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懸疑] 最後一個道士之道門往事 作者:最愛MISIC伯爵 (已完結)

 
regn13 2018-3-31 23:05:01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28 70347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06
第九十九章︰借屍還魂

    據說苗疆有一種蠱術,叫作忘憂蠱,他可以讓人忘卻今天之前發生的所有事情。現代醫學把這種癥狀也叫做失憶癥,歸併為精神類疾病,多數失憶癥的患者會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步恢復一些記憶,某些片段會刺激大腦將丟失的部分記憶找回。

    我不知道這世上是不是真有忘憂蠱,但是後來的確他們在葉秋的體內找了一種不知名的蟲子,和狀元村裡我那位死去的表姨夫身上的是同一種。這種蟲子長得像家蠶,不過它只吃肉,不吃樹葉。

    葉秋說他記起了很多東西,他說他曾經來過這兒,他甚至告訴胖子和查文斌,那具人俑裡頭裝的就是他自己。

    「這些日子我一直在做一個夢,夢裡面我經常看到自己的頭被人砍了下來。那個沒有頭的人一直在對我說,讓我去給他收屍,我問他是誰,他又說他就是我。我說你是誰,你為什麼是我,他說他叫趙無極。他說現在的我並不是真正的我,每次我在夢裡見到的那個人我都想逃,但是他總是會在四面八方都出現,後來一直我有了這把刀,我把它枕在自己的枕頭下面,那個沒有頭的人就沒有再出現過。」

    「你確定那具人俑就是你?」查文斌問道。

    葉秋點點頭,他沉默了一下,然後問查文斌道︰「你相信借屍還魂嘛?」

    「我信,不過你別多想,如果真是你說的那樣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起碼你現在還活著。」

    「是啊,活著來給自己收屍,多麼諷刺。」

    那枚硬幣是最好的佐證,它清晰的表明了年代,那時一枚1978年的五分幣值,這足以讓人信服那具人俑裡的屍體來自於我們這個年代。起碼證實了,就在最近幾年有人曾經來過這裡,至於他怎麼最後成了那副模樣,誰也都說不明白。

    那個人俑是葉秋,他的卡片上寫的他姓趙,那麼這個活生生站在他們面前嘶吼的男人又是誰?

    連他自己都已經不知道了……

    「如果這些人俑裡面都是後來者,那……」查文斌提出了這個設想,然後他又想到了葉秋進來時候說的那句話︰會有人死在這兒,他為什麼會這麼說呢?

    「現在不要管你是誰,先回答我,那個人俑裡的人是不是上一次死在這兒的人?」

    葉秋的情緒也有點平靜了,他點點頭道︰「是,那個是我。」

    「還記得發生了什麼嘛?」

    「不記得,直覺告訴我,那個就是我。我的頭很痛,只要我一努力的去想過去的事兒,我就感覺裡面像是有千萬隻螞蟻在啃食我的大腦。」

    查文斌轉身對胖子說道︰「石頭,你和我去開棺,讓葉秋歇會兒。」

    這種棺槨其實是套棺,裡面的最小,然後一層套著一層,最後才是槨,要想打開棺材最快的辦法便是先進入槨內,如此大的槨,想直接撬開是行不通的。不過古時候的槨都是通過榫頭互相卡起來的,沒有釘子,最上面的部位也是最脆弱的,只要打開頂部四角的榫頭就可以像掀鍋蓋那般見到裡面的東西了。

    胖子手腳並用,到了頂卻發現,這頂早已讓人開過瓢了。頂部有並列的兩根木頭已經被人移開,空出來的那個窟窿眼並排下去倆人都沒問題。

    下到棺槨內有一床紅色描龍的棺材,長約四米,寬兩米,其它物件未曾發現。胖子正欲動手卻被查文斌喊停道︰「慢!」

    胖子以為他要搞那套法師,弄個祭拜什麼的,便笑道︰「雖說沒逛過皇陵,但一般的窩子我也下過十幾個了,對我們這行人來講,裡面真要有東西撲你,拜他是沒用的,得來點狠的。誰也不想睡得好好的被人弄醒,換我在裡面躺著你就是給我燒一卡車的紙錢,我也會不樂意。」

    查文斌搖頭道︰「你注意到沒,這口棺材看似沒被人動過,你不覺得奇怪?」

    「也是。」胖子抬頭看看頭頂那個豁口,再聯想外面那些人俑,「鬧出這麼大動靜不就為了這點事兒,這鍋都掀開了,沒道理不去撈點湯喝喝啊。」

    「你稍等。」說罷查文斌從袋裡掏出一小把石灰粉攤在掌心,然後放在嘴邊對著那棺材蓋上輕輕一吹,蓋板上立刻落了一層白色的粉塵。他就這麼繞圈把整個棺蓋上都噴了一層白粉,然後再強光燈照上去,這時候棺材蓋板上幾個雜亂的手印立刻顯現了出來。

