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懸疑] 古廟禁地 作者:湘西鬼王(已完成)

 
BloomCaVod 2018-3-5 16:33:28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79 78512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5 18:40
第一卷 90、買棺材

    當時寧陵生的表情給我的感覺就是他是絕對的王者,他能掌握所有人命運沉浮,什麼叫「不怒自威」,我終於明白這四個字的含義。

    「對了大哥。剛才在席間你說了那三句話之後,這四人立馬就變老實了,能說說這三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嗎?」王殿臣道。

    寧陵生笑了道:「想要讓這些人服氣,唯一的辦法就是讓他們相信你確實有不可言述的本領,這三句話起到的就是這種作用。」

    「你具體說說唄,到底是咋看出來問題的。」

    寧陵生道:「這其實一點都不複雜,說白了就是看三人面相,以此斷定身邊人狀態,我問的每一句『何解』其實就是對應除金海生以外的每一個人。第一句『何解』問的是坐於金海生左手之人,此人額頭飽滿,面相好。可是他的發際線看起來十分的不整齊,作為一個領導,外表的整潔、端莊非常重要,所以他肯定不是一個邋遢的人,髮際線之所以不整齊是因為天生如此。」

    「這類人大多聰慧、靈敏、但有一種本性是他無法克制的,就是慾望,這類人的私生活大多不太檢點,好追蜂引蝶,而此人皮膚緊而乾燥。眼瞼浮腫,這是典型的腎衰之狀,個中緣由就不用明說了,陪伴這樣一個男人生活,他妻子的心情可想而知。既憤怒,卻又沒法與之離婚,長時間的壓抑必然導致其身體虛弱,性情敏感暴躁,表現出來的狀態就是好淌虛汗,易怒、夫妻間吵架自然是經常之事了。」

    以髮際線判斷人情慾強烈是非常準確,之後沒幾年我親眼見證了兩位髮際線混亂的世界級名人是如何在混亂的私生活上栽跟頭的,這兩位一是美國總統克林頓,二是萬人迷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這兩人的發際線都屬於特別混亂的,所以雖然貴為一國之君和萬人偶像。但兩人最明顯的特徵就是一頭亂蓬蓬的頭髮。以及和他們身份相匹配的性醜聞。

    聽了寧陵生絲絲入扣的分析,我連連拍手道:「果然精闢,說的太好了。」

    「而我第二個『何解』問的是金海生右手邊那位,此人腦門尖瘦,這叫上停羸弱,是典型的福薄之相,上停主青年運勢,也就是15-30歲之間,這個年齡段運勢低會有三種狀況,事業停滯、姻緣不順、求子不成,而此人雙眼下眼瞼肥厚,晦暗無光,此處是子女宮所在,眼瞼肥厚則子女緣薄,此人斷然是求子不成。」

    「到了這把年紀膝下無子肯定會被家裡老人埋怨,甚至是嫌棄,他這個年紀的人大多有兄弟姐妹,一家人唯獨他不生孩子,這地位可想而知,父母和他之間肯定是心生嫌隙,這就是欲行孝事而親不欲近的道理所在。」

    這個分析也是字字入理,我和王殿臣就像小雞啄食一般連連點頭。

    「第三個『何解』就更加簡單了,那位姚局一副丹鳳眼,原本眉毛淡而不顯,卻非要勾勒的向上挑起,這叫引人眉,看面相容易讓男人產生非分之想,此人上位手段也就是靠個枕頭功,而刻意畫出這種眉毛的人也有性格強勢,好勝心強的特點。」

    「所以當她的丈夫要麼讓她心服口服,臣服於己,要麼就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窩囊廢,從姚局意氣風發的神態看來她丈夫只能為後者,而愁悶的男人大多酗酒,但是對於孩子家庭肯定會百分百付出,否則這個女人也不會和他湊活在一起,而丈夫自然會在孩子面前抱怨姓姚的,天長日久孩子肯定會對母親心生不滿。」

    「大哥,不得不說你真是洞悉人性,否則即便看出面相來又能如何?」

    「這不是看面像,最多算是以點斷面,根據對方五官特徵,行為特徵推算一些個人信息。」

    「寧哥,關於金海生的消息你為什麼不說呢?」我問道。

    「因為……」說到這兒寧陵生笑了笑才繼續道:「我等他來找我。」說罷他衝我兩揮了揮手道:「睡覺去吧,酒喝多了我頭疼。」

    「大哥真是太厲害了,這就是三十六計中的暗度陳倉。」

    「你有沒有文化,這應該是三十六計的聲東擊西。」我譏笑道。

    「這怎麼能是聲東擊西呢?他點出三個人的問題,表面上看是針對這三人的,其實是為了金海生,這不是暗度陳倉嗎?」

    「你理解有誤,正確的理解是寧哥拋出這三人的事兒其實是為了攏住金海生,這不就是最典型的聲東擊西嗎?」

    「要我說暗度陳倉和聲東擊西效果其實都差不多。」

    「你就是強詞奪理。」

    「不是我強詞奪理,而是你說不服我。」王殿臣笑著道。

    由於喝了酒,閉上眼我就睡到了大天亮,一看時間都快到上午十點了,趕緊起床洗漱,王殿臣還睡的呼嚕大響,我連喊幾聲他都迷迷糊糊的答應,於是我去餐廳喝了點稀飯算是吃過早飯了,返回房間時我看到寧陵生房間門一開,金海生表情凝重的從裡面走了出來。

    他壓根沒注意到我的存在,低著頭一路急匆匆的穿過走廊從樓梯離開了。

    寧哥還是一如既往的牛逼,我跟了他這麼長時間卻始終沒有多少長進,想到這兒我暗中嘆了口氣推門回到自己房間。

    再看王殿臣人已經不在了,這小子我走的時候還睡的呼呼大響,等我回來人已經沒影,他去哪兒了,按道理我應該能碰到他。

    正當我有此念,就聽門一響王殿臣推開門走了進來。

    「你去哪兒了?」我道。

    「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大哥讓陳升叫我去他房間,結果你猜我看到誰在裡面?」

    「金海生唄,還能有誰?」

    「成啊,你現在也能掐會算了。」

    「別廢話了,寧哥叫你去幹嘛?」

    「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他讓我去城東一家壽材店去買棺材。」王殿臣一句話把我說愣了。

    「讓、讓你去買棺材?為什麼?」我道。

    「誰知道呢,這還不是最奇怪的,最奇怪的是到時候我們要把這棺材埋進街中心那個花圃裡,而且還要辦一場儀式,我是真搞不懂了。」王殿臣無奈的搖頭道。

    「這話是寧哥當著金海生的面說的?」

    「是啊,而且寧哥在說這話的時候金海生不停的點頭,看樣子應該是兩人商議後的結果。」

    隨後我兩沒有說話,沉默了很長時間後我道:「也別亂猜了,寧哥肯定是有很重要的打算,你還記得他說過的話嗎?」

    「當然記得了,大哥說要給他們一個教訓。」

    「所以這件事必須要辦好了。」

    人總是有一種很奇怪的心裡,看別人倒霉心裡就會感到一陣莫名的愉悅,所以我和王殿臣不是為了替天行道,就是想知道究竟哪位「老大」要倒霉了,於是開開心心的出了門,打了一輛黃面的前往城東。

    城東是陵城的殯儀館所在,所以有白事一條街,於是我們沒心沒肺的走進臨街一家鋪面王殿臣道:「老闆,棺材多少錢一副?」

    屋子裡有兩人,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正在下棋,聽了他的問話老人頭都沒抬道:「火葬場邊上買棺材,你咋想的?」

    王殿臣用手撓了撓頭道:「好像是有點彆扭,大爺,你們這兒有賣棺材的人嗎?」

    「這年頭城裡人躺了棺材上哪埋去,壽材店早就不賣棺材了。」

    「老爺子,您能幫咱們想想辦法嗎?我們必須得買到棺材。」王殿臣有些無奈的道。 本帖最後由 其夏微涼 於 2018-3-5 21:30 編輯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5 18:41
第一卷 91、坐屍

    「老頭子說話一向都是很靠譜的,我說這裡買不到棺材你肯定就買不到,我在這兒整整幹了十三年,沒見過一口棺材從這出去。這年頭沒傻瓜,不好賣又佔地方的東西誰會進貨。」

    看來在這個地方肯定是買不到棺材了,正要走老頭道:「我看你兩位買棺材不是為了裝殮亡故之人吧?」

    「是啊,我們另有他用。」我道。

    「我知道哪裡能找到棺材,就看你有沒有膽量了。」他這麼一說我就明白了,此地必然有亂墳崗。

    於是我道:「老爺子,這裡附近有亂葬崗子?」

    他呵呵一笑道:「年輕人不要自作聰明,我自己做的就是白事生意,能讓你去刨絕戶墳?這可是喪陰德的事情。」

    「哦。還有別的渠道能弄到棺材?」我心中不免好奇。

    「當然可以,不過這世上可沒有免費的東西。」

    「您放心,錢這塊……」

    「我不要你錢,只一點,你得了棺材把其它的東西收拾好就成了。」

    「那就更沒問題了,您說吧需要我們怎麼做。」我道。

    「好,我和東江建築公司有貿易合同,他們每開發一個地塊,就會找我去施工現場收拾挖掘出的骨骸之物,那種地方肯定會有棺材。」老頭放下手裡的棋子直起腰板對我道。

    「還有幹這活兒的?」我驚訝的道。

    老頭笑道:「你們城裡的孩子哪知道鄉下人活的有多難,想要賺錢養活一家老小還有機會挑活幹嗎,甭管什麼生意,只要給錢你就得干。這門生意叫打地樁,是為建築公司的人清理挖掘出來的骨骸或是棺材之類的葬品,如果這次你願意幹,錢給你,挖出來的棺材也歸你。」

    「如果沒有挖出棺材呢?」王殿臣道。

    「那就得看你們運氣了,不過就算是亂葬崗子總會有一兩口薄皮棺材的,這也是你們唯一能得到棺材的辦法了,做不做的隨便你。」老頭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我拉著王殿臣出門道:「怎麼辦?」

