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懸疑] 最後一個道士之道門往事 作者:最愛MISIC伯爵 (已完結)

 
regn13 2018-3-31 23:05:01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28 70335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06
第八十九章︰九死一生(2)

    羅盤的指針輕微的波動了一下,就和發條沒上緊的手錶似得,來回動,但是幅度就是很小,查文斌試了幾番,最大也就這個反應,不多時只好放棄。

    「不行?」我問他。

    他搖搖頭苦笑道︰「沒道理,這個羅盤能問生死,這麼個轉法算是什麼意思,難不成老天爺也不知道嘛?」

    我只好安慰他道︰「別多想,這地兒也算不錯,再不濟,哥幾個一塊兒上路也挺好。」

    後來我跟胖子說那回我們沒死還能熬下來就算是祖墳冒青煙了,那茬我們幾個誰都如掛枝頭上的枯葉,什麼時候飄落誰也掌控不了。現實遠比想像的要殘酷,到了啥程度?沒吃的還是小事,那下面就和冰窖是一樣的,因為缺乏熱量的補給,人是越睡越冷。為了保持體溫,只能起來原地跑步,一跑又要消耗體力,那會兒就是兩個選擇︰要麼先餓死,要麼先凍死……

    我們被困了整整三天三夜!

    我很難再記得剩下的那個餅是如何分配的了,那是我們唯一的僅剩的食物,水倒是有,前面那一汪小水潭,它暫時還能再我們渴了的時候猛灌上幾口,或許再過多不久,它就會載著我們的屍體不知漂向何處。

    大約是第四天,按照推算,外面的時間大約是在上午八點多,我和胖子擠在一塊兒,迷迷糊糊的胖子喊餓,我嘀咕了一句︰「餓你就起來去喝兩口,灌飽了就好了。」

    胖子大概也是餓暈了,這兩天我們餓了就只能喝水,走起路來肚子裡頭都是「 當、 當」的,水那玩意不頂餓,越喝胃越淡。胖子還喝出了腸炎,昨天已經開始拉稀了,他這兩天明顯消瘦了很多,走起路來也有點不穩當,我只是迷迷糊糊聽到了「啊!」得一聲,等我再起來,哪裡還有胖子的人……

    那一汪潭子裡的水面上還泛著水暈,我可以想像出餓的頭昏眼花的胖子當頭栽了下去的場景。

    「胖子!」我趴在那水邊死命喊著,我很期待下一刻他就從水裡鑽了出來,然後跟我調笑道︰「小夏爺,幾天沒洗澡了,下來泡泡……」

    可這終究是我的想像,胖子沒了,他落水了……

    查文斌沉默了……對於他那樣一個重情義並且講責任的男人來說,我們是他帶來的,他就應該把我們帶回去,即使帶不回去,那第一個出事的人也該是他,而不是我們。

    他靜靜的收拾著地上的東西,我回頭看著他,他卻看著腳下……

    「去哪?」其實我不問也知道答案,這裡還有別的地方可以去嘛?

    「我先走。」他低頭道︰「不管是死還是活,總也要去試一試。」

    「你瘋了?」我一把攔在他的面前,把手臂張開一橫道︰「別去送死,已經沒了一個,我不想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這等死。」

    「這個給你。」查文斌把我爺爺的那個羅盤遞給了我︰「這是你們家的,也該還給你了。」

    我推脫道︰「我又不是道士,我要它作甚?」

    他看著我真誠的說道︰「留著,萬一還有希望。」

    我一把揪住他的衣服,聲音也拉高了吼道︰「有希望為什麼不一起等?」

    查文斌反問我道︰「我得去找找看,萬一胖子就在下面等著我去救呢?我們就這樣放棄他,那有沒有給他希望?」

    「你知道的,他已經沒了!」我拉著他的手臂,我知道我很難說服眼前的這個人,但是我真的不想眼睜睜的看著他去死。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說著他用力一甩奔著那水潭邊就去了,我看著他的背影,不忍直視,我想好吧,既然如此,那就一起跳吧。

    我清晰的看到他助跑,身子微微向前傾斜,當我以為我很快就要聽到「咚」得一聲的時候,我卻聽到查文斌大喊道︰「小憶,快過來!」

    「水呢?」我瞪大著眼楮不敢相信,水潭裡此刻竟然不見一滴水,只有兩邊的水草和水漬證明就在幾秒鐘前這裡還是汪洋一片。這時我抬頭看了一眼手中的羅盤,它的指針不停的跳動著,我趕緊遞給查文斌道︰「你看這個。」

    查文斌拿著羅盤輕輕轉動了一下,我只聽到輕輕的一聲「 」,好像是某個部位耦合了,指針此時擺到鮮紅的「生」字上面,而這個字對應的尖頭指向正是那口已經沒了水的水潭。

    他喜出望外的看著我道︰「有活路了,就在下面!」

    「怎麼回事?」我非常詫異,這裡面的水呢?

    「現在幾點?」他問我道。

    我抬手看了一下表道︰「早上8點45」

    「是潮汐的作用,最多不會超過三分鐘,這裡的水很快又會重新漫起來,要走就趕緊。」查文斌回頭看著我道︰「胖子有可能還活著!」

    這口水潭垂直往下不過三四米,跟筆筒似得,上下粗細一般,我順著那兩邊光溜溜的石頭往下滑,手裡唯一的著力點就是那些水草。查文斌跟我隔著差不多一個身位,大約往下走了兩米多一點,他就在喊我了︰「趕緊的,找到出路了!」

    在我的背面,有一個直徑超過了一米的圓洞,圓洞的旁邊還立著一塊渾身長滿苔蘚的碑,碑上的字跡已經分辨不清。我抓著水草慢慢朝著那邊挪,耳邊清晰能聽到離著我腳底不到一米的水中不斷發出「呼呼」的聲音。

    查文斌站在那圓洞口大喊道︰「快點,水很快就會重新起來的!」

    當我一把抓住那塊碑文的時候,我心中有個聲音告訴自己︰「你得救了!」

    那是一塊墓誌銘,毫無疑問,這裡就是整座寢陵的正大門,後面這個洞不用說就是甬道,順著甬道走出去就是藍色的天空。很可惜,我們來不及去欣賞那塊墓誌銘,因為下方的水已經開始向上重新湧起了,這條路無論是不是甬道,都是我們現在僅存的希望,一分鐘後,這裡也同樣歸於一片大水掩蓋之中。

    腳下的淤泥,兩邊的碎石,我用盡著全身的力氣往外衝,也不知道跑了多遠,當我迎面吹來陣陣冷風的時候,我知道,我可以繼續活下去了……

    出口是一堆亂石頭,扒拉開這些石頭和雜草,我嗅到了久違的瀰漫在空中的新鮮空氣,那感覺簡直爽透了,正在我打算喊的時候,查文斌一把摀住了我的嘴巴並把我拖進了旁邊的草叢。我抬頭一看,這才發現這裡離著那間看守的小屋子不過二三十米的距離,蹲在這裡都可以清清楚楚聽到他們的對話。

    礦洞的周圍已經開始忙碌了起來,好多穿著大衣的工人進進出出,靠著河邊還有一艘裝了一半煤渣的貨船。

    「那兒。」查文斌給我使了個眼色,河道兩邊都是蘆葦,我們貓著腰順著蘆葦叢慢慢靠近那艘船,乘著對方不注意跳進了後倉一塊油布下面。又等了不多久,船開了,一直開出去老遠,我和查文斌一前一後的摸下了船再奮力游上了岸。

    人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渾身凍的和冰棍似得兩個人互相攙著穿過一片又一片稻田,找了一戶農家取火又問他們買點舊衣服,我吃了整整三大碗飯才作罷……

    胖子依然沒有下落,我和查文斌只能先回家去找人,袁小白也早就走了,只是留了個號碼。幾天沒消息,家裡人早就急成了一團糟,也在到處打聽,大約是在第三天的時候我爹回來說鄰縣有人在河邊的沙灘上發現了一個落水的男人。

    我和查文斌趕到的時候,人已經早就被送進了醫院,病床上有個人被渾身插滿了管子,我看那滾圓滾圓的身材不是胖子還會有誰?

    當時的胖子還處於深度昏迷,長時間的缺氧和低溫還能活著,醫生說已經是奇蹟了。問了一番,當地的醫療條件有限,說是只能看胖子自己的造化,就因為這句話,我差點沒把那間醫院給砸了。

    發現胖子的是當地一個小孩,地點在狀元村下游的一個村莊,那孩子在河邊發現胖子的時候以為是個死人,鬼喊著回家去報告父母。人過來一瞧,還有氣兒,弄了輛拖拉機就直接給送縣醫院了。

    胖子當時渾身就剩下個褲衩,身上的衣物全都不知道去哪裡了,後來事實證明,胖子若不是及時褪下衣物怕是早就淹死了。唯一的線索就是胖子當時手裡死死捏著一根金簪,那傢伙在醫院躺了三天,手上那拳頭硬是沒教人給掰開過。

    所以當醫生說怕他腦子受損,可能會成植物人的時候,我只回了一句︰「不會的,這王八蛋腦子還好使的狠,到死他還知道抓著自己的寶貝不放,一準沒事。」

    有條件就送到大醫院,這是當時對方醫生給的建議。我急急忙忙回家去找到袁小白留的號碼,一通電話撥過去,那邊說趕緊到上海來,我連夜包了一部車子把胖子送去了上海。

    到底是大戶人家,第二天一早就來了一通專家,中午的時候就通知需要手術,說是胖子的腦部受到了劇烈撞擊,需要開顱。胖子光棍條子一個,上無父母,下午兒女,還是我簽的手術單。

    下午四點,醫生宣佈手術成功,說是情況好,明天就能醒過來,我和查文斌這才松了口氣,不過倆人也是到了強弩之末。當晚倆人就開始高燒不退,雙雙一通住了院,也算是陪了胖子給他做個伴兒……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06
第九十章︰詛咒了

    胖子的命是撿回來的,據他說他從掉下去的那一刻起就什麼都不知道了,水流飛速的把他拽向深處,最後能活過來也算是祖墳冒了青煙。我們在上海住了一個月,跟我們一同回去的還有那個老顧,也就是袁小白的老師,他對胖子手上的那根髮簪十分感興趣。那老頭拍了一份電報回了美國,說是在中國有重大發現,南北宋那一段紛爭可以說是中國古代史上最精彩的,宋代的經濟的高度發達和他的國力式微並不匹配,而更讓那老頭興奮的是,他確定胖子手上那根簪子並不是中原物品,而是出自西州回鶻國,也就是龜茲國!

    龜茲國,也許對於喜歡歷史的來說並不陌生,大約一千年前,在今天的新疆一代都是它的國土。《西遊記》裡提到過的火焰山當時指的就是玄奘法師路過龜茲國發生的故事,那枚簪子上更讓人覺得奇特的是它有一串多達十六字的文字,這些文字採用的是微雕刻法,得用放大鏡才能看得見。

    簪子本身是鳳凰造型,這又屬於典型的中原神話故事主角,但是所刻的文字確是採用了早已失傳很久的回鶻文,這種文字在歷史上只有龜茲國曾經使用過,與其它名族並不相通,這也是老顧最感興趣的地方。

    很快,美國方面的傳真過來了,恰逢當時中美處於全球冷戰時的蜜月期,尼克松的訪華讓中美兩個由敵人一下子變成了朋友。由美國斯坦福大學聯合了美國的一家實力頂尖的私人博物館說是要搞一次學術研究,而當時僅僅是因為胖子這枚簪子的照片傳回了過去,對方就開價百萬美金說要收藏。

    被這麼大個金蛋突然砸中是出乎我們的意料的,尤其是胖子,雖然頭上包著紗布,但是整個人嘴巴都要笑得裂開花了。一個簪子,對我們來說那就是順手撈回來的,誰也沒想到竟然如此值錢,不過很快麻煩也就找上了門,就在我們準備回洪村的時候,有一波不速之客來到了袁家公館。

    誰呢?領頭的那個貌似查文斌認識……

    「龍爺……」我們的小半仙查文斌見到他的時候也是低頭的,態度很恭敬,我知道向來這個世上能入他「法眼」的人不多。而從袁小白父親對那位龍爺的態度來看,似乎那個人真的很有份量,因為中國人是最講究佔位的,這裡是袁家公館,而袁伯父竟然只是站在了來人的最後一排!