    這一手可把胖子看得一愣一愣的,連連喊道︰「我咋沒想到呢,看來這東西有人踫過。」

    「踫過,但是沒打開。」查文斌順著那棺材的縫隙又仔細查看了一圈,沒有任何部位顯示有撬動過的痕跡,這口棺材還是屬於密封狀態。

    「發了!」胖子心裡都樂開了花,他滿腦子都是隨葬品,職業習慣,於是拿出那根摺疊工兵鏟道︰「我來。」

    查文斌按住了胖子,他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心裡有一個聲音在默默告訴他別去踫。

    「石頭,我們走吧。」

    「走?你瘋了吧,這都好不容易下來了,就這麼撤不是傻逼了嘛!」

    「走,這裡不對勁,起碼有不下兩撥人來過,他們都和我們一樣,能找到這裡卻最終都沒開棺,你不覺得奇怪嘛?」

    「他們傻唄,胖爺幹這行只要進了窩子從不空手出去。」

    查文斌對他吼道︰「你記著,我們不是在盜墓!」

    「那是在幹啥?」胖子也發火道︰「你告訴我,掀開人家睡覺的屋頂,你到人房間裡去逛了一趟,完事出去了你跟人你不是賊,誰會信你?你不是賊你進來幹嘛!你閒得慌嘛!」

    查文斌不想和他爭吵,擺手道︰「我要暫停,可以嘛?」

    「不可以!」胖子抄起兵工鏟就要撬,他吼道︰「我們中了詛咒,詛咒知道嘛!沒有人能救得了我們,除了我們自己!」

    眼見胖子就要開始發力,查文斌一把抱住了胖子死命把他往後拖,倆人糾纏到了一起。胖子那個力道遠比查文斌要大得多,只是胳膊一甩,查文斌便狠狠的撞到了棺槨的木頭上,胖子繼續上前要開棺材,查文斌倒在地上一把又抱住了胖子的雙腿。胖子吃了絆,也往前一趴摔到在地,這時候不知道是胖子急了還是亂了,總之他抄起了手上的兵工鏟往後一砍,要不是查文斌手快拿了七星劍擋了一把,估計當時半邊臉都讓胖子給削了。

    「鐺」得一聲,火星一濺,這一下只讓查文斌覺得天旋地轉起來,也讓他心頭來了一股無名火。你小子好啊,不聽我說也就罷了,還下死手,看著胖子一步一步走向棺材,查文斌拔出了手中的七星劍緩緩從地上爬了起來……

    「住手!」頭頂劈得傳來一聲大吼,然後一個人影從那頂上一躍而下直撲向倆人,把胖子和查文斌都摔得七暈八素。那人抬起手臂「啪啪」就是兩個耳刮子,扇得胖子和查文斌倆人是眼冒金星,腮幫子頓時就鼓得老高。

    葉秋來的正是時候,他在外面依稀聽到棺槨裡頭有爭吵,爬上去一瞧,好傢伙,查文斌那架勢是準備要從背後偷襲宰了胖子,辛虧他出手才沒釀成大禍。

    這查文斌也是驚了一身冷汗,那一巴掌算是把他給拍醒了,胖子也懵了,倆人對視一眼就剛才那點事兒都有點想不明白了,咋就會打起來了呢?

    「好險!」回過神來的查文斌這才明白自己方才和胖子八成都是中了招,俗話就是鬼迷了心竅,給遮了心智。瞧那地上鋒利的工兵鏟和出了鞘的寶劍,這倆兄弟感情是要拚個你死我活了,再瞧那棺材的石灰之上,分明多出了一路腳印,這既不是他倆的也不是葉秋的,心中明白了其中定有啥隱情。

    「喝一口。」查文斌擦了自己嘴邊的水漬,把一個小瓶遞給了胖子。

    胖子晃了下那瓶子湊到嘴邊一聞,一股子刺鼻的味道,趕緊捏著鼻子問道︰「啥玩意?」

    「老灰水,我託人從重陽殿前的大香爐裡弄來的千年底灰,省著點,別給我一口灌了。咱是讓鬼也迷了,這真是道士被鬼騙,傳出去都丟人。」

    胖子嘬了一口趕緊的還給了查文斌,不過那水下去之後他頓時就覺得有一股清爽的氣從胃裡翻騰起來,順著食道一下就直衝腦門,甩了甩腦袋,好像剛用冷水洗過臉一般,無比的舒服。

    「再來一口,我頭還有點暈呢。」

    查文斌趕緊把瓶子摀住︰「得了,這玩意喝一口少一口,你就別想了。」這倆人完全沒了剛才劍拔弩張的緊張樣子,又恢復到了原先的模樣。

    「還真得謝謝葉兄,」胖子一想不對勁,趕緊改口道︰「哦不,趙兄。」

    葉秋嘆了口氣道︰「還是叫我葉秋吧,那個姓趙的已經死了。」

    查文斌笑了,他一邊從包裡往外掏一些做法事用的東西,一邊說道︰「想明白了,挺好。」

    葉秋問道︰「你這是?」

    「捉鬼。要我幫忙嘛?你也會?我不會……」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06
第一百章︰空棺

    墨斗,黃豆,五色旗,這裡沒有法壇,沒有貢品,誰也不知道面對的會是什麼。

    墨斗把那棺材橫豎用線彈成了網格狀,這就叫做天羅地網,防的是棺材裡頭突然起屍。五色旗,分別是黑、白、青、紅、黃,乃是由四象五行演變而成。左青龍,右白虎,前朱雀後玄武。

    「四靈四象,各守一方,黃旗在手,陰陽我有!」翻身將那黃色旗子正插於腳下,四面其它小旗各在棺槨的東南西北四個方位。

    每個角落裡又都撒了一把黃豆,黃豆之上各壓了一張符紙,符紙之上再放一枚銅錢,銅錢眼裡再放一粒沾了自己血的糯米,是為一環套一環,缺一不可。

    拔劍,貼符,一氣呵成,手指貼著劍身那麼輕輕一抹,七星劍頓時像是有了回應微微一顫。

    舉劍,那查文斌將劍從自己面前豎起橫過左側,左手一翻,也不知道是他夾了什麼,一陣火花閃起貼著那劍身一抖「噌」得就將前端的符紙給燒著了。

    花劍,劍舞如花,腳踏天罡,左右交替來回,劍鋒橫掃四面,再立起,口中念道︰「江河日月山海星辰在吾掌中,吾使明即明,暗即暗;三十三天神在吾法之下,使東即東,使西即西,使南即南,使北即北;從吾封侯,不從吾令者斬首!」

    喝完自後,向前三步,恰好走在那棺木之處,將那七星劍猛得扎進了棺前泥土,「嗤」得一聲響,一陣青煙從土中升起,就好似是把燒著的木頭伸進了水裡。

    再後撤兩步,從懷裡掏出一符往胖子胸口一貼,再又迅速按住胖子太陽兩穴,口中念道︰「靈寶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臟玄冥;青龍白虎,隊仗紛紜;朱雀玄武,侍衛我真身,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然後再又突然咬破了自己的中指朝著胖子腦門按了下去,待胖子還未反應過來,又立刻繞到他身後,猛得把胖子往前一推喝到︰「侍衛開棺!」

