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懸疑] 古廟禁地 作者:湘西鬼王(已完成)

 
BloomCaVod 2018-3-5 16:33:28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79 78510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5 18:37
第一卷 80、神獸解廌

    說話之間浸濕泥巴地的臭水開始退去,很快稀泥就成黏性更強的濕泥,寧陵生道:「吳總,我一般很少以面相斷人壽。今天就算破個例吧,你你上中下三格邊角勻稱,五官飽滿,這是典型的齊人之福的面相,你這輩子不缺壽、不缺女人、不缺子女,所以不用擔心英年早逝,但你也不是大富大貴的命,萬事不可強求,順其自然你才能得滿天壽。否則逆天而行,後果你自己清楚。」

    寧陵生一語成箴,吳青峰修廟之後一路順風順水,他所研發生產的這款可樂在四年後達到了銷售的巔峰。一度壓制了世界上最大的兩個可樂品牌,成為本土可樂銷售第一的飲料品種。

    生意最火爆時他請了當時如日中天的功夫巨星給自己的可樂品牌代言,一切看似很美好。

    但僅僅過了一年之後,風水立刻轉向,市場上這款可樂品牌的銷售量急劇萎縮,到後來只能是靠價格堆積銷量,最瘋狂的時候無論是大瓶小瓶統一售價每瓶一元。

    我當時清楚的記得所在城市的小雜貨商店老闆推著板車去超市搶購這款可樂,拉回去加個百分之二十的毛利以每瓶一塊二的價格對外銷售,當時田間地頭幹活的農民,以及蓋房的工人喝的全是1.25升的大瓶可樂,連水都不喝了。

    再後來這款可樂就消失了。

    據說後來經過調查得出的結論是配方出了問題,因為可樂裡含有生薑的味道,但是n多年之後可口可樂也推出了生薑味的汽水。雖然銷量無法和原味相提並論。但也不至於到賣不動的程度,所以其中緣由就是寧陵生所言他命裡沒有大富大貴,如果緊守著屬於自己的那一畝二分地,報應或許不會來的這麼快,但他非要逆命而行,結果就是企業破產。被打回原形。

    當然這是後話不提,當時吳青峰並沒有完全信任寧陵生說的話,他心裡沒底,覺得種兩棵樹是絕不可能敷衍「夢中人」的,所以自己必死無疑。

    打消他疑慮的是第二天樹根下的泥土裡居然長出數十顆橘黃色的太陽花,看到這些太陽花吳青峰終於放下了高懸著的心。

    因為在記著配方的本子裡,曾經夾著一朵曬乾的太陽花。

    所以第三天吳青峰激動的跪在菩提樹前放聲大哭,而我們則默默的收拾好行李準備離開了。

    雖然只是種了兩棵樹,但吳青峰還是按照建廟的工程款給我們結了賬,並給了一個一萬八千八的大紅包。

    隨後我們開車上路,在車上寧陵生說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淹了建廟地址的臭水並不是銅鐘引來的,有可能是土層下的墓穴積存百年漚臭的水返潮所致。

    當地是一處水源極其茂盛之地,所以任何想要深挖地基的建築都不可能在此地建成。

    除了地貌原因,另一個原因就有點玄了,寧陵生告訴我們當地有一隻成了精的石獸,叫解廌,也就是石島上那隻面相模糊有一隻獨角的石雕獸。

    解廌是上古神獸的一種,秉性剛正不阿,就像河面一樣平穩公正,所以解廌也是一隻在水裡生存的神獸,那位將軍正是發現當地地下水資源充裕,所以在墳墓外鎮了一隻解廌用以穩定風水格局。

    世間萬物其實都有靈性在身,包括樹木花草這類沒有體溫,不會說話的物體,一旦吸收天地精華日久就會發生「靈變」也就是人常說的「成精了」,這絕不是封建迷信,就比如一塊上等的好玉,如果被人貼身攜帶時間一長光澤度、手感明顯會有提升,這就是因為玉吸收了人體精華產生的變化。

    而石獸原本就是靈石所雕成,又在湖眼正中位置,本性屬水的石獸被水氣滋養,天長日久自然會發生「靈變」這也是為什麼石島上五隻石獸卻只有解廌成精的原因。

    而解廌常年居於水下,只有在每年的龍抬頭和白露兩天會上岸吸取天地精氣,這也是當地漁民飼養魚苗在這兩天裡大量死亡的原因,以紅牆築岸是因為寺院山牆大多為紅色,所以解廌會以為當地有廟在,神獸當然不會騷擾廟堂寧靜,所以此地不會再有化為風形的解廌石獸登岸攪亂村民的日常生活了。

    說到這兒就得談談倒霉的老鐵,他之所以會在「龍抬頭、白露」兩天之外的時候被解廌襲擊就是因為他的愛好:酗酒。

    如何界定酗酒與愛好喝酒兩者之間的區別?

    後者是點到為止,而前者永遠沒有點到的時候,只要有酒在身邊無論何時何地都要喝痛快了為止。

    而很少有人知道酗酒其實也是「惡行」之一。

    佛門對於人類惡行的定義是:殺生、陷害、姦淫、挑唆、嗜賭、酗酒。

    很多人不明白酗酒為什麼被定義為「惡行」,是不是有點矯枉過正,其實一點都不為過,因為人間很多惡行都是因為酗酒而衍生出來的,所以酒這種東西一旦過量就是附於人體的魔鬼,它會一步步誘導人走向地獄,所以作為「正義神獸」的解廌察覺到老鐵這個酒鬼的存在自然就要予以懲戒,寧陵生對於二者特性的瞭解知道老鐵肯定要倒大黴,但在解廌鎮守的區域,寧陵生不可能明目張膽的將隱情告知,所以就定了一條隱晦的「年過三十夜晚不得出帳篷」的戒嚴令。

    結果所有與這件事不沾邊的人都嚴格遵守了寧陵生的命令,只有老鐵夜晚喝酒昏了頭,稀里糊塗的跑出去被神獸「鎮了法」。

    這就是建問天寺我們遇到的所有問題,以及這些問題的答案。

    「我早就說過做一名修廟匠人一定要誠心實意,否則根本吃不了這碗飯,如果還有不信我這句話的,大家就想想老鐵吃的虧,也就能管住自己的行為了,我希望以後無論如何你們要謹守這行裡的禁忌,不要輕易犯險,人的力量根本不算強大。」

    車子裡靜悄悄的沒人說話,所有人都在思忖寧陵生剛才說的那句話。

    路上我又收到了周啟生的短信,他道:秦師父,什麼時候能來榕城一趟?

    這件事已經被寧陵生給否了,而我當然是沒有能力去辦的,正打算刪除這條短信就當沒看見,王殿臣道:「怎麼又讓你去榕城,這人是誰?」

    「這事兒說來就話長了。」於是我壓低嗓門把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告訴了王殿臣。

    聽過之後他道:「這王八蛋夠毒的。」

    「誰說不是呢,本來我是想讓寧哥幫忙的,但是被他給回絕了,這年頭就是好人不長命,惡人活千年啊。」我無奈的道。

    沉默片刻王殿臣道:「我有辦法讓大哥出手。」

    「別吹牛,寧哥的脾氣咱們都知道,他不想做的事情,用刀架在他脖子上都沒用,你以為是他表弟就能說通了?」

    「我沒那麼不自量力,說動大哥是需要用智商的,而不是關係,你恰恰只懂得利用關係,而從來不用智商。」

    「哪來那麼多的廢話,趕緊說到底怎麼辦?」我笑道。

    王殿臣想了想道:「邊哥,這事兒我幫你沒問題,但是我有個朋友,最近想買一座房子,請人幫忙看看風水,你也知道我不懂這個的。」

    「別在那裝樣了,只要你幫了我,你的事兒從此以後就是我的事兒。」

    「好,那這事兒就交給我了。」王殿臣得意洋洋的道。

    隨後他信心滿滿的走到寧陵生身邊,小聲和他說了一會兒話,之後滿臉得色的坐回我身邊。

    「寧哥同意幫忙了?」我驚訝的問道。

    「大哥說了,對付這種人可就不是供應神了,而是要下降頭,一步整到位。」王殿臣拍著我肩膀道。 本帖最後由 其夏微涼 於 2018-3-5 21:34 編輯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5 18:38
第一卷 81、陰毒的降頭術

    「降頭?」我驚了一下。

    降頭術我曾經也挺寧陵生偶爾提過,知道這是巫術的一種,廣泛流行於東南亞一帶,降頭術裡最廣為人知的就是情降。所以去東南亞千萬不要泡馬子,一旦你對當地女子承諾要娶她,那就必須得娶,否則……

    後來我曾聽說過一個真實的關於情降的故事,這個故事既不是那麼殘忍,也不是那麼浪漫,但特別的真實。

    說是有一個歐洲的工程師去馬來西亞建造工程項目,往返兩地時,在火車站見到了一個奇醜無比賣羊乳大餅的女子。兩人目光對視時女子朝他咧嘴一笑,尖瘦的面龐,扁塌的鼻子,碩大的嘴巴都像極了一隻成精的大蛤蟆。

    這工程師本來對於東南亞人就不大看得起。加之對方又是個極為醜陋的女人,於是有些惱火,沖地下吐了口口水就扭回了頭。

    誰知道這人到了終點站後直接去火車站買了一張返程的火車票,再度返回賣羊乳大餅的女子所在的車站,隨即下車以後拉著女子就去登記結成了夫妻。

    當時他這一舉動任何人都沒有想到,因為他公司的同事都知道這個人其實是有些歧視白人以外人種的,而且此人高大英俊,是名牌大學建築工程博士畢業,反觀女方對方不但是個醜女,而且所在城市經濟極其落後,還是個文盲。

    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這兩人都不可能成為一對,但最終兩人卻「喜結連理」。後來生了兩兒一女。幸福無比的生活在一起。

    也有人問此人到底看上了賣大餅女子哪點,這人就會得意洋洋的告訴對方,他的愛人是他所見過世界上最美麗,最溫柔,最性感的完美女性。

    大家這才知道這人肯定是中了情降,在他吐出口水之後。那女子只要把口水刮回去施法之後就能將情降施於本主身體,所以在別人眼裡醜如鬼怪的女子,在被下了情降之人的眼裡卻美如天仙一般,而且無論你怎麼和他說這件事都無法改變他的思想,除非能解了降頭。

    可問題是這個女子在當地根深蒂固,那些親朋好友見她「終於嫁了出去」高興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替外國人解降?所以時至今日「兩口子」依舊甜蜜恩愛的生活在馬來西亞那個貧窮落後的城市裡。

    這就是降頭術,而且是降頭術裡對人最無害,最不可怕的一種。

    由此可知這門法術的可怕。

    真是做夢也想不到寧陵生居然會降頭術,這讓我對他的身份感到更加好奇,他到底從哪學來的這一身本領呢?

