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懸疑] 古廟禁地 作者:湘西鬼王(已完成)

 
BloomCaVod 2018-3-5 16:33:28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79 78507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5 18:08
第一卷 40、避災

    「寧哥,你別嚇唬我啊,好好的我怎麼就把人送上死路了,這帽子扣得也太大了點。」我不滿的道。

    「秦邊,你能看出嘆息壁燈來說明你已經具備一定的眼力了,但你還是缺乏經驗,既然明明看出這是基督教教堂裡供奉的法器,怎麼就沒有想到這裡曾經有可能是一座教堂呢?」

    「這是教堂?」我仔細打量著眼前這棟建築尋找屬於教堂的每一點細節。

    五金商店所在是一棟六層樓的長方形獨棟樓,屬於國資委名下的資產,一樓全部租給做日用百貨的商店,二樓是飯店,三樓則是一些單位的辦公室,從建築風格上看和教堂扯不上一毛錢的關係。

    但我也不敢質疑寧陵生的說法,只能是嘿嘿一笑不接下句。

    寧陵生道:「你不信?」

    「不是不信,我也見過外國廟,都是四四方方的,大門頂上有一個尖柱形的建築,但你看這棟樓……」

    寧陵生在這棟樓前轉了四五圈後停住腳步道:「從飛星定位來看這是一處魁星位。」

    「飛星定位」是一種專門在城市裡定風水吉地的手段,因為城市不像農村,山被扒了,水被填了,什麼風水沙丘這些最基本的地貌特徵全都沒有了,剩下的就是高樓大廈和水泥路面。

    所以在城市看風水就得憑天上星宮的方位,吉星位、凶星位以及一些過空流星都是有規律可循的,以星宮對地宮這就是「飛星定位」的精髓。

    而寧陵生說的「魁星位」主凶,凶星之下自然危如累卵。

    「寧哥,教堂會建在魁星位上,看來他們找了水貨。」

    寧陵生沒有說話,背著手站在馬路邊思索良久道:「你去和店裡的人交涉,讓他們多弄一些裝滿水的水桶放在屋子的各個角落。」

    「什麼?這有什麼說法?」

    「現在來不及說故事了,趕緊讓他們準備。」一向鎮定的寧陵生面露焦急之色。

    我也不敢等閒視之,一路小跑進了店裡只見所有營業員都忙得四腳朝天,店裡甚至都賣空了幾處堆頭。

    「這麼好的生意,還魁星位,福星位差不多。」我嘟囔著道。

    因為來買過東西,這些大媽們都認識我,其中一個看到我後笑眯眯道:「老闆又來買東西啊?」

    「呃……大姐,我有個事情和你商量一下。」

    「你說。」

    「你找幾個桶,接滿水後放在屋子的角落裡成嗎?」

    「什麼意思啊你這是?」

    「沒什麼意思,就是覺得有必要這麼做。」

    她面帶狐疑的上下打量我一番道:「小夥子,你沒事兒吧?」

    「沒事,但是我希望你能按我說的去做?」

    「我真不是駁你面子,但現在實在太忙了,要不然我給你幾個桶,麻煩你幫個忙。」

    「這……」我轉念一想以寧陵生的聰明,他豈能不知營業員會一口回絕,他就是讓我做這件事的,想到這兒我只能無奈的找了幾個廢棄的大塑料桶去廁所接了根皮管子放滿水後將之擺放在店內的幾個角落裡。

    在我做這件事的過程中,我明顯聽到了有人小聲道:「這個神經病在幹嗎?他是不是瘋了?」諸如此類的言語,我也只能裝作聽不見。

    做完這一切後我舒了口氣,才想起來這裡還有個壯勞力陳賢傑,於是問其中一人道:「大姐,陳賢傑去哪兒了?」

    「給你送貨去了,不過估計快回來了。」

    出了店面後我對寧陵生點點頭,示意一切都搞定了,他也沒說什麼,帶著我返回「營地」了。

    當晚準備休息一夜,第二天早上動身出發,前往新的目的地,連睡覺都是坐在大客車的位置上睡的,大家也都能理解,畢竟這次生意做虧了,理應節省。

    第二天一大早我們正準備離開,就見一輛白色藍鳥和暗紅色的夏利遠遠駛來,停在我們車前,隨後下來三名中年男子,看樣子都是領導,其中一人走到車前堆起笑臉道:「請問哪位陳升陳老闆。」

    陳升剛剛睡醒,瞪著一雙睡眼朦朧的眼睛道:「我是,您幾位是?」

    「哦,我們是黃樓市國資委的,我姓王叫王乃勝,您好啊。」說罷他主動和陳升握了手。

    這個人估計是三人中級別最高的那位,他能主動和陳升握手且沒有自報職務,這說明他把自己的位置放的很低,至於為什麼會如此謙虛,其中道理我當然是明白的,由此對寧陵生神準的預判欽佩的五體投地。

    「是這樣,昨天呢您公司的員工去國資委下屬的五金商店購買物品,臨走之前呢他叮囑我們的員工要擺幾桶水在店裡,結果今天早上店裡因為電線短路,電線外包裹的皮因為高溫燃燒後點燃了店裡的竹篾製品,如果不是那幾桶水,就會造成重大損失,我們來這兒是對你們的員工表達感謝的。」

    我起身走過去道:「領導好,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兒,至於讓你跑一趟嗎?」

    「哦,見著真佛了,真是年輕有為啊。」另兩人讚許似的點了點頭。

    「您言重了,這件事不值得謝,總不能看著國家財產遭受損失。」

    我不是搶寧陵生的風頭,因為他特別膈應和這些人打交道,所以只能是我代為出頭了。

    「您幾位聽口音不是本地人吧?」王乃勝道。

    「是啊,我們是外地人,來這裡做工程的。」

    「哦,原來如此,這樣吧,中午呢我想請你吃頓飯,表示感謝,你的工友同事我也負責全部招待能賞這個臉嗎?」

    「領導太客氣了。」說話時我私底下看了寧陵生一眼,他微微點頭,我轉而對王乃勝道:「那我就卻之不恭受之有愧了。」

    「那成,我中午的時候派人來接你。」說罷王乃勝又客氣了幾句帶著手下離開了。

    「邊哥,你行啊,昨天又出去大展神威了?」王殿臣笑著道。

    寧陵生起身下了車子,我當然明白他的意思,跟了下去。

    「這件事從頭到尾和我無關,都是你個人所為。」

    「我知道,不會讓這些人來煩你的,不過寧哥,你看出這事兒的手段得和我說一下。」

    寧陵生道:「叫你出來就是為這事兒。」之後他把這裡的事兒詳細說了一遍。

    到中午王乃勝派來一輛桑塔納接我去了黃樓市的一家酒店,出乎我意料的是「與會人員」只有兩個人,我和他。

    桌上的菜倒是不少,寒暄了幾句他道:「秦先生這推理算卦的手段是跟何方高人所學啊?」

    他這句話問的還真是比較專業,我心裡頓時就明白了幾分道:「領導平時對這方面也頗有研究吧?」

    「別叫我領導,這是罵我呢,我比你大點,就叫我王哥吧,我稱呼你一聲兄弟,這不為過吧?」

    「王哥太客氣了。」我笑道,心裡卻巴不得他早點問我是如何看出五金店失火之狀的,也好賣弄一番。

    他端起酒杯道:「咱兩能見就是緣分,來,走一個。」說罷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喝了一本後吃了幾口菜撂下筷子,他道:「兄弟,你這個本領我佩服的很,不過我有一事想要請教你。」

    「你指的是我推理演算的手法對嗎?沒問題,我這就……」

    「先不急說這事兒。」他笑著擺了擺手,接著給我點了支菸道:「這件事是這樣,我呢有個好朋友,為人十分正直,也很有上進心,但不知道為什麼這一輩子做事兒始終不得志,總是差那一步,所以如果兄弟能渡我這位朋友一把,我王乃勝感激不盡。」

    我這才明白他請我吃飯的用意,感謝是假,有事相求才是真的。

    不過再說這件事之前我得「插播一條廣告」,因為之前找我們的那位女歌手火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5 18:09
第一卷 41、卑鄙的人

    我從飯店出來往住所返回時路過報亭無意中看到了整版的女歌手半身照,她穿著當時非常流行的紅顏色空姐服,禮帽下有一層到嘴巴的薄黑紗,臉上濃妝豔抹。

    那個年代最好看的化妝風格,擱到今天就是無比俗氣,但紅色確實能給人以非常醒目的感覺,所以我一眼就從一堆報紙裡看到了她。

    當時宣傳的手段比較單一,不是電視就是報紙,所以能在報紙上買這麼大的版面給她做廣告,足以看出她在音樂公司裡的地位,我買了報紙看內容才知道她居然得了一個由中央電視台舉辦的音樂獎項二等獎,同時也獲得了她所在省份最具潛力女歌手大獎。

    而她的成名作正是寧陵生給她挑選的那首,且她也把名字改了,加了個「豔」字,她還是相信了寧陵生的話,所以得了大實惠。

    不過奇怪的是報紙上的她看起來似乎漂亮了很多。

    當時也沒有ps技術,所以我估計還是她化了濃妝的緣故,回去後見到寧陵生我把王乃勝的要求說了,接著把報紙交給他道:「這個人還是聽你的勸告選了那首抒情歌曲,現在火大發了。」

    寧陵生道:「是嗎?」說罷拿起報紙看了一眼道:「這就是命,如果她的性格堅韌,肯定聽不進我說的話,也就沒有這次事業的高峰了。」

    就在我們為王乃勝的事情做準備時這位曾經的女歌手現在的女明星再度找上門來。

    她事先聯繫了我,本來我以為是要登門感謝,不過看到她的時候我差點嚇尿,還以為見到了鬼。

    見到她時她穿著一身合體的紅色連體套裙,帶著一頂紅色的禮帽,這也是遵循了寧陵生的囑咐,說她「命素」,所以無論名字還是衣服的顏色都很鮮豔,可是當她摘下帽子能看清全貌後我發現她的臉確實變的更瘦了,一張圓臉變成了瓜子臉,眼睛也成了雙眼皮。

