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史民國] 鐵血宏圖 作者:無語的命運 (已完成)

 
王烏鴉 2018-3-2 08:57:2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10 41195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2 12:02

第五百三十章 科隆海戰(下二)

  大海沸騰了!

  隆隆的炮聲在大海上回蕩著,在巨炮的轟鳴聲中,如同雨點般落後下的炮彈在軍艦的周圍激起無數的水柱。軍艦的煙囪中噴吐著濃煙,夾雜著火炮發射的硝煙,將這片蔚藍的海域染成了一片灰色。

  大海被染成了黃色!

  這是海軍所使用的苦味酸炸藥,爆炸後特殊的痕跡。

  此時此刻,海軍所使用的高敏引信以及苦味酸炸藥又一次發揮著它獨有的效果,高敏感的信管,使得它即便是碰到繩索也會發生淩空爆炸。在英國軍艦船體邊上的水面上爆炸後產生的數千度高溫照樣能破壞船體裝甲。

  而對於“勇士號”、“黑王子號”這兩艘不列顛皇家海軍最為強大的鐵甲艦來說,此時就像是陷入地獄中一般。完全處於炮火與烈焰籠罩之中,他們在炮彈爆炸形成的風浪裡不停地搖擺。

  鐵甲艦之間的戰鬥是乏味的,甚至讓人看不到任何希望,就像是兩個身穿重甲的騎士一般,他們互相用軍艦刀劍拼命的朝著對方砍去,但是每一刀,每一劍都被對方的裝甲所阻擋。

  不過即便如此,兩艘軍艦上的水兵仍然堅守崗位,他們仍然為火炮裝填著炮彈,不斷的以最大射速朝著敵國艦隊噴吐著炮彈,炮焰、炮彈擊中戰艦時的爆焰,將加勒比海特有的蔚藍色的海天染成了黑色,黑色的濃煙在兩國戰艦上升騰著。

  儘管英國海軍使用的是從中國購買專利的棉炸藥,但是經過英國技術人員的改良,含水量在20%以上的強棉炸、藥,威力仍然極為可觀,儘管遠遜于中國海軍的苦味酸炸藥,但是其炮彈依然殺傷力十足,硝煙中炸碎的彈片在空氣中橫飛著,甚至引燃了湖北號的甲板。

  不過對此,海軍早就有了準備,在彈雨與橫飛的彈片中,一隊隊損管水兵拖著沉重的水管沖上甲板,用高壓水龍撲滅烈焰,無論是炮彈破片或者烈焰都無法阻擋他們的腳步,一發炮彈在“湖北號”的司令塔處爆炸,數以千百計塊彈片在甲板上發出尖銳聲,灼熱的鋼鐵破片豁碎了水兵的身體,十數名正在搶救著甲板的水兵倒下後,血和著海水在甲板上流淌著。

  可是即便是如此仍然沒有阻擋那些損管水兵們的動作,在血與海水中掙扎著的水兵拖著受傷的身體,甚至拖著殘肢斷臂,再一次抱起沉重的水管,以撲滅甲板上的火焰,以避免甲板遭受重創,與此同時,更多的損管水兵沖到了甲板上,在彈雨中保護著軍艦。

  損管隊,這是中國海軍特有的艦上軍種,在其它國家海軍只是臨時抽調水兵組成損管隊的時候,中國海軍已經摸索出了一套極為出色的損管手段,並建立了專業的損管隊。

  相比於西洋派遣艦隊上那引很快就會撲滅火焰,這會的“勇士號”、“黑王子號”兩艘鐵甲艦卻完全是陷入一片烈焰之中,因為雙方都沒有發射不中用的“實心彈”,都是使用高爆彈,而碰上就炸的高爆彈,不可能穿過裝甲進入軍艦內部再爆炸,但是其產生的高溫卻足以燃燒橡木製造的甲板,兩艘鐵甲艦上那漂亮的橡木甲板被炮彈不斷擊中失火後,甲板上到處充滿火焰,甚至有些火焰亦沖到艙室內,再燃燒下去主甲板很快難以支撐。

  相比之下,因為沒有專業的損管水兵,陷入烈焰之中的“勇士號”、“黑王子號”兩艘鐵甲艦上,顯得有些慌亂那些被臨時組織起來的水兵,甚至不得不試圖用水桶沖滅甲板上的火焰,在舊時代的海戰中,這種方式是有效的,畢竟那個時候引燃的可能性極小。

  但是現在幾乎每一發落在英國軍艦上的炮彈都會掀起一團火燃,將乾燥的甲板引燃,雄雄的烈焰燃燒著,甚至即將要燒穿甲板。

  但這並不是最為致命的,最為致命的是舷側的損傷——“勇士”級裝甲的安裝方法是,首先在14公釐舷側鐵板的外側,橫置一排254公釐麻栗樹角材,其外側再縱向放一排203公釐麻栗樹角材,做成襯墊板。接著,在上面鋪一層每塊長366釐米,寬91釐米的鍛鐵裝甲。

  正是這種混雜著舊時代的混合鐵甲,使得勇士級鐵甲艦有一個最為致命的弱點——其船殼外部有14公釐厚的鐵甲,這個厚度的鐵甲對於圓形炮彈來說是足以將其彈飛的,但是對於後裝炮發射的尖銳榴彈而言,卻不能令其彈飛,而且劇烈的爆炸往往會炸將這層單薄的裝甲炸的粉碎,隨著炮彈的不斷落下,那裝甲上很快便被炸一個個巨大的孔洞,露出了其後部的木板。

  突然,正在裝填著炮彈英國水兵,只感覺到炮窗處裡出現一道閃光,接著一聲巨響,他們被震得東倒西歪。被震的頭腦發暈的他們,這時才發現自己的軍艦舷側已經變得千瘡百孔,一個個巨大的碎鐵孔洞的創口猙獰,後面的木板甚至也被燒的發黑。

  “我們的軍艦技術已經遠遠落後于中國人了。”

  目睹著陷入烈焰中的“黑王子號”賀伯的心底浮現出這樣一種悲痛的心情,他根本就沒有想到,即便是在鐵甲艦對鐵甲艦的戰鬥中,他都沒有占到絲毫便宜。

  可以說技術上的差距,使得英國皇家海軍在海戰剛一開始就處於絕對劣勢之中,而現在,看似強大的“勇士級”鐵甲艦其最致命的弱點,卻已經完全為中國海軍所發現。

  從望遠鏡中注意到英國軍艦表層裝甲被炸開後,張迪立即意識到了這是他贏得勝利的機會,他隨即大聲命令道。

  “引信延時!”

  經過多年的改進之後,海軍所使用的榴彈引信已經有了質的變化,其標準設定是瞬發,引信上定時的釘轉90度就是0.05秒延時。榴彈用短延期模式的目的是打擊工事和建築內的敵人,從而達到穿透內爆的目的。而現在,張迪之所以會下達這個命令,正是希望炮彈能夠穿透到表層薄鐵甲內部爆炸。

  有時候在海戰之中,主官的一個看似不起眼的決定,可以,決戰一場海戰的勝利或者失敗。而現在,張迪無疑就是抓住勝利的機會。

  在新的命令下達之後,彈藥手們立即用扳子設定延時,仍曾一觸既炸的炮彈,立即發生了變化,都是會擊穿英國軍艦表層的那薄薄的裝甲之後,才會發生爆炸。

  這一情況從根本上扭轉了戰場上的形勢。

  “快!裝彈!”

  “勇士號”的炮艙內,英國的炮手們仍然在繼續努力著,在過去的半個多小時之中,不斷的有炮彈擊中了他們頭頂上的甲板,濃煙瞬間彌漫了整個炮艙,但是這些英國水兵仍然努力的戰鬥著。

  在那沒有被撲滅的烈焰之中,沒有任何人注意到,他們頭頂上的那層一英寸厚的鐵甲在木制甲板的燃燒中,已經變軟,變脆,並在不斷的爆炸中扭曲變形,用於固定鐵甲的鉚釘更是被不斷的炸飛。

  在炮彈發出的尖銳的嘯聲中,一發落在甲板上的炮彈,輕易的穿透了那層已經變得極為脆弱的鐵甲,然後在艙頂的鐵甲處發生劇烈的爆炸,儘管爆炸只奪去了附近的十幾個英國炮手的性命,但是卻在艙頂炸出了一個半人大小的孔洞。

  而炮彈還在不斷的落下,在勇士號的艙頂鐵甲上炸出一個接一個孔洞,並不斷的奪去艙內的英國水兵的性命,原本還在不斷的發射炮彈的英國水兵,面對著頭頂飛散的碎片,只能四處躲避這致命的破片,從而使得那火力為之一滯。

  而更為致命的卻是一枚從破洞中落在艙內的炮彈,在艙內的爆炸瞬間奪去數十名英國水兵的性命,爆炸的產生的烈焰甚至引燃了周圍的火藥,在艙內發生劇烈的爆炸,爆炸引發的連鎖反應瞬間便充斥了整個艙室,不過只是瞬間,整個炮艙內完全劇烈的爆炸所吞噬,爆炸時產生煙焰火順著炮窗和甲板上的孔洞噴湧上。

  儘管這是運氣,但有時候幸運之神總會在意外之降臨,就像現在,對於英國人來說,他們無疑是幸運的——爆炸並沒有綿延至彈藥庫,這使得爆炸完全是在開放式的炮艙內發生,儘管爆炸劇烈,但是因為炮彈較少,爆炸產生的衝擊卻數十個炮窗和甲板上數十個破洞中泄出,儘管奪去了幾乎所有炮手的生命,但是卻沒有炸沉這艘軍艦,從而使得船上的倖存的水手有棄船逃生的餘地。

  “勇士號完了!”

  在目睹著四處噴吐著煙焰的“勇士號”,張迪的唇角微微一揚,現在的他已經不再懷疑自己能夠取得這場戰爭的勝利,一切都已經註定了!

  現在在這片大海上只剩下一艘英國皇家海軍的軍艦,也是英國特遣艦隊的旗艦“黑王子號”,四艘派遣艦隊的軍艦此時就這麼虎視眈眈的注視著它,注視著黑王子號……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2 12:02

第五百三十一章 尾聲

  就像是一處炫麗的禮花!

  在勇士號的炮窗、甲板上到處噴吐著煙焰的時候,幾乎每一個人都想到了“禮花”這兩個字。

  但是這麼昂貴的“禮花”對人們,尤其是對於那些英國水兵來說,造成的衝擊卻是前所未有的。

  在勇士號上的倖存的水兵們開始棄船的時候,對於孤零零的身處這片戰場上的“黑王子號”上的水兵們來說,他們所目睹的這一切,最終在他們有腦海中形成了一個信號——失敗!

  現在鐵一般的事實,使得已經沒有人再相信他們能夠擊敗中國艦隊,他們甚至懷疑中國人只需要一次齊射,就把他們通通送進冰冷的海底,當然,也許會有很多人倖免。

  現在他們反倒是慶倖著身處近海,而不是大西洋深處,這使得他們能夠輕易的劃著舢板前往陸地,即便是成為中國人的俘虜。

  甚至已經沒有人再能生出戰鬥下去的勇氣,這場持續了不到兩個小時的海戰無疑是災難性的。

  不列顛派出的訪問巴拿馬的特遣艦隊,十三艘軍艦中十一艘在海戰開始的半個小時內被擊沉,被視為不列顛驕傲的第一艘鐵甲艦“勇士號”,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禮花,即便是倖存的“黑王子號”鐵甲艦,現在也是千瘡百孔,隨時都有可能變成一個“禮花”。

  黑洞洞的炮管的威懾力有多麼強大?

  對於“黑王子號”上的數百名英國水兵來說,面對著四艘圍攻上來的中國戰艦,面對著他們黑洞洞的炮口,他們的腦海中只剩下一個念頭——他們會死。

  所有人都會死去!

  死亡或者生存!

  這是一個問題!

  對於置身于“黑王子號”鐵甲艦上的額爾金來說,這是一個問題,對於賀伯海軍中將而言,同樣也是一個問題。

  應該做何選擇?

  面對眼前的這種情況,賀伯的腦海中一個聲音告訴他——戰鬥下去,為了皇家海軍的榮譽戰鬥下去。

  他甚至可以想到,如果繼續戰鬥下去,在“黑王子號”鐵甲艦沉沒之後,在倫敦得到這個消息之後,所有的報紙都會稱他為英雄,儘管他失敗了,但是他悍衛了皇家海軍的榮譽。

  “身為海軍中將的賀伯也曾努力過,但是技術上的差距,使得他從一開始就處於下風,毫無疑問的一點是——在造艦技術上中國人已經遠遠的把我們甩在了身上!正因如此皇家海軍才會遭受失敗……”

  可以肯定的是,他的失敗會刺激英國建造更多的鐵甲艦,至於他個人,有可能成為一個充滿悲劇色彩的英雄,當然這是一種最好的結果。

  還有一種結果是什麼呢?

  是倫敦的政治家們會把所有的一切都推給他——是他的無能導致了特遣艦隊的失敗,對於普通的民眾來說,他們看不到中英兩國海軍在技術上的差距,同樣也看不到他們曾多麼努力的戰鬥。

  對於普通的民眾而言,他們看到的是13:0的戰果,看到的是他的慘敗,他賀伯極有可能成為皇家海軍歷史上,最為恥辱的將軍。

  而這種可能性是最大的,因為政治家們需要有人為這場海戰負責,有誰比一個死人更適合充當這樣的物件的呢?

  死人是不會為自己辯解的!

  死人是不可能維護自己的榮譽!

  想到戰死之後,倫敦的政治家們和報紙評論家們對自己的指責、抨擊,賀伯的雙手不由的握成拳頭,他絕不能容忍這一切的發生。

  但是如果繼續戰鬥下去,會是什麼結果呢?

  可以肯定的是,繼續戰鬥下去,他生存的可能性不大,他很有可能在接下來的戰鬥中,成為一個死人!

