾憂心的拳頭微微攢緊,但很快又慢慢鬆開,劍門到現在還沒有對樾相有行動,就是想要等師父下葬之後再討回公道,儘管她知道跟樾相講道理很難甚至會付出生命危險,但她依然不會懼怕。

    就如現在她毫不猶豫拒絕樾相要求:「樾風,你傳令下去,葬禮明天只接待劍門的子弟以及擁護師父的樾國子民,其餘官方人員一律不准踏入劍門會館,不管是什麼級別包括樾相都不准進。」

    早在樾劍遇襲身亡的第三個小時,樾相就結束對外訪問飛回樾都,面對劍門子弟的憤怒和質疑,他先是昭告天下此事跟他沒半點關係,而且他會全力以赴緝拿真兇,最後要求拜祭逝去的樾劍。

    面對他的昭告劍門子弟不以為然,有哪個殺人凶手會痛快承認自己罪行?何況是殺掉樾劍這樣的高手,因此在不接受樾相的解釋之餘,樾憂心他們也拒絕樾相靠近樾劍,不給他一點贖罪機會。

    樾憂心記得自己拒絕很直接很無情,但是沒想到樾相又冒了出來,還通過最信任的幕僚阮麻子知會樾風,當下神情變得更加堅毅:「我絕不允許樾相玷污師父靈體,他就是率軍前來也不行。」

    「明白。」

    樾風深深呼吸一口長氣,隨後接過話題道:「師姐,我們這樣拒絕樾相已經有點撕破臉皮態勢,我擔心樾相惱羞成怒對我們也下手,要知道,他連師父都敢殺掉,何況我們這些不齊心子弟。」

    說到這裡,他環視周圍劍門子弟一眼,貼在樾憂心的耳邊補充:「樾電他們昨晚發現有官方人員暗中接觸劍門子弟,所去場所都極盡豪華奢侈,而且看雙方態勢也很融洽,顯然樾相在做事。」

    這個做事自然是指樾相要從劍門打開缺口,一定緩和雙方緊張關係,讓三十六劍門不至於全部跟他為敵,甚至樾相有可能準備扶持聽話之人上位,讓樾憂心這個固執分子不會威脅到他的安全。

    「收買分化,再各個擊破,真是好手段。」

    樾憂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隨即不置可否回道:「樹大有枯枝,就讓那些貪圖榮華被收買的子弟走吧,相比那些連師父血仇都不顧的人渣來說,我相信劍門有更多忠心耿耿矢志不渝的同門。」

    她目光清冷的看著樾風,鄭重補充上幾句:「不過咱們也不能掉與輕心,你馬上知會明天過來參加葬禮的各大會長,讓他們最好多點人手來樾都,畢竟誰也不知樾相會不會找藉口對付手足。」

    樾風點點頭:「明白!」在他準備轉身離去時,他又想到了一件事:「師姐,師父已經逝去,活著的人還要繼續,當師父葬禮完成之後主事人位置就凸顯出來,而受傷的趙恆還遠在華國、、」

    樾憂心知道他的意思,劍門不能久無領袖,如今可以用葬禮為大壓制著各方和內部,一旦葬禮完成就勢必涉及到主事人位置,自己等人擁護的趙恆卻還遠在華國,聽說他依然在重病室內昏迷。

    「走一步看一步吧。」

    樾憂心也一時沒有頭緒相反多了一絲煩亂,她向樾風輕輕揮手開口:「先把師父葬禮辦好再說,我已經發誓擁護趙恆就會不遺餘力,哪怕他遠在華國未醒,他現在也已是我心中的唯一人選。」

    「師父的遺言,我誓死捍衛。」

    在樾風點頭轉身出去安排時,身心頗為疲憊的樾憂心捏著一把紙錢丟入火爐,紙錢化成一抹藍煙燒成灰燼,看不出它原本的樣子,她這一刻想起趙恆,想起那個鐵血無情讓她憤怒不堪的小子。