    她變的更漂亮了,但這漂亮中卻帶著些許鬼魅,因為她的眼窩陷得厲害,而且人也變瘦,所以乍看感覺就像是見到了一個皮包骨的乾屍腦袋。

    不過仔細端詳之後發現她還是正常的,可能是疲勞感讓她五官顯得有些變形。

    「我看到你報紙上的信息了,現在發展的挺好的?」我笑道。

    「挺好,確實挺好的,自從在央視拿了獎之後商業活動就沒斷過,對了,這是我給你和大師帶的一點小意思。」說罷她打開帶來的兩個大塑料袋,只見裡面是兩份包裝好的物品,她拿出放在桌子上道:「也不知道送你們點什麼,這裡是從西藏託人買的野生蜂房和天然蟲草,東西不好,但落個新鮮。」

    我一個半大小孩對這些補品根本就不懂,以為就是一般吃的零食,隨口道了謝道:「千萬別客氣了,只是點撥了你幾句,也不費力氣,小事就別總掛念在心上了。」

    她笑了笑隨後打了個哈欠,滿臉的倦怠之色。

    「看得出你確實挺忙的,累得不輕吧?」我笑道。

    「說不累那是假的,人就是賤骨頭,沒事兒的時候閒得慌,忙起來又覺得特別疲勞,就是沒有滿足的那一天。」她苦笑道。

    「是啊,不過你現在這樣挺好,堅持住將來肯定是個大明星。」

    她微微搖頭道:「真要是這樣那就好了。」

    我聽她的語氣似乎有些勉強,道:「你是不是又遇到麻煩了?」

    她一驚道:「你怎麼知道的?」

    「我看你這幅表情看出來的,事業進展不挺好的嗎,又怎麼了?」

    「唉,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從央視參選之後回去我就老做同一個夢。」

    「總是做同一個夢?你夢到了什麼?」我好奇的問道。

    她猶豫片刻道:「我能見大師一面嗎?」

    「我把這事兒給忘了,我帶你去見寧哥。」說罷我帶她去了寧陵生的房間。

    坐定後她道:「大師,我最近總是做同一個夢,這次來是想請你幫我解夢的。」

    「哦,你夢到了什麼?」寧陵生道。

    「我總是夢到一個吊死的女人,您說我是不是要倒霉啊?」她皺眉問道。

    「你說具體點,比如說房間裡的陳設,周圍的環境,只要你記得的都說一下。」

    「嗯……那應該是一處老式住宅,屋子裡面的樓梯都是木頭的,包括地板在內,用的是那種暗紅色的油漆,我還記得屋子裡有一座老式的落地大鐘,那個女人就吊在大鐘的邊上,時間正好是晚上十二點。」

    我忍不住插了一句嘴道:「你連時間都記得這麼清楚?」

    「沒法不清楚,因為那鐘到時候就會響起來,雖然是夢裡面,但是聽的特別清楚,而且有幾次我就是被鐘聲給吵醒的,大師,您說我為什麼會翻來覆去做這個夢?我現在真的感覺是精疲力盡了,真要崩潰了。」

    「哦。」寧陵生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他並沒有對這件事談看法,而是找出那天我買的刊登女歌手半身照的報紙,放在女歌手面前道:「當時我看到這張照片還以為是化妝和鏡頭的原因,今天看到你本人確實和上次見面時不太一樣了。」

    「大師看出來了?」女歌手面色一紅道:「其實我也不想這麼做,但經紀人說我的面相不討巧,不符合華夏國人傳統的審美標準,所以參加央視歌唱比賽前帶我去做了一次整容,其實我也不想的,但是他說想要紅就得聽他安排,我只能這麼辦了。」

    寧陵生點點頭道:「你這次整容的力度不小啊,幾乎換了一張臉。」

    「經紀人說我的模樣沒有東方女人的秀美感,所以就必須要整,而且他說這整後的五官和我唱的歌曲氣質也相吻合。」

    寧陵生想了想道:「這張臉確實和你的曲風搭調。」

    「大師,我真的不想再做這個夢了,您能替我想想辦法嗎?我這兒給您帶了禮金。」說罷她從包裡拿出厚厚一沓紅紙包著的錢,估計至少有兩萬左右放在寧陵生的面前。

    這次寧陵生沒有拒絕,他還拿起錢看了看笑道:「錢啊真是個好東西,z小姐現在是名利雙收,錢不少掙吧?」

    他這句話說的莫名其妙,讓我感覺像是要找對方索要錢財似的,寧陵生不是一個貪財的人,今天是怎麼了?

    女歌手道:「大師放心,只要能替我解了這場夢,我還有重謝。」

    「哦,你準備謝我多少錢?」寧陵生居然赤裸裸的開始要了。

    女歌手愣了一會兒,接著用試探性語氣道:「您看我再給兩、要不然三萬,您看成嗎?」

    「我要你目前總身價的三分之二。」寧陵生毫不客氣平靜的道。

    不光是女歌手,連我都倒抽一口冷氣,這也太貪了。

    女歌手都傻了,目瞪口呆的望著寧陵生,畢竟她只是個剛出道的歌手,之前也沒過過什麼好日子,現在好不容易賺了點錢,寧陵生張嘴就要她三分之二。

    女歌手足足愣了有四五分鐘才道:「大師,我看要不然咱就算了,我……」

    「從你進這個房間開始,這件事就沒有退路了,你要麼答應我……」說到這兒寧陵生微微一笑繼續道:「要麼就去死。」

    「你、你簡直太過分了?」女歌手憤怒至極的起身道。

    寧陵生則冷哼一聲道:「我們這種人沒別的本事,可如果殺人,絕對不會留下任何線索的,你來找我時就已經被我下了手段,如果我想要你死……z小姐,錢可以再賺,如果人連命都沒有了,還能有什麼?這筆賬你應該能算得清。」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5 18:09
第一卷 42、整容醫生

    這下連我都聽不下去了道:「寧哥,咱把事情辦了z姐也不是裝糊塗的人,這次來還特意給你帶了蜂房和蟲草,肯定不會虧待……」

    「閉嘴,這裡什麼時候輪到你說話了。」寧陵生憤怒的對我道。

    我還真不敢和他頂嘴,立馬收了聲。

    到這份上女歌手知道自己落入圈套,無可奈何的跌坐回椅子上道:「你們這些人真的是太卑鄙了,怎麼能做修廟這一行的?」

    「這年頭誰和錢有仇,對嗎?」寧陵生露出一臉怪笑。

    「z小姐,說說你到現在一共賺了多少錢吧,我奉勸你一句千萬不要騙我,否則後果會很嚴重的。」寧陵生道。

    「我參加商演的價格是兩萬一場,到今天一共參演了七次商業演出,另外獲獎得了五千獎金,公司又獎勵了我三萬塊,除去稅……」

    「別和我提稅,那是你和稅務部門的事情,我要的錢是你毛收入的三分之二,也就是十七萬五的三分之二,我算一下看看一共多少錢……」寧陵生找計算器時女歌手的臉頰肉都在顫抖,她是憤怒到了極點,強忍著不讓自己發作。

    「一共十一萬五千五,你拿來了兩萬,那就還有九萬五千五,從明天開始我要你每天給我兩千塊,問題不大吧?」

    「我一把把錢給你,只要去了我的夢魘就成,從此以後我再也不想見到你們這些人。」她咬著牙道。

    「那可不成,施法容易,但破功難,你每天都得來,所以一次帶兩千就成,就算是治療費用了。」說到這兒寧陵生得意的哈哈大笑,狀若瘋癲。

    我簡直懷疑柳靈童附了他的身。

    女歌手無奈的離開了,她在寧陵生面前根本無能為力。

    第二天她如約前來,帶了兩千塊,應該是被氣的一夜沒睡好,一對眼圈烏青黑腫,就像被人打了似的。

    收了錢寧陵生也沒說話,點了一盞盤香讓她平躺在躺椅上,之後我們出了屋子,到了下午女歌手睡眼惺忪的出了屋子,寧陵生冷冷道:「明天繼續帶錢來別忘了。」她憤憤不平的離開了。

    就這樣一直過五天,女歌手精神頭好了不少,情緒也沒有之前那麼憤怒了,再來時等她將兩千塊放在桌子上,寧陵生起身去抽屜裡取出之前收的所有錢放在桌子上道:「這些天有沒有夢到她?」

    「沒有。」

    「那基本上就沒什麼問題了,這些錢你拿走吧。」女歌手又傻了,痴呆呆的看著寧陵生。

    我倒沒有覺得特別意外,因為我實在無法接受寧陵生是個貪財的小人,之前他的所作所為十有八九是有別的原因,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大、大……」她已經五天沒有稱呼過寧陵生了,現在在說話有些結結巴巴的,於是又平穩了好一會兒情緒才道:「大師,我真的糊塗了,請你告訴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可以嘛?」她語氣謙恭的道。

    「你這是夢魘纏身,有的人是被人纏、有的人是被鬼纏,你是被夢纏上了,而破解夢魘的手段很簡單,只需要做到兩點就成,一是分散你的注意力,我找你要錢就是如此,你心裡憤怒就不會抑鬱,你心疼財務的損失就會暫時忘記夢裡那個女鬼的可怕。」