  到時候,倫敦的所有人都會把這場海戰失敗的責任歸罪於他的身上,他的妻兒、家族都將因為承擔前所未有的恥辱。

  就在賀伯這麼思索著的時候,身為特使的額爾金出人意料的來到了艦橋,走到了賀伯的身邊說道。

  “閣下,我相信所有人都已經盡力了!”

  作為一名官員的額爾金用一種悲天憫人的語氣說道。

  “這場海戰,打到現在的地步,已經沒有任何希望了,再戰鬥下去,只會讓所有人都付出無謂的犧牲……”

  作為一名文職官員的額爾金從未曾想過和艦隊一同沉入海底,對於身為外交官員的他而言,即便是現在投降,在中國人那麼他也將會得到良好的對待,畢竟他是一名外交官。

  身為外交官自然沒有責任也沒有義務,與艦隊一同共存亡。

  額爾金的話,道處了每一個人的心聲——幾乎所有人都不覺得還能夠繼續戰鬥下去,現在結果已經在清楚不過,即便是他們戰鬥下去也不過是變成另一個“勇士號”。

  如果不繼續戰鬥的話,那麼,該怎麼辦呢?

  投降或者逃跑!

  只有這兩個選擇。

  “閣下,我們的炮彈已經快要耗盡了!”

  槍炮長的話讓所有人的心思略微一沉,持續兩個小時的戰鬥,已經讓他們幾乎打空了炮彈。

  “勇士號”同樣也是如此,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原因,也許現在有時候已經因為彈藥的殉爆,而沉入海底,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冒著黑煙飄浮在海面上。

  炮彈快要耗盡!

  這真的是一場慘烈的戰鬥啊!

  海戰打到這種地步,說明每一個人都盡力了。

  包括他自己……

  但是應該如何選擇呢?

  他首先想到了逃,但是看著已經圍上的中國軍艦,賀伯非常清楚,逃跑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難道真的要掛起白旗向中國人投降嗎?

  就在賀柏猶豫不決的時候,一艘蒸汽小艇從“湖北號”上放了下來,小艇上懸著一面白旗。

  賀伯會投降嗎?

  在派出了交通艇的時候,注視著不到千米外的“黑王子號”,張迪的感覺心臟似乎都要跳到了嗓子裡。

  在“勇士”號失去戰鬥力後,他就把盯上了“黑王子號”,他渴望用一場乾淨俐落的完勝,結束這場海戰,但是殘酷的現實卻讓他不得不收拾起這種個想法。

  持續兩個小時的海戰,同樣也幾乎耗盡了他的炮彈——主炮僅只剩下不到30發炮彈,副炮每門不到30發,這意味著,繼續戰鬥下去,他既沒有足夠的炮彈用於擊沉“黑王子號”,同樣更沒有足夠的炮彈應對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一切。

  對於張迪而言,他必須要考慮到在這場海戰結束之後,會引起什麼樣的後果——中英兩國極有可能對彼此宣戰,而身處大西洋的西洋派遣艦隊,隨時都有可能號與英國皇家海軍的攔截,如果在這場海戰中他耗盡了炮彈,那麼到時候他如何應對英國皇家海軍呢?

  如果在巴拿馬有一座海軍軍港,軍港裡有炮彈的話……

  現在這一切顯然是空想,作為艦隊長官的張迪需要為整個艦隊負責,需要為這支世界上最強大的鐵甲艦隊的將來負責,畢竟這是帝國海軍最具威懾力的艦隊。

  在“勇士號”失去戰鬥力後,他立即作出了一個決定——勸降!

  “中華帝國西洋派遣艦隊提督少將張迪致書與大英帝國特遣艦隊總司令官賀伯麾下:

  時局之變,本人與閣下從事于疆場,抑何其不幸之甚耶?然今日之事,國事也,非私仇也,則本人與閣下友誼之溫,今猶如昨……”

  接過這封勸降書後,賀伯的神色變化著,對於勸降書中保證的投降後,每個皇家海軍官兵都可以得到與其軍銜相對應的待遇,並且可以保留個人財物的保證,賀伯並不懷疑,畢竟中國海軍中的很多軍官都是學習于英國。

  現在怎麼辦?

  難道真的就這麼投降嗎?

  在腦海中真的浮現出這個念頭的時候,他甚至想到了派人到艙底鑿穿船底,以免軍艦為中國人俘虜,但是想到了這艘船是鐵殼船後,才放棄這個念頭。

  中國人更近了!

  看著數百米外的中國軍艦,看著那直指過來的黑洞洞的炮管,艦橋上的軍官們,無不是為自己捏了一把汗。

  所有人都看著賀伯,等待著他的決定。

  “所有人聽我的命令。”

  終於,在長時間的沉默之後,賀伯挺起了胸膛大聲的喊到。

  聽到司令官的命令,“黑王子號”上所有的官兵都注視著敵人,他們等待著最後的命令,只要一聲令下,他們就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把所有的炮彈打出去,然後……

  然後會發生什麼?

  就沒有人在意了,士兵們都屏住了呼吸等待著最後的命令。他們知道接下來將面對什麼,但是沒有人有任何的遲疑,作為皇家海軍,他們已經習慣了服從。無論如何,他們都遵守了他們的誓言,他們盡到了一個軍人最後的職責,將來將會怎樣已經對他們沒有任何意義了。

  但是賀伯卻沒有繼續發令,他兩眼緊盯著中國軍艦,盯著看起來幾乎沒有任何損傷的敵艦,絕望的情緒,再一次與他的心底湧起。

  在這種絕望的情緒湧現的時候,賀伯已經大聲的命令道。

  “升起白旗!”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2 12:02

第五百三十二章 不列顛迎接挑戰

  1861年7月7日,儘管英國人並沒有北歐人過仲夏節的習慣,但是對於英國的上層社會而言,夏天的到來,意味著他們可以暢夜舉行舞會,幾乎每天,在倫敦周圍的莊園宮殿之中,都會有上層社會舉行的舞會。

  在歡快的音樂聲中,那些穿著禮服的人們隨著音樂聲翩翩起舞,在明亮的燈光下,身材高大的海軍大臣羅梅茵正懷抱著一位公爵夫人,跳著華爾滋。

  “夫人,你可真美,我不知道應該用什麼樣的語言來讚美上帝給你的這副容顏。”

  羅梅茵有些魂不守舍的恭維著懷中的這位公爵夫人,儘管他的夫人就在不遠處同其他的貴婦人一同說著話,享受著別的男人的恭維,但是偏愛美色的羅梅茵仍然有些肆無忌憚的恭維著別的女人。

  即便是身為海軍大臣,羅梅茵仍然不改他的一些愛好,比如對美色的愛好。這個舞會是一位富翁舉行的,他于皇家海軍有著業務往來,所以這裡的客人大都是于海軍將領為主。

  作為一個失去丈夫的寡婦,這位公爵夫人是倫敦尚層社會有名的交際花對於這種情況,她更是早已是輕車熟路,而她今天之所以來到這裡,就是為了贏得這位海軍大臣的歡心。

  “謝謝您的讚美。”

  公爵夫人巧笑嫣然的模樣讓羅梅茵暗自吸了口氣,此時樂隊演奏的樂曲忽高忽低,節奏感越發的歡快。

  羅梅茵的目光盯著眼前的這位公爵夫人,目光從她的臉上順著白皙的粉頸向下移動,透過半露在外面的峰巒,向下延伸著,似乎想要用目光剝光她那華麗的衣裙。他早就聽說過這位公爵夫人的豔名,只是一直沒有機會接近她。

  而現在趁著眼前的這個舞會,他自然不會放棄結識她的機會。趁著燈光有些暗淡的時候,羅梅茵摟著懷中的舞伴隨著舞曲,旋到了陽臺門旁面對著窗外,後背給了大廳,這個角度別人看不到他們。

  所有的一切,早已經收進了羅梅茵的眼中,作為一個貴族子女,她自然非常瞭解自己的丈夫,從隨著丈夫進入大廳開始,他就發現自己的丈夫眼神已經長在了那位公爵夫人的身上。

  看見方才的那副情景,心中不禁有些妒火中燒。但是良好的修養是的,他不願意聲張,弄得大家都很難看。因為貴族子女的她自然知道應該如何應對眼前的場面,她站起身走到樂池旁低聲對樂隊隊長說道。

  “先生,能不能換首曲子,如果你方便的話。”

  樂隊隊長自然不會違背這位雍容華貴的貴婦人的吩咐,連忙點頭答應。

  而正陶醉於溫柔鄉中的羅梅茵,見樂曲戛然而止之後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連忙鬆開手,隨著其它人一同離開,不過她的手依然拉著這位公爵夫人的手,生怕她要離開似的,他還要繼續與這位公爵夫人繼續跳舞。

  他的夫人走了過來,走到他的身邊,笑看著那位豔光四射的公爵夫人說道。

  “親愛的,可以介紹一下嗎?”

  公爵夫人能夠感受到這位海軍大臣夫人的敵意,對此只是不以為意的笑了笑,正在羅梅茵因為夫人的過來而有些頭痛的時候,一名海軍軍官急匆匆的進來了,走到羅梅茵的身邊,低聲說道。

  “閣下,我們剛剛接到從巴拿馬發來的電報,今天上午10時27分,賀伯中將率領的特遣艦隊在科隆外海遭到中國艦隊的攻擊,開戰後,中國艦隊很快就擊沉我們的十一艘軍艦……”

  什麼!

  如果說在一分鐘之前羅梅茵還是色欲熏心,那麼現在,他整個人卻被剛剛得知的消息給驚呆了。

  什麼!

  這怎麼可能?

  驚慌失措的他,立即急聲問道。

  “這是哪裡的發來到情報,消息可靠嗎?”

  皇家海軍居然戰敗了,這幾乎是不可想像的事情!

  電報,並不是官方發出的電報,而是一位在巴拿馬經商的英國商人基於愛國心發出的電報,收報人是海軍部,這是一份明文電報,可以想像得到,很快整個倫敦讀會傳遍這個消息。

  皇家海軍戰敗了!

  號稱是世界上最強大的皇家海軍居然在加勒比海戰敗於中國艦隊之手,甚至是全軍覆沒。

  “……兩個小時後,我們的艦隊就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在一艘鐵甲艦發生大爆炸後,另一艘還飄浮在水面的上的鐵甲艦很快便升起了白旗,現在我們還不清楚那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

  向首相彙報此事的時候,羅梅茵仍然還覺得有些頭暈目眩。

  “這是真的嗎?”

  又一次,帕麥斯頓這位在過去的多年間外交政策一直以強硬示人的英國首相,有些驚愕地問道。

  “這是真的嗎?皇家海軍真的在那裡,戰敗了嗎?”

  他壓根兒就不敢相信,相信皇家海軍居然會失敗。

  當然,他更不敢相信的是,在這個世界上居然有人敢像皇家海軍發起進攻。

  這一切看起來是如此的荒誕。

  現在不僅有人敢於向皇家海軍發起挑戰,甚至還把皇家海軍最強大的一支艦隊轟的連渣都沒有留下。

  “這是戰爭!”

  沒有任何猶豫!

  作為外交大臣的約翰•羅素直截了當地說道。

  “首相閣下如果我們不能夠,對於此事給與最直接、最強硬的回應,那麼,全世界都會看到不列顛的軟弱可欺,到那時整個歐洲都會反抗我們。”

  對於約翰•羅素的判斷,帕麥斯頓不然沒有任何懷疑,他非常清楚現在的歐洲並不像有面上看起來那麼平靜。

  法國人在那位所謂的“三世皇帝”的率領下,正在雄心勃勃的想要建立他的法蘭西帝國,至於俄羅斯雖然在遭遇了克裡米亞的失敗之後,正在舔舐著自己的傷口,但是他對英國的敵視並沒有減少,反而是進一步增加了。

  英國的最傳統的對手是不會給不列顛的犯錯的機會,任何失誤都有可能導致傳統對手的再次崛起。甚至還有普魯士,同樣也在改變著歐洲的勢力平衡。

  對於英國而言,之所以可以統治世界,在過去的幾十年間所依靠的是什麼?

  第一次英國的工業,第二張是英國皇家海軍的不敗之名。

  但是現在,後者的不敗之名卻在加勒比海被打破了!

  一支看起來實力更為弱小的艦隊,居然在海戰中擊敗了更為強大的皇家海軍。這個消息傳出之後,難保法蘭西以及俄羅斯不會躍躍欲試,尤其是後者。

  “消息確定嗎?”

  帕麥斯頓又一次問到但凡還有一線希望,他都更希望這是謠言,不過只是中國人用為混淆輿論的謠言。

  但是,如果這一切是真實的,那麼不列顛應該怎麼樣回應呢?

  除了戰爭之外,沒有其它的選擇了!

  “首相閣下,現在,儘管沒有關於那裡的直接情報,但是可以肯定的一點是,戰爭肯定已經爆發了!很快,我們駐聖波哥大的大使就會發回電報,也許他那裡會有什麼消息……”

  海軍大臣的回答讓帕麥斯頓陷入沉思之中,他的眉頭緊皺著。

  其實,就他的本意而言,他並不願意現在與中國人打一場仗。按照他的想法,當他向巴拿馬派出艦隊之後,中國人自然會做出讓步,只要英國表現出自己強硬的一面,甚至如果有必要的話,在那裡爆發一場衝突,也是可以接受的。

  當然,這種可以接受,是皇家海軍重創中國海軍。而在他看來,中國人根本就不敢迎戰不列顛。

  可是現在,現在中國人的反應完全顛覆了他的認識,在他的記憶之中,除了拿破崙,在全世界範圍內,從來沒有任何國家,敢於像中國人這麼挑戰不列顛。

  這完全打亂了他的全盤計畫!

