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幻想] 1852鐵血中華 作者:緋紅之月 (已完成)

 
王烏鴉 2018-3-8 15:53:0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82 64983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9 11:13

第383章 一些暗流(六)

  隨著美國西海岸三州自願併入中國,對於北美首府位置就成了大家討論的重要問題。現階段倒是不用擔心這個問題,沒誰會吃飽了撐的把首府搬到不久前還是敵境的地方。更何況新併入中國的土地上也沒有什麼像樣的大城市。

  韋澤都督12月29日抵達了北美遼遠省。華盛頓州併入了溫哥華大區之後組成了這個省,這裡有溫哥華,有西雅圖,氣候溫和,人口與良港眾多,無疑成為了北美的核心地區之一。中國的北美地區氣溫本來就比較冷,所以大批部隊都在冬季最低氣溫在0度以上的遼遠省濱海地區駐紮過冬。

  同一天,正在三藩市軍校裡面進行摩托化步兵培訓的祁睿參加了會議,身為少將的他得知韋澤都督抵達北美視察,並且在不久的將來要到前線部隊巡視的消息。老爹駕臨北美,祁睿歡欣鼓舞之餘,也覺得此行很是應該。培訓和實際指揮採取輪換的模式,部隊各級人員都要進行大量培訓,以適應摩托化步兵的高強度作戰節奏。

  在遠超之前作戰強度的局面下,軍人們的身體自然要接受很辛苦的挑戰,他們要學會翻過高山,跨過平原,渡過過江河,還要學會上下運輸船隊,忍耐海上的顛簸,以越過廣闊的五海四洋。

  肉體上的壓力固然大,心理上的壓力更甚之。尋找祁睿談心的學員越來越多,大家其實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都覺得不該說怕死的話,但是這種說不出的苦楚和難受比死都更無法接受。現在韋澤親自來慰問同志們大概能夠從領袖的高度來解決問題吧。

  1890年1月1日,在溫哥華大區進行了恢弘的閱兵儀式。韋澤都督在當地進行了閱兵,閱兵之前,數以千計的大喇叭以及幾十萬家庭裡面的收音機轉播著韋澤都督的講話,參與閱兵的近百萬官兵以及三百萬當地群眾都得以聽到韋澤都督的聲音。

  很多人都知道韋澤都督是廣西人,廣西味道的普通話在軍中很容易聽到,然而大家聽到的聲音是流利的普通話,還帶著一種微妙的北方韻味。

  “部隊的同志們,群眾同志們,大家好。我是韋澤,在今天我首先要對大家說,元旦快樂。前兩天我在和各界同志們開會的時候,大家問了我一個問題,現在這場仗還要打多久。大家都表示,會為了祖國努力打仗,努力工作生產。但是大家只想知道這場仗還要打多久。我當然希望這場仗能夠立刻結束,我和大家一樣都渴望和平。但是我的經驗告訴我,對我們中國發動進攻美國被我們徹底打敗之前,和平就不會降臨。此時我們要懷著對和平的期待,全心投入戰爭……”

  韋澤的發言很簡單,就是告訴這些人們,戰爭沒有勝利之前,就沒有和平。然而等到眾人聽到韋澤講述到“我可以向大家保證,在北美的戰爭結束之後,也許在南太平洋,還會有那麼一點點的小衝突。我們的敵人頂多有幾十萬人,根本不足以擔心。除此之外,我可以告訴同志們,不管是軍隊的同志們或者是勞動同志,我向你們保證,以後的中國軍隊會變成一支守土衛國的軍隊。這支軍隊絕不會再因為什麼人的野心被派到外國去作戰。我們將守住我們的國土,就在生養我們的土地上而戰!我,光復黨主席,光復軍軍委主席可以向同志們保證這些。而我保證之後就會做到!”

  得知了這個消息,很多人根本沒想到韋澤話裡面那些自嘲的地方,例如韋澤大概就是中國歷史上最大的野心家,正是因為韋澤,這麼幾百萬的軍隊,上千萬的民眾才會到這萬里之外的北美來。而這位野心家在完成了自己的野心之後,更是毫不遲疑的否決了別的野心家實現開疆拓土野心的可能。

  當然,很多人更沒想到不久之後,這份發言也會通過一些管道抵達英國。而英國人看到韋澤提出的“難太平洋的一點小小的衝突”之後,又會是一個什麼樣的表情。

  大家突然都感覺一陣輕鬆,韋澤都督說戰爭結束之後不會再打仗,所有的軍民就相信韋澤都督所說的就是真話。相信了韋澤都督之後,大家發現自己面對的只剩下當下的這場戰爭。這場戰爭結束之後,大概就是傳說中刀槍入庫馬放南山的幸福生活。至少現在不管是軍隊還是人民,都不知道世界上哪個國家還會不知死的敢入侵中國的領土。

  講完了這些之後,韋澤就開始盛讚一年來光復軍在北美戰場上的光輝戰績,以及相信光復軍未來兩三年中一定能創造的更偉大的戰績。

  講話結束之後,就是閱兵。韋澤都督先乘坐閱兵車檢閱部隊,然後檢閱了經過主席臺前的部隊。

  1890年1月4日,祁睿看著軍隊的報紙記載,已經不知道該說啥了。報紙上說的應該是實話,韋澤都督從1月1日到1月3日,檢閱了在溫哥華的所有部隊,以及當地群眾組成的各種方陣以及人流。每天10個小時,韋澤都督就站在大約10度的主席臺上,檢閱了將近400萬人組成的方陣以及人流。

  人流中高喊著嘟嘟萬歲!的口號,據說震天動地。而讓祁睿震撼的是他爹那深不可測的體力以及耐力。一天十個小時不吃不喝的站在主席臺上,不時的還要向部隊同志以及人民群眾招手示意。這需要的是強大的體力、意志力。祁睿自己在野地裡作戰過那麼久,他很清楚這種低溫下對人是個什麼樣的考驗。這種考驗可是摩托化步兵作戰中很重要的一個科目。

  軍人面對這樣嚴酷的考驗是為了自己的存活,是為了戰爭的勝利。這是個生死攸關的大事。而祁睿不清楚他老爹韋澤這樣進行接見,目的是為了達成什麼樣生死攸關的大事。祁睿能明白的是,他老爹韋澤從來不是一個對虛名有什麼喜好的男人。對待私人問題上,祁睿覺得他老爹韋澤可是個非常傲慢和任性的人。

  對這個問題,祁睿只能期待自己家老爹到更南部視察的時候才能知道了。而且南部各地都已經開始緊張起來,美國聯邦政府的滲透部隊此時已經銷聲匿跡,在南邊的派遣軍司令部經過討論,得出了一個作戰的理念。美國這種州權極大的聯邦制國家,聯邦政府對西南各州鞭長莫及,西南各州的行動其實都是各州的州政府策動的。所以想打擊那幫人,最好的辦法不是防禦,而是進攻。

  所以摩托化部隊就對東邊各州的主要城市乃是州首府發動了猛烈攻擊,並且帶著日本和高麗僕從軍一路掃過去。事情的發展果然如大家所料,各州政府都開始注重起自身的防禦,再也沒有騷擾部隊敢進入中國控制區之內。

  為了能夠迎接都督,派遣司令部已經強化交通,做了安全防衛,做好了前期準備。到了1月9日,祁睿這種非一線作戰部隊的少將才知道韋澤都督已經沿著新開闢的公路冒雨一路南下,甚至在不少地方發表了中文以及英文的演講,讓中國人民放心,所有中國人民都享受憲法的保護,享有憲法賦予的權力。

  祁睿雖然非常想親自帶部隊去迎接自己的父親,但是他發現自己沒有這個權力。雖然他自己就是教育培訓軍官的負責人,但是他卻沒有權力以個人的想法去調動任何一個人的部隊。包括他的警衛員,任何警衛員職權之外的工作,祁睿都不能命令警衛員去做。

  在光復軍的組織裡面,警衛員直接歸保衛部門管理,警衛員本人並不受祁睿或者任何軍官管理。每週,警衛員還要回保衛部門報導,接受培訓。他們的培訓內容甚至連軍官都不知道。

  想到這些,祁睿並沒有去拿警衛員撒氣的想法,更沒有去改變整個制度的衝動,他只能左手拿著筆抓緊寫他本來就在計畫中的培訓工作中的文字工作。

  祁睿不是左撇子,之所以用左手,是因為他在十五歲的時候見他老爹可以雙手熟練寫字。祁睿也這麼幹了,才發現自己的左手拿起筆來什麼都寫不下。正在心裡不爽的時候,他老爹韋澤哈哈一笑,拍著祁睿的肩膀說道:“靠訓練就能掌握左手熟練寫字的能力。如果你真的羡慕我,那就從現在練起來吧。你十五歲的時候當然可以說,要是我五歲的時候就開始練習左手寫字,那現在就能寫的很好。我不希望你到了二十五歲的時候說,要是我十五歲的時候就開始練習左手寫字,現在就能寫的很好。”

  現在祁睿已經28歲了,他對於左手的應用和右手相差無幾。他雖然因為沒能為親自迎接老爹而遺憾,卻又不知道見到老爹之後該說些什麼。向老爹講述,祁睿並沒有讓老爹失望?或者說祁睿覺得自己已經有能力和老爹比肩?不管祁睿怎麼想,他都發現自己其實距離老爹韋澤好像差的很遠很遠。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9 11:13

第384章 一些暗流(七)

  卡車車隊在一條道路上行進,1890年的路面,韋澤也真的不想再說啥了。至少部隊為了能夠更快速的運輸兵力,的確有嘗試著去建設路面。所以這條路至少有一半左右是用一些土質的玩意鋪設過,總不至於顛簸到無法忍受。

  車隊快抵達三藩市的時候,所有同行的人都露出了笑容。韋澤也覺得如釋重負,卻沒有感覺高興的樣子。在韋澤原本的時空裡面,美國西海岸有一條鐵路。這條鐵路修建的時候,死了以萬來計算的華工。從十幾萬到幾十萬,各種說法都有。雖然具體數字韋澤也不知道,不過現在美國西海岸並沒有歷史上的鐵路,可見華工對於美國西海岸開發的貢獻。

  當然,民朝也開始派遣鐵路工程師開始實地勘測,並且利用繳獲的美國鐵路勘測資料。至少北美戰區給韋澤的彙報中,大家相信到了1891年年底,就可以建成一條從南到北的鐵路。讓軍隊在西海岸的調動變得輕鬆許多。

  雖然韋澤至少這些都該交給下面專門負責的同志去管,但是他腦子裡面依舊盤算著各種規劃。在這些大規劃方面,韋澤一直很有信心,畢竟在21世紀的時候韋澤知道美國基礎建設的規模。

  後來韋澤自己也覺得自己這麼搞不合適,必須得給那幫負責建設的同志以自己考慮的空間。至於韋澤的看法,大可等聽彙報的時候再表達麼。

  因為一時沒辦法扭轉思路,韋澤就把念頭轉換到了對自己的讚美之上。現在他所處的世界裡面,沒人知道韋澤到底挽救了多少中國人。從1855年韋澤南下佔據廣東之後,整個東南沿海的人力就得到了有效利用。隨著中國奪回了婆羅洲,到海外的移民全部在政府主導下有序的前往那些地區。中國在南海快速擴張地盤,呂宋、以及韋澤時代的印尼等地,都落入中國手中。即便是到北美的中國人,也到了加拿大等地。沒人會萬里迢迢的跑去美國當苦工。

  這種孤獨的自我讚美讓韋澤一時生出種惆悵的感覺,現在中華民朝上到頂層下到百姓,都在接受了教育,接觸了科技進步帶來的技術和設備之後感覺很震動。但是這種震動是那種對自己人表現出來的創造力與理解力的震動,而並非是對那些原本中國普通人根本沒概念的外國的莫名的震動。

  其實滿清在即將毀滅之前,才格外的吆喝著泱泱大國。在滿清一朝,普通人民根本沒有建立起現代國家的意識。然而韋澤這一路經過了那麼多的中國新的聚居點,那些中國人民高喊“皇帝萬歲”的時候的確發自內心,而這些人民跟著韋澤一起高喊“祖國萬歲”的時候,韋澤看得出,每個人的自豪乃至歸屬感也絕非虛妄。

  中國人很習慣把國家的強大歸功於強有力的領袖,韋澤並不認為自己有能力改變這種想法,而且某種意義上這種想法也沒錯。韋澤希望的是,即便有強有力的領袖,中國的人民也能建立起牢不可破的觀念,國家的利益高於領袖的意志。

  身體在顛簸的車輛上晃動,韋澤的大腦則在想著那些務虛的東西。隨著道路越來越顯得平坦,車輛距離三藩市也越來越近。沒多久,車輛停了下來。一些穿著野戰軍軍服的人員出現在韋澤面前,接待人員外對韋澤辦公室主任周金國中將說了些什麼,然後辦公室主任周金國中將轉述道:“都督,前來迎接的同志到了。您要不要去見見他們。”

  “當然要見。人家大老遠跑來迎接咱們,咱們擺什麼譜呢?”韋澤笑道。

  很快,一眾人顛簸的有些暈頭轉向的人們就下了車。看得出,不少人因為能下車就感覺很開心。那些被晃的臉色難看的傢伙即便是臭著臉下了車,也很快就露出了輕鬆的表情。

  “都督,一路辛苦了!”周新華中將向韋澤敬禮。

  韋澤還禮,與周新華以及前來迎接的一眾軍中將領握手之後,韋澤大聲對這些人說道:“我們這些人現在已經充分體會到你們摩托化步兵的辛苦了。我們不過是這麼晃上幾天,就已經覺得真的難受。而且我們回去的時候要坐船。而同志們未來幾年還是要在廣闊的北美大地上馳騁,這樣的顛簸不過是家常便飯。我要對大家講,同志們辛苦了!”