    車子在經過市區時寧陵生讓駕駛員停車讓我和王殿臣下車。

    看著車子跑了沒影,我道:「你可以啊,怎麼說動寧哥的?」

    「你也就是腦子不夠用,其實說動他一點都不複雜,以後在遇到這種事情你別直接告訴他,就說有個人求到咱們了,希望咱們能為對方做這件事,大哥聽到這種要求絕對不會拒絕的,所以前面什麼為了人性正義之類的廢話說出來不但沒有絲毫作用,還會讓他產生厭煩心裡,他這人最最討厭的就是衛道士,你可倒好,公然要替人報仇雪恨,討回公道,他聽著能不煩嗎?」

    「哦,原來是這個原因。」

    之後我們去買了火車票返回榕城。

    看來我與這座城市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緣分,無論怎麼繞,隔三差五的就得回來一趟。

    很快見到了周啟生,這次再見他我暗中吃了一驚,這哥們給人的感覺就是「瘻了」,一段時間不見原本強壯、強悍的男人整個人瘦脫了形,鬍子拉碴、頭髮蓬亂,如果不知道他身份,詐一看人還以為是那地兒逃竄來的的通緝犯,甚至他原本精光四射的,正氣凜然的眼神現在也變的賊膩兮兮,那像是警察,簡直就是個小偷。

    罪犯雖然不是他,但他比罪犯更受煎熬。

    我暗中嘆了口氣道:「周警官,何必給自己這麼大的精神壓力呢,有些事情是需要時間籌備的,不可能一蹴而就。」

    「我當然明白,但這些天根本就睡不著覺,想起那些死去的弟兄,和現在耀武揚威的李振我心裡就憋屈,真不騙你,我拿槍崩了他的心都有了,這些天也沒精神工作了,特別疲勞,可是又睡不著覺。」他皺著眉頭道。

    幸虧我沒有拒絕他,否則周啟生未必能留住自己這條性命。

    「周警官,你聽我一句勸,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們辦,你回家好好休息兩天,如果有事情需要你幫忙,我們會第一時間聯繫你的。」我道。

    「是我請你來的,你們在忙事兒,我跑回去休息,這事兒說不過去啊?」他有些神經兮兮道。

    「你聽我說,做這件事之前有很多前期籌備工作,暫時還用不上你,別著急,這次咱們肯定能報仇。」

    「好,我等你們的好消息。」說罷他轉身走了幾步,又返回來道:「差點忘記給兩位辛苦費了。」說罷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牛皮紙信封,看鼓起程度我估計大概在三四千元左右。

    「你得了吧,這錢我不能收。」

    我正要推辭,王殿臣接過這筆錢道:「錢必須得收,這是規矩。」

    見我們收了錢他連聲道謝道:「謝謝、謝謝你們,一切拜託了。」之後將李振的個人資料交給我們神神叨叨離開了。

    「仇恨真的能改變一個人,原本也是個鐵骨錚錚的漢子,現在我感覺精神都有問題了。」

    「這叫恨到了極點,咱們從來沒想過找人報仇,所以你是沒辦法理解。」

    「我現在能明白的就是人身體有問題都不怕,就怕心裡有事兒,得趕緊把這事兒辦了,別讓那個混蛋再禍害好人。」我憤憤的道。

    之後我們取出了李振的資料,有照片、公司地址、家庭地址等情況。

    而照片裡的李振面相清瘦,看起來斯斯文文就像是知識分子,沒有絲毫的凶相、戾氣。

    「人不可貌相,看到他誰能想到此人內心會如此惡毒。」我將照片交給王殿臣。

    「沒啥好奇怪的,咬人的狗不叫啊。」

    「接下來咱們該做什麼?」

    「先找到李振,看看情況再說。」王殿臣道。

    於是我們去了他所在的公司,一家汽車零件銷售公司,這在九十年代中期絕對算是一個暴利行業,比現在還要暴利,而李振依託他特殊的社會關係,更是很輕鬆就賺了大錢,當時的資產有千萬,是絕對的超級富豪。

    他的汽配公司並不算大,在東城一條鐵路邊上,三層小樓,一層門面,二層倉庫、三層辦公室,當時他就已經開上別克車了,那時別克車是全進口車,國內還沒有銷售。

    我們兩裝模作樣的進店裡轉了轉,一名四十多歲腦袋微禿的男人走過來道:「兩位需要買什麼零件?」

    對於汽配我們多少懂一點,因為施工隊裡有兩輛客車,經常需要維護修養,所以我兩早就想好怎麼應對了,王殿臣道:「我們是公交公司的,想要購買一批火花塞,你們這兒多少錢一個?」

    不等這人說話,我立刻接著道:「如果這筆生意能談下來,我們至少要買五千根以上的火花塞,也不算是小生意了,老闆,咱可得薄利多銷。」

    「哦,那你稍等,我讓老闆和兩位談這筆生意。」

    很快我們被帶去了三樓一件辦公室裡,也談不上豪華,李振端坐在一張辦公桌後,看見我兩他嘿嘿一笑道:「我看你兩可面熟啊,咱們在哪兒見過?」 本帖最後由 其夏微涼 於 2018-3-5 21:33 編輯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5 18:38
第一卷 82、瘋牛降

    我頓時就「做賊心虛」了,難道我們和周啟生私底下接觸的事情他都掌握了?

    王殿臣也有點不知所措,看我們兩的模樣李振哈哈笑道:「我一定是夢裡見過你兩位,當時你們一人抱著一個金元寶來找的我對嗎?」我這才明白老東西是和我們開玩笑呢。

    鬆了口氣我道:「也不一定是是我們。生意還沒開始談呢。」

    「從你兩走進這個門開始這個生意已經定了,肯定就是我。」他自信滿滿道。

    「哦,李總很自信嗎?」王殿臣回應道。

    「兩位請坐。」隨後他給我們分別泡了一杯茶,將一個圓桶裝軟中華放在我們面前道:「要抽菸自己拿。」說罷坐回原位道:「我為什麼這麼自信,這是有原因的,第一在榕城汽配這行我是最大的。第二我對朋友是最講究的。幫我賺錢的朋友其實就是幫自己賺錢。」他直截了當的提出了要給我行賄的意思。

    從他的這一行為就能知道這是個怎樣性格的人,王殿臣不動聲色道:「李老闆真是痛快人,不過我們代表的是公交公司,可不能拿國有資產給自己謀私利。只要你的東西物廉價美,我們肯定在你這兒買,別的就別多想了,都不重要。」

    「好。能有這樣的覺悟我很欣賞,不瞞兩位,我曾經也是一名公職人員,後來辭職不干了。」

    我故意裝糊塗道:「李老闆原來是在哪兒上班?」

    「我是公安局的,辭職時擔任的還是公安局副局長的職務。」

    我假裝驚訝的道:「這個職務李老闆都能不干?真有魄力啊。」

    「我這個性格不適合混官場,人得有自知之明所以我辭職做生意了,結果證明這是對的,我在公安局是副職,天天看人眼色,但自己家的買賣我可是絕對的正職,自己說了算,加上又能賺到錢,何樂而不為。」

    我和王殿臣對視了一眼。心裡的憤怒自不必提。只聽王殿臣道:「是啊,將來如果有機會,我們也辭職跟著李老闆干算了。」

    「都是自己兄弟,說什麼跟不跟的,只要這筆生意能成,我保證你們出不出來都有錢賺。」

    「好。那我先謝謝李老闆了。」王殿臣裝模作樣的舉起茶杯,李振也舉起茶杯,兩人碰了一杯後將茶水一飲而盡,隨後放下杯子兩人哈哈大笑。

    隨後又扯了一會兒閒篇,王殿臣假說要看樣品,李振起身出去拿東西時,他從口袋裡取出一條暗黃色的絲巾,在李振喝水水杯口擦了一圈,裝回口袋裡。

    我小聲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用馬萊半島巨拎樹藤做成的手巾,是東南亞降頭師用以收集人唾液、血液的盛器,類似於咱們這兒的黃表紙。」

    正說著話,李振拿著一盒火花塞走進來放在我們面前道:「最好的品牌,最好的質量,不管怎麼說我曾經也是公安局的副局長,假冒偽劣產品我是絕對不會做的。」李振道。

    「我們相信,那暫時就這樣,我們回去談一下,李老闆放心,我們一定儘量促成這件事,到時候……」王殿臣露出一臉高深莫測的笑容。

    「兩位儘管放心,我心裡有數。」

    出了門市部王殿臣將那塊降頭術的盛器疊整齊裝入信封裡道:「咱們得寄給寧哥,先問清楚他人在哪落腳。」

    經過聯繫得知寧陵生已經到了陵城,於是王殿臣寄了一個往陵城的特快郵件。

    事情辦完後天色已經不早了,他道:「咱去見見你的姘頭吧?反正閒著也沒啥事。」

    「滾你的球吧,說話怎麼這麼難聽呢。」我有些惱火的道。

    王殿臣嘻嘻笑道:「你和她真沒關係?」

    「你把我看成什麼人了,就那樣……」我覺得用詞太過了,立馬改口道:「這位姑娘一般人可是無法駕馭的,咱有自知之明,將來還是老老實實找個門當戶對的過日子吧,你別老說這事兒,沒意思的。」