  畢竟按照他最初的想法應該是通過不斷的制約,迫使中國人不斷的做出讓步,至於戰爭,則是最後的選擇,就像對俄羅斯人一樣,在過去的幾十年間,正是通過外交上的制約,才使得俄羅斯步步受限,至於克裡米亞,那是無法阻擋之後的迫不得已的選擇。

  而現在這種遊戲規則對於中國人顯然是無效的,相比於俄羅斯人曾經的一次次的退讓,中國人的回答更為直接,當英國施加壓力的時候,他們選擇向非洲派出艦隊,當英國人派出艦隊的時候,他們選擇了迎戰。

  難道說中國人就沒有考慮過他們與不列顛之間的實力差距嗎?

  顯然他們根本就沒有考慮這種可能,如果他們真的考慮到兩國之間的實力差距,否則他們絕對不會像現在這麼的倡狂。

  如果有可能的話帕麥斯頓,當然非常希望當面問一問中國的那位皇帝,問一下他到底吃了什麼熊心豹子膽,居然敢挑戰不烈顛,難道他就不怕自己的帝國變成另一個印度嗎?

  難道說他們相信自己一定能夠贏得戰爭的勝利嗎?

  但也正因如此,帕麥斯頓才會顯得有些緊張,甚至顯得有些猶豫,畢竟這場海戰的結果完全超乎所有人的意料,中國人在海戰上的勝利在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顛覆性的,完全顛覆了所有人的認知。

  皇家海軍慘敗!

  不但是慘敗,而且還失去了兩艘戰鬥力最為強大的鐵甲艦,現在皇家海軍還剩下什麼?只剩下一些木殼船。

  可儘管如此,作為英國的首相,他卻不得不考慮另一個問題,就是如果英國選擇外交解決,那麼外界看來,無疑就是表示沉默,甚至表示退讓,對於當前的局勢來說,這種“退讓”很有可能會是一場災難,對於英國的世界戰略來說,將會是一場災難。

  但是如果英吉利迎戰的話,那麼英國將用什麼迎接挑戰呢?

  “閣下!明天整個歐洲的輿論界都會討論發生在巴拿馬的這場海戰,倫敦的輿論界同樣也是如此,閣下,不列顛的地位是不容挑戰的,任何遲緩的迎擊,都將是致命的。”

  在約翰•羅素又一次強調著他的這一觀點的時候,仍然處於某種驚愕中的帕麥斯頓點點頭,儘管他深知現在皇家海軍的力量遭受了重創,但是不列顛的驕傲卻讓贊同道。

  “二十幾年前,當中國人沒收我們的商人的鴉片時,我曾經說過,對付中國的惟一辦法是‘先揍它一頓,然後再作解釋’,我想現在,同樣也是如此!……”

  當他再一次抬起頭來的時候,任何人都能夠看到他目光中的戰鬥意志。

  “這是戰爭!”

  是的,對於英國來說,這是一場戰爭,一場已經不可能再回避的戰爭了,就像二十幾年前,帕麥斯頓曾固執的堅持用艦隊教訓一下中國人一樣,現在在他看來,必須要好好的教訓的一下中國人,只有如此,才能讓他們尊重不列顛治下的世界,讓他們接受這個世界的秩序。

  “這是戰爭,這是毫無疑問的,我們必須要看到,中國不僅僅會在加勒比挑戰我們的力量,他們接下來會在亞洲,會在香港,繼續挑戰我們,挑戰英國,在這個時候,對於我們而言,除了戰爭之外,我們已經沒有其它的選擇了,先生們!”

  帕麥斯頓深吸一口氣,他的目光變得的越來越堅定,然後他點著一根雪茄煙,默默的朝著前方看了一眼,他看著那張標注著粉紅色的世界地圖,那是英國的地圖,英國控制著幾乎整個世界,但是現在,英國又一次遭到了挑戰!

  而且與過去的每一次挑戰不同的是,這一次英國所面對的挑戰甚至可以說有些突然,至少在此之前,對於帕麥斯頓,對於不列顛來說,都不曾想到中國人的挑戰會來的如此之快,來的如此的突然。儘管來的如此的突然,但身為帝國首相的帕麥斯頓卻很快的適應了這種突然,他的語氣堅定,神情堅毅。

  “這場戰爭或許來的非常突然,但是我們有責任告訴中國人,不列顛將迎接來自他們的挑戰,在世界上的任何一個角落!”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2 12:02

第五百三十三章 中國將要挑戰

  對於開宏四年的中華帝國的臣民們來說。

  他們無疑正在享受著一個真正的“盛世”,至少正在步入輿論界經常提及的“開宏盛世”,當然這個“盛世”,並不是滿清的奴才們的口中的那個自往臉上貼金的“盛世”,更不會出現百姓遞交“策書”要求減免銀糧,減輕負擔,救濟貧民,而被乾隆在和大學士等人反復多次認真研究了,將遞書者淩遲處死,女眷及未成年者一律發配為奴。而後乾隆爺“仁慈”,准其弟弟及子侄之斬立決改為斬監候,秋後處決。這種所謂的“盛世”不過只是一群奴才們的吹噓罷了。

  相比之下開宏四年的盛世是與其說是官府在貼金,倒不如說是輿論界主動提及,在他們看來,開宏之世確實具備盛世的條件——億兆百姓的生活得到了明顯的改變,舉國上下的那些曾經衣衫襤褸,食不果腹的黔首百姓,終於吃飽了飯,穿上了乾淨的新衣。

  黔首百姓們生活的根本變化,是任何人都無法忽視的,既然是那些自開宏建元後一直對其推崇“新儒”有著頗多微詞的人們,也不得不承認,開宏之世正在進入書上的“盛世”。

  四年間,數以千百萬計的無地、少地貧民被強迫遷往東北、西北以至海外,儘管屢次遭到輿論的抨擊,但是任何人都無法忽視一點就是他們的生活得到了根本性的改變。

  在非洲那片也許可以稱之中“中國的應許之地”的富饒大陸,想填飽肚子根本就不算是什麼太大的問題,只要稍微花點兒力氣開點兒荒種地,就能吃飽飯,想吃肉的話也很好解決,在草原林地裡有數不盡的飛禽走獸。

  漂洋過海移民到非洲移民們經歷了早期的艱辛之後,能獲得的食品供應數量和品質,特別是肉類遠比國內的同胞強了許多。尤其是在適合農業的地區,居民們的日常生活已經相當滋潤,天天都有酒有肉。即便是在國內的東北、西北的拓荒地,移民們的生活遠較內地的百姓更為富足,充足的土地使得他們不但能吃飽飯,也能吃到比內地百姓更多的肉食。

  而與此同時,科學繁育的良種以及磷肥等肥料的出現以及推廣,同樣改變著內地百姓的生活。當然真正改變人們生活的還是人口壓力的減少,戰爭減少了數千萬人口,千百萬人口的遷移,使得人稠地滿的現狀得到了緩解,而且未來還會有大量的百姓遷往人口稀少的新疆、東北以及蒙古、濱海等地。當然廣闊的殖民地無疑可以吸納更多的人口,這一切最終都會促成中國進入真正的“開宏盛世”。

  儘管開宏四年的中國,距離真正的盛世還有那麼一點差距,但是沒有任何人會懷疑,盛世很快就會到來!對此,沒有任何人懷疑。

  就在人們滿懷期待的迎接著盛世即將到來的時刻。戰爭卻突然爆發了!

  戰爭往往會以最出人意料的方式爆發。

  7月7日。

  一份從巴拿馬發出的電報經由紐約發往倫敦,再由倫敦經法國、義大利、埃及、紅海,穿越印度,新加坡,再繞過半個世界,最終從香港上岸,最終傳至了中華帝國的帝都。

  這是一份由西洋派遣艦隊發出的密電。

  就在這份密電發出的時候,其它內容類似的幾份電報,通過同樣的線路傳至中國各地。幾乎是在一夜之間,電報的內容就傳開了,全國上下幾十家大型報社,都紛紛將頭版的廣告,變成了一個新聞。

  “號外!西洋派遣艦隊於加勒比海全殲英國皇家海軍!”

  清晨,在賣報人的叫喊聲中,在那清脆的鈴聲中,聽到報紙上的內容,人們無不是紛紛駐足,買下報紙,報紙上用駭人的巨大黑體字書寫著兩個大字。

  “戰爭!”

  這是戰爭!

  毫無疑問戰爭爆發了!

  戰爭以最出人意料的方式,在讓人最意想不到的地方,與最出人意料的對手之打響了!

  開宏四年的中國人,並不是20年前不知英吉利為何的中國人,現在的中國人,已經通過報紙,書籍瞭解到英國是當今世界第一強國。

  作為世界第一強國的英國擁有世界上最龐大的工業,同樣也擁有世界上最為龐大的艦隊。在看到報紙上的內容時,幾乎每一個稍有理智的人們心裡都會冒出一個念頭。

  我們是英吉利的對手嗎?

  在問出這個問題之後,人們自然而然到把目光投向了帝都,投向了位於帝都中央的皇宮,作為帝國的臣民,他們知道,現在帝國正在面臨著一個前所未有的考驗。

  沒有任何出人意料的地方當巴拿馬的消息傳來之後,御前會議立即召開了,在武英殿的御前會議上,大臣們爭執著,各自發表著各自的意見。

  絕大多數大臣們的觀點都非常清楚——不能與英國打仗。他們的理由非常簡單——中國與英國的力量差距太大!

  去年英國的鋼鐵產量是380萬噸,而中國僅僅只有72萬噸,英國是中國的5倍以上,唯一能夠讓大家比較欣慰的是中國的鋼產量十數倍於英國。至於其它兩國之間的實力差距都在數倍以上。

  儘管在過去的數年間通過政府的巨額投資以及銀行貸款,中國的工業規模呈現出爆炸式的發展,但是,與英國之間的差距是巨大的,是讓人無法忽視的。面對這種實力上的差距,誰用能夠忽視這一切,拍著胸脯說我們一定能夠贏得戰爭的勝利。

  更何況對於稍微理智一些的人們而言,他們更願意用十年的時間去發展自己,而不是在這個時候,去用那不過剛剛長出一些肌肉的甚至還有些贏弱的身體去挑戰世界第一強國。

  這種不自量力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

  那將是災難性的!將是毀滅性的。

  “……無論如何,以臣之見,只要能夠維持和平時,就必須不惜代價維持和平,這件事必須要通過外交解決,而不能夠進行戰爭……”

  作為文部尚書的郭燾嵩用言深意切的語氣,看著陛下,鄭重其事地說道。身為文部尚書的他,在過去的四年間一直全力推行著強迫教育,儘管他幾乎不會過問外交事務,但是作為中樞中,唯一的一個曾經遊歷歐美各國的尚書,他被特准參加這次御前會議。

  因為在所有人之中,他更瞭解英國。瞭解英國維持其霸權的根本,在英國維持其所謂的“世界秩序”時,英國是絕不可能容忍任何國家挑戰他的“世界霸權”,在過去半個世紀中,英國一次又一次的證明了這一點。

  也正是因為他瞭解英國,所以,他才會提到“不惜代價”,只有如此,才能避免事態的進一步惡化。但是他顯然沒有號准陛下的想法。

  “現在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惜代價去解決這個問題,畢竟,接下來我們很有可能要面對英國不惜代價的報復。陛下!”

  “不知郭尚書口中的不惜代價是什麼意思?”

  他的話立即遭到其它人的反對,畢竟不是每個人都願意對英國妥協,尤其是在這個勝利的刺激下,甚至可以毫不客氣的說,幸好現在已經沒有了禦史言官,要不然就憑他的那句話,不知道會遭到多少人的彈劾。

  “就是字上之意!”

  “如果到時候英國人讓我們退出巴拿馬呢?甚至退出非洲呢?是不是也要接受!”

  “可以談判,現在咱們還有談判的餘地,畢竟咱們剛剛打贏了一仗。”

  儘管主張外交協調,但是郭燾嵩同樣也非常慶倖海軍贏贏了這一仗,而且贏的非常漂亮,全殲了英國艦隊。這會讓中國在談判桌有了談判的籌碼。

  “有了這個籌碼咱們才能夠,通過外交談判解決當前的危機。”

  轉向陛下,郭燾嵩又一次說道。

  “陛下,十年,無論如何,我們都必須要爭取十年的時間,哪怕是穿腸毒藥,為了我中華朝的將來,我們都要忍下去!”

  深鞠首的郭燾嵩再次彎下腰身。

  “即便是天下所不能忍之事,我們也要忍耐,以臣之見,有了這十年,帝國非但有了第一代忠心為國之臣民,同樣也有了挑戰英國的基礎,今日或許我們會屈辱的接受一些條件,但是十年後,我們才會有機會徹底擊敗英國人!”

  忍天下所不能忍!

  在郭燾嵩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朱宜鋒只是沉默著,實際上他早就已經作出了決定,面對郭燾嵩的反對,他並沒有回答,而是等待著其它人的反對。

  “郭尚書,難道說我們就這樣讓英國人欺負嗎?”

  “拳頭沒有人家的硬,自然只能讓人家欺負!國與國之間,又豈能意氣用事!國與國之間,是要靠國力說話,而不是一場兩場戰役的勝利!”

  面對軍方的反對,郭燾嵩直截了當的回答道。

  “如果英國向非洲殖民地發起進攻,我想請問,陸軍到時候,如何保衛非洲殖民地,如果英國在大海上攔截我們的商船,到時候,海軍如何保衛商船隊?我們看似贏了這一場海戰,可是我們面對是一個強國,他們的軍艦甚至都比我們所有的商船都多。”

  “他們的軍艦是很多,可是他們的軍艦卻都是落後的,已經被淘汰的軍艦!”

  一直保持著沉默的朱宜鋒,看著郭燾嵩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這次事件,或許是危機,但是同樣也是機遇!”

