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能奇術] 一代天驕 作者:一起成功 (連載中)

 
regn13 2018-2-26 21:01:1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549 110306
regn13 發表於 2018-2-28 01:24
第九百二十五章 混亂

    「對不起,我們失禮了。」

    兩大派系的太子爺並沒有因為對方叫囂勃然大怒,望著撐死可稱之為二線大少的青年,華雁軒落落大方的站起,還咳嗽一聲向對方鞠躬:「我們喝完這瓶酒就走,剛才注目失禮實在對不起。」

    見到華雁軒如此識趣且和顏悅色,年輕公子臉上露出一抹得意笑容,翹起二郎腿揮手讓三名同伴撤回後故作大方道:「好!看在你們知錯就改的份上,給你們五分鐘時間,趕緊喝完酒滾蛋。」

    在美女面前總是需要霸道和大度並存,唯有這樣才不會讓美女生出厭惡,那種一直始終牛氣哄哄的人沒有出息,所以這位深深懂得泡妞境界的京城公子,教訓完華雁軒和趙恆後拿捏分寸到位:

    「五分鐘不走,後果自負。」

    「王少,在京城還是低調一點。」

    在嬌柔笑聲中,一個戴眼鏡的青年環視周圍一眼,掃過趙恆和華雁軒後開口:「京城太大太深,豪少高人太多,藏龍臥虎,咱們剛來京城還是低調一點,否則會給自己給老爺子招致麻煩的。」

    「百狗剩,你少嚇唬本少!」

    被稱呼為王少的年輕人臉色慍怒,似乎感覺被手下打了臉,他板起臉來教訓斯文的眼鏡青年:「京城藏龍臥虎沒錯,但這龍指的是南大少,這虎指的就是我王軍,再說我來京城半個月了」

    他冷哼一聲:「一個大少都沒見過,唯一幾個牛氣哄哄的傢伙也是虛有其表,稍微抬出老爺子名頭就嚇得他們磕頭道歉,你不要再打擾本少爺興致,再唧唧歪歪就給我滾開,不用你跟著我。」

    「也不知老爺子覺得你有什麼好,竟然派來做我跟班。」

    王少不耐煩的揮手讓眼鏡青年走開,隨後就跟高挑美女聊起天來,趙恆適時望了眼鏡青年一眼,那名叫做百狗剩的青年正默默退後,臉上沒有半點憤怒,只有一抹寄人籬下的淡淡失望和無奈。

    或許是趙恆久不在京,或許是華雁軒很少應酬,也或許是燈光逆反的原因,這伙衣光鮮豔的男女並沒有認出兩人,不置可否的瞥了兩人一眼就不再理會,華雁軒在沙發上坐下,捏著酒瓶笑道:

    「恆少,咱們兩個是不是很失敗?」

    他下巴微微一側,臉上的玩味笑意甚濃:「竟然沒有人認識我們,我還以為虎軀一震王八之氣散發,可以來一場痛快的扮豬吃虎唬走這夥人,要知道,咱們怎麼也算趙系華系有點份量的人。」

    趙恆掃過不遠處歡聲笑語的男女,隨後又看著靚麗的當家花旦道:「確實有點失敗,這夥人竟然能拉到當家花旦作陪就意味著不簡單,花旦雖然沒有北如煙的背景,但關係應該也不會太差。」

    「恆少好眼力。」

    華雁軒微微坐直身子,壓低聲音回道:「那名核心青年是新調入京城的王市長公子,王軍,身邊幾人也是各大部門一二把手的公子小姐,他們都算得上南系成員,也屬於南唸佛的外圍小弟。」

    趙恆呼出一口長氣,想到唐文山就淡淡一笑:「看來我跟南系還真有緣分,幾次在京城起衝突的都是南系成員,上上次是跟唐文山,雙方還鬧得在酒店拔槍相見,上次在京大又抽翻一個南系」

    「這世界還真是小啊。」

    「從地盤劃分,各大派系都有領地。」

    華雁軒呈現出一個情報部門應有的風範:「北系力量著力北方特別是東北三省,西系精英覆蓋華西大小角落,東系成員大部分在東部和沿海,趙系則是華海為大本營,而南系喜歡扼守京城。」

    「南唸佛他們出國這些年,南係為人處世格外低調。」

    華雁軒向趙恆輕聲闡述南系的作風:「相比其餘派系的家主來說,南長壽更像一個老好人,他曾經在香港被人潑了紅漆還被人指著鼻子破口大罵,他也是一笑了之,還讓警察不要為難肇事者。」

    華雁軒環視周圍一眼後補充:「外交上也是譴責抗議為主,他看起來軟弱可欺,其實昔日四大派系中,南系力量是最驚人的,就連掌控軍方的北系也比不上,南老是屬於悶聲發大財的那種。」

    面對華雁軒的笑容趙恆心裡有些詫異,華少今天怎會如此興趣盎然給自己介紹南系,似乎想要自己全面瞭解南長壽的態勢,他不知華少是有意誘導還是突然來了興致,但他思慮一會還是開口:

    「這個我聽北老說過。」

    趙恆往嘴裡灌入一大口烈酒,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南長壽被稱第一長老絕非虛名,他當初能把唐老大弄到衛戌部隊做司令就可見其手段,看來隨著南唸佛回京日子迫近,南系開始活躍了?」

    華雁軒意味深長笑道:「京城又要變得精彩了。」

    趙恆嘆出一口酒氣,神情泰然處之的樣子,無論多麼大的風浪他都會勇敢面對,如果什麼南唸佛不跟他作對的話,他也不會主動去招惹,但對方如果真的踩上來,趙恆會毫不猶豫的撕碎對方。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如犯我,百倍還之。

    這時,他聽到側邊傳來一陣高跟鞋敲擊地板的聲音,下意識扭頭望去正見林徽音扭著腰肢經過,方向似乎是不遠處的洗手間,他瞄了對方一眼就收回目光,女人雖然漂亮,卻不是他喜歡的茶。

    高挑女子也看了趙恆一眼,她總感覺這小子與眾不同。

    至少眼裡沒有對自己赤。裸裸的**。

    「五分鐘到了,你們兩個傻叉還不走?」

    這時,被趙恆在京大運動場教訓過的時髦青年,見到兩人嘀嘀咕咕談笑風生,還見到趙恆偷瞄林徽音,讓他由衷感覺到不爽,同時想要在王軍面前有所表現,於是捏著一個酒瓶噴著酒氣過來:

    「趕緊滾蛋!」

    華雁軒和趙恆相視一眼,淡淡一笑相續起身沒說什麼,華雁軒摸出錢包放下一千塊,隨即就拉著趙恆向樓下走去,似乎見到兩人如此逆來順受,幾個美女也勾起了一抹弧度,對兩人微微鄙夷。

    這兩傢伙長相不錯氣質也不凡,只是膽子血性未免太脆弱,其餘男女也是眼神相當玩味,王軍還捏著一根菸吐出口煙圈,手指在半空中輕輕一轉:「我跟你們說過,京城沒有我擺不平的事。」

    「站住!」

    就在趙恆從時髦青年身邊緩緩走過時,後者猛然爆發喊出了一句,隨後就跳後兩步大聲喊道:「是你!王八蛋,我認出你來了!你就是京大運動場跟我作對的人,奶奶的球!你今晚該倒霉了。」

    「王少,這小子是我仇人!」

    隨著時髦青年這一大喊,十多名時尚青年齊齊站起堵住兩人去路,美女們也擠坐一團觀看好戲,她們眼裡沒有太多驚慌和害怕,更多是踩人的熾熱和快感,林徽音也挪開椅子半米目光頗為複雜。

    「兄弟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

    王軍叼著香菸站了起來,吐著幾個煙圈走到趙恆面前笑道:「小子,我不管你和薄少什麼恩怨,也不管起因是什麼,你得罪了他就等於得罪了我,今晚心情好我給你一個痛快點的機會。」

    他抬起手錶掃視一眼,盛氣凌人:「十分鐘,你蹲下讓我兄弟們打十分鐘,十分鐘後我讓你離去,而且我保證薄少以後不找你麻煩,如果你不答應,那麼王哥我會很生氣,後果也會很嚴重。」

    「兄弟,能不能給個面子,事情算了?」

    華雁軒拉住趙恆沒讓後者出手,反手捏起一瓶酒笑道:「如果可以,我願意自罰一瓶。」此時,眼鏡青年輕輕一拉王軍,連連使出眼色暗示算了,他已經嗅到趙恆身上散發出來的凌厲殺氣。

    「滾蛋!」

    王軍一腳踹開拉扯的眼鏡青年,隨後拉過時髦青年冷笑道:「自罰一瓶?你們對我兄弟的傷害只是自罰一瓶?這世道沒有這種好事,你跟這事無關,滾開!」接著一指趙恆喝道:「滾出來!」

    時髦青年也大聲喝道:「弄死那丫的!」

    「啊!」

    就當他們準備對趙恆和華雁軒一擁而上時,洗手間方向傳出一聲高分貝的女子尖叫,王軍瞬間分辨出是林徽音的喊叫,面對這個父親一再交待要照顧的美女,他馬上把注意力轉移,厲聲喝道:

    「留下兩人盯著這小子,其餘人跟我去看看林小姐。」

    趙恆扭頭望去,洗手間正混亂一片,人影憧憧。

    華雁軒拿出一瓶酒,重新坐下喝酒,看戲。
regn13 發表於 2018-2-28 01:24
第九百二十四章 清理門戶

    第九百二十四章清理門戶

    傷口菊花形!

    趙恆被子彈穿過的背部和胸膛呈現一朵菊花紋路的彈痕,遠非普通彈頭的穿進穿出止血容易,狙擊手的特殊子彈完全是旋出一個血洞,而且刻畫過的彈頭把趙恆體內一路旋轉,堪比高速鑽頭。

    傷口不大,但毀損相當嚴重,那個傷口不僅流淌出殷紅的鮮血,還讓意識模糊的趙恆數次痛醒,在送往京城醫院的急救車上,三次清醒過來的趙恆因疼痛而抓破了床單,高粱產婦也不過如此。

    鮮血從傷口不斷滲出,不可遏止的染紅半張床單,也耀眼的飄寒了眾人的心,醫生和護士儘管全力堵血上藥,但鮮血還是不斷衝破紗布和藥物,一波又一波衝擊著號稱看淡生死的醫生和護士,

    這血未免太洶湧了。

    唯一幸運的是,子彈撞破車窗玻璃轟在防彈衣時,就從菊花紋路脫落出數十粒微不可見的細刺,這些綻放的細刺幸虧全被防彈衣擋擊了下來,沒有在趙恆體內形成全方位滲透,避免體內受損。

    在急救車呼嘯路上的時候,大金衣和南宮朵朵全都趕往了京城醫院,南唸佛也調出南系的專家團隊前往醫院幫忙,讓剛剛平靜下來的京城又變得暗波洶湧,半小時後,鮮血總算暫時遏止住了。

    醫生焦頭爛額的做著最後手術。

    趙定天在手術十分鐘後趕赴到京城醫院,像是石雕像般坐在手術室外,神情頹廢蒼老了十餘歲,從手術室出來的大金衣見狀忙解下外衣,一臉恭敬披在趙定天身上:「老爺子,小心著涼了。」