    龍爺喝了一口茶道︰「我是該叫你1982呢,還是查文斌?」然後他又笑著說道︰「我想你應該可以有資格讓我叫你的名字了,這是屬於你的榮譽。」

    什麼?一個人的名字是爹媽給的,這傢伙竟然這麼說話!

    而更讓我大跌眼鏡的竟然是查文斌恭敬的回應道︰「謝龍爺。」

    那個人似乎一來就是目的很明確的,也沒有轉彎,直接伸手道︰「東西呢,拿來。」

    「什麼?那根簪子!」他晃了晃手中的一張照片,我真心佩服我們國家的信息安全,這是老顧發往美國的那份電報。

    查文斌回應道︰「不是我的。」

    龍爺起身環顧了一圈,對著我和胖子上下打量了一番道︰「這幾位是你的朋友吧。」

    「是。那就好了,你的和你朋友的有區別嘛?」我聽他說這話的時候真心覺得他就是一個*裸的流氓,尤其是那目光,貪婪而且凶狠。

    他拿著茶杯走到袁小白父親的身邊道︰「袁先生跟著幾位小朋友很熟?」

    「跟小女是朋友。那就好!」

    「不要為難他們,東西我可以給你。」說著查文斌就跟胖子伸出了手。

    「憑什麼?」不等胖子開口,那位老顧先起身了,他衝著龍爺質問道︰「你私闖民宅在先,威脅他人安全在後,我要報警,我要向大使館投訴!」

    龍爺走到老顧的身邊伸出手道︰「這位就是顧教授吧,顧教授是美國人,不瞭解中國的法律,我們國家規定︰一切地下出土的文物都是屬於國家所有。若是有人執意要把這枚簪子佔為己有或者嘗試買賣,那按照我國的法律就可以判刑入獄了,倒賣文物在我們國家可是大罪。」

    「你……」老顧一時間氣的說不出話來,轉身就去拿電話機道︰「我要打電話給大使館,我的人身受到了威脅,我要投訴你!」

    龍爺一個箭步上前按住了老顧的手道︰「我勸顧教授不要影響兩國之間的關係,這不是一件普通器物,你、我都知道它的價值不可估量。區區百萬美金就想拿走,您這是在開國際玩笑知道嗎?」

    龍爺的這席話讓我們震驚了,那個年代,我們兜裡揣著的都還是大團結,也就是十元面額的人民幣,普通工人一個月薪水也不過就是一百來塊錢。哪個村要是出了個萬元戶,那是得上報紙宣傳的天大新聞,但是這根簪子在龍爺的嘴裡竟然成了區區百萬美金,這是什麼概念?而那位老顧臉上紅一陣青一陣的表情更是讓龍爺證實了他的話,看來這枚簪子果然不普通才會惹來這麼多人。

    「給他!」查文斌對胖子說這句話的時候有點不容置疑,胖子雖然有一百個不情願但是他也不傻,這架勢,如果今天不交出來怕是連走出這個門的機會都沒有,他便從貼身衣服裡取了出來交到了查文斌手裡。

    查文斌拿著那枚簪子後撤了一步道︰「我有幾個要求。」

    龍爺︰「說。」

    「第一︰這枚東西的物主是我朋友用命換來的,不是你們的,所以你要可以,但只能是借,不能是拿!第二︰狀元村那個礦是不是有你們的人,那個獨眼龍在哪兒,他的手上可是有幾條人命。剛才龍爺說了,咱們這是一個*律的國家,那麼殺人償命天經地義吧?」

    那龍爺笑道︰「且不說我你這幾個條件可笑,我要是不答應呢?」

    說罷查文斌雙手做出一副要折斷那簪子的樣子道︰「那我就毀了它!」

    「好,那我就先回答你第二個問題。沒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有證據是他做的嘛?就算你有,那又怎樣?忘記告訴你了,我們是超越法律的存在,因為只要進過山莊的人都是死人,包括你在內。」

    「什麼意思?」

    「我們所有人的戶口連同檔案都已經被銷毀了,也就是說,就算你現在去公安局查也不會有你這個人的存在,你的記錄是已死亡!法律是不會去追究一個死人的責任的,所以你的第一個條件我現在也可以回覆你︰既然我們可以不受法律約束,那我就可以認定這枚簪子的主人是你,如果是你,我自然可以打借條;但如果是他們其他人中的任何一個人,那我可就保證不了他們的安全了。」

    「你還是不肯說?」

    「同樣,別人如果問我這枚簪子的主人是誰,我也不會說。三天之後,完璧歸趙,到時候再怎麼處置是你的事情,不過我勸你最好把它帶在身上,放在別人手裡興許是個炸彈。」

    查文斌沒有再多說什麼,把簪子遞了過去,不料龍爺卻不接手,反而說道︰「我說了,東西最好放你那。」

    「你不是要三天麼?」

    「連你人在內,一共三天。」說罷龍爺環顧了一圈屋內的人道︰「三天之內,各位儘量別離開上海,否則這位查文斌很有可能找不到回家的路,我還是會把他送到這座大宅裡來的。」

    三天,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查文斌就這麼走了,一如他當年走的時候,我們在袁家大宅裡呆了整整三天。人不是不去面對現實,而是你會不會對現實妥協,在絕對的力量面前,等待就是唯一的選擇……

    袁小白父親只是對我們說了一句︰「惹不起。」就這麼簡簡單單的三個字,我多少聽出來了那是怎樣一群人。這位年過半百,在上海灘經歷過無數風雨的男人都選擇了沉默,我們還能怎樣?

    三天之後,他回來了,如龍爺所說,那枚簪子也被還了回來……

    關於他去幹了什麼,有沒有對他怎樣,發生了什麼事,查文斌閉口不談,一如他幾年前的那次失蹤,不過他帶回了一個更不好的消息那就是︰「我們三個可能受到詛咒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06
第九十一章︰天下(1)

    「1922年,英國考古學家卡那封爵士挖掘了埃及第18世王1朝圖塔卡蒙國王的陵墓,隨之出土的文物寶藏因其數量之大、價值之高而轟動了整個世界。

    我在英國留學期間曾經有幸在大型博物館見到過那些幾千年前的文物,包括法老的木乃伊,每一件都是無價之寶,和中國的國家博物館裡的館藏品有的一比。」

    老顧聽聞了查文斌的詛咒後繼續跟我們說道︰

    「然而,更轟動的事發生在51個月之後︰所有第一批進入圖塔卡蒙國王陵墓的工人和考古學家無一例外地患上一種神秘疾病而痛苦地死去,當然那次挖掘活動的組織者卡那封爵士也不例外。

    在接下來的六十年時間裡,考古學家和醫學專家們想方設法企圖解開首批挖掘人員神秘死亡的秘密,但一無所獲。於是,許多人只能把這一神秘的集體死亡事件歸結於「法老的咒語」︰埃及古代的國王為了防止別人挖掘他們的墳墓而在臨死前立下咒語,詛咒那些膽放闖入他們墓室禁地的人,卡那封爵士和他的手下就是被法老咒死的。」

    從原則上來講,我是一個相信科學的人,雖然我也曾親眼見到一些科學所無法解釋的事情,但是我真的不願意接受這種聽起來荒謬的故事。

    「真有詛咒?」

    「關於圖塔卡蒙法老詛咒的研究課題,1974年我在劍橋大學曾經試圖提出過這種古老的詛咒是來自遙遠的東方,也就是中國。當時我引用了一段《大荒西經》中經文︰西海之南,流沙之濱,赤水之後,黑水之前,有大山,名曰崑崙之丘。有神,人面虎身,有文有尾,皆白,處之。

    眾所周知,埃及的獅身人面像一直是個未解之謎,而我們的大荒西經中明確提到了有神,任免虎身。」

    查文斌打斷了顧老的對話道︰「這段指的是崑崙一脈,今天的巴蜀到青藏高原。」

    顧老笑道︰「那我且問你,夏朝存在嘛?饒舜禹的時代究竟是傳說還是神話?」

    查文斌還在思考的時候,顧老接著說道︰「沒有任何文字或者出土實物能夠證明這段歷史,就像以前我們不能證明殷商王朝的存在,考古是一門科學,科學講究的是論證。一直到1928年,河南安陽發掘了殷商廢墟後才正式論證了這個王朝的確存在。聽聞查先生是中國本土宗教道教中人,那我且問你,姜子牙封神榜又是真還是假?」

    查文斌苦笑道︰「在我心中是真,但若老師要我拿出證據,我也無法證明,就像您所說的夏朝是否存在一樣。」

    顧老擺擺手道︰「沒有關係,科學是可以假設的,先提出假設,然後再去論證或者反駁。假設那些王朝都是存在的,那些傳說也都是真的。那麼我來假設上古炎帝一直到大禹時期,中國古史中的帝王實際上統治了整個亞洲和北非。那麼古埃及第一王朝實際上是炎帝孫族節並建立的王朝!而兩河流域的甦美爾文明實際上是三秒文明!稱之為「壽麻」。壽麻、三苗、甦美爾實際上是一族。所謂的兩河流域「阿卡德」實際上是「夏開帝」的粵語音譯,夏開帝國統治了整個亞洲和埃及,而且中國的堯帝事實上是埃及人,我想這個結果你一定接受不了。但是不要急,科學界早已論證過人類的起源是在非洲,世界文明是從非洲走向了全世界。」

    「在中國古學界,一直認為中國文明的發源是來自於黃河流域,中原文明所主導,但是我個人持有保守意見。非但如此,中國古史中的夏朝不僅存在,而且是一個龐大的空前絕後的帝國!夏朝之夏事實上不讀xia,而讀粵語的ha!夏後開也應讀hahauhoi,夏王朝實際上是夏後氏建立的王朝。夏後王朝實際上就是上的公元前3000年左右的阿哈王朝!阿哈王朝的都城不在埃及,而在中國的雲貴川一帶,而且很可能就在川西。

    當時的雲貴川是世界的中心,是為中國古史中的炎帝都城中心區域所在!夏後王朝即阿哈王朝早在公元前3000年前就是一個龐大的帝國,當時覆蓋了整個亞洲和北非。

    所謂「太康失國」實際上是炎帝阿哈族也就是夏後氏的伯陵因耽於女色而失國。夏後氏的伯陵也就是兩河流域泥板書發現的大名鼎鼎的恩美巴拉格西。恩美巴拉格西,源於西方人對兩河流域楔形泥板文字的音譯,它實際上是「高密伯陵高辛」的粵語音譯。

    大概在公元前2800年以前的上古,並不是教科書上說的所謂的原始社會,那時人民很富足,是一個肉慾橫流的世界,當時社會風氣相當糜爛。炎帝之孫伯陵與黃帝族的韓流,為了一個女人引發了上古世界大戰,炎帝系伯陵最終喪失了帝位。

    此後夏後啟出兵西亞,光復了亞洲。但帝國不久分崩離析。此後夜郎王朝閉關鎖國,封閉了471年,直到公元前1598年殷人入侵時為止,夜郎建立的夏後氏王朝正式終結。此夜郎族一直綿延了二千多年,到西漢時消失。