    「我明白了,不說了,你別生氣,不過約她出來吃頓飯沒什麼問題吧,售後服務咱得做好了。」

    我對於她的近況也有點好奇道:「我聯繫她出來聊聊天。」說罷給梁子歌打了傳呼。

    她很快就恢復了,聽得出來她心情很好道:「早就想你了,終於給我打電話了?」

    「這段時間都挺忙的,今天剛到的榕城,晚上有空嗎,出來吃頓飯。」

    「好啊,還是上次那個飯店,我……」

    「不用了,咱們找個小飯店坐在一起聊聊天吧。」

    「好,你在哪兒?我開車來接你。」我告訴她所在之地,過了大約半小時,一輛紅色的沃爾沃停在我們面前,梁子歌坐在車裡衝我招了招手道:「上車吧,兩位帥哥。」

    一段時間沒見她,整個人的面相更加飽滿,水潤光滑,乍一看就如剛出學校對未來生活充滿嚮往的少女,面相可知一個人的生活過得如何,這段時間她的心情必然都很好,看來心想的事情一定是成了。

    「我們這兒的酸辣粉非常好吃,晚上去吃酸辣粉吧,一人一瓶啤酒,怎樣?」

    「你安排吧,我沒意見。」很快我們就坐在一家名為「皇妃酸辣粉」的店舖裡,屋子空間不大頗為悶熱,裡面坐滿了人。

    「你弟弟身體怎麼樣?」等酸辣粉的時候我先問道。

    「他的病是可以治癒的,關鍵是要有錢,所以恢復的還算是不錯吧。」

    「那兩人呢?」

    「已經離了,王茂才在我身邊比狗都聽話。」說這句話時她滿臉都是不屑的表情,甚至還有一些嫌惡。

    「那你也算是心想事成了,好好跟他吧,這個男人雖然沒法給你大富大貴,但生活無憂是不成問題的。」

    「他給我?」梁子歌冷笑了一聲道:「這個人除了好面子就是好面子,根本就不是做生意的料,他現在的生意都是我在忙。」

    「那王茂才呢?」

    「天天在家混吃等死唄,他也就這點出息了,不過也好,至少我能按著自己的想法改變經營模式。」

    「那你挺辛苦啊。」我隨口敷衍了一句。

    這姑娘居然接手了梁子歌的企業,不用說過不了多久這企業就得倒閉,然後她卷一把錢走人,留下被坑的一無所有的王茂才,整個事件肯定是以這個模式發展,所以說色字頭上一把刀,男人得有劫色的覺悟啊。

    「不辛苦,其實我挺喜歡做生意的感覺。」她舉起啤酒道:「不說這些了,你們兩得祝我成功啊,當一個合格的女強人。」

    我只能是「呵呵」了。

    分別後我們去旅館開了兩間房等寧陵生的消息,五天後的清晨,王殿臣來到我房間道:「這事兒成了,我大哥給他下了瘋牛降。」

    「瘋牛降?是什麼意思?」

    「我也不知道,就是一種降頭術。」

    「我們需要做什麼?」

    「唯一需要做的就是跟著李振看他的變化。」

    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覺得渾身一陣陣發冷,不由自主的壓低嗓門道:「李振最終會怎樣?」

    「你管他怎樣呢,這種人死了最好,我去聯繫周啟生,如果要跟蹤李振還得靠警方,別到時候露了破綻,這人曾經也是公安。」

    當王殿臣再回來時周啟生已經跟了進來,也就是幾天的時間,他整個人就容光煥發了,臉上隱隱透著一層油光,走路也是虎虎生風。

    「這事兒已經定下來了?」他哈哈笑道。

    「是,我們想跟他一段時間,看他的變化,這得請你幫忙了。」

    「這件事包在我身上,我親自執行這趟任務,必須親眼看著他倒霉這才痛快。」周啟生恨恨的道。 本帖最後由 其夏微涼 於 2018-3-5 21:33 編輯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5 18:38
第一卷 83、變化

    「你的心情我完全可以理解,不過這件事千萬要嚴守秘密,否則我們都是要倒霉的。」王殿臣鄭重其事的告訴他。

    「大師儘管放心,你們是來幫我忙的。如果我要是把這件事說出去了,那還能是人嗎?再說這裡面也有我的事情,我可不想自找麻煩。」他很嚴肅的答疑解惑。

    之後我們開始暗中跟蹤李振,跟蹤的手段分為兩種,第一是在他家房子邊上租用了一間屋子,監視李振的日常生活狀態,也是我們休息的的地方。第二是開車跟蹤李振上下班的情況,包括他在單位的一舉一動。

    一切都在悄無聲息中展開,周啟生在跟蹤與監視上確實比普通人要強的太多。而李振又做了太長時間的「普通人」思想上早就放鬆了警惕,所以一天二十四小時被人跟蹤,但絲毫沒有察覺到我們的存在。

    第三天回到住處我問王殿臣瘋牛降到底要多長時間才能產生效力,他說自己也不知道。因為寧陵生並沒有細說下降的過程。

    在這一過程中周啟生將他對於李振的仇恨心態表露無遺,他幾乎不睡覺了白天黑夜監視著李振的一舉一動,到第三天我實在看不過去了道:「周警官,今天晚上上我值夜班,你睡覺。」

    「不成,這件事是我請你們幫忙的,哪有讓你們值夜班的道理。」

    「你就別客氣了,人長時間不睡會出現問題的,你白天還要開車,就休息一晚上吧。」之後王殿臣也過來勸他,兩人說了半天終於說動了他,結果他進房間躺在床上就睡著了。

    「他這就是不放心我們,這哥們也太拼了。」王殿臣道。

    「我今天問你時效問題就是擔心時間長了他扛不住。」

    「這事兒誰也沒辦法。我估計就是大哥也不知道具體什麼時候會有效果。或許是一兩天,或許是一兩年也說不定。」

    「真要是一兩年周啟生還能有命在嗎?」我不無擔憂的道。

    「看他這狀態,我估計懸。」

    當晚是我守夜,我通過望遠鏡監視著李振在家的一舉一動,這個人生活很有規律,一般吃過飯看電視到十點半就準時睡覺了。當晚也是如此,他家關了燈之後我點了煙頂頂精神,之後百無聊賴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我睡著了。

    大概是半夜五點來鐘我醒了過來,趕緊湊到望遠鏡上。

    只見李振一家人老老實實的躺在床上睡得正酣。

    看來這件事不是短時間內能有效果的。想到這兒我就覺得肚子餓的咕咕直叫,於是出了屋子打算去屋外的大排檔吃一碗餛飩。

    下樓後見到兩名保安站在花圃的草地上說話,一人道:「我覺得這件事明天一定要告訴上面,還是不要隱瞞的好。」

    另一人道:「你腦子怎麼就不開竅,我和你說的夠詳細了吧,剛才那個男人他的身份你不知道,但我是知道的的,如果這件事沒有調查出來結果,他會以為咱兩故意整他呢,到時候你我還有好果子吃?」

    「怎麼會調查不出來結果,一個大活人深更半夜不睡覺跑出來趴在地下吃草,這還能是正常人嗎?」

    聽了兩人的對話我不免感到奇怪,於是走上去問道:「兩位,還能有人吃草的?」

    「是啊,剛才我就清清楚楚看到那個做汽車配件的大老闆穿著睡衣跑到花坪上一通啃草啊,吃了好長時間,我想把他給拉走,結果一膀子就把我輪飛了,那力氣老大了。」

    看來因為剛才睡覺我錯過了「十分精彩」的一幕,周啟生不信任我還是對的。

    也顧不上吃東西了,我趕緊回到房間裡把兩人叫起來,說了剛才聽說的事情。

    「好,如果真是這樣,就說明快了。」王殿臣鬆了口氣道。

    「剛才你怎麼不叫我起來看呢?這麼重要的事情。」周啟生埋怨我道。

    「事情都已經到這種程度了,還有什麼好急的,咱們靜觀其變吧。」王殿臣道。

    而李振的變化一旦出現,「崩盤」的速度就比我們預期的要快很多,第二天一早我們跟著他去拿車,路上李振連吐了兩次,但他似乎並沒有覺得自己生病,吐完之後立刻就走,上車後一路中,但也吐了了四五次,我道:「難道他這是反芻了?」

    「誰知道呢,有這個可能吧?」王殿臣道。

    「這麼說李振要從人變成一頭牛了?」我徹底震驚了。

    「這怎麼可能,降頭術可不是變形術,你不知道別在那兒瞎合計。」王殿臣笑道。

    話音未落就見前方李振的車子一把方向將一輛紅色夏利給別停,隨後他無比暴怒的從車子裡出來,拉開的士司機的車門對著人就是一陣拳打腳踢,狀若瘋癲。

    我們趕緊把車子停在馬路邊上看事態的進一步發展。

    然而李振似乎是打錯了人,回過神來的的士司機從車裡抄出一根鐵管對著李振毫不猶豫的就是一陣狂砸,毆打他人的李振轉眼就成了被毆打對象,沒幾下就被對方打得坐在地下雙手抱著腦袋連聲哀嚎。