    「二是把睡覺的時間改在白天,白天是破夢魘最直接有效的手段,這兩手共用,夢魘自然就結了。」

    「寧哥,你早說啊,我誤會了你好幾天。」我笑道。

    「替人破功不達到目的絕對不能之前就把手段說出來,一旦消息被苦主得知,這個辦法就不靈了,如果換一種手段會更加複雜,效果也未必有這麼好,所以我不可能告訴你。」

    「大師,我真不知道你是為了我治病,私底下還埋怨了你好些天,真是太無知了。」女歌手趕緊自我檢討。

    「你埋怨我就對了,越是憤怒效果越好,不過現在是沒必要憤怒了,把錢收起來吧。」

    「大師,我……」

    「我不缺錢,所以也不需要這些錢,舉手之勞而已,不過……」說到這兒寧陵生想了想道:「你帶我去見見替你整容的醫生,我有些事情想要問他。」

    「這……大師,您和他為什麼需要交流?我這次手術……」

    「z小姐不用緊張,這件事和你關係不大,但有些話必須要問清楚。」

    見寧陵生執意如此,女歌手不再勉強,於是下午我們坐上了航空公司的飛機,這也是我生平第一次坐飛機,她也不小氣給我們訂了頭等艙的機票,我躺著柔軟的真皮座椅上一路睡到了南方某市。

    當時的整容行業還不像現在如此發達,所以整容醫生過得也不咋地,但我們去的這家卻是例外,他們擁有正式的行醫資格,寬敞的手術或辦公地點,雖然醫生護士不多,但生意確實不錯,這也得益於廣川這座城市發達的娛樂行業和「皮肉」行業。

    為z小姐主刀的醫生叫周昊,也是這家整容醫院的創始人,三十多歲年紀,長的高大英俊,氣質談吐十分得體,這得益於他十二年的美國求醫經歷,這是一位學成後回國創業的典型,也是廣川市民營醫療行業的明星醫生。

    經過z小姐的介紹他放下手上的活兒接待了我們,坐在他寬敞明亮的辦公室裡,寧陵生道:「z小姐,可否請你先迴避一下?」

    「哦,沒問題,那你們先聊著。」她起身離開了辦公室。

    「三位這次不遠千里來找我恐怕不光是聊天吧,如果有事的話儘管說,我一定盡力而為。」周昊誠懇的道。

    寧陵生笑道:「周醫生真說錯了,我們這次來找你真的只為了聊天。」

    周昊面露不解的盯著寧陵生看了一會兒露出「求解」似的笑容道:「那我是洗耳恭聽了,請問您有什麼指教?」

    「指教可不敢當,您是這行裡的權威,所以我來這兒是想請問您一個關於人面部比例的問題,在您的眼中什麼樣的臉型是最美好的,一位女性,如果需要矯正臉型,應該選擇怎樣的臉型?」

    「哦,我能冒昧的問一句,您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

    「因為我的妻子也想整容,所以我想先諮詢一下。」

    我和王殿臣暗中對視了一眼,寧陵生連女朋友都沒有,老婆就更別提了,這是擺明了騙對方,這說明周昊身上肯定有隱情被寧陵生給發現了。

    「在我心中最美好的臉型應該是瓜子臉,東方女性的面孔,瓜子臉和鴨蛋臉是最具傳統美的,但我個人更加欣賞瓜子臉,所以如果女性的身材比較嬌小,我建議還是以瓜子臉為準。」他不知道寧陵生根本就是騙他的,認真回答道。

    「我也覺得瓜子臉是最好的,周醫生一定對很多愛美的姑娘做過這個臉型,所以如果需要您做手術,這種臉型也是您最有把握的對嗎?」

    周昊道:「確實如寧先生所言,我親手矯正過的類似臉型是最多的,也是愛美女士最滿意的一種了。」說罷他下意識的流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嗯,確實是這樣,z小姐就是其中一位對嗎?」寧陵生道。

    「是啊,當時他們公司將z小姐介紹給我,說實話她的五官需要改動的地方比較多,不過手術還是非常成功的,如果您知道z小姐之前的五官,現在看差別還是比較大的。」

    「您謙虛了,這個改變是非常大的。」寧陵生連連點頭稱讚道。

    周昊也是昂然自得的接受了這份恭維,寧陵生忽然話鋒一轉道:「可是我怎麼看到另一個整容的女人,她的五官整的和z小姐一模一樣?」

    周昊先是一愣,隨即神色就變的慌張起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5 18:09
第一卷 43、應神譜

    看他這幅表情就知道肯定有事,寧陵生很有把握,面無表情一動不動的望著他。

    過了一會兒他慌張的神情漸漸平復下來道:「沒錯,我確實給一些要求整容的女士選了一張我個人認為最合適的面容,這沒錯吧?」

    「當然沒錯。」說罷寧陵生起身走到窗口看著樓外熙熙攘攘的人群道:「周醫生,我說幾句,如有冒犯還請原諒。」

    「好的,請指教。」

    「這個世上曾有一個女人,溫柔、善良、美麗,但是她卻做了一件在別人眼裡無法理解的錯事,她愛上了一個有女人的男人,而且愛的一發不可收拾,以至於兩人在沒領結婚證時就生下了一個孩子,有了孩子後她唯一的期望就是把孩子撫養成人,結果意外發生了,那個男人的妻子找到了這個女人,並且在所有鄰居的面前羞辱了她,最終這個女人在她孩子的面前上吊自殺了。」

    「意外發生時他還太小,沒有能力救下自己的母親,所以當外人趕來時他的母親已經死亡了,這也成了孩子最大的遺憾。」

    聽到這兒周昊已經是淚流滿面,哭得不能自己。

    寧陵生道:「周醫生,你懷念自己的母親沒有錯,你把找你整容的女子都按照母親的模樣來整也沒有錯,但是你想過母親如果知道你這麼做她會怎麼想?她會願意嗎?」

    「你、你是如何知道這些情況的,我對誰都沒有說起過這件事情?」痛哭一番後周昊問道。

    「欲察人倫先從額,額頭低窄的人敢愛敢恨、道德觀念、是非觀念並不強烈,一旦遇到自己心儀的男人會不顧一切的愛上對方,甚至填房做妾都願意。」

    「顴骨高聳的人個性執著,下定決心就義無反顧,高聳的人會為了愛人不惜犧牲一切。」

    「鼻子是女性的夫宮,從鼻子也能看出婚姻的狀況,鼻子小而彎曲的人多情善感,容易陷入三角戀愛。」

    「耳根於腎,為心之戶、身之窗也,耳紅面白的人多半是紅鸞星動,耳低於眼的人則智商較低,一個不聰明的女人最容易吃的就是感情虧。」說到這寧陵生頓了頓道:「從被你整容女子的臉上能很明顯的看出這些特點來。」

    「您、完全是以面相得到的這些訊息?」過了很久周昊問道。

    「是的,人的五官時能準確反映出一個人的性格甚至是過往經歷,比如說一個性情凶狠的人,他必然面色晦暗,皮膚粗糙,大多面相凶狠。而一名軍人必然是表情剛硬,眼神堅毅,浮誇的人說話時很少能專注的直視一點。」

    「可是你如何知道我是以母親的容貌替他們整的容?」

    「這就是我來找你的原因,你的客戶中有人被夢魘纏身,雖然我知道的只是一個,但我可以肯定不止一個人會被夢魘纏身,你的母親……」寧陵生嘆了口氣道:「我很遺憾現在還要提起她,不過你的做法讓她無法安息,她會糾纏你的客戶,讓這些人產生可怕的夢魘,周醫生我知道你對母親的感情很深,但放下曾經這段回憶,對你、對她都是一種解脫。」

    「什麼?您是說我的母親會在我客戶的夢境中出現?」周昊驚訝的道。

    「準確的來說這是夢魘,夢魘是有可能害死人的,如果你繼續這麼做,令堂的怨氣日漸加深,就會幻化為煞,到時候在夢裡殺人也不是沒有可能,您大概不希望自己的母親變成怨魂厲鬼吧?」

    「我、我……」周昊痛苦的抱著腦袋微微晃動著。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寧陵生頓了頓繼續道:「令堂的骨灰你是不是一直帶在身上?」

    「這……你也知道了?」

    周昊從脖子上取下一個掛著紅繩的透明心形掛件,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道:「這是用我母親骨灰做的人工鑽石,這麼多年了我一直帶在身上,我從小和母親生死離別,我對於母親的思念是你們沒法理解的,之所以把這些人都整成我母親的樣子……那種感覺就像母親並沒有離開我。」

    「我能理解,但如果你真的思念母親,最好還是讓老人入土為安,而不是讓她的靈魂始終漂泊,即便是亡故多年屈死的意志卻至今無法釋放,周醫生,千萬不要將自己母親逼為厲鬼,她活著時依然受盡欺辱,徹底的死亡對她而言何嘗不是一種解脫?」

    「她是我的母親,在我的記憶中,她是一個完美的母親,也是一個完美的女人,怎麼可能成為厲鬼?」周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

    「你知道這些面相和你母親幾乎一模一樣的女人,會引起她內心的巨大不安,這會讓她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死還是活,人生的悲劇不是橫死,而是死了都不甘心,這才是最可怕的,你的母親現在就處於這樣的狀態,正是因為不甘心所以才會出現在那些人的夢境中,周醫生不要讓美好的感情再度傷害你的母親可以嗎?」