    這就是從世界公元前3000年左右到公元前1598年的主要歷史脈絡。中國古籍中的中國上古史,特別是秦火以後歷史記載大多源於民間傳說,錯誤非常之多。記錄的夏代歷史實際上是從炎帝以來的歷史。」

    我聽完這些已經是雲裡霧裡了,我只關心查文斌所謂的詛咒,便問道︰「那和詛咒有關係嘛?」

    「先聽我說完,上古時期的世界是由宗教掌管的。據說,從前夏氏稱帝,遠處方國圖畫萬物,九州之牧貢金無數,夏禹鑄鼎,銘刻萬物,物物皆備,使人民識別神、奸。

    所謂九州之牧,大禹鑄九鼎定江山,這個牧字,其實是個「巫」字。上古時期,各州的實際統治者都是大巫師,並不是後來的三國時期劉備的豫州牧。大禹之時,九巫即九州之牧貢獻地圖,可見大禹實際上是九州的統治者。而大禹的是覆蓋了整個亞洲、北非東部和美洲阿拉斯加。由此可見,大禹當時是威震世界的。

    我為什麼可以這麼斷言?大禹治水的記載在全世界的文明裡都是有體現的︰

    《聖經?創世記》裡記載由於人類在地上作惡,所以使上帝決心要毀滅這個世界的文明,上帝命令諾亞建造一個巨型的方舟,把世上每一種生物都留下至少一對,放入方舟裡。大水湧來,把地上一切的生物都消滅掉,唯有在諾亞方舟裡的得以保存。於是,水退之後,諾亞一家就在片新土地上繼續生活。他們並成為了中東地區的各個民族的祖先。

    而美索不達米亞平原的傳說中,風之神與眾神之王恩尼爾覺得人類太吵鬧,於是放出洪水、乾旱和瘟疫來消滅他們。但是,個性良善的水神恩基傳授阿拉哈西斯灌溉、貯存穀物以及醫藥的知識,人類因此得以存活下來。

    而在瑪雅印第安人有一部他們視為命根子的神聖典籍《*武經》,其中也有關於這場天神發怒懲罰人類的洪水記載。書中講到天神在開天闢地初創造了人類,然而這是一場不那麼順利的試驗,天神先用木頭雕成人像,並讓他們開口說話。這些木頭人後來失去了他的歡心,因為他們忘記了造物主的存在。於是天神決定發起一場洪水,以毀滅人類……

    這裡的木頭人是不是和中國上古時期的女媧造人有異曲同工之妙?」

    「我再接著說︰《山海經?海內篇》記載︰「洪水滔天,鯀竊息壤以湮洪水。」;《孟子?滕文公》記載︰「當饒之時,天下猶未平。洪水橫流,氾濫於天下;水逆行,氾濫於中國。」而在1979年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和中國學者一起參加的那場調研中也都指出,在中國東海沿岸的發掘,都指出曾有一段時間,海岸線比現在的海岸離開得更遠……而那個時間大約恰好就是在公元前3000到2000年之間。

    這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全世界文明發源地中所謂的洪水就是發生在中國上古時期,而那時候的大禹王則是世界的統治者。

    再說大禹九鼎鑄成後,敬於宗廟,外人莫能一睹真容。

    九鼎從此成為政權的象徵,也成為天下爭奪的對象。為什麼要爭奪九鼎,九鼎無非是九尊青銅,即使是九尊黃金,其價值也是有限的,天下英雄為什麼要爭奪它?」

    查文斌道︰「帝王的象徵,就和傳國玉璽一樣,古人講究名正言順。」

    「不,其實他們爭奪的並不是那作為青銅的九鼎,而是九鼎上面的世界地形圖和世界物產。它們的價值比青銅價值更大。九鼎上面的巫術、地圖,交通線、礦產指南、和沙漠水資源圖、動植物分佈圖是當時彌足珍貴的百科全書,有了它,就有了問鼎天下的基礎。就和金庸老先生筆下的屠龍刀一樣,倚天一出誰與爭鋒,寶刀屠龍號令天下莫敢不從,張無忌最後才明白,一把刀如何能號令天下,當然是其中的武穆遺書那部兵法才能做到。」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06
第九十二章︰天下(二)

    據中國史冊記載,大禹九鼎先後傳夏、商、週三代,至秦末失傳。司馬遷在中說︰「周君王赧卒,周民遂東亡。秦取九鼎寶器,而遷西周公於狐。後七歲,秦莊襄王滅東周。東西周皆入於秦,周既不祀。

    又據載︰「五十一年,……於是秦使將軍�銀藀閰P。西周君走來自歸,頓首受罪,盡獻其邑三十六城,口三萬。秦王受獻,歸其君於周。五十二年,周民東亡,其器九鼎入秦。周初亡。」這段話記載的是東周滅亡後九鼎到了秦國。

    查文斌道︰「既然顧老提到了九鼎,那麼一是周朝的九鼎是安放在洛邑的,而洛邑當時是東周公所在地,秦國滅掉的是西周公,怎麼就獲得了東周公的九鼎。二是秦與洛邑相隔350公里左右,中間又有秦嶺餘脈阻擋,周初滅商時,周朝不能將九鼎運到豐鎬,秦國又怎麼能將龐大而笨重的九鼎越過秦嶺餘脈運到秦國?」

    顧老說︰「關於周鼎到底在哪裡,史書記載︰「武王克商,遷九鼎於雒邑」,又說︰「成王在豐,使召公復營洛邑,如武王之意。周公復卜申視,卒營築,居九鼎焉。」這兩則史料,都明確指出了周滅商後,遷商九鼎於洛邑。秦以後九鼎的去向其實就再無更多,只傳世了夏、商、週三代,依照秦始皇的個性,如此九鼎他一定不會放在洛邑,得九鼎者得天下,他始皇帝一統天下自然未必想要天下再分,如果是你你怎麼辦?」

    查文斌說道︰「秦始皇在位之時,已是天下歸一大統,所有的威脅都被消滅。不過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得九鼎得天下,那把九鼎毀了,也就沒人再有任何機會了。」

    「我也是這般意思,九鼎很有可能是秦始皇刻意分散。不過話扯遠了,說了這麼多,我只想說詛咒是存在的,並且在很早的時候就有了,那些巫術在九鼎之上都是有曾記載的。」

    胖子說道︰「說到現在,查爺,我們到底受了什麼詛咒?」

    「看這裡。」查文斌扯開了自己的衣服領子,在他的後脖子處有一處指甲蓋般大小的紅點,然後他對我說道︰「小憶,那天我們在河裡上來的時候去農家換衣服,我就注意到你後脖子上也有這麼一個紅點,不過我沒放在心上。前天,我帶著那枚簪子跟著龍爺去見了一個懂這種文字的人,那人告訴我們這枚簪子上刻的是一個詛咒︰只要有人動了那裡的任何東西,就會受到詛咒的報復,這個詛咒有一個非常可怕的名字︰血煞。」

    「血煞?」

    查文斌點頭道︰「早已失傳,資料顯示,最後一次有人使用這種詛咒發生在一千年前,他就是龜茲國最後一代大巫師︰白原。血煞巫術是一種看不見摸不著的法術,據說白原就是用此術抗擊西夏五萬鐵騎,並擊潰了當時的西夏左青王拓跋必和。再根據史料記載,脫吧必和當年就是後脖子被一隻小蚊蟲所叮咬,起先是一個紅點,不料一個月之內,紅點演變成了紅斑一直蔓延至肩胛。又半年後,紅斑闊張至全胸,一年後整個上半身就和烤熟的肉一般通紅。但凡是紅色皮膚處一旦破裂,則傷口永遠無法癒合,最後拓跋必和就是因為掌心被劃了一道小口子而流血不止而亡。」

    胖子掀開我的衣服領子一看,「咦」了一聲後道︰「還真有,來,小夏爺,瞧瞧我有沒有,被查爺講的心裡有點發毛。」

    當我掀開胖子的衣領子時,整個人的心一下子就涼了,一塊紅色的斑點比指甲蓋略小,清晰可見那塊皮膚下的血管,就像是被人剝去了一塊皮一般,和菜市場裡賣的新鮮牛肉那種顏色有點相似。

    「我也有。」說罷,查文斌扯開了自己的衣領子,不過他那塊地方已經成了黑乎乎的一片顏色。

    查文斌遞過來一個小瓶子給我道︰「他們給我上了藥,只能延緩,無法根除,你倆也擦上。」

    我接過瓶子聞了一下,那氣味很沖鼻子︰「啥藥,味道怪怪的。」

    「靈寶派通雲大師親手配的,他是葛洪天師的第三十七代傳人,他們說會盡力想法子,我們其實是替別人擋了子彈了。」

    「替誰?」

    「有些事兒回去跟你們慢慢說,另外回頭龍爺會來見你們兩個,廣州那邊的生意可能要先放放了。」

    我問道︰「他到底是什麼人?」

    查文斌聳聳肩,然後用手指了指頭頂道︰「其實我也不瞭解,應該是能夠通天的人吧。」

    關於狀元村的那件事,聽查文斌說早就有人在我們之前就盯上了,就是照片裡的那個人,關於這些,是幾天後那個叫龍爺的人告訴我們的。

    我見到龍爺是一週後,在我的老家來了很多人,我的父母早在我從上海回來之前就被人接走了,說是有人請他們去北京旅遊,偌大的院子推門進去的時候已經坐滿了我不認識的一堆人。這些人操著各種口音,有湖南的,有廣西的,也有東北的,還有四川的,五湖四海,他們完全把這裡當做了自己家,生火的、做飯的,打牌的,不亦樂乎。自然,還有一個人就是龍爺。

    「房子我們租下了,打擾不了太久。」這是龍爺對我說的第一句話,沒等我開口,他的第二句話便是︰「你們幾個的資料我都看過,79年石敢當放火燒了成都軍區某家屬大院,造成兩人重傷,一人死亡,後潛逃至西安;在西安先後參與過十七次盜墓活動,其中有五次次都涉及到了國家一級文物,按律抓你去槍斃幾回都夠了。」

    然後他全然不顧胖子那張已經要變形的臉,轉身對我說道︰「夏憶,75年到東北下鄉插隊野人屯,曾經涉嫌謀殺當地地方幹部,後與查文斌、石敢當,袁小白等四人逃離東北,於80年夥同石敢當南下廣州,先後參與走私電器、服裝等一大批投機倒把的活動,並與東南亞和台灣、香港一帶國際文物販子合謀多次倒賣國家一級文物七件,二級文物一百四十三件,以牟取暴利。」

    他揚了揚手中的那幾封牛皮紙道︰「這些就是你們的檔案,包括袁小白,我可以隨時限制你的出入境,至於你的留美生涯也會隨著那一次合謀殺人而終止並接受調查。」

    袁小白的臉都漲紅了︰「我……我沒殺過人,你別冤枉人!」

    「79年,野人屯的老支書被人設計騙進了一口百米深坑,後被人用石頭砸中了腦門,再過了不久就死了,然後你們就逃了。既然沒有殺人,你們為什麼逃?」

    「我……」袁小白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了,查文斌向前一步道︰「說說你的條件吧。」

    龍爺的前面有個火盆,裡面的炭火正燒得旺,他翻轉了一下自己那修長的手指道︰「其實這些事情和我無關,我只是想告訴你們幾個︰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抬起頭來看著我道︰「放心,你家人都去北京旅遊了,會有人替他們安排好,我這個人做事很公平,我們來做個生意如何?」