  面對眾臣,朱宜鋒用平靜的言語說道。

  “我們必須要看到的一個事實是,在過去的十年間我們的陸軍,海軍,對於西洋列強擁有的技術優勢,正在一點點的被西洋人追平。”

  技術從來都是不可能被封鎖的,中國軍隊使用的後膛槍,儘管在歐洲還沒有被廣泛採用,但不過只是早晚之事,因為法國已經開始使用同類的步槍,至於鐵甲艦,同樣也是如此。

  “確實,十年後,我們的國力會比現在增強數倍,但是到時候,我們的技術優勢卻已經完全失去,到時候,既便是我們有了更為強大的力量,能夠與英國一戰的力量,但是,我們所要面對的卻是一個更為強大的英國——他們將會擁有更為龐大的鐵甲艦隊,更為現代的陸軍,到時候,我們贏得機會不是增加了,而是減少了,而現在……”

  話聲稍頓,朱宜鋒的雙眼的中透露出決然之意。

  “朕以為,我們必須利用現在的技術優勢,在各個地方打敵人一個措手不及,只有如此,才有希望擊敗這個強敵!”

  朱宜鋒之所以會下定這個決心,正是因為他對英國再瞭解不過,對於這種霸權國家,讓步不可能換來生存,尤其是在這個叢林法則的時代,尊重只有通過戰爭才有可能獲得。

  現在的中國或許是個大國,還維持著千年帝國的那麼點體面,可是從鴉片戰爭起,西洋人對於中國的輕視就一直存在著,如果中國是像法國一樣於西方眼中的“強國”,英國又怎麼可能這麼任意欺淩?

  戰爭是贏得大國地位的唯一的方式!

  “現在,對於英國,我們有著一定的優勢,畢竟,現在英國的鐵甲艦已經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這意味著在大西洋上,我們的派遣艦隊已經是最具進攻力量的存在,裝備落後的英國皇家海軍將不得不進入守勢,而這意味著,在其它地區,我們的機會也就來了……”

  在陛下提及其它地區時,幾乎所有人的腦海中都浮現出了一個名詞“香港!”,畢竟,對於中國而言,香港是一個揮之不去的影子,中華帝國從未曾忘記過那片土地。

  “香港?”

  看著眾人,朱宜鋒笑了笑。

  “香港,我們當然要收復它,但是除了香港之外,我們還可以看到,英國已經向我們敞開了大門,現在我們所需要的僅僅只是在這個大門敞開的時候,把可以奪取,都奪回來,當然,我們首先要把屬於自己的東西拿回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2 12:02

第五百三十四章 生存或者毀滅

  “在中華帝國的版圖上有兩塊殖民地,澳門與香港,香港是為英國人從滿清手中割占,而澳門則是葡萄牙從1553年葡萄牙殖民者通過收買明朝廣東地方官,藉口晾曬貨物而取得在澳門的居住權算起,至今葡人據澳竟逾304年。任何一個正常的政府是不會接受這一點……從即日起,中國將全面收回的澳門治權!”

  開宏元年,外交部發佈的外交公函,不僅僅只是收復澳門的宣言,而是在向世界傳遞一個信號——對於香港,我們絕不會將視為合法的佔領。兩周後,也就是軍隊越過澳門關閘,解除葡萄牙駐澳門部隊的武裝,全面收回澳門治權的後,面對中國政府的強硬,葡萄牙人選擇了接受,也就是在這一天,身為中華帝國皇帝的朱宜鋒在慶祝的澳門治權回來的宴會上,向各國大使以及外部強調道,中國一定會要收復香港,但要“避免以軍事手段解決問題”,他“期待不久以後香港將會重新回歸中國”。

  在那個時候,誰都沒有想到,香港會回歸中國,因為所有人都相信一點,在不使用軍事手段的情況下,英國是絕不可能就香港做出任何讓步,甚至這也是倫敦給予的回應。

  但是從那天起,每年例行的兩國外交官員會晤上,中方官員總會主動提及香港的回歸問題,儘管英國方面從未就歸還問題給予直接回應,但這是一種態度,很多時候,態度決定著一切。

  這種態度甚至影響到了香港的發展——相比於英國將香港開闢為殖民地,試圖將其作為其在遠東的貿易據點不同,在中國的規劃中,香港未來則是本土最大的海軍基地,甚至在九龍,早在督政府時期,海軍即已經開始修建軍事港口。

  “中國不需要香港作為貿易港,對於嶺南而言,一個廣州足矣!”

  正是這種理念上的截然不同,加之督政府控制廣東後,廣東社會動盪趨於緩和,社會日益穩定,遷入香港的移民日益稀少,從那時起,香港的人口一直保持在6萬人上下,到開宏四年時,香港的人口依然未能突破6萬人。

  對於居住的香港的幾千名外籍居民來說,從開巨集元年起,一個陰影就在他們心底籠罩著——中國人會在什麼時候收回香港!尤其是對於那些英國官員,這個問題更是他們揮之不去的陰影。

  開宏四年,7月8日,對於身為香港第五任總督的羅便臣來說,一直以來所有的擔心,都在這一天的清晨,隨著香港對岸九龍海軍基地駛出的一艘蒸汽船的到來,而變成了事實。

  “總督閣下,根據帝國外交部的指示,現在我向你遞交我國政府的最後通牒,限令貴方在24小時內,降旗投降,否則我軍將會在24小時後,向香港發起進攻!”

  面對著面前這位年青的海軍少校,羅便臣終於明白了,為什麼不是外交官員前來遞交最後通牒,而是軍人遞交最後通牒。

  中國人不會給他選擇的機會,甚至不會給他外交抗議的機會,他絕對不會懷疑24小時後,中國會向香港發起進攻——因為就在十幾個小時之前,他已經接到了本土發來的電報——中英兩國在巴拿馬發生了衝突,帝國海軍艦隊遭到重創。

  換句話來說,現在中國與英國實際上已經處於戰爭狀態,只是尚未宣戰。

  面對這種最後通牒,羅便臣並沒有任何遲疑,作為香港總督的他非常清楚,憑藉著英國在香港的力量,根本不可能阻擋中國人的進攻,而且在那份秘電中已經給了他直接的命令,在特殊的情況下,可以做出痛苦的決定。

  現在無疑就是“特殊情況”,儘管這並不是倫敦在告訴他,他可以投降,但身為官員的他又豈不知道倫敦政治家們的文字遊戲,他們是不會在電報中直接告訴他可以投降,但那份電報卻是在間接告訴他,投降是可以接受的。

  “少校先生,根據女王陛下賦予我的權力,我願意向貴軍投降,並下令香港英軍向貴方繳械,但是我請求您們給予每個身在香港的英國官員、軍人,與其的地位和軍銜相配的待遇。”

  投降投的直接利索,甚至可以說是毫不拖泥帶水,而之所以這麼利索,不僅僅是因為他沒有力量可以保衛香港,更重要的一點是,他知道現在體面的投降是他爭取體面待遇的唯一選擇。

  “當然,總督閣下,你和其它的投降的英國官員、軍人將會獲得與其地位相等的待遇!”

  “文明國家”之間的談判是的順利的,不過只是在短短幾個小時後,在香港總督府內,一場體面的、符合文明國家標準的授降儀式就舉行了,在儀式上,羅便臣和港英軍官按照文明國家的方式,向中國官員投降,所有的一切都是無可挑剔的。

  而在記者們用相機記錄下這一幕的時候,每個人的心底都浮現出一個念頭——戰爭爆發了!

  戰爭爆發了!

  儘管英國的下議院還在討論著是否對中國宣戰的問題,但是英國所有的報紙都在報導著一個新聞——科隆海戰。這是皇家海軍成立以來,最為悲慘的一次海戰,海戰的結果震驚了所有的英國人。

  誰能相信,無敵的皇家海軍居然會在海戰中全軍覆沒,儘管只是一支分艦隊,但是習慣了皇家海軍欺負他人的英國人,怎麼也無法適應這種變化。

  不列顛將如何面對!

  幾乎所有的報紙上都提到了一個回應的方式——戰爭!

  宣戰!

  宣戰!

  輿論界的沸騰同樣導致了下議院裡的激動,不過在下議院中,那些議員們同樣在討論著、爭論著,而人們討論、爭論中卻不可避免的提到了一個問題——皇家海軍將如何保護英國!

  為什麼議員們會提到這個問題,是因為在科隆海戰中,他們失去了最強大的兩艘鐵甲艦,而中國的鐵甲艦隊卻無一損失。至於現在,看似龐大的英國皇家海軍,卻沒有一艘鐵甲艦,只有一堆“拿破崙時期的破爛”,雖然這個評價比較極端,但是人們卻不得不面對這個現實,令他們驕傲的皇家海軍,很有可能無力保護英國,保護不列顛的龐大的海外利益。

  也正因如此,原本一個應該看似非常簡單的宣戰,足足討論了一天,仍然沒有任何結果,但是英國並沒有沉寂,英國的外交官們正在歐洲大陸,尤其是在同法國協商,協商一同阻擋中國人的擴張。

  因為中英兩國還未處於戰爭狀態,所以,身為駐英大使的吳國棟仍然可以自由的外出,正是他可以在午餐時間來到外交大臣約翰•羅素的面前,不受阻擋的與其見面一般。

  “大使先生,不知道你的緊急約見有什麼事情嗎?我想大使先生應該還沒有用過午餐吧!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想我們可以一邊用餐一邊談!”

  約翰•羅素有些笑著的詢問道,即便是面對這位中國大使,他仍然可以帶著職業性的笑容,儘管就在昨天,他曾向其發出強烈抗議,但是現在並不妨礙他像是對待朋友一樣與其交談,英國還需要時間準備,準備應該這一切,比如穩住俄國,比如與法國協商,把那位三世皇帝拉上戰車。

  “謝謝大臣閣下的好意!”

  回絕的約翰•羅素髮出地邀請,同時撫了一下衣袖看了一下手錶,隨後從件包內取出那份件,雙手遞了過去。

  “大臣閣下,現在是倫敦時間1861年7月8日中午11時25分,我代表我國政府正式宣佈,從即刻起中華帝國與英吉利處於戰爭狀態!”

  在這說這一句話時,吳國棟只覺得的幾年來壓抑在胸的怨氣得到釋放,此時的他心情異常的舒暢!

  他已經受夠每年同這些傲慢的英國人用那種虛假的外交辭令打交道,在他看來,香港問題早就應該得到解決,至於非洲,那是中國的地盤,輪不到英國人指手畫腳,至於巴拿馬,英國人更是狗拿耗子,至於夏威夷,與英國人有什麼狗屁關係。

  現在好了,一切都結束了!

  瞬間約翰•羅素幾乎覺得自己似乎聽錯了什麼東西。

  “……什麼?”

  以至於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中,中國人,中國人要幹什麼?他們不是應該不惜代價的為恢復和平,解決衝突而努力嗎?

  怎麼現在他們反倒是主動宣戰了?

  “從即時起,中華帝國與大不列顛和愛爾蘭聯合王國處於戰爭狀態!”

  再一次重複著宣戰的內容,吳國棟輕輕的鞠首。

  翻看著手的件,約翰•羅素的內心此時已經掀起了一陣前所未有的驚濤駭浪,這怎麼可能?

  中國搶先向英國宣戰!

  約翰•羅素抬起眼來,眼依然帶著不信之色。

  “大使閣下!你確定……這……這可是戰爭!”

  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自己甚至都沒有注意到語氣中的詫異,這確實超出了他的意料,中國人宣戰了!對不列顛宣戰了!傳出去又有幾個人相信呢?

  “很遺憾!我只能服從我國政府的命令!”

  儘管嘴帶著遺憾,但吳國棟臉上卻看不到一絲的遺憾之色。

  “我們都相信現在的局勢除了戰爭之後,已經沒有了其它的選擇!”

  是的,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其它的選擇了,作為一名外交官,吳國棟或許曾經試圖挽回過,7年前,隨團來到英國的時候,他曾對英國充滿了好感,但是現在,對英國的瞭解,使得他深知,對於英國來說,中國是一個潛在的敵人,一個極有可能威脅到他們利益的敵人,在這種情況下,對中國的制衡將會成為英國的外交政策核心,就像當年俄國人擊敗拿破崙時一樣,儘管俄國人拯救了英國,但是當俄國的士兵出現在巴黎的時候,英國看到的卻是另一個帝國的崛起,從那時起,英國的外交核心就是積積打壓這個可能會對其造成威脅的國家。

  在持續數十的打壓之中,每一次,面對英國的打壓,顧忌到自身的力量,俄國總會作出退讓,但是俄國的退讓又換回了什麼呢?最終數十年後,當外交上的打壓不能奏效的時候,英國選擇了戰爭,在克裡米亞向俄國發起了進攻,最終讓俄國飲恨克裡米亞。

  英國的“友誼”委實太過昂貴了!

  不是一般國家可以承受的,俄國人用數十萬條生命和超過5億盧布的損失,當然還有40年的時間去證明了這一點。

  前車可鑒!

  有此前車,誰還會敢期待英國的友誼呢?

  至少作為外交官,對於吳國棟而言,他更願意選擇冒險,更願意通過軍事上的冒險,在對方沒有完成戰爭準備的時候,把對方逼上戰場,這或許也是一個選擇。

  儘管這個選擇有些無奈,但是對中國而言,沒有其它的選擇。

  要麼生,要麼死!

  這是一個問題!

  可以肯定的一點是,中國選擇了一個充滿風險的道路,或許這條道路充滿了風險,但至少這是符合中國的意志的——寧可站著死,絕不跪著死!

  “大使閣下,這是戰爭!”

  約翰•羅素又一次提醒著對方,似乎是在告訴他,現在你還有挽回的餘地。

  “是的,閣下,這是戰爭!”

  吳國棟肯定的點點頭。

  “但是我們並沒有其它的選擇,皇帝陛下曾經說過,儘管我們並不願意進行戰爭,但並不意味著懼怕戰爭,當帝國的利益受到損害的時候,對於中國而言,除了戰爭,不會再有其它的任何選擇了,不列顛與愛爾蘭聯合王國會為了國家的利益而戰,那麼請不要懷疑,中華帝國同樣有自己的尊嚴,同樣有自己的利益!”