    「我知道我錯了,可這是我僅存的回憶。」周昊道。

    「讓逝者安安心心的去吧,人生總是有許多無奈的,有誰能一輩子問心無愧?」寧陵生道。

    話說到這兒所有的道理都已擺在周昊面前,至於聽還是不聽那只有他自己決定了。

    走出美容院後我問道:「寧哥,夢魘真的會在夢裡殺人嗎?」

    「當然會,無論生前有多麼善良,死的不甘心,亡魂無法安頓,天長日久就會產生怨氣或是煞氣,到時候就會遺禍人間了,所以我必須當面和他說清這件事。」

    「如果他不聽怎麼辦?」

    「畢竟這是為了祭奠亡母,如果他心裡真的放不下這個結也只能這樣了,這件事沒法斷定對與錯,這是心結,能化解心結的只能是他本人。」寧陵生有些無奈的道。

    「寧哥,我前些天也看到了一幕奇特的現象,不知道是幻覺還是夢境,你也幫我斷斷。」說罷我將那天看到的幻象告訴了他。

    寧陵生道:「這一定是你身上帶著的素羅囊產生之地,也是這個亡魂的死亡地,如果能找到你就可以超度她了,以後在產生類似幻境時,把一切細節記下來,線索多了會有發現的。」

    當晚我們住在了廣川市一家酒店裡,晚飯過後寧陵生讓我們去他房間說有事交代,三人坐下後寧陵生道:「你們兩跟著我不少年,有些事情我也可以託付了。」說罷他拿出一本羊皮紙封面的線裝書放在我面前道:「這是《應神譜》,以後再有人求應神,就不要和我說了。」

    「寧哥,這可不成,我和老王都是二把刀,這麼重要的事情託付給我兩可不成。」

    王殿臣也道:「大哥,我和邊哥打打友誼賽還算湊活,正式比賽你交給我兩還不亂套了?」

    「你們想得太多了,《應神譜》只是介紹應神的圖冊,應神法相是有專人製作的,冊子裡有聯繫地址,所以你們兩隻是個中間聯繫人,但是供養應神是有風險和禁忌的,你們必須嚴肅對待這件事,千萬不能亂來。」

    翻書到最後一頁是有一個聯繫電話,但沒有姓名,這種事情最好不要多問,於是我合上冊子道:「你放心,我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寧陵生點點頭道:「我之前叮囑過z小姐諸事不可強求,她不聽,以整容的方式搏出位,所以她的事業高度也就到此為止了,可惜啊,本來是大有可為的。」

    之後z小姐的事業確如寧陵生所言,不高不低,無非就是發個單曲,偶爾拿個小獎,後來嫁了個小老闆,漸漸也就沒了聲音。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5 18:10
第一卷 44、萬年老二

    之後回到黃樓市,我聯繫了王乃勝,他是真客氣,又請我吃飯,飯桌上我拍著胸脯道:「王哥想要辦的事情儘管說,我能辦一定給辦嘍,不能辦,王哥也能體諒我的苦衷對嗎?」

    「兄弟,你是高人啊,這件事能不能做,我以你的決定為準。」

    「好,那我洗耳恭聽。」

    「是這樣,我的那位朋友呢75年參加的工作,到今天也算是老同志了,工作上一直勤勤懇懇,從來沒有出過岔子,而且論資歷、論能力、輪各方面他都不必任何人差,甚至要優秀很多,但就是這樣一位優秀的人,卻做了一輩子的副職,先是副科長、然後是副處長、然後是副局長,憑心而論呢他的工資也足夠花銷了,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但也是衣食無憂,但人就這一輩子,你說他做了一輩子領導工作,卻始終就是個副職,說實話還不如當個工人痛快,這種心情你能理解嗎?」

    「我沒當過領導,還真不懂這個,不過聽你的介紹,我覺得你這朋友可能是過得有點憋屈。」

    「你說的太對了,他也不是官迷,但人就是這樣,你要真沒達到這個高度,平平凡凡一輩子,其實也能過得很快樂,但問題就出在他確實達到了這樣的高度,而且是不斷達到,但總就是差最後一步階梯沒邁上去,這種感受就如兄弟所說,憋屈啊。」

    「你要我做什麼?」吐了一口煙後我問道。

    「或許我的要求很不切實際,但每次遇到有本事的人我還是要說說這件事,我朋友年紀也大了,就快要退了,我想在他退之前呢能讓他當一次正職,哪怕就一天的時間至少圓他一個心願,否則這人都能少活十年。」

    「原來是這樣。」

    見我沒有立刻表態,他道:「兄弟放心,這件事如果你能辦成,我不會讓你白忙活的。」說罷他從身上取出一沓錢放在桌面道:「這裡是五千塊錢,算是辛苦費吧,事情辦成之後另有重謝。」

    五千塊在那個時候算是大錢了,我也沒有裝清高,因為寧陵生就不是清高的人,雖然表面看來他很清高,想到這兒我道:「我先答應下來,但人命運畢竟有天數,想要做出改變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總之我全力而為,你等我消息。」

    「好,我先謝謝兄弟了,對了,五金商店那兒到底是如何看出問題的?你得和我仔細說說,真是太神了。」

    「這事兒你聽著可能有點玄,具體來說就是飛星定位和先天八卦之間一次推理演算而得出的結果,而破綻是從那棟樓的一間門面房上看出的,我想問一下五金商店所在的那個位置,原來是不是一處教堂?」

    聽我這麼問他眉頭頓時緊鎖在了一起,過了好一會兒道:「連這個你都看出來了?我記得翻蓋那座教堂時,外表糊上了石子牆,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在五金商店裡找到了一個嘆息壁燈,這個東西屬於教堂建築,五金店生意差,就是因為這盞銅燈的原因。」

    「哦,一盞銅燈能讓一個商店的生意變差?」王乃勝奇道。

    我道:「這個說起來就是命理相剋的原理了,複雜的你聽不懂,簡單來說就是當這個嘆息壁燈還存在於商店時就算原來的教堂被改建成了大樓,但這片區域的風水格局還是屬於宗教建築的範疇,你在這種地方賣菜刀生意能好嗎?」

    「這都算是原因?」

    我故意正襟危坐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道:「王哥,我舉一個最簡單的例子你就能明白啥叫法器了,假如說一個人深更半夜躺在車來車往的馬路上,他會有怎樣的後果?」

    「那還用說,指定被汽車壓死了唄。」

    「可是如果他舉起了一個火把又會怎樣?」

    「只要不是眼瞎了的司機肯定都會繞行啊。」

    「這個火把就是法器,一件器物,被開光之後就是法器,法器具有特殊的法力效能,能對人體產生影響,就像火把,因為有光亮,所以司機知道避讓,同理這盞壁燈是教堂建築,自然也是開光法物,你把菜刀這種凶器和它擺放在一起,兩者間格格不入的氣場就會形成某種效能,最終表現出來的形式就是沒人進來,因為這些人走到五金店門口就會產生不適感覺,自然而然他就會離開。」

    「所以你把它帶走後店裡的生意立馬就變好了,真是長學問了,佩服、佩服啊。」王乃勝連連讚道。

    「是啊,所以搞清楚這裡曾經有過一處教堂建築,就引申出了另一個問題,教堂為什麼要建在這個地方?而要弄明白這一點,就得使用兩種定風水的手段,一是飛星定位法。二是先天八卦定形法。前者是定天上星宮位置,天宮星位可以找出地面上每一處建築的凶險格局,而先天八卦則可推算出格局內的風水會給人帶來怎樣的影響。」

    「兄弟,你這話我聽得還是有點暈,能再淺顯點嗎?」王乃勝入神的道。

    「還是以五金商店為例子,以飛星定位法,這商店也就是當初那座教堂了,是在一處魁星位上,根據黃曆算昨天的日子是凶卦,所以以先天八卦推算出魁星位於離位之上,而離對應的就是火,這自然就是走火之兆了。」

    「明白了,你的這套理論難道就是風水命理?」

    「對啊,風水命理其實和破案的過程差不多,都講究循序漸進的推理方式,當你掌握了這其中的邏輯性,又懂得風水命理的使用技巧,自然就能窺破天機了。」

    「厲害,果然高人在民間,不過我這位朋友……」

    「你不要著急,這種事也得講究緣法,所以我得算算這事兒能不能接,如果能接,我肯定幫你這個忙。」

    「好,那我就等兄弟的好消息了。」說罷他舉起酒杯。

    再返回時我已經有了幾分的微醉,回到車上只有寧陵生一人,我道:「寧哥,他們人呢?」

    「和你一樣,吃飯去了。」寧陵生乾脆的答道。

    「那你……哦對了,我忘記你最討厭人多的場合。」

    「那些話你都和他說了?」

    「一字不落全說了,就這哥們那叫一個……」

    「直接說他求你的事情吧。」寧陵生乾脆的打斷我道。

    「哦,你都知道了。」我坐在他面前覺得有些無趣。

    「這人名為道謝,說謝字時卻毫無誠意,一雙眼始終在你身上打轉,眼裡有懷疑神色,他可不是道謝,而是來試探你虛實的,試探出虛實為什麼?自然是有事相求了。」寧陵生淡淡的道。

    「寧哥,我覺得吧有時候和你說話特別沒意思,上句還沒說,下句就被你說出來了,在你跟前,我就像傻子一樣。」

    「其實當傻子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人有的時候太明白了活的會很累的。」寧陵生語氣似乎有些無奈。

    「唉,他確實是有事找我。」之後我把王乃勝囑託我的事情告訴了寧陵生。

    「哦。」寧陵生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寧哥,錢在這兒,你覺得能不能做?」我從口袋裡取出一沓人民幣放在他面前。

    寧陵生連看都沒看道:「這活兒挺有意思的,我接了,你去找王乃勝把他朋友的生辰八字要過來,到時候我會安排這件事的。」

    「好嘞。」我一激動就要下去打電話。

    「等會兒,這錢你裝起來。」

    「寧哥,這錢不會又要捐給……」

    「不需要,實實在在是你的錢,我對錢其實沒什麼興趣。」寧陵生懶懶的道。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你就收著吧,到時候需要你買東西,這錢就當提前給你報銷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5 18:11
第一卷 45、龍王廟

    打通了王乃勝的電話,對方報給了我生辰八字,分別是庚寅、辛巳、辛丑、壬辰 ,八字推算我是懂的,按照這個來算對方應該是1950年5月6日8時的陽曆生辰,這人名叫鄭天柱。