    「什麼生意?」

    龍爺揮了揮手上的那疊牛皮紙道︰「這些就是我的籌碼,狀元村的那個地方我們找了整整三年,絲毫沒有任何進展,只是沒想到讓你們誤打誤撞找了那枚簪子。我這個人呢比較信命,有些事兒不是能力夠了就能做的,得看緣份,既然你們能有緣進去,那就不妨再去幾次,替我把裡面的東西都弄出來。」

    見我們不回答,他又說道︰「怎麼樣,年輕人,很划算的,只要我動動手,你們所有的檔案都會變成三好青年,這些見不得光的過去全部都會一筆勾銷。」

    胖子嗤鼻道︰「你怎麼不自己去?怕被詛咒是吧,笑話!」

    「你倒是提醒我了,那個所謂的詛咒可不光你們一個人受過,來,我介紹一個人給你們認識一下。」說罷龍爺就給帶出來了一個年輕人,這個人的頭髮很長,整整半張臉都被遮住了,僅剩下的那半張臉皮膚也是異常慘白,看不全他的模樣,但是一眼瞄過去就給人一個印象︰這人是個病秧子。

    龍爺扶著他的肩膀對查文斌道︰「這位小哥會隨你們一起去,或許會幫到你們一些東西。」

    那人的手上死死的捏著一把黑色的短刀,那把刀的模樣有些古怪,沒有刀鞘,刀柄是一圈白色的紗布和那人的手纏在的一起。

    看到這把刀的時候查文斌的眼神明顯有了變化,他主動開口道︰「兄台怎麼稱呼?」

    那人連頭都沒有抬起,徑直轉身便向後走去,又一個人默默得蹲在了牆角邊……

    對於那人的這個舉動,胖子認為是極其不禮貌的,立刻說道︰「什麼人啊,真當自己是大俠啊,以為這是在拍古裝片嘛!弄把破刀再學著一言不發就以為自己是西門吹雪,德行!」

    龍爺見我們都對他看著,他瞟了一眼那人對查文斌說道︰「別問我,我也不知道他是誰,他是第一個能拿起寒月的人。」

    那把刀,查文斌見過,在龍爺那個山莊有一間藏寶閣,裡面收錄了不少國之重寶,其中就有這麼一把通體黑色的短刀。這把短刀名叫寒月,聽起來這名字可能有點陰柔,但是說起它的來歷,九成九的國人都會說一句︰原來是它……

    戰國時期有位鑄劍大師,姓徐名夫人,某日夜,天雷大震,東邊有火球落地,原來是一塊隕石,猶如刀狀。徐夫人窮其一生精力,將這塊隕石打磨成了一把短刀,其通體黑色幽光,在皓月之下更顯魅力四射,且型似新月,寒氣逼人,故賜名寒月。後趙王為得此刀便派人去強殺徐夫人,打鬥之時凡被寒鋒所傷,血液凍結,筋骨盡斷。但強龍難敵百虎,最後徐夫人精疲力竭,以刀自刎。

    趙王得刀後常做惡夢,每當寒風襲來就會聽到徐夫人的哀嚎,妃子,皇子病死,便將寒月壓在寶鼎之下,以鎮刀的恨意。不出一年,趙國滅亡。

    而這柄刀更具傳奇色彩的便是荊軻就是用此刀刺的秦王,失敗後,刀轉入秦始皇手中,也只有秦王的皇威可以鎮住此刀,說它是中國最具傳奇色彩的一把刀也不為過。

    但是寒月刀有一個說法︰此刀性子過於冷傲,所以普通人是不配使用它的,任憑你有多大力氣都拔不出鞘。要想寒月出鞘一定得讓它讓主才行,就是割開手指滴血在刀鞘和刀刃的縫隙處,若是能出鞘的,便是寒月的主人。

    只可惜,自漢武帝后,再也沒有一人拔出過此刀,現如今出現在了這麼一個陌生人手裡,查文斌豈會不怪……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06
第九十三章︰進退兩難

    我們這邊一共是五個人,查文斌、我,胖子還有小白和那個顧老。顧老是搞研究的,他對我們的那個發現自然是非常感興趣,縱使知道有詛咒這一說法也全然不在乎。

    「中國有一句老話叫作︰明知山有虎,偏向虎上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搞了一輩子學問,真要說我搞出過什麼轟動的大事件那是沒有,到現在也不過是個教書匠罷了。我一把老骨頭了,陪你們走一遭,也不在乎那點邪門的事兒了。」

    袁小白這一次自然是不會去了,龍爺那邊帶來的人據說還有別的事,就讓我們帶著那個病秧子一塊兒,關於這個病秧子是誰,他又為什麼會受到詛咒,我們一概不知。

    等到了狀元村,一切都和之前不同了,河邊有一條現成的船在等著,龍爺的人就呆在那間原本看守住的屋子裡,而原來的人都已不知了去向。根據我們在洞裡遇到的情況,該帶的東西都帶的很多,甚至還有用海豹皮做的潛水服,氧氣筒,還有就是一瓶毒藥,這可比胖子說的那種魚藤精要來的厲害的多。

    那個病秧子什麼東西都沒領,我看他衣服都穿的很少,這麼冷的天,他裡面就一件白色的汗衫,外面套著一條老式的對開襟單褂,腳上是一雙黑面白底的布鞋,也沒穿襪子,赤著腳。

    胖子套好了衣服後提醒那人道︰「兄弟,這裡下去可是要過水路的。」

    那人根本沒有搭理胖子,反而俯下身去安慰那條瑟瑟發抖的土狗,就是被胖子差點整死的那條。

    胖子被人當做了空氣自然不爽了,丟了一句道︰「真是個傻缺!」

    出發前,龍爺抬手看了一下表道︰「這回進去,能帶多少東西出來是多少,但是有一點我必須和你們約定︰現在是傍晚五點,最遲明早七點之前各位一定要出來,超過時間的話,我會把整個出入口全部都炸了。」

    「為什麼?」

    龍爺的表情很嚴肅︰「沒有那麼多為什麼,記住了,過了明早七點,這裡的整座山都會永遠沉入水底。」

    我不是一個習慣被命令的人,我想說點什麼,但是查文斌卻應了下來道︰「好!」

    「如果我們出不去呢?」在洞裡我問他。

    他那番話說的特別的輕鬆︰「那就大概是死了吧。」他又頓了頓道︰「就是連累你們了。」

    我沒有再多話,以他的性格,會說的他自然會說,不說的我不勉強。胖子一路都跟在那個病秧子的後面和顧老並排在一起,不停稱讚顧老是有獻身精神的偉大的*國際戰士,和白求恩有的一拼。有他在,這一路上氣氛要略顯輕鬆不少。

    下了坑道,那天那些嚇人的魄倒是沒了,不止為何,河裡的水也幹了,一眼就能瞧見那條佈滿了黑色淤泥的地下河。我是第一個下去的,按照記憶回身一轉我以為那個把我們吸進去的水洞就在身後的,不料哪裡還有洞,淤泥的位置都已經上到鐵梯的一半了。

    「路給堵了……」這個狀況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的,可能是之前連續半個月的大雨導致了水位暴漲,一下子把堆積在地下河裡的淤泥和石頭全都衝擊起來了。胖子試著挖了一鏟子壓根沒多大效果,幾個人頓時大眼瞪小眼了,這要靠人工挖得挖到什麼時候?

    胖子耷拉著腦袋道︰「走吧,回去告訴龍爺,進口沒了。」

    我提議道︰「我們可以從那天的出口進。」

    「河裡的水位也漲了好幾米,這麼大的水量那個向外排水的隧道我們可是上不去的。」胖子這話也不錯,那天我們能進去純屬瞎貓踫到死耗子。

    就在這種進退兩難的時候,顧老突然問道︰「文斌,那天聽你說你們到的那個地方似乎埋的是一具鳳棺?」

    「應該是,只瞄了一眼。」

    「這麼大規模的墓葬不會只給一位女人用,除非她是皇帝。但就憑歷史上的武則天和慈禧也都是用的合葬墓,還沒聽過這一代出過哪位地位如此高崇的女性,可以獨享如此高規格的墓葬,所以,我判斷︰此處應該還有一位男性墓主人,而他才是這裡真正的墓主。」

    「那天我是按照風水判斷那具棺材應該是在開封那個位置,別的位置還真得沒有檢查,不過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了。」

    「不一定,你有沒有想過,在你們之前的那批人一直在這裡忙碌了幾年,難道他們是在混日子?」

    狀元村這幾年的發展可以說在整個皖南都屬於奇蹟,僅僅是在80年代這裡就通了公路,電燈,電話機,這裡甚至有人買了一部私家車。論地理條件,此地地處偏僻;論經濟基礎,自從建村以來這裡就是個農村;但是就是這麼一個不起眼的村莊,它在物質建設方面已經早早的走在了全國前列,你說它是靠煤炭,這裡已經被我們證實了根本不可能,那只有另外一個解釋︰文物販賣!

    打著開採煤礦的幌子,這些年一直圍繞這座山頭四處打洞,從車斗裡殘留的那些泥土來看,他們至少發現了不止一座古墓,而從經濟效果來看,簡直就是日進斗金!

    查文斌對顧老說道︰「曾經我們推斷過這個村子裡的人是守墓人的後代,只是到了這一代人手上他們開始監守自盜。」

    「那就是了,這麼說來,這座山裡可不止你發現的那一處古墓葬,而是一群!根據我個人的經驗推斷,他們發現的都很有可能是陪葬墓,而你們發現的卻是主墓,但也僅僅是其中一個,這座墓葬的規模已經超出了我的想像,很有可能比請始皇陵要大的多,如果真是如此,我們很有可能就創造了一個歷史。」說到這,顧老已經兩眼都開始放光了,他捏著查文斌的手道︰「年輕人,我確定你很快就會成為全世界最矚目的焦點了!」

    胖子湊過去道︰「記得帶上我……」

    就在我們幾個人還在那裡為接下去怎麼辦而商討的時候,那個病秧子卻做了一件非常古怪的舉動︰他先是把耳朵貼在了河床上,然後又抓了一撮淤泥,我親眼看見他把那些東西塞進了嘴裡嚼了一下……

    再然後那個病秧子就突然像是上了電池一般,一下子放佛來了能量,我只看到他身子一側就從我和胖子兩人中間穿了過去,迅速的朝著前方走去。

    查文斌也注意到了異樣,他對那個病秧子喊道︰「那位朋友,你要去哪?」

    病秧子沒有回話,只顧著自己往前走,他腳下的步伐似乎還有越來越快的節奏。

    「他要幹嘛?」

    查文斌一拍我的肩膀道︰「走,跟上去!」

    那裡其實我們是沒有去過的,那天下來之後就直接被吸進了水裡,病秧子的舉動很是古怪,我們跟著他後面的時候也不過就相隔了十來米,但僅僅是一個轉彎之後,病秧子就消失在了我們的視線裡……

    「人呢?」現在在我跟前的是一條筆直的河廊,兩邊的山體不過也就兩人高,一眼就能掃過,可是他人就這麼憑空不見了!要說那天我沒了是河裡有水看不清狀況,那他沒了難不成是鑽到石頭裡去了?

    「見鬼了不是!」

    「不,看地上的腳印。」查文斌用礦燈一照,果然在地上的那些淤泥上有一排腳印交替著往前,而且這些腳印似乎都只有前面一點腳掌留下的痕跡,根本沒有看到有鞋跟的部位,這讓我想起了查文斌的那個說法︰鬼走路是踮著腳的……

    我轉身回頭看著查文斌道︰「真的是鬼?」

    他搖搖頭道︰「不可能,只有一個解釋,他的速度太快了……」

    據說速度快到一定程度連水面上都可以奔跑,不過那個病秧子赤腳穿著一雙布鞋,我實在難以把他和速度聯繫到一塊兒,難道是我看走眼了?