  凝視著約翰•羅素,吳國棟用一種沉重的語氣說道。

  “可是,沒有任何人曾認真聽取過我們的呼聲,我想現在一切的和平手段已經用盡了,中華帝國只剩下一個選擇——我們將會用鐵與血來悍衛自己的尊嚴,只有如此,他國才不會忽視中華帝國的利益!閣下!”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2 12:03

第五百三十五章 安西

  殖民地是什麼?

  十年前,對於中國人來說,幾乎很少有人會有這樣的概念,他們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是殖民地,什麼是國土。

  而對於開宏四年的國人而言,隨著教育的普及,尤其是報紙的日益時興,通過報紙,人們知道了殖民地,知道了在海外,中國擁有一片富饒不遜於江南、面積不下帝國本土的殖民地。

  “殖民地是帝國的生命線、是帝國億兆國民的命脈!”

  開宏四年幾乎每一個國民都從這句話中感受到殖民地於中國的重要性,但是對於許多生活地帝國本土地的人們來說,殖民地對他們而言,只是那裡和長頸鹿、河南、獅子等異域大陸的動物,只是動物園中的珍禽異獸。但是對於生活在這裡的移民們來說,殖民地卻意味著他們的新生,意味著他們的一切。

  西撒哈拉總督區,在很大程度上,這裡是一片真正的荒涼之地,這裡荒涼到只有沙漠,除了沙漠可以說是的一無所有,甚至是在其首府安西港(阿尤恩)不是因為位於岸邊有一片綠洲,這裡甚至就連淡水都有可能需要從外地進口,這裡同樣也沒有任何值得一提的農業,生活在這裡的人們食用著從大西洋捕獲的豐富的漁獲以及進口自美洲的糧食。

  但是對於中華帝國而言,這裡卻顯得極為重要,因為這是中華帝國距離歐洲最近的一塊領地,正是因為其荒涼才會為各國列強所忽視,也正因如此,中國才有機會佔領並控制這裡,並在這裡建立起了一座港口,經過多年的發展,現在的安西港已經成為了中國商船前往歐洲最重要的補給港,中國的商船在這裡獲得補給,甚至去年隨著一座船塢的修成,中國的商船甚至可以在這裡接受簡單的維修,而不用在歐洲接受昂貴的維修。

  也正是在這個過程中,儘管這裡是建立在一片荒涼的沙漠上,但卻慢慢的顯現出另一種繁榮,因為商業以及港口而產生的繁榮。幾年來,這座曾經的海濱小港,正在不斷的變化著,港口、移民、商業、銀行,甚至在這裡還出現了一些工廠,一些由移民開辦的工廠。

  “醋!”

  樹立在高大的旗杆上的招幡隨著從沙漠吹來的微風搖曳著,濃濃的醋味在空氣中彌漫著,在醋池中,數十名從沙漠的纏頭土著手中購買的奴隸,正在監工的督促下翻著醋池,在驕陽的爆曬下,那些從南方森林中捕獲奴隸,好運黝黑的皮膚泛著黑色的光澤,對於曾經在碼頭上工作的錢雷而言,每當看到這一幕的時候,他都會想起碼頭上的那些從英國買來的上好的威爾士無煙煤,那無煙煤在陽光下就是映著光,明明是黑色的煤,卻因為其發亮,而被稱之為“白煤”。

  “翻醋池是個辛苦活,每天都要翻上一次,每個池子裡有幾噸料……”

  站在醋池邊,錢雷對只有三歲的兒子說道。

  “過去你爹我在老家翻醋池子的時候,那可是能曬死人的,成天拿著木鍬,一翻就是幾個時辰……”

  所著身邊的這個頭髮微卷的兒子,錢雷不由的想到了家中的媳婦,媳婦和他不一樣,不是國人,而是沙漠裡頭一個小酋長的女兒,對於那些娶上十幾個媳婦的酋長來說,女兒少說都有幾十個。而她媳婦那雙眼睛像寶石似的,再加上那玲瓏的體形,每每看到媳婦的時候,他的心裡都會冒出一個念頭,自己上輩子燒了高香了,可他卻知道,在這裡,娶到這個媳婦,燒高香的不是他,而是他的媳婦,還有他的那個岳父酋長。

  因為他國人!

  當然,他在乎的只有媳婦自己,當然還有兒子以及剛出世的女兒。擱在老家的時候,錢雷自然不會想到,有一天自己能夠娶到那麼漂亮的媳婦,而且還會兒女雙全,也正因如此,他才會倍加珍惜眼下的生活。

  也正是這種心態,使得他喜歡帶兒子來醋廠,讓他看到釀醋的辛苦,不管兒子懂不懂其中的道理,對於錢雷來說,他並不介意讓兒子瞭解錢家的過去,錢家過去是什麼?

  很窮,能夠窮到因為無地,被強制移民到非洲,不過他並沒有像其它人一樣去種地,再說,在安西港這個就連城市都建在海邊沙漠綠洲的地方,自然不可能有地可種,他是在碼頭上幹活。

  一個月五塊錢,那活輕鬆,真的非常輕鬆,因為作為國人,他根本就不需要幹活,只需要督促著那些碼頭的奴隸幹活就行了,奴隸,是那些沙漠中的信天方教的牧民帶來的,他們用從南方森林中掠來的奴隸從這裡換取布匹和其它的商品,而對於城市來說,儘管這些被天方教閹割後的奴隸壽命的是短暫的,但卻也是最廉價的勞動力,半年的工錢,就能買一個可以役使十年的奴隸。

  雖說日子過的輕鬆,一個月五塊錢,可是幹了一年多之後,錢雷卻不滿足每天在碼頭上當六個時辰監工,成天拿鞭子抽人的日子,那種日子太無聊,一次在吃麵條的時候,那拌面吃著似乎不錯,錢雷總感覺差了點什麼味道。可怎麼想,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當天晚上,錢雷整整一夜都沒睡,直到天色放明的時候,他才想起來,那面裡頭少了醋,因為沒有了醋,所以少了味道。

  一開始的時候,他不覺得的有什麼,可後來才發現,別說是在沒有醋,就是在整個非洲殖民地都不見得有醋,因為那時候,這裡的糧食生活物資都是從歐洲進口的,而那裡或許有麵粉,但並沒有醋!

  這個發現,讓錢雷的眼前一亮。

  “兒子,你記住,做什麼生意最容易,就是不論什麼生意,只要沒有人做,那你去做,十之八九就一定能做成!”

  儘管從來沒有做過生意,但是錢雷發現這裡沒有醋後,立即想起了當年在釀醋的作坊裡扛工時學會的釀醋,於是他便在自己住的地方,建了一個醋池子,釀起了醋來。

  相比于陝西老家,安西港這個地方簡單就是天生釀醋的地方,一年到頭見不著雨,每天的太陽都是火辣辣的,一天最少也能見著五六個時辰的太陽,釀醋需要曬,曬的時間越長越好,同樣的曬上半年,在這地方等於在山西、陝西曬上一年多,也正因如此,他釀出來的醋比家鄉的醋味道更加醇厚。

  也正是這種味道醇厚至極的醋,讓錢雷辭去了工作,在開辦了一個釀醋作坊,從最初一個人、一個醋池,到現在有上百個奴隸、數十個醋池,甚至就連他的釀的醋,現在更是已經賣遍了整個非洲殖民地。

  曾經那個在碼頭上拿著鞭子抽人的小監工,不但成了本地知名的商人,甚至還成為了國內報紙報導的“殖民地醋王”,一個讓殖民地的近百萬移民和當地土著人享受到中國傳統調味品的成功商人。

  “娃,你記住,釀醋,不但要有好曲、好光,還要有好水,好原料,咱們家醋啊……”

  聞著空氣中濃濃的酸味,錢雷感歎道。

  “這幾樣居然在這地方給湊齊了,這水是沙漠裡湧出的萬年水,釀醋的玉米,那也是從……”

  正在錢雷這麼說話的時候,遠處一陣塵土飛揚,卻讓錢雷一愣,難不成有那個不開眼的遊牧纏頭想來襲擊醋廠?這怎麼可能?那些人早不就讓防衛軍殺怕了?對於任何膽敢侵犯移民的本地土著,防衛軍可是從不手軟,甚至在南方的有些地方,還曾下達過滅絕令,成千上萬的土著因為其部落傷害移民被殺絕了,甚至就連商人都覺得的可惜,因為那些人可是再好不過的奴隸來源。

  即便是在這裡,沙漠中那些素來不服王化的遊牧部落,也被防衛軍殺怕了,殺軟了,防衛軍甚至曾經深入沙漠上千里,去追殺一個部落,只因為其搶劫過華人的商隊,最終以那個部落以及收留他們的部落被斬草除根而結束。

  有了這樣的赫赫之名,誰敢不開眼,冒犯華人移民?

  待到那幾匹馬近了的時候,站在門口的錢雷才注意到,馬背上的騎兵是穿著土黃色軍裝的防衛軍,是防衛軍的傳令兵。

  “你是錢雷嗎?”

  滿面塵土的防衛軍傳令兵,策馬跑來的時候,勒停下馬身,直接沖他問道。

  “我是錢雷,長官有什麼吩咐?”

  看著這風塵僕僕的傳令兵,錢雷連忙問道。

  “根據防衛軍長官部的命令,所有移民全體動員編入防衛軍,錢雷,你有四十八個小時的時間與家人告別,如果不按時前往防衛軍兵營報導,將作為逃兵論處!”

  什麼!

  長官話讓錢雷整個人不由的一愣,他驚愕的看著這個長官,然後又看著手中剛剛接到的徵召令,一時間,他甚至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這是怎麼回事?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2 12:03

第五百三十六章 動員

  動員!

  徵召!

  幾乎是在一夜之間,整個殖民地,定居點與定居點之間騎著馬的騎兵不斷的將一封封徵召令下發給那些移民,而接到徵召令的移民必須要在規定的時間內前往最近的軍營報到。

  防衛軍的全稱是“XX殖民地防衛軍”,其骨幹儘管從是國內調派的,以駐屯的方式“永駐”殖民地的陸軍部隊,但是在防衛軍中卻有大量的移民,與國內不同,根據殖民地的法令,在殖民地每個移民都必須要防衛軍服役6個月,然後每年進行不少於30天的訓練。

  與國內的軍政分離不同,在殖民地,軍政權力往往都是由總督總攬,總督既是民政長官,同樣也是軍政長官,因為徵召令都是由總督府簽發的,這些徵召令下達後,接到徵召的移民如果不能在規定的時間內前往報到,不僅會面臨軍法懲處,被追究逃兵罪,同樣也會遭到民事懲處——他們的土地會被沒收。

  殖民地的土地並不屬於個人,至少在皇家特赦之前,殖民地的土地在名義上仍然屬於皇家,屬於皇帝陛下,至於移民只是耕種者,他們無償的得到土地,以近乎無償的方式耕種土地,而這並非意味著他們沒有責任與義務,服役就是他們的義務,保衛殖民地就是他們的責任。

  當徵召與個人的財富、地位劃上等號之後,自然不會有任何人會拒絕徵召。

  接到徵召令之後,方靖並沒有任何猶豫,作為被俘太平軍老兵的他,對於戰爭並不陌生,不僅僅只是在國內,早在五年前,他就來到了這裡,來到了中非殖民地,那個時候,就拿著刀槍去教訓過本地的土著,殖民事業從來不是表面上的那麼溫文爾雅的,或許在官方的口中,在這裡的殖民事業不同於歐洲人那麼的野蠻,可是經歷過開拓時期的他,非常清楚在一開始,這裡是什麼模樣。

  “你、什馬是後回佳……”

  抱著兒子的少婦睜著那雙明媚的眼眸看著丈夫,用一字一句的,有些生硬的國語問道。

  “佳裡,只油我一過人。”

  老婆的話音落下的時候,原本正準備把手槍別在腰間方靖,想到家裡的那幾個契約奴,不,是土著契約勞工,便抽出手槍對媳婦說道。

  “你自己也沒關係,他們不聽話的時候,就讓老安用鞭子,那些人什麼都不服,只服鞭子,如果還有人不聽話,就開槍……”

  叮囑著從日本嫁到這裡的妻子,方靖將槍遞給了她,他曾教她開過槍,而且不止一次,對於移民家庭來說,每個人都必須要學會開槍,甚至移民需要在防衛軍服役,就是要在那裡接受軍事訓練,然後學會開槍,只有如此才能保護家人的安全,畢竟這裡是殖民地,儘管不能馴服的土著部落最終會消失于雨林之中,但是誰知道呢?沒准什麼時候又冒出一些不馴服的人。更何況,在這裡方園十幾裡,就只有這麼一個移民農場,離開了武器,就憑一個女人,怎麼能保護自己。

  當然,這種可能性幾乎為零,作為最早的移民之一,方靖比任何人都瞭解那些契約勞工,那些極為馴服的人們甚至還沒有蒼蠅危險。

  “我吃道了,你放心去吧!我和念鄉會在佳裡等你回家。”

  握著槍,蒼井鄭重其事的點點頭,然後她便送丈夫走出了這座唐式的木樓,在門外的樓梯前,一個穿著漢衣的土著人正牽著馬,而另兩個土著女傭則站在走廊邊。

  這正是讓國內的同胞們最為羡慕的地方,在非洲殖民地,幾乎每一個正常的移民都過著極為富足的生活——家有數百畝甚至上千畝田產,有一棟漂亮的大宅,大宅裡有土著管家,有土著女傭,每個人都過著老爺似的生活。

  而作為曾經在防衛軍中立下過戰功的方靖來說,他的戰功為他換取了多達2000畝耕地以及多達四十個契約勞工,在他獲得自由離開防衛軍的時候,他搖身一變成為了一個頗有資產的地主。

  田園、馬與槍,是移民生活必不可少的三樣,當然對於地主來說,象徵著財富的是契約勞工,這些廉價的契約勞工是一座莊園最大的財富象徵,就像現在,作為老爺的方靖準備離開的時候,他的僕人們都是恭敬的送著他。那些女傭們更是看著老爺,淚眼朦朧的向上帝祈禱著,祈禱上帝保佑老爺平安回來。

  “你一定要平安回來啊!”