    趙恆給她印象依然不是太好,擁護他也更多是因為大劍師遺願,但是樾憂心不得不承認,如果趙恆出現在劍門,她對抗樾相就會變得極其有信心,而且她也堅信再爛的局面趙恆也一樣能掌控。

    就在這時,樾風忽然去而復還,臉上還帶著一抹欣喜:「師姐,剛剛傳來一個好消息,趙恆明天中午將會抵達樾都,參加師父的葬禮儀式,而且、、、樾七甲也已經被華國方面無條件放回。」

    「什麼?」

    樾憂心一臉訝然:「趙恆來樾都?」

    「沒錯!」

    樾風把剛收到的一些資料,迅速告知情緒複雜的樾憂心:「恆門剛剛發出通告,趙恆在兩個小時前醒來,他收到師父在樹林橫死的消息,於是就決定帶傷來樾都給師父上香,送他最後一程。」

    說到這裡,他踏前一步向樾憂心匯報:「恆門還說,趙恆只是念叨舊情前來樾都給師父上香,沒有其餘政治和利益目的,而且這次前來樾都的隊伍不超過十人,師姐,我們現在該做些什麼?」

    「以最高規格發出昭告,劍門歡迎趙恆前來。」

    樾憂心眼裡綻放出一抹光芒:「他能來就好!」樾憂心擺出這種大陣仗,目的就是想要給趙恆造勢,也向所有人宣告她的決心,她誓死擁護趙恆的合法地位,繼而讓樾相不敢胡亂對趙恆下手。

    事到如今,雙方的忍耐到已到極致。

    與此同時,一輛停在會館門口的黑色轎車正緩緩搖上車窗,一個樾國男子握著電話聆聽幾句,隨後點點頭開口:「樾相請放心,趙恆來的無聲,死的也會無息,我會讓人安安靜靜送他上路的。」

    掛掉電話,他抬起頭,滿臉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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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2-28 01:28
第九百四十二章 送殯的感覺

    第九百四十二章送殯的感覺

    夜色四合,華燈初上,樾都一片璀璨。

    只是所有燈光都已經變成白色,雖然暗地裡的尋歡作樂紙醉金迷還在繼續,但街道能夠見得到的五綵燈光都變成慘白,一代宗師樾劍死了,不管是否他的信徒或者朋友總是需要給予明面尊重。

    儘管樾憂心和劍門子弟拒絕樾相拜祭和上香,但樾國官方還是以國喪規格給予綠燈,所以大街小巷都在播報樾劍的生平事蹟,樾都人們也都開始穿著黑衣白花,還相聚廣場悼念死去的大劍師。

    滿城俱縞素,不外如此。

    在一片不斷凝聚不斷擴散的黑白海洋中,一個黑衣年輕人正咳嗽走在樾都廣場附近,他目光平和掃視人生中遇見的最大一場葬禮,傳聞明天將有十萬人跪送樾劍,這讓他對死去的人頗為感慨。

    他在廣場感受著樾人對樾劍的懷念,還一步一步丈量著腳下的廣場,行至中途時,他忽然聽到一個樾國青年的熱血腔調:「樾劍之死,是樾國不幸,也是樾國之大幸,不幸是一代宗師離去。」

    「大幸,是因為他向我們徹底揭開了當權者的嘴臉。」

    樾國青年揮舞著拳頭散髮著點燃民主情緒的言語:「沒有民主沒有和平沒有生命保障,連大劍師都要遭受陰謀暗算,何況平頭百姓的我們?他在位二十年,沒有讓經濟騰飛,只讓權力鞏固。」

    「當今世界有幾個首相能夠擔任二十年?