    這司機受傷不重,但鼻子被打淌血了,滿臉都是鮮血,看樣子「很慘」。

    而他用鐵管毆打李振可不含糊,一下下「嘣嘣」作響,連我們都聽得清清楚楚。

    李振畢竟是五十多歲的人了,挨這樣一頓打結果可想而知。

    很快交警趕到現場,勸住了毆打人的的士司機,周啟生都快氣瘋了,拍著方向盤罵道:「這王八蛋,正事不見你去忙,來管這些事,這種垃圾被打死了都是活該。」

    「周警官,你冷靜點,交警正在做的就是他份內事。」我勸道。

    周啟生根本就沒聽見我說什麼,兩眼一動不動的盯著兩名事主。

    沒想到的士司機剛停手,李振就怒喝起身還要和對方繼續撕扯,交警試圖攔劫,他反手一抓,居然把交警的臉給抓出了四道血淋淋的指痕,王殿臣道:「我操,這下知道瘋牛降的厲害了?這種降頭術的誘因就是憤怒,只要有一點火氣,就會把人變成一頭攻擊性十足的瘋牛。」

    這下圍觀群眾都發出了一陣驚呼聲,李振正要繼續攻擊的士司機時,交警從背後給他來個大背跨,一下將李振狠狠砸在地下,之後交警坐上他的身體死死按住李振的身體對周圍看熱鬧的人道:「趕緊報警,別光顧著看熱鬧。」哪想到話音剛落,李振一聲暴喝就將交警從他身上給掀了下去。

    交警身高最少一米八,體闊腰圓,比瘦銷的李振大出一圈都不止,他僅用兩隻手的力量就把人給掀下去,力道大的異乎尋常,再看李振眼珠子紅的都能滴出血來,模樣讓人覺得十分恐怖,隨後他嗷嗷狂叫著朝的士司機衝去。

    的士司機也就二十來歲出頭的年紀,剃著青皮,看模樣就是個愣頭青,見李振沒完沒了了,毫不猶豫舉起棍子對準他腦門心就是一下。

    李振雖然力氣大過常人,但身體並沒有變的更加結實,挨了重擊後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警察同志,你沒事兒吧?」這小子也不傻,打暈了李振後趕緊上前把交警扶了起來,那意思是「我這一棍是替你打的。」

    交警站起身後摸了臉一把,看到手上血跡惱火的道:「這是襲警,我看你到底是多牛逼的人物。」

    看到這兒周啟生頭枕著方向盤那個笑啊,根本控制不住。

    我當然能理解他此時的感受,讓他盡情的笑吧,這段時間他確實壓抑了太長時間。

    「謝謝你們,我心裡簡直是太痛快了。」周啟生用手擦著眼淚道,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哭還是笑。 本帖最後由 其夏微涼 於 2018-3-5 21:33 編輯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5 18:39
第一卷 84、神鳥雙棲局

    隨後當地派出所民警來到現場帶走了李振,我問周啟生道:「他已經進去了,你思想上也應該出來了。」

    「那不成,以他這種程度的襲警最多判三年。但李振是有相當人脈基礎的,他肯定會動用這些資源營救自己,說不定判個緩刑連牢都不用坐。」

    「你是多餘擔心的,他現在身中降術,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脾氣,一旦遇到點小事就會像今天這樣和人死戰到底,你覺得這樣的人未來還有出路嗎?即便他不用坐牢,在這個社會上能讓這樣一個瘋狂暴力到極點的人生存?」

    「你是說他以後都會是這樣?」周啟生頓時激動了。

    「是的,他曾經不給別人活路。從今天開始他將活的生不如死。」我平靜的道。

    「好,真是太好了,我就要他生不如死,這比一槍崩了他要好一萬倍。」

    「沒錯。所以他得到了應有的報應,你也該回歸正常生活了,想想你的妻子兒子,還有你的職責是破案,抓捕罪犯。」我道。

    「沒錯,這些天我確實把家人、把自己搞的夠嗆,其實我從心底裡也覺得這有問題,但我有強迫症,想要做的事情如果無法達到預期就會一直不停的做下去,否則就覺著生不如死,這個臭毛病想改,但是一直都沒改成。」他苦笑著道。

    「其實這也沒錯,有一個強迫症的警官在位。破案率肯定不低。否則你自己都沒法和自己交代。」王殿臣道。

    「你們說的沒錯,確實是這樣,所以有利也有弊吧。」

    我們謝絕了周啟生的宴請,打算第二天去王殿臣的「朋友」那看看新房的風水。

    這個人是望城人,居住地相距榕城不到百公里。

    回到賓館後我笑著問王殿臣道:「你這麼些朋友都是從哪兒交到的?」

    「實不相瞞,都是朋友托朋友。這人是我的小學同學,他父親現在生意做得不小,所以他呢想要蓋一棟房子,本來也不懂什麼風水之說,結果買好地皮打地基時挖出了一具骸骨,這可把他給嚇死了,也不知怎麼就知道我在做這行,便求到我頭上來了。」

    「你去現場看過嗎?」

    「沒有,我去了也沒用,我可不懂風水。」

    「其實挖出白骨也不是多奇怪的事情,現在的城市在古代很多都是荒郊野外,被埋進屍體很正常,城市要發展,修建建築時就會把這些多年前埋葬沒有完全腐爛的屍體挖出,只要修建房屋的地塊風水沒有問題,就不會有大的妨礙。」我解釋道。

    「咱去看一下吧,沒有問題當然最好。」於是我我兩做長途汽車前往了陵城。

    相比較榕城,望城是一座並不算大的城市,經濟也不發達,但山清水秀,保留了很多明清兩朝的民居,城市裡的居民生活節奏不快,雖然談不上多富裕,但卻悠閒自得,到處都能看到茶館,一條清澈的小河橫貫望城市區,而茶館大多在河道兩側。

    我們在一處露天的茶棚裡見到了王殿臣的同學,十八歲的馬新天。

    這人長的很有范兒,一米八的身高,體型適中,留著一頭披肩長發,乍一看和鄭伊健很像。

    雖然94年時《古惑仔》還沒有在內地上映,但馬新天絕對算是吸引女人注意力的大帥哥了,在他面前讓我覺得有點小自卑。

    不過馬新天並沒有「富二代兼帥哥」令人討厭的盲目自信做派,反而是個很謙虛低調的少年,說話聲音適中,語言也很平和,所以我對他的印象倒也不錯。

    他和王殿臣聊了一會兒小時候的趣事,就切入正題道:「這塊地皮呢是我爸買給我十八歲生日時的禮物,在望城市郊,本來是想修建一處帶花園的別墅洋房,但是挖地基時挖出了一口棺材。」

    「不是人骸骨,是棺材?」我問道。

    「對,是一口棺材,但是這口棺材比較奇怪,發現時棺材外有一塊花布包裹,但施工隊的人也不懂講究,抬起了棺材後撬開木棺棺蓋,發現裡面什麼都沒有,就把棺材劈了,木板用一把火給燒了,結果幾天後附近兩株最大的梧桐樹落葉,隨後就枯死了,之後沒過多長時間,附近的水源也開始變的渾濁,散發出一股腐臭味,本來我買這塊地就是覺得山清水秀,風景很好,但是少了這口棺材後,當地風水似乎發生了變化,變的越來越惡劣,聽殿臣說秦大師在風水上很有研究,所以想請您幫忙看看。」

    我對王殿臣道:「你這個敘述和事主的說法差了十萬八千里也不止。」

    王殿臣有點不好意思的撓著後腦勺道:「我是想當然了,還以為從土裡刨出來的一定就是骨骸呢。」

    我轉而問馬新天道:「你買這塊地時有沒有請風水先生來定過風水?」

    「當然有,而且還是從香港請來的著名風水大師。」

    「他有沒有說過當地的風水眼就是那兩顆梧桐樹?」

    「他用的倒不是風水眼的說法,而是說我選的地方是一塊風水寶地,叫神鳥雙棲局,神鳥指的就是鳳與凰,而這兩種神鳥就是以梧桐樹為窩的,所以兩棵百年梧桐就是當地風水的點睛之物,所以只要保證兩株百年梧桐不死,在此間居住的人夫妻關係就會十分融洽,運道也會高人一籌,沒想到就是燒了一口棺材,卻惹來這麼大的麻煩。」

    我點點頭道:「請帶我去原址看看情況再說。」

    隨後我們三人乘坐一輛桑塔納到了市郊馬家買下的地塊,第一眼給我的感覺這裡就是一塊風水寶地,買這塊地皮建房子實在是太應該了。

    首先說此地具備風水吉地的一切元素,遠山、近水、密林,隨處可見兔子、松鼠這類小物,看見人它們也不害怕,這就叫「人氣旺盛」,當地地貌一眼之緣是非常美好的。

    看風水「一眼之緣」很重要,也就是說當你走進這片區域,一眼之下看到的風景要讓人感到舒服,否則根本不用細看就可以掉頭走人了。

    而這片區域就是很有一眼之緣的地方,簡直就是一處小型的自然公園,能買下這樣一個地方建房子,應該是非常好的。

    當然前提是那兩棵樹沒有問題。

    於是我走到兩株梧桐樹前,只見茂密的枝杈上樹葉落得精光,只剩下暗褐色的光禿樹桿。

    兩棵樹相距約十來米的距離,正對著遠處青山上流淌而下的溪水,看體型至少活了有百年之久,在這一片枝繁葉茂的樹林中這並非是最大、樹齡最長的樹種,所以死亡後再這樣一處生機勃勃的地方並不顯眼。

    但這兩棵樹的位置卻有點特殊,它們並不是長在樹林區域,此地茂密的林區分為兩處,一是在遠處的青山上,二是在當地西南面的區域,也就是這兩棵梧桐樹對面的區域。

    都說物以類聚,這是自然界物種生存的法則,而這兩棵樹卻孤零零的生長在另一處,從這點看是有點奇怪的,我覺得這兩棵樹應該是前人栽種的,而目的就在於人為改變當地風水走向。

    說白了如果沒有這兩棵樹在,這片區域就是極好的臥龍寶穴,適合建墳埋葬死人的陰宅。

    而種了這兩棵梧桐樹後這裡就成了「神鳥雙棲局」,適合建造陽宅的寶地了。

    風水就是這麼神奇,稍有改變,產生的結果就是完全相反的。

    我正要和馬新天解釋這點,忽然又覺得不對,於是走到兩棵樹之間的空地朝前望去,想了想我道:「你兩看這兩棵樹像不像是一道山門?」 本帖最後由 其夏微涼 於 2018-3-5 21:32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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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85、天成佛閣局