    趙定天望著頭頂紅色的手術中三個字,臉上罕見流露一抹難於掩飾的關懷,他這時候不是偉人也不是心懷天下的領導,而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老人:「趙恆的情況怎麼樣了?有沒有生命危險?」

    「情況有點惡劣,但危險卻已經遏制。」

    大金衣沒有掩飾趙恆的嚴重傷勢,他知道瞞不住眼前老人:「傷口位置不在要害,但彈頭旋出來的軌道很具有殺傷力,它直接扯壞傷口從外到裡的組織,相鄰心臟的肌肉也被扯出危險態勢。」

    說到這裡,他壓低聲音補充:「也正因為趙恆的傷口破壞嚴重,所以一路讓他流了不少血,剛才集合眾人之力才勉強止血,如今醫生正在一邊輸血一邊手術,只要傷口不再出血就沒有大礙。」

    換言之,傷口再出血就生命危險。

    沒等趙定天回應什麼,大金衣向老人出聲勸告:「老爺子,你身體不好先回去吧,趙恆吉人自有天相,經歷無數苦難的他一定會熬過這一關,我想他手術後肯定希望看到神采奕奕的老爺子。」

    「而不是一樣倒下的爺爺!」

    大金衣輕嘆一聲:「老爺子保重啊!」

    趙定天抬頭仰望著依然發紅的字眼,捏一捏膝蓋上的空調毯子:「我是不是太無能了?連個孫子都無法保護好,任由趙恆憑著自己本事打拚,如果我肯扶持他一把,他現在又怎會遭遇危險?」

    他揉揉自己的的腦袋,語氣帶著一抹自責:「而且我不僅沒怎麼幫助趙恆,還把一堆事情丟給他去處理,美其名曰叫鍛鍊,期間從來不在意他面臨的敵人遭遇的危險,還限制他激進的手段。」

    「我欠趙恆,是不是太多了?」

    大金衣呼出一口長氣,揮手讓趙氏護衛倒了一杯熱水:「老爺子千萬不要自責,今晚事件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怪就怪敵人太狡猾太厲害,而且還敢動用嚴禁的狙擊槍,所以造成恆少受傷。」

    他拳頭已經無形中握緊,儘管大金衣不想杜天雄那樣表達自己情感,但他對趙恆也是從心底愛護的,他緩緩開口:「如果讓我找出狙擊手和幕後唆使者,我必定會砍斷其四肢讓他生不如死!」

    「這狙擊手是哪方面的人?東系還是樾國?」

    趙定天聲音變得低沉起來,在趙恆調集精銳圍殺茶樓兩大勢力之後,能夠如此迅速反應且有狙擊目的的只有東系和樾國,除了想要報仇雪恨之外,最重要的是想憑藉狙擊槍營救被趙恆抓的人。

    樾七甲或東寶冰。

    只是大金衣的輕輕搖頭推翻了老人推測,他稍微思慮一會後就捕捉到什麼:「莫非是金三角重金聘請的殺手?黑暗刺客?」趙定天的臉上湧現一抹殺機:「看來金三角是不想要現在狀況了。」

    想到那個從不失手且無規則狙擊的黑暗刺客,趙定天已經給他判定了死刑,只要趙恆出了什麼意外,他就不惜代價砍掉黑暗刺客的腦袋,如果趙恆能夠熬過關口,他就把這強敵留給趙恆折磨。

    至於幕後黑手金三角,趙恆心裡作出四個字:

    命數已到!

    大金衣臉上掠過一抹笑意,在等老人抿入一口熱水後回道:「這只是一大可能,說不定真是越七甲或者東系埋伏的狙擊手呢,而且有時候我們也確實需要判斷是他們、、趙恆的血不能白流。」

    趙定天沒有再說話只是把目光落在手術室上,他現在只關心趙恆生死以及肇事凶手,至於如何借這件事讓趙氏利益最大化,不在他現在的考慮範圍之外,趙恆如死,再多的利益又有什麼意義?

    「讓人全力尋找黑暗刺客。」

    趙定天忽然迸出一句:「他應該還在京城!」

    大金衣點點頭:「明白。」

    時間滴答滴答的溜走,趙定天和大金衣守候在門口,雖然趙定天沒有把整間醫院清空,但整一層樓還是變成趙氏地盤,趙氏精銳把守著每一個出入口和角落,徹底杜絕危害趙恆生命的事發現。

    人影閃動,卻沒有半點聲息。

    沒有多久,南宮朵朵也走了出來,她原本想要說些什麼卻轉化成輕嘆,本想告知趙恆情況不太樂觀的她,終究還是決定最後結果出來,這個時刻,每個不利消息都會狠狠折磨在場每個人的心。

    「趙老,南長壽和南唸佛過來了。」

    這時,蘇布衣從另一側快步走了過來,壓低聲音向趙定天匯報,後者思慮一會手指揮動,語氣平緩回道:「替我謝謝他們的好意,不過趙恆手術還沒脫離危險,我不想見任何一人,沒心情!」

    「讓他們請回吧。」

    蘇布衣得到趙定天的態度立刻轉身,四個小時之後,微微眯眼的趙定天聽到鐵門咯吱聲響,隨後就見到醫生和護士魚貫而出,最後走出來的是精疲力竭的主治醫生,他幾乎是被人攙扶著出來。

    大金衣低聲問道:「病人情況怎樣?

    醫生和護士把目光都落在負責手術的醫生身上,後者心裡重重的劃過無奈,***!什麼事都讓自己來說,所幸這次手術還算不錯,否則自己性命怕是難保,呼吸一口長氣,他擠出一抹笑容:

    「病人脫離危險了,但暫時不能移動。」

    簡單的兩句話讓凝重氣氛頓時輕緩下來,趙定天凝聚的目光也變得柔和,趙恆脫離危險這個消息遠比他聽到自己能走出荒漠還要高興,他轉動輪椅想去看一眼,主治醫生卻毫不猶豫的搖搖頭:

    「太虛弱了,這時要安靜。」

    趙定天很順從的停止前進步伐,隨後吩咐蘇布衣務必加強安保工作,任務還沒有佈置完畢,蘇布衣再度從電梯走了過來,壓低聲音向趙定天匯報:「東太白他們來了,想要跟老爺子談幾句。」

    大金衣聞言生出一絲詫異,東太白他們這時候來不是慰問,而是開門見山要談幾句,莫非是想要談談茶樓事件或者東寶冰的問題?只是也未免來的太快和太不是時候了吧?要知道凌晨三點啊。

    趙定天則好奇的看了蘇布衣一眼:「不見。」

    「江、、、老也來了。」

    蘇布衣清楚趙定天好奇眼神的潛在意思,那就是自己不該是這種執行力不強的人,他苦笑一下,他也不想打擾老爺子,只是這一行人來頭頗大,不得不進來知會一聲:「還有幾個中拱元老。」

    「來的夠兇猛啊。」

    趙定天淡淡一笑:「他們想談什麼?」隨後他就讓蘇布衣推著自己去見這批老人,雖然他已經七十歲了,但相比這些人來說還是差了點輩分,在人情大過王法的天朝,趙定天多少要給點面子。

    「東寶冰勾結外敵,罪當處死。」

    蘇布衣深呼吸一口氣:

    「東太白想親自清理門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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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2-28 01:24
第九百二十五章 殺人滅口

    第九百二十五章殺人滅口

    樾七甲和東寶冰被關押在醫院病房。

    因為兩個人還存在利用價值,樾七甲和東寶冰身上的傷口迅速得到治療,在趙恆脫離危險之後,兩人也從傷口的麻醉中醒了過來,他們面對面躺在一張床上,但左腳都被一條腳鐐銬在病床上。

    雖然他們不知道趙恆的生死情況,但透過門外不時掃視的趙氏精銳神情可以判斷,趙恆現狀鐵定不太樂觀,因為那些檢視他們有沒玩花樣的趙氏守衛,一個個都黑著臉還流露不曾掩飾的殺氣。

    樾憂心他們不知道被安排去了哪裡,宮明月和黑衣青年也沒有了蹤影,二十平方米的空調病房只有孤男寡女,所幸在醫護人員走了之後,並沒有趙氏的人進來騷擾他們,只是在門口嚴防死守。

    兩人暫時落得一個乾淨。

    其實無論是樾七甲或者東寶冰心裡都很清楚,他們的清靜絕非趙氏勢力沒有時間搭理,而是特意營造出清靜給兩人交談,然後再從他們談話篩選有價值的動向,否則又怎會讓兩人呆在一起呢?

    「哼!」

    東寶冰冷冷掃過生死勁敵樾七甲一眼後,就把目光落在門口幻想著救兵,當趙恆沒有在茶樓把她直接殺掉時,她就知道自己殘留著一絲生機,趙恆很大可能會拿著她來向東系發難或討取利益。

    東寶冰打得如意算盤是,到時就把所有真相告知東太白,讓趙恆他們死個難看,也讓所有人斥責趙恆的無恥陰謀,以她身份能輕易獲取東系的信任和支持,哪怕樾七甲做偽證也難於把她入罪。

    想到這裡,她不由譏嘲趙恆的自以為是,趙恆這小子算無遺策且手段狠辣,唯一失誤就是沒第一時間殺掉她,這就注定趙恆要為自己錯誤買單,腦海幻化出各方斥責趙恆的畫面她就笑了起來。

    「別看了,沒有人能救你的。」

    傷口鮮血得到了遏制還補充了兩瓶葡萄糖,樾七甲的臉上又多了兩分血色,他看著東寶冰淡淡開口:「趙恆遭遇槍擊受傷昏迷,在凶手無法第一時間鎖定的情況下,必須有人來背這個黑鍋。」

    「趙氏也必會向我們發難。」

    在東寶冰不置可否的冷笑中,樾七甲提點著這個後輩:「華樾兩國的局勢已經定下,在無法藉機開戰鬥個你死我活的態勢下,趙氏拿我這棋子要挾樾國不太可能,樾國也不會犧牲利益救我。」

    說到這裡,樾七甲下巴微微一抬道:「所以趙氏勢力必會拿你向東系發難,華國五大家向來是此消彼長局面,相比我身上的價值還不如向東系開刀,因此你十有**會被趙氏推到風口浪尖。」

    「這個我自然知道。」

    東寶冰不屑一顧的撇撇嘴唇,隨後伸手端起左手能夠著的水杯,抿入一口後冷笑:「我當然清楚趙氏會搾取我的價值,但東系也不是好招惹的,只要給我機會開口闡述事情,真相就會大白。」

    她算盤打得呼啦啦響:「當東系勢力知道茶樓的陰謀之後肯定會力挺我向趙恆討回公道,討回數百兄弟被他殺掉的公道,他們不會愚蠢到聽取趙恆謊言,趙氏想要施壓坐實罪名也絕不可能。」

    見到樾七甲悲哀的看著自己,東寶冰生出幾分怒氣,她直接搬出自己硬氣的底牌道:「因為趙氏到時面對的不僅是東系、、、哪怕南唸佛站在趙恆陣營,東系一樣能夠扛得住甚至反戈一擊。」

    「你說的有道理。」

    樾七甲似乎知道自己難逃厄運,所以今晚格外有交談興趣:「但這是在趙恆沒有重傷的情況下,他在路上遭遇雷霆一擊幾近橫死,這筆血帳必會把趙氏推到暴走階段,東系會因為你而對抗?」