    在樾國民眾靠攏時,他繼續宣喊:「有報紙沒聲音,有媒體沒真相,有制度沒選票,我們就像被輸入童話故事的孩子,一直堅信美好明天卻從沒見過,偶爾戰爭帶來的勝利也只是阿司匹林。」

    「一時止痛卻不能永遠斷根。」

    他的字眼就像是千斤頂,落地有聲:「這些年我們一直堅信樾國走向繁榮富強,一直堅信富裕起來的人們會幫助落後,可是直到今天才發現我們錯得離譜,樾國窮兵贖武導致國力經濟衰退。」

    拳頭在半空揮舞:「富裕起來的人更是踏著我們取樂,當然,他們會告訴我們,樾國這二十年進步很大,科技物品醫療都比以前豐富。當他們喊出這句話時,我想到前蘇聯政治家的一句話。」

    樾國青年嘴角勾起一抹譏嘲:「當權者喜歡把整個天空遮擋起來,然後裂開一條縫透射出陽光,他會很認真告訴你,這是他們的功勞。社會和科技的自然進步,竟被當權者粉飾成自己功勞!」

    「可悲!」

    這名樾國青年無視遠處揮舞警棍靠攏的警察,依然鏗鏘有力闡述自己觀點:「當大劍師因為發表自己主張堅持自己選擇被強權踐踏時,我們未來還有什麼可以保障?還有什麼所謂言論自由?」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去。」

    樾國青年張開雙臂向民眾大聲呼喊:「大劍師死在強權槍口下,我們不該繼續沉睡欺騙自己,不該讓大劍師的血白流,我們要站起來為大劍師討回公道,毋自由我寧死!讓我們就此爆發吧。」

    「你!下來!胡說什麼呢?」

    「站住!站住!」

    四五名警察揮舞著警棍趕到,推開聆聽的人群向樾國青年衝去,後者見狀瞬間跳下圓台跑路,三四名警察沒有就此罷休,凶神惡煞要把他追回來治罪,只是樾國民眾有意無意阻滯了他們前行。

    「嗶嗶!」

    警哨聲淒厲的呼叫了起來,哨聲還沒有落下,四周就不斷湧出警察和士兵,一個個想衝突地方蜂擁過來,顯然樾國官方早就啟動維穩機制,布下重重精兵壓制民眾鬧事:「蹲下!全都蹲下。」

    在黑衣青年視野出現一名跑來的胖警察時,篷!一記火焰砸在不遠處的階梯,驚起所有警察和士兵的注意力,也讓那名胖警察轉移了目光,他怒罵一句就向火焰處奔去,再也沒理睬怪異青年。

    「走!」

    在黑衣青年輕輕咳嗽一聲時,一隻大手握著他的手臂,隨後一個熟悉聲音低沉傳來:「快跟我走!」黑衣青年沒絲毫反抗和掙扎,腳步一錯不緊不慢跟著灰衣男子轉身,沒多久就在廣場消失。

    「你不該過來。」

    「可是我來了。」

    這兩句沒有技術水平的廢話是發生在樾都一間小麵館,趙恆拿著一雙筷子夾起一束清冽面條,送到嘴裡細細咀嚼嚥下,一臉滿足之後才看著對面男子笑道:「不用擔心,我不會有什麼事的。」

    如果是樾憂心他們見到趙恆出現樾都,肯定會詫異他這麼快就到來,要知道恆門才剛向各方公告兩個小時,而且趙恆行程也是明日中午抵達,所以年輕男子看著悠閒吃麵的趙恆也是出乎意外。

    畢竟出現的不是時候,而且剛才差點出了意外。

    對面男子留著中分頭,一副近代漢奸模樣的裝扮:「樾都現在風雲變幻,兩支部隊已經悄悄進入宵禁,目的就是防止劍門子弟鬧事和間諜煽風點火,換句話說,現在樾都四處都有官方探子。」

    他把兩個滷蛋遞到趙恆面前,一字一句開口:「他們會查探監視每個可疑人物,你雖然裝扮像是一個樾人,但膚色和輪廓還是有區別,那些專業人士要甄別出你國籍分分鐘,你真不該出來。」

    「剛才實在太危險了!」

    如果趙恆是明天帶著人過來給樾劍上香,每一步行程都透明化給樾國民眾,那麼樾國官方看在劍門份上或許不會採取行動,但趙恆偷偷摸摸提前半天來到樾都,那樾國就有無數理由向他發難。