    「要我說就算了,這事情咱兩去做合適嗎?」

    「可這件事是寧哥託付給你辦的,不辦成咱就這麼回去?真想當廢物啊?」

    「你得想明白了,那可是收斂上百年的死屍,萬一中了屍毒可怎麼辦?」

    「上百年的死屍還能有什麼毒氣,別扯淡了,就說你去不去吧,你要是不去我自己去。」

    「成,我算是服你了。我去還不成嗎?」王殿臣無奈道。

    我轉身進了屋子道:「老爺子,您說那個地方在哪兒,我們去做,不過這行裡有沒有什麼規矩。禁忌,您提前告訴我一聲。」

    老頭有些驚訝打量我一眼道:「行啊,真沒看出來你也挺懂行的,不錯。」他讚許的點點頭,隨後將地址寫給我道:「進了現場你就說是東埔的人就成了,他們會讓你進去的,至於說禁忌嗎幹這活兒不能穿紅色的衣服,身上不能噴香水,進現場後千萬不要亂說話,也就這幾點。」

    說罷他拿出兩套連著膠靴的黑色皮衣給我們,之後又給我們兩副手套和口罩,臨走前他將一沓黃表紙和一個打火機塞進我口袋道:「換衣服的時候一人分點黃表紙燒了,然後從火團上跨過去才能離開工地,這點千萬記住了。」

    答應了老頭我們便打車前往施工工地,到了現場後只見一片偌大的土地被挖開一個巨洞。邊緣停著四五輛挖掘泥土的工程車輛,而山洞下方的土地裡能看到一些凌亂的布條,甚至還有幾根白骨露在泥土之外。

    「看見沒有,我們來這兒就是給人清潔工,上哪弄棺材,這麼多年過去了,就是真有棺材也爛完了。」王殿臣不高興的道。

    「來都來了,說那些廢話幹嗎,好歹還有錢賺呢。」我道。

    「我是不想賺這錢。」

    話雖然這麼說,但王殿臣只能是跟著我換了衣服,隨後一個三十多歲的人走過來主動打招呼道:「兩位是打樁來的?」

    後來我才知道很多建築公司都有這類「打樁」生意,也沒什麼特別懸乎之處,說白了就是土地下難免埋有死屍,或是人的、或是動物的,殘屍、骸骨對於搞建築的人而言是極為不詳的,所以他們會找人來清理這些遺骨,而這類人通常以做白事,開壽材店的為主。

    我道:「是東埔來的。」

    「現場的情況兩位也看到了,我們還等著開工,麻煩趕緊處理一下吧。」說罷他從身上拿出兩個鼓囊囊的紅包分別交給我兩道:「請。」

    揣了紅包在身上我們兩心裡多少踏實了一點,於是拿了鐵鏟和小推車進了泥坑中,開始翻土並鏟出埋在土裡的骸骨。

    「這種事兒就是給錢我都不想幹。」王殿臣小聲抱怨著。

    「你得了吧,趕緊把事兒給幹完了。」

    「邊哥,這地兒明顯沒有棺材,你非要來這兒挖一趟,沒事兒找事。」

    「你就別抱怨了,寧哥把這件事交給我們做,咱們什麼都沒做成,就這麼空手回去你覺得合適嗎?」

    「這……好像還真不太合適。」

    「不就結了,咱們幹了這件事,甭管成不成,回去至少有個交代,否則明天還得出來繼續找棺材,連續幾次找不到,寧哥非說咱兩是廢物。」

    「沒錯,你考慮的很周到,確實是這個道理。」王殿臣信服的道。

    很快我兩鏟了近一車子的白骨,其中還有兩顆骷髏,趁王殿臣送推車時,我本想坐下休息會兒,誰知道屁股一接觸到泥巴感覺土層下似乎有一處硬物,難道還有骨頭?

    我起身用鏟子往下挖了幾鍬,果然露出一根白色的骨頭來,繼續往下挖掘,這根骨頭還不短,而且在土裡埋得的極為瓷實,我一直向下挖了大約有半米深的小坑,直到骨頭完全暴露。

    奇怪的是當這根骨頭完全露出後居然豎著不倒,白森森的成人大腿骨極為扎人眼球,可是一根人腿骨為什麼會憑空豎立呢?

    想到這兒我用鐵鍬碰了骨頭一下,這骨頭「底座」並不牢固應聲倒地,隨即露出下面固定之物。

    居然是一個猶如雞爪般皮包骨的人手。

    這隻手的主人不知在土裡埋了多少年,所以皮膚裡的脂肪、水份完全蒸發殆盡成了一具乾屍。

    我心裡直罵晦氣,因為乾屍比較骷髏更滲人,可收了人家的錢就得替人辦事,而且工地的人都圍在四周看熱鬧,土裡這具乾屍的手他們也都看見了,此刻議論聲一片。

    真是倒霉。我無可奈何的掄起鐵鍬繼續鏟土,很快一幕不可思議的情景被我從土裡給刨了出來。

    這具乾屍並不是埋在土裡的,準確的說它是坐在一口瓦缸裡,而這口瓦缸被埋於地下。

    瓦缸和屍體的縫隙處都填滿了泥土,這具乾屍的腦袋和左手上半截被泥土固定在缸外,就像舉著左手要回答問題的學生。

    乾屍面部皮膚並沒有多少褶皺,呈黑色,在陽光照耀下乾屍面部的皮膚透出奇怪的油光,那一對大眼珠子半睜半閉讓這具乾屍的面相看起來顯得十分平靜。

    乾屍光溜溜的頭頂沒有一根毛髮,腦門頂尖翹聳起,耳朵又尖又長,那模樣看起來就像是外星人。

    烈日下對著一具坐在瓦缸裡黑如墨的乾屍,我忽然心一陣陣的發寒,渾身汗毛孔都豎了起來。

    這個感覺對我來說是不正常的,因為我的膽子遠比一般人要大,看到真正的髒東西都沒怕過,怎麼會對一具乾屍產生恐懼心理呢? 本帖最後由 其夏微涼 於 2018-3-5 21:30 編輯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5 18:41
第一卷 92、乾屍的幾個疑點

    正當我盯著這具屍體出神時,猛然覺得被人推了一把,這一下差點沒把我嚇得跳起來,隨後我才回過神來發現王殿臣站在我身邊。

    「你怎麼了。死死盯著這具屍體,你在他臉上看到了什麼?」王殿臣一連串的發問道。

    回過了神,但我身上還是抑制不住的發冷,但是這句話我卻不敢說出來。

    我之所以看著這具乾屍的臉走了神,是因為我發現他的面相和寧陵生似乎一模一樣。

    尤其是寧陵生閒坐無事時一對眼睛半開半合,完全就是干屍此刻的表情,可是回過神來之後我卻發現這具乾屍的面相和寧陵生完全不一樣。

    之前究竟是我的幻覺還是……

    「喂,你沒事吧?」王殿臣用力晃了晃我的肩膀。

    努力平靜了一下情緒,我擺擺手道:「沒事。不就是一具乾屍嗎,能怎樣?」

    「可是我看你樣子好像情緒很緊張?」

    「沒有,你那是多心了。」

    為了避免他繼續關心,我岔開話題道:「趕緊把手上的活兒幹完吧,你大概不想明天再來一趟吧?」

    「不想來了,趕緊幹活兒吧。」王殿臣隨即抄起鍬把開始挖缸邊的泥土。

    誰知道一鍬下去砸的是「噗噗」作響,泥巴地上只出現了一道淺淺的印痕。

    「我操,這泥巴可夠硬的。」說罷王殿臣舉起鐵鏟用足力氣狠狠插入土地上,這次發出「噹」的一聲,巨大的撞擊力順著鍬把傳到王殿臣的雙手,他喊一聲「痛。」不由自主鬆了手。

    鍬把鐵質的尖頭居然打了卷,泥巴地上還是只有一道淡淡的痕跡。甚至連土坷垃都沒有蹦起來幾顆。

    「這泥巴地真是見了鬼了,硬成這樣呢?」王殿臣搓著虎口發紅的手掌道。

    「你們用水澆在泥巴地上。挖濕土就容易了。」一位渾身髒兮兮,白髮蒼蒼的老人給我們出了點子,隨後他丟過來一瓶裝著自來水的塑料可樂瓶。

    王殿臣道:「看這土也不像是很乾的樣子。」說罷擰開瓶蓋將水倒在泥土地上。

    當水和泥土接觸後就聽「噗呲」一聲,土地上頓時騰起了一股白色的煙霧。

    萬幸王殿臣就站在我身邊,而我反應還算是靈敏,不等煙霧擴散一把攥住他的後脖領拖著他就跑,兩人幾步就沖上了土坑邊緣,我只覺得背後一鬆,穿戴在身的橡皮外套無來由的裂開掉落在地。

    而王殿臣身上穿的橡膠外套也是如此,白煙是有強烈腐蝕效果的,所以橡膠衣沾上後就被腐蝕了,膠皮裂口處此時還冒著淡淡的青煙。

    僅僅只是沾到了一點氣體,就有如此強烈的腐蝕效果,這下不光是我,建築公司的人也都驚呆了,一群人趕緊散開。似乎生怕沾到了稀釋但仍然帶有劇毒的煙氣。

    我兩也不敢怠慢,脫了衣服遠遠退開,在這一過程中看到幾隻從土坑高處飛過的麻雀在半空中毫無徵兆的沒了動靜,頓時猶如斷線風箏一般。筆直掉落入土坑瓦缸所在,有兩隻直接掉落在乾屍的腦袋上。

    麻雀說死就死,原本還在天空中自如飛翔的鳥兒掉落在地身體已經僵硬了,片刻之後羽毛開始掉落,因為鳥的肉身已經開始腐爛。

    乾屍腦袋上的的麻雀屍體以極快的速度化為兩道暗紅色的膿水,夾裹著羽毛從他頭頂上順著面部緩緩淌落,暗紅色的膿水流淌進死者的眼眶,一對死眼似乎閃爍起了暗紅色的光芒,看在眼裡讓人覺得恐怖到了極點。

    工地方面很快報了案,警方進入後封鎖了現場,隨後對我和王殿臣詢問事發前的種種情況,而當地「同步輻射試驗工作研究所」的專業防毒化人員也隨後介入,包裹嚴實的科研人員進入土坑採集了土壤、膿血和空氣樣本後進入臨時搭建在現場的實驗室開始做化驗分析,而我們兩也被帶進去抽取血樣化驗。