  簡簡單單的一段話,韋澤背後的那些被顛簸的有些萎靡的軍人們都下意識的停止了腰杆。而韋澤對面前來迎接的這些軍人都大受感動。其實對這些人來說,摩托化步兵也是新兵種新挑戰。高級軍人也得去學習摩托化步兵的種種,車輛讓步兵們可以節省大量的體力,但是步兵們卻要忍受隨之而來的新的考驗。在車上晃悠不過是其中之一而已。

  現在都督不抱怨自己的經歷,而是講出了大家面對的困難。這些摩托化步兵部隊的高級軍人們的確非常感動。

  “都督,為了祖國,我們願意接受這樣的考驗。”周新華立刻答道。

  該慰問的慰問,改表態的表態。然後這幫人就上車繼續前進,那幫乘車從北到南的軍官偷偷問前來迎接的人,距離目的地三藩市還有多遠。來迎接的同志告訴他們還有20公里,不到一個小時的車程,千里奔波的同志都長長鬆口氣。只需要一個小時這種折磨就差不多結束了,實在是太好了。

  周新華上了韋澤的車,等這輛卡車改裝成的指揮車開動之後,周新華向韋澤介紹起工作來,“都督,我們已經做好準備。就看墨西哥那邊是個什麼態度。我們當然希望他們能夠到三藩市來見都督。不過他們若是不肯,我們的部隊也能在邊界確保兩邊見面的安全。”

  韋澤點點頭,他之所以要到遙遠的加利福尼亞,慰勞部隊是最重要的目的。而且與現在的墨西哥總統見面也是很重要的事情。這位總統有個冗長的名字,叫做何塞•德•拉•克魯茲•波菲利奧•迪亞斯•莫里。外交部整理出來的名字叫做波菲裡奧•迪亞斯。這傢伙曾經親近美國,現在美國已經不是墨西哥的陸上鄰國,中國外交部和這傢伙接觸,到現在只確定這傢伙並沒有反對中國的意思。但是外交部要求波菲裡奧•迪亞斯總統和中華民朝皇帝陛下會面的事情,這位波菲裡奧•迪亞斯也沒有明確的答應。

  當然,據外交部最新給韋澤的通告,這位波菲裡奧•迪亞斯已經同意與韋澤會面,但是這廝對於會面地點又是各種想法。現在連韋澤都有些對這次會面失去了信心。與墨西哥總統能夠來一次友好會面的話,對於未來發展的確是有好處的。不過這可不等於韋澤認為自己必須和這麼一個幾百萬人口國家的總統見面。在現在的北美,韋澤可以輕鬆動員起總數超過墨西哥全國人口的軍隊進攻這個國家。

  所以韋澤冷笑一聲,“這個倒是無所謂。你一位中將去見他,就是給他面子。這廝現在敬酒不吃的話,解決了美國問題之後,我們可以給他吃罰酒。”

  “哈哈。都督,我明白。”周新華笑了。笑完之後,周新華開始介紹戰爭。現在的司令部有一個比較被認同的看法,明年的時候大家希望能夠兵分兩路,一路沿著密西西比河南下,通過大平原地區直插加勒比海。另一路從加利福尼亞由西向東,目標也是加勒比海。雙方最終在新奧爾良會師。

  聽了這個計畫,韋澤忍不住笑出聲來。他搖搖頭,“這個想法很好,不過我覺得不太現實。美國的德克薩斯州民風彪悍,按照美國人的說法,人手兩支槍,上帝都害怕。想跟解決西海岸一樣解決這地方怕是不行。”

  韋澤知道德克薩斯人的生猛,光復軍卻不清楚。周新華眉頭微微皺起,他仔細考慮了一下韋澤說法之後才問道:“那都督是什麼意思?”

  韋澤平靜地答道:“我的意思很簡單,想征服德州的辦法大概只有徹底清洗德州。我們正規軍負責解決德州的反抗,而日本與高麗人則徹徹底底的將此地清洗乾淨。”

  周新華愕然的看著韋澤,他從來沒想到這世界上居然還有地方能讓韋澤都督不得不做出如此激烈的決定。雖然都督說的輕描淡寫,不過是“徹底清洗”與“清洗乾淨”兩個詞。周新華很清楚日本人與高麗人是怎麼清洗當地的。日本人為中國清洗南海諸島的時候,周新華很是知道。而現在的北美地區,高麗人表現出來的殘酷也不吝多讓。

  所以周新華問道:“都督,您……您不是聽了什麼人的說法吧?”

  “小周。這麼多年來,我什麼時候不是以咱們同志的生命為首要照顧目標的麼?”韋澤反問道。他其實不想說更多,未來的戰鬥絕非是韋澤現在說的這麼簡單。那些瘋狗一樣的德州人真的是會拼命。

  “那都督為何要做出這樣的判斷?”周新華問。他很想知道什麼讓韋澤都督做出如此殘酷的決定。

  “因為德州是以一個共和國加盟的美國,而不是像其他地區一樣,以殖民地的方式加入了美國。所以,德州人真的是在保家衛國。”韋澤給了個答案。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9 11:13

第385章 一些暗流(八)

  祁睿在離開家裡一年多後終於見到了父親韋澤。回想一年多前,祁睿清楚的知道自己還是一位年輕的中校,現在他已經是一位年輕的少將。對於和平時期的軍人來說,這是根本無法想像的晉升速度。但是在戰爭時期,單從晉升級數來講,還有一年多晉升四級,從上士蹦到少校的存在。軍隊對於出生入死立下大功的人並不吝於獎賞和晉升。

  當然,此時的祁睿在三藩市一眾軍人中也不算非常靠前的。西海岸的部隊是一個集團軍加三個軍的編制。中將一隻手數不過來,少將數量更多。祁睿還不是作戰部隊的少將,而是軍校系統的少將。作戰部隊的同志當然不敢歧視這位不久前的軍參謀長,但是也不會強行把祁睿拉到作戰部隊裡面來。這無關感情,而是兩邊真不是一個部門的。

  所以韋澤接見部隊同志的會議上,花了半個多小時之後,祁睿才作為軍校系統的頭頭和韋澤都督親切握手。少將們的表情倒也罷了,他們大多數並不知道一些事情。中將們的表情就有些複雜。這幾位中將裡面是有人知道祁睿和韋澤之間的關係。

  即便是不知道裡面事情的中將和少將,也覺得氣氛不太對。而且祁睿與韋澤兩人的相貌有種令人訝異的相似之處。即便是最遲鈍的將軍,也感覺韋澤都督和祁睿少將大概不是一次見面,兩人之間比較熟。

  和部隊的見面相對簡單,韋澤都督聽取部隊的報告,視察裝備,觀看演習。演習以軍校為主導,祁睿少將作為軍校的系主任,當然承擔起重擔來。整個演習過程中,這幫一線部隊的將領們不得不承認,祁睿少將雖然年輕,但是在一線的經驗非常豐富,整個演習的確體現出了摩托化步兵的特點。

  晚上的時候司令部開會中,一眾將領先到了會議室。看韋澤都督沒來,有些沉不住氣的人就問道:“祁主任,你是南京人,以前就見過都督麼?”

  那些知道內情的將軍們嘴上不吭聲,心裡面直罵問話的人簡直是睜眼瞎。到了這個地步,至少也得懷疑一下祁睿有沒有可能是韋澤都督的私生子吧?當然了,能有這種想法的人誰又敢問這樣的傻話呢?所以大部分將軍對此根本不置一詞。

  “呃……”祁睿一時間完全回答不上來。他很本能的想找個其他說辭,可是轉念一想,他又不知道該說啥。如果祁睿是少校的時候,他還可以擔心這個問題。因為有人可能出於惡意故意把祁睿派上危險的一線,或者故意不給祁睿安排作戰任務。現在祁睿已經擁有了戰功與地位,別說身為韋澤的兒子根本不是丟人的事情,即便祁睿的老爹是個人渣,對於祁睿晉升的影響也非常有限。

  不過習慣的力量是很強大的,即便祁睿知道自己完全可以向大家講述自己和韋澤關係,但是祁睿卻根本開不了口。

  那位徐少將性子率直,不是個有城府的人,遇到不明白的事情就忍不住想問個清楚。看祁睿欲言又止的模樣,他繼續說道:“祁主任,你認識不認識都督,還不好意和大家講麼?”

  “他好不好意思講,我來告訴大家這是為什麼。”韋澤都督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隨著話音,韋澤都督就從大門口大踏步進來。在一眾人等釋然、愕然、饒有興趣的目光中走到了主席的位置上。

  “祁睿同志,起立!”韋澤喊道。

  聽到老爹的命令,祁睿老老實實的沉默的站起身。這個動作讓絕大多數之前不知情的都明白那是怎麼一回事。這種應對絕非是不熟悉的人之間的關係。

  “祁睿不好意思講,是因為我告訴過他,不要向別人說他是我的兒子。一個年輕人,要靠自己的能力去贏得大家的認同,要靠自己的能力去證明自己有能力承擔起責任。所以我之前一直要求他絕不要說是我的兒子。這對祁睿不好。”韋澤慢條斯理的對著一眾人等講了他和祁睿之間的關係。

  聽了韋澤的話,徐少將在沉默中不解的問:“都督,那這個姓氏……”

  在所有人看傻瓜般看著徐少將的目光中,韋澤淡然說道:“現在祁睿的姓是他母親的姓。他原本叫做韋睿。我給祁睿改名的時候覺得用他母親的姓氏,他母親也會高興些。”

  明白了祁睿姓氏的原因,一眾人等中原本沒有邪乎想法的人很大一部分都覺得徐少將在一些事情上很白癡。不過也有幾個心裡面生出錯誤理解的人發現他們錯了。原本這幾個人以為祁睿是韋澤都督的私生子,所以才會用別的姓氏,現在他們才明白完全祁睿可是貨真價實根紅苗正的韋澤都督的嫡子。

  介紹完了自己與祁睿的關係,韋澤瞅了瞅兒子,就見他微微低著頭,在一眾將軍和大校機關槍掃射般的目光中有些臉紅。韋澤心裡面也微微歎口氣,任何事情都是雙刃劍,祁睿身份公開的好處與壞處只能日後再看。不過眼下,祁睿本人大概就需要一段時間來習慣這樣的日子了。而且祁睿身份公開之後,對於祁睿的使用也是個問題。之前不少人即便是知道祁睿的身份,但是大家還能睜隻眼閉隻眼裝作不知道,現在這種好日子可就到頭了。

  “祁睿同志,坐下!”韋澤命道。

  如果是十分鐘前,很多人都會覺得這個稱呼很正常。現在,整個屋子裡面的人裡面至少一半都想捂著嘴笑。父子之間搞成這樣的認真,簡直比最好笑的笑話都更容易讓人生出想笑的衝動。

  韋澤倒也不逼著大家,等這幫人的情緒激動平復些,他站起說道:“同志們,在三十年前,我在軍委說過,解決當代重大問題的辦法不是靠講道理,而是靠鐵和血來解決。現在在這裡的同志們都參加了用中國的刀劍為中國的人民取得耕地的偉大行動。這個行動為什麼能夠得到全國人民的支持,就是因為我們堅持的土地國有制。所有中國的刀劍取得土地,都歸國家所有,也就是能夠為人民所用。在做的大概都是光復党黨員,我們民朝是黨領軍。所以軍隊必須為這些國家的基本政策保駕護航。憲法規定的土地國有制制度絕不允許任何人破壞!”