    「可是我來了。」

    趙恆低頭抿入一口香滑的麵湯,重複著剛才說過的話:「我知道樾都現在四處都是探子,也知道很多關卡都有士兵介入把守,目的就是防止有人藉著樾劍葬禮向樾相發難,但這跟我無關啊。」

    趙恆捏著木製的筷子,望向許久不見的蔣長龍:「我只是來吃麵的,行為沒有目的導向不會引起他人懷疑,何況所有人包括樾憂心都知道我明天才來樾都,因此沒有人會懷疑我已在你麵館。」

    「你還是喜歡劍走偏鋒。」

    蔣長龍臉上劃過一絲苦笑,捏起自己的保溫杯喝著茶水:「換成我是你,斷然不敢這樣明修棧道暗度陳倉,雖然這可以一定程度上迷惑敵人,但是一旦被敵人發現,其中風險就會瞬間爆高。」

    他還指指趙恆散發著藥味的肩膀,語氣頗為老練的一嘆:「何況你身上還帶著傷勢,如果被樾相知道你在這裡派人包圍,你怕是連跑路能力都沒有,我一直不明白你暗度陳倉有何深層意義?」

    「我也知道自己危險。」

    趙恆又把一口面條送入嘴裡,隨後還把滷蛋切成四塊,他最近胃口很小甚至有時候沒有食慾,但為了保存身上體力不得不塞點東西:「所以我就來投靠你,希望你能讓我平安活到明天中午。」

    「我保護你?」

    蔣長龍差點把茶水噴了出來,他一臉吃驚的看著趙恆:「我怎麼保護你?我哪裡有力量保護你,你面對的又不是街道混混和黑幫,而是樾國位高權重的樾相,他調支連隊我就要夾尾巴跑路。」

    他當然無所謂保護趙恆也願意為他犧牲,哪怕沒有來自東方雄的命令,他也會因恩情粉身碎骨,但是趙恆出事的責任他擔待不起,現在的蔣長龍已經知道趙恆身份,所以對趙恆安全格外重視。

    趙恆把滷蛋扒入嘴裡,隨後放下筷子一笑:「你可以的,你在樾都混了這麼久,肯定能夠保護我的安全,隨便找一個地方給我躲躲就行,實在沒有信心的話,那就給我買一副金絲楠木棺材。」

    蔣長龍眉頭一皺:「棺材?你要棺材幹嗎?」

    「想要享受被人送殯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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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2-28 01:28
第九百四十三章 行蹤洩密

    第九百四十三章行蹤洩密

    「恆少,我們走吧。」

    蔣長龍安排兩個下線去找金絲楠木棺材之餘,也啟動車子準備把趙恆送去郊外住處匿藏,樾都這兩天活躍著四處窺探的探子,很多華人商家更是被重點盯梢,因此他實在不敢讓趙恆留在麵館。

    趙恆可以淡然從容無所謂重重強敵,但他卻不能有絲毫大意,否則無法向東方雄他們交待,何況他平時都是準時收鋪回住處,如果今晚留在麵館就會讓人生疑,於是吃完麵湯之後兩人就離去。

    一輛不起眼的三輪車從後院開了出來,發出轟隆隆的刺耳聲響,見到趙恆眉頭輕輕皺起,蔣長龍聳聳肩膀解釋:「樾國貧富差距向來極端,樾都更是強烈體現這點,富裕者有私人飛機輪船。」

    「貧窮者連飯都吃不上。」

    蔣長龍悠悠一笑,拍拍儀器表補充:「特別是樾國輸了一仗後,無數男丁戰死前線沙場,很多家庭的勞動力都隨之失去,聽說樾國男女比例已是三比七,生活水平也比戰前倒退了一個檔次。」

    「戰爭是一把雙刃劍,不小心就會割傷自己。」

    「別小看我這輛三輪車,有形資產啊。」

    說到這裡,蔣長龍在趙恆苦笑著鑽入進來後,壓低聲音補充:「而且坐這玩意安全得很,樾國探子向來認為華國人喜歡享受,所以很多目光和關卡都針對汽車,這種三輪車反倒沒有人在乎。」