    然而檢驗出來的結果卻令人大失所望,無論是和何種物質都不含有腐壞元素。不過分析化驗師也說了,這並不代表沒有問題,只是當地所產生的毒素極有可能不在記錄之內。

    換而言之,毒死麻雀的是一種科學界沒有掌握的新型毒藥。

    所以我們也有可能中了毒素,因為即便是中了,也無法化驗出來。

    不知道為什麼,那一刻我特別的冷靜,沒有絲毫慌張,我從內心裡能夠感覺到自己肯定沒有中毒,我和王殿臣是安全的。

    出了實驗室王殿臣垂頭喪氣的坐在石凳上道:「我說不來,你偏要來,現在好了,咱兩生死未卜了。」

    對於他我內心不免歉疚,因為是我把他硬扯進來的,萬一要是中毒了,我怎麼和寧陵生交代?也只能是無言以對了。

    兩人沉默的抽著煙就聽一人道:「這根腿骨是你兩挖出來的?」只見一名科研人員用特殊包裝袋包裹著一根又長又粗的腿骨問道。

    「是啊,這根腿骨是干屍握在手中的。」我有氣無力的道。

    科研人員道:「這一細節我聽警察說過了,所以我想到了一個問題,麻雀掉落在乾屍周圍後除了羽毛外的所有組織都以最快的速度化為膿血,這根骨頭為什麼被幹屍攥在手裡卻沒有腐化呢?」

    「這不奇怪,毒氣是澆上水以後產生的,所以……」

    不等我說完,科研人員就直接打斷道:「雖然我不是法醫,但是通過骨頭的兩截斷面我可以肯定這條腿是被人用刀砍斷的,所以傷口肯定會有血,而血水滴落在泥土上一樣會產生另身體腐爛的毒煙,所以我還是那個問題,這條腿骨為什麼沒有腐爛?」

    「這你問我們哪知道,我們只是把腿骨給挖出來了又不是他爹。」王殿臣憤怒吼了一嗓子。

    他的情緒處在奔潰的邊緣,我正要替他解釋,那名科研人員笑道:「你放心,我可以肯定你沒有中毒,這種毒素吸入一點就會導致人體組織迅速腐爛,如果侵入了你的血液即便我們沒有檢查出來,你現在恐怕已經不成了,還能這樣底氣十足的說話?」

    王殿臣有些愕然道:「你的意思是我們沒有中毒?」

    「放心吧,你百分之百沒事,這是急性毒素,沒有潛伏的過程,有事兒立馬就會表現出來,否則就是沒事。」

    王殿臣拍著心口道:「你早說啊,我差點給你嚇死。」

    他忍住笑道:「我要知道你膽子這麼小,早就告訴你了。」

    王殿臣點了支菸接過腿骨道:「這是大腿骨還是小腿骨?」

    「小腿脛骨,根據你們描述的狀況,我大膽猜測一下,當時被害人也就是瓦缸裡那具乾屍是被人活埋進土層裡的,在他臨死前,不知道什麼原因凶手過去查看情況,結果被他一把攥住了腿骨,急切之間他無法掙脫,於是用刀砍斷了自己的小腿逃生。」

    王殿臣笑了,那是一種自信的笑,一看就是寧陵生模仿秀。

    「你的說法有幾個疑點有待商榷,首先如果是受害者握住了凶手的腿,正常而言人手的力量怎麼可能大過人腿力量?其次如果他有刀砍斷自己的腿為什麼不直接砍斷對方的手?第三既然是活埋,凶手還需要查看什麼情況?所以你的推論完全不符合邏輯。」

    王殿臣這次「找茬」出乎我意料的,沒想到他的思維邏輯性還挺強。

    科研人員不是刑偵人員,被王殿臣一陣反駁沒了言語,想了很長時間他道:「從這根腿骨磨損程度來看,傷者受傷時間不會超過一年,所以這人的腳掌哪去了?」

    聽了這話我渾身猛然一激靈,下意識的朝乾屍的嘴巴望去。 本帖最後由 其夏微涼 於 2018-3-5 21:29 編輯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5 18:41
第一卷 93、吊死鬼

    只見瓦缸裡那具乾屍的嘴唇微微張開,不像是正常的嘴唇收縮,而是裡面有什麼東西撐開了他的嘴。

    擔心泥坑裡的毒氣我也不敢貿然進入,對那名科研人員道:「他的腳被瓦缸那人給吃了。」

    他回頭看了一眼道:「如果真是這樣。那這件事可能就有大問題了,我得去現場看看。」

    「我說你還是悠著點吧,太危險了。」我道。

    「我們就是常年在危險環境裡工作的人,早就習慣了。」說罷他穿戴上防護服,再次朝土坑埋屍地而去,到了那顆黑黝黝的頭顱前,他用一根鐵鉗塞入乾屍的嘴巴裡緩緩撬開……

    驀然間那顆乾屍的腦袋居然左右晃動起來,嵌入泥巴裡的左臂也在劇烈晃動。

    一具乾屍居然活了。

    那名科研人員嚇的往後連退幾步,一屁股坐到在地。

    只見瓦缸裡的乾屍頭顱和手臂動的越發明顯。甚至臉上還出現了痛苦的表情,隨後從嘴巴裡吐出一些白森森的骨節,應該是人的腳趾指骨。

    雖然是陽光普照但那位搞科研的人卻給嚇慘了,驚叫一聲癱坐在地動彈不得,我擔心時間長了他會受到毒氣傷害,於是對他的同事道:「趕緊救人啊。」

    沒想到那兩人居然毫無反應,木然的看著身處險地的同事。

    來不及多想了,我拽過一件寬大的防護服手忙腳亂的正要穿上,那具乾屍突然又停止了動作,這次腦袋和手都 隨後徹底沒有了動靜。

    王殿臣攔住我道:「你可千萬別過去,咱別自找麻煩成嗎?」

    說話間那科研人員也回了神,手腳並用的從土坑裡爬了出來,到這份上他那兩位同事才換上防護服上前扶著他進了實驗室裡消毒。

    再看那具乾屍再沒有一絲動靜。

    這到底是干屍還是殭屍?我腦子裡亂成了一團。

    我和王殿臣畢竟只是半大小孩,見到如此詭異的狀況。心裡早就沒了主意,呆坐了半天王殿臣道:「我看讓大哥來一趟吧。」

    「還是算了,我們事情沒辦成,還給他添麻煩,何必落這個埋怨呢?」

    王殿臣嘆了口氣道:「這就叫自討苦吃,受了累,吃了虧結果屁都沒撈著。」

    到這份上我也是無言以對了,垂頭喪氣坐在原地直到夜幕降臨,警方留下我兩的聯繫方式,讓我們先回去。

    回招待所的路上,我們兩已經商量好如何說謊,雖然在寧陵生面前謊話能否起到效果,我心裡實在沒底,但也只有一條辦法了。

    可沒想到回去後居然沒有見到寧陵生,陳升告訴我們「寧總和大壯子出去辦事了,估計是找到了能夠定做棺材的人。」

    我兩都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覺。

    「早知道何必這麼拼?差點把命都給丟了。」回到自己房間王殿臣抱怨道。

    「人都不長後眼。所以說這話就沒意思了。」我正要脫外衣,手碰到口袋時無意中摸到了一樣東西,頓時覺得如遭雷擊,整個人都愣住了。

    「怎麼了,人杵在那兒一動不動的?」王殿臣點了支菸深深吸了口道。

    我從口袋裡掏出一沓黃表紙道:「我給忘得乾乾淨淨。」

    「嗨,我當有什麼事情呢。」王殿臣吐了口煙不屑的道。

    「你不擔心嗎?」

    「白天那麼可怕的事情都經歷過了,我還有什麼好怕的?」王殿臣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好吧,以後叫你王大膽了,先去吃飯吧。」

    「沒胃口,你自己去吧,我看電視。」說著王殿臣打開了電視機。

    或許是我心眼比較大,此時反而覺得肚子有點餓了,於是去了飯廳,推開餐廳們剛要往裡走猛然間就看到餐廳正中的屋頂上吊著一個身著白衣的長發女人。

    這人脖子已經斷了。歪倒在胸口前,舌頭塔拉的老長,口水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下塑料桶裡。

    這個地方長年累月的滴水,一直沒有查出原因,所有人都認為是水管破裂造成的,今天我終於知道是什麼原因了。

    此時早就過了飯點。偌大的餐廳裡空蕩蕩的,只有老馬坐在打飯的窗口外抽菸。

    老馬是餐廳的廚師,我們經常散給他外地的煙抽,所以關係還不錯,看見我他笑道:「忙到現在還沒吃飯吧,我給你熱著呢。」說罷從廚房裡取出一個散發著熱氣不鏽鋼飯盒放在面前的桌子上。

    遲疑片刻我還是走了過去,經過「死屍」身體下方時我特意抬頭看了一眼,發現她泛灰的眼珠子也直勾勾的瞪著我。

    對於這類髒東西我並沒有多少畏懼心理,只是奇怪這樣一個彙集人氣的場所為什麼會有鬼魂作祟?難道是我沒有燒黃表紙「跟過來的」?