  不管這幫軍人是否有能從深層次理解土地國有制度的能力,韋澤是直截了當的提出了他的看法。制度這種東西其實往往有很深刻的慣性,人民理解土地國有制的意義可能需要幾十年,甚至一個世紀。在勞動人民能夠理解這個制度之前,在勞動人民能夠自發自覺的去維護這條根本制度之前,韋澤必須洗腦般讓這個制度更加穩固。

  “都督!您放心,我們都讀了您的文章。裡面講的清楚,土地永遠不可能分到絕對公平,所以土地國有制就能讓這些事情得到控制。還有改動的空間。若是土地私有制一開,那就是後患無窮。那些土地很快就會被掌握權勢的人瓜分一空。”徐少將立刻大聲回應起來。

  也許是這麼緊跟中央的表現搶了其他人的風頭,有同志忍不住嘀嘀咕咕地說道:“老徐,我們知道你家是地主出身的,你也不用這麼大聲啊。”

  徐少將遭到這樣的說法,他毫不為之所動,而是繼續說道:“我地主出身的怎麼了?就是因為我家地主出身的,所以我更清楚土地私有制下面有多慘。不僅人民慘,其實地主的日子也不開心啊。現在土地國有之後,大家不用擔心那麼多,專心種地就好。日子比以前過的更開心。所以我堅決支持土地國有制,堅決支持都督。”

  這話說完,一眾將軍們也沒人敢繼續評價。若是此時再不表態就真說不過去啦,於是眾人都高喊起來:“堅決服從都督的指示,堅決服從中央的確立的制度。”

  韋澤只是想敲打一下這幫人,希望他們別在軍管時期再搞出什麼軍隊開農場的事情。自己種菜解決一下後勤問題能讓軍隊知道自己也是靠勞動獲取糧食的人民,這對於軍隊的思想建設大有好處。但是軍隊擁有產業,然後利用產業開始盈利,那就是扭曲軍隊性質的選擇。

  不管軍官能否理解,這些事情韋澤必須先講,不過讓韋澤有些在意的是徐少將。這位同志有些表現真的是很有意思,韋澤不知道這是階級覺悟爆發,或者簡單的事心地純正。至少到現在,這位少將表現出來的都幫了韋澤與祁睿的忙。

  “除了這個問題,另外一個問題就是部隊的黨組織要強化。軍人不能不知道為何而戰為誰而戰。只有大家能夠讓官兵確信這些新的國土將為整個國家的人民所享有,官兵的家人也是這些享受利益的人民,大家才能勇敢的面對北美的環境。所以黨務工作必須加強。”韋澤繼續講述著自己的安排。

  然後韋澤看到,除了幾個人之外,大部分將軍們對黨委好像並無興趣。韋澤想說些什麼,卻沒有在這次會議上多講。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9 11:14

第386章 一些暗流(九)

  祁睿整理了一次軍容,覺得不滿意,又整理了一次。然後再次覺得不滿意,他自己覺得也不知道該去整理哪裡,乾脆罕見的請警衛員幫忙整理一下。警衛員也只能把一些看著不夠平整的地方拉一拉,但是看得出,他在整個裝束上實在是找不出什麼非得整理不可的地方。

  “祁主任,我覺得完全可以了。”警衛員說道。因為祁睿始終還是在戰區,所以他警衛員還是之前的那位警衛員,不過最近幾個月的稱呼已經從參謀長變成了“系主任”簡稱的主任。

  祁睿微微點點頭,卻沒有回應。他完全清楚自己此時的焦灼不安並非是針對衣服,而是針對一會兒要見自己老爹的事情。所以祁睿本來覺得“自己應該覺得這件事很好笑”,他好歹也是高中畢業之後才離開家的,到現在為止的人生中,祁睿有超過一半的時間都是和老爹韋澤一起生活。父子兩人上次見面也不過是一年多,祁睿很難理解自己的感覺中竟然沒有絲毫之前家的感受。

  當然,不管祁睿有什麼想法,此時的他也只能等著。韋澤和部隊領導們見面那是一個整體見面會,會上宣佈的是針對整體的政策。之後各個部門的彙報,就牽扯各個部門的內部機密。祁睿作為訓練部門的頭頭當然知道很多一線作戰部門的事情,可這不等於祁睿就可以大大咧咧去參加一線作戰部門的會議。

  “祁主任,雖然我早就覺得你很高。不過我還真沒想到您是太子呢。”旁邊一起等待的李延年拋下煙屁股,鼓起勇氣對祁睿說道。

  祁睿苦笑一下,他能想到自己以後的確要面對很多問題,沒想到第一次遇到的時候居然這麼直截了當。苦笑歸苦笑,祁睿答道:“什麼太子,別亂說話。咱們的制度裡面根本沒有這種職務。”

  李延年沒想到祁睿這麼回答,他有些不解的繼續問道:“祁主任。你不是家裡的老大?”

  祁睿被逗樂了,他無奈的搖搖頭,然後說道:“我是家裡兄弟姐妹們中間的老大,不過咱們國家可沒有太子這個職務。你要是意外我爹是韋澤……軍委主席,我覺得以前沒告訴大家,大家當然會感覺意外。不過啊,你可別亂用太子這樣稱呼,會讓人產生錯誤想法的。”

  “能有啥錯誤想法?大家不就覺得都督以後的位置會交給你來做麼。”李延年對祁睿的話並不認同,不過祁睿卻聽得出,李延年的聲音裡面有種嫉妒的感覺。

  如果是以前的祁睿,他會認為這種嫉妒簡直是莫名其妙。然而現在的祁睿再也不會這麼想,戰爭為軍人們提供了大量的晉升機會,然而這些機會也不是無窮無盡的。例如兩年多前與祁睿一起參加中級班培訓的李延年,成績不錯,畢業的時候也是少校。而祁睿因為提出了摩托化步兵的論文,已經是中校。

  在之後的戰爭和軍事工作中,祁睿升了三級,成為了少將。而李延年升了兩級,成了上校。在和平時代,一年多升兩級本就是天方夜譚,戰爭時期這種事情變得很正常。可李延年能看到的大概不是那些因為沒有參戰,所以沒啥晉升的同學。而是同樣參加中級班,同樣參加了北美戰爭,軍階卻能比李延年高了兩級的祁睿。

  更重要的是,李延年方才其實說了心裡話。李延年也算是被重視的軍官,他晉升少將或者中將只是個時間問題。可對於李延年來講,他這一生絕不可能有機會接韋澤都督的班,站上中華民朝的權力頂峰,把至尊的皇冠加諸頭上。而且祁睿很清楚,這與能力和辛勞無關,李延年是真的沒有這種機會,這種機會大概命中註定是為祁睿量身定做的。

  就在祁睿不知道該說啥的時候,李延年大概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心情。就見他猛烈的搖了一陣腦袋,然後說道:“算了算了,這是我自己想太多。祁主任,你別忘心裡面去。”

  這話說的祁睿心裡面一陣不舒服,什麼叫想太多,什麼叫別忘心裡去。李延年這麼一種表現,祁睿能不往心裡面去麼。李延年這傢伙平常很會做事,很會做人,為啥現在偏偏不會了呢?

  不過這種不爽的念頭維持了十幾秒,祁睿突然覺得自己未免太小氣。李延年說的都是正常人的正常反應,祁睿有什麼覺得不爽的?既然祁睿可以不爽,憑啥李延年就不能不舒服?

  祁睿想起了老爹經常說的話,“我給你們講,什麼龍子鳳孫,先天高貴都是屁話,都是徹頭徹尾的謊言。滿清說自己是龍子鳳孫,然後這幫龍子鳳孫就跟狗一樣被拖到江邊殺了。”

  老爹的話就跟清涼劑一樣讓祁睿冷靜下來,他整理了一下情緒,對李延年說道:“老李,咱們是同學,是戰友。咱們在一起要麼就是工作,要麼就是工作結束之後,大家一起吃飯喝酒聊天遊戲。工作的時候,咱們只講工作。工作結束之後,大家還是朋友。我是這麼看待大家的,我也希望大家也別想那麼多。你說好不好。”

  “唉!”李延年先是長歎口氣,然後哼哼哈哈的唉聲歎氣一番。看得出,要用理智來壓制情緒的絕非祁睿一人。過了一陣,李延年的態度總算是恢復了之前的模樣。他用一個長歎開口,接著聲音倒也清爽起來,“我知道方才是我想太對,我之前就知道你出身很好,不過我完全沒想你出生能好到這般地步的。不過祁睿,我其實最初時候覺得你幹的工作也沒比我出色太多,不過仔細回想一下,你每個地方都比我幹的好。能當上少將真的不是有人要特別關愛你。反正……反正以後大家還是好好做同事吧。”

  最後一句話依舊表露出了李延年現在的極限,看得出這傢伙真的受了不少的刺激。

  祁睿現在非常能理解李延年的心情,他每次想起楚雪的丈夫時候,也是這麼一個酸到無法形容的心情。祁睿相信,楚雪的丈夫無論如何都不會有祁睿的出身更猛,也不會有祁睿今天的地位。之前的一年多,祁睿的晉升已經足夠生猛。但是未來的一年內,祁睿完成了培訓,就有可能在1891年的戰爭中出任一個軍的軍長或者政委,甚至有可能在集團軍司令部擔任參謀長或者別的職務。

  按照當下戰爭局面,1892年,祁睿30歲的時候有很大可能積功成為中將。這麼一個年紀成為中將,大概只有開國時代的那幫元勳們能與之比擬。而且大部分開國元勳們指揮的兵力也沒超過20萬,在當年的中國,也沒什麼值得集結超過20萬野戰軍的戰爭。而開國元勳的人生盡頭大概是沒有祁睿更遠大的。

  可這樣的一個祁睿,卻只能酸溜溜的看著那個祁睿根本不知道是誰的楚雪的丈夫。羡慕嫉妒恨的情緒對祁睿來講非常熟悉。所以他也完全能理解別人知道祁睿的老爹是韋澤時候的感受,一定要評價的話,祁睿大概只能用一句“這都是命”做一個總結。

  既然祁睿自己始終耿耿於懷,他就覺得李延年的表現很正常,李延年是個好同志。所以祁睿向李延年伸出手,“老李,別想那麼多了。”

  李延年也不多說,上來就和祁睿緊緊握手。看他的那個意思,大有想把祁睿的手掌握到近乎粉碎的衝動。不過兩人真的握手之時,李延年卻沒用力。他只是用左手在祁睿肩頭狠狠連拍了好幾下。

  在摩托化步兵系裡面,祁睿少將是系主任,李延年上校是副主任。其他的一眾上校,中校看李副主任貨真價實的展現出人類的嫉妒情緒之後,終於恢復了正常。一部分同樣以嫉妒為主的同志,就按照李延年的情況,上來和祁睿握手。以表示大家絕不屈從權貴的骨氣。反正都是年輕人,這種情緒雖然激動倒也沒什麼特別。

  另外一部分原本就準備拍祁睿馬屁的,就顯得有些尷尬了。當然了,立刻跟上來握手表示善意的也有,不過他們知道不能得罪人,至少在太子並沒有意思打擊嫉妒份子的時候,他們也是不願意去得罪李延年這樣的實力派。再說日子長著呢,想為太子立功的機會多的是。何必急於一時呢?