    胖子哪裡有反應過來,回過頭結結巴巴的問道︰「開……開棺?」

    查文斌那表情可不像是開玩笑,一改往日嚴肅,就連胖子都覺得自己不認識他了,他厲聲道︰「開!」

    「 」得一身,工兵鏟狠狠的撬了進去,胖子那力氣往下一壓,就是泰山壓頂,「�E」得一聲響,那棺材蓋就往上起了。胖子抄起右腳狠狠踹了上去,那棺材蓋硬是往後倒飛了幾米,一股異香頓時撲面而來,絲毫沒有屍臭的味道。

    胖子回頭說道︰「奇了怪了,好香,查爺,裡頭還有一棺材,是套棺。等等。」說完胖子彎腰往棺材裡頭一伸頭,轉眼就抱了一個小臂長的盒子出來了,他喜滋滋的說道︰「擱在棺材上的,八成是隨葬品。」

    「放下!」查文斌喝道。

    胖子雙手一鬆,「啪」得一聲,那小盒子落地便摔開了,一隻土陶瓶子「滴溜溜」得滾了出來。那瓶子不過也就和酒瓶子差不多大小,模樣普通,恰好就滾落到了查文斌的腳邊。

    查文斌一腳踩住,附身下去一瞧,那瓶口處用了一團黃泥混合著稻殼之類的東西封著口,真有幾分酒罈子的味道。

    「好東西啊。」胖子搓著手嘿嘿笑道。

    查文斌一邊往那罈子上貼符,一邊說道︰「骨灰罈,你要覺得好可以拿回家抱著睡覺。八成就是這東西在搗鬼,我剛開了天眼,只看到你手上拿著一踫黑乎乎的東西,要是開了就麻煩大了。」

    他單手拋給胖子道︰「封住了,帶回去找個地方埋了,接著開。」

    胖子哦了一聲低頭一想不對啊,這棺材上可沒彈格子線,於是問道︰「查爺,能開不?沒天羅地網。」

    「能,真要有事,天羅地網也攔不住它,彈過一層就好,不用層層加固。」說罷他走了過去往裡面那口套棺上撒了一把糯米道︰「百穢藏九地,諸魔伏騫林;天花散法雨,法鼓振迷層,冤孽、仇恨、殺戮皆散。塵歸塵、土歸土,破棺不見日,休得作鬼人。」

    「這就完了?」

    隨手他從那棺材蓋上抓了一把糯米回來,放在掌心,三個一堆、三個一堆的一一分開,又掐指了算了一下道︰「開吧,我站在你旁邊看著,煞氣不重,應該沒事。」

    胖子用腳抵住那箱子,就跟開啤酒瓶蓋子似得,拿那工兵鏟往上一頂,「 」得清脆一聲響,那棺材蓋板順勢就被打開,這裡面還有一層棺材,這是在查文斌的意料之中的。

    第一層的套棺是紅色花紋木,剛才胖子打開的那層套棺則是黑色花紋紅色底漆。按理來說,這種套棺會有三層,眼前這口紅底金色的棺材應該就是主棺了,長約兩米,寬半米,前寬後窄,和常見的棺材造型款式都很接近。

    這口棺材要說特別的地方大概就那副描金的畫,這幅畫給查文斌的第一印象是個人臉的圖案。但這印象也僅僅是在腦海裡一閃而過,待他再次回過神來,又覺得那是一副平常的圖案了。

    「查爺,咋了?」胖子問道。

    查文斌說道︰「沒咋,這就是主棺了,打開它。」

    「等等!」葉秋過來了,他瞄了一眼那棺材道︰「能不動它嘛?」

    胖子把脖子一僵道︰「不動,那你下來幹嘛?」

    葉秋沒有再多話,只是默默的退了回去,查文斌讓胖子稍等,然後去找葉秋。

    「有事?沒有。有就有吧。最好別開。」

    「給我個理由。沒有理由。」

    查文斌對葉秋說道︰「這一次,我不會再聽你的直覺了,我的旗一根都沒有動,我可以確保這裡的安全。」

    「 」得一聲,棺材板被撬動的時候帶起蓋板上的一層灰也騰了起來,胖子有點聚精會神的過了頭,眼珠子瞪得比牛的還大,剛好那陣灰就撲進了他的眼裡。

    胖子揉了揉自己的眼楮,模模糊糊的他依稀看見棺材裡頭躺著一個人,待等到他把眼裡的灰塵清理的差不多再次睜眼的時候,棺材裡卻空無一物了。

    這是一口空棺材,裡面什麼都沒有,空空如也!

    廢了九牛二虎之力,這是在開玩笑嘛?最後就是這麼個盒子?查文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胖子更是在那棺材裡頭摸了一個遍,空的就是空的,誰也料想不到是這個結局。

    查文斌癱坐在地上,他看著四角的那些旗子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可笑,這場法事難道就是做個那個小罈子裡的東西看的嘛?

    「明明有陪葬卻是個空冢,走吧。」查文斌自嘲的開始收拾起東西來。

    「鬧這麼大個動靜,為啥?圖個啥?」胖子指著手中那個罈子說道︰「我真的不明白了這麼好的棺材裡頭不睡非要蹲在這個小罈子裡面,你啊你說是不是賤!」

    收拾完後,查文斌看見葉秋還在那發愣,他上去提醒道︰「走吧,還想什麼呢?」

    他開口道︰「那口棺材不是墓主人的。」

    查文斌心裡一顫,問道︰「誰的?」

    「為我們準備的。」葉秋說這話的時候特別的平靜,就像是一位經歷了半個世紀的老人一般,他接著說道︰「這個墳,這個槨,都是為進來的人準備的。沒有人躺在裡面這裡怎麼能算是墓,不是墓那不過就是個殼子。」他側過臉道︰「我有些明白了,你是個道士,我問你,這世上是不是有陰陽之說?」