    「那處漏水點是永遠修不好了。」老馬嘆了口氣道。

    本來肚子還是挺餓的,但看到鬼魂之後我沒了胃口,打開飯盒沒滋沒味的吃了幾口。

    老馬道:「菜不和你胃口嗎?我給你弄點醃鹹菜。」

    「不是,可能是餓過了吧,不太想吃了。」說罷我推開飯盒道:「馬叔,屋頂漏水按道理說應該是能修好的,總是修不好你沒覺得奇怪嗎?」

    老馬卻嘆了口氣道:「我不想嚇唬你,真要說出來了,你會害怕的。」

    看來這個地方確實不太平,我道:「我就喜歡聽故事,尤其是恐怖故事,您儘管說。」

    「這可不是故事啊孩子,這是真事兒,就因為事情太真了,所以反而沒人敢往外說。」說到這兒老馬又點了支菸道:「這是說起來就遠了,大概是二十年前吧我剛調來,食堂有一個老員工,都叫她林婆婆,這人是臨時工,六十多歲了還在食堂裡上班。」

    「她家裡有兩個兒子,都不願意養老人,老太太只能是一大把年紀自己養活自己,我剛到這兒上班時國營單位講究論資排輩,好些沒做過的事情上來就有一堆給我做,真是手忙腳亂,還不敢抱怨,林婆婆就幫我做,她真是一個特別善良的老人,可惜啊,生的兩個兒子都沒良心。」

    「老太太就難成這樣了,他大兒子還動不動就把小孩送來這兒吃飯,當時我們經理看老太太可憐,就免除孩子的飯錢,誰知道老太太還不願意,她說這樣會把損失算到別的員工頭上,對大家不公平,之後還是堅持給了飯錢,這個老太太,我真是從心眼裡佩服,可惜啊好人不長命。」

    說到這兒老馬嘆了口氣道:「她七十歲那年我們還私下商量說老太太從沒過過生日,我們替她過一個七十大壽,結果生日前一天她在這兒上吊自殺了,就是滴水那個位置,你猜猜她自殺的原因。」

    「肯定是被家人拋棄,覺得生活無望,所以自殺了。」我道。

    「錯了,老太太被檢查出得了癌症,她知道自己生病不會有人管,也不可能有錢治,所以乾脆就自殺了,而之所以會選擇在這個地方,是因為老太太想死後給那兩個不孝順的兒子留一筆遺產,這就叫賣命留錢。」

    「可惜啊老太太沒想到兩個兒子沒一個願意來收屍的,甚至露面的都沒有,他們以為自己母親是生病死的,而單位自然願意落得兩不想找,趕緊把老太太送去火葬場給燒了,骨灰都沒處放,現在還在貢台上擺著呢。」

    說罷老馬搖了搖頭,眼裡有淚花閃動道:「林婆婆是一個特別善良的老人,但最後卻落得這樣下場,你看這桶裡的水,我知道都是林婆婆的眼淚。」

    聽老馬說的事情,我心裡感到特別壓抑,這林婆婆也太命苦了,想到這兒我又朝上看了一眼,忽然又覺得不對,這人頭髮烏黑油亮,長發披肩,看面相是個很年輕的女子,肯定不是七十歲的老人啊? 本帖最後由 其夏微涼 於 2018-3-5 21:29 編輯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5 18:42
第一卷 94、斷腿人

    難道屋頂上的鬼魂並不是林婆婆?

    老馬卻誤以為我害怕了,笑道:「你放心吧,林婆婆很善良的,就算她真的在這裡。只會保佑我們,肯定不會傷害我們的。」

    「這麼可憐的人,和她相比我們算是幸福了對嗎?」我問道。

    「是啊,每當有不如意的時候我就想想林婆婆,她都那麼困難了,還願意幫助別人,你說咱這樣的還有什麼過不去的?」老馬笑了兩聲道:「我不是嚇唬你,我知道林婆婆一直就在這兒從來沒有走過,但我不害怕。真希望能再見她一面。」

    「你怎麼搞到現在還沒下班呢?」我道。

    「嗨,你們還沒回來的時候又住進來幾個外市變壓器廠的,就因為這幫人搞遲了,正好你又沒回來,我想給你兩把飯熱好以後就走,可巧你又來了,反正也沒事兒聊會天唄。」

    老馬是個熱心人,聽他這麼說我心裡頗為感動,至少人在外還有個惦記你的人,不過看時間也不早了,我道:「我飯吃完了,你趕緊回去吧,天也不早了。」

    「沒事兒,我收拾一下就走。」

    我想要幫老馬。但他說什麼也不同意,說這種粗活不是年輕人該干的,擰不過他我只能回去休息了。

    走到房間門口,只見屋門透著一條縫隙,是王殿臣給我留了門,推門而入屋裡沒點燈,只有王殿臣輕微的鼾聲。

    「今天晚上你睡覺挺秀氣啊。」我笑著揶揄他道。

    王殿臣並沒有回答,我道:「裝什麼睡啊,你根本就沒睡著。」

    還是沒有聲音,我也沒說什麼推開廁所門想洗澡,可燈沒法點亮了,我以為是保險絲給燒了,於是就兩眼一抹黑的洗了個澡,回到床上我正要躺下睡覺,「王殿臣」發出了嚶嚀一聲輕響,翻了個身。

    嗓門聽著怎麼這麼像是女人的聲音?難道屋子裡鬧女鬼了?想到這兒我湊到「王殿臣」的床前藉著從屋外透入的光亮定睛一看。

    一眼看清楚了我渾身汗毛激靈一下全部豎了起來。

    之所以怕並不是因為我看到了王殿臣「女鬼附身」。因為床上躺著的不是女鬼,而一個女人。

    我居然進錯房間了。

    想到這兒我趕緊抓起床上的衣服就要走,可剛到門口就聽外面傳來了輕微的「篤篤」聲,既然有人我就沒法出去了,半夜三更的從一個女人房間裡出來,這事兒能說得清楚?唯一希望的是來的可千萬別是住在這房子裡的人。

    可「篤篤」聲偏偏就在這門口停住了。

    我緊張的頭皮都發麻,也顧不上多想了,撩開床單鑽進了床底下。

    招待所用的都是棕繃床,床腳高,床板也沒多厚,所以我能鑽進去,隨後捲縮在床底瑟瑟發抖。

    這要是被人抓住了我就是渾身長嘴也說不清這裡面的事情,想到這兒我真想抽自己兩嘴巴,怎麼就能睜著眼睛走錯房間呢?

    其實這座招待所裡住的基本上都是我們的人。開關廠過來的也沒幾個,也住不了兩間屋子,但我偏偏就錯進了這兩間屋子裡的其中一間。

    捲縮在床底下慌張了一會兒,等情緒逐漸平穩,卻又隱約覺得有點奇怪,這人在門口站了半天怎麼不進來呢?

    透過床單我能看見一線空間。黑黝黝的房間內除了女人輕微的鼾聲沒有一絲異狀,難道那個人已經走了?

    我壯著膽子打算從床底下爬出來時,就聽門口傳來「吱呀」一聲,木門被推開後走廊幽暗的橘黃色燈光透入屋內,一條斜長的人影從屋外投射進來,我在床底下看的是清清楚楚。

    接著人影晃動,這人走進屋子關上門。

    人影消失了,隨即而來的是一陣輕微的「篤篤」聲,這人似乎是踮著腳走路,儘量不發出響聲。

    隨後我看到一隻髒兮兮的運動鞋和一根淡黃色的竹竿左右交替著輕輕走入了房間裡。

    難怪這人的腳步聲聽著如此奇怪,原來他一隻腳上綁著竹竿。

    剛有這個念頭我就覺得不對,正常人走路哪有在腳上綁竹竿的,這個人肯定是腿斷了一條,女人的老公是個殘疾人?

    可是這腿有殘疾的人進屋後並沒有「宣誓主權」,來回轉悠了兩圈後就離開了。

    起初我還以為這是個「圈套」,可是轉念一想如果對方知道我藏在床下,還設什麼圈套,直接把我揪出去不就成了?

    想到這兒我悄悄從床底下鑽了出來,正打算悄悄溜走,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

    沒來由的後背一陣陣發麻,於是我扭頭朝睡著的女人上望去,只見原本熟睡的女人不知何時已經坐了起來,黑暗中她左手拿著一面小鏡子,右手拿著一管口紅在嘴上塗抹著。

    雖然很黑,但那女人嘴上鮮紅的顏色看的是清清楚楚。

    這詭異的動作看到我渾身一陣陣抽緊,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行為。

    她現在整個人必然是處在無意識的狀態,否則看到我早就嚇得大喊大叫了。

    而現在我要被她嚇的大喊大叫了,趕緊悄悄爬到門口,確定外面沒有異動,打開屋門走了出去,看房門號我才知道進錯房間的原因。

    我所在的房間房號是305,而這間是303,倒霉的是今天晚上這「3」字頭頂上趴著一條小的壁虎,由於壁虎的身子和3字高度重合,所以頭部和四肢看不清楚,只露出一截尾巴,乍看起來3就成了5,而且兩間屋子離得很近,距離上也沒有感到差別,所以我走錯了房間。

    趕緊回去吧,我的老天爺。

    由於今天遇到了太多稀奇古怪的事情,我簡直有一種虛脫的感覺,把房間門關上一剎那再也沒有力量支撐自己站著,跌坐在了地下。

    響動吵醒了睡的迷迷糊糊的王殿臣他道:「怎麼了?」

    「我剛才進錯房間了。」

    「哦,那沒啥大不了的,睡覺吧。」他輕描淡寫的道。

    雖然我總覺得有點不對勁,但也說不上來到底是哪兒不對勁,休息片刻後起身走到床邊將衣服一丟掀開被子就躺了進去。

    沒想到剛一沾到床單就覺得上面濕漉漉、冰涼涼,還有一股騷哄哄的味道,我一咕嚕翻身下床道:「你在我床上撒尿了?」

    「你有病吧?」王殿臣翻身坐起道。

    「你看這床單,再問問這味道,不是你尿的這房間裡還有第二個人嗎?」我惱火的道,難不成這小子也夢遊了?