    隨後我進一步解釋道:「這兩棵樹的樹杈十分茂盛,幾乎相交成一處整體,可以把這看成是山門的門頭,兩株樹則是山門的門柱。你們再看遠處那座山像是什麼形狀?」

    青山直觀來看分為三段,山底夯實、山中植物茂盛,溪水筆直而下,山頂挺拔秀麗,三段山體由下往上呈三角形,邊角線條十分明顯。

    這樣的山形像極了廟的形狀,如此看來這可是一處天然福祉之地,簡直能用完美來形容。

    當然奇怪的並不只是兩棵樹,還有那片濕地河塘。

    山上的泉水漂流而下後形成一道蜿蜒的小溪由遠及近。這是活水不會有任何問題,出狀況的是靠近馬新天建房之地一處小河塘,如果不是馬新天告訴我這片荷塘是天然存在的,我還以為是人工挖出的。

    河塘大約有百來平米的面積。並不大,並沒有明顯的源頭,反正肯定不是從溪水引流形成的。

    荷塘里長滿了茂密的荷葉,所以遠處是無法看見河水狀態的,不過卻能聞到一股極其難聞的氣味,類似於河底淤泥的臭味。

    走到河塘前只見裡面的水猶如墨汁一般,甚至還不停冒著氣泡,似乎水質都已腐爛發酵了。

    「荷塘裡的水原來是怎樣的?」我問道。

    「算是清澈吧,雖然和遠處的溪水比略顯渾濁,但畢竟是淤泥沉底的,所以也算是很乾淨了。」

    「就是燒了棺材之後成這樣的?」

    「是啊,當時我還說咱們家不需要建水塘了,現成就有。沒想到棺材燒了之後的第二天這水塘就變質了。其實我最先知道的並不是當地挖出了棺材,而是水塘水質變壞,後來工人們才告訴我棺材的事情。」

    話說到這兒我基本上已經清楚這裡發生的狀況原因了,這在風水行裡叫「一眼定陰陽」。

    風水就是一門考較眼力的本事,一片區域你如何能從平凡處發現不平凡,靠的就是眼力。所謂「一眼定陰陽」指的就是不光能看出地表形狀,也要有分辨地下地形的能力。

    「陰陽」並不是虛擬之物,世間萬物皆分陰陽,比如說人裡就是男為陽、女為陰。天上日為陽、月為陰。天色白為陽、夜為陰。土地上為陽、下為陰。

    正所謂陰陽循環,所以陰陽也可以看成是一樣事物的正反兩面,所以看到一面基本就能推算出另一面,這就是風水之法的精髓所在。

    馬新天這兄弟也算是有緣人,他相信風水,並且相信我能為他斷風水,這就是緣分,所以和這樣的人在一起是無需賣弄的,我走到之前已經挖好的地基處繞了一圈,並用腳踩了踩土層,隨後在靠東南角的區域站住了。

    「秦師父看出了什麼?」馬新天走到我身邊問道。

    「基本上可以斷定之前到底出了什麼狀況,所以我想能解決這裡的問題。」

    「哦,那真的是太感謝秦師父了,咱們也都不是外人,不會讓您白辛苦的。」

    「見外了。」我用腳點了點腳下土地道:「這個地方肯定是一片地下暗河的水道,工人挖出來後肯定用磚頭堵住了水道,所以那片靠地下水源循環的河塘很快就腐臭了。」

    「難道只是一天的時間,水源就腐敗了?」馬新天不解的道。

    「這片水道應該是早就被斷了,就在我腳下踩著的位置,斷定這點的道理很簡單,以河塘所在位置為中心,如果是因為挖掘地基導致水源中斷,就能判斷地下水源的流向是經由此地流向河塘的,而且只有這一個循環點,所以被堵死後整個水塘的水質很快就腐敗了。」說罷我用腳用力跺了幾下土層,只見疏鬆的土質層瞬間坍塌,我趕緊往後退去。

    很快矮了一截的土堆下露出一片暗褐色濕漉漉的碎石,碎石縫隙處任然不時有細微的清水湧出。

    「秦師父你眼力簡直是太毒了。」馬新天由衷的讚歎道。

    「那當然,我請來的師父還能有錯嘛?」王殿臣得意洋洋道。

    「秦師父,如果是這個原因導致河塘水質變壞,我該如何修補呢?」

    「其實很簡單,把這片荷塘給填了就成,另外堵水源的手段可是太糊人了,這地下水不停的滲透,你在這上面建房子,地基所使用的磚牆水泥遲早會被地下水浸泡鬆弛,這可是會導致房屋坍塌的。」

    「哦,多虧把您請來了,否則就算房子能蓋起來,也是帶有隱患的。」

    「這個地方的情況我看用來建房子是非常合適的,沒有什麼大問題,你儘管放心。」我道。

    「可是那口埋在地下的棺材我實在覺得詭異。」馬新天道。

    我笑了道:「這件事如果你不明白其中道理,肯定會覺得詭異,但其實並非你想的那樣,這可不是有人搞鬼,而是一種祈求家宅安寧,居住之人氣運隆盛的手段,叫鎮宅棺。」

    「棺材還能求來運氣?」馬新天驚訝的道。

    「棺材、棺材,這可是和官、財諧音的,這本來就是人討吉祥的東西,人有在房子底下埋設棺材或是大石頭的風俗,後者是求家宅安穩,前者則是求富貴二字,在棺材上包花布又叫包你升棺發財,其實也就是討口彩,信則靈不信則不靈,這可不是鬧邪災,所以大可不必擔心。」

    說罷我指著兩棵梧桐樹道:「真正有問題的我感覺是這兩棵梧桐樹,也就是那位風水大師告訴你的神鳥雙棲之地。」

    「洗耳恭聽。」

    「我覺得這兩棵樹不是天然長成的,而是後天被人栽種上去的,而栽樹這個人顯然是非常精通風水之術的,因為他能看出來這座山為廟形,而這兩棵樹就是為了呼應山形栽種的,所以這絕不是什麼神鳥雙棲局,這叫天成佛閣局,是遊方高僧利用天地自然萬物佈局而造成的佛門、佛堂之形,這對於講究緣法二字的佛門中人而言是有巨大意義的。」

    「哦,這麼說當地應該是一處極祥瑞的區域所在了?」馬新天有點小激動。

    「從風水格局而言,天成佛閣肯定比神鳥雙棲更好,但是這因人而異,因為神鳥雙棲令夫妻和睦,家庭幸福,而天成佛閣則與善有緣,與佛有關,所以身處其中的人會受到感化,心情寧靜,與世無爭。」

    「這挺好啊,我聽著就覺得是一種高格調的生活方式。」

    「沒錯,這種生活確實格調高雅,但凡事都有兩面,當你心情過於寧靜時就沒有爭強之心,這對於佛法修行是有好處的,但如果你想做出一番事業來,沒有好勝之心成嗎?如果你想和自己喜愛的女人生活在一起,沒有慾望之心成嗎?而這兩種情緒於此地講究的風水之像是可是格格不入的。」

    「秦師父,不是我質疑你的說法,僅憑兩棵樹和一座山的形狀就能讓一個爭強好勝的人放下執念遁入空門?這也太玄了吧?」

    我笑了指著地下隨處可見的小動物道:「你看這些生靈多嗎?」

    「我看是不少。」

    「你在別的山地處發現過這麼多的小生命橫行其間嗎?」我特意加重了「橫行」二字的語氣,因為這些小東西根本不怕人,有時候就從人的腳面竄過。

    「好像還真沒有。」

    「此間少殺戮,無論是人,還是肉食性的動物都不會在這裡捕食小動物,所以生命繁衍才會如此繁盛,這當然是天成佛閣局的作用了,還有什麼可質疑的?」 本帖最後由 其夏微涼 於 2018-3-5 21:32 編輯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5 18:39
第一卷 86、墳墓之城

    聽我這麼說馬新天信服了,連連點頭道:「秦師父,不和您交流真不知道自然之物形成的狀態居然能有這麼多的說道,真是太長見識了。」

    「所以你請的那位大師其實是個二把刀。他只會死板的根據當地植物生長狀況來解釋當地風水,但看風水這種事情怎麼能照本宣科呢?」

    「您說的沒錯,可是這塊地我買下來也就不能住了?」他問道。

    「如果你想做一個看破紅塵的人,就住在這兒,否則我建議你還是不要住的好,不過這塊地你沒有白買,這可是一塊上佳的風水寶地,我建議你在這修一座廟,家族裡如有先人故去骨灰就埋在此地。保你日後家運昌盛。」馬新天后來聽從了我的建議,在當地修了一處關羽廟,家族生意果然是越做越大,後來成了全國數一數二的運動服經銷商。僅次於李寧。

    十幾年後當地拆遷,他這塊地賣出了天價,可是拿到這筆錢之後他的家族生意便開始逐漸摔落,到今天已經是在苦苦支撐,輝煌的局面從此一去不復了。

    風水真的就是這麼神奇。

    這裡的事情沒啥複雜的,辦完之後我們便趕往了陵城。

    聽著這城市的名字你大概就能感覺出這座城市的由來和埋死人的墳有關係了。

    其實每一座城市裡都有孤冢荒墳,區別只在於有的被挖了出來,有的沒被挖出來,有的是上規模的陵、墓有的只是草蓆子一卷,埋入地下的墳、冢。

    陵城在清朝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叫「三水鄉」,因為當地被三處規模並不算小的淡水河環繞,可是在內戰時雙方炮火將當地炸出一個深坑,「蔣匪軍」撤退後我英勇的人民解放軍隨後在深坑下挖出一座巨大的墓穴。至於是何朝何代墓主人是何等官職都沒有明確說法。但當地民間對於這座墓有很多傳說,其中流傳最廣,最為靠譜的說法是這座墓並非是國人墓,而是外國人在此地修建的墓穴。