    「有,如果你信的話。」

    葉秋又問道︰「那我且問你,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是陰還是陽?」

    查文斌答道︰「當然是陽,陽間是活人呆的地方。」

    「那我們現在是在哪裡?一座空墓。」查文斌特地加了一個「空」字。

    「墓是給誰住的?」葉秋的問題直逼查文斌的腦門,聽完這句,查文斌也有些明白了,他答道︰「墓是死人住,死人呆的地方自然是陰間。但我們是活人進墓,自然看到的是活人的世界,所以,謝謝你提醒了我。」

    說罷他趕緊喊胖子道︰「等等,來我身邊做個護法。」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06
第一百零一章︰空空如也

    道家有一門法術叫做靈魂出竅,大約在一炷香的時間裡,施法者可以讓自己的魂魄游離於身體之外。魂魄通常離體之後主體是感覺不到魂魄的思維的,此類法術厲害的地方就在於魂魄所見所聞所施法者本人都可知曉,但同樣凶險無比,若是此時有人動了施法者的本體或是在規定的時間內魂魄沒有回到本體,那麼其結果便是施法者失去生命。

    但凡用此術過後,通常大約在一個星期內施法者都會感覺到精神無力,嚴重的還會大病一場。茅山派自三茅真君開創此術之後謹慎使用,據說早些年的道士用此法可以自由穿梭於陰陽地府之間,流傳到這一代會用的人已是寥寥無幾。

    一張黃紙,上面用硃砂寫的是查文斌的生辰八字,此為命符。再點一盞油燈,沒有條件就用了個小瓶子,從衣服上扯了些許棉花做燈芯,點了放在身邊,此為命燈。符是含在查文斌的嘴中的,用舌頭壓住,此為閉氣。油燈就恰好放在符的正下方,若是魂歸之際,這符便會自動落下掉入燈芯之上,符燒燈滅,則為回陽。

    施法者身邊最好有人守護,以保護不被打擾,查文斌這小命可以說就算是交代到了胖子手裡。

    查文斌雙腿盤坐,單手點了一根香,放在鼻子下面嗅了一下,然後用力的吸了一口。唸咒的時候,口中的氣只出不進,只聽到他念道︰「一炷清香起,三魂天地來相聚;五行太極伴我行,七魄出鞘游離去,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唸完的時候他雙眼便就閉上,再看那手中香漂出的煙則非常奇怪,它不旺空中飄,反倒是一縷接著一縷的往查文斌的鼻子裡頭鑽。你若再是仔細看,就會發現,煙進的是左邊的鼻孔,其實那右邊是在出煙,一進一出,如此循環。

    那麼查文斌出竅後看到了什麼呢?

    是迷茫,到處都是白色的,霧茫茫的一片,分不清東南西北,分不清上下前後。如同踩在了雲端,也看不清腳下的大地,一眼望去不著邊際,有的只是一口棺材漂浮在空中,它在那旋轉,不停的旋啊旋。

    旋著旋著,四周的氣流也跟著它在動,動著動著,那棺材底部裂開了一個小黑點。那個黑點四周的白色霧氣快速的旋轉著,很快就有一股龍捲風似得氣流開始撕扯著四周,那棺材旋的也格外的快了。

    那個黑點在開始慢慢變大,與此同時,查文斌的耳邊開始出現了聲音,有男有女,有哭泣有嚎叫,各種悲慘撕心裂肺的慘叫聲讓人覺得心裡發麻。

    黑點還在擴大,現在已經有臉盆大小了,四周的風越來越快,那股力量已經讓查文斌的魂魄開始把持不住要往前走了。那力量好像是一雙大手死死的按在查文斌的背後,強行的往前推,朝著那個黑洞,一步一步的接近……

    「他怎麼了?」胖子問葉秋道,他看見查文斌的額頭上不停有汗往外流,那眉宇之間已經緊鎖,牙關也咬得死死得。

    「不對勁,趕緊得。」葉秋一把扯過查文斌嘴上叼的那張符往地上的燈芯上一扔,「噌」得一團火焰冒出,直竄查文斌的面孔,就連空氣裡都充滿了頭髮被燒焦的味道。

    不知是那火來的太厲害燒疼了他,查文斌「啊」得一身尖叫突然從地上坐了起來,四處拍打身上的火焰,惹得胖子哈哈大笑。

    「你點的?」

    胖子以為查文斌是要來責怪他,趕緊推卸責任道︰「不是我,那位小哥點的。」

    不料查文斌卻好言對葉秋道︰「謝謝你,再晚我就回不來了。」

    葉秋見他那狼狽模樣,也有些不好意思了︰「看你情況有些不對,所以……」

    查文斌沒有多話,走到那棺材旁邊說道︰「來,我們合力推開這口棺材。」

    本以為這麼一口棺材也就四五百斤,三個大男人,還有一個是大力士,怎麼也能搞得動。可是當他們合力推的時候才感覺這棺材猶如頂在了地板上一樣,任憑你如何用力,它就是紋絲不動。

    最後胖子連鏟子都出動當做了撬棍還是不行,這棺材超乎尋常的就這麼貼在了地面上。

    「活見鬼了,查爺,你怎麼想起要動它?」

    「我看見它下面有東西。什麼?看不清,所以我想推開。」

    胖子靈機一動道︰「小哥,刀子借我使使。」

    葉秋遲疑了一下,但還是把手上那把黑色刀子遞給了胖子。胖子拿到刀放在手上掂量了一下,嘆道︰「好刀啊,讓我來試試夠不夠快!」說罷他一刀就朝著那棺材劈了下去,「咚」得一聲,胖子只覺得虎口一麻,那刀子受力彈得他頓時拿都拿不住。

    這一刀,胖子是用了十分的力氣,原想著推不動那就索性劈開它,不料這一刀下去也只在那棺材上留了一道不足指甲蓋大小的口子。胖子漲紅了臉,不顧那痠痛的手掌,舉刀再來卻被葉秋一把捏住手腕道︰「別廢力了。」