    「肯定不是我,你別再說了,我有那麼缺德往自己兄弟睡的床上尿尿。」王殿臣也火了。

    「那你告訴我是誰?我這就找他算賬去。」

    「我他媽知道是誰,我在……」話說到這兒王殿臣抓了抓腦袋道:「這肯定不是你自己幹的吧?」

    「廢話,你願意往自己睡的床上尿尿嗎?」我惱火的道。

    「邊哥,你冷靜點,廁所兩步就到,我再懶也不至於懶到撒個尿都不願意進廁所的程度,有人趁我睡著後進來過,這件事肯定是他幹的。」

    「難道是他?」我腦子想到了那個斷了一條腿的人。

    「你想到誰了?」

    我將晚上遇到的情況詳細說了一遍,聽罷王殿臣道:「缺了一條腿是嗎?」

    「是,那人的左腿是一根竹竿,如果不是腿斷了正常人能在身上裝這東西嗎?」

    「這人出現的挺詭異啊。」

    「誰說不是呢,本來我以為是開關廠那幫人,但仔細想想又不對,一名國企員工怎麼可能在腿上插根竹棍出來呢。」

    「你說的沒錯。」王殿臣點了點頭道:「土坑那乾屍手上抓著的小腿脛骨你還記得嗎?那人會不會是這根腿骨的主人?」 本帖最後由 其夏微涼 於 2018-3-5 21:28 編輯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5 18:44
第一卷 95、煉缸屍匠

    他一句話說的我滿腦袋頭髮頓時就豎了起來,道:「別嚇唬人成嗎,太滲人了。」

    「沒嚇唬你,我說真的。你想白天我們才剛剛發現這根腿骨,晚上斷腿人就找上門了,我覺得這不是巧合。」王殿成道。

    「你看我這一身的雞皮疙瘩全起來了,我不怕鬼,但想到這個斷腿人不知道為什麼渾身一陣陣發冷。」

    「是啊,他還在你床上撒了一泡尿呢,確實夠噁心的。」說完這句話王殿成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

    我恍然大悟,頓時憤怒到了極點道:「你個臭小子惡作劇是不是太過了點,怎麼能在人的床上撒尿呢?」

    「在你床上撒尿的人我還真知道是誰。反正肯定不是我。」王殿成道。

    「是誰?」我摩拳擦掌的道。

    「你還真別裝黑社會,幹這事兒的是大哥,你想幹嘛?」王殿成道。

    「寧哥?」我失聲問道,打死也想不到寧陵生居然會在我床上撒泡尿。

    「你別亂想,這泡尿是大哥澆在你床上的,童子尿,給你敗火的。」

    「童子尿?你和我仔細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大哥說你今天衝撞了邪祟,所以要給你轉轉運道,先在童子尿裡浸一晚上吧,誰讓你自己主動要求去找棺材的。」

    「老王,你可別坑我。」

    「你愛睡不睡,明天繼續倒霉可別怨我。」說罷他翻身朝裡繼續睡覺了。

    我仔細想了想今天的種種遭遇,覺得自己確實也夠倒霉的,以寧陵生的能耐,他肯定知道我的遭遇。所以王殿臣說的應該是實話,這要是惡作劇,那真的是太過分了。

    想到這兒我咬著牙躺回床上,黑暗中就聽王殿臣不停發出細微笑聲。我也只能忍氣吞聲了。

    可是睡在陰濕的床單上,那滋味確實不好受,翻來覆去一夜都沒睡著。好不容易挨到天亮我趕緊去衛生間洗了個澡,打算開門去找寧陵生,他正好走到我門口道:「剛要找你。」

    「寧哥,我昨天床上……」

    「是我安排的。」

    「童子尿能轉運呢?」我奇道。

    「不能轉運,但能救你的命。」

    寧陵生是絕對不會誇大其詞的,他說的每一句話基本就是實情。

    我道:「難道我中了屍毒?」

    「這不是屍毒,是煉缸屍匠配置一種叫『塑佛身』的藥材,確實帶有強烈的毒性,但不是用來害人的。」

    「煉缸屍匠?這是人的名稱,還是一種職業的名稱?」我問道。

    「算是一種職業吧。凡是信仰佛教的國家都有煉缸屍匠。」

    「這職業的名稱很邪門,肯定不是好人?」

    「煉缸屍匠這名字邪門?你從哪裡聽出來?」寧陵生問道。

    「我……」想要回答這個問題,可是仔細一想確實也說不出到底邪門在哪兒,遲疑片刻我道:「寧哥,你是沒有看到現場的狀況,如果看到你就知道有多邪門了。」

    「我聽殿臣說過了,那是因為你兩不知道煉缸屍匠到底是干嘛的,這些人就是專門炮製乾屍的,廟裡供奉的高僧肉身金像就是煉缸屍匠以秘法製成的,你以為這世上能有誰的肉身是死後不腐的?高僧也是人,既然是人就不可能突破人體極限。」

    「可是有一些出土乾屍,難道都是煉缸屍匠做的?」

    「如果是在乾旱的區域,比如說沙漠地帶的乾屍,可能是人體尚未腐爛時水分已經完全蒸發,這就是自然形成的乾屍,可是圓寂高僧的法身都是本相飽滿,金身圓潤的,體內甚至還含有脂肪,如果沒有特殊手法的根本無法保存。」

    「我明白了,要這麼說煉缸屍匠確實不是邪魔歪道,可是土坑裡的毒氣確實厲害。」

    「沒有毒如何消滅人體內的細菌?這些細菌可是人體腐爛的主要因素。」

    我們兩邊走邊說,進了招待所的食堂,我不由自主的又抬頭看了一眼吊在高處的「林婆婆」,水滴依舊。

    這世間什麼樣的人最倒霉?

    不是少年夭折、不是老年喪子,世上最倒霉的一定是被所有人拋棄的人,林婆婆就是這樣一個人,雖然她善良的對待身邊每一個人,但最終她還是被身邊所有人拋棄。

    要了兩份早點,我和寧陵生面對面坐在桌子上寧陵生繼續道:「煉缸屍匠做屍的步驟分為三級,第一是將死屍放進缸內鋪上石灰後封缸,這叫保屍。第二七天之後開缸,如果屍體不腐,則取出屍體在放入有特殊香料的缸中,這些香料有兩種作用,第一是將屍體水分維持在一個正常值內,其次香料有毒性,可用來殺死寄生於屍體內外的微生物,經過這一步驟屍體就會含有劇毒。」

    「如果這兩步做完屍體還保持完整不腐,最後一步就是將煉缸埋入地下,這叫入土為安,因為肉身入土魂魄才能安穩投胎,而靈魂轉世,三年為一輪迴,所以三年後就可以挖掘出土了,而為了保證屍體不受地下鼠蟻的傷害,煉缸四周的泥土會以毒汁浸染,這是屍匠所制的奇毒,裸身碰到立刻化為膿水,所以秦邊,工地裡挖出的那具埋屍瓦缸可不是詭像,而是一處高僧法體的供養地。」

    說道這兒寧陵生一雙精光閃閃的眼睛盯在我的臉上道:「你們昨天給我惹了大麻煩。」

    我剝了個雞蛋正準備塞嘴裡,頓時就愣住了,想了想我道:「寧哥,我們惹什麼麻煩了?」

    「我昨天下午就是給你兩收拾爛攤子去了,供養地被人強行挖開這叫見了天光,換而言之就是這位僧人修行不夠,遭了天譴,而每一處供養地都有煉缸屍匠看護,所以你兩在那兒干的事情都被人看在眼裡,」

    「我做的是修廟這一行,所以認識很多煉缸屍匠,否則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兩惹下的這彌天大禍,真是荒唐至極。」說這句話時寧陵生的語氣已經不善了。

    他很少發火,一旦動怒我們這些人甭說「對嘴」,連解釋都不敢。

    我將雞蛋放回碗裡,也不敢和他對視,寧陵生道:「你看到那隻壁虎了?」

    「是,就在門號上趴著。」

    「這只壁虎身有劇毒,如果跳到你身上,沾到皮膚人就會中毒而亡,如果不是我這點交情,你昨天就化為膿水了。」

    我這才明白壁虎出現的原因,嚇的立馬出了一身冷汗,寧陵生道:「那個腿上插著竹棍的就是供養了這尊法體的煉缸屍匠,還有不到半年的時間就能開土請出高僧法體了,結果功虧一簣?」

    「寧哥,那位高僧的法體,簡直……」

    「屍體長久不腐必然會有怪狀,不成殭屍便成萌屍,所以需要控制不讓屍怪跳出瓦缸,缸裡的泥土和埋缸的泥土都用藥汁浸泡過,比鋼鐵都要堅硬,這也叫封屍土,你看到的法體怪相都是不腐死屍常有的狀態,不足為奇。」

    在工地裡差點沒把我給嚇死的怪狀,寧陵生說起來好像一切都不足為怪,難道是我太沒見識了?

    寧陵生道:「這種植物和腐屍汁液混合製成的劇毒只有一種解藥可用,就是童子尿,你雖然沒有中毒,但還是要用手段保你平安,以防萬一。」

    「寧哥,是我太不自量力了,我會吸取教訓的。」我道。

    「秦邊,人不可能一輩子都這麼好運氣,所以如果有一天再看到自己不瞭解的事情,千萬不要蠻幹,否則吃虧的只能是你自己。」說罷寧陵生將碗裡兩個饅頭疊成一高一低,接著插上一株貢香點燃。

    我卻能隱隱感到身邊寒氣逼人,餘光隱約看到一張蒼白的面孔就貼在我面上對著貢香裊裊上升的煙氣。 本帖最後由 其夏微涼 於 2018-3-5 21:27 編輯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5 18:44
第一卷 96、危在旦夕

    我正要扭頭去看,寧陵生道:「你帶陰神,還是不要看一般鬼魂之物,這會傷害到他們。」

    「寧哥。這個上門陰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能不能和我詳細說說。」

    「上門陰其實就是陰魂不散纏著人的厲鬼,也是厲鬼中最可怕的一種。」

    「厲鬼生前被下了詛咒,死後靈魂繼續受到詛咒的困擾,永世不得投胎,百年之後便會幻化為厲鬼,一旦被釋放出來強烈的怨氣會讓她以殺人為樂,甚至鬼魂都難逃其毒手,之前你也問過我如何驅離。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只要你能解了封印其身的詛咒,讓她可以入輪迴道再世為人,就不會受上門陰的困擾了。」

    「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上哪去找詛咒她的封印呢?」

    「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你自己變的足夠強大,否則她永遠不會離開你。」

    我嘆了口氣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寧陵生道:「你切記一點,你的眼睛也就是她的眼睛,你看到的一切也就是她看到的一切。」

    「寧哥,你要這麼說我可不敢看人了,這不是害人嗎?」

    「你這叫附身鬼眼,如果你帶著憤怒、恐懼的情緒去看一個人,確實會害死對方,那兩個用刀砍你的黑社會分子,就是因為被上門陰吸走了元陽之氣。活人沒了陽氣自然就是一具行尸走肉。」

    「我明白了,以後要和人吵架,罪不至死,我可不能盯著人看。」

    寧陵生沒有搭下茬。起身離開了,我看著那株貢香以極快的速度燃燒出長長的香灰。

    吃飯的全是施工隊裡的人,他們自然不會動寧陵生點起的香火。奇怪的是食堂裡的工作人員也沒有一個人動,所有人彷彿心照不宣的看著這根貢香從頭燒到尾。

    招待所裡的工作人員雖然看不見,但他們十有八九都知道滴水始終無法清除的原因。

    我又想到了自己的家人,這世上到底還有誰是沒做過虧心事的?