    我說︰「那人是不是有毛病,剛才我還看他在地上撈泥巴吃呢。」

    查文斌聽完我這句也蹲了下去,他竟然也用手指蘸了一點淤泥塞進了嘴裡,我見他嘴唇蠕動了幾下,眼皮子猛得一下就張得老大了對我們喊道︰「順著他的腳印,快!」

    「吃泥巴還能吃上癮,難道這玩意很好吃?」胖子自言自語的也學著查文斌的樣子弄了一團黑泥,然後我就聽到他一口一個「呸」的在那吐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06
第九十四章︰升天道

    在我的老家有很多的防空洞,大多是修建於中甦交惡期間,*提倡廣積糧,深挖洞,多數的防空洞都在70年中期處於無人修繕的近況,小時候經常進去玩。

    如今我們所處的這個地方就像是防空洞,頭頂是橢圓形,兩邊不過也就雙臂張開的寬度,岩石上多是人工開鑿出來的痕跡,越往前腳下的積水也開始出現,不多久水就已經過了腳腕。也正是到了這裡,前面開始出現了岔口。

    左還是右?那個病秧子跑的比狗還快,河水夾雜著淤泥,黑乎乎的一片,這水底下的腳印可沒法分辨。

    「不是一路人就是不行,得了查爺,要不咱就撤。」

    「跟我們有著相似命運的人選擇往往也是一定的,我相信他肯定是發現了什麼。」

    「啥?那個吃泥巴的傢伙,真是怪人。」

    查文斌說道︰「他那麼做是有道理的,這泥裡有一股屍氣,這個人不簡單,他手裡拿的那把刀曾經我見過一次,叫作寒月。不管你們信不信,據說當年荊軻刺秦王用的就是那把刀。」

    「好傢伙,看不出啊,那可值老鼻子錢了。」在胖子的眼裡,一切東西都是用錢來衡量的。

    「不是值錢,而是那把刀會認主,他既然能拿起就一定不是凡人,能讓龍爺刮目相看的就更加不是一般人。」

    我實在忍不住了,憋在心頭好久的那個問題終於張口而出︰「龍爺到底是什麼人?」

    「國家的人吧,我也說不清,他的人是比較特殊的存在,三教九流之輩都有。在這個世界上,有很多這樣的組織都是見不得光的,有的事情只能讓他們這樣的人去辦,法律和道德對於他們是沒有約束的,他們只忠於自己的領袖,就像國民黨時候的軍統和中統。」

    「美國也有。」顧老說道︰「你們知道的可能只有一個聯邦調查局,這個是半公開的,其實還有好多類似這樣的隱形部門。」

    胖子半開玩笑道︰「你不會是特工吧?」

    顧老說道︰「不能說我是,因為我不是。」這是一句典型的美式幽默回答,很冷……

    我繼續問查文斌︰「你也是那個組織的?」

    他想了想然後搖頭道︰「我不是,我也不想是,不感興趣。好了,我想我們應該去哪裡了,那個朋友給我們留了記號。」查文斌指著左側那個通道的石壁上說道︰「有一條劃痕,還很新鮮。」

    水開始越來越深了,最深處已經開始沒過我的胸,我倒還好,這身防水衣不賴,但是低溫對於老人的侵襲,我怕顧老會不行,便對他說道︰「教授要不還是先撤吧,這裡情況很不明朗,您是學者,沒必要冒這麼大的風險。」

    「不,你知道彭加木嘛?」他問我道。

    「知道啊,中國人都知道,報紙電視上都登過,前兩年在羅布泊失蹤了的那個科學家。」

    「他是我的朋友,也是我最敬重的一位中國學者,做科考的人如果是死在病床上的,那麼他這一生是遺憾的。」

    我開始對這個假洋鬼子教授的品行有一種肅然敬仰的感覺,只好叮囑胖子能多關照他一下。

    不止何時起,我的鼻子裡開始出現了一股酸臭味,就和水缸里長時間沒有清理後還留著點死水發出的那種氣味。

    「這裡的水怎麼這麼臭,按理說是活水不該啊。」

    「是腐爛的味道,沒感覺腳下有點滑麼。」查文斌下一句話我寧可他收回去或者是我沒有聽到,他說︰「你們看到水面上漂著的那一層油脂嘛?那些就是屍油,我們現在八成到了殉葬坑附近了。」

    家裡的鍋如果沒洗乾淨燒開水,水面上會有一層五顏六色的東西,此刻我們周圍的水域就是這些玩意兒。我是一個熱愛乾淨的三好青年,頓時胃裡有一種酸的東西在上下翻騰……

    胖子大約嫌棄不過癮,還繼續往這一汪池水裡加點料︰「那些踩著硬邦邦的會不會是骨頭?」

    古老提醒道︰「所以小心你的腳下別被骨頭刺到,屍體腐爛後會產生氨氣,就是瘴氣,要是覺得身體有些不對勁千萬別勉強。」

    水開始越來越深,再往前就得靠游了,也不知道多少年月這地方都沒人來了,我更加擔心的這是水裡會不會突然出現那種咬人的魚。

    四周靜悄悄的,各自頭頂的射燈在這裡互相踫撞,發出的只有「嘩啦、嘩啦」的水聲,我儘量告訴自己不要緊張,但是偏偏卻腳下一滑,然後身體吃不住力往後倒去和顧老撞到了一起。

    顧老那年紀哪裡還受得了我這般的力氣,自然也吃不住,兩個人在水裡死命撲騰了一下先後雙雙滑倒,我也不知道自己嘴裡吃了幾口髒水,等我掙紮著從水裡再次浮出水面的時候,就剩下我和顧老兩個人了,胖子和查文斌居然不見了!

    從落水到出水前後最多也不過就十秒鐘的功夫,難不成見鬼了?

    我正要打算找呢,就聽見耳邊傳來「咚」得一聲,一顆石子差點砸到了我的頭。

    「這兒呢!」我聽到了胖子的聲音,順著方向瞅去,離我不過十米遠的地方,胖子的腦袋朝下貼著水面對我笑。

    我和顧老一前一後的朝著那邊趕了過去,那時候的水深已經超過了我的鼻子,得靠游了,到了一看,原來這邊的石壁上開了一個洞。我和顧老也先後上了岸。別說這裡還真的挺隱蔽的,離著水面不過三十公分高有一個三角錐形狀的洞露出,人要進去還得往水下鑽一次,等你進去之後才發現這裡是別有洞天。

    胖子指著後面蹲在地上的病秧子對我說道︰「那個小哥招呼我們進來的。」

    我沒好氣的說道︰「合著不管我們死活啊?老子差點淹死!哎,他怎麼摸進來的?」

    「鬼才曉得,要不是他朝我們招手,我估摸著是不會留意的,剛才聽查爺的意思,這裡好像是個升天道。」

    我這才注意到這個地方有些不同,兩邊是石頭上都刻著畫呢,靠入口這邊的估計常年泡在水裡已經看不清了。壁畫用的色調是白色和紅色,線條簡陋,用現代人的審美眼光,大概就是抽象畫。畫幅很長,從我們站的位置往上看一直綿延向前,幾乎沒有空餘的地方,我依稀可以辨認出的是車馬、人物還有一些動物圖案。

    查文斌問道︰「顧老,您是搞研究的,這幅圖是什麼風格?」

    「漢以後的墓室壁畫就已經有顏色了,人物和圖案也多立體化,到了隋唐更是到達了巔峰,這幅圖的構造看似年代要遠遠超過漢,甚至是春秋戰國。和上世紀末在戈壁荒原上發現的那種畫作倒是非常接近,不過這有點說不通,年代差距太大了。」

    查文斌也說道︰「我們推斷下面那層墓的年代大約是在南北宋,按理這裡也應該是在那個年代,怎麼會出現遠古時代的畫作。」

    顧老貼著那些壁畫一邊看一邊往前走,走了約莫有三米遠的時候他喊道︰「你過來看,這幅壁畫講述的內容應該是從下往上走的,說明當時作畫的人和我們現在一樣,也是順著這條道往上。」他又問那個病秧子道︰「這位小哥是怎麼發現這兒的?」

    「直覺。」這是他第一次開口說話,說話的時候頭還是低著的,他的聲音略顯沙啞但是很有磁性。

    「那你的直覺非常了不起。」古老稱讚道︰「這幅圖的發現非常具有歷史價值,很有可能把江南的文明再往前推移兩千年,這幅圖的開篇講述的是一個部落的繁榮,這些動物代表著財富,那些手持兵器模樣的人就是他們武力的象徵,還有那個人物。」顧老指著壁畫上一個人形圖案說道︰「這個人,你們注意一下,他的形象和其它的人物都不同,注意看他的頭頂有一個三角形,和帽子差不多,他出現在這些壁畫裡的頻次是最高的,應該是地位很高的一個人。」

    沒一會兒,顧老又叫了起來道︰「來這兒,來這兒,看這裡,你看這些人對著膜拜的這個東西是什麼?」

    那幅圖上一共畫了有六個人,領頭的還是那個頭上有三角形的傢伙,他們的雙膝被畫成了折線,向著地上做匍匐狀,而更加奇怪的是那副圖上所被膜拜的對象是一個橢圓形下面各有兩根短斜線。在那個橢圓的上方還有一個人,他的頭頂也有一個三角形的器物,雙手還是張開的。

    我試探的問道︰「這個難道是鼎?」

    顧老很激動的說道︰「沒錯!這就是個鼎!鼎上站著的那個人就是他們的首領,這個信息太重要了,那我們就一下子把時間可以縮短至西周往前的年間,這個發現很有可能會改變歷史的!」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06
第九十五章︰葉秋

    顧老的興奮好歹讓我們這幾個感覺自己是被拉來送死的人心裡多少有了點安慰,病秧子還是一言不發,問他什麼都像是跟空氣說話一般,放佛他的眼裡只有那把刀,不停的削著自己手掌的死皮。

    延綿的壁畫似乎看不到盡頭,顧老儘可能的多拍照,這些東西用他的話說都是無價之寶,而我卻那些不怎麼感興趣。總而言之,進去晃一圈,大不了回頭找家醫院把後脖子上那塊皮給割了就是。

    「走吧、走吧。」我催道︰「外面那位大哥可是給我們限時的,哥幾個明早七點之前要是不能出去見到外面的太陽就永世都在這裡看壁畫了。」

    查文斌靠到病秧子身邊說道︰「兄台,你的直覺告訴你我們現在應該進去嘛?」

    那個病秧子的半邊臉被頭髮遮住也看不清表情,我只是見他輕輕搖了搖頭。

    查文斌又問道︰「那我們還是繼續下水?」

    他還是搖了搖頭。

    胖子見病秧子只會搖頭,也有點不耐煩了︰「進也不是,出也不是,哥們,你別玩我們好不好?難不成真的在這欣賞藝術?走,查爺,這人本就和我們不是一路人,我們走我們的。」

    「進去,你們會死……」

    胖子那火爆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抄起拳頭就放在病秧子的後腦脖子上,我一看架勢不對,趕緊拉住他道︰「別鬧事,隨它去。」

    可胖子依舊不依不撓的抓著病秧子的肩膀就跟搖稻草人似得把病秧子晃來晃去道︰「誰會死,你他娘的裝神弄鬼嚇唬誰呢!」

    我以為病秧子會像一塊破布一般被發怒的胖子丟進水裡,胖子這兩天積攢的憤怒一下子都給發洩出來了,我攔是攔不住了,只是祈禱他下手別那麼重。可是我錯了,我只看到病秧子用他的手指就像我們彈蒼蠅那般不經意的往胖子手腕上一彈,就只有這麼一下,我就看到胖子立刻收回了雙手,然後死死的右手捏著自己左手的手腕不停往後退,看他的表情和漲紅的臉似乎很難受很難受。