    趙恆苦笑一下:「安全?希望吧。」

    來到樾國樾都,就再也沒有安全之處。

    正如趙恆預料命運向來喜歡捉弄人,車子剛剛駛出五六公里,一部不起眼的轎車跟了上來,趙恆皺起眉頭,天生的敏銳直覺告訴他,這部轎車肯定是跟蹤而來,很可能想要尋找他們的落腳點。

    「真奇怪!」

    趙恆不認為自己來樾國已經洩漏行蹤,也不認為是樾國探子恰好鎖定了他,因為他一直都是樾人打扮,言行也是能少就少,而且他來樾國行程也相當保密,想到這裡,趙恆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那就剩下一種可能,他們京城有人啊。」

    趙恆的神情儘管表現的輕描淡寫,但蔣長龍卻是身軀一震,他清楚趙恆的言語意味著什麼,趙恆前來樾都肯定是屈指可數幾個人知道,如果他行蹤洩密是源於京城方面,那意味趙氏有著叛徒。

    蔣長龍不敢想像核心圈子出現內奸的狀況,他情願寬慰是自己早被樾人盯上,或者樾人運氣極好無意監控到趙恆,可是他心裡很清楚,這兩者的存在概率遠遠低於行蹤洩密,蔣長龍情緒複雜。

    可是如果真是樾國探子發現他行蹤,那應該是大批人手來圍攻才對啊,怎會只有一輛車跟隨?難道是忌憚劍門的憤怒?蔣長龍揉揉腦袋沒有得出答案,但是知道必須要搞定身後這條尾巴才行。

    不然會給趙恆的安全帶來很大麻煩,畢竟這裡是人家的地盤,稍微不慎自己和趙恆就可能死無葬身之地了,想到這裡,蔣長龍的眼神閃出殺機,語氣平緩問道:「恆少,咱們要不要拿下它?」

    「當然要拿下他們,這樣吊著是我們吃虧。」

    趙恆顯然心裡早就有了方案,他手指輕輕按著自己的傷口,壓制住那份顛簸帶來的疼痛,淡淡開口:「咱們先不要回落腳的地方,你不動聲色把車開到僻靜之處,我讓人解決掉他們再回去。」

    他漫不經心瞄了後面一眼,那輛轎車依然不緊不慢跟在後面,前後距離不超過十米,也不知道他們是肆無忌憚還是緊張過度,總之讓人很輕易看出他們目的,可惜他們不會知道自己跟上死亡。

    蔣長龍微微偏轉著方向,讓電動三輪車往一個燈光不太明朗地開去,只是踩盡油門時下意識拋出問題:「這會不會是圈套?」蔣長龍的職業習慣讓他懷疑太多表面東西,對這跟蹤也有所顧慮。

    「再大圈套也要跳。」

    趙恆早就想過這一個問題,雖然這輛轎車存在誘餌的可能性,或許黑手就是引誘他們殺掉這跟蹤者,然後用大批軍警包圍住他們,可是如果不解決掉這輛車,今晚要跟他們兜圈子到什麼時候?

    「我們不需要動手,我讓鬼魂擺平他們。」

    趙恆手指輕輕揮動:「只要速度快一點,我們能吃掉魚餌躲過圈套。」在趙恆的示意中,蔣長龍稍微踩下油門,開著三輪車往郊外貧民區駛去,在那種天天死人的地方下手可以省卻很多麻煩。

    至少可以迷惑敵人的視線。

    十分鐘之後,蔣長龍就告知趙恆前方五百米外是貧民窟,魚龍混雜三不管地帶,趙恆掃過前面一片低矮的房屋和昏暗燈光,點點頭開口:「老蔣你加快速度,鬼魂,你想辦法斷他們的後路!」

    蔣長龍和鬼魂幾乎同時作出反應。

    等跟蹤車輛發現趙恆加快速度的時候,蔣長龍他們已經駛出幾百米之外了,黑色轎車忙踩盡油門跟了上去,就當他們駛過十字路口時,一輛電動三輪車狠狠撞向車身,雙方來了一個猛烈碰撞。