    回到房間我發現王殿臣在干吃麥乳精。

    這種飲料現在再也看不見了,但八九十年代很流行,而且干吃也非常好吃,我道:「難怪你不去吃早點,原來在這偷吃零嘴呢。」

    「我就知道大哥肯定要找咱兩麻煩,所以就不去了。」

    「行啊,你小子真夠賊的。」我這才明白他不吃早餐的真正原因。

    「反正都是挨罵。這次你頂著,下次我來,否則兩人一起挨罵有啥意思?」雖然他這話是玩笑話,但我聽了卻感覺王殿臣的腦子確實比一般人好使。

    甚至可能比我的還要好使。

    ……

    好吧,我承認自己有點毛軟嘴硬,王殿臣腦子確實比我活泛那麼一點點。

    「我聽大壯子說昨天有殺手來本來想要殺死我兩的,大哥和你說了嗎?」

    「說了,那具屍體是和尚的屍體,本來是要做成肉身的,結果被施工的人給禍害了。」

    「我沒說錯吧,那個斷了一條腿的人昨天晚上真來這兒找咱兩了,如果不是大哥,你我估計就交代了。」王殿臣嘆了口氣道。

    「我要向你承認錯誤,以後不應該逞能做事,萬一惹了自己擺不平的禍端,麻煩可就大了。」

    「邊哥,你要真能有這個覺悟,這次虧咱就算沒白吃。」王殿臣笑著道。

    我們正聊天,就聽屋外有人敲門,我道:「誰呀?」

    「我是陵城市公安局刑偵科的,我叫龍鵬。」

    我兩對視了一眼,王殿臣放下麥乳精罐子去開了門,我只覺得心臟一陣狂跳,這警察不會是來抓捕我的吧?

    隨後兩人走進了屋子,只見龍鵬面相清瘦,外形特徵不太像是警察,他說話聲音也不大,有點南方人的慢條斯理道:「兩位好,冒昧打擾了。」

    「您別客氣,這次來是找我還是找我們兩。」我小心翼翼的問道。

    他笑道:「都成,主要是有一些問題想要諮詢兩位。」

    聽說不是來抓我的,狂跳的心終於放回了肚子裡,我鬆口氣道:「您儘管說。」

    「是這樣,昨天在施工現場挖出那口缸後因為有毒氣,所以做了封存,但是今天我們得到消息,昨天參與挖掘工作的四名挖掘機司機全部中毒身亡,所以我想來看看兩位健康狀況如何。」

    這四名司機不可能是正常死亡,我和王殿臣暗中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有些心虛不已,確實如寧陵生所說的那樣,如果不是他出頭,我兩的下場必然和那四名司機一樣了。

    王殿臣雖然腦子比我聰明,但膽子沒我大,聽龍鵬這麼說一張臉猶如菜色,滿腦門子都是冷汗。

    搞刑偵的人眼珠子多毒道:「我建議兩位還是和我去醫院做個全身檢查,沒事兒當然最好,就當做體檢了。」

    我估計自己應該沒什麼事情,否則以寧陵生的本事肯定能看出我和王殿臣中了毒,但關乎性命安危,肯定不能等閒視之,於是我和王殿臣換了衣服跟龍鵬出招待所去醫院了。

    樓下停著一輛白色的金盃面包車,這在當時屬於「豪華商務」了,推開拉門只見裡面坐著三名便衣警員,表情都很嚴肅,我兩也沒多心,上了車後兩人一前一後坐在寬大的座椅上。

    「你兩別緊張,我估計不會有什麼大問題。」說罷他發動汽車一路向前駛去。

    開始我還沒覺得不對,但車子開到一半後這路上的景色我看著是越來越熟悉,仔細一想這不是往工地去的路嗎?因為整個陵城我只認識從招待所到工地去的那條路,所以一眼就認了出來。

    我不免覺得奇怪就問道:「這是去工地的路啊,難道醫院和工地在一起?」

    等了一會兒沒人回答,我道:「龍警官,咱們到底是不是去醫院?」

    「是啊,當然是了。」他聲音裡充滿了敷衍的腔調。

    這下我感覺不對了道:「龍警官,那家醫院叫什麼名字?」

    「嗯……陵城市醫院。」他想了一會兒道。

    早就定好的地方說起來卻還要想一會兒,這裡明顯是有貓膩的,我心裡慌了道:「你能把警官證給我看看嘛?」

    聽我這麼說王殿臣也警惕起來,就在這時坐在我旁邊的年輕人忽然從身上抽出一把匕首抵著我的脖子道:「別他媽亂動,否則我攮了你狗日的。」

    這下我知道麻煩大了,可是一把明晃晃的鋼刀架在脖子上不認也不成了,我還算是冷靜道:「朋友,有話好好說,我們沒有得罪你吧。」

    「沒說你得罪我們。」龍鵬道。

    「那這是帶我們去哪兒?」

    「到了你就知道了,放心吧兄弟,不會讓你為難的。」

    我們也沒轍了,只見車子穿過一片土路再進入出事的工地,原本被挖出的大坑已經被土填了回去,所有的機器設備都已經撤出,甚至連工人都不見了,偌大的工地冷冷清清半個人影都沒有。

    龍鵬先下車四周打量了一番,隨後從座位下抽出一把片兒刀對我兩道:「我把醜話說在前面,要是敢跑我就活劈了你兩。」他滿臉都是戾氣。

    「這地下的事情和我們根本沒有關係。」我道。

    要命的是這次「上門陰」沒有如約而出「救我於危難」。

    難道她「出門了」。

    我急的嗓子眼都冒火了,龍鵬用刀逼著我兩道:「走吧,別逼我動刀子。」

    四人呈前後包夾之狀押著我兩走進了最靠裡的一處鐵皮工棚裡,剛一進去血腥氣撲面而來,接著我看到了一幕極其血腥、恐怖、驚悚的一幕。

    只見寬大的工棚裡站了六七個人,位於工棚中央的位置倒吊著三具血肉模糊的屍體,而地下躺著一個渾身是血已經無法看清模樣的人。 本帖最後由 其夏微涼 於 2018-3-5 21:25 編輯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5 18:45
第一卷 97、鮮血解藥

    我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人,但我從來沒有親眼看過如此血淋淋的場面,倒吊著的三個人喉管被割開,鮮血淌的滿臉都是。

    三具屍體的喉管部位被開了一個大口子。就像一張裂開的大嘴,沾染著黏稠血液的氣管軟塌塌的拖在喉嚨外面耷拉著。

    我一個沒忍住張嘴就吐了。

    只見一個又矮又黑滿臉戾氣的年輕男子對龍鵬道:「就是他兩?」這人穿著一件深藍色的雨衣,上面全是鮮血,左手攥著一把同樣滿是血液的三棱刮刀,被倒吊著的三人應該就是被他殺害的。

    「是的。」龍鵬冷冷道。

    話音剛落就見躺在地下渾身鮮血那人身體忽然扭曲動了起來,慘呼道:「癢,我他媽簡直都快要癢死了,幫我抓抓,唉吆!我他媽都快癢死了。」說話時他身體在地下摩擦著。留下一條條清晰的血印,而這人雙手是被反綁在身後的。

    黑皮道:「大哥,你先忍一忍,這毒我肯定能替你解了。」

    說罷他大吼一聲道:「在吊一個。」只見四人從工棚外拖著一個捆的如粽子般的壯漢進來,隨後用繩子吊住他的腿部,將人倒掛在工棚中央,隨後又將躺在地下的血人拖到壯漢身下。

    「我操你媽的陳軍祖宗十八代。」當人從他嘴裡拔出堵著的手絹,壯漢對身下的血人放聲大罵。

    「兄弟,咱們人窮命賤不值錢,你要怪就怪自己投錯了胎,這事兒和我大哥沒關係,是我做的,我叫李成棟,你記住我的名字,如果要在閻王爺面前告狀。就告我李成棟吧。」

    說罷他舉起手中的刮刀在壯漢的脖子上刺入,極為殘忍的割出了一個大口子,鮮血噴湧而出灑在陳軍的身體上。

    我不明白他們這麼做的目的何在,只見躺在地下的陳軍身體再度鋪滿熱乎乎的鮮血。他張大嘴巴喘著粗氣,似乎奇癢得到了暫時的緩解。

    難道他身染怪病,需要用人血來治療?可問題是這和我們有什麼關係。他為什麼要把我和王殿臣騙來?

    李成棟連殺四人,眼珠子都紅了,對手下道:「如果大哥還是癢,就輪到這兩小子了。」

    我早就嚇得渾身發抖了,而王殿臣也好不到哪去,我好歹用力擠出了一句話道:「為什麼是我們?」

    李成棟道:「我就實話實說了,至少不會讓你二位當糊塗鬼。」

    說罷他用帶著血的尖刀指著躺在地下的陳軍道:「我大哥就是當地工程的承包人,昨天出事之後,包括你們和四名挖掘機司機在內的六個人都沒有事情,只有我大哥中了毒。渾身奇癢難忍,醫院也治不了他的病,你們的血液裡肯定有抗體,所以只能說抱歉了。」

    「你簡直就是瘋了,人血能有什麼效用?如果有他到現在還能沒有半點好轉嗎?」我道。

    「這是一個遊方的瘸腿道士告訴我的,他說只要把你們六人的血液澆在大哥身上,就能治好他中的毒,所以只能是對不起你幾位了。」他用陰冷的聲音道。

    那個瘸腿道士必然是煉缸屍匠冒充的,這招借刀殺人的手段真是高明,既報復了我們,也沒有薄寧哥的面子,真是高明的手段,歹毒的心腸,和這些人相比,我道行真是差的太遠了。

    此時躺在地下的陳軍又開始扭動身體,他嘶吼著聲音道:「給我抓癢,我他媽真快要癢死了,你們殺了我吧,這日子根本就不是人過的。」一聲聲的哀嚎,聽著人牙根都發麻。

    「兄弟,對不住了。」說罷他就要動手。

    死到臨頭我腦子裡突然靈光一現道:「先別急著動手,我有辦法能治他身上中的毒。」

    「哦,你看我像傻瓜嗎?」李成棟冷笑著道。

    「信不信在你,就算你把我們全殺了,也救不了他,人血怎麼可能解毒?」我道。

    「好,那我就聽聽你的辦法。」

    「我招待所床上的床單有解毒之物,你現在去弄來肯定能解他身上的奇癢。」

    「這話你說給鬼去聽吧。」

    「我沒有騙你,昨天我們兩人其實也都中毒了,是高人替我兩解的毒藥,就算殺了我們兩,也沒用,如果解毒的方法是錯的,你的大哥必死無疑,反正都到這份上了,為什麼不能試一試?」