  所以十幾名校官在半個多小時裡面總算是確立了以祁睿為核心的軍校體制,雖然這個組織架構和祁睿身份曝光之前並無二致,可其中的內涵就大大不同了。

  這麼一通折騰之後,時間就在眾人的感覺裡面過的飛快。等大家重新站好,祁睿說道:“一會兒我們要向都督彙報工作,大家趕緊恢復一下情緒,把自己要講的工作經歷,還有要提出的疑問和請求準備好。到時候萬一忘記了,可是沒機會讓大家再去見都督了。”

  這話一說,眾人都翻出隨身的小本本,把之前準備的內容再看一次。李延年雖然想說“見不到都督,不還有你麼?”不過此時李延年情緒已經沒有那麼激動了,他其實也知道祁睿這一年多來始終和部隊在一起,根本沒空去單獨見都督。而且整體處理上也看不出祁睿有什麼特別待遇。

  要知道,任何一次晉升都是要公開發佈功績。祁睿的功績當時得到了部隊同志們的公認。想到這裡,李延年在內心深處無聲的歎口氣,終於把心思收回來放倒了工作上。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9 11:14

第387章 一些暗流(十)

  “你們記得我上午所說的有關土地國有制這個基本制度的發言麼?”韋澤坐在主席的位置上,對著一眾軍校體系的軍人們開口發問。

  這幫軍校體系的軍人基本都是來培訓摩托化步兵的,和普通軍校裡面的教師相比,他們更加年輕些。所以對於韋澤這開門見山的詢問,一眾人都是一愣。

  祁睿則打量著自己的老爹,上午是大家共同見面的會議。韋澤接下來與作戰部隊的同志們開會,到了傍晚時分才和軍校系統的人員開會。大家都覺得韋澤都督大概會先講些與整體會議上不同的話,沒想到韋澤都督上來強調的還是在整體會議上強調的內容。

  “你們都還年輕,從你們的年紀上看,你們中間大部分人都沒見過擁有土地的地主是個什麼德行。”韋澤從容不迫的講道。作為皇帝,他要管的是最重要的政策。此時已經不是他通過自己的兒子去引領摩托化步兵的時期了。韋澤要關心的是消滅美國之後如何分配戰利品的大方向,他要確保這場戰爭的戰利品不至於把整個國家帶上另一個方向。

  “有見過家裡給地主交過租子的舉手。”韋澤對這群年輕軍人們提出了個問題。

  只有三四個人舉起了手,韋澤讓他們放下手之後繼續說道:“有關地主階級到底是個怎麼回事的培訓,這幾位同志可以配合教育的同志們給大家繼續講清楚,今天咱們就不細講了。我要講的是我親身遇到過的問題。有人問過我,地主收租子,國家也收公糧,地主和國家看著沒啥兩樣。諸位同志都知道國家推行義務教育法吧,在地主時代,上學是自己的事情,考不上功名的話讀了書也沒用。在我們解放後,小孩子根據義務教育法要去上學,成年人也在國家的努力下普及文化,進行掃盲。而讀書的目的不是當官,而是讓大家掌握知識這個工具,能夠更好的提高生產力,提高見識,更好的提升自己解放自己……”

  一眾年輕人就聽著韋澤在這裡叮叮噹當的講著大道理,那些不解的表情浮現在臉上。韋澤當然看的清楚,他稍微停頓了一下,視線掃過所有與會者的臉,讓所有人都本能的打起了精神,然後才繼續說道:“今天,我就是要給大家講這些事情。你們必須樹立起概念來,這是一個政治任務!”

  到了晚上,祁睿有些精疲力竭的一屁股坐到他宿舍的床上。老爹韋澤這個人到底有多少精力,祁睿實在是覺得難以理解。身為老爹韋澤的兒子,祁睿能看出這一路上的顛簸給他老爹韋澤帶來了多大的消耗。然而祁睿並沒有在他老爹身上看到絲毫疲憊帶來的遲鈍,這種疲憊感好像完全被韋澤的精神力壓制下去了。

  祁睿至少走過兩次這個距離的行程,不過兩次都是走的海運。他很清楚陸路的顛簸,軍校的實際訓練讓他對西海岸的山區非常清楚。所以祁睿對老爹除了佩服之外,還有種疑惑。到底是什麼讓老爹韋澤好像克服了人類的本性。如果他只是貪戀權力,不肯交出手中至高權力的話,祁睿又不能理解為啥老爹韋澤的政策如此的大公無私。

  今天面對的這幫軍人畢竟是中高階的軍人,說他們漫不經心不去關心,這是常見的事情。不過說他們沒有理解能力,祁睿完全反對。所以韋澤的話大家是聽懂了。亞洲部分的解放戰爭期間,光復軍已經有了自己的土地政策和制度,而且當年人民就處在一個階級壓迫的頂峰階段,對於一種理論上聽著就能讓人民擺脫痛苦生活的新制度支持度頗高,至少普通勞動人民沒人去反對。

  韋澤明確告訴這幫軍人,不久之後將在全國範圍內徹底免除農業稅,所以土地國有制決不許有絲毫動搖。光復軍既然是光復黨的武裝力量,是保衛人民的力量,軍隊就必須站在支持土地國有化政策的這邊。

  祁睿沒想到老爹居然來部隊宣傳這個,他心裡面很是不解。就在他不知道該怎麼評價的時候,有人在敲門。祁睿連忙起身去開門,站在門外的並非是老爹韋澤,而是李延年。

  李延年進門的時候還忍不住先左右看了一下,一進門,李延年就立刻關上門,他湊近祁睿,低聲說道:“祁主任,呃……韋主任……”

  祁睿糾正道:“還叫我祁睿就好。我其實挺喜歡這個姓,暫時沒有改回去的打算。”

  “好吧,祁主任,我聽了都督的話,覺得裡面不對勁啊。都督要我們站在土地國有制這邊,那是有人想搞土地私有化不成?”李延年低聲說道。

  祁睿先是愕然,然後立刻覺得這個分析相當有道理。如果不是有那麼一股強大的力量要反對土地國有制,怎麼犯得上讓韋澤親自進行這方面的宣傳?不過這個第一想法卻很快被祁睿給否定了。在祁睿看來,沒人敢反對韋澤,至少沒人敢在這種經過中央確定的問題上反對韋澤。

  土地國有制是個牽扯國本的大事,祁睿有過在南海駐紮和參戰的經歷,有過在北美長期駐紮的經驗。不管南海的物產多麼豐富,北美的土地多麼廣袤,一個土地國有制就能將當地的種種問題給理順。土地歸國家所有,政府決定土地的使用權以什麼方式交給各個單位,而且這些使用權本身就要有合同。雖然複雜,卻從道理到實踐都有一個可行的說法。

  是誰要反對這種制度呢?祁睿真的不知道是誰這麼大膽。

  不過即便是政治上不能理解,祁睿至少很清楚自家老爹的作風。他拍了拍李延年的肩頭,“不要胡思亂想。這種事情我們胡思亂想,甚至自作主張的話,定然會給人引發不正確的想像。”說了這話之後,祁睿覺得很不滿足,因為這話根本就跟沒說一樣,所以他忍不住借用了老爹的話,“恐懼沒有絲毫可怕之處。唯一可怕的是恐懼本身。我們若是靠腦子去想像,那只會越想越怕。這種事情必須得有真憑實據才行。”

  見祁睿如此淡定,李延年也沒有要把自己的想法堅持到底的打算,他說道:“祁主任,我只是擔心。若是我要講出這樣的話,那定然是見到了什麼。不過你對都督那麼熟,既然你說不是,那大概就不是。”

  說完之後,李延年就告辭了。祁睿送他出門之後,突然覺得心裡面很不舒服。他可以對李延年說不要去胡思亂想,可是祁睿發現李延年現在就把祁睿本人的說法當成了韋澤都督的看法。而祁睿自己完全沒有信心保證他真的理解透了他老爹韋澤的想法。如果萬一錯了,李延年對外面的講述越來越廣,最後被韋澤知道的話……祁睿突然發現自己有很大可能不知不覺之間就犯下了錯誤。

  而就在此時,外面再次傳來敲門聲。被自己的想法弄到暈頭轉向的祁睿以為是李延年回來了,立刻就去開門。他準備拉住去而複返的李延年,告訴他方才的想法只是祁睿自己的念頭,李延年可別出去亂講話。拉開門,祁睿就見到老爹韋澤站在門外,接著祁睿半張著嘴,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哦?你和別人有約?”韋澤看著兒子的表情,忍不住笑道。

  “啊?”祁睿腦子先是一糊塗,接著本能的就去否定,“不不不!沒有!”

  然後他就發現自己心裡面想像出了一場與李延年的會面……現在因為發現自己想錯了,所以祁睿第一念頭就是要否定。

  祁睿忍不住臉上發燒,他覺得自己這麼一個毛毛糙糙的個性好像怎麼都改不過來。不管老爹把道理說的非常明白,遇到問題的時候,祁睿總是繼續犯錯。以前是不知道錯誤的情況下犯錯,現在是知道自己錯了的情況下繼續犯錯。所以這讓祁睿感覺更加害臊。

  韋澤笑了笑,“祁睿,我記得我教過你在這時候該怎麼應對。”

  “呃……我以為敲門的是另外的人,沒想到是你。我現在並沒有和人約了見面,請進……”不管語言組織的是否順利,祁睿總算是顛三倒四但是內容都有的把話說清楚了。

  “我明白了。”韋澤笑著走進了兒子的臥室,他並沒有關門,警衛員就站在門外。

  “父親……”祁睿突然就找回了以前的感覺。不管之前他到底多麼的不習慣,可是當下的熟悉場面讓祁睿找回了做兒子的感覺。

  “你剛才好像很在意的樣子,說說,遇到了什麼?”韋澤坐下之後對祁睿提出的要求。

  祁睿先是本能的一陣拒絕的衝動,不過轉念一想,祁睿覺得自己的衝動太可笑了。李延年所說的話難道不是祁睿在意卻沒辦法解決的麼?現在面對老爹,難道不是實話實說以尋求老爹說明和幫助的時候麼?為何要想反對呢?祁睿對自己的想法很是不解。

  明白了這點,祁睿一五一十的把自己遇到的困難講給了老爹聽。

  韋澤始終非常有耐心的聽,聽了兒子把事情講完,他才答道:“這是個很好的案例,也是幾個很好的問題。不過祁睿,我今天來是想問你一件事,你是真的願意在政治上向上走麼?如果你願意的話,那就好好學習天天向上,還得看你有沒有這方面的天份。如果你不願意,好好幹現在的工作,我認為也是個非常好的選擇。你怎麼想?”

  祁睿沒想到老爹竟然這麼問,他一時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9 11:14

第388章 一些暗流(十一)

  “我1833年出生,今年1890年,我已經57歲了。按照退休制度,7上8下,也就是說我還能幹兩屆國家主席。黨主席沒有年齡限制,我個人的安排是再幹20年黨主席,這到了明年年底後年年初的人事大調整時候,國家主席就會通過選舉來選出……”

  祁睿聽著老爹用輕描淡寫的語氣講述著其實了不起的大事,他突然感覺自己從一個兒子變成了體制內的一位少將。老爹韋澤絕不可能搞指派,祁睿對此非常瞭解。從國家主席韋澤剛才的話裡面,祁睿能夠確定,他最好的時機大概就是未來20年。

  “在未來20年中,我會強化國家的政治體制,還有党的建設。讓光復黨變成一個真正有政治理想,有政治組織的政黨。祁睿你覺得為什麼之前二十多年我看著不是特別在乎這個,可現在我就要把全力都投放到政黨建設中去?”韋澤講到一個階段的時候,提出了個問題。

  祁睿心想,我怎麼知道?可他卻不能這麼說,而且這個問題也的確很有趣,祁睿自己也覺得他幾年前剛入黨的時候,光復黨就跟一個標籤一樣,如果你工作努力,成績優秀,就可以通過入黨得到更好的標籤,各種晉升的時候就能有更多機會。但是這幾年,特別是祁睿當了軍校教育系統之後的現在,他就覺得政黨這個工具其實應該能夠更好使用的。只是祁睿還不清楚該如何更有效的使用。

  當然,現在的問題並不是用這種自己都不明白的話來忽悠。祁睿也知道自家老爹很不喜歡這種做法。他仔細想了想這幾年的變化,然後有些不自信的把老爹白天說的話給拿出來當做答案,“父親,難道是因為我們拿下美國阿帕拉契脈西部之後,中國人民不缺耕地,從此擺脫饑餓威脅麼?”