    我走到胖子身邊輕聲說道︰「怎麼回事?」

    「他有兩下子的。」胖子捏著手腕道︰「我現在整條手臂都跟觸電了似得,一直發麻不能動彈。」

    查文斌也看出了胖子的異樣,上來問道︰「沒事吧?」

    那個病秧子回過身來對查文斌說道︰「一分鐘就好了,打了麻穴罷了,如果你們當真要進去,那便一起。」

    順著台階而上,走了約莫又三十米,出現一堵灰色的拱門牆,牆壁上的磚塊已經破損,有一半左右的面積已經倒落,就像是被人崩掉門牙的嘴巴。鏤空的部位結滿了蛛網,我把那些蛛網掃開往裡探頭瞄了一眼,是一個不到十平米的小廳,別的因為光線太暗所以看不清。

    翻到裡面去之後才發現角落裡躺著一具屍骸,厚厚的蜘蛛網和灰塵把它包裹成了一副木乃伊的模樣。掃去那層蛛網,下面一個身穿草綠色的衣服的屍骸暴露了出來,身上的肌肉早已爛去,只剩下一副骨架,還有很多蠅蟲的黑色屍體散落全身。更加讓我覺得眨眼的是,那具屍體的身邊還有一個軍綠色的水壺,這玩意出現的時間可不長,屬於千真萬確的現代工業製品。

    「被人進來過,媽的搞不好我們白跑了一趟。」胖子的邏輯始終是在盜墓領域,這種事在他看來並不算罕見,幹過那行的人在這種古墓裡見到塑料瓶都是常有的事兒,屍體也偶爾會出現,那就意味著這個坑被人踩過了。

    這個小廳的四周都是密封的,這人難道是跑到這裡後才死的?那他是誰?他又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我注意到那屍體身上還有個帆布包,拿去來掃去上面的灰塵後把裡面的東西一股腦的都倒了出來。裡面有兩個沒有標籤的藥品,還有一塊已經硬成石頭的半邊饅頭,一把匕首和四節乾電池。

    我突然想起那個病秧子說的話,他說有人會死這裡,我看著他,他卻看著地上的那具屍體,我想點他什麼,他卻蹲了下去解那具屍體衣服上的扣子。

    他把那屍體上所有的衣物全部都解了下來,只剩下一副骨架,從盆骨看,這是一具青年男性,全身的骨骼完整,沒有斷裂跡象。遺骸的右手捏成的是一個拳頭,病秧子伸出兩根手指輕輕一捏,「嘎 」一聲,那遺骸的手骨便碎了。

    「你要幹嘛!」查文斌喊道︰「這樣是對死者的不敬!」

    病秧子沒有理睬查文斌,我看到他在地上那堆碎指骨裡撥弄了一下,然後拿起一個黑乎乎的東西遞了過來道︰「人死之前最後抓住的往往都是最重要的。」

    他攤開掌心,我看到那是一枚紐扣,醬色帶點黃,指甲蓋大小,它常見紐扣的造型最大的不同就在於它是菱形的。

    「好東西。」這話是顧老說的,我聽了心想這一顆紐扣還能咋滴,他接著說道︰「這是玳瑁加工的,很名貴,一般人可穿不起這樣的衣服。」

    我說道︰「我們推斷一下,顧老不是說過沒有找到證據之前都是可以設想的嘛?這個人死這裡,假設他是被人害死的,那麼他臨死之前一定非常痛恨那個人,然後一把抓著他的衣服,最終留下了這粒扣子。」

    「夏爺,我們不是福爾摩斯搞偵破的,這地方看樣子已經是到底了,現在該去了哪裡應該問那個直覺哥了。」

    我再去看那個病秧子,這會兒他正在搬那具死屍,就在他拖開那具屍體的時候我赫然發現那個牆角有個大洞,剛才那屍體就是靠在那洞上的。

    「還真神了啊!這你都能知道!」

    查文斌把我拉到一邊小聲說道︰「不對,這人對這裡太熟了,他肯定來過,而且可能還認識地上的那個人!」

    等我和查文斌還在說話的功夫,再一看,那個病秧子已經不見了,也顧不得那死屍,我們一個跟著一個先後的就鑽了進去。也就是差不多一堵牆的厚度,可這裡和剛才那個小廳已經是天壤之別了。

    這裡是一間廣場,廣場地上鋪著半米見寬,一米見長的長方形石條,廣場的中間有一根巨大的柱子,柱子上每隔半米左右各有一根橫桿伸出開,我進去的時候那個病秧子正在柱子上往上爬。

    柱子的上面用肉眼可以看到的是一團被樹根之類的東西包裹著的,還有數根鐵鏈之類的東西從那些樹根處往外延伸。病秧子的手腳很靈活,蹭蹭的就躥了上去,我看到他站在那柱子的頂端朝著那堆樹根裡頭扒拉了一下,他竟然就和鳥兒進窩一樣的鑽了進去。

    胖子驚嘆道︰「這是個什麼人啊,就跟自己家裡一樣,想來就想,想進就進,就算是西安錢爺跟他比那也是太虛了啊!」

    我和胖子大眼瞪著小眼道︰「我們怎麼辦?」

    胖子眼珠子一轉道︰「要不也上去?好事不能讓他一個人佔了啊,這裡空蕩蕩的連個屁都沒有,那個鳥窩裡頭估計就有好東西。」

    「別去。」查文斌的眉毛緊鎖著道︰「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胖子笑道︰「查爺,你也有直覺了?」

    查文斌擺擺手道︰「我眼皮子跳的很厲害,我覺得我們得快點離開這兒,這兒好像不適合活人呆,死味兒太濃了。」

    顧老說道︰「可能理解不同,我們把這種氣息叫做壓抑,這裡雖然看著空曠但是卻叫人心裡不舒服,你的第六感可能是正確的。曾經我在印度一間寺廟的下面也有過這種感覺,後來他們在那兒發現了超過三千具屍骨。」

    「這下面?」胖子用力的朝著地面踩了兩下,結實的回聲讓我暫時相信不太可能會站在一堆死屍上。

    沒一會兒,那個病秧子又從那個「鳥窩」裡頭鑽了出來,跟猴子一般得就落了地朝著我們走來,兩手空空的什麼也沒拿,胖子說道︰「感情是個空窩,鳥沒有,蛋也沒剩下。」

    那個病秧子過來環顧了我們一眼道︰「你們誰跟我來?」

    「去哪兒?」查文斌問他。

    他指了指那根柱子道︰「去那個裡面,但是會死人。」

    「你什麼意思?」

    「會死人。」他抬起頭來正面看著我道︰「怕嘛?怕你可以不要去,然後就和外面那具死屍一樣,永遠的留在這裡。」

    我說道︰「可以說明白一些嘛?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人。」

    「說不清,直覺。」他還是用了這個詞來回答我。

    胖子上前推了一把那個病秧子道︰「你真當我們二啊,直覺?呵呵,你有這直覺我帶你去香港買*彩,保管你大發。」

    查文斌也問道︰「你怎麼解釋那具屍體後面的洞?」

    他蹲了下去,輕輕摸著那把黑色刀刃道︰「我好想記得我來過,這裡的一切我都感覺很熟悉,但又好像沒來過。」

    「朋友,你叫什麼?哪裡人,我以前見過這把刀,它不是你的。」

    「葉秋。」他頓了頓道︰「這也是他們告訴我的,我不知道自己從哪裡來,他們把我帶到了那裡。經過一間屋子的時候,我就看見了這把刀,我聽到刀在叫我,我打破了那個玻璃罩,然後它就是我的了。」

    「刀在叫你?刀會說話?」

    他輕輕的摸著那古樸的黑色刀身道︰「會,它不停的在和我說話,我的直覺就是來自於它,是它告訴我只要回去就會死,但是繼續往前也會死,只是會死的更少。」

    「葉秋……」查文斌念出了這個名字,然後陷入了一陣沉思……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06
第九十六章︰

    「死的多,死的少,反正都會死是嘛?那這買賣我也會做,選死的少的。」查文斌想了想又說道︰「葉歡你認識嘛?」

    病秧子的臉頰不經意的抽動了一下,緩緩的他看著查文斌,當他聽到「葉歡」這個名字的時候好像顯得很頹廢,連肩膀都塌陷了下去。

    「他說他是我的父親,也是他告訴我我叫葉秋,我醒來的時候已經什麼都不記得了,包括我是誰。但是他不是我的父親,我們沒有血的關係。」

    「你怎麼知道他不是?」

    「直覺,我的直覺告訴我,他很危險。」

    查文斌往前走了一步,貼著葉秋很近,質問道︰「他在哪?」

    葉秋搖頭道︰「不知道,我只見過他那一次。」

    「什麼時候?三個月前。」

    他低著頭,頭髮蓋住了半邊臉,他很單薄,衣服掩蓋不了他身上的那種落寞,恍惚之間我覺得這個人有點像是個俠客,頹廢的俠客,滄桑而又悲涼。

    「我醒來的時候就在那兒,然後他就告訴我我受傷了,是他把我救了回來。」他慢慢解開自己的衣服,一條長約半隻手臂的蜈蚣疤從他的左肩一直延續到了右腹,讓人覺得觸目驚心,這是受了多重的傷!

    胖子說道︰「傷口連續,平滑,這是刀傷。」

    「不是……」葉秋搖搖頭道︰「這是抓傷,我只記得最後一幕,我的四周是黑漆漆的,然後迎面伸出一截手臂在我面前閃過,我看到了那根爪子,比刀要鋒利的多。這也是我唯一記得的東西。」

    「那你為什麼會來這兒?」

    「外面那個人叫我來的,但是我好像來過這兒,很熟悉,但是又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來的。」

    「你還記得什麼?」查文斌指著那根柱子道︰「那上面是什麼?」

    「是個鼎。」這句話說罷,所有人都為之一振,鼎,就連我都知道這玩意意味著什麼……

    葉秋接著說道︰「柱子是中空的,下面才是地宮,我依稀記得我曾經下去過。」

    胖子搓著手道︰「那還等什麼?撬了棺槨走人。」

    「會死人。」葉秋提醒道︰「我的直覺告訴我,我們幾個人當中會留下一個。」

    「我們一共有五個人,那也就是20%的概率,胖爺我運氣還湊合,不信這麼背,你們呢?」

    我笑道︰「賭博這玩意兒,我從不參加,因為十賭九詐,我這人太實誠。但是賭命呢,我也不怕,誰都是一個胳膊抗個腦袋,那就比比誰更硬。倒是顧老師,您這注下得有些冤枉。」

    顧老輕輕撢了撢鞋面上的灰,又整了整自己的衣服領子道︰「老骨頭一把了,本來就活不了多久,要真是能死在這兒也算是死得其所。」

    查文斌見他們都各自打算好了就說道︰「既然如此,那就各安天命,拿到東西走人!」

    我問道︰「等等,我還不知道你要拿的到底是什麼?」

    查文斌和葉秋同時說道︰「一塊玉珮。」

    那柱子說真的很難爬,我自認為自己上樹的本事還可以,柱子上左右兩邊各有枝條,上下兩根之間約莫有一米半,左右交叉分佈,你得先爬上左邊的,然後移到右邊,再爬山上面一根,然後再換邊,如此交替。問題是那些枝條非常鋒利,有稜有角,手掌抓在上面能嵌進肉裡。這根柱子離地也有將近三十米,柱子上泛著金色的光,也不知道是什麼材料澆築。