    李成棟瞪著一雙凶光畢露的眼睛瞪著我,良久之後道:「順子,你們四個跟著他去拿東西,如果他動歪腦筋,在路上你們就給我幹了他。」

    王殿臣當成人質被壓在現場,我被四名懷揣凶器的凶手押上了車子,但是當我走出工棚那一刻起我就知道王殿臣和我都安全了,因為我知道寧陵生肯定會解決所有的麻煩。

    很快我們返回了招待所,四人押著我去房間去了床單,正要走我道:「床單我昨天睡了一夜,藥效肯定不行了,還得弄點解藥才行。」

    「警告你小子別耍花樣,否則我在這就弄死你?」順子凶巴巴道。

    我將床單鋪展開指著上面陰乾的淡黃色尿漬道:「看見沒有,這就是解藥附著在床單上的藥渣子,你們到底是想姓陳的死還是想他活?」

    這群混子被我的「義正言辭」給鎮住了,四人互相對視了一番,順子道:「我可千萬警告你一句……」

    「不需要你警告,我不想給自己的朋友找麻煩,你就別再說狠話了成嗎?」

    見我信誓旦旦的樣子,順子不再說話,開門當先而出,我被四人前後夾在中間走到了寧陵生的房間門口,只見門開著一條縫,並沒有關嚴實,我道:「寧哥,你在嗎?」

    門開了,寧陵生手裡拿著一本棋譜,連眼睛都沒抬隨手遞給我一袋白色粉末道:「解藥在這兒。」說罷關上了門。

    我心裡又驚又喜,驚的是不知道寧哥怎麼就知道了這件事,喜的是既然如此,我們肯定就不會有危險了。

    返回工地時我心裡一點也不怕了,進了工棚王殿臣靠床坐在地下,陳軍暫時沒了動靜,似乎是睡著了。

    「解藥帶回來了?」李成棟凶巴巴道。

    「帶回來了。」說罷我將床單鋪在地下,又將寧陵生給我的白色粉末灑在了上面。

    「把人放在床單上,包裹起來就成了。」我道。

    「以他受到的毒,體表受藥已經不成了,必須用刀在身上開幾個口子。」說話聲中寧陵生走進了這間猶如修羅場一般的工棚。

    「你……」李成棟慌了神,抄起腳邊那把鮮血淋漓的三棱刮刀就要上來捅寧陵生。

    隨後只見屋外人影晃動,三四十名手持各種工具的同事們衝了進來,這其中就有手握板斧的大壯子。

    「你們、你們……」

    寧陵生面無表情,也看不出喜怒哀樂道:「要論打架,你們人可沒有我們的人多。」

    「寧總,打死這幫殺人犯也不犯法。」陳升看著血淋淋的殺人現場憤怒的道。

    李成棟和他的手下面面相覷,這下也不敢再狠了,因為無論是從人數還是從「武器質量」上看,他們都處於絕對的劣勢,真要動起手來,根本沒有贏面。

    「我們陳總中了毒,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李成棟乾巴巴的解釋道。

    寧陵生冷笑一聲道:「不用緊張,如果真想辦了你們,來的可就是警察了,我有充裕的時間報警但是我沒有這麼做。」

    「你、你到底想怎樣?」李成棟皺眉問道。

    「沒想怎麼樣,我替你的朋友解毒來了。」寧陵生說了一句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話。

    李成棟遲疑半響道:「你說的是真話?」

    「當然是真話了,其實這個道理很好理解,我馬上要重修中心花圃,人手這塊我不太足,到時候還需要你們幫忙。」

    「哦,那沒有任何問題,工程我們做,錢你收。」

    寧陵生嘿嘿乾笑了幾聲道:「那我先謝謝你了。」 本帖最後由 其夏微涼 於 2018-3-5 21:25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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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98、招財進寶

    咳嗽了一聲寧陵生道:「你大哥中的毒叫屍水,其實就是死屍腐爛的汁液曬乾的粉末,這種粉末粘在皮膚上會使人皮膚產生刺癢的感覺,因為人的皮膚已經開始潰爛。你們用人血灑在他身上根本不起作用。」

    「這麼說是那個老道騙了我們?」李成棟咬著牙道。

    「沒錯,這片地其實一直有人在用,只是他幹的事情沒法明說,你們來這裡做工程開發,這就叫踩過界了,所以受報復是遲早的事情,下毒,讓你們亂殺無辜就是為了報復你們,你們被人坑慘了。」

    李成棟面如土色道:「這個混蛋。要是讓我找到他非……」

    「這樣的話就別說了,在那種人的眼裡你們連屁都不是。」寧陵生輕蔑的道。

    「他真要是個狠角色,為什麼不敢光明正大的出來和我們鬥上一鬥。」李成棟惱火的道。

    「如果他想要把你們一網打盡,現在報警就可以了,但他並沒有這麼做,你知道這是為什麼?」

    「他、他想要玩死我們?」李成棟雖然還是強裝鎮定,但我都能從他表情裡看出畏懼神色。

    「你還不算是傻到家。」寧陵生語帶譏諷道。

    「可你又是什麼人?為什麼和我說這些?」

    「我說了,來這裡就是為了救你大哥的。」

    「你……好,那你就說說該如何救人?」李成棟臉板的就像是一塊鐵。

    寧陵生微微一笑從陳升手上接過一柄片兒刀丟在李成棟的腳下道:「先去他身上劃幾道口子,這口子得是八字形,在胸口正一對,反一對。」

    「你這是要救人還是要殺人?」

    「如何救人在我,聽不聽就在你了,既然閣下不信我的話,那就當我沒說。」說罷寧陵生作勢要走。

    「這位大、大哥請留步。我按你說的做。」李成棟對手下做了個手勢,兩個人將昏迷不醒的陳軍架了起來,李成棟走到陳軍身前也沒猶豫,抬手四刀在他胸前劃出四道棱形傷口。

    為了「解毒」陳軍本就是赤身裸體。所以當刀刃從他胸前甩過,皮膚頓時爆開,露出掩藏其下的血肉。鮮血頓時湧了出來,只是胸膛上原本就是鮮血,此刻看來反而不是很扎眼了。

    昏迷中的陳軍劇痛下頓時醒了過來,這次不再說癢,而是發出一聲慘叫,寧陵生道:「澆水。」隨後兩人抬著兩桶水進來兜頭澆下,陳軍身上沾著的血液被水沖了乾淨,但傷口處很快又湧出鮮血。

    寧陵生將白色粉末灑在床單上道:「把人裹在裡面。」

    不顧陳軍掙扎,強行將人裹在了被單裡,白色粉末確實有效果。陳軍頓時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聲,寧陵生冷哼一聲道:「這點疼都沒法忍受,還敢當流氓。」

    隨後陳軍似乎是受到了裂膚之痛,疼的渾身抽搐,嘴巴裡白沫子一個勁的往外抽,甚至都吐出了泡泡。

    這下他是不癢了,又改成劇痛難忍了。

    工棚裡殺豬般的慘叫聲一聲接一聲,聽著都讓人蛋疼,李成棟急的抓耳撓腮道:「大哥,你忍著點,等毒解了就沒事了。」

    寧陵生道:「死人就埋在土坑裡,到時候我有用,處理完現場你們趕緊走,這裡耽擱的時間越長,你們越危險。」

    「難道那個死瘸子還敢回來?他要是敢出現,我碾碎了他。」李成棟惱羞成怒的道。

    「如果你不想死,我建議你還是趕緊走的好。」說罷寧陵生帶著我們離開了。

    在工地外我上了那輛無比熟悉的大客車,想了想還是問寧陵生道:「寧哥,你已經想好對付這些人的手段了對嗎?」

    「我沒想過對付他們。」寧陵生道。

    我看他表情不像是假裝道:「不開玩笑,我敢肯定咱這兒有人報警了。」

    「你既然都肯定了又何必問我。」

    「寧哥,你這次來不會真是為了幫助他們吧?」我徹底震驚了。

    「當然是為了幫助他們,怎麼了?」

    「可是他們殺了四個人,四個大活人。」看著寧陵生無所謂的態度,我震驚之下說話的調門不禁提高了一些。

    「哪天不死人?你把這事兒看的太嚴重了。」寧陵生語氣冰冷的道。

    我給寧陵生這一句話噎的差點沒翻白眼道:「寧哥,這可是活生生的人命啊,咱不能草菅人命。」

    「秦邊,你在和誰說話呢?誰草菅人命了?」寧陵生語氣冷了下來。

    「大哥,你別和他一般見識,他被嚇傻了。」王殿臣趕緊過來硬把我給拖走了,一車人無比詫異的望著我。

    把我按進座位裡王殿臣壓低嗓門道:「你瘋了,敢吼大哥呢?」

    「老王,剛才你可是親眼看到那些人究竟有多殘忍了,我覺得就算咱們自己不管這事兒,報警總是應該的。」

    我也不顧王殿臣連打手勢,聲音不變的把這句話說出了口。

    寧陵生彷彿入定了一般,連頭髮絲都沒有動一下,我徹底憤怒了,正要繼續吼「啪」一個大耳光,打的我差點沒蹦起來。

    「你消停點吧,這一車人誰不是孤苦伶仃被人拋棄的?如果不是寧總收留了我們,包括你在內有幾個人是能過一天好日子?你為了外人和寧總大吵大嚷得問問我們是否同意。」大壯子滿臉憤怒的對我道。

    這一巴掌把我打明白了,這一車人可都是寧陵生的「信徒」我當著他們面和寧陵生叫板,能有什麼好結果?說不定夜裡被人蒙頭暴打一頓的可能性都有。

    想到這兒我消停了,捂著臉默默坐回椅子了。

    大壯子人如其名,一個人能有我兩個人寬,而且一旦和人對峙就抄兩把板斧,無論是吵架還是打架我都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之後車廂內再也沒人說話,回到招待所各自回各自的房間,過了兩天我們迎來了一位出乎意料的客人,陳軍。