    樾七甲看著蒼白的天花板,淡淡補充:「你別天真了,換成我是東太白的話,直接放棄你這顆廢棋子遠比死磕劃得來,相比被趙氏把狙擊手扣到東系頭上發難,還不如壯士斷臂少損失為好。」

    東寶冰身軀微微僵直,她忽然意識到這種可能性的存在,但她還是不相信東太白會拋棄她,要知道她向來忠心耿耿還費盡心血追查和氏璧,東太白怎會如此狠毒犧牲她呢?她強顏歡笑著開口:

    「你想太多了,我一定會活著出去。」

    樾七甲臉上掠過一抹笑意,聲線平緩而出:「或許你在東系位置很重要,但相比趙恆在趙氏地位又孰輕孰重?趙恆遭遇生死重擊必會把趙氏扭成一股繩,你覺得東系會頂住這股壓力來救你?」

    東寶冰深深呼吸一口氣,咬牙冷哼一聲:「你不用來刺激我,我堅信東系會想法營救我,就算我真要被殺,也應該比你這樾相之子死得好看,東系今晚種種狀況包括我,幾乎都是拜你所賜。」

    她眼裡迸射出一抹光芒,殺氣凜然的拋出幾句:「如果不是你來搶奪劍門信物,如果不是你也出現在茶樓,趙恆又哪敢羅織罪名扣在我頭上?所以即使趙恆不殺你,東系勢力也會找你算賬。」

    「你就不用擔心我,先考慮考慮自己吧。」

    聽到東寶冰一番怨恨的話,樾七甲笑笑沒再說話,他清楚東寶冰心裡有忐忑有不安,只是自己不願意承認罷了,不過後者說的也有道理,自己未來會是什麼下場呢?死的話,會是怎樣的死法?

    樾七甲的神情緩和了下來,舌頭輕咬著一顆牙齒,其實在趙恆被槍擊昏迷後,他也嗅到自己一抹生機,相比趙恆的落雁嶺純粹仇恨,趙氏勢力怕是更想拿自己跟樾國做文章,這就意味著生路。

    生路很渺茫,卻是真實存在。

    「嗖!」

    就在這時,病房門外響起了一陣騷動,東寶冰他們從趙氏守衛喝叫中辨認,好像是趙恆相鄰病房電線起火了,而趙恆現在傷勢又根本無法移動,因此不少趙氏守衛都調去滅火包括門口近半人。

    在樾七甲若有所思時,窗戶響起幾記微不可聞的切割聲,隨後防盜網就在兩人視野中消失,下一秒,一個黑衣男子悄悄竄入了進來,此刻門口守衛正眺望趙恆方向,完全沒有人發現他的闖入。

    「是不是東老派你來救我的?」

    東寶冰似乎認識這個黑衣男子,在對方走來時眼裡劃過一絲欣喜,樾七甲卻是猛喝一聲:「小心!」如真是東太白派人來救東寶冰,東系何必鬼鬼祟祟從窗戶進來?這樣救出的人又有何意義?

    除非東寶冰再也不出來見人。

    幾乎伴隨著話音落下,前行的黑衣男子手腕一抖,一把匕首疾然刺向東寶冰身軀,尖芒瞬間讓東寶冰瞳孔緊縮,所幸樾七甲的提醒讓她提前反應,身子一側讓自己掉在地上只剩被銬住的左腳。

    叮!

    鋒利匕首刺在病床上彈起棉絮,在東寶冰微微眯眼時,一擊未中的黑衣男子反手一刀,對著地上的東寶冰刺出,生死本能讓東寶冰猛然一扭身子,讓原本刺向自己腹部的匕首隻掠過她的肚皮。

    一抹殷紅的鮮血迸射出來,疼痛也讓東寶冰變得清醒,她拿著掉在地上的靠枕,一邊死命揮舞擋擊黑衣男子,一邊歇斯底里的吼道:「為什麼要殺我?為什麼要殺我?我認識你!我認識你!」

    她沒有想到樾七甲所言真成了血淋淋的現實,當然,這黑衣漢子在常人眼裡也可能是趙恆派來演戲的,但東寶冰卻知道他不是趙氏的人,他是東太白的一顆暗面棋子,她曾經跟他有過照面啊。

    為什麼?為什麼?

    東寶冰痛苦甚過絕望:莫非真要犧牲自己?

    PS:月初,有花花的兄弟多多支持。
regn13 發表於 2018-2-28 01:24
第九百二十六章 毒液

    第九百二十六章毒液

    只是她的痛苦也無法持續多久,被銬住左腳的東寶冰儘管如垂死魚兒掙扎,躲過黑衣漢子連連刺出的匕首,但身上也赫然多了兩個不深不淺的血洞,如非想到了生死,東寶冰都快要放棄抗爭。

    於黑衣人來說也是頭疼不已,殺一個人不簡單,但殺一個垂死掙扎的人卻有點難度,爆發出求生本能的東寶冰讓他刀尖數次刺偏,儘管都沒入到東寶冰的身上,只是距離搖晃始終存在著偏差。

    「砰!」

    在東寶冰歇斯底里的吼叫中,門口四名趙氏守衛猛力撞開房門,拔出腰中武器就要衝上來,黑衣男子聽到門響身軀微震,隨後反應過來一腳踹在一張活動病床,病床如炮彈般直接向四人轟出。

    「砰!」

    四人齊齊揮刀斬在翻飛的病床上,在把白色病床劈落在地時,四人身軀也止不住後退出五步,趁著這個空擋,黑衣漢子已經揪起東寶冰的頭髮,擺出要把她一刀封喉的氣勢,這時,驚變又起。

    黑衣漢子四十五度斜對著的、在示警後就安靜觀戰的樾七甲猛然張開嘴巴,在黑衣漢子把刀子沒入東寶冰脖子前刻射出了一抹黑色液體,黑衣漢子下意識劈出匕首擋住液體,身子卻猛然一顫。

    幾滴因為擋擊濺射到手腕和臉上的液體,讓黑衣漢子像是被電擊一般疼痛,他連匕首都差點握不穩了,而半邊臉頰迅速麻木,黑衣漢子臉上湧現震驚,萬萬沒有想到樾七甲還有這種殺招神器。

    他掃過黑色液體灼爛的地方,知道這絕非普通毒素,黑衣漢子幾乎沒有多想,換手毫不猶豫揮出三刀,三片血肉包括臉上肌肉應刀而落,讓他頃刻變得面目全非也讓趙氏護衛下意識停滯腳步。

    「去死!」

    黑衣漢子一腳踢出一張椅子,把撐起半個身子的樾七甲砸翻在床上,樾七甲像是冬瓜一樣摔在床上,身子在上面晃動兩下,嘴角流淌鮮血的他不僅沒有沮喪,相反眼裡還呈現出一抹玩味光芒。

    撂翻樾七甲這個半路程咬金之後,黑衣漢子隨後又揮舞匕首對著東寶冰刺出,這是他最後一次機會,如果再沒殺到東寶冰今晚任務就注定失敗,因為門外腳步聲漸緊,顯然不少護衛正在趕來。

    就在這時,病房中的櫃子猛然竄出一人。

    一道紅光向黑衣漢子的背部席捲而去,一直不為人所知的漢劍出手了,這招蘊含了他八成力道,所以一劍刺出就讓人感到萬物蕭殺,黑衣漢子更是最先感到背部疼痛,似乎時刻就要背後中劍。

    半死不活的樾七甲見到漢劍從櫃子殺出,整個人先是一愣,隨後大笑起來,他想到了療傷時的麻醉,想到了他和東寶冰的共處一室,他忽然明白了很多事情,繼而對自己噴出的毒液更加欣慰。

    此時,漢劍已到黑衣漢子背後。

    後者不得不回救,他是來殺人的,不是來同歸於盡的,因此反手一刀架住刺來的漢劍,一記聲響,兩個人都向後退出一步,只是漢劍臉上沒半點波瀾,黑衣漢子卻呼吸微滯,還讓傷口生出疼痛。

    他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把東寶冰扯向漢劍,當漢劍無奈收劍抱住東寶冰的時候,黑衣人已經衝到兩名守衛面前,一腳旋出把兩人硬生生迫退,隨後他就一個躍身,從樾七甲他們視野中逃走了。

    「我們又被趙恆、、、算計了。」

    樾七甲在中毒噴血前幽幽吐出了一句話,而漢劍看著樾七甲中毒的嘴唇,一邊讓人呼叫醫生過來急救,一邊在心裡喃喃自語:恆少說得果然沒錯,樾七甲還有絕招、、只是他怎麼救東寶冰呢?

    隨後他又拿起電話,望著黑衣人逃竄方向低語。

    XXX——XXX——XXX

    「有刺客?」

    相比躺在手術室的趙恆和隔壁房間電路起火來說,東寶冰他們遭遇的襲擊實在不算什麼,但送走完東太白等人的趙定天還是獲知了此事,掃過牆壁上的時間一眼開口:「有沒有把他拿下來?」

    「沒有!」

    大金衣站在老人後面幫他舒緩頸椎:「我們主要精力都集中在趙恆身上,而且隔壁電路起火抽掉了不少人幫忙,所以東寶冰和樾七甲的生死沒幾個人在意,但從跡象判斷趙恆昏迷前有安排。」

    大金衣呼出一口氣,低聲補充:「因為刺客在行刺東寶冰時,漢劍是從櫃子裡面殺出的,看守的守衛也都是黃埔軍,我認為趙恆猜到會有人對東寶冰下手,所以提前做了部署保護兩人安全。」

    「對東寶冰下手?」

    趙定天臉上掠過一抹淡淡笑意,隨即想到半夜來訪交談的東太白:「這時間拿捏的真是到位,反應也算得上一流,趙恆才進醫院幾個小時,刺客竟然能折騰出這麼多事還差點殺了東寶冰啊。」

    大金衣沉思了一會:「我覺得應該是東系殺人滅口。」東太白他們三更半夜來見老爺子,恰好在會見時發生電路起火,接著又在趙氏精銳救火時發生襲擊,這一環一環怎麼看都是有心人為之。

    趙定天顯然看得更加長遠:「殺掉知道不少事情真相的東寶冰斷了線索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東寶冰死在我們眼皮底下跟死在我們手裡一個性質,東系可以藉機發難或者抵消他們面臨困境。」

    大金衣冒出四個字:「用心良苦啊!」

    「調看監控錄像,查查刺客是什麼人。」

    趙定天看著緊閉卻森嚴的手術室,聲音平淡下令:「雖然我覺得趙恆可能有人追蹤,否則不會輕易讓刺客跑掉的,但以防萬一咱們還是要做點事!」老人神情變得堅毅起來,手指在空中一揮:

    「我不能讓趙恆再孤軍奮戰了。」

    「明白,我馬上安排。」

    說到這裡,大金衣想到一個鍤曲:「在這起襲擊案子中,樾七甲也曾為救東寶冰噴出嘴裡毒液,及時遏制住黑衣漢子的割喉一刀,似乎有點同病相憐的感覺,只是他還不太熟悉毒液的襙作。」