    寧陵生看了一眼身手掐算片刻道:「你問問對方是不是願意改名字?」

    「改名?這事兒和改名字有什麼關係?」

    「去問吧,這話兒一時半會說不清楚。」

    「如果他同意的話怎麼改呢?」

    「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把最後一字去掉,如果他想要三字名到時候在另起一字。」

    我實在無法理解寧陵生這一做法的緣由,只能莫名其妙的跑去公用電話亭再度打通了王乃勝的電話道:「你那朋友能不能改名字?」

    「啥?好好的你讓人改名字幹嘛?」

    「呃……我算了一下這名字可能不太合適他,得換個更加合適的。」

    「兄弟,這事兒你就別操心了,他這名字是曾經部隊裡的老首長親自給他起的,說這名字正形,一聽就有氣魄,希望他能堂堂正正做出一番事業來,這些年老領……我那位朋友也是兢兢業業做到現在,去年五月份他的老首長去世,今年就要改名字,這話傳出去不好聽啊。」王乃勝道。

    「我知道了。」說罷我又掛了電話返回車裡把消息對寧陵生說了。

    他不置可否的點點頭道:「好,你明天去買四扇半片豬,和鄭天柱約定在晚十二點至一點間讓他親自去把這四扇豬肉丟進當地最大的河裡。」

    「寧哥,這、這……你能和我透露一小點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不能。」他乾脆利落的道。

    「好吧。」我第三次去公用電話給王乃勝打了電話,把寧陵生的要求告訴了他。

    「兄弟,你這寫手段有什麼意義能和我說一下嗎?」

    「不能。」我也學寧陵生乾脆的道。

    「好吧,我這就去安排。」王乃勝道。

    而我第二天一早就去批發市場賣豬肉,買好後按寧陵生的要求用八根紅顏色的絲帶系在四扇半片豬的腳脖子上,回去用水吧豬肉內的殘血沖洗乾淨後,有撲了一層塑料布,之後找了兩名屬虎的人坐在「豬肉沙發」上打撲克。

    這兩人除了上廁所外一整天的時間都坐在豬肉上,直到深夜王乃勝安排人來運送豬肉才離開。

    當晚一共來了兩輛車,一輛轎車裡面坐著鄭天柱,一輛小飛虎貨車,寧陵生叮囑我千萬不能與鄭天柱說話,我也提前打了王乃勝的招呼,所以見面後他也沒下車,隔著車窗玻璃我看駕駛室的後座上坐著一個六十多歲的男人,很胖,四方大臉上梳著大背頭,那派頭十足領導范兒。

    我上了小飛虎兩輛車一前一後到了一處名為北樓橋的橋上,下面是一條內陸河,名為北樓河,四扇半片豬就是丟棄在這條河裡。

    車子停在橋邊,下車後我和王乃勝道:「四扇豬肉都得是鄭天柱自己丟下去,你們不能幫手。」

    「兄弟,你可得保證這事兒起作用,否則我真難做人。」

    「你如果不信當初就別找我。」

    「嗨,我就是隨口一說,你別當真啊。」他笑著把我的「旨意」傳達給了鄭天柱。

    四扇半片豬也不輕,雖然沒有內臟,但三四百斤的份量還是有的,鄭天柱常年缺乏運動,本身又很肥胖,連拖帶拽將四片豬肉丟下河裡,累得差點沒翻白眼,坐在馬路牙子上呼呼喘粗氣,王乃勝趕緊把準備好的茶水放在他手上,簡直比他親兒子還孝順。

    隨後他走到我身邊小聲道:「這就成了?」

    「成了,另外還有幾件事得避免,這些天就不要吃喝了,更不能去煙花場所,清心寡慾的過一段時間,就成了。」

    「這個不用你說,他也沒這些惡習。」

    我暗中「呵呵」一聲,長成這樣別的不說大吃大喝是一定的,所以這話也不知道他騙誰。

    回去後陳升告訴我另一項工程基本已經搞定了,第二天一早就動身離開。

    「陳哥,這新廟有什麼說法嗎?」我道。

    「不知道,寧總一個字都沒有透露過,不過這地兒是在西太湖,我聽他和司機說的。」

    「但願這次能順利點。」我道。

    隨後坐在車子上睡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吃過早飯後八點準時出發。

    路上我實在忍不住好奇心,雖然明知道寧陵生不會對我說這整件事的細節,但還是湊到他身邊道:「寧哥,鄭天柱這件事您能和我說說嘛?都奇怪死了我。」

    他微微一笑道:「秦邊,你知道為什麼我沒做一件這樣的事情總是等事後才會把一切原因告訴你?」

    「我想你肯定不會是為了賣弄,所以我就不敢瞎猜了。」

    「我從來沒想過賣弄,因為我吃的就是這行飯,這裡的學問其實和別的學問沒有區別,但是咱們這行裡說到底最忌諱的事情就是洩露天機,因為風水、面相、確實能準確的預判出將要發生的一些事情,將要發生而沒發生的這就叫天機,隨意亂說是要遭天譴的,所以事情沒有發生前我不會說一個字就是這個原因。」

    「我懂了,以後我也不會隨便亂問了。」

    「秦邊,你知道我為什麼不教你和殿臣算命推卦的活兒?就是因為你兩太年輕,學會了這門手藝我擔心你兩太耀了,你得記住了,這種本領既是安身立命的本事,也是能要你性命的魔鬼,一個把控不好,飯沒吃上,命先送了,所以不要浮躁,這世界奇怪的事情多了去了,你都能知道原因?」

    「寧哥,你說的太對了,我一定記住今天咱兩說的話。」

    坐到王殿臣的身邊他小聲道:「你和大哥說什麼呢?我怎麼聽見他說我名字了?」

    「他說你年輕聰慧,將來必然成就一番大事業。」

    「我大哥就是有眼力,這事兒其實我早就看出來了,不過我是個低調的人,一直沒敢告訴你們。」

    「我呸你的不知羞恥,還知道自己骨頭幾斤幾兩嗎?」

    「這世上誰知道自己骨頭的重量?別嚇唬人啊。」他笑道。

    一路說說笑笑倒也不寂寞,三天後我們到了西太湖。

    西太湖是全國第三大淡水湖,江南之地集天地精華靈秀之所在,物產豐富,風景優美,地理環境極其優越,即使是在九十年代初期當地人的生活水平已經是非常高了,很多人家都買了私家車,在別的城市很少見的什麼尼桑、皇冠、本田,在當地的馬路上時不時就會過去一輛,王殿臣抽著煙對我道:「邊哥,我一定要買輛小車,開出去氣派又威風。」

    「加油,我看好你。」當時我正在看風水命理的書,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

    我們要修的廟名為「龍王廟」,位於西太湖白龍河河道東面的馬背山上。

    西太湖多的是秀逸山峰,馬背山就是其中一座,整體山勢約有三公里左右,整座山兩邊高企,中間略有彎度,遠觀就像是馬背形狀,由此得名,山對面則是另一處名為「太倉山」的山脈,兩座山的山勢雄偉秀麗,河道經由兩山之間變的狹窄,河面大約只有三四十米的寬度,白天時這段河道的水面微微泛白,透明清澈,所以被當地人稱之為白龍河,而龍王廟就在馬背山山腰處,每當泛舟從白龍河經過時就能清楚的看到茂密綠林中以白石修建的廟宇。

    而此地之所以會修建龍王廟據當地居民說是為了祭祀龍王,也就是白龍河下隱藏著的「白龍王」。

    這可不是據說,而是白龍河水道每到梅雨季節就會狂風暴雨肆虐,任何從水道中通過的船隻,十有八九會被掀翻,而每當此時就能看到和水下一條又粗又長的白龍之軀滾滾而過。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5 18:11
第一卷 46、風波

    馬背山歸當地一處名為敬友村的村莊,當地農民早就依託豐富的地質資源搞起了第三產業,家家戶戶都發了財,進了村子我還以為進了高檔別墅區,一棟棟歐式風格的二層小樓整齊的建設在道路兩邊,相比較龍窟山下的衛廟村,這裡可算是仙境了。

    豐富的自然資源甚至連綠化都無需再建了,這次聯繫我們的是敬友村村支書,名叫龍山的年輕人。

    這人真的很年輕,看面相最多也就三十剛出頭,西裝革履頗具有貴族氣質。

    不過無論什麼扮相,在寧陵生眼裡都是一視同仁,他不願搭理龍山,所以溝通的活兒也就落在了我和陳升身上。

    「龍村長,按照你的說法這河道里真有龍唄。」我忍住笑道。

    「我知道這麼說很少有人能信,但咱們這裡絕大多數村民都親眼見過白龍的存在,所以我不能否認。」龍山嚴肅的道。

    「是這樣的村長,我們也不是多管閒事,但廟不是隨便修的,這裡面有很多門道,很多禁忌,所以當地一些出乎常理的因素我們必須弄清楚了,否則一旦出了意外很可能是兩方都受到損失。」陳升道。

    「兩位放心,你們所擔心的事情我完全可以理解,至於說河道里關於白龍的說法我可以保證是真有的,因為確實有很多人見過,包括我的父母在內,還有此地山清水秀,物傑地靈,一看就是神龍出沒之地啊。」說罷他滿臉得意神色。

    「當年沒有修廟時此地一到梅雨季節就是狂風大作,暴雨連天,日本鬼子的炮艇都被掀翻了幾艘,只要是人下了水就沒一個能上來的,後來來了一個雲遊的跛腳道士,他讓村民在山腰中修一座龍王廟,祭祀水裡的龍王,結果這之後當地還真就風調雨順了,但是從前年開始一到梅雨季咱們這兒又開始狂風大作了,連續兩年如此,所以我們估計是龍王廟出了問題,請大家來就是解決這個問題,否則用不了多久我們又得回到解放前了。」