  韋澤對這個回答很滿意,他帶著欣慰說道:“沒錯,當國內徹底廢除農業稅之後,新的社會制度就將變成工業社會下的局面。所有人都是靠購買別人提供的產品來滿足自己的需求,在這樣一個對中國前所未有的新制度下,政治制度需要跟隨生產力發展進行調整,以滿足社會的需求和人民的需求。這個過程,就是我未來二十年要努力解決的問題。”

  祁睿一聽老爹這句話,心裡面就不爽。到是不是他覺得這話不對,而是他聽到這話就覺得有些尷尬,還有很大程度的不好意思。現在是父子兩人談話,祁睿忍不住開口了,“父親,您一個皇帝,已經開疆拓土,實行仁政,讓百姓安居樂業。父親,我也看了那麼多歷史書,覺得中國到現在的皇帝無人能與你相比。可是你好像志不在皇帝,而是在追求一些孔子那種聖人所追求的東西。我不是說您這種追求不對,我只是覺得很不解,您為何要堅持這樣的追求?”

  “我為何要堅持這樣的追求?那不是我要堅持,而是你不知道未來的發展。”韋澤毫不遲疑的給了兒子一個回答。其實有種問題的人絕非祁睿一個人,以前和現在,都有人提出過類似的問題。短短的二十年,中國人就擺脫了從明末開始的物質匱乏。二十年,是新一代的人從出生到結婚生子的時間,這一代人中至少有一半人其實並不知道長期饑餓是個啥玩意。那些跟隨政府的人甚至認為只有要國營糧店與副食供應店,他們就不會缺乏吃的。

  不過人民對現實有這樣或者那樣的不滿,至少在年輕一輩的父輩和祖輩還在世的時候,韋澤在民朝真的已經立地成神。在鄉間,在城市,印有韋澤畫像的年曆最好賣。在農村,居中是油畫風格的韋澤陛下的畫像,左右是傳統風格的福星壽星的畫像,這種人民喜聞樂見的組合幾乎是標配。

  所以很多人不能理解韋澤都督繼續這麼折騰,圖的到底是啥。

  面對自己的兒子,韋澤也想說幾句不願意現在告訴別人的話,“所有人都可以認為我們現在處於一種富裕幸福的生活裡面,所有人當然都希望這種富裕和幸福可以千年萬年的繼續下去。祁睿,我希望你能成為更有遠見和眼光的人。至少我看到的前方,將是奔騰的激流,嶙峋的礁石。中國這艘大船想通過那個階段可很不容易。”

  “父親,有您在,這些問題定然能解決。”不知道該說什麼的祁睿就跟了一句絕不會錯的話。

  “呵呵”對自家兒子的馬屁,韋澤抱以笑聲來回應。然後他收起笑容正色說道:“可是祁睿,我是會死的。歷史無窮無盡,人類自己不做死的話,人類未來大概也能維持幾億年。但是我是會死的,我就算活到100歲,也只有43年好活了。更何況我不認為我的精力和體力能堅持到80歲之後還能繼續工作。我即便能活更久,但是我主持政治的時間大概也就剩下20年而已。20年之後,就得看你們年青一代了。你們總不能說到20年後再學著解決問題。從現在,你們就要開始承擔起很大一部分的工作。就跟你現在承擔的就是在部隊裡面教摩托化步兵專業一樣。”

  祁睿一遇到這種事情,就覺得頭大。他個人的經驗是,現階段定然是無法明白老爹的話,只有經歷過很多事情之後,也許某一件事會讓祁睿感覺恍然大悟。所以祁睿也按照以往的經驗開口了,“我具體要怎麼做?”

  韋澤對這個回答很高興,他也立刻給與了明確的答案,“你從現在開始,就按照黨組織的模式來營運你的工作。如果你不懂黨組織的章程,就去把黨章一字一句的抄十遍。”

  “只用做到這個就夠了?”祁睿覺得老爹這次的要求挺簡單的。

  “對,現在你先把這個做了。做了之後你自己就明白了。”韋澤也暫時滿足于自己兒子的聽話。

  “父親,關於摩托化步兵培訓,我有很多問題想問您。”祁睿順杆爬,把他最關心的事情拎出來。不管黨務工作如何,祁睿的基本盤可是他的專業。如果想繼續建功立業,祁睿就需要在專業上表現出超過別人的能力才行。

  韋澤擺擺手,“這個不用急。我又不是立刻要走,這些具體工作我會和同志們討論。但是我這次來的主要目的就是要強調基本制度,強調我們要強化黨的制度。這些才是綱領。”

  就在韋澤繼續自己的努力,在民朝當下屈指可數的大兵團進行慰問,並且告訴他們最新中央方向之時。墨西哥總統波菲裡奧•迪亞斯表示願意在中墨邊境與韋澤會面。

  “見面就見面。”韋澤答道。

  “都督,若是能讓墨西哥佬到三藩市就好了。我們到邊界會面,是不是太看得起他?”外交部的同志問。

  “在邊界會面難道不是最好的方式麼?我們和墨西哥確定了邊界之後,主要的問題也就得以解決,那時候我們就可以讓墨西哥的石油為我們所用啦。所以這次要談的可不僅是邊界問題,更是雙方確定了邊界之後,我國的石油公司在墨西哥的開採。戰爭如此激烈,我們把墨西哥的原油送到加利福尼亞來提煉,提煉出來的柴油與汽油送去前線,可比我們自己萬里迢迢的從亞洲運送石油便宜的多。”

  聽著韋澤功利實用的看法,外交部的人員坦率地答道:“都督,您總是說強扭的瓜不甜,但是我們覺得墨西哥這個國家大概就是敬酒不吃吃罰酒的類型。那個波菲裡奧•迪亞斯總統絕對是這樣的人。您何必對這樣的人客氣?您若是若是這麼講,我們倒是擔心那個傢伙會覺得抓住了我們的軟肋,反過來再提出更多不合理的要求。”

  面對如此不慫的外交部,韋澤心情不錯,他問:“那你們外交部都說了什麼?”

  “外交部在墨西哥的同志告訴波菲裡奧•迪亞斯,我們中國的在北美有500萬軍隊,我們可以很輕鬆的派出20萬來對墨西哥實施掃蕩。如果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中國外交部不知道墨西哥能不能輕鬆的把20萬軍隊光復軍擋在墨西哥和我們的邊界之外。然後,墨西哥總統波菲裡奧•迪亞斯就認慫了。都督您要是表現的太溫和,在亞洲可以。那叫做恩威並施。可是北美佬不信這個,他們只信拳頭。”外交部的工作人員盡職盡責的向韋澤解釋著各地的風俗。

  “那外交部到底是什麼意思?”韋澤覺得外交部的態度,至少北美這邊的態度好有趣的樣子。

  “我們覺得還是要讓墨西哥人知道我們的厲害。和這種蠻夷打交道,武力比啥都更直接。”外交部的同志們表達了自己的看法。

  韋澤沒有立刻回答,這個建議的確有自己的合理之處。在21世紀能搞到黑社會公開處決政府人員,墨西哥這地方真的不像是一個普通道理能講通的場所。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9 11:15

第389章 一些暗流(十二)

  墨西哥總統波菲裡奧•迪亞斯感到很屈辱,這位留著兩撇濃厚髭須的總統大人被中國人給威脅了。那些臉部線條柔和,鼻子不像白種人那麼挺拔的中國外交人員有著絲毫不遜色於白種人的跋扈。

  “在邊境上,請您進入我國一方的邊境。或者我國軍隊進入貴國邊境,參與保護此次會面的您和您的隨行人員。”中國駐墨西哥大使用一種很好聽很柔和的聲音講述著西班牙語。

  “不!我堅持雙方各在邊界的一邊。如果不行,我就不會接受這樣的會面。”波菲裡奧•迪亞斯總統對此很是堅持。本來此事該由外交部負責談判,沒想到中國那邊的態度非常堅持,外交部不得不把這件事交由總統大人來決斷。而波菲裡奧•迪亞斯總統大人並不想得罪中國人,卻也不願意在中國人的面前表現出絲毫軟弱。

  中國駐墨西哥大使聲音柔和,神態文雅,“閣下,我們的部隊願意保護您的安全,我們的部隊也希望這次會議能夠成功。而您的部下呢?裡面會不會有人當了美國人的走狗,試圖刺殺我國皇帝陛下。閣下,以您的睿智,我想您一定非常清楚。只要有刺殺行動發生,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大概就會超出您的意料之外吧。”

  波菲裡奧•迪亞斯總統忍不住露出了一種不以為然的表情,這種理由聽起來實在是太離譜。在兩國元首的會面上搞暗殺,這聽起來貌似很靠譜,可在實際上屬於最不靠譜的事情。元首的衛隊都是元首最信賴的武裝力量,雙方都考慮到了這種會面有可能遇到的威脅。所以保衛措施層層疊加,刺殺的成功雖然有極小的幾率,但是這種幾率在實際中並不存在實現的可能。

  所以波菲裡奧•迪亞斯總統覺得中國人這是在搞那種故弄玄虛,增加籌碼的把戲。而這種把戲也說明了中國的跋扈。但是幾百年來白種人侵略全世界,最近十幾年來輪到中國行之有效的侵略白種人的地盤。不管中國人多麼跋扈,墨西哥總統波菲裡奧•迪亞斯都覺得中國真的有跋扈的資本。所以他說道:“我對我們衛隊的忠誠有絕對的信心,如果閣下以恐懼為理由來拒絕會議。那麼我們就放棄這次會議好了。”

  既然波菲裡奧•迪亞斯總統如此有信心,中國駐墨西哥大使就答道:“如果您執意如此,我們也願意相信您對部隊的控制。但是我們不能拿我國皇帝陛下的安危來開玩笑,所以請您和我們簽署了協議,我們就會把協議和您的善意一起帶給我國皇帝陛下。”

  得知不用再和危險的中國皇帝見面,墨西哥總統波菲裡奧•迪亞斯心裡面大大的鬆了口氣。或許中國皇帝擔心他自己的安全,墨西哥總統波菲裡奧•迪亞斯總統同樣擔心自己的安全。中國皇帝在北美國家的眼中是惡魔般的強大存在,他下令攻城掠地,他的軍隊所向披靡。把自己的生命交到這樣一位獨裁者的手裡,波菲裡奧•迪亞斯總統一點都不覺得安全。

  簽署完了《中墨睦鄰友好條約》之後,波菲裡奧•迪亞斯總統只希望儘快把中國人送走。沒想到他的一眾部下們立刻湧進了總統大人的辦公室前來遊說起來。

  “既然我們已經允許中國人到墨西哥開採石油,修建輸油管道。那麼您為何要拒絕與中國的皇帝陛下會面?”

  “通過會面來增進與中國皇帝的友誼不好麼?”

  “中國皇帝提出了《和平共處五項原則》,我認為有必要和這位皇帝會面,再就此進入更深刻的會談。如果能在和平共處五項原則的基礎上簽署友好條約那就更好。”

  “閣下,我們不能相信中國地方大員的態度。雖然和中國皇帝的會面未必能讓中國地方大員們完全遵守協議。但是沒見面的話,他們大概更加不會遵守協議。”

  一條條,一件件,所講述的都是一件事。在這個君主意志至高無上的時代,與中國皇帝會面無疑可以解決很多事情。即便是閻王好賤小鬼難容,見過一次閻王總是能狐假虎威一下。

  波菲裡奧•迪亞斯心裡面當然能明白這些道理,他也知道今天必須做出決定,如果拖到明天,中國的無線電就把消息傳到了原先曾經屬於墨西哥,1846年被美國奪走,現在又被中國從美國手裡奪走的加利福尼亞。

  “好吧,我會和中國大使再談談。”波菲裡奧•迪亞斯總統不得不做出了決定。與中國皇帝會面未必能增進雙方的關係,但是不和中國皇帝會面,大概是一定能夠降低中國皇帝對墨西哥總統波菲裡奧•迪亞斯大人的評價。

  被迫做出這樣的決定,波菲裡奧•迪亞斯很是不爽。他知道手下這群部下們嘴上說的是墨西哥的利益,實際上是把他們自己的利益放倒了首位。

  一年多前還距離墨西哥有幾千里之遙的中國現在已經是墨西哥的鄰國,在這個過程中,中國皇帝一怒,曾經把墨西哥打得滿地找牙的美國已經丟失了西海岸,各國都知道美國會繼續的失去,不停的失去,直到中國皇帝願意停手為止。各國看不明白只是那時候美國還能剩下些什麼。如果波菲裡奧•迪亞斯總統惹得中國皇帝不快的話,墨西哥又會丟掉什麼呢?