    大金衣的臉上掠過一絲淺淺笑意,似乎對樾七甲的行為感覺有趣:「結果在傷到黑衣漢子的時候也讓自己中毒昏迷,南宮朵朵剛剛為他遏制了毒液蔓延,只是他少說也要兩三天才能醒來了。」

    「毒液?」

    趙定天沉思了一下:「那在趙恆中槍時,他豈不是有同歸於盡的機會?」當趙恆被黑暗刺客一槍擊中生死不明時,同在防彈轎車上的樾七甲完全可以噴出毒液,跟趙恆來一個兩敗俱傷的局面。

    「理論上如此。」

    大金衣把雙手從老人頸椎上鬆開,隨後把旁邊的溫水遞給他:「實際上當時情況混亂,樾七甲未必能夠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畢竟他對這毒液的襙作還不太熟悉,一不小心就會先暈倒自己。」

    「而且這毒液雖然兇猛卻並非無藥可解。」

    趙定天淡淡開口:「這人有點意思。」接著他又手指輕揮補充:「想個法子把東寶冰和樾七甲藏起來,東太白想要清理門戶一了百了,我偏偏不給他壯士斷腕的機會,特別是刺殺一事發生。」

    他靠在椅子上:「咱們更要留著東寶冰,所以你讓蘇布衣把兩人匿藏好,再派出重兵嚴加看守,至於如何處理等趙恆醒來再說,另外你把趙恆受傷消息傳去樾國,樾劍傳位一事怕要有變動。」

    「趙恆去不了樾都,該是樾劍來京城了。」

    趙定天很堅定的開口:「我要不惜代價讓趙恆上位!」老人拋下這句話就讓人推著出醫院,這是趙定天前所未有的態度表明,大金衣望著他漸行漸遠的方向,忽然捕捉到拐角時老人擦拭眼睛。

    不,是擦拭眼淚。

    儘管這眼淚少到可用一滴來形容,但大金衣還是當場愣住了,因為他跟趙定天出生入死無數次,再艱難再痛苦的時候都沒見過他哭過!這個如同戰爭機器般的領袖,彷彿天生的就是內斂光芒。

    天生的就是不會哭泣。

    趙定天,這個鐵骨錚錚的老人,從來沒有掉下過半滴眼淚,無論是雙雄受傷自己遇襲,或者是前線失利趙喬橫死,傷心至骨的他都沒有流過眼淚,但今天見到趙恆躺在病床,卻完全動容動情!

    雖然趙定天的肩膀不曾情感抖動,雖然他的臉上看不出悲哀,雖然他默默的離去沒有發出半點聲響,但那擦拭眼角的手勢卻昭示老人流過淚動過情,大金衣忽然扭頭看著手術室內躺著的趙恆。

    這一槍,沒有白挨啊。

    PS:謝謝大家支持,有花花的兄弟多多支持。
regn13 發表於 2018-2-28 01:25
第九百二十七章 釜底抽薪

    第九百二十七章釜底抽薪

    「爺爺,我要去京城找趙恆。」

    華西的天際剛剛發白綻放清爽空氣,剛從北非草原打獵回到泰原的喬運財就急匆匆走入老爺子的百年老宅,喬運財已從西太保口中收到風聲,趙恆昨晚被人放了一槍,涉及到樾國和東系勢力。

    一隻圈養的松獅狗原本要過去舔舔小主人,但見到喬運財臉上流露的陰沉就趕忙跑路,生怕被那厚實一腳踹翻出去,事實也如它所料,一隻鸚鵡剛喊了句運財,就被喬少一巴掌拍落在地撲騰。

    「運財要相親了,運財發飆了。」

    撲騰起飛跳出三四米的鸚鵡驚慌失措喊叫起來,以常規經驗判斷著少主人發怒的原因,結果卻換來喬運財砸來一個水壺,鸚鵡嚇得四處亂跑亂飛,松獅狗也躲了起來,西家一時之間雞飛狗跳。

    「門慶,怎麼了?」

    正練著太極的西不落把雙手緩緩收回,隨後接過西太保遞過來的毛巾擦手,喬運財提著褲腳站在爺爺面前:「爺爺,事情我都知道了,你藏著我有什麼意思呢?我想去京城看看趙恆的情況。」

    喬運財從香港回來後休養了個把星期,就被西不落安排去非洲草原打獵散心,這些日子來雖然沒打到多少獵物,但槍法水平得到了大幅度提高,整個人消瘦了不少,此刻看上去多了幾分結實。

    「我有藏著你嗎?」

    西不落拍拍孫子的肩膀,隨後拉著他在石桌上坐了下來,傭人迅速把早餐流水般端了上來,麵食包子豆漿牛奶一應齊全,西不落揮手示意喬運財吃飯:「我藏著的話就不會讓你叔知會你了。」

    喬運財微微思慮,隨即點點頭,這話確實有道理,如果爺爺真要瞞著自己的話,就不會讓西太保早早電話告知,只是見到爺爺漫不經心的樣子,他又流露出不解:「爺爺,你不派人慰問下?」

    「怎麼說趙恆也幫過我,大家還是壟溝親呢。」

    喬運財呼出一口長氣:「禮儀不能缺啊。」

    西不落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聲線平緩回道:「搬出禮儀?我知道你擔心趙恆情況,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他現在已經脫離危險住在重病室,只是你飛去京城見不到他的,趙定天不會讓你見的。」

    在喬運財湧現一抹訝然時,西不落倒上一杯滾熱豆漿:「昨晚很多人都想去探望趙恆都想跟趙定天表個態,但是全被他派人擋在醫院過道,南長壽、南唸佛、金貴妃他們一個都沒見到趙恆。」

    西不落抿入一口醇香的豆汁:「唯有東太白搬出江中華等中拱元老前往,趙定天才勉為其難見了他們十分鐘,十分鐘能談什麼事?所以我們過去也會吃閉門羹,只有等趙恆傷勢好點再探望。」

    「那不同、、、」

    喬運財一口吞入一個肉包子,嘴巴抖動兩下就不見蹤影,聽到爺爺的告知和情況,他死命搖搖頭:「我跟趙恆、宋青官是結拜兄弟,我去絕對不會被阻攔的,爺爺,你就安排專機讓我去吧。」

    「傻孩子,現在不是套交情的時候。」

    西不落看著孫子苦笑:「趙恆現在雖然度過了危險,但還是存在一些變數,因此趙定天絕對不會讓他再遭遇危險,我們這個時候最好也不要湊熱鬧,至於你的情意,我想趙恆心裡會知道的。」

    西太保也從後面踏前一步,出聲勸告著喬運財:「老爺子說的沒錯,趙定天已經下令閉門拒客,而且還派出重兵保護趙恆的安全,現在根本沒有人能夠探視趙恆,西老親自過去也會被拒絕。」

    「現在趙氏草木皆兵,咱們還是不要打擾人家。」

    聽到爺爺和西太保的話,喬運財皺起眉頭沉思了一會,隨後點點頭回道:「好吧,那我就安心等幾天,等趙恆傷勢好點再去京城,到時爺爺你可不能再阻攔我,否則我直接自己坐航班過去。」

    西不落輕笑了起來:「放心,我不會攔你的。」

    「爺爺,究竟是什麼人下的手呢?」

    喬運財的注意力轉移到凶手上面,環視周圍一眼後低聲問道:「會不會是東系那幫傢伙呢?上次東太白的人還差點毒死我,這次狙擊事件十有**是東系所為,只有他們才習慣性狗急跳牆。」

    西不落靠在椅子上吐出了幾句話:「不好說!雖然趙恆跟東系最近鬧得不可開交,趙恆又主動出擊覆滅東係數百精英人物,東系有足夠的理由和憤怒報復趙恆,但我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

    「要報復趙恆也不差於一時,而且也不該用狙擊槍。」

    西不落向喬運財拋出自己觀點:「京城對這玩意是相當嚴厲禁止,一經發現未獲批准使用,抓起來很大可能要殺頭,幕後唆使者也會有理變無理,畢竟大佬們不會允許有狙擊槍在頭頂晃動。」

    「爺爺,說的狙擊槍,這可是你不對了。」

    喬運財把一個豆沙包子拋入嘴裡,咀嚼兩下落入肚子後開口:「你不是給我和趙恆一人一件絲綢防彈衣嗎?不是號稱美國總統都穿著它嗎?怎麼被人家一槍就洞穿,這衣服也太差了一點吧?」

    西不落臉上劃過一絲苦笑,隨即抿入一口豆漿:「說太多沒有意義,我只說兩點,第一,如果沒有那件防彈衣,趙恆現在根本活不下來,它雖然沒有阻止子彈穿入,但阻擋了其餘細刺滲入。」

    「間接保住趙恆半條命。」

    這時,西太保把趙恆傷勢報告放在兩人面前,雖然趙定天不讓任何人見趙恆,但還是把傷勢報告知會該知道的人,目的就是避免他們關心則亂,否則喬不死他們勢必會不管不顧去京城見趙恆。

    在喬運財拿起來翻看時,西不落又補充一點:「再先進的防彈衣也只能阻擋大部分危險,而不可能遏止所有危險的發生,而且防彈衣被子彈洞穿也說明一事,那就是肇事狙擊手的強悍霸道。」

    「黑暗刺客!」

    西太保又把一份資料遞到喬運財面前,露出一抹笑容開口:「老爺子昨晚並沒有呼呼大睡,他揪著子彈能洞穿金牌防彈衣這一點,在全世界進行篩查能夠射穿的子彈,從三人中鎖定了一人。」

    西太保聲音平淡的補充:「他就是人稱頂尖殺手的黑暗刺客,殺人沒有軌跡可尋也無徵兆,換句話說,他殺人就跟一瘋子衝到街上,對著茫茫人群胡亂開出一槍、、沒人知道自己會是目標。」

    「黑暗刺客?」

    喬運財翻看著他可憐的資料:「誰唆使他的?」喬運財也是一個聰明人,黑暗刺客跑到京城來殺人,背後如果沒有強大經濟利益誘惑,他怎敢冒著殺頭危險對付趙恆?何況他跟趙恆無冤無仇。

    「說起來這事跟你香港有關。」

    西不落也沒有隱瞞重金挖取出來的消息,在喬運財瞪大眼睛時開口:「傳聞他是受金三角金將軍的聘請,千里迢迢來京城刺殺趙恆,目的就是報復趙恆斷手一事,因此這事算得上你引起的。」

    「金三角那批人渣?」

    喬運財一拍桌子而起,臉上湧現出一抹憤怒:「金將軍竟敢買兇對付趙恆?***,本少直接拿錢砸死他,爺爺,我要求切斷華國跟金三角所有經濟往來,對金三角進行最嚴厲的經濟制裁。」

    「經濟制裁沒多少意義。」

    西不落輕輕咳嗽一聲:「要打擊就對它毒品下手。」他望著遠方的天空一笑,皺紋一條一條綻放開來:「又到罌粟花收穫的季節了,如果這些罌粟花被一把大火燒完,你說金三角會怎麼樣?」

    「很多人沒飯吃,很多人沒錢賺。」

    喬運財也笑了起來:「很多毒販也沒有貨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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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2-28 01:25
第九百二十八章 激戰

    第九百二十八章激戰

    「京城局勢風雲變幻啊!」

    在西不落跟喬運財共進著早餐時,南長壽正和南唸佛在太子湖釣魚,這個湖每年都會丟進數百條魚苗,南長壽有空沒空就來這垂釣,相比愛好高爾夫的孫子來說,老人更傾向心靜如水的喜好。