    葉秋還是和剛才那樣第一個就上了去,我和胖子還能勉強,那顧老可就慘了。我讓胖子和他之間用一根繩子拴著,好歹給他上一道保險,這就是拿生命在搞科研。

    上了頂趴著一看,果然是中空的,中間的洞足夠一個成年人進出,拿燈一照一眼都望不到底。胖子隨手在頭頂那些樹根上撿了個石頭丟了下去,半點我硬是沒聽到裡面傳來回聲……

    「娘的,無底洞?裡面該不會住著個蜘蛛精吧。」

    頭頂就是那個鳥窩,橫向交錯的樹根中間被葉秋已經掏出了一個臉盆大小的空洞,我瞟了一眼,是一個古銅色的器物,上面的花紋非常繁瑣,依稀可辨認的是一隻獸形圖案,圖案只露出了很小一部分,我看見了一隻翅膀和兩條腿。

    顧老對這個圖案非常感興趣,便說道︰「如果能把這件東西清理出來一定是震驚世人的偉大神物,如此體積的紅銅非常罕見啊!」

    「這是紅銅?」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銅器。

    「很罕見,煉製這種器物非常殘忍,我曾經有幸在大英博物館看見過一隻,是八國聯軍侵華的時候從紫禁城裡搶回去的,也是一個鼎的造型,不過比這只小得多。和以前家裡用的痰盂大小,你們猜是在哪裡找到的?」

    我搖搖頭,顧老說道︰「在故宮義莊裡,不要奇怪,以前故宮裡也有個義莊的,都是一些死得不明不白的皇家人。皇家有很多不正常死亡,多半是死於權利紛爭,再沒有弄清楚命案具體原因前,這些屍體都放在故宮最西邊的一間房子裡,就是現在那兒也不對外開放的,算是故宮禁地。

    那個鼎是英國鬼子在那間擺滿了棺材的義莊大堂裡發現的,起初以為是赤銅,見它造型比較古怪就給弄了回去,後來研究發現它和赤銅並不一樣。這種銅製品的冶煉只在戰國時期出土的一些帛片上略有記載,說它是用戰俘的血來淬火,這種銅器最美妙的地方就在於它內壁的花紋是呈不規則的線條裝,就和中國哥窯瓷器上的冰裂紋一般,非常精美。但是這種精美是建立在死亡的前提上,古人認為,這種用血煉的器物具有闢邪鎮壓惡鬼的作用,所以就把它給放在了故宮的義莊裡。」

    「還有這種邪物?」查文斌抬頭看著露出來的那一塊圖案用手扒拉了一下道︰「小哥,能不能把這些樹根都給砍了,包裹著這些東西,這棵樹想必也是至陰了。」

    葉秋拿起手上那把刀刷刷的就開始砍,他說道︰「你是對的,頭頂這棵樹上吊死過很多人。」

    「你怎麼知道?又是直覺?」

    「不,我想起來一點事情,幾年前我的確到過這兒,當時就是發現了一棵樹上頻繁的吊死人,幾乎是每隔三年都有人去。那棵樹還被人砍過,據說打了雷把砍樹的也給劈死了,之後就再也沒人敢去動它了,原來是這裡在作怪,不除根有什麼用。」

    他那把刀的確快,他的手也快,手起刀落樹根成片成片的往下落,也就一根菸的功夫,那些包裹著的厚厚一層樹根就被清理了乾淨。一隻足夠裝下四個成年男子的大鼎,有三根腳,兩隻耳,耳上各有兩根鏈子向外延伸,中間還有一圈是吊在頂部恰好繞在那根粗壯的樹根上。

    我一看就明白了︰「好想法,用樹來固定這個鼎,只要樹不倒,它永遠都會掛在這兒。」

    那鼎上總計刻了四個獸類的圖案,顧老準確無誤的報出了那個獸的名字︰「饕、混沌、�杌、奇窮!」

    查文斌點頭道︰「四大凶獸,還真是闢邪的,有這四個東西在頂上看著,這下面或許還真如那個小哥所說會死人。」

    顧老摸著那鼎,用射燈照著那些紋路說道︰「看著雲雷紋的工藝,應該是春秋之前,頗有些商代青銅器的風格,一般青銅器鑄造都是有事件的,鑄造就會留有銘文來說明這件器物的用途,你們扶我進去看看。」

    葉秋冷不丁的問道︰「先生當真要進去?」

    顧老肯定的說道︰「要,只要一看銘文便會有信息。」

    「我勸先生別進,很可能你會後悔的。」

    顧老笑了,的確到了他那種層次,應該是淡然了,尤其是研究古文化的,他說道︰「年輕人,我這一輩子見過東西太多了,沒什麼可以再讓我可怕的。」

    葉秋聽到這兒也把身子一讓,顧老走了過去,我和胖子托住他的腰,顧老稍微一用力便爬了上去,上去之後也就不到三秒鐘的樣子我就聽到他喊了一聲︰「啊!」我明顯感覺到他的身體在顫抖,然後他使勁揮舞著手道︰「放我下來,實在太殘忍了!」

    老頭微微顫顫的落了地扶了一下眼楮道︰「裡面有兩具遺骸,一具是人,一具是蛇,可以看得出那還是一個嬰孩,它的骨骼在那條蛇的肚子裡,已經被擠壓成了一團,太可憐了,怎麼可以這麼殘忍?」

    現場一片沉默,作為一個還有點良知的人都會不忍去看場面的,無論如何,那都是一個生命,以那樣的死法未免有些太殘酷。

    就在我腦海裡還沒來得及消化顧老帶給我的那副場景是個什麼模樣的時候,一個更加讓我不能接受的畫面出現了︰

    葉秋開口道︰「您大概還沒看清楚,那個嬰孩的脖子屍體上還有個鉤子,這是有人用那孩子做誘餌和釣魚一樣把那條蛇給釣起來的……」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06
第九十七章︰人俑

    「好狠毒!這他媽的就是個暴君干的事兒,咱下去掏了他的窩子,挫骨揚灰,也算是給那娃娃報了仇。」

    摸著那些鏈條,銅銹斑斑,隔著這份滄桑閉上眼依舊能想像當年是何等的血腥。殺戮、鮮血、死亡,這就是那時的主旋律,也不枉各路傳說中都要將那次文明用一場大水毀滅,人性本惡在這些古老的遺蹟中真的隨著歷史消失了嘛?

    「古人就是這樣,祭祀的物品不是現在雞鴨魚肉,而是人。女人、孩子、戰俘,在野蠻的遠古時期,生存是唯一的目的,統治者需要用鮮血來刺激那些戰士的荷爾蒙,這些都是犧牲品,罪孽不止在這裡上演,在全世界的每一片土地都有。」

    我說道︰「顧老見識多,明白這裡的含義嘛?」

    「蛇,古人都崇拜這種生物,不光是亞洲,在非洲,在埃及,女媧不就是蛇身人面嘛?蛇又是龍這種圖騰最接近的自然界生物,依我看,這具蛇的遺骸怕是被人抓來祭司用的,只是可憐了那個孩子。」

    「怎麼樣,各位老大,我們是下去呢?還是繼續在這裡看風景?」胖子這話倒是提醒我了,我看了一下表,現在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距離和龍爺約定的早上七點也就不過還有九個小時,我也說道︰「各位,時間來不及,但凡和我們目標不想幹的東西一律過掉。」

    胖子朝著柱子的中空瞄了一眼已經在開始撓自己的頭皮了︰「這玩意怎麼下,那位小哥,你是不是來過這,當時你是怎麼下去的?」

    葉秋看著下面,我瞧他的表情也有點犯難了,「我忘記了,只是個模糊的鏡像,好像就這麼下去的。」

    「哇,不是吧,小哥,我看你身手不凡是不是學過壁虎功啊,這可不比外面的下水道啊,這要是撐不住可就沒命的了。」

    查文斌提議道︰「用繩子吧,我們帶的繩子有多長?」

    我說道︰「不超過三十米,我剛才用石頭丟了一下聽聲音,估計我們的繩子不夠長。」

    葉秋提議道︰「這柱子也不過就二十來米,我想有地宮的話不應該會離地面太深,讓我先下去。」

    查文斌贊同了葉秋的說法,同意道︰「那也好,畢竟他身手靈活。」我把繩索打了個死扣系在頭頂那棵樹根上,足夠結實,餘下的部位從柱子中空垂了下去。葉秋選擇了頭部向下,這一手可是沒打算給自己留後路,萬一遇到啥事向上來可就難了。

    胖子提醒道︰「你這……」

    「我希望可以看到危險,而不是讓危險在我背後出現。」

    他用繩子在腰上纏了一圈,雙腳勾住繩子也打了一圈,就和猴子一般順勢往下滑,那技術看的我心驚肉跳的。

    葉秋下滑的速度是極快的,一會兒就不太看得清他人了,頂多半分鐘的功夫他就在下面給我們發了信號,手電朝著上面閃了三下。

    胖子說道︰「安全的,走!」

    我考慮的比較多,顧老和查文斌都有點文人氣質,這種活兒還真的有些不合適,我怕會出危險就提議道︰「要不文斌和顧老就留著,這種事兒實在是不適合你倆。」

    查文斌卻說道︰「顧老留下,年紀和體力都是問題,在上面也好給我們有個照應。另外,胖子你也留下,萬一我們下面需要人拉,你是這兒力氣最大的,而且這個柱子的直徑也並不大,你進去也不是那麼方便。」

    「我這把老骨頭下去的確不怎麼合適,你們幫我拍點照帶回來就行。」說著他便把相機遞給了查文斌,查文斌接過之後對我看了一眼道︰「小憶跟在我後面。」

    「好。」我答應道,如果那一天我想如果我真的下去了,可能今天已經沒有機會坐在這裡跟各位侃大山了,命運就是這麼安排的,一切都是注定的。

    上面留下兩個人是必須的,也是一定要的,顧老年紀太大,還有一個人負責繩索安全,這樣的想法是對的。可是胖子他怎麼可能甘心在上面呆著,要是他能老實,那他也就不是胖子了。

    就在我準備下去的時候,胖子搶先了我一步溜了進去,臨別時他笑嘻嘻的看著我道︰「小夏爺,你也是個文化人,這種事兒別參合,胖爺干的就是這一行,再怎麼也比你合適。」

    他這一鬧,計畫就變了,並不是我不願意下去,而是我必須得留下來,為了他們所有人得安全。

    「小心,照顧好文斌!」這是我對他最後的囑咐。

    後來的事情,我都是聽查文斌跟我說的,下面有一層淤泥能到腳腕處,所以我丟的石頭沒有發出聲響,裡面的一切原先也應該都是浸泡在水裡的。

    整座地宮的面積和地表其實一般大,據查文斌說裡面堆積的財富數不勝數,那些淤泥裡頭隨手撈起來都是金光閃閃的,這可讓胖子樂壞了。左手一個,右手一個,渾身上下能裝的地方都讓他塞的滿滿噹噹,活脫脫就是一暴發戶。

    地宮相對是平整的,兩邊是一些人俑,各自站了一排,很奇怪的是那些人俑都沒有頭部,地上也有沒有掉落的部位,好似一開始就沒燒製頭顱。順著人俑順眼過去,中間是一條甬道,甬道的盡頭是個棺床,棺床略高於地面,肉眼就能看得見,離著也不過就幾十米遠,小孩子都能一口氣跑到那兒。

    查文斌跟我說,那是他有史以來見過最大的棺槨,我曾經和他一起去過長沙的博物館,在那裡有完整的馬王堆女屍。女屍的棺槨足足有一層半樓那麼高,通體全部用的是木材架構,沒用一根釘子,但是他說,那個下面的棺槨大概比馬王堆女屍的還要大出整整一倍!