    「暴雨大作時你有沒有在河道里見到白龍?」我道。

    「我們這有村規,一旦起風降雨決不允許私自去馬背山上看白龍河裡的情況,否則要麼遭雷劈,要麼瞎眼睛。」龍山道。

    得知了大概情況後我們將這些告訴了寧陵生,按照老規矩先去廟址查看情況。

    龍王廟建在馬背山半山腰處,坐北朝南,廟門高聳,巍峨壯觀。山門之後有一處四尺見方的灰磚池,正對山門面刻了兩個金子「龍潭」,廟北面建有大殿、配殿各一座。大殿前建有迎接香客的綵棚,重檐疊起,脊獸排立,就好像是龍宮前的引道。龍宮大殿中塑有紅面金身龍王面南正坐,龍目閃閃,俯瞰著進廟的香客。龍王西面站著雙手持銅錘的龜將,北面為夜叉,殿頂縱貫二梁,各盤一龍,頭朝南,尾向北,這叫雨師爺,所謂口吐甘霖將於人間的雨水其實是雨師爺的功勞,而非龍王本尊。

    大殿四壁,皆繪龍王傳說中的各種圖形,光怪陸離,栩栩如生。整座廟的磚牆主體是用白石所建,以此對應白龍王的「白」字,在一片青蔥翠綠的山坡中極為醒目。

    而這座廟選擇的修建地址也有點特殊,是在一處斷崖口,圍牆正好修在斷崖的邊緣,幾乎是一絲不差,按理說廟址所在的山地面積並不算小,完全可以再往裡一些,但就是正好修在斷崖邊上,所以從遠處看這座龍王廟完全有一種臨風而起、飄然登天的感覺。

    不知道是風水凸顯的作用還是視覺角度的問題。

    繞著龍王廟裡裡外外轉了一圈,寧陵生對龍山道:「這座寺廟有專人負責衛生麼,我看很乾淨。」

    「是啊,除了做衛生,包括香燭供奉一年到頭不斷,也不知道那兒出了問題惹得龍王老爺不開心了。」龍山皺眉道。

    「這裡的事情就交給我們吧,找到問題我會告訴你的。」寧陵生道。

    之後在山林中搭建了帳篷後按照規律寧陵生、我、王殿臣、陳升進入了廟裡,在山門後寧陵生道:「這座廟暫時看沒有什麼特別明顯的問題,至少我是沒有看出來,你們覺得呢?」

    王殿臣道:「會不會是這些人心理作用?」

    「不排除這方面的可能,但是如果沒有特別明顯的狀況出現,他們也不至於緊張到要修廟的程度,咱們是干這行的,難道不懂廟不能隨便拆,更不能隨便修的道理?」寧陵生有些不快的道。

    「這個道理我當然明白,可是我的懷疑也是有道理的,你們覺得呢?也有可能是這些人疑神疑鬼,萬一真是這樣,咱們就是找死了也找不到問題所在,難不成正在這兒等到下一個梅雨季啊?」王殿臣道。

    「所以咱們就要想辦法找出問題來。」寧陵生說罷走進了龍王殿裡。

    廟宇道觀如果出了問題,一般都是先觀察供奉的法相,而此地龍王廟的法相保存十分完好,因為每年都會重塑金身,所以直觀看來不會有什麼問題。

    再看供奉各種法器,貢品陳設也都是嚴格按規矩來的,沒有任何問題,看罷寧陵生沒有說別的,他帶著我們出了龍王廟道:「今天先休息一天,明天我們在山地四周看看情況再說。」

    但是沒等到「明天」意外情況就發生了,這次意外是來自於一個電話,王乃勝打來的。

    那個年頭還沒有手機,我收到傳呼後跑去村支書龍山家回的,電話裡王乃勝氣急敗壞的吼道:「姓秦的,枉我這麼信任你,結果你陰我。」

    我不解的道:「王哥,你先別急,把話說清楚了,我怎麼陰你了?」

    「別他媽和我裝蒜了,你自己辦的事情你自己不知道?」

    「你先把話說清楚再發火成嗎?」我見他沒來由的嚷嚷,也有點發毛了。

    「我讓你幫鄭局扳正了,你倒好,確實把他板正了,但卻降了一級他從副局成正處了,這就是你的手段?」

    聽了這個消息我愣了,愣了很久才反應過來道:「他降級了?這不可能啊?」我道。

    「今天上午任命決定才出來的,要不然我寄給你過過目?」

    「王哥,你先別著急,這件事裡可能有誤會,這樣吧過兩天我再去你那一趟看看是怎麼個情況,你先別著急。」

    「別過兩天了,你趕緊過來吧,鄭局長都快瘋了。」

    這就是宿命,一個人姓鄭,卻一輩子都是副職,好不容易轉正了,還官降一級,真是見過背的,沒見過這麼背的。

    解釋了半天好不容易掛了電話,回去後我就找寧陵生把情況反映了,實話說我心裡對他有些不痛快,沒有把握的事情攬下來有意思嗎,賺不了多少錢還弄一身騷。

    聽了我略帶情緒的訴苦,寧陵生倒是很淡定道:「既然出問題了,那就解決問題啊。」

    「那我是不是要去黃樓一趟?」

    「那當然了,這種事兒必須要現場看過之後才能知道問題到底出在哪兒。」寧陵生微微點頭道。

    「現在那些手段都能和我說了吧?」我追問道。

    「當然,到這份上自然就能說了。替鄭天柱做的活兒叫改運,改運是極難的一門手段,並不是說操作起來有多難,而是這門活兒沒有定式,做成做不成的很大一部分得看事主運氣如何,只有運氣到了才能一順百順,運氣不到,那就難說了。」

    「哥啊,不是我埋怨,你這話咋不早說呢。」

    「早說?一個人連老天爺都不信了,他能信我說的話?想要改命的只有兩種人,一是能力極強野心極大的。二是瘋子。和這兩類人你能與之溝通?」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5 18:11
第一卷 47、出乎意料

    「可是看鄭天柱的面相,我感覺他不是一個野心特別大的人。」

    「秦邊,這個世界上有野心的不一定都是能力強的人,很多一輩子碌碌無為之人其實也很有野心,只是這些人沒有能力翻騰起大的動靜,鄭天柱就是這樣一個人,他一輩子看人眼色做人做事,夾了一輩子的尾巴,如果真的認命了就不會託人改命,所以這個人絕對有野心,而改命這件事就像去澳門賭博,你指望賭場的人提前告訴你十賭九輸的道理嗎?」

    「可是……」

    「沒有可是,從他產生這個想法的第一天起,就注定要承擔風險。」

    「好吧,我承認被你說服了,這件事裡到底有怎樣的玄機呢?」

    「要改命首先就得知道這個人命裡有什麼缺什麼,這就得從他的生辰八字推算,鄭天柱是1950年生人,其實只有四十三週歲,但看起來像六十三歲的,這其中有他心情鬱悶的主因,也是他五行命裡金旺而缺水,金旺之人住殺伐果斷,所以當辦事員時他一定會做的非常突出,因為行事乾脆勇猛,但事業心重必然忽略外形相貌,而且要在領導面前表現出勞碌風塵樣貌,時間長了缺保養所以外形老嗆,白髮居多。」

    「而辛日壬辰時生,是暗金沉水底,也就是說無論你做事能力有多強,野心有多大,都無法放開手腳,因為會受到環境制約,所以鬱鬱不得志是其一生的基調,而且他的名字也與五行相沖,明明命理缺水,卻還取了一個木子邊的名。連水都沒有木頭還能飄起來嗎?」

    「難怪當時你讓他改名字,原來是這個原因。」

    「是啊,看人的生辰八字其實歸根結底就是兩個方向,一是與喜神、用神、忌神、仇神、閒神、救神方位對應。這些是為了命理格局分析。二是陰陽五行的生剋制化,刑衝克害等一般原理上判斷吉凶禍福,鄭天柱命裡暗金沉水底命犯閒神,五行缺水又起了個木字邊的名,這種人不一輩子當副職就得進監獄,相對而言他的命運和他的運勢相比其實是很好了,但這人偏偏不知滿足,還想要當正職,結果官降一級,這就叫天命不可違。」

    「其實我已經做了補救錯事,先讓他換個名,但他不干,我只能讓他去祭水神了,那天的黃曆我算了,是上佳吉日,適合出門辦事的好日子,按道理說應該能催旺他的命理運勢才對,不應該被降職啊。」

    說罷寧陵生出神的想了很長時間,才道:「如果實在沒有疑點可想了,我估計問題出在那四扇豬肉上。」

    「豬肉能出什麼問題?」我不解的道。

    「當然有可能出問題了,要不然這樣吧,你去黃樓市一趟,告訴鄭天柱讓他查一下禽肉批發市場,我估計能找出問題來。」

    我也是沒轍,只能硬著頭皮去了黃樓市,見到王乃勝他對我的態度可想而知,再也沒有「哥們朋友」的客氣,扳著一張死人臉,恨不能把我關起來。

    我當讓能理解這樣一個「講義氣的人」所有的反應,於是將寧陵生的顧慮告訴了他,讓他徹查一下黃樓市的禽肉批發市場,尤其是我那天購買豬肉的攤點。

    凡事就怕領導認真,尤其這次領導還怒了,於是一場大規模的食品安全檢查工作迅速展開,結果不查不要緊,一查嚇一跳,黃樓市當地的禽肉市場裡別的肉類品種暫且不說,但就說豬肉就充斥著注水、無檢疫豬肉、病死豬肉、老母豬肉這些問題豬肉,而且佔比達到驚人的百分之百,也就是說每個攤點都銷售問題豬肉,無一位豬肉老闆倖免。

    而我上次購買豬肉的攤點是當地最著名的老母豬肉銷售攤點,其每天販賣的老母豬肉保質保量,如假包換,也算是這行裡的「品牌老店」了。

    得知這一消息我立刻打電話給寧陵生匯報了情況,他語帶譏諷的笑道:「用老母豬肉祭河神鄭天柱能活到今天就算是祖墳冒煙了,他還想咋樣?」

    掛了電話我腦子忽然一陣激靈,頓時變的清明起來,這事兒百分百是寧陵生有意為之,否則如此重要的祭祀活動他怎能讓我隨便去當地禽肉市場挑選貢品?以寧陵生的聰明才智他能犯這種低級失誤?