    在等著水中魚兒上鉤空擋,南長壽靠在椅子上嘆息一聲:「趙恆這小子做事確實狠辣,東寶冰不過是垂涎他手中和氏璧,他就設局把東係數百精英全部幹掉,你可知道那批人的價值和重要。」

    南長壽坐在陽光中,他的身姿,仍然保持著挺拔,但在挺拔之中,又含蘊著悠然和凝重,悠然的如同遠處的青竹,伏昂之間自得天地之趣,凝重的彷彿是雲霧中的山脈,有著深不可測的幽思。

    「聽說全是東系一等一好手。」

    南唸佛顯然對那批人也有所瞭解:「傳聞東太白對和氏璧志在必得,所以茶樓一戰就讓東寶冰帶去不少精銳,每一個都耗費了東系不少人力物力培養,這點可以從他們對抗樾憂心等人佐證。」

    南唸佛把魚竿放在旁邊,聲音平緩而出:「如果只是區區數百普通人手,根本不夠樾憂心和四劍手肆虐,事實卻是他們最後依靠樾七甲擒賊擒王才脫圍,可想而知這數百東系精銳何等霸道?」

    拿起旁邊的保溫瓶,老人抿入一口菊花茶水,隨後悠悠一笑作出判斷:「茶樓一戰,東系實力小縮一個檔次,這於東太白來說跟割肉沒什麼區別,聽說他昨晚還帶著江老他們去見了趙定天。」

    「壯士斷腕,棄車保帥!」

    南唸佛聞言掠過一絲訝然,接著淡淡一笑:「東太白還真是一個聰明人,知道找元老過去壓一壓趙氏的反彈,只是趙氏絕不會善罷甘休,即使趙定天想要妥協,東方雄他們也不會息事寧人。」

    老人臉色保持著一抹平靜,低頭吹著漂浮的菊花開口:「多少還是有些作用的,至少讓趙定天不會胡亂借題發揮,不過要想壓住那差點致命的一槍,東系怎麼也該讓出利益給趙氏給我們、、」

    「還有西不落。」

    南唸佛輕輕點頭,目光落在平靜的湖面上:「是啊,我們上次都先後讓出三分之一利益,這還是在我跟趙恆私下談好的狀況下,東系這次扯上狙擊手,不狠狠從他身上扯下塊皮肉豈不浪費?」

    「真正凶手會是誰?」

    南長壽也把目光落在魚鰾上,他和南唸佛心裡都清楚,狙擊手是東系派出的可能性很小很小,因為這些大佬都有底線和規則,那就是絕不允許頭頂天空有狙擊槍晃蕩,這是一貫以來的高壓線。

    東太白雖然也是吃人不吐骨頭,但卻不到這種狂妄愚蠢地步,真是東系派出狙擊手被鎖定查出,整個東系都可能被其餘勢力連根拔起,所以南長壽思慮一會向身邊孫子淡淡發問:「樾國人?」

    南唸佛揉揉腦袋回道:「不知道、、現在兵荒馬亂,所有人注意力都在趙恆的安危上,對於凶手沒幾個人去追查,唯有等趙恆清醒過來後,趙氏才可能全力追拿凶手,不過我已經派人查探。」

    聽到南唸佛的話,南長壽目光一凝:

    「你方便介入?小心被牽扯進去。」

    南長壽當然無所謂幫趙恆追尋凶手,南系也絕對能找出一點蛛絲馬跡,只是這個時候相當敏感,每走一步都會步步驚心,所以他有所為有所不為,畢竟查探兇犯可以說追兇,也可說殺人滅口。

    「我相信趙恆,趙恆也會相信我。」

    南唸佛無所畏懼:「趙氏應該知道我為人。」面對如今還看不出深淺的局勢,南唸佛無法在大勢上摺騰太多東西,他只能做一些具體的事情幫助趙恆,如果這時候袖手旁觀等桃子有點不仗義。

    「而且我會聯合趙氏行動,或只提供情報。」

    「嗖!」

    就在這時,魚鰾忽然抖動了一下,南長壽眼睛微微眯起卻沒有立刻拉起,靜等一秒左右才握起魚竿四處轉圈,數秒後「嘩啦」,一條兩斤左右的魚兒破水而出,扭動的身子在陽光下美輪美奐。

    南長壽揚起收穫的喜悅提著魚兒笑道:「趙恆的重傷昏迷,不僅會影響到京城的格局,還會影響到劍門主事人位置,樾劍日子不多了,趙恆又無法前行樾都,這天下皆知的傳位怕是有變數。」

    南唸佛輕輕點頭,笑著接過話題:「不過幸運的是,樾七甲落到趙氏手裡,樾憂心也在趙恆的陣營,讓這變數不會太大,否則不用細想都知道,趙恆無法前行樾都接位,主事人必是樾七甲。」

    「我們可以做點什麼?」

    南長壽把魚兒放進桶裡,隨後收斂住臉上笑容:「雪中送炭遠比錦上添花有意義,你竟然如此看好趙恆未來,而且他現在又沒有被狙擊手殺掉,那麼我建議你為他做點事,他醒後會感激的。」

    「爺爺放心。」

    南唸佛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回道:「京城的內鬥我不便鍤手進去,凶手我也只能暗中查探,但趙恆上位劍門主事人我還是能做點事,我已經讓人盯著樾國方面動靜,我還請了一個藥王到樾都。」

    南長壽微微眯眼:「藥王?」

    南唸佛思慮了一會,很誠實的回道:「與其說是藥王,他更像是一個毒藥專家,樾劍身子壞死已經沒有多少時日,所有藥物治療都難於起作用,所以我就讓人站到樾劍身邊,告知以毒攻毒。」

    「用毒藥來延長他的性命。」

    南唸佛屈起手指算了一下,極其秘密的拋出一句話:「聽那正在給樾劍用藥的藥王說,他有信心讓樾劍再多活半個月,我不知道這十五天有沒有意義,但是讓樾劍多活幾天於趙恆不是壞事。」

    南長壽聞言讚許開口:「有進步。」

    就在這時,南唸佛的電話輕輕響起,戴上耳麥接聽就傳來韓六指低沉的聲音:「南少,發現一名疑似兇殺、、他隱藏在朝陽酒店八樓,一個人,不過身上可能帶有武器,咱們行動還是等待?」

    「帶有武器?」

    南唸佛微微訝然韓六指的效率,但很快恢復平靜開口:「不過是不是兇殺,先拿下來拷問一番,你們可以先採取行動,我很快帶人過去幫忙,記住,如果對方膽敢反抗傷人,給我格殺勿論。」

    耳邊傳來韓六指的聲音:「明白!」

    朝陽酒店的八樓走廊,十多米距離卻靜靜貼著十五名南系便衣,握著持槍執照的他們貼著兩側牆壁,氣氛緊張而凝重,距離目標房間五六米,人們就止步不前,韓六指毫無顧忌接近房間的門。

    韓六指手裡握著一把短槍,彈容二十發,向來英勇彪悍的老韓首次穿著防彈衣,腦袋也是帶著鋼化頭盔,雖然笨重厚實還行動不便,但想到能一槍射中趙恆的主,每個人心裡都不敢絲毫大意。

    昨晚槍擊事件後,警察高層就連夜頒出通緝令和舉報令,告知凡是見到持槍的可疑人,群眾可往警察局打電話,只要核實對方是無證持槍者,按照槍械級別最低獎賞二十萬,最高獎賞八十萬。

    一名酒店小姐伺候完主顧後,無意發現他枕頭藏槍,於是早上穿好裙子出門後,她就拿起電話舉報了目標房間,還老實告知凌晨幫助顧應付了兩起公私查房,主顧豪爽大方獎勵了她兩千多塊。

    韓六指知道情報立刻趕來,還向南唸佛告知了情況,在派人堵住窗口之後,韓六指就領著十五人直撲門口,此刻看著安靜至極的木門,韓六指的眼睛微微眯起,三根手指毫無情感的慢慢壓下。

    「砰砰砰!」

    手指全部收回時,韓六指對著豪華房門連開三槍,下一秒他就屈身翻滾進去,槍聲是為了吸引和壓制對方,與此同時,背後十餘人握著槍悍然衝入,事情發展到這地步,也容不得他們不沖了。

    「撲!」

    就在他們衝入時,房間電燈全部熄滅窗戶陽光也被堵住,視線一暗讓人心情一緊時,一記槍聲清脆響起,一名南系精銳忽然額頭中槍,血流不止的摔倒在地上,眼睛瞪得老大卻再也沒有生機。

    「砰砰砰!」

    又是三聲槍響,三名南系成員悶哼倒地。

    韓六指勾起飽含戰意的森冷弧線,如狼似虎,兩腳猛蹬身後牆壁,魁梧身軀如離弦之箭,從地毯上射入套房的開放廚房,就地一滾,舉槍,兩米外的角落,一名男子舉槍,雙方槍口無情相對。

    「砰砰!」

    兩人不假思索扣扳機、翻身,子彈擦身而過。

    牆壁和地板炸開觸目驚心的彈洞,石屑紛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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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2-28 01:25
第九百二十九章 子彈對子彈

    第九百二十九章子彈對子彈

    槍聲如雷,石屑飛濺。

    滑出去的韓六指身子如同皮球似的在地上打了個滾,餘光掃射到黑裝男子的身影之後,寬厚的身體就疾然掉了個頭,宛如四腳朝天烏的龜面對著他,眼裡閃爍著陰森的寒光,手裡的槍口猙獰。

    韓六指幾乎沒有停頓,手中槍械噴出了火,在硝煙戰場上,在無數生死關頭磨煉出來的反應,使黑裝男子在這個時候,反應比意識更要來得迅速,他用盡全力的蹬在牆壁滾出,同時閃電出槍。

    射向韓六指的位置。

    「砰砰!」

    兩聲同時吞吐槍火的槍響匯聚炸開,彷彿雷霆般刺激眾人耳朵,子彈從彼此身體險險擦過,沒入背後物體,黑裝男子撲在地毯上時,左手從背部摸出另一支槍,雙手擎著兩把銀光閃耀的手槍。

    槍口直指韓六指和南系成員出現的方向。

    雖然韓六指的身手和槍法都算得上精湛,但在初始出其不意的猛烈攻擊之後,雙方距離還是體現了出來,在黑裝漢子開出兩槍時韓六指才勉強扣動扳機,隨後還要迅速轉移位置躲擊報復子彈。

    相比昔日在天台對付黑澤石,韓六指感覺這次艱難很多,而且對方不僅槍法如神,身法也相當高明,開完一槍後能夠迅速躲入暗影模糊視線,這就讓韓六指經常一眼望空,遲緩了鎖定的時間。

    此刻,韓六指根本不需要查問對方來歷或身法,他心裡已經清楚無比,這傢伙鐵定就是狙擊傷害趙恆的肇事凶手,也唯有這種野獸般的人才敢招惹趙恆,想到這裡,他手中短槍握得更牢更穩。

    「砰砰砰!」

    黑裝漢子兩隻眼睛寒光咄咄,兩把手槍隨著他挪動不斷射出子彈,在韓六指跟著翻動和反擊時,衝進來的南系成員卻一個個倒下,專門對付南系成員的左手銀槍,只是晃動兩下立刻有人摔倒。