  波菲裡奧•迪亞斯總統的部下們現在努力的目的就是要防止出現這麼可怕的結局。

  韋澤接到電報之後立刻批示,“儘快完成會面,穩住墨西哥人。我們需要以最快速度從墨西哥得到石油。”

  中國方面就沒有考慮要求都督為中國的利益作出奉獻,在部下提出要求之前,韋澤都督早就沖到最前面去了,部下們需要做的是努力跟上韋澤。所以大家立刻就提出了安全計畫。

  “我們派遣一個摩托化步兵軍把會面地點牢牢圍困。對墨西哥總統的隨行人員數量嚴加限制,並且進行最充分的搜身。在會談的時候進行嚴密監視。這個計畫最省事。”兵團司令周新華中將拿出的計畫得到了部隊的一致贊同。用一個軍保衛韋澤都督的安全,在部隊看來一點都不多。

  “都督,請您務必照顧一下我們的感受。萬一都督您有個三長兩短,墨西哥人大概就得全國死光作為代價。即便我們先殺光了墨西哥為您報仇,殺光之後我們大概也只能自殺謝罪。”周新華性子本來就直率,更知道韋澤都督絕非是一個喜歡雲天霧地瞎咧咧的人,所以他就直接把問題放到檯面上來講。

  “是啊,都督。我們守衛您的安全完全是發自內心,請您無論如何都別難為我們。”有周新華帶頭,其他幹部們也把話說的直截了當。

  “我同意。”韋澤答道。

  於是在1890年1月21日,在墨西哥北部邊界,中國皇帝與墨西哥總統兩邊就開始了會面。墨西哥總統帶了兩千多人的衛隊,會議舉行之前雙方已經各派遣部隊在會面地點進行了確定和安全檢查,衛隊抵達目的地之後,立刻就開始佈防。當然,如果這幫墨西哥人能夠從空中的偵察機上看下去,大概就能看到在中國摩托化步兵部隊越過了中墨邊境,悄無聲息的開始包圍墨西哥人。因為距離墨西哥人大概有50公里之遙,這群墨西哥人甚至不知道中國人進行了軍事行動。

  墨西哥人此行帶了不少大車,車停下之後聚集在一起。部隊開始集結的時候,從草料大車的袋子中間就爬出了十幾個人。這些人原本穿著牛仔的衣服,現在接應他們的人遞上了墨西哥軍服。這些人立刻就開始換裝。

  “鐘斯!這次只許成功不許失敗。”送上衣服的那位神色嚴峻。

  此時印第安那•鐘斯已經換好了衣服,他從牛仔服的口袋裡面掏出煙來點上,同時舒展著筋骨。即便是半路混上了車輛,印第安那•鐘斯經過大半天的躲藏之後,還是覺得渾身難受。終於舒展好了身體,印第安那•鐘斯笑道:“這次只要能夠讓中國與墨西哥開戰,我們就是成功。小林肯部長說的清楚,此時那些北美國家、加勒比海國家、南美國家,都對中國充滿了恐懼。只要中國開始進攻墨西哥,就會讓這些國家不得不加入到我們的行列中來。那時候美國就有更大空間與中國周旋。”

  周圍的人敢來參加這樣的刺殺行動,都是愛國心勝過對自己生命堅持的美國人。即便是聽過這話,再次被強調出來之後,他們依舊是忍不住點頭,心裡面對自己的行動引發的結果非常認同。

  看到一同行動的這些位如此堅定,印第安那•鐘斯也覺得很開心。其實戰爭部長小林肯所說的內容比印第安那•鐘斯轉述的要陰暗許多。1889年的總統大選,因為沒人肯出來背鍋,加菲爾德總統順利的第三度當上了美國總統。而戰爭部長還是小林肯。

  對於這次刺殺行動,小林肯部長的原話是,“加勒比海各國對我們美國一直很敵視,中國已經反復對這些國家講,現在的戰爭是中國與美國之間的戰爭。中國絕沒有攻擊其他國家的打算。所以各國都不願意介入,都在無恥的觀望。所以我們必須引發中國與墨西哥的戰爭。感謝上帝,中國皇帝韋澤在中國國內有極高的聲望,既然他要和墨西哥總統會面,那麼就讓中國皇帝遇刺的怒火引發中國和墨西哥的戰爭吧。戰爭一旦爆發,就會讓各國清楚的知道中國絕不會放過他們。”

  即便知道這番對話,印第安那•鐘斯也並不認為這有什麼錯誤。為了美國,他決定和這些愛國者們拼了。對於小林肯部長幾個月前就做了各種刺殺中國皇帝的準備,印第安那•鐘斯非常佩服。若不是有這樣充分的準備,短短十幾天時間裡面想組建一支突擊小隊,並且疏通關係,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用力嘬了最後一口煙,印第安那•鐘斯把煙屁股丟在地上。他對著一眾換好了衣服的同伴說道:“做好準備,這次我們未必能殺掉中國皇帝。不過我們必須讓中國皇帝知道,墨西哥人是鐵了心要殺他!”

  “我唯一遺憾的是,我只有一條生命可以獻給我得祖國!”同伴們講述著美國開國烈士的名言。此時,一眾人等的心集結在一起,做好了為刺殺中國皇帝而犧牲的準備。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9 11:15

第390章 一些暗流(十三)

  “指導員,前幾天部隊裡面又開始強調土地國有制,又說了一遍分地。我老家已經分過地了,這次分地是個什麼意思?”跟在指導員身後行軍的戰士問了個問題。

  指導員此時已經站在一個土坡上,地圖上有這個土坡的標記,連隊的目標就是這裡。一個摩托化步兵軍在長50公里,寬50公里的地界上實施了拉網式的包圍。這張密不透風但是很單薄的大網將隨著部隊向心移動而變得厚重起來。

  聽了戰士的問題,指導員根據部隊政治部門的講述核心,很輕鬆地答道:“也就是說,大家如果願意留在北美種地,每個人能分到100畝地。”

  “有說法不是能分二百畝麼?”戰士也不是全然沒有準備。

  指導員當然不會被這麼簡單的問題給難住,現在政策考試內容包括問答題,這種問題在問答題裡面排名非常靠前,“二百畝啊,政策說的清楚,女生也給土地。你娶個老婆,你和你老婆加起來就是二百畝地。”

  “指導員,我怎麼聽說要是離了婚,女方的土地還要歸女方。”戰士聽說的消息其實不少,只要事關自己的利益,人民群眾都會非常在意。

  指導員臉色當時就不好看了,他不高興地說道:“結婚是人家要跟你過日子,現在男女平等了。怎嗎?你還想欺負人不成!再說,這土地承包也有年限,你分到土地之後若是種不好,以後就不承包土地給你。如果你還留在鄉下種地,最多也就是一人五畝地。勤快的多得,不勤快的只是不讓餓死。現在國家就是這麼一個政策。”

  這種政策在21世紀的中國,大概會得到大部分人的支持,在歐洲則會遭到白左們的瘋狂攻擊。在1890年的中國,即將有機會完全擺脫饑餓威脅的普通中國人民的反應則是……“指導員,我好好幹活就不會不給我承包土地吧?”

  對這個問題,指導員的回答是:“這些東西等你退役之後,部隊裡面有專門的同志負責給你們講。現在你的工作就是閉上嘴,瞪大眼,好好搜索你負責的範圍。”

  現在一個摩托化步兵軍的兵力有5萬之眾,這個軍為了保護韋澤都督的安全,進入了邊界會談點為中心的墨西哥國境一邊。在距離會談中心點50公里的地方組成了一個包圍圈。部隊佔據了長100公里,寬50公里的長方形區域的兩個寬邊一個長邊。另外一個長邊則是有光復軍控制的中國國境線。

  這條長線有200公里,也就是20萬米。一個摩托化軍5萬人,平均一個人4米。除去各種駕駛員與指揮員,每個人要負責的距離在8米左右。像這種搜索,絕不可能是手拉手就幹起來。基本是以連為單位的普遍觀察,以及排為單位的重點搜索。在各種車輛輔助下,各個方向的部隊花了兩個小時搜索前進了10公里。單邊邊長100公里的正方形就變成了長80公里,寬40公里的長方形。部隊的長線從200公里變成了160公里。隨著兵力密度的提高,搜索速度也快了一些。

  軍長確定了部隊行動進度後看了看手錶,此時已經是上午12點左右,按照這麼一個速度,到了下午3點左右,部隊大概就能抵達談判地點外10公里所在。那時候的兵力密度就到了每三米就有五名戰士的程度。那個時間其實挺好,在這麼一個下午6點左右就進入黑夜的時候,即便墨西哥人已經發現了問題,四點散會也完全可以。

  光復軍的行動並沒有被墨西哥人發現,對於他們來講,摩托化步兵是一種難以想像的武裝力量,更何況邊境地區一般都是交通不便的場所。各國基本都是如此,河流、山脈、荒漠,這些天然不利於人類通行的場所很容易就形成了人類國家的邊境。這次也差不多如此,大片荒漠組中一大塊平地上就是此次兩國元首見面的地方。在這裡,光復軍絲毫沒有猶豫的派出了一萬人的警戒部隊。

  印第安那•鐘斯遠遠的看著光復軍的組成的防線,忍不住在地上啐了一口。即便是他已經有了為國捐軀的勇氣,但是在最初的計畫裡面可沒有想到光復軍竟然謹慎到如此地步。在美國人的想像中,窮凶極惡的中國皇帝韋澤是個沖在戰鬥第一線的食人惡魔,是個傲慢無比的獨裁者。參加此次刺殺行動的這幫美國人都相信“自由之花要靠暴君和愛國者的血來澆灌”,既然這幫美國愛國者已經挺身而出,暴君韋澤大概也會很配合的讓愛國者們放血。

  不僅是中國軍隊組成了自己的防線,墨西哥的軍隊同樣組成了他們的防線,兩國的武裝力量組成的防線在這片荒漠上組成了小部隊根本無法穿透的包圍圈。而這個包圍圈也讓炮兵奇襲失去了可能。雖然包圍圈不夠大,最週邊這一圈就得有十幾平方公里。小部隊根本無法攜帶大口徑的火炮,即便上帝顯靈,讓小部隊攜帶了大口徑的火炮,這種火炮的炮彈殺傷範圍也不過是方圓幾十米。對於一個十幾平方公里的範圍來講,在沒辦法進行直接瞄準的時候,想命中只能靠天意,而天意在這種時候傾向于根本無法命中。

  至於小口徑的火炮,那就更不用考慮了。首先,這種火炮的射程大概就不足以夠得到核心人員的範疇。更不用說這種火炮的威力和瞄準。所以想搞刺殺的唯一辦法就是通過層層的防禦體系,盡可能靠近雙方的核心人員。然後實施殺戮。

  小分隊分為兩部分,第一部分在內應的帶領下向著第一道墨西哥人的防線走去,他們要做的就是通過這道防線,繼續向第二道防線前進。帶隊的是一位中校,是美國人好些年前就開始收買的一個傢伙。以他的職權範疇,大概能帶著這隊人抵達第三道防線吧。那時候,這些美國人就可以考慮尋找機會,使用步槍或者別的武器在可視範圍內擊殺中國皇帝。

  看著這幾個人向前走,印第安那•鐘斯忍不住在胸口劃了個十字。看得出,那些前去為國犧牲的美國勇士們也比較緊張,他們中間有人忍不住在胸口劃了個十字。上帝保佑美國,上帝賜這片土地給美國。印第安那•鐘斯因為自己那個牧師老爹的緣故,對於宗教很是沒興趣。不過現在他卻發現自己從來沒有這樣的願意篤信上帝,因為能夠扭轉此時的局面,必須依靠上帝的憐憫。

  “中國人對上帝是那樣的敵視,相信上帝一定會降災禍給中國人的皇帝。”印第安那•鐘斯對此倒是非常有信心。如果上帝連起碼的愛憎之心都沒有,還能稱為上帝麼?