    據說墓穴的主人是中東某個國家的流亡皇族,而中國人自元朝時起,「色目人」就大量在天朝定居。甚至為官的都大有人在,所以這位流亡皇族就通過絲綢之路逃來天朝尋求庇護,最終老死客鄉。

    現在提到中東,人們腦子裡自然而然的就會想到兩個名詞「石油、恐怖組織」,似乎沙漠之國裡除了暴發戶就是敢用飛機懟大樓的亡命之徒。

    其實這種認知是不客觀的,阿拉伯文明曾經是人類文明史上最偉大、最燦爛的文明,人類之所以能取得如今的成就,和阿拉伯文明的推動有最直接的關係,且不說別的,單就說這阿拉伯數字便是科學史上最重要的發明,而古阿拉伯的文學、建築、雕刻、美術無一不是領導當時世界潮流的,在當時如今文明「代表」的西方人絕大多數還過著茹毛飲血的原始生活,用野蠻人來形容絲毫不為過,美洲大陸尚且未被發現,這片如今世界第一的富饒大陸當時住著的還是一群赤身裸體的印第安原始人。

    我估計這片古墓之所以消息被嚴密封鎖,應該是在其中找到了極其珍貴的稀世珍寶,而新中國剛成立不久,為了避免外交壓力,所以這件事就秘而不宣了。

    之後不知道規劃部門出於怎樣的想法,給三水鄉改命為陵城。

    陵城整體和望城比較相似,都屬於城市不大,經濟不發達,但景色優美適合居住的小城市。

    三條淡水河分別在城市的東南北三面,只要站在高處就能清晰無比的看到大片環繞著城區的青綠色河水,完全可以對應「風水宜人」這四字。

    而這座城市最為吸引我的是美女特別多,在任何城市都屬於「稀缺資源」的美女,陵城卻隨處可見,時不時就能見到一個身材高挑、長發披肩、皮膚白皙的女孩裊裊婷婷的從你跟前走過去。

    當然個子不高,清純可人的鄰家小妹也是抬眼可見,王殿臣我和從火車站出來後深深覺得一人兩隻眼有點不太夠用,他好奇的道:「邊哥,你說這也並非江南之地,哪來這麼些漂亮姑娘呢?」

    「這地兒你沒看見嗎,水資源發達,空氣潮濕,所以人的皮膚好。」

    「不光是皮膚好啊,她們五官也很漂亮。」

    「一白遮三丑,正是因為她白了,所以你感覺不到五官上的缺陷。」我言不由衷的道。

    「聽你說的這些都新鮮。」

    在「芙蓉姐姐」未橫空出世前,人對於「一白遮三丑」的說法是無法反駁的,因為沒有實際的例子可舉,而十年之後芙蓉姐姐扭著她那堪比牛臀的豐滿大腚,擺出邊緣模糊的「s」形,大家終於知道醜人再白還是特麼的醜。

    因為一個人無論長什麼樣,總是有一定的可選之處,很少有人能像鳳姐那樣從頭丑到腳底板的,所以某一處的美絕不能掩蓋整體的醜。

    終於我們和大部隊匯合了,這次寧陵生出乎意料的住進了旅館裡,這在之前是不可想像的,因為寧陵生不止一次說過修廟匠人所接觸的都是光明正法,本身陽氣極旺,所以人群聚集之地不適合我們,必須住在荒野之地,或是不太平的荒宅中以此平衡我們自身的「火力」。

    到了目的地我才知道其實也不是旅館,而是陵城市工會辦的招待所,一些來陵城公幹的單位個人,會被安排住在這裡,而這次招待所幾乎被我們工程隊給包圓了。

    我們正要進去就見陳升從樓梯走了下來,見面打了招呼我道:「陳經理,寧哥怎麼同意住這種地方了?」

    「我也不知道,寧總的事情誰跟著後面打聽,總算不要住帳篷了,好好休息幾天。」

    「這裡修什麼廟啊,順利嗎?」

    「至今沒動手,我們全閒著呢,寧總什麼都沒告訴我們,要不然你兩去問問他,我也好奇呢。」他笑道。

    「我這個大哥就喜歡搞的高深莫測,其實以他的本事不裝已經足夠強悍了,非要裝那一道幹啥?」上樓時王殿臣小聲對我道。

    「別在背後編排寧哥啊,他可能掐會算,別這事兒露了你以為我打小報告。」

    「我沒你那麼小心眼,我這人十分豁達。」

    我被他一句話說笑了道:「就你還豁達,你豁嘴差不多,整天就想著投機倒把,文革那會兒你這樣的是要拉出去遊街的知道嗎?」

    「我這人性格剛烈,敢動我,一磚頭削死他的。」

    我兩嘻嘻哈哈的去了寧陵生房間,走到門口表情瞬間變的嚴肅,我敲了敲門,只聽他一如既往的平靜道:「進來。」

    推開門進屋後我道:「寧哥,我們回來了。」

    他點點頭道:「休息兩天吧,沒什麼事情。」

    「哦。」我看他聚精會神的研究棋局,並不想被人打擾,剛要轉身離開,王殿臣湊上去道:「哥,這裡的工程是咋回事呢?」

    「沒什麼大不了的。」他隨口道。

    他越是說得模棱兩可,我心裡越是好奇,也「賴」在門口不走了。

    「大哥,你就先和我交個底唄,反正總是會知道的。」王殿臣死皮賴臉道。

    寧陵生放下手上的棋譜道:「不是我不說,這件事目前尚且沒有定論,或許我們明天就走了也有可能。」

    「我都快急死了,你就看在這份上透露一點不成嗎?」

    「不成。」寧陵生乾脆的回絕到。

    出了房間王殿臣嘆了口氣道:「還是賺錢痛快點,跟著大哥後面,能給他急死。」

    我笑道:「你天天惦記著發大財,怎麼不求寧哥給你供一尊應神呢?」

    「哎,我怎麼沒想到呢,你說的很有道理。」王殿臣頓時激動了道。 本帖最後由 其夏微涼 於 2018-3-5 21:32 編輯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5 18:39
第一卷 87、騎虎難下

    「你別以為我和你開玩笑,我說真的。」我再次強調了一下。

    「我沒說你開玩笑,我說的也是真的,這確實是個好辦法。大哥既然能幫別人,當然也能幫我,我這就去找他。」隨後王殿臣興沖沖的又回去了。

    因為對寧陵生我根本不瞭解,所以也不知道他是否會答應王殿臣如此荒唐的要求。

    片刻之後王殿臣垂頭喪氣走了出來,我忍住笑道:「寧哥怎麼說?」

    「他沒說什麼,就讓我滾蛋。」我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我就不該上你的當。」他也忍不住笑了。

    回到房間先洗個澡,安安穩穩的躺在床上看電視,這樣的生活對我來說簡直是太奢侈了,因為在這之前我們住的地方不是帳篷就是鬼屋。無一不是缺水少電的場地,這才像是一個家。

    「其實這裡的事情不用寧哥說我都能猜出一個大概來。」王殿臣從衛生間出來擦著濕漉漉的頭髮道。

    「怎麼,你背著我們學算卦之法了?」我道。

    「那倒沒有,你想啊。我們住著的是什麼地方?這家招待所可是陵城市工會開辦的,所以這件事百分百是公家的事情,我們這次來是為公家修廟,而非個人。」

    「你說的有道理。」我道。

    「所以大哥才會這麼謹慎,我能理解。」

    「那咱們就踏踏實實待幾天,反正有活兒沒活兒咱兩也幫不上忙。」我道。

    「是啊,我們在施工隊裡就是閒散人員,大哥是拿錢白養著咱兩呢。」王殿臣隨口一句話卻讓我心裡不是滋味,因為我從來沒想過要當一個廢物,但是回頭想想在這個施工隊裡我好像就是個如假包換的廢物。

    從性格上而言我和王殿臣並不一樣,他是一個有專注理想的人,想賺大錢,當一個企業家。所以修廟匠人對他而言根本就無所謂。隨便你怎麼說他他都不會記在心裡。

    但我對寧陵生的本事可是佩服的緊,滿心希望自己將來能成為一個和他一模一樣的修廟匠人,所以我很在乎這裡人對我的看法。

    「邊哥,你說這世界上得了橫財的人是不是都和修廟匠人有關?」看了會電視他突然問了一句。

    「寧哥那是真有本事,有幾個人能像他一樣,再說了賺錢這種事情也要看緣法。沒有那個命,勞累一輩子都只能填個溫飽。」

    「是啊,人生就是這麼悲催,其實真賺大錢那些人未必個個有本事,有的人就是莫名其妙的發了大財。」王殿臣語氣有些憤憤不平。

    「老王,不是我說你,人家賺到錢了和你有什麼關係?至於這麼大火氣嗎?」

    「算了,這事兒不說了,說了就窩火。」

    之後我們還真的休整了幾天,老鐵那兒也傳來了「好消息」,這位老酒鬼經過搶救總算是恢復了過來,他讓人給寧陵生捎來口信道:此生永不沾酒。

    對此王殿臣表達了不屑,他道:「這世上最不可信的有兩種人,一是賭鬼,二是酒鬼,我反正是不信他說的話。」

    「也未必,老鐵畢竟吃了這麼大的虧,心裡應該是覺悟了。」我道。

    「但願吧,他要是再不上道,我就讓大哥開了他,對這種人就不能姑息。」

    我們正在聊天,陳升在屋外道:「兩位,寧總讓你們過去開會。」

    「看來陵城的事情定下來了。」也無聊了好幾天,終於能幹活兒了,我精神為之一震,當先走出房間。

    招待所一樓就是會議室,裡面已經坐了不少人,寧陵生一如既往靜靜的坐在一處不起眼的角落。

    我們其實也經常聚在一起開會,和別人相比最大的區別就是會場絕對無煙,也沒有人在下面說小話,所以整個會場非常安靜。

    片刻之後所有人陸陸續續都到齊了,寧陵生示意關上會議室的門,隨即起身道:「其實剛到陵城時合同並沒有簽,因為對方有一定的顧慮,他們不知道到底該用什麼樣的人來做這件事,沒確定的事情我當然不能亂說,不過昨天晚上合同已經簽過了,所以工期就進入正式籌備階段。」