    每一個都是腦袋中槍,不給半點活路生機。

    他持槍的手穩如泰山,槍口移動和扣動扳擊的速度快的驚人,槍響之間.密如連珠,幾乎沒有間隙,而被他槍口所指者,很多連躲避的動作都還沒有來得及做出,便已被子彈擊中,仰身跌倒。

    韓六指見狀眼裡劃過一絲殺機,只是他也做不了太多事,黑裝漢子右手槍口完全不受左槍影響,先後三次差點鎖住他的身子,讓韓六指感覺到死神的獰笑,他拼盡全力才勉強跟對方平分秋色。

    而南系成員卻是沒半點精力去解救,韓六指只能眼睜睜的瞅著,一顆顆灼熱的空彈殼,從那人平舉射擊的槍中不緊不慢彈出,一個接接著一個的南系成員,便由鮮活的生命,變成抽搐的屍體。

    「砰!」

    一顆子彈從黑裝漢子的槍口噴出,但子彈並不是朝著目標設計,而是直接貼著地板彈飛出去,十五度角射入,以一百四十五度角彈出,直接沒入一名躲在柱子後面的南系成員腦袋,一聲撲響。

    南系成員一頭栽倒在地,鮮血漂染身前地板,他至死都難於想像對方這樣殺了自己,下一秒,又一顆子彈打在轉角柱子,另一名藏好身子半蹲在地的南系精英還沒反應,後腦勺就生出了劇痛。

    他向前撲道慘死,全場微微死寂。

    看著南系成員眉心處綻放血光,先後仰天無助倒在自己面前,韓六指的眼睛,在瞬間睜大到了極點,衣衫無風自動,衫衣的扣子隨著他遽然的吸氣都被無情迸裂繃掉,額頭處的青筋高高賁起。

    他從角落猛然翻出,對著正緩緩站起的對手開出一槍,砰!這顆帶著憤怒帶著殺氣的子彈疾射黑裝漢子,但是實力並不因仇恨而改變,在韓六指抬槍射出子彈翻滾時,黑裝漢子也扣動了扳機。

    「噹!」

    在韓六指難於置信的訝然中,韓六指射出的那顆子彈,竟然被黑裝漢子射出的子彈在中途截住,兩顆花生米大小的彈頭在半空中相撞,炸出一記震耳欲聾的聲響,隨後噹噹兩聲掉在地上滾動。

    韓六指嘴角抖動:這怎麼可能?

    下一秒,黑裝漢子槍口一抬,手中的手槍迸發火光,耀眼眩目,把向側撲倒的韓六指頭盔轟裂小半,雖然沒有傷到韓六指,但巨大衝力讓他腦袋昏昏沉沉,韓六指此刻感覺到死神的擦肩而過。

    靠!

    韓六指心底止不住罵出一個字,他這半生也見識過不少強人,殺掉的狙擊手也有兩隻手,其中還有黑澤石這樣的精英人物,但此刻相比這個黑裝漢子,韓六指忽然發現那些人根本提都不用提。

    不過在黑裝漢子踏前一步補槍時,韓六指迅速翻入臥室的角落,還向前射出一顆子彈,這系列動作,乾淨利落,敏捷而協調,很難讓人相信,韓六指此時還能做出如此行雲流水般順暢的動作。

    「黑暗刺客?」

    在槍聲沉寂下來韓六指躲在角落時,老韓冷冷冒出傳說中的名字,不管赤手空拳能否對抗這個黑裝漢子,至少槍械上他已經輸了大半,如非身上防彈衣和頭盔,他韓六指三個字怕是已成歷史。

    韓六指靜心聆聽周圍動靜,他此刻指聽到兩人的心跳,心裡頓時清楚十多名南系精銳已經報銷,他陰沉著臉想要反擊最終卻按捺住衝動,知道自己這時候衝出去只會找死,還不如拖延點時間。

    也許南唸佛很快就到了。

    黑衣漢子沒有回答,韓六指只聽到倒退的腳步聲。

    南唸佛在十五分鐘後趕到,趕到的時候廝殺已經結束,十五名南系精銳全部眉心中彈倒在血泊之中,他們手中槍械幾乎都是滿彈狀態,也就是說,很多人連槍都沒有開出就被對手一槍斃命了。

    十五名一流的南系精銳以各種姿勢躺在地上,每個人臉上都是極其不甘和憤怒,傷口彈出的鮮血更是讓他們帶著淒然,南唸佛在每具屍體面前都蹲了下來,按捺情緒之餘伸手為他們眼睛閉上。

    死了十五人,但韓六指沒死。

    韓六指沉默不語的坐在臥室角落,頭盔衣服全都扯了下來,丟在面前大口大口的喝水,他身上沒有傷口但衣服已經濕透,顯然也是經歷過一番苦戰,南唸佛見到他的狼狽樣頓能想像槍戰凶險。

    他清楚南唸佛的身手是何等水平,放開手腳拚殺自己未必是他對手,這樣的人都如此汗流浹背,也就難怪其餘兄弟連槍都沒有出就橫死,此時,韓六指已經見到南唸佛進來,他忙站起來開口:

    「南少,對不起,我沒有把他留住,連拖延都沒有做到。」

    韓六指歉意嘆道:「還死了十五名兄弟。」雖然韓六指對他人生命向來漠視,但十五名成員是在自己行動中倒下,他怎麼也得向南唸佛表示歉意:「對方兩把槍,一把對付我一把對付他們。」

    南唸佛一推臉上的金框眼鏡,掃視地上一片狼藉後淡淡回道:「看得出這個對手槍法不簡單,你玩不過人家不是什麼丟臉的事,連趙恆都差點折在人家的手裡,你跟他短兵相接吃虧很正常。」

    「知道對方身份嗎?」

    聽到南唸佛這個問題,韓六指猶豫了一下,最終搖搖頭回應:「不知道,我自始至終都沒怎麼看清對手模樣,對方槍法精湛,如我能看清他的臉龐,估計已經被打成篩子,所以不知他身份。」

    韓六指呼出一口長氣,抹掉臉上的一抹汗水:「他也沒有從窗戶跑路,而是直接從我們包圍殺出一條血路離開,調出監控錄像或許會有答案,不過對方槍法太厲害,就算鎖定也難把他困死。」

    說到這裡,他補充上一句:「雖然這次沒有把對方留下,但是從這一戰可以看出,那黑裝漢子九成是狙擊趙恆的兇殺,畢竟天底下再難找出第二個像他這樣的槍手,單打獨鬥我未必會怕他。」

    「但玩槍、、、我不是他對手。」

    韓六指想到對方從容以子彈對掉子彈,臉上就不可遏止掠過一絲苦笑,南唸佛目光平和看著韓六指,聲音如水平靜:「再難也要把他找出來,他能夠殺掉十人百人,我就不信他能殺掉千人。」

    韓六指點點頭:「明白。」

    PS:月初,有花花的兄弟多多支持!

    昨天跟一個讀者聊了幾句,談起書的一些寫法,他建議我對戰敵人採取單一模式比較好,比較容易受讀者喜歡,那就是當主角對付某一個敵人時,其餘敵人相對靜止不要出來搗亂,不要暗中捅刀子或算計等,安分等主角搞定了這個敵人,另一個敵人再跳出來,這樣寫,就會顯得主角從容淡定,也不會讓讀者感到複雜。四面開花會讓讀者覺得主角壓力太大,不知大家是否相似看法?可在書評區投投票。
regn13 發表於 2018-2-28 01:25
第九百三十章 樾劍態度

    第九百三十章樾劍態度

    「老爺子,這是南唸佛送來的錄像和報告。」

    臨近中午十二點,重新出現在手術室門口的趙定天,在隔著臨時安裝的防彈玻璃剛剛一臉和藹的掃過趙恆幾眼,大金衣就出現在他的面前,把一份資料恭敬遞到他手上:「有關凶手的情報。」

    「告訴南唸佛,有心了。」

    在趙恆傷勢漸漸穩定的態勢下,追查肇事凶手就慢慢凸顯出來,趙定天拿起資料細細掃視:「十五人一槍未發就斃命,韓六指也狼狽不堪丟了對手,這樣看來,黑裝漢子十有就是凶手。」

    趙定天清楚叛徒韓六指的身手,三大金衣中的韓六指身手不是第一,但凶殘和陰險卻無人能及,這樣窮凶極惡的主鎩羽而歸,只能說明黑衣槍手實在霸道,這間接能夠證明他跟趙恆遇襲有關。

    「應該是。」

    大金衣也輕輕點頭,接過話題回道:「畢竟很難找出第二個這樣強悍的槍手,可惜的是沒有人見過黑暗刺客的真面目,因此無法判斷視頻上的黑衣人就是他,不過我還是按照圖像讓人搜尋。」

    趙定天把資料細細看了一遍,然後遞給大金衣淡淡開口:「雖然刺客此刻可能已經潛出了京城,但找一找也不是什麼壞事,至少可以讓東系感覺到我們緝兇態度,否則外人會以為我們自導。」

    大金衣點點頭:「老爺子,要不要讓他出手?」

    趙定天自然知道大金衣口中的他所指何人,他手指輕輕揮動回道:「不用,他出手或許可以把刺客留下,但現在首要任務不是拿下凶手,而是在趙恆醒來後迅速上位,樾劍的日子該不多了。」

    趙定天當然想要拿下凶手斃掉給趙恆報仇,但是在無法迅速殺掉黑暗刺客的情況下,他只能把精力轉移到劍門一事上面,畢竟劍門換主迫在眉睫,現在趙恆遭遇到襲擊更是把變數推到最高峰。

    在趙恆遭遇襲擊、樾七甲被囚禁的十幾個小時裡,不僅華國內部暗波洶湧,樾國方面也是風雲變幻,想要把樾七甲救回來的,想要拿趙恆昏迷做文章的,還有唯恐天下不亂想要直接開戰的、、

    無數牛鬼蛇神都冒出水來指點江山,不過最關鍵的還是劍門主事人位置,很多人藉機趙恆昏迷不醒要求換人,所幸樾劍冒出來公開堅持傳位人是趙恆才遏制事態發展,但是情況依然不太樂觀。

    一旦將來樾劍西歸趙恆未醒,主事人位置的權力真空會誘惑很多人,只是到時劍門內部再怎麼爭執也輪不到趙恆,錯過了樾劍這個最大支持者活著的機會,其餘人又怎會讓趙恆依然染指位置?