    「咔!」

    三輪車和轎車都發生偏移在地上拖出一條長長痕跡,車子玻璃各自碎裂大半,當汽車中人氣急敗壞踢開車門時,一個中年男子正躍出三輪車看著他們,目光充滿貓捉老鼠的玩味還有一抹戲謔。

    車裡的人知道不能善終,捲起衣袖露出腰中匕首靠了過來,一名光頭男子還叼著一根香菸,他不動聲色的冷哼一聲,隨後用越語冷冷拋出一句:「你撞老子的車幹嗎?你***是不是想死?」

    「賠錢!否則沒完。」

    他掃過遠處停下來的趙恆他們,他竟然被派來跟蹤趙恆就意味眼光老到,他清楚自己怕是被趙恆他們識破,不過訓練守則告訴他,不到被對方徹底戳破他們身份,那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承認的。

    所以他演戲,揪著鬼魂來發難來掩飾自己身份,趙恆嘴角勾起一抹不置可否的笑意,他看得出光頭男子的自然而然是演給自己,於是對著耳麥向鬼魂淡淡下令:「留下光頭佬,其餘全殺了!」

    鬼魂把玩著硬幣沒有任何表情,以兇猛態勢向四名男子撲了過去,四個跟蹤男子見到鬼魂二話不說就動手,忙拔出腰間的匕首衝了上來,對著閃進他們群中的鬼魂劈去,擺出的陣勢有模有樣。

    誰知道連鬼魂衣袖都沒碰上,他們就相續感覺到腹部冰冷,隨即痛疼難忍鮮血噴出,三個樾國男子緩緩倒地,鬼魂手指一轉,硬幣上的鮮血瞬間散發,接著又望向光頭男子,目光陰森森嚇人。

    蔣長龍目光微微眯起。

    他知道趙恆身手不錯,也知道他身邊人有兩下子,卻沒有想到鬼魂竟然強悍到這種地步,彈指之間就殺了三個人,光頭男子現在還活著也是因為趙恆要活口,沒有懸念的拚殺顯得遺憾又震撼。

    光頭男子全身顫抖不已,止不住的向後面逃去,守在後面的鬼魂漫不經心彈出硬幣,輕輕擊中前者膝蓋,光頭男子立刻雙腿軟下,痛疼嚎叫,直挺挺的跪在地上,膝蓋已經被鬼魂彈中了神經。

    沒有三五分鐘緩衝根本站不起來。

    鬼魂撿起硬幣來到他跟前,聲音沙啞的問道:「你們是誰?誰讓你跟蹤前面車輛的?如果你老實回答我會讓留個全屍,否則會砍斷你的四肢,封住你的嘴巴,讓你流血至死,讓你生不如死!」

    光頭男子忍著痛疼,嚎叫著喊道:

    「有本事殺了我,殺了我!」

    鬼魂閃出一把匕首,踏前幾步冷漠無情劃過,頃刻把光頭男子的雙肩筋脈挑斷,後者再次嚎叫起來,鬼魂冷冷開口:「何必跟自己過不去呢?下刀可是削斷你的四肢,說,誰讓你們跟蹤的!」

    說到這裡,他還輕拍著對方的肩膀。

    光頭男子看著鬼魂滴血的匕首,眼裡閃過恐懼,不由自主的喊道:「我說,我說,我們是官方線人,六點左右的時候接到上峰命令,守候在機場等待趙恆的出現,不動聲色跟蹤他的落腳點。」

    鬼魂沉默了下來。

    「守候在機場?」

    遠處趙恆目光一凝:「趙氏果然有內奸啊。」

    PS:鮮花440朵加更到,謝謝大家的支持。

    這幾天加班比較晚,所以更新時間有時跨度大,今天更完兩章就早早發了個書評說沒更新,結果被吞了,所以回來擠上一章,另外提前知會一聲,明天更新也難準時,不過更新一定會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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