    那邊查文斌也在研究那個缺口,看著看著,他竟然開始往棺材裡爬了。爬進去還不算完事,他還躺了下去,還換了一下位置,好像覺得不怎麼舒服還調整了一下,然後他又伸出腦袋道︰「喂,你們倆幫我把蓋子合上。」

    胖子回過神來一看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問道︰「你這?」

    查文斌一臉輕鬆的說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就像葉秋說的,這墓本來就是給死人用的,棺材裡空的我就當是給我準備的,讓我也睡進去瞧瞧感受一下大戶人家的規格。」

    胖子跳著腳就去拉查文斌,一邊說道︰「趕緊的出來吧,不吉利的!」

    查文斌笑道︰「你還信這套呢,沒事,我就是干這個的,你幫我關上,我就試試,一會兒別忘記給我拉開,免得悶在裡面。」

    說罷,查文斌自己把那棺材蓋板就往上拉,胖子見狀也只要依照他去做,棺材蓋板完全蓋上的時候,胖子覺得有點不妥,猶豫了一下,但是查文斌自己把最後那條縫隙給合上了。

    這一關就是過去整整十分鐘,那棺材裡頭半點聲響也沒鬧出來,葉秋後來跟我說,他和胖子當時一直守在那口棺材邊上,絲毫沒有走神。約莫十分鐘的功夫,葉秋和胖子都覺得有些不對勁,這世間也有點太長了,於是胖子就去敲那棺材蓋。

    敲了也有幾下,可裡面依舊還是沒動靜,胖子覺得有點不對勁了問葉秋道︰「要不打開?」

    葉秋單掌一推,胖子在那頭往後一拉,「嘩」得一下,棺材開了,可是叫人無法接受的事實是︰棺材裡頭竟然空無一物!

    查文斌是個道士,他不會魔法,也不會魔術。他是會弄出一些常人覺得匪夷所思的狀況,但他怎麼也玩不出大變活人這等法術!

    是兩個人親眼看見他爬進去的,但是現在,人呢?裡面出了光溜溜的棺材板,什麼東西都沒有剩下……

    胖子把那口棺材裡裡外外都找了一遍,就這麼點大地方,能去哪兒?可他就是說沒就沒了。

    胖子急了只能找葉秋,他一把抓住葉秋的衣脖子道︰「你來過,你告訴我?是你他娘的把我們弄到這裡來的,人呢?你他娘的一路上裝神弄鬼的,就沒安什麼好心!」

    葉秋也不和胖子爭吵,現在的情況,爭吵無濟於事,得想辦法解決,他說道︰「就這麼大點地方,你要是不信就把我也裝進去好了。」

    「你以為老子不敢?」說著,胖子就一把扛起葉秋往那棺材裡頭一丟,然後抱起棺材蓋「�紜鋇靡幌賂親。 曄濾共喚餛 黃 捎腫松先ァbr />
    胖子在那棺材上坐了有個兩三分鐘,一想不對勁啊,這事兒還得有個人商量啊,再怎麼葉秋的本事他還有點佩服的。心裡尋思著是不是自己做的有點過分了,他這人就那樣,一時衝動,當他打開棺材想跟葉秋道歉的時候,見鬼的一幕再次出現︰棺材裡頭依舊空空如也……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06
第一百零二章︰只剩一人

    「也罷,大不了就一起走。」胖子默默的心想,他把心一橫也往那棺材裡頭一躺,瞧著這口厚重的棺材,胖子自嘲道︰「死了能住在這裡也算是福氣了,帝王墓的規格,也不枉此生,就是下回哪個王八蛋來這裡倒斗千萬記得給爺留個全屍。」

    棺材蓋被他緩緩的拉上……

    我等了很久很久,已經超過了龍爺規定的時間,我在那上面傻站著,老顧則潛心研究那個鼎。我一直以為等待就是一件簡單的事兒,可有時候等待卻是一輩子……

    查文斌告訴我,這個世界上的我們是渺小的,僅僅是一粒沙子,我問他你怎麼搞起哲學了,他說是他見識太少了。

    我和所有人一樣,都想知道那口棺材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喝著茶慢慢對我道來︰

    才合上了那口棺材,查文斌就覺得身子一輕,然後他只覺得自己在下墜,極快的速度自由落體的下墜。

    「那口棺材下面的板是活動的,可惜的是我們檢查的時候誰也沒發現。」他的眼楮有些紅,我想他應該是想念胖子了。

    「我連發出信號的機會都沒有,我的四週一片漆黑,抓不住任何的受力點。往下落了很久,我突然感覺自己被什麼東西托住了,但是又感覺不到是什麼。渾身的力氣無處可用,我努力的想站起來卻發現無能為力,就像是踩在水中,我的四面八方沒有任何受力點,我就在那裡飄著,我一度以為自己是死了,那是我的靈魂。」

    「後來呢?」我問道。

    查文斌拿出了一枚赤色的小圓環捏在手裡把玩了一下,然後意味深長的說道︰「後來……」

    他的四周是一片漆黑,突然他想到自己還等著狂燈,於是當他點亮礦燈的時候,他終於可以看到一些東西了。他的腳下是虛無的,是空的,他的確是漂浮的,他的四週一片寂靜,上下左右全是黑暗,他的身體就那樣在空中旋轉著。

    查文斌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他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很痛!

    這是真的,可這是哪裡呢?那口棺材的下面嘛?還是自己看見的那個黑洞?