  在丈夫騎上馬,準備離開的時候,少婦又一次走到丈夫的身邊,仰望著丈夫,那雙眸子中有著的盡是濃濃的情意,婚後幾年富足的生活,對於出身於貧家的蒼井來說,早已經將這個男人視為她的天。

  彎下腰叩住妻子的後腦勺,方靖狠狠的品嘗著她的唇,在她甚至無法喘息的時候,哈哈大笑著。

  “娘們,乖乖的看好家,等你男人回來!”

  說著,他便策馬沿著土路離開了莊園,而道路兩邊的田地裡,那些正在勞作的契約勞工看到老爺離開時,無不是恭敬的站在於田間,沖著老爺鞠躬。並在心裡為老爺祈禱著,祈禱著他們的老爺能夠平安歸來。

  在接下來的幾天之中,在中國帝國於非洲的每一塊殖民地上,數以十萬計的移民正在進行著最後的動員,他們自備武器,自備馬匹,甚至自備軍裝、食物,從各自的田莊朝著最近的軍營趕去報導,而幾乎每個人進入軍營之後,開口問的第一個就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是因為大多數移民都地處偏遠,他們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喂,哥們,可知道到底是咋回事?”

  手中提著老式的漢式步槍,一進軍營,趙三便有些緊張的問著前面的人,在這一路上,他可是看到很多和他一樣的人都在往軍營裡趕,他甚至丟下了手頭的活——家裡還有140多畝地沒有開墾。作為普通移民的他獲得了200畝授田,到現在才只開墾了不到60畝,儘管還有140多畝地沒有開墾,可他還是羡慕那些國內派駐的軍人,即便是軍銜最低的一等兵也可以得到200畝地,但這不是全部,他們每服役一年,還會得到100畝,雖說1000畝封頂,但是在他們退役的時候,加上軍功,即便是最差的人,也會有上千畝地,所以移民日子過的最好的就是那那些軍人,這次接到徵召之後,他同樣也是毫不猶豫的過來了,他渴望著通過殺敵為自己多掙一些地。

  “你還不知道?沒看報紙?”

  排在他前面的那個人,看著他的眼光像是在看白癡一樣。

  “我住的地方離這有一百多裡,附近除了不穿褲子的土著,想看報紙,那也得有人送不是……”

  更重要的是,我得先識字啊,心裡這麼嘀咕著,趙三反倒期待著是不是去平定那個土著部落,要是那樣的話,即便是最差,也能弄幾個契約工,這樣的話,以後幹活可就輕鬆了。

  到時候,咱也像那些個老爺似的,在躺在走廊下邊,看那些人在地裡幹活,那裡像現在這樣,雖說有兩個契約工在家幫襯著,可成天那也是累的要死要活的。

  “得了,趙三,就是有人送報紙,你可得能看懂上面寫什麼。”

  不等那人回答,就有人揭穿了趙三的話,聽著聲音趙三一扭頭,立即認出走來的軍官是誰。

  “營,營長。”

  一見到營長,趙三立即立正敬禮。

  “趙三見過長官,長官好!”

  “好了,別整這些,怎麼樣,這會咱們保不齊可要和人真刀真槍的幹起來,怎麼樣,你小子該不會腿軟吧!”

  李存新的臉上帶著笑,現在的他儘管仍然是陸軍軍官,但卻也是防衛軍中的營長,按照殖民地的習慣,陸軍軍官到防衛軍是“官升一級”,這裡因為他的部下中會充實很多移民組成的防衛軍。

  “瞧長官說的,要是俺腿軟,那是後娘養的!長官,這,這是咋回事?是不是有那個不開眼的反叛了?長官只要您一聲令下,咱立即過去,直接滅了他們,一個不留……”

  像是要表明自己的決心似的,趙三甚至從腰間抽出一把砍刀。

  “到時候,把他們的腦袋砍掉當夜壺用……”

  對付土著人,有時候砍刀比槍還好用,當然,需要先用排槍把他們抵抗的意志擊潰,然後就可以像砍西瓜似的隨意砍殺。趙三的話立即在旁邊引起一陣附和聲。

  “得了,把你的刀收起來!”

  瞧著他們的那副興奮模樣,李存新的神情卻顯得有些凝重,看著趙三說道。

  “咱們這次要打的,可不是什麼土著人,是英國人,咱們和英國開戰了,到時候,萬一要是英國人打了過來,能不能保住大傢伙的田莊,可全指往咱們自己,你們記住了,一旦打起來,你們保衛的是什麼……”

  環視著周圍的這些昨天的農民,今天的士兵,李存新用凝重的語氣說道。

  “我們保衛的不僅僅是帝國的殖民地,而是我們自己的財產,我們自己的莊園,我們自己的生活!我們要用手中的槍告訴那些該死的英國佬,他們絕不可能從我們的手中把殖民地搶走!”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2 12:03

第五百三十七章 造物

  一艘船!

  它不是最為豪華的,也不是最為夢幻的。

  但他卻是世界上最大的!

  它是人類工業文明的結晶,象徵著工業革命以來的人類工業文明與工程技術的最高成就!

  在人類歷史上,只有一艘船能夠當得起這樣的榮譽,就是伊桑巴德•金德姆•布魯內爾設計的“大東方號”巨輪,這艘從建造起就是一波三折的巨輪,或許在其投入以來,可謂是毀譽參辦,但是那頂世界第一巨輪的榮譽仍然是任誰都無法奪去的。

  1861年7月,夏季的到來,驅散了籠罩在英倫列島上的濃霧,這是一年之中最好的季節,夏日的陽光籠罩著利物浦港,和風從海面上吹來,吹去了空氣中的浮燥。

  “大東方號”這艘世界上最為龐大的輪船,它那龐大的船體仿佛像一個巨無霸停泊在海港裡。

  而相比之下,在附近的那些商船一個個就是巨人面前的矮人似的,那些排水量不過只有一兩千噸的商船在“大東方號”的面前,甚至就連矮人都談不上。與其說他們像是“矮人”倒不如說像是嬰兒。

  也正因如此,這艘鋼鐵巨輪才會被人們稱之為“海上浮城”。他是海上的一座城市,因為他是用鋼鐵建成的,這意味他幾乎不可能沉默,當然這是在英國的報紙上才會出現的文字,可是這種極盡誇張的文字,卻從未引起外界的懷疑,因為它實在太大了,大到讓人類會感覺到自己的渺小。

  就像現在,就像此時,在那花崗岩建成的碼頭上,正是一片人聲鼎沸,車水馬龍,各種各樣的馬車在碼頭上往來穿梭著,往來著。如果從遠處望去,人們只能看到“大東方號”那巨大的船身,人們在這龐然大物的映襯下活像是一隻只不起眼的螞蟻在地面上蠕動著……

  一輛產自英國的最新型的豪華馬車在蒸汽吊機的幫助下,被吊進船中,在蒸汽吊機的下方面,是密集的人群。在碼頭上既有上船的乘客,也有前來送行的人們;既有前往新大陸的普通移民的,也有一些富人,當然也有一些慕名而來的人們……各種各樣的在這塊碼頭上彙聚成人的海洋,場面頗為壯觀。

  每一個來到這裡的人們,都會用一種敬畏的眼神注視著巨大的“大東方號”,這艘巨輪給予人們帶來的視覺上的衝擊是史無前例的,以至於會讓他們懷疑上帝,因為即便是上帝也不一定能夠建出如此龐大的巨輪。

  在碼頭上一個中年男人緊緊的拉著一個小女孩擠在人群中,他們也是來乘坐這艘史無前例的巨船的,但此刻還沒到該他們上船的時候,只好在一旁邊觀看著這個場面,看著那艘巨大的輪船,看著那巨大的明輪。

  看著那鐵制的船殼,幾乎每一個人的腦海中,都會浮現出一個念頭——這樣的鋼鐵巨輪是怎麼樣浮於海上的?

  “我的上帝啊,這艘船真的好大啊!”

  不過只有六七歲的女孩仰著頭,看著眼前的這個她一生中所見過的最大的輪船。然後,她轉過頭告訴父親。

  “爸爸,它就是‘大東方號’。”

  女孩的語氣中帶著不確定,當然更多的卻是激動,因為看到這艘巨輪時的激動,即便是一個年少的小女孩,也會驚訝於“大東方號”的龐大。

  “沒錯。”

  中年男人回答道。

  “就是‘大東方號’!”

  男人的目光中同樣帶著一種莫名的激動,似乎是在為前往新大陸而激動,儘管那裡已經陷入了內戰,可是並不妨礙他在那裡尋找屬於自己的新生活,對於一名工程師來說,戰爭往往還意味著機會,意味著新的機會,當然男人現在整個人完全沉浸於“大東方號”的偉大之中。

  就在這對父女和其它人一樣,驚訝於“大東方號”的巨大時,後面駛來了一輛馬車,擁擠的人群閃開一條通道,讓這輛馬車駛進碼頭,對於普通人來說,他們乘座的馬車是不可能進入這裡的,但是總有那麼一些人,可以享有一些特權。

  車門打開了,一頂喇叭開口可以掩蓋住女士的全部頭髮及側臉的帽子先探出車門,然後,是看起來非常普通的撐裙,束腰,寬鬆的袖口,精緻樸素的花紋構成了屬於女子的特色,這是此時貴族女士們穿著的最為尋常的服裝,當這個女士抬起頭來時,映入人們眼簾的是一張驚豔的臉龐,一雙媚光四射的大眼使得她那傲氣十足的神情盡顯其嫵媚。苗條又不失豐滿的身軀更是難以為那樸素的衣裙所掩飾……這是一個極為漂亮的上流社會的女子。

  “我的天啊,這可真像是一座城市!”

  佩絲用驚歎的語氣讚歎著,此時她整個人都被眼前的這座巨輪所吸引,甚至忘記了離開英國的不快。

  緊跟在她後面下車的一名年逾五旬的貴婦,她是佩絲的母親雪麗,一位勳爵夫人,不過她的丈夫已經去世了,因為她只有一個女兒,丈夫的頭銜以及大多數財產被他的一位遠房侄子繼承了。

  但是對於她來說,她還有一個依靠,那就是她的女兒所擁有的血統,她是貴族出身,或許在倫敦,這很普通,因為沒有豐厚的嫁妝,所以很難找到合適的結婚物件,但是在新大陸卻不一樣,那裡的百萬富翁們無不渴望通過與英國貴族家庭聯姻而改變自身低下的血統。

  也正因如此,雪麗才會選擇帶著女兒前往新大陸,在那裡為女兒尋找一個合適丈夫,她相信憑藉女兒的相貌和貴族血統,女兒一定會嫁給一個千萬富翁,而她也可以體面的過完餘生。

  或許她的這種行為在倫敦會遭到其他人的恥笑,但是對於雪麗來說,沒有什麼比讓女兒過上富足的生活更為重要的事情了,當然自己也可以得到一些回報,作為一個實用主義者,雪麗從來就不相信所謂的頭銜的驕傲,驕傲總需要金錢作為支撐,沒有金錢,空有頭銜的貴族還是貴族嗎?

  就像她們現在一樣,沒有了錢,她們甚至有可能淪為街頭的普通婦人。對於出身於富人家庭的雪麗來說,這同樣也是不可以接受的,她甚至很清楚,當初她的丈夫之所以會娶她,正是因為她帶去的多達十萬英鎊的嫁妝,是那筆鉅款使得她的丈夫度過的財政危機,但是,因為她沒有為丈夫生下兒子,加上丈夫的意外去世,使得她甚至沒有能夠繼承原本應該屬於她的財產。

  “媽媽,我們是經乘它去美國嗎?”

  對於只有17歲的佩絲來說,眼前的這艘巨輪讓她暫時忘記了離開的憂傷,整個人完全沉浸於這艘象徵著人類工業文明最高成就的巨輪上。

  無論是窮人還是富人,在它的面前,所有人都有一個共同點,當他們一來到碼頭的時候,他們的目光就會全部被這艘巨輪所吸引,為其所驚訝。從碼頭望去,“大東方號”那巨大的船身就像一座大山橫臥在人們的眼前,擋住了大海,遮住了天際。在人們視線中,除了這個巨型的鋼鐵巨人外,什麼也看不到了。

  而在這些來自各地的乘客中,幾個說著法語的乘客同樣也用一種驚訝而又複雜的眼光打量著這艘巨輪,這是法蘭西所沒有的。

  “沒什麼大不了,不過就是一艘輪船罷了,儒爾。”

  在這幾個乘客之中,穿著華麗衣裙,一看就上層社會出身的俏婦人以一種無所謂的神情看著巨輪,用滿是不屑地語氣說道。

  “你別小看了它,艾瑪,‘大東方’號與其它的客輪不同,它完全用鐵建成,它的載客量達4000人,船長690英尺,是世界上最長的船,也是最大的船,排水量27700噸,能夠裝幾千噸煤,需要二百多名燒煤工人日以繼夜地工作以提供動力,四個蒸氣引擎共產生超過8000匹馬力……”儒爾並沒有理解身邊的這位巴黎知名的貴婦那故作的矜持,急忙上前殷勤地解釋著,對於這艘巨輪,他早就是聞名已久,現在終於能夠坐上這艘巨輪,他又怎麼能不激動,怎麼能不興奮。

  “不要忘了他的第一次航行,讓很多人直到現在還報怨著。”

  艾瑪哼了一聲,一年前,搭乘“大東方號”的首批乘客並沒有獲得良好的航行體驗。當時有2000多名乘客慕名購票,但“大東方號”卻只為200多名乘客提供了食物和床位,除此之外,船上的各種服務設施也顯得很糟糕。等到“大東方號”第二次售票時,只售出了不到200張。

  即便是現在,也不過只售出了1000多張船票,可是即便如此,也遠遠超過其他輪船。

  “那是他們沒有準備好,畢竟這麼大的船第一次航行,總會有很多問題。”

  儒爾小聲的解釋道:

  “我相信我們的這次行情一定會獲得良好的體驗。”

  “也許吧,誰知道呢?”