    說罷寧陵生將一張大照片貼在公告牌上,照片上的內容是一張俯拍的花園街景。

    只見一個巨大的圓形花圃內種滿了七種不同顏色的鮮花,依據赤、橙、黃、綠、青、藍、紫顏色順序排列,花圃則是用圓柱形的暗棕色大理石雕刻而成,這處區域是在陵城市市中心,所以花圃也是一條環形馬路,而在花圃四周則修了一圈同樣是以大理石為材料的環形建築。

    這一圈花圃外圍的建築直觀的看有點像是推土機用以推土的鐵鏟,一塊塊的拼接成圓形,就好像是要把中間的花圃被包圍起來,除此留出四個街口位置,供車輛進出。

    寧陵生道:「我們住的地方是市總工會提供的,所以大家應該能猜到這次我們的服務對象是什麼人,其實對我而言無論是對個人還是對公家,最重要的是工程圓滿的結束,這是我最終的追求,所以還是那句老話,請大家多多捧場。」

    「寧總,您也別和我們客氣了,大家都是跟著你吃飯的,你怎麼說我們就怎麼幹。」陳升道。

    「我先說一下這裡發生的事情,大概是三個月前,陵城想要擴大城區面積,但當地的地貌特殊,真正的陸地面積並不大,主要是三條淡水河的面積,所以就有人提議填其中一條名為金川的淡水河,當時填河的工程都已立項上馬,卻遭到了金川河漁民的抵制,之後的事情我就不細說了,其中有漁民說了這樣一句話:填了這條河我要你們永遠不得安寧,你倒一噸水泥我就要陵城市一條人命補償。」

    「也沒人把這話當真,但開始填河後當地確實發生了怪事,而且都是圍繞著這片花圃發生的。」說罷寧陵生指著照片繼續道:「首先是花圃裡的花開始死亡,無論怎麼換,別處種好好的花種,只要是插進這片花圃的泥土裡就會立刻死亡,與此同時隔三差五就會有一輛車子撞在花壇或是花壇對面的大理石牆上,只要撞上去,車內的人必死無疑。」

    「遭報應了?」王殿臣禿嚕道。

    寧陵生道:「即便是真有報應這一說,也不該是普通百姓來承擔,而且現在這種時候千萬不要拿這個說事兒,那是給自己找麻煩。」

    王殿臣暗中對我吐了吐舌頭。

    「我昨天晚上去現場看過,這片花圃應該是一處風水眼,風水眼出事兒,必然是當地風水被破的結果,所以這次單純的修廟作用應該不大,我覺得還是應該恢復原有的地貌,否則這處風水眼就會成害人的凶局。」

    我問道:「寧哥,你這話我覺得有道理,不過他們請咱來為的就是解決問題,如果只是恢復原址,不如不簽這個合同了?」

    「這個合同必須簽署。」寧陵生想也沒想直接否定我的說法。

    「為什麼?」

    「如果不簽,金川河必將被完全填完,到時候會發生什麼事情可就難說了。」

    我頓時反應過來,填河造城不是一項小工程,所以決策者也不會是低級別的官員,陵城市所有領導班子成員必然都參與了這次規劃決議,因為別地兒發生的交通事故而停止填河,這話讓他們如何從嘴裡說出來?所以這些人也是騎虎難下了。

    如果只是為了填河而填河,一旦毀了當地的風水眼,後果必如寧陵生所言,無法預料的可怕。 本帖最後由 其夏微涼 於 2018-3-5 21:31 編輯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5 18:40
第一卷 88、美女多、必惹禍

    「所以大家知道我們的責任了?」寧陵生問道。

    陳升道:「我們明白,必須解決陵城的困局,否則只能是越來越多的人受到傷害。」

    寧陵生點點頭道:「這就是我們要做的事情。」

    我想了想道:「寧哥,這麼說修廟反而成其次了?」

    「修廟從來只是手段。解決問題才是最終目標,我之所以簽這個合同就是為瞭解決當地存在的問題,否則填河的工程不會完結,只會有越來越多的人受到傷害。」寧陵生有些無奈的道。

    「這些人憑什麼為一方父母,簡直太不負責任了。」我有些惱火的道。

    「為了成績、為了面子唄,還能有什麼好心眼。」王殿臣接話道。

    「你們兩少說兩句,把自己該做的事情做好就成了。」寧陵生皺眉道。

    果不其然當寧陵生簽過合同之後,填河的工程便暫停了,而我們也去花圃現場看過。只見偌大的花圃裡的花已經從鮮花換成了「絹花」,饒是如此,絹花表面都顯得灰撲撲,原有的顏色掉的七零八落。

    而「鐵鏟牆」大約有一米五的高度。建在花圃對面馬路路牙上,很多人都以為這是造型別緻的護欄。

    這是寧陵生第一次帶我們出來看風水,我和王殿臣在他身後跟著,也不敢說話,一路小心翼翼別提有多彆扭了。

    花圃所在是陵城市交通的樞紐,因為它的位置就是在市中心的區域,其實很少有在市中心修建環形公路,因為車子走圓形必須減速,所以容易造成擁堵,尤其是市中心的區域。

    寧陵生遠遠指著花圃道:「陵城市規劃局這些年頂著壓力一直沒有改建這條路就是因為此地是整座城市的風水眼所在,一旦動了,就會影響風水格局,沒想到頂著壓力都沒做的事情。結果輕易就被自己人給破了。」

    「寧哥。此地的風水局有沒有什麼說法?為什麼要建在這個位置呢?」

    「四周地貌早已物是人非,但我估計這下面應該是古墓所在,大型陵墓必然修在風水寶地上,所以這裡自然就是城市的風水眼所在。」

    「可是填河為什麼會對十幾公里外的風水眼起到影響呢?」王殿臣道。

    「我們說的風水指的就是一處地方的地貌特點,所以風水其實是整體而言的說法,你動了其中任何一點。自然就會引起別的地方發生變化,這就叫牽一髮而動全局。」

    我問道:「如果真是這樣,修建城市時對於當地地貌的破壞肯定更加嚴重,為什麼反而沒事兒呢?」

    「你怎麼知道沒事?只是當時城市裡還沒有住滿這麼多人,即便發生了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也不會引起多少反響,但影響肯定是有的,否則也不會安排下這一場鐵甲局了。」

    「啊?這叫鐵甲局?」我驚訝的道。

    幾乎每一部風水經裡都會記載一門特殊的風水佈局,就是「鐵甲局」,之所以會用如此強悍的名稱是因為這是一道極為霸道的風水佈局,作用就是穩定當地風水。

    「鐵甲局」沒有定式,但卻有明顯的特徵,比如說基本都是大開大闔的形狀,大多使用的是份量沉重,質量穩定的材料,從這兩點看花圃和「鐵鏟牆」完全具備鐵甲局的特徵,我想了想道:「難道這裡曾經發生過怪事,所以請高人來此定了鐵甲局?」

    「風水眼上鎮鐵甲,這是十足高明的風水佈局,佈局者除了要有一副火眼金睛,更要有過人的膽量,智慧,陵城當年必然經歷過一段極為困頓的時候,靠鐵甲局翻了身,可是這些人又差點毀了這道鐵甲局,一幫看似聰明的人,其實翻來覆去的在作啊。」寧陵生嘆了口氣道。

    話音剛落就聽一陣急剎車的響聲,一輛綠色的北京吉普在即將撞到花壇的時終於定住了,隨後駕駛員打轉方向小心翼翼的離開了。

    「這個人怎麼沒撞上呢?」王殿臣問道。

    「原因有很多,比如說車子或是駕駛員的身上帶有開過光的法器,駕駛員或是乘客中有陽氣旺盛之人,都會對結果造成影響。」寧陵生道。

    過了一會兒寧陵生又道:「來這座城市給你們印象最深的是什麼?」

    「自然風景比很多城市要多得多,氣候好、生活節奏也不快……」王殿臣說這話眼睛就開始跟著一個身材苗條的姑娘「走」。

    「你為什麼不說美女很多呢?」

    聽寧陵生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王殿臣趕緊收回視線,有些尷尬的笑道:「大哥,我……」

    寧陵生擺了擺手道:「我們不是和尚,過得也不是清修生活,男人沒必要為好色解釋,除非你不正常。」

    我做夢也沒想到一向極少表達真實情感,彷彿不食人間煙火的寧陵生居然能說出這樣一番話,簡直是太出乎意料了,王殿臣也愣住了,呆呆望著他說不出話來。

    「在風水上有一個很重要的說法,你們務必記在心上,如果發現一地的漂亮女人比較多,就要千萬小心,這說明當地的風水格局嚴重陰陽失調,漂亮女人越多則陰氣越重,在這種地方不適合做大事業,事業做的越大,吃的虧便會越大。」

    這個理論是我所聽過最為神奇的理論,漂亮女人居然也能影響風水,簡直令我匪夷所思。

    或許是看出我心裡所想,寧陵生進一步解釋道:「這個說法可不是我信口亂說的,而是有明確解釋的,漂亮女人多則說明此地風水適合女人生活,自然陰氣較重,而男人一旦有權錢在身,能有幾個潔身自好者?尤其是當身邊隨處可見美女,男人真的可以把握住自己的本性?一世英雄難過美人關,男人為了女人而墮落的事情古往今來還少嗎?」