    「孤獨,小憶你知道那種感覺嘛?」查文斌的臉上閃過了一絲痛苦,我知道他從小便是跟從著馬真人,唯一的朋友也就是我了,我以為他本來就是個孤獨的人。

    「我也有一個人的時候。」我笑道。

    「不一樣,是靈魂深處的孤獨,你放佛置身於宇宙中央,你的四周卻看不到一絲光明,在那種情況下,我呆了很久,慢慢的,我發現自己可以開始動了。」

    查文斌發現自己就像是落入水裡的人,你越是掙扎就越是無力,就會越快淹死,放輕鬆下來反而會可以動。就像游泳那般,劃動著四肢,朝著你想要去的方向。

    「其它人呢?」我問他。

    「沒有其它人,只有我自己,我試著喊叫,可是我連我自己的聲音都聽不見。我漫無目的的遊走著,我不知道下一刻我會去向哪裡,一直到我第一次顛倒過來。」

    「怎麼顛倒?」

    「就是頭朝下,」查文斌比劃道︰「我的周圍出現了一片光亮,很刺眼,一開始我都睜不開眼楮,後來我才發現那些光亮是金色的,一座金色的大殿就離著我不到一百米遠。我看到有人在那座大殿的台階上走,是胖子。」說到這兒查文斌已經開始哽嚥了︰「我喊他,他放佛聽不見,停下來回頭看了一眼。我朝他揮手,拚命的喊叫,但僅僅是一眼,他好像沒有看到我,然後他就推開了那座大殿的門。我看到他消失在那座大殿的門後,隨之,一切又都消失了。」

    「我朝著那座大殿的方向找了過去,我找了很久,但是我的四周又恢復了到了一片黑暗,一直到它的出現。」他終於把手中那塊赤色的圓環遞給了我,我拿在手中一股冰潤的氣息直入手掌。

    它比普通的銀元略大,原型,赤色,中空,和一般的玉環很相似,唯一不同的是它很沉。

    「是塊好玉。」我說道。

    查文斌搖搖頭道︰「這不是玉,他們找過很多人,那些人都是行家,他們說世上沒有這樣的玉料。我想這是胖子拿到的,我想他還是看見了我,然後把這塊東西交到了我的手上。」

    「你是怎麼拿到的?」

    「就出現在了我的眼前。」查文斌頓了頓道︰「憑空出現的,我捏住了他,然後我就發現自己又重新回到了那口棺材裡,等我再次打開棺材的時候,就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幸好龍爺炸了,不然我們也不知道怎麼出去,葉秋呢?」

    查文斌搖搖頭︰「也不知去向,至少我沒有在那裡看見他。」

    龍爺還是選擇炸,不過比他原定的時間晚了很多,查文斌從那個柱子裡重新爬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後了,我和顧老硬生生的等了他們三天。

    只有他一個人,他也便一言不發,我們就坐在那根柱子下面,一直等待著,一直到耳邊傳來了巨響,大地也開始顫抖了……

    很慶幸,爆炸沒有完全炸塌這裡,我們的頭頂被炸開了一個窟窿眼,漫天的碎石如同滾滾如下的暴雨,查文斌就那般坐在那兒紋絲不動。

    要說人不該死,福大命大,我和顧老都去拉扯查文斌以躲避碎石,但偏偏巧的就是他坐的那塊地方一點石頭都沒砸到。事後,那座天頂裂開了一道口子,順著那些亂石堆勉強爬了出去,一天後,那座山再次發生了崩塌,永遠的消失在了水下。

    我不想看著他整日這般的消愁,便故意扯開話題道︰「小白和顧老回美國了,說是過陣子就回來,要去辦點事兒,要不我們也出去走走?」

    我本以為他會拒絕,不想他卻問我道︰「去哪?」

    我想了想,提議道︰「先跟我去一趟廣州,那邊還有很多東西要打理,然後我帶你去香港玩玩,怎麼樣?」

    「你說怎麼便怎麼,你安排吧。那我去訂票。」

    正月剛過的廣州天氣已經回暖,路上的行人開始穿著短袖t恤,這裡才是真正的南方。到處都是工地,我回去了處理了幾筆單子後尋了人把能賣的都賣了,胖子不在了,這裡我也不想多呆了,餘下的東西都打了包郵寄回老家。這些年我在廣州掙了不少,也是想停下來到處走走了。

    八十年代的末的香港已經是亞洲之巔,繁華的城市,五彩的霓虹燈,就連我這樣「見過世面」的人走在大街上都已然是個鄉巴佬。我在這邊有幾個老客戶,可以約著一塊兒喝喝酒,香港人其實沒那麼小氣,只不過講效率,講個公平,不過我認識的那位卻是個徹頭徹尾的浮誇子弟。

    他叫朱子豪,比我大三歲,據說他爺爺是民國年間的少將,師從戴笠門下,原來是軍統福建站的副站長。蔣介石兵敗台灣之後,安排了一批搞情報的精英去了香港,伺機東山再起,這些人裡頭就有朱子豪的爺爺。

    當年兵退香江的國民黨部隊不少,據說有上萬人,這些人盤踞在郊區,以做零工為生。後來這些人開始組織販毒、賣淫和賭博,那時候的香港是英國人把持的,天高皇帝遠,他們也不敢拿這些敗兵怎樣。

    這些都是經過軍事戰鬥過的人,組織性、紀律性都很強,戰鬥力更是一般的街頭痞子流氓沒法比的。香港是一個講究三合會的地方,也就是黑社會,有很多的幫派就是在那個時候形成的,多半都是這批傢伙起的頭。

    朱子豪的爺爺就是當年一個幫派的頭頭,後來逐漸漂白從商,到了他父親那一代家境已經非常殷實,但是落到他手裡的時候,短短的五年時間就被他給敗的差不多了。

    敗家子通常都很豪氣,這哥們人如其名,我事先給他去了電話,他親自來接的車。拉著我和查文斌去了一座半山腰位置的別墅,面朝大海,滿院子的花朵開得正艷。

    這屋子看著就好氣派,裝修的也非常考究,中西式合璧,裡面所有的家具一色的紫檀木。這小子當年在深圳喝酒喝多了鬧事,差點沒被人給打死,是我和胖子出手救的他,所以他雖然年長我幾歲,但見了我還是很客氣的叫上一句小夏爺。

    我扶著欄杆,看著山腳下那一片蔚藍的大海感嘆道︰「朱少爺這日子過的是滋潤啊,這地兒住著難怪說再也不去大陸混了。」

    朱子豪給我們泡了茶,就在花園裡,他苦著臉說道︰「就別這麼說了,我這是沒辦法才搬到這裡來的。」

    「你這人怎麼就不改改吹的毛病,這大別墅給你住著你還委屈了不是,那行啊,明兒你去深圳,我那鴿子籠裡呆著,咱倆換地住。」

    「哎,不瞞你。」他嘆了口氣道︰「最近手頭緊把其他的房子抵押了,就只剩這間宅子了,我有差不多快要二十年沒來過了,這屋子不能住人的,鬧鬼……」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06
第一百零三章︰出大事了!