    一瞬間所有疑點在我腦子頓時清晰起來,真想笑啊,笑死我了。

    再見到王乃勝我理直氣壯的把原因告訴了他,他只能是長嘆一口氣道:「命裡無時莫強求,我算是明白這個道理了。」

    「我再叫你一聲王哥吧,無論你是不是願意聽,有些事情真的不能強求,尤其是權利、地位、財富,這些東西你想要就得拿命去換,一個人能太太平平的配老婆孩子一輩子難道不是幸福嗎?」

    「兄弟,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謝謝你。」王乃勝說這句話時的表情十分誠懇。

    臨走前他又給了我五千塊錢的辛苦費,無論如何讓我拿著,但是曾經吃過一次虧,我這次也就多加小心了,回去後第一時間就問寧陵生如何處理這筆錢,他道:「這是你應得的辛苦費,守著吧。」

    雖然來回黃樓市耽誤了三四天的時間,但是龍王廟的修繕工作並沒有實質性的進展。

    因為首先這廟保持的非常好,不像有些破廟,如果找不到問題還可以粉刷牆壁,修補破處,但是在這座龍王廟「出老千」的可能性都沒有。

    我也曾經懷疑過風水問題,但王殿臣否定了我的說法,他道:「如果真是風水問題大哥能看不出來?你當他天天繞著廟轉是為什麼?所以雖然我不懂風水,但可以肯定當地沒有風水問題。」

    這事兒就定在原地踏步踏了,好在敬友村的村民也都是見過大世面的人,沒人催我們,反正錢就那些,你耽誤一輩子他們也無所謂。

    而我們住在敬友村這段時間也下了幾次雨,但都是和風細雨,比放屁的動靜都小,我們也去白龍河河道專門看過,魚類資源極其豐富,僅憑這一點就能斷定這段河道里是不可能存在大型生物的,最多也就是體型稍大點的魚。

    於是我又想到了一個可能存在的問題,對寧陵生道:「寧哥,會不會就是一種正常的自然現象,只是當地人過度解讀了這一現象的命題?」

    「目前看有這個可能性。」寧陵生說罷嘆了口氣道:「看來這段時間走背字兒,運道是要低沉一段時日了。」說完這話也不知道是不是趕巧了,天又開始下毛毛細雨。

    我們躲進了帳篷裡,大家心情都不是太好,我趴在帳篷入口處百無聊外的看著毛毛細雨在落葉上凝結水滴流淌在泥地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忽然聽到身側樹林中傳來「耍啦」一聲輕響,循聲望去只見一片灌木叢中趴伏著一隻體型肥碩的灰毛老鼠一動不動,黑暗中小眼睛閃閃發光。

    我天生膈應老鼠這種髒東西,但自從見了洛叔養的耗子,對這種害蟲又有了全新的認識,而且看這耗子似乎是頗有靈性,與我對視卻並沒有退縮之意,難道洛叔來了?

    我有心要看這耗子到底怎樣,於是一動不動的「潛伏」著,也不知過了多久,細如牛毛的雨絲終於漸漸停住了,這是一陣微風傳來,兩隻麻雀落在地下蹦蹦跳跳的尋找食物。

    我的注意力暫時被這兩隻麻雀分散了一下,當我再要轉向灰毛老鼠那兒時,就見草叢裡烏光一閃,那隻灰毛老鼠從隱藏之地一躍而出將麻雀壓在身下張開滿是細牙的尖嘴,一口生生將麻雀腦袋咬斷。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5 18:11
第一卷 48、老鯰魚

    沒了腦袋的麻雀還奮力撲動了幾下翅膀,血水濺滿了灰毛老鼠一身,而這只耗子先是將麻雀的腦袋吞下肚,之後將半截麻雀身子拖進了草叢裡,隨即消失不見了。

    麻雀雖小,但場面血腥,這讓我覺得蹊蹺,老鼠雖然是雜食性動物,但它的天性就是警覺性極高,膽子很小,一點細微的聲音都能將它嚇跑,像這樣捕食活鳥的耗子真是生平頭一次見。

    我把這一情況告訴寧陵生,他想了想道:「耗子捕捉活物這可是聞所未聞的事情,按道理說這種風景秀麗之地不應該養出這種性情變異的動物,難道風水這塊我有錯看之處?」

    「寧哥,我可沒有質疑你的意思,但既然是人總難免會有疏漏,或許這次風水上真有你沒注意到的細節呢?」

    寧陵生兩道如炬眼神朝我逼視而至,我趕緊扭頭避讓。

    「秦邊,你陪我再走一趟看看。」片刻之後他道。

    於是我兩順著雨後充滿泥土、青草香氣的山路朝山下走去,很快就來到了白龍河河段。

    兩座高聳的大山遮擋了大部分的陽光,山腳下只覺得陰鬱,清冷,河灘兩邊滿是白灰色的碎石子,步行其上十分硌腳,寧陵生卻恍似不覺,一邊向前走著四處張望。

    河灘上並沒有河岸,清晰透徹的河水蔓延至碎石灘上,雖然河水很乾淨,但還是能聞到一股水腥氣,岸邊常能看到死魚,所以水腥氣味中又夾雜著腐臭味。

    很多美麗只能遠觀不能近瞧,白龍河就是其中之一。

    又繼續向前走了一段距離就聽一段悠揚的調子傳來,不遠處一名身著蓑衣頭戴斗笠的船工,用竹竿撐著木排在水裡緩緩而來,看著就像是古代時的人物。

    「老鄉,咱這是交通工具還是旅遊工具?」寧陵生問道。

    「給人看兩岸景色的,這叫順江排。」船工嗓門很亮,一說話整個峽谷裡都是回音。

    「能讓我們上來嗎?」

    「成啊,反正也是回家的路,我順帶捎你們一程。」說罷他撐著竹排直接靠在了岸邊,我兩分別跳上後他一點岸上的石子,雙臂青筋暴起顯得力量驚人,小小竹排再度回到水域中一路向前飄去。

    「老鄉生意還好嗎?」

    「來這裡的人也不多,勉強混口飯吃吧。」他憨厚的笑著道。

    「是,咱這兒的人現在錢還不算多,等將來日子好過了,這麼漂亮的山水來玩的人肯定少不了,到時候你指定發財。」寧陵生笑道。

    還真被他一語成讖,十年之後此地成了西太湖著名的旅遊風景區,這位堅持十年的船工依靠家鄉的旅遊資源發了財。

    「托您吉言啊,我也沒想怎麼樣,只要幾個孩子天天能有肉吃我就心滿意足了。」

    「您守著這麼大一片河地還怕沒有肉吃,魚肉也是肉啊。」寧陵生笑道。

    「嗨,咱們這兒的魚一條條比鬼都精,等一天未必能釣上來一條,沒時間跟它耗。」

    「哦,這裡的魚很難釣嗎?是不是你釣魚的手法有問題?」

    「您想啊,我從小是在河邊長大的,要是連釣魚都不會,那不成傻子了。」

    「是這個理兒,看我這個問題問的。」寧陵生自嘲的笑了笑。

    「對了,我來時聽人說這條河段裡有一條白龍是真的假的?」

    「您幾位可別聽敬友村的人瞎說啊,馬背山是敬友村的地方,這條河段也屬於他們,他們那些人哪還有一點農民的樣,整天忙著做生意,比城裡人都精明,說這條河裡有龍王是造話題吸引城裡人來看熱鬧的,山上那間龍王廟看到了沒,他們修廟是為了賺人香火錢,您幾位可別小看香火錢,旺季的時候一天收入能有上萬,再遇到個有錢人隨手一捐就幾千幾萬的,老賺錢了。」

    「哦。」寧陵生不置可否的點點頭。

    在白龍河道的盡頭我們下了船,抬頭望去只見高處天空呈一線之狀,寧陵生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道:「原來是這樣。」

    「你看出問題了?」我心裡一激動。

    「剛才你沒聽說嗎,這河裡的魚不好釣啊。」

    「聽說了,可是河裡的魚與岸上的龍王廟能有什麼聯繫?」

    「之前我所注意的一直是當地山勢、地形、水向三者間的聯繫,如果以正常的風水之術來看這裡可以算是聚風藏氣的龍穴寶地,但是我忽略了一點,還有水底呢?如果白龍河下藏有風水法地,那風水定位的方法自然就不相同了。」寧陵生道。

    我們工程隊裡有熟悉水性的人,做了相關安排之後,挑了個風和日麗的白天上午,兩名工人身著潛水器材潛入了水下。

    白龍河道總共約有五百米不到點的長度,深度大約是十七米,算不得很深,但是相對於內陸湖而言也算是有一定深度了,所以水底搜尋的進度並不快,一共用了整整三天的時間才算把整個河道給順了一遍,結果還真的發現異常狀況了。

    第三天兩名「水鬼」在接近白龍河道另一段盡頭時,在河底發現了一艘日據時代的炮艇,而在炮艇的船艙部位卡著一條巨大的白色老鯰魚。

    炮艇雖然不屬於大型艦隻,但也有七八米的長度,而老鯰魚的身軀橫穿整條炮艇,尾部和頭部還撐出來一截,所以整個身軀被卡在炮艇中動彈不得。

    也就是說這條老鯰魚的體長至少超過八米,以此推算它的壽命應該在百年以上,是一條實至名歸的「老鯰魚精」。

    由此我們大概猜出了當地存在「白龍」的真實原因,所謂的「白龍」其實就是這條白顏色的老鯰魚,世間一切生物都有地盤意識,老鯰魚自然是白龍河道的王者,鯰魚生性陰沉,一年中絕大部分時間都躲藏在水底,可是一旦到梅雨季時,河水中的氧氣含量稀薄,它就會浮上水面吸取氧氣,如果山中的居民站看到水裡有一節極長的長條形白色身體,甚至還有鱗片,就有可能誤認為是有真龍出沒,這倒也並非是敬友村的人故意使詐,吸引遊客。