  而被認為會“受到上帝詛咒”的韋澤此時根本沒有想到這些神秘主義的玩意,他和墨西哥總統波菲裡奧•迪亞斯的談話遠比他想像的要有趣的多。這位功利主義的老狐狸不是個無能之輩,在談話中,這位老狐狸直奔一個問題,“皇帝陛下,您到底是靠什麼才讓中國變得如此強大?難道就是您所說的發展生產力麼?”

  稍加交流,韋澤才明白不僅歐洲對中國強盛的秘訣非常在乎,在整個美洲,不管是北美或者加勒比海,或者是南美。只要希望國家強大或者希望借由國家強大的煽動來獲取自己權力的傢伙,都對中國有很大的興趣。

  而韋澤發現外交部對外國領袖的判斷其實並不準確,例如波菲裡奧•迪亞斯總統,外交部的同志對此人評價很不咋地,認為這頭老狐狸被美國人打怕了,所以在中美開戰前對美國非常恭順。然而中美開戰之後,這廝就蠢蠢欲動。等中國拿下整個加利福尼亞之後,他就在邊境有些小動作,大有趁火打劫的意思。

  光復軍當然毫不留情的給了這幫人痛擊,然後這位總統又鼓起勇氣,對美國那邊進行了攻擊。和以前一樣,美國人毫不留情的給了墨西哥軍隊深刻的教訓。不管是不是中國的對手,美國面對墨西哥可從來不慫。

  這些的確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不過就韋澤看來,這位墨西哥總統波菲裡奧•迪亞斯所期待的,還真的是通過讓墨西哥變得更強大,來獲得自己的穩固地位。所以韋澤就率直的提出了他的看法,“總統閣下,墨西哥想變得強大,只有靠自己有工業。有工廠。”

  波菲裡奧•迪亞斯對此也是很是認同,不過這位還頗為清醒,他先是贊同了韋澤的看法,然後提出了一個非常實際的問題,“建設工廠的錢從哪裡來?”

  韋澤笑道:“很簡單,我們中國人在墨西哥建立工廠,建設農場,開闢礦山。這不就有工廠了麼?而且貴國一分錢都不用出,還能從中收取到稅。這難道不是最簡單最輕鬆的解決辦法麼?”

  其實韋澤不想笑,不過是為了此時的氣氛,而露出的禮貌性笑容。然而對面的波菲裡奧•迪亞斯總統卻是一副愁眉苦臉的表情。這讓韋澤覺得對方實在是太不配合了。不過韋澤還是很禮貌地問道:“閣下有什麼疑問麼?”

  波菲裡奧•迪亞斯總統想了片刻,看樣子是鼓起勇氣說道:“皇帝陛下,我並不認為以中國的強大,會真的向我們交稅。”

  原來是這麼一個問題,韋澤覺得自己恍然大悟。他盯著波菲裡奧•迪亞斯的眼睛,認真地說道:“總統閣下,如果您肯相信我的話,我可以告訴您。只要您提出的稅收標準不過份,您提出的稅收標準不是以刁難我們為目的。我們一定會足額交稅。”

  說到這裡,韋澤微微靠近波菲裡奧•迪亞斯,非常認真的低聲說道:“這些稅金甚至可以直接打到您的戶頭上。”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9 11:17

第391章 一些暗流(十四)

  印第安那•鐘斯遠遠的看到前往墨西哥部隊第一層防線的兄弟被叫停,負責檢查的軍官開始對這幾位兄弟指手畫腳說著什麼。

  墨西哥的冬天不算冷,在太陽的照射下真的是暖暖的。不過印第安那•鐘斯的心情可沒有如此溫度,前來負責搞暗殺的人太少了,任何損失都會讓暗殺行動完全失敗。如果可以的話,印第安那•鐘斯本人更希望能夠從中國人那邊混進去,至少事情不成還能通過突襲的方式讓中國人多死幾個,這真的是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

  只是這種想法僅僅是一個想法,完全沒有達成的希望。中國人與美國人的容貌相差太多,想混進去都辦不到。不管怎麼看,印第安那•鐘斯都相信中國人比墨西哥人辦事更認真。

  就在此時,印第安那•鐘斯遠遠的看到方才在胸口劃十字的那兩個兄弟在遠處墨西哥軍官的勒令下在胸口劃起了十字,劃十字的動作剛結束,就見那附近的墨西哥官兵紛紛舉起了手中的武器,瞄準了這幾個人。印第安那•鐘斯先心中是大驚,不過更感到恐慌的是他周圍那些一起前來的美國愛國者。現在的局面和大家之前想的不一樣啊,在最初的計畫裡面,這隊化裝成墨西哥士兵的美國愛國者們應該很輕鬆的就在墨西哥中校的帶領下混過第一道防線的。

  “……那是劃十字的姿勢不對!”印第安那•鐘斯聽到身邊那個戴眼鏡的同伴用事後諸葛亮般的懊悔聲音說道。

  扭頭看了看那個費城來的眼鏡,印第安那•鐘斯心裡面也明白了問題所在。美國人多數是新教徒,劃十字的手法很粗糙。而墨西哥最流行的宗教是天主教,而且還歷經了不少比較頑固的宗教派系的侵蝕,所以他們劃十字的手法花樣很多。因為自家老爹就是個牧師,印第安那•鐘斯此時想起了老爹曾經講過的一些掌故。在歐洲,這種花樣更是精緻。據說在東歐與俄國,光看手指怎麼豎起怎麼捏合,就能準確的判斷出那些信徒的流派。

  不過這些玩意都是在印第安那•鐘斯懊悔的腦海中一閃而過,方才劃十字的不僅有那兩個兄弟,包括印第安那•鐘斯在內的好幾個人都劃了十字,若是再沒有下一步的行動,這些兄弟的所有行動都會失敗。此次暗殺行動也會完全失敗。

  就在此時,印第安那•鐘斯就見自己的兄弟突然掏出手搶前一步,把那個帶路的中校給抓住當了人質。就在那些墨西哥人感到訝異的時候,另外的兄弟已經向墨西哥人扔出了手雷。

  也不看之後怎麼樣,印第安那•鐘斯扭頭就向後面的馬圈跑去。一部分墨西哥騎兵把馬匹集中在一起,計畫B裡面,就是利用這批馬匹猛衝防線。而美國人的小分隊則趁勢沖進去,如果能碰上撤退的中國皇帝那就再好不過。

  守衛馬匹的那些士兵數量不多,他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見印第安那•鐘斯等人來到面前,剛想問發生了什麼,他們就聽到遠處接連響起了好幾聲爆炸。這下守衛馬匹的士兵們懵了,以至於他們讓印第安那•鐘斯輕易的走到了他們面前。

  在爆炸聲響起的時候,韋澤和墨西哥總統波菲裡奧•迪亞斯相談甚歡。韋澤很認同對面這位有著強烈企圖心的墨西哥總統,波菲裡奧•迪亞斯是真的想建立起一個服從於他的強大墨西哥。韋澤其實不喜歡那種渣渣,即便是隸屬于中國的王八蛋,王八蛋畢竟是王八蛋。對於一個國家來講,永遠延續的是這個國家的人民,而有一位偉人說過,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

  一個不拒絕工業化,一個願意發展生產力的總統,總是能解決不少問題。更重要的是,為了解決問題,這種人是肯真的付出代價來。

  滿意的不僅是韋澤,墨西哥總統波菲裡奧•迪亞斯覺得和中國皇帝的會面很有價值。且不說那些意料之外的中國皇帝的善意,波菲裡奧•迪亞斯覺得自己明白了中國皇帝對墨西哥的要求。這些要求其實很容易理解,第一個就是雙方別打仗,第二個就是墨西哥要允許中國企業在墨西哥尋礦以及買油田和礦山,第三個則是允許中國企業在墨西哥開辦工廠。

  這三個條件在波菲裡奧•迪亞斯看來都是能幫助墨西哥發展工業的做法,他自然不會決絕。即便如此,墨西哥總統波菲裡奧•迪亞斯也不敢掉以輕心。他仔細觀察著對面的中國皇帝韋澤,很注意自己的話會對中國皇帝造成什麼樣的影響。

  雖然波菲裡奧•迪亞斯總統發覺對面這位皇帝的反應和常人不太一樣,他對於瑣碎的事情以及沒有明確立場的事情毫無反應,只對那些事關未來中國與墨西哥的生意有關的事情才會表現出一些情緒。不過波菲裡奧•迪亞斯總統還是沒有確定的信念,因為皇帝這種生物一般都是感性的,易怒的,善變的。也許只是這位中國皇帝此時的情緒讓他表現出這樣的做派呢?

  就在此時,遠遠的聽到幾聲微弱的爆炸。波菲裡奧•迪亞斯總統就看到中國皇帝的神色登時就起了些變化,就如同一頭猛獸突然感受到戰鬥氣息一樣,整個人的狀態都變了。片刻之後,就有中國武官急匆匆走進來,對中國皇帝說了幾句什麼。

  波菲裡奧•迪亞斯總統心裡面也是很不安的,他與皇帝韋澤一樣都是軍人出身,所以聽得出爆炸聲是從墨西哥邊界那邊傳來的。中國武官反應迅速,波菲裡奧•迪亞斯總統也只能自己快速做出決定。他對身邊的侍從官說道:“出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情!”

  侍從官快速奔著波菲裡奧•迪亞斯背後的方向前進,那裡有一個門,掀開布簾,侍從官就從裡面快步走出。然後兩位不同國家的最高領導者就暫時停下來對話。會面並沒有建設房屋,兩人就坐在邊界線兩側,背後用布圍成了一個簡單的半圓形。兩個直徑十五米的半圓形組成了一個圓形的會場。可以遮風當塵,卻又能讓太陽暖洋洋的曬著。

  讓波菲裡奧•迪亞斯總統稍感遺憾的是,中國那邊的帷幕的幕布是中國國旗,紅色的旗幟,金黃色的大星與小星,看上去頗為醒目。與這種鮮明的國家形象一比,墨西哥那邊的幕布就只是普通的精緻毯子,單純從觀看的角度,或許比中國的幕布更有墨西哥當地的特色。可從政治的角度這可就差的太遠。

  雖然波菲裡奧•迪亞斯總統的侍從官也有些急智,他趕緊收集了軍隊前來的時候攜帶的墨西哥軍旗,用鐵絲別在了幕布上,不過因為旗幟大小不同,而且風吹日曬之後掉色的掉色,染了些污濁的看上去不夠乾淨,與中國人鮮亮明白的幕布一比,還是不夠有氣勢。

  在這種緊急狀況下,波菲裡奧•迪亞斯總統想起了之前中國駐墨西哥大使談過,刺殺的問題。他可不願意激怒中國皇帝,更不願意給中國皇帝藉口,於是波菲裡奧•迪亞斯幾乎是沒話找話地問道:“皇帝陛下,為何貴國的旗幟要用紅色。要知道,我們國家的天主教教士認為,紅色是魔鬼的顏色。當然,我想您一定很清楚,我國的憲法是反對宗教的。”

  韋澤並沒有要強行給波菲裡奧•迪亞斯扣帽子的打算,所以他笑道:“我們的國旗是紅色,那是因為中國的國旗是烈士的鮮血染紅的。而且天主教徒的話大概也是胡咧咧,梵蒂岡的大主教們也被稱為紅衣大主教,假如紅色是魔鬼的顏色,那麼這群樞機部門的頂級大主教穿著魔鬼顏色的法袍,是不是太可笑了。”

  有關紅衣大主教袍子的笑話即便不可笑,卻也給波菲裡奧•迪亞斯總統提出了一個思路,以後他就能這樣去回敬那幫瞎咧咧的教士。和墨西哥共濟會的頭頭的差不多,波菲裡奧•迪亞斯總統原本就對宗教沒有絲毫的好感,上臺的時候雖然也為了安撫天主教人士,宣佈絕不會實際執行1857年憲法中的反教會條款,但是波菲裡奧•迪亞斯總統卻堅決不取消這個條款。所以從法律上講,天主教在墨西哥的行動是不那麼合法的,因為墨西哥政府並不認同天主教在墨西哥的存在意義。

  就在此時,從墨西哥的軍陣方面傳來了頗為激烈的步槍射擊聲。如果之前那幾聲微弱爆照會被認為是情況不明,現在的局面就完全無需多講,這定然是發生了什麼襲擊事件,雖然襲擊距離中心會場還有距離,但是襲擊事件卻已經不需多講。

  在一眾人等都是臉色緊張的時候,韋澤先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笑容,“總統閣下,既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相信您是願意前去三藩市和我會面的吧?”