    聽朱子豪說這身後的無敵海景房鬧鬼,我差點沒笑出一口唾沫來,我指著查文斌道︰「那今天可巧了,這位是專門捉鬼的。」

    「法師?」他趕緊跑到查文斌的跟前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後捏著下巴又跑過來我身邊小聲說道︰「不像啊。」

    我笑道︰「我們那不管這個叫法師,你得管他叫道長。」

    「你真是道長?」他還是不相信眼前這個和他年紀相仿的人會是傳說中的法師,在香港,懂點風水的人可是很吃香的。這裡的人雖然在一百年前成為了英國的殖民地,但是中國的古老習俗卻在這裡得到了保留,香港人非常注意傳統,多數人家中都供奉神位。比如黃大仙祠,據說有求必應,香火旺盛是內地寺廟難以企及的。

    查文斌禮貌的朝著朱子豪點了點頭道︰「能帶我進去參觀一下嘛?」

    一直到屋內,查文斌掏出了一塊羅盤,朱子豪那懷疑的眼神才恢復平靜,他偷偷的問我︰「這位大仙,哦不道長的本事如何?」

    「你自己看咯。」我故意敲他道︰「看在我們是朋友一場,完事了封個紅利就算了。」

    「那是,那是,要的要的,香港請一個風水先生要好幾萬的,我這不手頭緊。」我看他面露難色,就隨意說道︰「隨便包個兩三萬意思意思啦。」

    朱子豪一咬牙關道︰「只要能搞定,三萬就三萬!」

    我心裡竊喜,早知道就早早把他弄香港來了,這可比賣破爛強的多了,我尋思著讓查文斌隨便糊弄糊弄就得了,不料查文斌低頭在那屋子的客廳裡轉了一圈後表情有些凝重了。

    花園裡,我們仨坐著,查文斌先開口道︰「這屋子是誰建的,第一任主人是誰?」

    「我爺爺是國民黨啦,當年過來的時候據說是從一個英國設計師手裡買的,大概有六七十年歷史了,我父親就是在這裡出生的。嚴格上講,我爺爺算是這屋子的第一任主任,怎麼樣道長,這宅子是不是鬧鬼?」

    查文斌問他道︰「你是怎麼覺得這宅子鬧鬼的?」

    「很早了啦。」朱子豪繼續說道︰「我小的時候這裡就鬧過鬼,聽我們家老爺子說,我只要一來這裡就哭,那時候我還是三四歲的時候,情況記不住了。據說當時有請先生來,那位先生只說我不適合住這裡,建議搬走,後來我父親就帶著我和我媽媽去了銅鑼灣。」

    「這你就說鬧鬼,你這也太……」

    「請繼續。」查文斌打斷了我的講話,示意朱子豪繼續說。

    「我爺爺有四個小老婆,那四個都是在這間宅子裡娶的,但是她們四個都沒有留下後代。」朱子豪看著我怪異的眼神,連忙說道︰「不是他沒有能力,是生下來就夭折,前前後後據說死了有不下十個嬰兒,我父親是唯一的獨子,但是他不是在這裡出生的。還有哦,那些個姨娘們後來也都是死在這件宅子裡的,而且都是在同一件房間上吊死的,那間房間到現在都是用鐵板封住的,不讓進的。」

    「哪間?」查文斌問道。

    朱子豪起身指給我們看︰「就是三樓最西邊那間。」

    我抬頭一看,西邊那有一扇窗戶上裡面貼著厚厚的一層紙,窗戶簷上到處都是爬山虎,西邊還有一棵巨大的柚子樹半截樹枝剛好擋住了半邊牆。被朱子豪那麼一說,我還真覺得是那麼回事兒,挺符合這氣氛的。

    「西廂吊腳樓啊,子豪兄,你這是在跟我談聊齋呢。」

    「小夏爺,這宅子就因為出過事兒,好幾波買主都走了,前陣子談了一個新加坡的富商,說好的三千萬港幣,定金都付了。最後人來這裡住了一晚,第二天連定金都沒給我要就跑了。現在這房子在外面傳開了,說是凶宅,行情跌到三折都沒要敢接手。我這不自己過來想住幾天,給外面闢下謠,剛好你不來了,人多可以壯膽……」

    我一聽,合計原來是這麼回事,我說這小子這麼客氣呢,我拉著查文斌扭頭就走道︰「走,文斌,咱住酒店去,我帶你去俯瞰維多利亞港,這龜孫子。」

    朱子豪連忙拉住我道︰「哎哎哎,小夏爺,你不說這是高手嘛……」

    我伸出一隻手道︰「五萬!」我見他有些猶豫,繼續往前走道︰「得了,咱還是住酒店。」

    朱子豪一跺腳一咬牙道︰「哎哎哎,五萬就五萬,不過說好了,要保證擺平!」

    我看了一眼查文斌,他的心思好像完全不在我們的對話上,我對朱子豪說︰「放心,交給我們。」

    這棟別墅屬於典型的民國時代風格,通體是白色的,進門是個大廳,一色的淡黃色大理石。裡面東西的擺放也很考究,各種木雕奇石堆放的錯落有致,東邊是餐廳,有一道小門過去是廚房。

    西邊有兩間房,據說原來是給下人住的,最後方有一旋轉樓梯直通二樓,樓層挑高足足有四米多,的確是富豪人家的作風。屋內的家具一水的都是紅木,頭頂的吊燈像是瓖滿了鑽石一般閃閃發亮,這樣的屋子可以看出主人的確用心不凡。