    而河底那艘炮艇就是老鯰魚棲息之地,不過後來它的身形長大,卡在了炮艇裡無法出來,這也是當地村民很長時間沒有再見到「真龍」的緣由。

    最為怪異的是巨大的鯰魚雖然被固定在炮艇裡無法動彈,但它的「子孫後代」們卻以犧牲自己的方式繼續供養著老鯰魚沒讓它餓死,而河裡的魚類之所以能識別魚鉤、誘餌,極有可能與老鯰魚「教授」有直接關係,因為「水鬼」們親眼見到許多魚類漂浮在老鯰魚頭前一動不動,而老鯰魚卻時不時的搖頭晃腦一下,就像正在教授學生的私塾先生。

    無論從哪一點上看這條鯰魚都是一條成了精的魚怪,所以當地有這樣一條魚怪存在,對於風水自然會有影響。

    寧陵生聽兩名水鬼的描述道:「果然不出我所料啊,這河底確實是另有洞天。」

    「大哥,接下來咱該怎麼幹?是不是宰了那條老鯰魚?」王殿臣道。

    「你瘋了,這種百年老物甭說宰殺,就是對它不敬都要倒霉吃虧,你說話能不能過過腦子?」寧陵生皺眉道。

    王殿臣一吐舌頭不敢說話了。

    隨後寧陵生將河道里發現的狀況告訴了龍山,他問道:「這麼說當地惡劣的氣候變化是這條魚怪興風作浪所致了?」

    「我所理解的魚怪呢就是體型大點、活的長點、智商高點的魚類,並非那種上天入地的魚妖,所以風暴雨急的自然狀況與這條魚無關,而是另有原因。」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8-3-5 18:11
第一卷 49、鎮風口

    「這麼大的鯰魚已經脫離了它自身生長的極限,難道還不算妖物?」龍山不解的道。

    「你那是神話故事看多了,所謂妖物、怪物也不是各各都有道行的,長壽的人生存極限超過了平均壽命,你能說長壽之人是妖怪嗎?」

    「那當然不能。」

    「這條老鯰魚就是大了點,你真別把它想的有多厲害,興風作浪的肯定不是它,而是這個東西。」說罷寧陵生指著身前不遠處的龍王廟。

    「啊,這座神廟興風作浪?您這話從何說起?」

    「風水行裡有句話叫平地驚雷、長洞生風,說的就是兩種自然現象,天上的雷暴只有在人群聚集之地響起才能起到驚攝的作用,無人區發生雷暴就是把天戳個窟窿也談不上驚字。而狹長的山洞容易產生疾風,這一現象物理學都已經給出了證明,白龍河河道處於兩山之間,其實也就是個大點的山洞,這裡一旦起了穿堂風,必然是疾穿而過。而封閉的環境就像是音響,一旦有雷聲傳入自然就會被放大,所以正常的風雨雷電在這裡所聽所聞相比地勢開闊處更加驚人。」

    「而當地人又將水裡的鯰魚誤認為是白龍,所以原本正常的自然現象就被你們放大解讀,其實你只要想明白一點就能坦然面對所謂的狂風暴雨了,我們假設此地真有妖物興風作浪,有明確記載敬友村或是來到此地的人是死於狂風暴雨中的?」

    龍山想了一會兒道:「好像沒有。」

    「那麼當地山中有因為狂風暴雨而產生災害的情況嗎?比如說泥石流這類自然災害?」

    「也沒有。」

    「那就說明一切都是正常的,對嗎?」寧陵生微微笑道。

    「呃……可是這座廟建好之後有很長一段時間確實沒有出現疾風驟雨的狀況,這是為什麼?」

    「這就得說當年那位遊方道人是個高手,他指定的修廟區域是當地的一處風口,這人可是一位真正的風水大家。」寧陵生讚歎的點點頭道。

    「寧哥,風口是什麼意思,你說說唄。」我追問道。

    「風水之地看出吉凶禍福其實不難,只要掌握了風水五項的規律就可以,真正難的是定位之法,而定位之法也分三個等級,最基本的能力是能在一片風水吉地中找出適合建陰宅或陽宅的區域。再往上一步就得能看出當地風水的格局,所謂格局就是適合建陰陽宅、寺廟、道觀等不同建築的地塊,只有在正確的土地上蓋對應的建築才能起到事倍功半的效果,否則反而有可能給自己招惹來麻煩。」

    「至於說最高級的定位法就是能在一片廣袤的區域裡找到風口、水口、樹口或是墓穴入口這些寸尺之地。就像是一道極難驗算的高等數學題,要求出精確在個位的數值,所以如果風水師能學成最高級的定位法,可在巨大的山脈中找到直徑不過半米的古墓入口、栽樹能活百年的靈秀土地、破土可出水的水口,至於說風口嗎?」

    寧陵生微微搖搖頭,苦笑一聲才繼續道:「我曾經以為這根本就是一個不存在的偽命題,因為風口就是當地最容易使空氣產生急速流動的區域,但是空氣是透明沒有任何形狀顏色的東西,憑肉眼如何找到風的形成區域?沒想到啊還真就在你們這見到了鎮風口的建築。」

    「您的意思是龍王廟修建之處就是風口?」龍山驚訝的問道。

    「沒錯,風口一旦堵上了建築,自然就無法形成強烈的空氣流動了。」

    「可是這兩年又出現了強風的狀況,這又是為什麼?」

    「這是因為廟牆的主體出現了破損,風是世上體積最輕柔,最細密的屋子,只要有縫隙它就能穿過,所以這處縫隙必然微小到肉眼難以察覺的程度,但已經不妨礙風的形成,所以才會再度出現強風暴雨的天氣。」

    「您應該能解決這個問題吧?」

    「不難,甚至無需去檢查破損之處,我已經有辦法了,你放心吧。」

    寧陵生想出的手段就是在廟牆圍牆上刷三層水泥砂漿,每一層水泥砂漿刷上去都會加一層錫箔紙,工程結束後圍牆又厚了一層,尤其是面臨斷崖的區域水泥砂漿都已超出崖口處,如此一來無論有多少道縫隙都被水泥和錫箔紙給掩蓋住了。

    事實證明寧陵生的修復手段十分有效果,因為在我們走後不久,當地就下了一場大暴雨,但風勢平緩,白龍河道波瀾不驚。

    當晚我閒著沒事兒問寧陵生道:「寧哥,你說那隻耗子和當地的風水有什麼關係,為什麼會有超出常理的舉動?」

    寧陵生笑道:「我可以百分百的肯定耗子的異常行為和風水沒有關係。」

    「它為什麼會捕食小鳥呢?」

    「那是因為它被嚇瘋了,正常的打雷聲在這種山谷裡音量必然會被放大數倍,而野生動物本來就對天雷地火特別敏感,耗子當時必然在洞外覓食,猛地被巨響驚到自然就成了瘋鼠。」

    「這個說法我不能贊同,因為在這之前它埋伏了很長時間,真要是瘋了能做到如此冷靜的覓食?」

    「誰說瘋子就一定會歇斯底里的?有很多精神有問題的人看起來和正常人沒有區別,希區柯克有一部電影叫精神病人,我建議你看看,那裡面的瘋子就是個冷面殺手。」寧陵生笑道。

    晚上吃飯的時候王殿臣小聲對我道:「我發現你特別喜歡和我哥頂嘴,吃飽了撐的還是怎麼回事?憑你的口才能是他的對手嗎?」

    「我也不是要和他爭個高下,我是想學一些真本領。」

    「其實你的本領不小了,上次給王茂才定風水,我就覺得很神奇,我肯定是做不到的。」他忽然露出一臉古怪的笑容。

    我頓時警惕起來道:「你少和我來這套,又怎麼了?」

    「邊哥火眼金睛啊,一下就看出我是居心叵測了。」

    「我真服了你,有話就說吧,又怎麼了?」

    「咱不是替王茂才看的風水嗎,他覺得你實在是太厲害了,就到處和人說這件事,結果這個消息就被他一個倒霉朋友給聽見了,這人是舉著鈔票要想請你吃頓飯啊,邊哥,給個面子吧。」

    「王茂才怎麼會聯繫上你的?」我道。

    「我把聯繫方式留給他了唄,我覺得這人其實不錯。」

    「你覺得錢不錯吧?」我笑道。

    「你看你老把我說的這麼庸俗,跟著你後面經歷一下事情,我不就學到東西了,我是一個適合實踐出真知的人,單純看書我根本看不進去。」

    「我和你實話實說,錢我其實也想賺,問題是寧哥他能隨便讓我們走?」

    「只要你能答應,大哥那邊我來去說,保證他不會攔著咱兩,我們其實也幫不上忙,留在這裡除了添亂沒有別的好處。」

    「那行啊,只要你能說動寧哥,我就和你走這一趟。」

    「邊哥,你可不能拿我窮開心。」

    「你要是不信,我就不去了。」

    「你看我這張臭嘴,我這就去說,你等著我勝利的消息吧。」說罷王殿臣顛顛兒去找寧陵生,就見他蹲在寧的身邊也沒說幾句話隨後起身返回道:「我大哥同意了,不過得把手上的事情做完了以後才能過去。」

    這次接的工程說起來也有些特殊,是替一位土豪重建祠堂。

    這位土豪十五歲外出打拚,整整拼了二十年,現在已經是一家大型企業的老總了,身家百萬,這次他返回老家投資建廠榮歸故里,所以修祖墳、修祠堂都是必須要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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