    我本來還安慰自己寧陵生肯定是為了整他,只是不想告訴我們,沒想到陳軍中的毒居然真被寧陵生給解了,他帶了一堆菸酒之物,另外還送了一個大紅包,我估計裡面至少裝了有五萬塊錢。

    寧陵生並沒有給我穿小鞋,他還是帶著我和王殿臣接待了陳軍,席間的氣氛非常融洽,陳軍看面相也就是個普通人,沒人能想到他會是個心狠手辣的黑社會老大。

    聊了一會兒閒話陳軍道:「這次有點小誤會,得罪兩位千萬別和我這個大老粗見怪,今天來呢一是為了道歉,二是感謝寧總治好了我中的毒,我不是一個喜歡說客套話的人,聽說寧總要重建中心花園,這沒問題,你手指到哪兒,我就打到哪兒,一定把這個工程給你做圓滿了。」

    寧陵生微微一笑道:「那我就先謝謝陳總了。」

    「千萬別客氣,我可不敢當您的謝,能為您效力是我的榮幸。」陳軍那模樣簡直就像是寧陵生的孫子,要多噁心就有多噁心。

    「好,那我就不客氣了,明天就安排你的施工隊進場,我們這邊會有人接洽的,齊心合力把工程做完整了。」寧陵生大喇喇的「批准」了。

    然而工期還是延後了,因為一個人發生了意外。

    在這之前我一直以為寧陵生沒有朋友,但其實他也有朋友,就是之前操控兩隻耗子偷東西的洛叔。

    他兒子聯繫了寧陵生說洛叔受了重傷,於是寧陵生帶著我和王殿臣再度返回榕城。

    我已經記不得自己是第幾次進入榕城地界了,我與這座城市確實有緣。

    很快我們在洛叔的家裡見到了他,而他受到的傷害則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他的一對眼珠被人給挖了,但凶手並沒有罷休,居然在他的眼窩上燙了四個字。

    這四個字是「招財進寶」。 本帖最後由 其夏微涼 於 2018-3-5 21:25 編輯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5 18:45
第一卷 99、驅魔道長

    凶手殘忍的手段簡直讓人齒冷到極點,看著洛叔臉上的傷口我們心情都極其沉重,寧陵生握住他手道:「洛叔,這是誰做的?」

    洛叔卻哈哈一笑道:「阿生。我眼睛都瞎了上哪知道是誰幹的,你這麼忙還來看我?」

    以洛叔的身手,我相信即便是他敗給了對方,也不可能連對方的模樣都沒看清楚,之所以不願意說自然是不希望寧陵生扯進這件事裡。

    「洛叔,無論是誰……」

    「無論是誰都和你沒關係,我確實沒有看見傷害我的凶手,其實我們這種人能活著金盆洗手就是謝天謝地了,這對我來說其實是一件好事。」說罷他笑著拍了拍寧陵生的手背。

    不愧是江湖人。性格確實豁達。聊了一會兒天寧陵生道:「洛叔,好好保養身體。惡人總會有報應的。」

    「哈哈,阿生,你說惡人,洛叔在當年可是出了名的惡人,所以這兩個字還是不用的好。」笑吧他微微點頭道:「年輕的時候總覺得自己比誰都狠,從來不相信報應,只有等自己吃了虧才知道老天爺眼睛其實一點都不瞎。」

    寧陵生沒在說什麼,安慰了洛叔兩句便起身告辭了。

    出門前他拿出一張支票交給洛叔的兒子道:「這是十萬塊錢,洛叔喜歡什麼就給他買,錢不夠了再找我要。」

    「大哥。我們不缺錢,你……」

    「我知道你們不缺錢,這是我的心意,和我就不要客氣了。」

    年輕人猶豫片刻把錢收下了,寧陵生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只要有消息,就第一時間告訴我。」

    「不會有消息的。老爸不會說出凶手是誰,是我沒用,如果……」

    「和你沒關係,命有一劫,無論如何是跑不了的。」說罷寧陵生嘆了口氣。

    走出洛叔家我道:「這人手也夠狠的,居然在人眼睛上烙這四個字,是不是精神有問題?」

    「洛叔一輩子和錢打交道,經過他手上的錢不知有多少,我看對方一定吃過洛叔的虧,這次他應該是遭人報復了。」寧陵生道。

    「洛叔的手段我是見過得,能把他傷成這樣,這個人肯定是高手,洛叔不說也是為了保護咱們。」王殿臣道。

    「就像他所說這是報應,但願在他身上的劫數已經結束了。」寧陵生幽幽的道。

    「寧哥,你和洛叔到底是怎麼認識的?」

    「這件事我和誰都沒有說過,你兩聽過就算了。」寧陵生道。

    「大哥放心,我和邊哥的嘴嚴著呢。」

    「村子裡的人都說我是妖怪的種,這是對我的污衊,我的母親生產時和我父親正在往家的路上,當時正路過國道上那座齊天觀,秦邊應該知道這所道觀吧?」

    寧陵生說的這座道觀是在村子後面一處荒棄了的山路,我小時候去哪裡玩過,就記得齊腰深的荒草,亂七八糟的石頭,還有東一處、西一處的泥地水坑,齊天觀這名字雖然氣勢逼人,但就是一座荒廢了的木頭道觀,早就破的不成樣子,但寫著觀名的牌匾卻保存完整。

    想到這兒我道:「沒錯,我記得那處道觀。」

    「我生在道觀前,但當時難產,父親去找接生婆時因為走得太急摔死在山道中,後來是一隻大白狼守著我,沒讓我凍死,第二天早上爺爺帶著人來找一夜未歸的父親時發現了睡在白狼旁的我,之後沒過幾天村子裡就有人說閒話,說我是狼崽,妖怪所生的孽種,以至於爺爺受不了閒言蜚語,把我送了出去,我其實從小就跟著洛叔一起生活,十幾年的時間待我有如親子。」

    真沒想到寧陵生居然是洛叔的養子,而他身為「妖孽」的說法居然是這麼來的,真是人言可畏。

    「大哥,你是盜門中人撫養長大的,卻吃了修廟這碗飯呢?」

    「那是因為洛叔從來不傳授別人盜門之術,他不希望自己的後人以偷謀生,所以我高中畢業後就拜了他的一個朋友為師,學習修廟之術,而應神譜也是我師父的本事,他膝下無兒無女,臨死前就把這本書傳給了我。」

    「原來寧哥修廟的手藝不是和家人學的?」

    「他們修廟就是普通工程,沒什麼可學的。」寧陵生道。

    正說著話呢就聽身後傳來一陣響亮的佛號:「無量天尊。」猝不及防我差點被嚇的跳起來。

    扭頭望去只見一個身著淺藍色道袍的道士站在我們身後大約兩三米的位置上,這人四十來歲年紀,長得面皮白淨,頜下一縷微髯,除了背後沒有背寶劍,手上沒有握拂塵,看五官倒是真有幾分仙風道骨。

    「道長有何指教?」我們幹的是修廟的活兒,所以對於出家人都是非常尊重的。

    「指教不敢當,三位施主面相清秀,走路盤龍虎步,一看就是有福報之人,不過……」說到這兒道士走到我面前道:「這位先生雖然骨骼清奇,凜然正氣,但印堂發暗,眉目隱晦,非是老道危言聳聽,先生有大禍臨頭之難。」

    本來我以為這老道就是騙兩錢的,可是他能在三人中獨挑出我來說事兒,這是巧合還是他真有眼力?

    寧陵生眼睛微微一皺道:「請教道長,我這位朋友惹的是哪路禍事,還請道長明言解他危難。」說這話一百塊錢已經掏出來塞進道士的手裡。

    這道士卻滿臉正氣,不卑不亢道:「貧道所言非為錢財,而是這位先生真有禍事臨頭,如果三位能信,就請隨我一行,到時候自然會有分曉。」

    我們三人對視一眼,寧陵生笑道:「好,那就拜託道長了。」道士二話不說當先就走,我們三個跟了過去。

    我心裡很是激動,說不定運氣好真就給我遇上茅山的老道,龍虎山真人,替我出手解了素羅囊的困擾呢。

    寧陵生肯定也是這個想法,所以沒有拒絕。

    走到街邊道士打了個黃面的,坐上去後一路開到了郊外,出城區大約四五公里的地方我們在一處不算大名為玄天觀的到觀前下了車,道士上前敲門道:「孩兒開門。」

    隨後一名和我年紀相同的道士開了門老道對我們道:「請。」

    進去後他直接把我們帶進了茶房,關上木頭門插上門栓老道轉身走到我面前道:「年輕人,你被鬼附身了。」

    這人還真不是裝神弄鬼,而是一個真懂行的高人,我頓時就激動了道:「道爺爺,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鬼附身的人一般有幾個症狀,首先是印堂發暗,印堂發暗很多人不明白如何看,其實是很簡單,主要就看人臉色油光,油光水滑者是正常,面上有油卻顯得發黑髮黃者就是這就是印堂發暗之狀。」

    「其次看你的眼睛,鬼附身這眼睛黑色瞳孔和正常人相比明顯要小,最重要的是看人時瞳孔中沒有倒影。」

    「最後看嘴唇,鬼附身著身體陰陽二氣嚴重失調,陰氣重而陽氣衰,嘴唇顏色泛灰白,說不好聽點,這就是死人的嘴唇顏色。」說到這兒老道將一面鏡子推到我面前道:「年輕人,你對應老道說的這幾句話觀察一下自己,看看我有沒有說錯。」

    真沒想到看個鬼附身還能有這麼多的門道,於是我按照道士的話仔細觀察面相,除了印堂發暗這點我看的不是很仔細,有些模糊外,其餘兩點看的是清清楚楚、仔仔細細,尤其是「眼珠子裡頭沒人影」這點,當我在鏡子裡看著自己時黑色的瞳孔中確實沒有見到自己的身影。

    我都暈了,放下鏡子就對老道道:「道長,我七歲就被鬼附身,如今整整十年了,求您給我一條生路。」 本帖最後由 其夏微涼 於 2018-3-5 21:24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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