  艾瑪淡淡地一笑,輕描淡寫地把話叉開去。

  “人們說這船設計的非常完美,而且全部用鐵建成,可以說是一艘永不沉沒的輪船。”

  “永不沉沒。”

  儒爾肯定地說,又補充一句:

  “我相信就連上帝恐怕不能叫它沉沒。”

  作為一個對於科學,有著盲目狂熱的人,儒爾相信伊桑巴德•金德姆•布魯內爾設計的這艘用鋼鐵製成的輪船是絕對不可能沉沒的。儘管他很清楚,即便是鋼鐵也有銹蝕的時候,但是在這個時候,在目睹了大東方號的巨大之後,誰又會去懷疑這一點呢?

  甚至在看到它的時候,都會去懷疑上帝的存在。質疑上帝的力量,因為即便是上帝也未曾有過如此偉大的造物。或許這正是工業革命給人們思想帶來的最直接的衝擊。

  在過去,人們不曾懷疑上帝,因為上帝是偉大的,人們還不能夠創造出比上帝更為偉大的造物,但是現在,在工業革命之後,面對著一個個人類建造的足夠與上帝的造物相提並倫的造物時,人們開始學會了真正的質疑,同樣也產生了對於科學的敬畏。

  而儒爾對於科學就有他的敬畏,在他看來,科學才是世界上最為強大的力量,一種可以與上帝相提並論的力量!

  在回答了這個問題之後,儒爾從口袋裡掏出懷錶看了一眼,又放回口袋裡:

  “艾瑪夫人,看來我們要快一點了,船快要啟程了!”

  此時的碼頭上,送行的人們向已經上船的親友搖手告別,尚未登船的人正在分開人群向登船的踏板擠來……

  “女士,歡迎你們上船。”

  在艾瑪、儒爾等人在頭等艙專用的舷梯處上船時,在水手的恭迎聲中,他們踏進了頭等艙。

  這時陽光從船的另一面射過來,陽光被巨大的船體所遮擋,只是當登上船時,才有一縷光線透過船桅將這些乘客面部勾亮,在這個時候,人們可以清楚的看到他們的表情,他們的表情各異,有的人對於接下來的行情充滿了渴望,有的人對於大洋的對岸充滿了渴望。

  但幾乎每個人都會在踏上船的瞬間,對這艘巨輪產生出一種別樣的情感。那是一種對人類自身力量相信的,這種機器帶來的力量與衝擊,在這一瞬間,都深深的印在每一個乘客的腦海之中。

  就在這時“大東方號”開始點火了。

  這些前往新大陸的旅客們加快了登船的速度,碼頭上送行的人群又一次揮起了手臂……

  在碼頭的喧囂聲中,“大東方號”的汽笛長鳴,輪船上五個巨大的煙囪冒出濃煙,混雜著雪白的蒸氣,在空中噴吐出一團團煙跡,在悠揚的汽笛聲中,這艘堪稱巨無霸的巨輪即將起錨。再一次開始它的航行,再一次把數以千計的乘客帶往新大陸……

  片刻之後,與此同時,在船舷兩側的那由鋼鐵製成的巨大的明輪開始緩緩的轉動著,抓起了一團巨大的浪花……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2 12:03

第五百三十八章 大西洋上

  儘管正值仲夏,但是從北冰洋方向吹來的冷風,依然使得北大西洋上顯得有些寒冷。儘管天上驕陽當空,但是軍艦上的水銀溫度計仍然穩穩地停在12℃的地方了。即便不是在冬天,在北大西洋上依然有著飄浮的冰山,而那海面上,更是惡浪翻騰著。浪頭不斷的撲上甲板,軍艦在這裡航行時,總是會有一幕幕與風浪相搏的激烈場面。

  對於中國海軍來說,對於北大西洋儘管陌生,但是對於類似的環境卻一點都不陌生,畢竟在過去的多年間,前往位於堪察加的北海市都是海軍必須的基本訓練,而北大平洋的海情與北大西洋有些類似,一年一頭都風浪翻騰。

  對於這一切,“豐海號”巡洋艦上的官兵,早就適應了,對於這艘中國海軍真正的意義上的第一艘裝甲艦,儘管不過其服役不過只是剛剛過去了第五個年頭,但是現在的它已經不再是海軍的主力。

  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在去年,被調派至大西洋與幾艘舊式的木殼軍艦,成為非洲艦隊的旗艦,也是非洲艦隊最為強大的戰艦,因為熱帶地區並不適合進行訓練的原因,所以它在訓練時,往往會朝著溫度相對較低的北大西洋駛去,在那裡進行海訓。

  在例行的訓練結束之後,“豐海號”便按計劃返航行了,開始的幾天它遭遇了一場持續數日的夏季暴雨,那浪頭甚至大有一副想要把“豐海號”拍入海底似的,今天雨停了,天與海再一次變成了藍色,如洗的藍,總會讓人變得心曠神怡。

  這是一個難得的好天氣,出於對艦上的水兵們的體諒,身為艦長的張國林解除了戰備,對他的來說,他知道持續長時間的訓練,使得水兵們極為疲憊,今天這個好天氣正是士兵們休息放鬆的好時光。

  確實,艦長的體諒對於水兵們來說,是一個好消息,在戰艦向著南方非洲海岸的安西港駛去的時候,甲板上的水兵們則躺在那裡享受著這陽光,享受著這怡人的海風,甚至還有水兵坐在軍艦艦艉處扔下了金槍魚鉤,在航行的軍艦上釣魚,這是只有海軍軍人才能享受到的“特權”,也是航海時代遺留下的傳統之一,即可以讓官兵放鬆心情,同樣也可以讓船上的水手們獲得海上航行時極為難得新鮮食物。

  不僅如此,甚至廚師長還把燒烤爐搬了出來,烤起了大塊的牛肉,一時間,這艘軍艦與其說是軍艦,倒不如說更像是一艘“遊輪”。

  對於“豐海”號上的水兵們來說,這是極為愉快的時刻,尤其是在繁重的訓練結束之後,這種輕鬆與愜意,無疑是一種別樣的享受。

  不過儘管甲板上的水兵們都很輕鬆,但是在艦橋內,軍官們卻仍然站在好運裡警惕的搜索著海面。

  “長官,左舷發現一艘普魯士商船!”

  大副的話聲讓張國林拿起望遠鏡,看到望遠鏡中的商船,他立即下達了命令。

  “向它靠攏,發旗語!”

  發現這艘商船以後,張國林立即打出了一個信號。

  “請告知正確的時間了!”

  “波恩號”的卡林斯船長看到這艘軍艦桅杆上的五色旗的時候,先是一愣,對於剛剛離開英國港口的他來說,在離開港口的時候,已經知道了中英兩國現在正處於戰爭狀態。

  不過作為中立國的船長,作為一名老水手,他並沒有抗拒這艘中國軍艦的求助——因為長期出海,如果時鐘出了什麼問題,無法搞清時間可是個大麻煩,甚至會搞錯方位,進而陷入危險之中,甚至可能會導致軍艦沉默。所以在航行中遇到這樣的請求,任何一個船長都不會拒絕,作為中立國船長的卡林自然也不會拒絕,便命令商船漸漸駛近對方。

  不過,對於張國林來說,他之所發出這個旗語,並不是因為時間不準確,而是因為出海已經一個月的他,希望能夠獲得一些新的消息,畢竟,在出港之後,他幾乎就與世隔絕了。

  很快,兩艘船便保持了並行,在並行的時候,卡林船長看著甲板上的那些看著像是在野營多過戰爭狀態的中國水兵,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們難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還是說,中國人根本就不將這場戰爭當成一回事!

  “喂,要吃塊烤肉嗎?”

  對於這些客人,身為輪機長的江華林展現出了國人特有的熱情,甚至都不等對方拒絕,就讓廚師長將幾塊重達數十斤的已經烤好的大塊烤肉盛在一塊乾淨的桌布中,拋給了對方。

  面對噴香的東方烤肉,“波恩號”上的普魯士水手們無不是大流著口水,面對中國人熱情,他們回饋了普魯士的特產——啤酒。

  如果不是因為正處於航行中,甚至沒有人會懷疑,他們也許一起舉行一場海上的燒烤宴會。

  “這烤肉可真香!”

  商船上的二副用生硬的英語誇獎道。

  “啤酒也不錯!真不愧是普魯士的啤酒!”

  江華林舉起手中的杯子大聲稱讚。

  “那當然,德意志的啤酒是全歐洲最好的!”

  普魯士二副看著甲板上那些中國水兵,更是用讚揚的口吻說道。

  “不過你們可真不錯,在這種情況下,都能如此放鬆,難怪英國人打不過你們!”

  在這個普魯士二副看來,這些中國水兵的這副模樣,顯然是因為並不恐懼戰爭,所以才會如此的放鬆。

  什麼?

  英國人打不過我們!

  這是怎麼回事?

  江華林的眉頭一挑,他儘量不露聲色的問道。

  “哦,是嗎?”

  “當然,我們離開港的時候,那裡的英國人緊張到了極點,儘管全歐洲都知道,你們肯定不會進攻英國本土,但是他們還是在加強本土的防禦……”

  那個二副像是想要證明什麼似的,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報紙。

  “你看這個,這是我們離開港口的時候,一個英國海關關員留下的報紙!”

  說話的時候,他已經將在報紙裡包裹了幾個芬尼的硬幣,然後扔了過來。

  拾起那張報紙,剛一展開報紙,看清上面的內容,江華林的表情頓時一變,這是怎麼回事?

  “不列顛迎接挑戰!”

  報紙上的內容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身為艦上的張國林更是不曾想到,戰爭會如此突然的降臨。

  戰爭爆發了!

  在普魯士商船離開之後,張國林的腦海中閃動的全是這個念頭,儘管對於這個消息是半信半疑,但是他仍然下令軍艦進入戰備,不過因為消息並沒有得到確認,所以他並沒有立即下令將戰爭的消息告訴所有人,僅只局限于軍官之間。

  “我們還需要進一步確認消息!”

  越往南行駛碰到了商船就越多,戰爭的消息不斷的通過那些商船得到了確認,而那些逃竄的英國商船,更是讓他們確信了消息的可靠性。

  戰爭爆發了!

  終於,在第六次於外國商船上確認了這個消息後,身為艦長的張國林終於決定將這個消息告知全艦。

  “相信你們都已經覺察到了與往日的不同,在過去的幾個小時,我們通過與各國商船的接觸,確認了一個消息——三天前,帝國已經向英國宣戰,我們與英國已經進入了戰爭狀態……”

  從通音管中聽到這個消息的江華林儘管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但是從艦長的口中獲得這個消息的時候,還是有些失神。

  對於一個畢業于英國皇家海軍軍官來說,他深知英國海軍的強大,同樣也非常瞭解這個敵人強大的國力,而現在,兩國卻處於戰爭狀態,這讓江華林整個人不由的開始為將來,準確的來說,為將來海軍能否贏得戰爭而擔心。

  “四天前,帝國西洋派遣艦隊為阻止英國蠻橫的對巴拿馬的干涉,在科隆外海被迫迎戰英國特遣艦隊,在海戰中,西洋派遣艦隊以少勝多,以四艘軍艦迎戰英國皇家海軍十三艘佔據絕對優勢之艦隊,取得了擊沉十一艘,俘虜兩艘強大鐵甲艦人勝跡……”

  艦長的話讓艦上所有人的精神無不是為之一震,一些水兵更是激動叫喊起來,為他們的戰友們的勝利而歡呼。

  四對十三!

  擊沉十一艘!

  俘虜兩艘!

  這豈不是說全殲了英國艦隊了嗎?

  這可真是一場前所未有的勝利啊!

  而更為重要的是,這個消息是從通過外國商船確認的,這意味著,這場勝利肯定是沒有任何疑問的。而這同樣也意味著戰爭爆發的消息同樣也沒有任何疑問,而這一切都意味著什麼呢?

  意味著他們捲入了一場戰爭之中,而此時他們孤身于大海上,隨時都有可能遭遇英國皇家海軍的軍艦,現在一個選擇擺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現在,我們面臨著一個選擇,是返回安西港,與艦隊匯合,等待帝國海軍部的進一步命令,還是主動出擊,畢竟,現在我們隨時都有可能遭遇英國人商船、軍艦,不可否認的一點是,我們面臨的敵人將遠比我們更為強大,但是,我相信憑藉著全艦官兵的驍勇善戰,我們必定能夠擊敗所遭遇的每一個敵人!”

  沒有任何疑問,面對艦長的總是,沒有任何人選擇逃跑,海軍是不會逃跑的,“見敵即戰”這是海軍最基本的素質。在艦長的話聲落下的時候,整個“豐海艦”上完全陷入了一片騰騰,每一個官兵的腦海中只剩下了兩個字“戰鬥”!