    「確實不多了。」

    對樾劍生命造成重大傷害的大金衣掐掐手指,隨後吐字清晰的回道:「他的生死也就這個月的事了,就算拿千年人參吊著也沒多少用,趙恆要在這兩個星期醒來還要去樾都上位怕不太可能。」

    趙定天看著還在昏迷的趙恆,輕嘆一聲開口:「是啊,時間有點急促,最重要的是趙恆還沒有醒來,也正因為這樣我才把上位當成重中之重,凶手的事暫時緩一緩,他遲早會落入我們手裡。」

    大金衣點點頭:「明白。」

    「不管趙恆什麼時候醒來,咱們都要提前幫他鋪好路。」

    趙定天臉上呈現出一抹前所未有的堅毅,把目光轉移到大金衣臉上:「這一局我來指揮,啟動所有棋子為趙恆上位劍門服務,一旦他甦醒過來,我要他平安無事出現在樾都還扼殺一切危險。」

    趙定天心裡已經有了初始方案,他聲線平緩的補充:「我要讓他最小阻力就位,我欠他太多了,這次無論如何都要給他庇護,你讓樾憂心他們先回樾國,同時知會樾劍、、趙恆去不了樾都。」

    大金衣神情一緊,隨後點點頭:「明白。」

    兩天之後,樾都劍門山。

    身上裹著不少紗布一臉疲憊的樾憂心穿過山門,隨後又繞過一道重重把守的山道,最後在山後小溪見到此生最尊敬的人,只是如今的樾劍再無他日仙風道骨,除了毀掉的五官之外,左臂已斷。

    身子和體格更是奇差,昔日龐大威嚴的身軀如今骨瘦如柴,撐死就六七十斤的樣子,換句話說就是皮包骨了,遠遠看去頗為相像一具風乾的屍體,比埃及金字塔拖出來的木乃伊只好上一點點。

    如果不是樾劍的眼睛還會轉動胸膛還會起伏,樾憂心怕是早以為師傅已經駕鶴西去,饒是如此,見到師傅比自己離開時還差的身體狀況,樾憂心止不住揪心和悲傷,眼淚難於控制的流淌出來。

    「憂心,別哭!生又何歡,死又何哀?」

    樾劍沒有回頭卻能感受到樾憂心的氣息,他伸出唯一的一隻手,捏起面前一個盛放黑色液體的杯子,眯起眼睛抿入一口之後笑道:「其始而本無生;非徒無生也、、而本無形;非徒無形也。」

    樾劍左半邊肩胛碎裂大半深深地陷了下去,左邊地手臂也留在外賓酒店,袖筒空空隨風輕擺頗為落寞,雖然闊大的灰衣遮住了他的身軀不知道里面的傷勢如何,但想來也是格外令人驚心動魄。

    身體的殘缺相襯他剛才的言語,越發讓劍門高徒變得如水悲傷,人生最痛苦的事不是失去至親之人,而是眼睜睜看著他死去卻無能為力,也正是這份愧疚,讓樾憂心發誓不違背樾劍最後意志。

    這也是她擁護趙恆的原因。

    「聽說七甲失手了,聽說趙恆受傷了?」

    樾劍揮手讓愛徒在自己面前坐了下來,以一種豁達態度向她拋出了問題,樾憂心收斂住臉上的悲傷,擠出一抹笑容開口:「七甲沒死,趙恆也沒死,他們都還活著,但都可能站不到你面前。」

    樾憂心沒有把話全部說完,但樾劍知道她的意思,那就是受傷的趙恆無法站在他面前,也就無法從他手裡接過劍門位置,這意味著前期很多努力都要付之東流,樾劍最後的心願也要埋入土裡。

    不過樾劍臉上沒有半點情緒起伏,嘴角還牽起一抹難看的笑意:「看來情況有所出入,只是這算不了什麼,山不過來那我過去,竟然趙恆無法來樾都參與儀式,那我就去京城給他主持儀式。」

    「師傅,你去京城?」

    樾憂心臉上湧現一抹震驚,隨後看著老人殘缺壞死的身子,她當然知道趙恆過不來樾都樾劍過去京城也一樣,只是師父已經搖搖欲墜隨時會倒下,他這身子骨哪裡還能撐去京城?當下搖搖頭:

    「我反對!」

    說到這裡,樾憂心還微微挺直胸膛,拋出自己的建議:「師父,就算趙恆過不來樾都,你也不用去京城授予他位置,你直接在記者會上宣告天下就行,有我們支持,沒人敢否認趙恆合法性。」

    這算得上沒辦法中的辦法,遠比樾劍辛辛苦苦冒著風險去京城要好,畢竟現在的樾劍分分鐘會死在途中,而且樾憂心也實在不想樾劍舟車勞頓,只是樾劍揮手讓她情緒平靜後,堅持冒出一句:

    「我終究要去的。」

    樾劍地眉心流露出凝重之色,眸子裡泛著股說不清楚味道的情緒,他端起面前的黑色液體一飲而盡,樾憂心知道他固執的性格,只能露出淒然笑容相對,隨後又看著樾劍面前的那個空掉杯子。

    「毒藥。」

    樾劍沒有隱瞞樾憂心,手指點點黑色杯子笑道:「本來我下個星期就要死了,現在以毒攻毒遲緩住身體壞死,估計又能多撐個把星期,而且我現在身體迴光返照,來回一踏京城不會太吃力。」

    樾憂心身子一顫:「毒藥?」

    「知會一下樾國官方,我三天後在樾都祭天。」

    樾劍淡淡開口:「祭天之後我就去京城。」

    ps:謝謝ljz1015打賞100幣、badbydan打賞588幣。
regn13 發表於 2018-2-28 01:26
第九百三十一章 是不是男兒?

    第九百三十一章是不是男兒?

    京城,楓葉山莊。

    這是一棟結構歐化的白色別墅,處於京城六環的十字路口,前後有四個出入口,交通十分發達便利,更主要的是,裡面還有兩架民用直升機,隨時可以逃走,可見擁有者富裕程度和謹慎小心。

    而且這座別墅周圍牆體修的極厚,透出濃重的十八世紀西部風格,牆裡面老樹的枝椏斜斜伸出來將安靜的街面籠罩在一層流光似水的昏暗中,一些明顯的紅外線警報器也耀武揚威的立在門口。

    制高點還有瞭望者。

    擁有者不是別人,正是華海杜天雄,實力不差昔日四大家族的杜老闆處處都有產業,不過此刻杜老闆並沒在楓葉山莊,這座一年見不到一次主人的別墅,現在有兩名貴賓在等待希望等待死活。

    金黃漂亮的夕陽,傾瀉而下,帶著一抹滾燙落在樾七甲的身上,臉色慘白身軀虛弱的貴公子正微微眯起眼睛,注視著遠方那美輪美奐的紅丸,隨後又把目光落在南邊,思慮再也回不去的故鄉。

    「五月夏涼兮,四野飛霜,日月征戰兮,終歸華軍。」

    「白髮老母兮,盼斷肝腸,妻子何堪兮,獨守空房。」

    當身上相似纏繞著白色紗布的東寶冰搖著輪椅出現背後時,樾七甲正挺起胸膛對著天際低吼,:「弟兄想見兮,跺足拭掌,姐妹思念兮,雨淚千行,故交好友兮,登門看望,窗兄窗弟兮、、」

    「一旦交兵兮,槍尖而亡,骨肉為泥兮,同戰沙場。」

    樾七甲的聲音原本微不可聞,隨後漸漸不可遏止的高揚起來,聲透半個楓葉山莊,悲壯淒涼讓人無盡的揪心,也讓東寶冰身軀微微一怔:「何不思故兮,各奔家鄉,居家團圓兮,永得安康。」

    東寶冰怔怔聽著這首用樾語唱出的歌曲,在廣州軍區呆過的她自然知道這歌曲,這是他們樾國的歌曲,是當年樾國大師樾劍創造的歌謠,哀憐戰死將士和呼喚還在激戰的勇士,唱誦數十年、、

    一首原本寫實戰爭的歌謠,此刻,在樾七甲唱來格外心酸格外痛苦,特別是身處異國他鄉再也無法歸去的境況,東寶冰雖然不是樾人,但狀況跟樾七甲感同身受,不由自主念叨家人是否還好?

    「父母倚門兮望穿秋水,稚子憶念兮淚斷肝腸。」

    樾七甲對著夕陽吼出最後一句,悲壯淒涼,別說是幾經生死的東寶冰,就是周圍趙氏護衛也都微微沉默,每個男兒都期盼建功立業,只是不代表他們不想家,不想念家中白髮蒼蒼的老媽媽、、

    「你想家了?」

    東寶冰搖著輪椅緩緩走到樾七甲身邊,兩個同病相憐且同生共死過的人,再也沒有茶樓時的刀光劍影,只有一抹時光短暫珍惜現在的豁達,她幽幽一笑開口:「要不讓人給你做幾道樾國菜?」

    兩個人雖然是被趙氏精銳囚禁在這裡,杜絕一切外人接觸和聯繫,但是他們對兩人都相當客氣,吃喝用度醫療清潔都是一流伺候,所以東寶冰和樾七甲都要恍惚自己處境,以為在住高級酒店。

    不過兩人理智的時候都清楚,這裡絕對是龍潭虎洞,東寶冰眯眼向外望瞭望,現在雖然是白天,但山莊裡面卻安靜至極,什麼都看不清楚,不過她可以敢肯定,山莊四周必定藏有數不清眼線。

    監視著過望的車輛和來客。

    「菜就不要了。」

    樾七甲輕輕咳嗽兩聲,慘白的臉色昭示他身上毒藥還沒解乾淨,或者說南宮朵朵還不想替他全部解掉,他望著遠處夕陽嘆道:「有些東西不僅解不了渴,還可能越吃越思念,越吃越軟了心。」

    「怕自己死志散去?」

    東寶冰此時呈現前所未有的理智,相似抱定死志的她能看透很多,樾七甲臉上掠過一絲讚許,很誠實的回道:「沒錯,我怕自己沒了死志,一個階下囚如果沒了死志,你說他會是什麼結局?」

    東寶冰毫不猶豫的回道:「叛徒。」

    樾七甲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挪挪自己的雙腿開口:「沒錯,我怕思鄉之情軟了心軟了心志,為了生存下去和回家看看向趙氏低頭,我樾七甲雖然不算英明一世,但也是一個鐵骨錚錚的兒郎。」

    他還用下巴掃視自己雙腿,眼神多了一抹堅定:「我已經無奈做了階下囚,雙手也已經斷掉,可不能折斷最後那根脊樑,趙氏現在越是優待我,我越要堅定死志,不然我會被樾民千夫所指。」

    「事情或許沒有那麼糟糕。」

    儘管東寶冰知道樾七甲所言沒有水分,但她還是下意識寬慰著自己,其實也是給自己最後一點信心,被東家作為棄子丟掉還差點殺人滅口後,東寶冰已經快看不到希望,即使有也是苟且偷生。

    樾七甲做樾國叛徒才可以活下去,東寶冰也就只有做東系叛徒才能生存,只是東系儘管對她下了狠手,但她依然不想掉轉槍頭去對付東系,也不是她有多麼高尚,只是心中殘留著那一抹舊情。

    最要緊的是,家人。

    「謝謝你救我。」

    東寶冰從發呆中緩過神來,擠出笑容向樾七甲表示謝意,如非他當晚口中噴出毒液,她怕是早被對方一刀割喉了,因此找到相處機會還想起這事,低聲補充:「不管你當時是出於什麼目的!」

    「沒啥目的,主要是同病相憐。」

    樾七甲臉上揚起一抹笑意,搖搖頭向東寶冰調笑回道:「雖然你我曾經斗過你死我活,但在那樣環境頗有唇亡齒寒的淒涼,所以就順手幫了你一把,再說了,我留著那口毒液也沒什麼用處。」