  “啊?”波菲裡奧•迪亞斯總統並沒有立刻對韋澤的話有明確的反應。

  “我相信您這次肯定是原因親自到三藩市和我見面的吧。”韋澤把話強調了一遍。

  波菲裡奧•迪亞斯總統知道自己理虧,而且現在也不容他再斷然拒絕。就如之前中國駐墨西哥大使所說,只要中國皇帝認為墨西哥方面的態度是敷衍了事,大概中國皇帝會選擇的解決辦法就是毫不猶豫的殺過來。

  為了避免皇帝韋澤的震怒,波菲裡奧•迪亞斯總統立刻做出了判斷,“陛下,請相信我,我一定會儘快應您的邀請,到三藩市和您見面。”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3-9 11:18

第392章 一些暗流(十五)

  法蘭西斯少校有兩撇漂亮俊俏的小鬍子,很多人對他的印象就是這兩撇柳葉般的小鬍子,反倒記不清楚他的容貌。

  此時這位侍從官快步走到中墨兩國元首會場門口,依照中國與墨西哥兩國保安部門的決定,這個帳篷有三層,每層外的警衛都由中國軍隊與墨西哥軍隊同時把守。人身檢查也是兩國人員各檢查一次。當然,這主要是針對進去的人。不管這種檢查會如何的降低效率,保安工作都是把安全而不是效率放在第一位的。

  在後來的諸多證詞中,好些人都記述了少校摸了摸自己的兩撇小鬍子,告訴核心區的守衛,他奉墨西哥總統波菲裡奧•迪亞斯的命令前來查看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這個說辭並沒有引發眾人的意外,總統若是沒有派人出來看發生了什麼才是奇怪的事情。即便是有過幾聲爆炸,現在又是槍聲大做,核心區的兩國衛隊其實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少校向外走,然後他停在一個迎面而來的看似要前迎檢查他的兩個衛兵面前。仰頭高呼一聲“聖母萬歲之後”,法蘭西斯少校從迎面而來的一個士兵身上奪過一支步槍,轉身就向帳篷射擊。而這名被奪走武器的士兵也沒閑著,他立刻撲倒了另外一名士兵,阻止他制止法蘭西斯少校的行動。

  法蘭西斯少校剛出帳篷,對於兩國元首的位置有個基本判斷,此時他距離兩位元元首的直線距離不過是一百多米。威脅性還挺大。衛隊們手裡只有手槍,而且還是牢牢裝在槍套裡面。遇到少校突然發難,大家拔出手槍開始對射,這中間就花掉了大概十秒。而手槍在這麼一個距離上非常尷尬,即便是能擊中敵人,也未必能打死敵人。

  事實上,法蘭西斯少校打光了步槍裡面的十發子彈,拋下步槍開始逃跑的時候,衛隊們在50米左右的距離上也只擊中了他三發子彈而沒能打死他。最後擊斃法蘭西斯少校的是從更週邊趕上來的衛隊,為首的一名中校一槍就爆了法蘭西斯少校的腦袋。這乾淨俐落的動作讓追上來的中國官兵都皺起了眉頭。

  此時中國皇帝韋澤已經在一眾中國軍人的嚴密護衛下離開了會場,聽到步槍的聲音,韋澤對周圍緊張到幾乎要爆炸的人員們笑道:“放心,我們準備這麼充分,並不需要擔心。”

  “都督,我們讓部隊把這幫墨西哥人都給剿滅了吧。至少要把他們抓起來。”同行的辦公室主任周金國憤憤地說道。

  “我覺得這件事並非墨西哥總統的謀劃。”韋澤邊走邊說。那些身材高大的衛隊人員在周圍把韋澤密不透風的遮擋起來。

  “可這說明墨西哥人並不可靠啊。”周金國的情緒也爆發出來,敢刺殺韋澤都督的人,周金國根本沒有絲毫的憐憫。

  “飯要一口一口吃。我們現在的敵人是美國,先徹底解決了美國,再考慮開闢新戰場吧。”韋澤倒是沒有很激動,周圍高個戰士們的表現讓韋澤很是感動了一下,以他們的陣型來看,戰士們是用自己的身體為韋澤構築了一道血肉長城。有這樣的感受,韋澤的聲音和心情都變得溫和了許多。

  當然,韋澤此時也並沒全然是以一位和平主義者的角度看問題,在遭遇襲擊的時候,韋澤的確本能的生出一種派兵滅了墨西哥的衝動,不過片刻之後他還是暫時忍住了。事情還沒到非得這麼解決的地步,如果墨西哥總統波菲裡奧•迪亞斯肯乖乖到三藩市和韋澤談判的話,韋澤還是願意選擇和平而不是戰爭。

  “讓摩托化步兵部隊繼續前進,到距離墨西哥人五公里的位置之後再離開。”韋澤也沒有忘記那些正在靠近墨西哥人的部隊,他趕緊下了命令。若是忘記了這支部隊可就糟了。

  此時的會場中心,波菲裡奧•迪亞斯總統正用手帕捂住了臉上的傷口,子彈穿透了三層厚厚的幕布,擦著他的左邊臉頰而過。墨西哥手工藝編織的布料也挺結實,所以即便遭到子彈擦傷,傷口也不大。

  墨西哥總統波菲裡奧•迪亞斯臉色蒼白,眼中燃燒著一股邪火。總統閣下是個很能幹的人,所以他非常清楚這次刺殺行動的目標是中國皇帝韋澤。真心說,中國皇帝韋澤的生死對於墨西哥總統來講不是問題。如果波菲裡奧•迪亞斯總統能夠有那麼一點悲傷,就意味著他是個多愁善感的人。然而此時所有總統周圍的警衛都看得出總統動了真怒,所有人都聽到總統用雷鳴般的吼聲下達了命令,“立刻把犯人和可疑份子都給我抓來!”

  沒墨西哥軍人在這樣的氣場下還敢留在總統身邊,只要可以離開的軍人都快速離開這裡,不敢有絲毫停頓。幾分鐘後,刺殺者法蘭西斯少校的屍體就被抬進了帳篷,在核心侍衛隊的包圍下,擊斃少校的人等也被帶了進來。週邊的負責人也趕到了帳篷裡,“總統閣下,有幾名混進我們隊伍裡面的外國人襲擊了軍馬馬群,引發了馬匹炸群。現在局面已經安定下來,我們抓到了幾名試圖混進來的人。還有幾個人逃跑了,他們跑的時候打出了英國人的國旗。”

  “……英國人的國旗?嘿嘿!”波菲裡奧•迪亞斯忍不住笑出聲來。不僅總統閣下在冷笑,周圍的那些墨西哥高官們也都露出嘲諷或者厭惡的表情。如果是英國人搞的謀殺,他們鐵定不會打英國國旗。此事已經不用再想,如果不是中國人幹的,那就一定是美國人幹的。

  掃視了周圍的這些文官與軍官一番,波菲裡奧•迪亞斯總統心裡面想到的是另外的事情,在這樣盡數挑選心腹的行動裡面都能混進來搞暗殺的人,他手下的人當中必然有一部分人與總統不是一條心,或者是這些人的心中有比總統波菲裡奧•迪亞斯更重要的存在。回去之後除了要對這些人進行整肅之外,還需要對存在于總統之外的那些勢力進行充分打擊。

  所以波菲裡奧•迪亞斯總統反倒不著急了,這種清洗是個長期過程,而且此時中國皇帝已經離開,會場變成了一個極度安全的所在。而且波菲裡奧•迪亞斯總統發現了另外一件事,看到他的舉動如此從容不迫,部下們的神色更加恭敬起來。

  “你們覺得什麼時候能把那些逃脫的人追回來?”波菲裡奧•迪亞斯穩穩當當在椅子上坐下,詢問著部下。

  部下們互相看了看,目光都集中在最外圈防禦的指揮官臉上。這是位上校,上校知道自己連找個一起背鍋的都辦不到,索性就說了實話:“總統閣下,那些人跑的很快,我們的馬匹又被他們弄到炸群。雖然可疑份子都已經抓起來了,可是想追上他們,需要些時間。”

  “一定要追到!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外國人在我們的國土上幹出這樣的事情,還讓他們逃走,我們的顏面何在?你現在親自去追,馬上!”總統閣下懶得廢話,直接給上校下了命令。

  上校在眾人的注視下快步跑出了會場的帳篷,到了週邊,他從那些已經被追回的馬匹中一眼就找到了自己的坐騎。翻身上馬之後,上校對著那些找到自己熟悉坐騎的部下喊道:“敵人能偷偷混進來,可他們這些人不可能連馬匹也帶進來。那些人大概是美國佬,他們駕馭馬匹的習慣口令和我們大不相同。大家一個人帶兩匹馬,不停的換馬去追,一定可以追得到他們。我現在給大家說清楚,必須得追上,決不允許他們逃掉!”

  軍官把理由講清楚,只要道理清楚,部下們就不會感到迷惑。就如上校簡短的話就把敵我面對的情況讓這些人明白過來,而且墨西哥騎兵們也堅信自己能夠成功。畢竟在他們的前面還有一些墨西哥騎兵追了下去,一人三馬的話很容易就能追上前面的兄弟。

  印第安那•鐘斯看了著周圍的幾名戰友,他們都是很不錯的騎手,即便胯下是完全不熟悉的墨西哥軍馬,這些人也很成功的駕馭著馬匹向前賓士。而且在賓士之中逐漸熟悉了馬匹,不斷提高速度。不過在他們後面的墨西哥士兵們依舊緊追不捨,沒有放過他們的意思。

  小分隊已經損失了一半的人員,現在剩下的這一半人也很不樂觀。此時眾人已經把令他們厭惡的英國國旗收了起來。印第安那•鐘斯只覺得口乾舌燥,而這些人行動的時候有些倉促,沒能帶太多水袋。印第安那•鐘斯已經把自己的給了同伴,而同伴們此時已經把水袋裡面的水喝完了。

  吞了口唾沫潤了潤喉嚨,印第安那•鐘斯對旁邊的戰友們喊道:“到前面的山坡後,咱們就下馬,準備伏擊後面的這幫人。如果能搶下他們的馬匹,對我們來說就輕鬆多了。”

  戰友們紛紛點頭,這想法很不錯。的確能夠完成大家的需求。一眾人就在印第安那•鐘斯的帶領下,縱馬繞過山坡,然後下馬,反身回轉,準備伏擊。伏擊非常成功,那幫墨西哥人根本沒想到前面兔子般逃跑的敵人居然殺了個回馬槍,先被印第安那•鐘斯等人用步槍幹掉了大半之後,在之後的追逐戰裡面又被打死兩人,只剩三人玩命的跑了。

  在收拾戰利品的時候順道擊斃了被打傷的墨西哥士兵,美國人得到了馬匹、水、乾糧、武器彈藥。就在眾人覺得自己逃跑的成功幾率大大增加的時候,他們都看到了地平線上的異動。那是很難形容的異動,以往的異動都是地平線上的某個點或者某一部分,現在整個地平線都在動,這超出了這幫美國佬想像力的極限。面對這樣未知的莫名動靜,有人都忍不住沿著小坡往上爬,接著所有人都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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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烏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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