  “快,所有的吊床集中……”

  隨著一道道的命令的下達,“豐海號”很快便進入了戰鬥準備之中,那些水兵們將吊床一一捆紮成一團,然後將其紮成沙袋,捆紮在艦橋欄杆等位置用於在接下可能發生的海戰之中,防止敵人炮彈破片的殺傷。

  與此同時,桅杆上的瞭望手,同樣拿著望遠鏡搜索著海面,現在這艘軍艦已經進入了戰鬥狀態,他們必須要警惕的觀察著海面,搜尋一切可疑的目標,無論是軍艦亦或是商船。

  在茫茫大海上搜尋目標,在大多數時候都是靠運氣,即便是在固定的航線上,商船之間的距離都有可能相距甚遠,更何況是在非固定航線上的軍艦,當瞭望手搜索著的目標的時候,炮手們同樣也在為接下來的戰鬥作著準備,艦艏的254公釐巨炮的炮尾已經多出了兩發炮彈,火藥包已經從水線下的彈藥庫升出,裝在防爆箱內,一旦發現目標的,它可以在一分鐘內打出第一發炮彈,至於副炮,更是已經裝填了炮彈。

  在“豐海艦”完成戰鬥準備的同時,作為艦長的張國林則命令軍艦駛向了英國與北美的固定航線,在這條航線上有著太多的英國商船。

  “能不能碰到英國軍艦沒有總是,只要碰到英國商船就行了,無論是咱們俘虜或者擊沉他們,對於英國人來說就是一個打擊,咱們的行動可以分散他們的力量,讓英國人不至於把他們的海軍投入到接下來的海戰之中,而是必須要派出他們的軍艦為他們的商船隊進行護航……”

  作為黃埔海軍軍官學校畢業的軍官,在軍校之中他曾學習過中國海軍特有的“破交戰”理論,當然這只是理論,這是在海軍佔領堪察加之後,為了應對來自俄國可能的軍事打擊,提出的海戰理論,通過打擊俄國人的海上運輸線,瓦解其陸戰能力,迫使其將更多的海上力量用於護航。

  誰都沒有想到,曾經針對俄國制定的海戰理論,現在卻在這裡在對英國的戰爭之中得到了應用,不過具體效果如何,恐怕即便是作為“豐海”號的艦長,張國林也不能夠保證,現在對於他來說,所需要做的僅僅只是按照這一理論的要求,將軍艦在歸程時駛入這條航線附近,至於接下來的一切,完全都是靠運氣。

  “沒准能發現一條大魚!”

  就在張國林這麼說著的時候,瞭望手突然發現了海天間的一道煙跡,他立即大聲喊道。

  “發現不明國籍船隻……”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2 12:03

第五百三十九章 遭遇

  1861年7月12日,天氣晴朗。

  大西洋上風平浪靜,不見絲毫波瀾的海面這會平靜的就像一面鏡子一般。以至於讓人很難感受到大海的波瀾。

  由於天氣晴好,視野可以達到極限。站在甲板上縱目望去,只見四周水天茫茫。儘管“大東方號”這艘有史以來最為龐大的鋼鐵巨輪,儘管在碼頭上龐大的如同一座小山,但是在這片浩瀚的洋面上仍然顯得極為渺小,甚至有些孤單。

  陪伴它的只有藍天碧海上偶爾飄浮的雲朵與水中時現的遊魚,海水是藍灰色的,顯露出海的肅穆,海水同樣也是流動的,提醒著它生命的活潑。大海不像大山那樣突兀不平,迂回曲折,以壓頂之勢讓人類感受著自己的渺小,它是遼闊的、自由的,但是它絕不像其表現上看起來那麼恬靜,對此每一個人都知道。

  大海就是如此,大海的變化是往往是瞬間的,他在人們的面前總會呈現出各種各樣的一面。有時候大海在沉靜的時候,他恬靜的像是個處女,就像現在一樣,但它隨時都有可能變得狂怒起來,就像眼前的這恬靜似處子般的靜,隨時都會被打破,然後那滔天的巨浪會不斷的奔騰著,咆哮著,連大地也要為它顫抖,天地都將為它所征服。

  也正因如此,從古至今,大海的怒放一直都是令人恐懼的,令人畏懼的,所以大海從來都是勇敢者的地區,只有真正的勇者才敢於進入大海,至少弱者,他們只能遠遠的望著大海。

  幾千年來人類曾一次次的想要征服大海,想要與其為伴,想像征服這片浩瀚,可以大海卻從來都沒有被征服,在過去的幾千年間,一艘艘船舶沉入海底的現實提醒著人們,即便是直到今天,大海仍然是勇敢者的領域,大海會讓一切懦夫選擇回避,選擇退讓,這裡只會接受最勇敢的人……

  而今天,現在,得益于技術的進步,大海卻正在為人類所征服,為人類的工業文明所征服,至少對於人類來說,這是一種進步,在他的眼中,大海已經為人類所征服!

  作為一艘鋼鐵巨輪的“大東方號”號或許與整個大海相比是渺小的,但是它卻像是一座浮在海上的鋼鐵浮城一樣,在海上穩穩的航行著,象徵著人類對大海的征服。象徵著幾千年來,人們在面對海洋畏懼的消除,人類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征服了海洋,當然這是英國報紙上的言語。至於法國的報紙則會用酸溜溜的語氣說著大海是不可能被征服的。可誰都知道,那不過只是吃醋之言罷了!

  現在這艘讓整個世界盃為之驚訝的鋼鐵巨輪,正航行于大海上,在它穿過英吉利海峽之後,“大東方號”便沿著北緯50度航線向北美洲航行著,這個航線是在過去的幾百年間,數以萬計的勇敢的海洋開拓者們用自己的生命開拓出來的航線,正是得益於這條航線,才使得數以千萬的移民得以進入新大陸,在那裡開創自己的新生活。

  而“大東方號”則是這艘航線上的明星,儘管是明星,但卻並不怎麼受歡迎,因為它的票價相比其它船隻總歸還是貴的,他最初是計畫投入到英國至澳大利亞的移民航線上,這也是其船名為“大東方號”的原因,但是多年來,對澳大利亞移民的滯後,使得它不得不投入到北美航線,而較短的航線並沒有展現出它的運力優勢,從而使得其票價相對較高,因此不受那些身無分文的移民們的歡迎。

  但是這一切,對於“大東方號”上的人們來說,他們顯然不會考慮這一點,尤其是對於艦長而言,更是如此,“大東方號”象徵著榮譽,象徵著榮耀!

  船橋上,身為“大東方號”船長的漢克斯正默默的看著前方。他已經擔任船長也已經有26年了,作為“大東方號”的船長,他享受到極高的榮譽,它的處女航就是由他來指揮,這又是一份殊榮。去年“大東方號”首航紐約了,當她抵達紐約港時,受到十四響禮炮的歡迎,這是商船從來沒有過的榮耀。儘管在商業上“大東方號”也許是失敗的。但是不可否認的一點是,身為“大東方號”的船長,他享受到了極高的榮譽。

  對於漢克斯來說,他深知,作為“大東方號”的船長這將是他身為船長的一生中,最值得的驕傲的事情。而現在,這將是他最後的一次航行了,在這次航行之,他將會在事業的頂峰退下來,那是何等的榮光!

  上天給了他這樣的機遇,他應該是受之無愧的。應該讓這一切都變得更加完美一些,只有如此才能夠給自己的航海生涯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菲裡,加速!讓它再快一點。”

  儘管這並不是經濟的選擇,最經濟的選擇是用風帆航行,而是不是用煤炭加速,但是作為船長的漢克斯,這個時候顯然並沒有考慮那麼多,他向大副下達了指令,他要讓世人看一看,這艘他們眼中過於龐大的船有多大的能耐。讓世人看到“大東方號”那令人驚訝的速度……

  “是!船長!”

  隨後他立即重複著船長的命令。

  “全速前進!”

  輪機長立即將輪機車鐘的船速推至“全速”位置。

  指令很快便傳入機房,並繼續傳向每一個部門……

  於是,大東方號那龐大的機艙全速運作起來。

  “大東方號”號的機艙,與其說是船,倒不如說是一間巨大的廠房,幾層樓的高度,使得它更像一間寬敞的大廳,而且其中還有蒸汽機那巨大的活塞曲軸上下運動,司爐將優質威爾士無煙煤不斷地加入爐中,已經燃燒得通紅的爐火噴吐著火舌,映紅了整個機房。使得這裡的溫度達到了驚人的四十多為度,讓這裡的人們無不是汗流浹背。

  此時巨大的蒸汽發出的轟鳴聲蓋住了一切聲響,那些揮汗如雨的人們正在有序地忙碌著。蒸氣壓力錶上的數位直線上升,壓力催動著活塞曲軸更快地運動……

  “快往爐里加煤,全速前進!”

  船長的指令被準確地執行著,煤炭在鍋爐火膛內中閃動著火光,滿身煤汙的船工在一鏟鏟地添充著煤炭……

  所有的曲軸都在上下的運動,就像一個巨大的鐘錶內部一般,每一個部件都嚴格地按照統一的指令在忙碌……

  操縱員打開進氣閥門,悶熱的鍋爐室裡各種各樣的儀錶在不斷運轉,壓力錶指針從50越升到100,進而轉向150……

  隨著鍋爐爐壓的升高,在蒸氣的推動下,數台功率強大的蒸汽機轟鳴著,運轉讓著,機械的力量在這裡展現著……

  舷側的巨大的鋼鐵明輪和水下的螺旋槳同時運轉著,在平靜的海面上攪起一股股的白色的浪濤。平靜的海面上,船艏劃破水面,高速前進……

  在甲板上幾個年輕人興奮地跑上前甲板,一直來到船艏的最前端。然後站在那裡,在他們的腳下就是卷著白色浪花的海面,他們站在那裡,大聲的吼叫著,發洩著內心的歡喜。

  飛速行駛的船艏在水面切開了一條白色浪濤,就像把一把剪刀似的,在這塊藍色的布幕上剪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在船艉留下一條巨大的長長的白色“傷痕”。

  一望無際的海水,看不到它的邊際,看不到它的盡頭,水天在天海的盡頭聯成了不可分辨的一體,它們仿佛是渾然一體的,至於這艘船反倒是有些唐突。

  此時,都沒有注意到了,在那渾然一體的天際中,似乎有一條並不算清晰的煙跡升騰著……

  漢克斯船長站在艦橋上,也許是因為這是他最後一次航行的原因,使是他站在那裡享受著海風迎面撲來的感覺,一絲莫名的情緒在這個時候湧上心頭,他甚至想到了自己的首次航行,那時的他只有12歲,是作為皇家海軍的見習軍官,在皇家海軍服役,他甚至參加了對法國人的海戰……

  “14海裡!”

  這是“大東方號”的最高航速,而陷入對往昔追憶之中的老船長並沒有繼續說話,他只是靜靜的思索著往昔,思索著過去。

  在他的腳下,“大東方號”的船艏繼續破浪前進……

  甲板上的乘客們此時已經完全被這大海經展現出來的美麗所吸引,他們無不是沉醉在這大自然展現出來的無窮魅力中……

  千百年來,海洋總會因為它的神秘而成為人們的幻想之地,這是因為所有的一切跟大海比較起來,都是渺小的,不值一提的,也正因如此,此時的這些乘客們,甚至有一種置身於夢境中的感覺。

  “看!”

  突然一個乘客手指著大海激動地叫了起來。

  人們順著他指的方向向下看去,只見水裡有什麼東西在遊著,但是因為船速很快關係,所以他們一時沒有看清楚海裡有什麼。

  “看見嗎!你們看到了嗎?”

  又一次,那個人大聲叫了起來。這次,大家看到了。

  是海豚!

  那海豚就像是小說中的精靈一樣,在船頭穿行著。

  “上帝啊,還有另一條,快看!”

  不止一條,二條、三條……這是一群海豚,它們追逐著,嬉戲著,在船頭遊著,正像水手們日記中記錄的一般,這些海洋的精靈總是會引領著船隻在大海上航行著。

  海豚突然躍出水面,這使得甲板上的乘客們立即高興的交談起來。

  “看,它們跳得多高!”

  小女孩興奮地大聲叫喊著,她整個人激動的看著那些海上的精靈們,神情中盡是難於言喻的驚喜。海豚出現使得這乏味的航行變得有了一些趣味,使得人們找到一些樂趣,讓這場平淡的航行變得不再那麼平淡,也讓人們找到了一些歡樂,那種歡樂沖去了人們對開離開的傷感。

  漢克斯並沒有看到這一幕,即便是看到了,他也不會有什麼什麼興趣,他早就過了那個年齡了,他的目光掃視著甲板上的人們,只是靜靜的看著他們,在這次航行結束之後,他就不再是船長了,船長對於他來說,也僅僅只一個榮耀的稱號。

  置身於這艘巨輪上的儒爾,用一種感歎的語氣在心裡如此思索著,在他看來,布魯內爾打造的這艘巨輪,就像是諾亞方舟一樣,這恰恰證明著那個觀點——“上帝與凡人似乎並不遙遠!”,凡人也可以做到上帝才能做到的事情!心底這麼想著,他拿起筆,在紙上寫道。

  “這艘蒸汽客輪可謂造船史上的傑作。它不單是一艘巨輪,更是一座漂浮的城市,一座脫離英國本土的郡城,經過跨海航行之後,將與美洲大陸連為一體。我可以想像這一龐然大物在巨浪中行進的場景,它要與狂風抗衡,敢同大海較量,海反倒相形見絀,拿它沒什麼辦法了,浪潮再猛烈,‘大東方號’亦不為所動,穩穩地矗立于一望無際的汪洋之中。”

  就在他用筆記下自己的感受的時候,他的視線朝著遠方投去,無意中,他看到那海天一線上,似乎有一道煙跡,也許那是另一艘象徵著工業力量的船隻吧!

  就在他的心裡發出這個聲音的時候,桅杆上的瞭望手那激動的聲音卻傳了過來。

  “發現中國軍艦!”

  中國軍艦!

  這個聲音讓甲板上的人們無不是一愣,儒爾也是驚訝的朝著遠方看去,現在他所看到的不是幾道煙跡,而是一艘軍艦,那艘軍艦降著帆,正用最快的速度朝著“大東方號”駛來,儘管距離仍然非常遠,但是他感覺自己似乎可以看到那艘軍艦的火炮已經對準了“大東方號”。

  “我的上帝,我們……我們捲入了戰爭之中。”

  在驚訝中,儒爾不停的劃著十字架,似乎是在向上帝祈禱著保佑自己,保佑著船上的人們,因為他知道中英兩國現在正處於戰爭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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