    「總之,要謝謝你。」

    東寶冰幽幽一嘆,隨後又陷入沉思。

    「想什麼?想自己處境?」

    樾七甲微微直立在自己身子,扭頭看著身邊落寞的女人:「其實東系已經幫你熬過最大選擇,在他們對你殺人滅口時,你已經有足夠背叛和心安的理由,剩下的就看你有沒有舊情和把柄了。」

    東寶冰嘴角止不住牽動,隨即苦笑著點頭:「我也很想跟你豪氣說一聲,不想斷了那一根脊樑,但是我又無法做到你這樣從容,因為我還有念想還想活著,最要緊的是我扛不住趙恆的手段。」

    她無奈的嘆息一聲:「我這些日子細細想了一遍,發現我們很早就被趙恆套入了陷阱,他擺出對劍門信物毫不在乎,目的就是讓我們忽略其政治意義,認為純粹是一個可以要挾趙恆的物體。」

    「是啊,我們都錯了。」

    樾七甲顯然也想通了一些事:「趙恆能夠被允許接收劍門信物,還能庇護樾憂心和四大劍手,並不是趙氏勢力有多麼雄厚,實質在於這是華國高層的決定,他們認為趙恆上位符合華國利益。」

    「而你拿劍門信物要挾趙恆,就等於是侵害華國利益。」

    樾七甲很清晰的指出東寶冰錯誤:「最後還在我要挾中把劍門信物讓給了我,這就跟叛國沒什麼兩樣了,怪不得趙恆敢滅掉你們數百人,也怪不得東太白要殺你滅口,殺掉你才能阻止牽連。」

    他苦笑了一下:「一件看似無關緊要的小事被趙恆無限放大,最後把數百名東系和你繞了進去,不得不說那小子殺人無形,而我也是被他擺了一道,想要借助樾憂心奪到信物阻止趙恆上位。」

    東寶冰神情苦澀:「我真恨不得他醒不來。」

    「可惜,他已經醒來了。」

    就在兩個同病相憐的人苦嘆時,一個聲音從背後低沉有力的傳了過來,兩人扭頭望過去,正見趙定天推著輪椅緩緩過來,臉上沒有笑容也沒有威嚴,只有一抹淡淡肅穆:「他會好好活下去。」

    「不過現在該談談你們的未來。」

    他揮手要了一杯茶。

    樾七甲臉上揚起一抹笑容,向趙定天微微欠身示意:「謝謝趙老的照顧也謝謝趙氏的款待,不過七甲已經不奢望未來,希望趙老能夠如傳聞中的敬重天地精神,讓我能夠有一點尊嚴,死去。」

    「你還是不是一個男人?」

    萬萬想不到,趙定天在飲下一口茶水後,淡淡說出的,卻是這樣一句不可思議的問話,樾七甲的兩個瞳孔猛然凝定,然後分一左一右,緩緩鎖定趙定天,他很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

    「沒錯,我是在問、、、」

    趙定天手指一點:「樾七甲,你是男兒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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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2-28 01:26
第九百三十二章 他將死去

    第九百三十二章他將死去

    「我樾七甲當然是男兒。」

    在東寶冰識趣搖著輪椅離開之後,樾七甲雙腳壓在地板上,背對著夕陽身子微微前俯,怒目瞪向趙定天,正趕上趙定天也抬眼上望,兩人目光在半空交錯,如電光火石,彼此都看到閃亮刀光。

    無所求無所欲,則無所畏,落到趙氏手裡的樾七甲心中充滿著藐視死亡的剛烈,那張堅毅的臉高高揚起,可以讓人清晰知道他的態度,樾七甲一字一句的回應趙定天:「樾七甲乃七尺男兒。」

    眺望夕陽的太陽台,光線明亮,坐在旁邊的趙定天神色平和,那雙隱藏在白眉和皺紋下的眼睛,似乎睜開的力氣都沒有了,垂垂老矣的模樣,完全沒有剛才見面喝問時,那股睥睨天下的霸氣。

    老而不死謂之賊者,對這個老傢伙,是絕對不能有絲毫小窺。

    「你覺得你是男兒,我卻認為你不是。」

    一杯滾熱茶水放到樾七甲的手邊,茶水很熱把他的手燙了一下,這時才無意發現,趙定天那穩藏在白眉,和皺紋後的眼睛裡,射出來的是,針一樣的尖銳光華,冷冷的注視著自己的一舉一動。

    樾七甲心中一寒,把發飆的念頭強壓制了下來,他深深一口氣平緩心緒,每個男子被他人譏嘲為不是男人都難免憤怒,隨後樾七甲目光平和望著趙定天冷聲開口:「趙顧問,你為何這樣說?」

    從趙老變成趙顧問,昭示出樾七甲的態度。

    趙定天似乎沒有感覺到樾七甲的怒氣,手指一抬教導著樾七甲說道:「所謂男兒,無論性格是否沉穩、剛暴或者柔順,其實在骨子裡,卻都有著一股烈火燃燒般的壯志,熱血沸騰般的豪勇。」

    在樾七甲眉頭一皺時,趙定天聲線沉穩補充:「在關鍵的時候,只要認為自己是對的,便全然不顧他人的誹謗不顧自身的損毀,視生死為身外浮雲,所謂的,雖萬千人,吾往矣,便是如此。」

    「當年,東方雄率領三十萬大軍對抗六國聯軍。」

    趙定天悠悠一笑:「隨著盟軍被華軍各個擊破,菲軍剩餘的三萬大軍,在東方雄一聲號令之下,自動繳械投降,所以菲國的國家日報和電視,曾悲憤的喊出這樣的一句話,三萬軍中無男兒。」

    聽到趙定天這樣的解說,不但言之有物,而且話中似乎還大有深意,倒讓樾七甲被侮辱的感覺,一下減輕了許多,他好奇的問道:「那麼,趙老,你又是因為什麼,說我樾七甲不是男兒呢?」

    「我當然有我的根據了。」

    趙定天語氣平淡的開口,話語中流露出來的強大自信讓從來都自詡剛烈忠能的樾七甲,忽然間有了幾分心虛:「龍生九子各有各樣,樾相兒女也是如此,相比你父親和哥哥姐姐的好戰天性。」

    「你更傾向於和平共處,以天下蒼生安寧為己願。」

    說到這裡,趙定天把一張發黃的紙放在樾七甲面前:「這是你初中時的命題作文,題目心願,十多年前上初中的你正遭遇樾國大敗,你見到了很多民間疾苦民不聊生,所以你呼籲樾國無戰。」

    在樾七甲肩膀顫抖不已目光震驚難掩時,趙定天又補充上一句:「初中前你天生聰慧識得大體深得樾相喜愛,他還把你送到大劍師身邊練武,可是你那作文斷送了他把你定位繼承人的希望。」

    「因為那一場戰爭真正點火者就是樾相。」

    趙定天很平靜道出十多年前的事情:「你抨擊當政者窮兵贖武導致民困就等於打父親的臉,而且那篇作文你還是在公開課上當眾念讀,所以儘管樾相依然喜愛你,但卻斷了讓你從政的想法。」

    樾七甲數次想要張嘴,卻感覺背後被汗水濕透,他現在才知道趙定天的可怕,不僅知道他和父親之間的觀念衝突,還能找出這份十多年前的作文,要知道,連他自己都已經忘記這作文放哪裡。

    趙定天臉上變得和藹起來:「在他看來,一個不懂強權和鐵血的人是沒有資格上位的,隨著你的長大你也知道這一點,於是也就散去跟哥哥姐姐爭位的念頭,轉而專心習武成為了劍門棟樑。」

    「以你資質和聲望,你有望登上劍門神壇。」

    在樾七甲神情微微落寞時,趙定天又淡淡補充上一句:「可惜趙恆這匹黑馬的橫空殺出讓你變得一無所有,當然,你心裡是拒絕認為自己貪戀位置反對趙恆,你是以樾國未來利益遮蓋自己。」

    樾七甲身軀一震,下意識開口:「事實就是我確實擔憂樾國,一旦趙恆上位劍門主事人,誰知道他會利用劍門對樾國做些什麼?要知道他做事向來不擇手段,何況還有旺來村莊的血海深仇。」

    「你相信樾劍嗎?」

    趙定天淡淡問道:「你心裡完全信任他嗎?」

    樾七甲嘴角止不住牽動,這個簡單的問題卻忽然不知如何回答,良久之後才嘆道:「我當然相信師傅,他是一個心繫樾國安寧的大智慧大武者,只是這跟趙恆上位兩碼事,人誰能不做錯事?」

    聽到樾七甲的話,趙定天忽然輕笑了起來:「你的意思是說,樾劍做錯了?樾劍讓趙恆上位是拿樾人的性命來開玩笑?你自己捫心自問,樾劍的決定是否衝動而為?他又是否一個固執之人?」

    樾七甲思慮一會,最終搖搖頭,他此時也似乎捕捉到了什麼,向來大智慧的師傅不是固執之人,也不是衝動草率下決定者,他這樣不遺餘力讓趙恆上位想必有他的長遠考慮、、自己是否急了?

    這急又是因為什麼?樾七甲似乎看清了自己。

    趙定天又補充上一句:「而且毒液也說明一點,你有同歸於盡的機會卻遲遲不發,簡單點說,你的死志存在著空間,不到萬不得已你會努力活下去,當然,這點意識可能你自己都不太清楚。」

    「你還是渴望留著有用之身。」

    「趙老,你說的這些跟我是否男兒何關?」

    似乎想要掩飾自己的內在心聲,也似乎不想被趙定天壓著氣勢,樾七甲忽然偏轉話鋒拋出一句,趙定天淡淡一笑,聲線平靜回道:「一個心繫樾國蒼生的上位者,還沒努力就想著尊嚴死去。」

    「你覺得自己是男兒?」

    趙定天手指點著他面前的作文,意味深長的補充:「看看你十多年前的心聲,這才是真正的樾七甲,現在的你不過被太多塵世矇蔽,你要死其實一點都不難,一刀,一槍,足夠你永垂不朽!」

    「但是你覺得自己什麼都沒做的情況下死去有意義嗎?」

    樾七甲神情微微停滯,隨後咬著牙開口:「趙老這話這責任未免過大了,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我樾七甲只做自己該做的事,於我來說做好自己的事就是對樾國最好交待,可惜我沒殺到趙恆。」

    說到這裡,他還擠出一抹笑容:「而且人會不斷長大的,小時候的理想也是會變的,我早就無所謂天下蒼生了、、、」樾七甲忽然說不下去了,理想真變了的話,那殺趙恆是為公還是為私呢?

    「做好本份沒錯!」

    趙定天繼續打擊著樾七甲信心:「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也沒錯,可是你有爭過這個位置嗎?沒有,你很多年前就放棄了,樾七甲,如果有讓你上位樾國首相、、讓你為樾國蒼生做點事的機會。」

    「你會不會逃避這個機會這份責任?」

    樾七甲身軀僵直,訝然失聲:「你說什麼?」

    「好好重溫自己作文?」

    趙定天適時離去,輪椅在地板拖出痕跡:「晚上我再找你聊幾句,順便我跟你說一句,樾劍明天就要去樾都祭天,然後就會來京城給趙恆舉行儀式,只是我負責任的告訴你,他來不了京城。」

    「他會像草芥般死去、、、、碾碎成灰!」

    PS:謝謝寧致打賞作品100逐浪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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