    「寧哥,我太佩服你了,你這是從人性上解讀風水了,別出心裁啊,但確實很有道理。」我由衷地道

    「以人性見風水可不是我的首創,歷代風水大師在其著作裡無不融入了人文之說,因為風水本來就是為人服務的,既然與人有關,自然就與人性有關了。」

    「明白了,我今天又和寧哥學了一個大理論。」

    寧陵生的視線再度轉回那道「鐵甲局」道:「你們兩知道我接這個活兒最擔心的是什麼?」

    「是不是這道風水局不太好破?」我自作聰明的道。

    「任何風水局既然能建那就能破,我擔心的是這裡的人會習慣了風水轉運的手段,這樣他們將來做事就更沒有禁忌了,大不了到時候再請風水師來布一道轉運局,假如在這過程中遇到一個水貨,危害可想而知。」說罷寧陵生眉頭緊皺起來。

    「大哥,不是我說啊,你操的心也太多了,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啊。」

    「修廟修的是良心,殿臣,你這個年紀錢心重點,人油滑點都沒事,但別沒了良心,還記得那個給你磕頭的鬼魂嗎?」寧陵生面罩寒霜的問道。

    「哥哥,我承認錯了,那事兒千萬別再提了成嗎?」王殿臣道。

    寧陵生嘆了口氣道:「怎麼做活兒不難,難的是得讓他們知道有些事情再一再二不能再三。」

    我緊跟著道:「寧哥,得讓他們接受教訓對嗎?」

    我特意加重說了「教訓」二字的語氣,寧陵生扭頭看了我一眼,突然露出一絲高深莫測的笑容道:「你也是這麼想的?」

    「寧哥,如果你真的打算這麼做,我支持你。」

    王殿臣道:「你兩別打啞語成嗎?到底想到什麼了?和我明白說一聲唄。」

    寧陵生道:「殿臣,你記住一點,如果我進了一座城市直接住進了旅館或是招待所,這就說明我壓根沒有想過修廟。」 本帖最後由 其夏微涼 於 2018-3-5 21:31 編輯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5 18:40
第一卷 89、飯局

    「大哥,你和這些人陰奉陽違,他們會不會給咱們穿小鞋呢?」

    寧陵生輕蔑的哼了一聲道:「越是這種人,越是敬畏神佛報應。借他們十個膽子也不敢動報復我的念頭。」

    我道:「寧哥,既然你已經有辦法了,就告訴我們應該怎麼做唄。」

    寧陵生點點頭道:「一定要配合好了,必須得讓這些人得了教訓還沒處聲張,這就是我來陵城的工程。」

    寧陵生就是這麼讓人捉摸不透,當你認定他是心高氣傲的高人時,他會願意為了幾千塊錢去替人供「床鬼」解決人夫妻生活「不協調」的瑣事,當你覺得他是個心懷慈悲的善人時他毫不猶豫拒絕你懲罰惡人的打算,當你覺得他性情複雜、深沉時他突然又很有正義感的為了素不相識的普通百姓去「懲罰」手握實權之人。

    反正我是真有些搞不懂他到底是怎樣一個人。

    簽署了合同第二天。領導班子的成員請寧陵生吃飯,我和王殿臣「有幸作陪」,對方來了三男一女,都是四五十歲年紀,衣冠楚楚、氣場強大,一看這級別就小不了。

    對方職務就不細說,犯忌諱,免得因為這些小事被封了帖子,總之三人是當地某局一把手,一人是市委二把手,可以說寧陵生這面子海了去了。

    那位二把手叫金海生。皮膚黝黑,個子不高,雖然級別屬他最高,但氣勢上他最不像是領導,不過這不妨礙另外三人以他馬首是瞻。低頭哈腰的跟著金海生,與之對話時決不讓這個小個子揚起頭,所以三人都得彎著腰,眼見此情此景我的感受是在這種地方上班,個子矮其實是一種優勢。

    辦酒宴之地倒也沒有超出標準,就是在招待所的食堂,不過菜就擺了一桌子,各類海鮮肉食,進口瓜果蔬菜,總之都是市面上不常見的食品。

    金海生最先開口說話,他端著杯子道:「寧總千里馳援我們很受鼓舞。今天咱們不談工作。就是為了給寧總接風,你責任重大,所以工程開展前一定要把狀態調整到最好,我呢也不是虛頭巴腦之人,工作過程中如果有需要你儘管提,我這邊是一路綠燈。」

    坐在他左手白白胖胖的男人道:「既然金市說話了,那我也小小的表個態,我一定盡全力為寧總協調工作,總之務必在最快時間內把廟址定下來,工程能夠儘早展開。」

    隨後眾人中唯一的女性說話了,這人四十多歲年紀,但長得用今天比較流行的一種說法叫「輕熟女」范兒,就是兼具成熟女性的魅力和年輕少女的活力,但這個人說話卻是最不中聽的,她微微一笑道:「寧總的本領我肯定是不懷疑的,但我卻不明白,這種事情靠修一座廟就能搞定了?」

    金海生語調不陰不陽的道:「姚局,既然咱們請了寧總,這些見外的話就不要說了。」

    這兩人在「打哈哈」,其實姓姚的老女人是替金海生說的這句話,這就是典型的「官場說話方式」,領導有疑問,一般都是下屬來發問,這樣的好處是既說出了自己的疑慮,又不得罪人。

    寧陵生微微一笑道:「咱們有句老話叫人在做、天在看。修廟其實就是一種向上天禱告的手段,至於說靈或是不靈,在廟修好之前沒人能給出確切答案,我們唯一能決定的就是這座廟修或者不修,您說呢?」

    寧陵生的回答雖然聽似「軟綿綿」但其實「很霸氣」因為他說的話翻譯成白話文就是「這廟你愛修不修。」

    金海生是老江湖了,當然明白寧陵生的意思笑道:「寧總啊,我們姚局長的意思是對你做的工程感興趣,因為我們多多少少都懂一些風水之術,老實說家裡修祖墳、蓋新宅也都請過風水先生,所以想知道修廟對於這件事到底會產生怎樣的影響,這可不是質疑,而是探討。」

    寧陵生微微一笑道:「幾位從年紀上是我長輩,從身份上是我領導,所以我很尊重四位,但在修廟這件事上我覺得你們根本就是外行,所以沒有討論的必要。」

    坐在金海生右邊一人臉色一變道:「你……」

    不等他後面的話說出口金海生哈哈一笑道:「寧總說的沒錯,道理確實是這樣,有本事的人都有傲骨,我相信這件事交給你肯定沒有錯。」

    他這麼一說,別人自然也不好再說什麼,寧陵生點點頭道:「謝謝領導信任,其實我也知道幾位擔心的什麼,我們這行良莠不齊,騙子多過懂行人,有質疑不為過。」

    「其實對你們修廟這行我也有所瞭解,我知道吃這碗飯最多的是何楠人,但聽口音你們似乎又不是那邊的。」

    「領導說的沒錯,如果把修廟看成是一件工程,做這行的確實是何楠人為多,但我做的可不是工程。」寧陵生淡淡的道。

    「這挺有意思的,修廟不是工程難道還有別的意義?」金海生左手那人笑容有點古怪,說不好是嘲笑還是別的什麼意思。

    寧陵生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的問題,而是不停轉動手裡的杯子,之後他將杯子輕輕一頓道:「抑鬱而多有虛汗、性情暴躁、執拗,不易與之交流,夫妻間常有爭吵,何解?」

    他突然說了這麼一句沒頭沒腦的話,我一愣剛要琢磨這其中有何深意,就聽寧陵生繼續道:「至親老彌而體弱,憂愁家事,親子欲盡孝而不能近,何解?」

    「夫多憂愁,酗酒、事業不前,子不與之親,做盡好人卻又枉然,何解?」說罷寧陵生端起茶杯喝了口水不再說話。

    我暗道:不好。難道寧陵生精神出了問題?包廂裡一時靜的空氣流動的聲音都能聽見,估計這些領導用不了多一會兒就要發飆了。

    可奇怪的是這四位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中,最後還是金海生舉起了杯子道:「來,咱們敬寧總一杯。」

    話音剛落他有身邊那人居然就要站起來給寧陵生敬酒,隨後看大家都沒動,他有些尷尬,抬了一半的屁股在空中懸停片刻後又坐了回去。

    按道理說領導敬酒就算形式上至少站起來應答一句,但寧陵生不,他比四位領導坐的還要穩當,端起杯子微微一笑道:「那我就不客氣了。」

    這話簡直屌到了極點,王殿臣都傻了,而寧陵生則穩穩將一杯酒喝的涓滴不剩,隨後那四人才喝光了杯子裡的酒。

    按中國人敬酒套路,酒桌上應該是晚輩敬長輩,只有等長輩喝乾了杯子裡的酒,才能輪到晚輩喝。

    這四位領導全成了寧陵生的晚輩,而且這四人不但沒有絲毫不愉快,表情上看甚至還有些誠惶誠恐的意思,這下我更加吃驚了,難道寧陵生之前說那幾句沒頭沒腦的話是有所指的?

    隨後這四人再也沒有了剛見面時那自信滿滿的狀態,甚至對我和王殿臣都客客氣氣,一頓酒金海生喝醉了,他摟著寧陵生的肩膀醉醺醺道:「兄弟,只要你能把這件事搞定了,老哥我以後對你絕沒二話說,你就看我和你怎麼處。」

    「領導就放心吧,這件事我一定給你辦漂亮了。」寧陵生道。

    送走了他們四人後寧陵生望著駛入夜幕中的小汽車冷哼一聲轉身回了招待所,我跟在後面問道:「寧哥,這件事你到底打算怎麼辦?」

    「不用著急,明天金海生回來找我的,到時候我會讓他明白一個道理。」

    「什麼道理?」

    「每定一次風水,就有一位大人物要倒霉。」寧陵生口氣有些陰森道。 本帖最後由 其夏微涼 於 2018-3-5 21:30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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