    地宮裡很安靜,除了胖子「嘿嘿」的傻笑之外,葉秋和查文斌都在沉默。

    直覺,這是一種很奇怪的第六感,有的人很準,我卻屬於直覺比較差的那一類,但是查文斌和葉秋都屬於前者。

    危險,這裡到處瀰漫著危險!兩個人對視了一眼,不敢輕易的邁出一步,查文斌輕聲對胖子喝道︰「別踫這裡的一草一木。」

    胖子有些心不甘情並不願的把兜裡的東西一股腦的丟了出來,這時查文斌瞬間覺得那股壓抑的氣息鬆了一半下去。他拿出三根香點燃,一根遞給了胖子,還有一根遞給了葉秋,不料葉秋只是看了一眼並沒有接受,他說道︰「我只信自己,上蒼眷顧不了我。」

    查文斌也沒有多話,只是把香舉過了頭頂拜了三下道︰「冒昧打攪先人安歇,實屬無奈,今日造訪如有得罪,請多包涵。前世的因才有今日的果,既然安排了我來,也算是相隔千年的緣分,上清香一炷,賠罪在先。」

    再又拉著胖子彎腰朝著那棺槨鞠了三躬,葉秋在這期間一直盯著那些人俑,他冷不丁的冒了一句︰「少了一個。」

    胖子被他這話給驚了一下,哆嗦的問道︰「少了什麼?」

    葉秋指著前面那些人俑道︰「左邊有十八個,右邊只有十七個,少了一個人俑。」

    中國是最講究對稱的,在如此規格的墓葬裡,怎麼可能會少一個人俑呢?胖子打哈哈道︰「小哥,別大驚小怪的,這麼多年了,倒了一個或者是毀了也正常。」

    葉秋搖頭道︰「不正常,你沒發現這些人俑的新舊程度不一樣嘛?」

    胖子用射燈一照後仔細觀察了一下,好像還真如葉秋所言,靠著棺槨那邊的人俑有些部位都已經開裂了,相反越靠近自己這邊的越是完整,就連外面的泥層都覺著新鮮很多。

    查文斌之前已經點了一根蠟燭,這根蠟燭也叫做長明燈,在這種地方普通的光有時候是看不到真相的,必須得用火光。

    他把蠟燭又分別給兩人各自一根,然後說道︰「錯覺吧,這裡淤泥這麼厚,指不定被水給沖了,別自己嚇唬自己。把頭燈都關了,用蠟燭放在眼前,透過燭光注意點腳下,並排走,別分散。」

    這走的真叫一腳深一腳淺,那淤泥裡頭踩的就和爛泥田一樣。走了也不過就七八米吧,查文斌抬腳的時候感覺有東西絆了一下,他稍稍一用力就把那東西給連帶拔了起來,低頭一看,自己的腳背上有一根好像是帶子的東西……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06
第九十八章︰我是誰?

    他的腳背在淤泥裡慢慢往回抽,一團泥漿包裹著的東西順著那根帶子被一起拉了出來,只瞧那形狀便也能認得,這是一個背包。

    「等等,看地上。」

    「咦。」胖子蹲下身去撥弄了一下,的確是個包,和外面先前遇到的那具屍體上的包幾乎是一樣的,就連裡面的東西也相差無幾。

    胖子用手在那圈範圍裡摸了一遍,起身搖頭道︰「沒見屍,只有個牌子。」

    那是一張牛皮套的牌子,已經的工作證都是那種樣式的,上面封了一層膜,膜裡插著一張卡片,卡片上會寫著一些信息。

    胖子擦去卡片上的那些泥,裡面是一張白色的卡紙,卡紙受潮都已經很難分辨了,只能勉強看到了一個「趙」字,最下面還有一顆鳳凰的燙金圖案。

    「認得嗎?」胖子把那卡片遞給了葉秋,很有可能這張卡片的主人曾經也是他們中的一員。

    「什麼字這是?趙!你有認識姓趙的人嘛?」

    葉秋搖搖頭︰「不記得。」說罷他把那卡片又還給了胖子,手遞到一半又縮了回去,他又翻開那張卡片,用手擦了好幾下,半餉才說道︰「這圖好熟悉。」

    「什麼?」查文斌往前湊了一眼。

    胖子說道︰「是隻鳳凰。」

    「不是。」查文斌肯定道︰「這是一隻金烏鳥,你看它腳上三個足,被稱為是日精之鳥,這種圖案倒是非常少見,容易和鳳凰搞混了。」

    突然,葉秋一把捏住了那個皮套,然後就和瘋了一般的撲向了淤泥,他就像是在田裡撈魚一般,一大片大一片的淤泥被他攪和的上下翻騰,很快他自己就成了個「泥人」。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胖子和查文斌有些措手不及,倆人想做點什麼卻發現什麼都做不了。

    葉秋就這麼在那些淤泥堆裡摸爬滾打了好一陣,然後就開始一屁股坐了下去,他就坐在那些淤泥裡,猶如痴呆了一般。他一言不發,只是依舊死死的拽著那張卡片,已經被他捏的成了一團。

    見他冷靜了一些,查文斌才靠了過去輕聲問道︰「葉兄,是不是認識這個人?」

    葉秋並沒有回答,他把頭埋的更深了,查文斌看到他的肩膀在不停的輕微顫抖,他不知道那是因為激動還是害怕,又或者是傷心。男人對於男人之間的安慰,這從來就不是他所擅長的。

    突然葉秋抬頭,他的臉上雖然沾滿了淤泥,可依舊能感覺出他臉上寫滿了恐懼,他一把抓著查文斌的肩膀道︰「我是誰?你告訴我,我是誰?」

    「葉秋?」查文斌喊著他的名字,然後用力扶著他的肩膀道︰「出什麼事兒了,你告訴我,你別急行嗎?」

    葉秋用手擦了一把臉上得泥,然後他用力的開始搓,把那些淤泥搓掉了一大半,然後他把自己的頭髮撩起,那是第一次查文斌正面看見了這個人長得到底啥模樣。

    很清秀,眉宇之間有一股傲氣,五官用精緻來形容一點不為過,從年紀上來看,也不過就二十來歲的,和我們都差不多是一般大的人。

    「生得好俊的男人。」查文斌心裡嘆道。

    「你看清楚了,你告訴我,我是誰?」葉秋的聲音已經有點顫抖了,他不停的重複的問著查文斌︰「我是誰啊?你告訴我啊,我是誰?」

    胖子這個沒心沒肺的傢伙就是來補刀的,他跟著來了一句︰「嗨,哥們,你是不是抽抽了?」

    「你在哪裡撿到的?」這下可好,葉秋改變了對象,一把就抓住了胖子,使勁搖晃道︰「告訴我,哪裡?」

    胖子也被他嚇了一跳,趕緊亂指一通道︰「就這……還有這個包,你要也給你。」

    葉秋一把抓過胖子的包,就那髒兮兮的一團泥,他竟然就捂到了臉上然後開始哭了起來。

    亂了,這下全亂了……

    「怎麼了?」胖子問查文斌,查文斌也是一臉茫然啊,天曉得這傢伙怎麼了。

    不過,葉秋很快就告訴了他們答案。

    「這是我的。」葉秋大概是有些平靜了,他說話還有點帶著顫︰「看……」

    他從兜裡掏出一個封皮的卡片,和胖子撿到的那個幾乎一模一樣,那上面也有一隻金烏鳥,唯一不同的是卡片上寫著個「葉」字。

    「這是你的?是我的。那你哭個什麼?」

    葉秋鬆開那一團已經被他揉的不像樣的卡片道︰「這個也是我的,這個『趙』字的走字底最後一捺會往上勾,這是我自己的習慣寫法。我不是葉秋,我姓趙,為什麼他要騙我?為什麼!」

    「這麼說,你曾經來過這裡?」

    葉秋抓著自己的頭髮狠狠道︰「我真的什麼都記不清了,我醒來就忘記了所有的一切,真是該死!」

    查文斌安慰他道︰「你已經開始能記起一些東西了,比如這個字,你有印象,說明你已經在恢復了。」

    「查爺,你過來一下。」胖子此時站著離查文斌也不過就兩米遠,他正面對著的是一具人俑,胖子的手指似乎在對那些人俑做著什麼事情。

    人俑上被胖子掏出了一塊破損,約莫火柴盒大小的一塊地方,裡面竟然出現了縴維!準確的說,那是一塊布,不仔細看真的看不出。胖子小心翼翼的用刀刃挑開了那層布,露出裡面的竟然是還微微有彈性的皮膚,這人俑裡頭是個人!

    胖子壯著膽繼續用匕首剝離外面那一層厚厚的泥殼,不斷的越來越多的部分露了出來,當上半身所有的殼清理完畢的時候,一具尚未完全腐爛的屍體攤到在了淤泥上。惡臭和軟榻的液體交織縱橫,難聞的氣味扎進人體的每一個毛孔,想不嘔吐都很難。

    衣服尚未完全破壞,看得出這是一件長褂,和漢服有點相似,頸部部以上的軀體已經找不到了,除此之外沒有半點信息。

    用活人做俑,這等殘酷的手法前所未聞,胖子又去試著在另外一座人俑上查看,其結果也是大同小異,裡面照樣暴露出了衣物和肌肉組織。

    「娘的,這也太狠了。」胖子指著那棺槨道︰「查爺,要我說,咱也別客氣了,撬開他,有啥玩意的全部拉走,看看那裡頭若是還剩下點骨頭渣子也給做個泥俑杵在這兒。」

    「等等,右邊,最後一個人俑。」葉秋頓了頓,然後抬起頭對著胖子說道︰「能不能幫我打開它。」

    查文斌好像意識到了什麼,但也僅僅是腦海裡一閃而過罷了,他想對胖子說算了,可是話到了嘴邊卻又說不出口。他的潛意識裡,那具人俑是一個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開了,或許會改變許多許多……

    「等著,去去就來。」胖子手裡捏著匕首,他熟練的從那具人俑的胸口斜著劃拉了一刀,他就像是一個屠夫,熟練的肢解著一頭宰殺好的牛。肌膚一寸一寸的再次裸露,胖子發現這具人俑好像和前面的有些不同,它裡面的肉身似乎還非常新鮮,尤其是當他看到那件黑色夾克衫上的拉鏈頭時,胖子也愣住了。

    「這……」胖子回頭看著查文斌和葉秋,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葉秋也看著他,查文斌伸出手輕輕按在葉秋的肩頭,然後對他搖搖頭。葉秋也看著查文斌,半餉他終於開始開口了︰「左邊衣服袋裡,幫我摸進去,看看有什麼?」

    是一塊五分的硬幣,硬幣的頂上有一個小洞,有一根小紅繩穿在那洞上,硬幣上閃閃發亮的「中國人民銀行」幾個大字幾乎都要刺瞎了胖子的眼楮。胖子往後退了一步,拿著那枚硬幣飛似的往查文斌身邊跑,然後死死的抓著查文斌的手臂道︰「查爺,咱趕緊的撤吧,這不對勁啊,老子現在背後的汗毛全都開著了,不瞞你,這會兒小腿快要站不穩了。」

    「葉秋,選擇忘記未必是好事。」

    「呵呵,你錯了,我現在只想說,我連自己都不知道是誰。」他指著胖子手上那枚硬幣道︰「那是我做的,原本想送給一個人,可是卻來不及了。」

    「這個?」胖子把硬幣遞給了葉秋,然後問道︰「那個人俑裡頭的,你認識?」

    葉秋點點頭,然後把玩著那枚硬幣開口道︰「也許我說了,你們不會信,太荒唐了。」

    「不,我信。」查文斌看著葉秋真誠的說道︰「無論過去發生了什麼,至少現在你還活著,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嘛?」

    「活著?我的軀殼已經腐爛了,腐爛了知道嘛!」葉秋突然暴怒了起來大聲的吼道︰「為什麼!我已經死了,卻還要讓我看見這一切!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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