    查文斌說道︰「可以帶我上樓參觀嘛?」

    「可以,這邊請。」朱子豪在前面帶路,二樓的轉角處牆壁上掛著幾幅老照片,照片是幾位不同的女子,頗有幾分姿色,朱子豪接受說這些就是他爺爺娶的那些小老婆,其中最後一張照片上的人是戴著面紗的,他說這就是他的奶奶。

    「我奶奶生下我父親不到一年後就去世了,後來她的那間屋子就再也沒讓人住過,諾,就是那間。」朱子豪說的是二樓東邊靠陽的那一間,一扇有古銅包邊的紅木門緊閉著,這間屋子從戶型上看,的確是這房子最棒的一間。

    「我奶奶年輕的時候據說異常美麗,所以這基因也就遺傳到了我身上。」朱子豪沒說幾句就開始臭美,不過他長得的確挺帥的,用現在的話講,就有有點兒混血味道,尤其是他的眼楮很深邃,鼻樑又挺,我以前老覺得他不是中國人。

    「我剛才看她照片是蒙著臉的,為啥?」

    「不知道,我奶奶就那麼一張照片,反正我是不知道長什麼樣,我也是聽我爺爺說的。」朱子豪用力的擰了幾下那門把手,「打不開,這門從我記得起就沒開過,等買客來了估計得換新門。」

    「這個簡單。」我和胖子學過開鎖,這種老古董鎖就一個鎖芯,連我都會。我去找了一根鋼絲往裡面鼓搗了幾下,「 」得一聲,鎖芯開了。這一手惹的朱子豪連連稱讚,一個勁的問我以前是不是道上混過的。

    打開房門的一剎那,我就聞到了一股霉味,可想而知,這都幾十年沒人進來過了,也沒透過氣兒,這地方就跟那些地下的老墳窩子沒啥區別。

    「嘎吱」一聲,我一腳踩下去那地板頓時斷成了兩截,頭頂天花板的吊頂也早已坍塌,那屋子裡面可謂是一片狼藉,蜘蛛網到處都是。不過依稀可以辨認的是一張床,一張梳妝台,一座書架,還有幾張椅子,佈置的挺簡單。

    朱子豪捂著鼻子催我道︰「走吧、走吧,這裡沒啥好看的,鬧鬼的也不是這兒。」

    我轉身欲走卻突然瞥見那書架邊上有一副相框,雖然那相框上的灰都老厚一層了,可還是覺得有些眼熟,讓我產生了一種想要過去看看的衝動。

    「等等,我想進去一下,沒意見吧?」

    朱子豪無所謂的說道︰「隨便、我就怕待會兒給你這身衣裳弄髒了。」

    我小心翼翼的穿過那些隨時要倒塌的天花板,不知為何,這間屋子裡我始終感覺有東西在指引我,我說不上,但是那種感覺很真切。

    當我擦去玻璃罩上那層灰燼時,我的手在抖,我的心也在抖,我壓抑不住自己內心的激動,我大聲的喊道︰「查文斌!出事了,出大事了!」

    查文斌那時正在二樓客廳裡丈量,他聽到的喊叫也立刻衝了進來,當他看到那副玻璃罩的時候,我相信他的表情是和我一樣的。

    這並不是一張照片,而是一幅畫!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06
第一百零四章︰畫中人

    這是一幅人像畫,畫的是一位男子,身著一身鎧甲,手中拿著一把長柄大刀,他的身後似乎有千軍萬馬,而他便是那支軍隊的指揮者。

    畫卷長約一米,寬不過三十公分,紙張早已泛黃,應該是有點年數的。

    我喊了朱子豪過來辨認,我問他這幅畫上的人物是誰?他卻答不知道。

    「沒有印鑑,沒有落款,這種畫不值錢的。」

    我說道︰「能不能送給我?」

    朱子豪那傢伙倒也爽快,滿口答應道︰「你要拿去便是,不過被你這麼一說還真有些奇怪,我奶奶可是千金,怎麼會在房間裡掛一副將軍打仗的畫。」

    我小心翼翼的取下那幅畫放到在地上,又仔細擦去玻璃罩上的灰塵問他道︰「難道你不覺得這畫上的人有點眼熟嘛?」

    「嗯?」他俯下身去一瞅,然後也是大吃一驚,結結巴巴的說道︰「這不是石敢當嘛!」

    沒錯,朱子豪也認出來了,這畫中的男子面部表情透露著一股勇猛之意,五官被畫的惟妙惟肖,我第一眼看到就覺得他像胖子。如果僅僅是我一個人覺得,那恐怕是我的個人臆想,但是三個人都覺得,這難道會是巧合嘛?

    當我把整幅畫完整的擦拭乾淨抬到客廳裡去的時候,更多的細節開始顯現出來。

    「你看他右手上那個東西是什麼?」

    畫中的男子左手拿著大刀矗立在地上,右手手中有一樣東西被他托舉,那東西像是一塊靈牌或者是印鑑。我仔細觀察他的五官,和我腦海中的胖子進行對比,無論是身高,體型,外貌都能吻合,這作畫之人既沒留名也沒留字,空有這麼一幅畫對於我來說等於沒有。

    或許是看出我和查文斌的不對勁,朱子豪打圓場道︰「巧合啦!」來之前,我有和他說過胖子的事兒,只說是出了點意外,估計他也懂的。

    我也趕緊扯開話題道︰「是的巧合吧,文斌,這屋子怎麼樣?到底乾淨不乾淨?」

    「這屋子位置原本是好的,視野開闊,又位居半山腰,前方有水,後背有靠。」轉而他話鋒一轉道︰「但是你這屋子裡少了一樣東西,缺個鎮宅的,如果買上一副中堂畫掛上,不出三天,就會乾淨很多。」

    「大師說笑了,這兒是香港,哪有人掛中堂的。」

    在中國的傳統文化裡,中堂畫是家居里不可缺少的一部分,至今農村很多家裡依舊會掛一副中堂,有得是偉人圖像,有得是山水風景。這東西通常懸掛在正大門對應的裡牆上,作用其實就是告訴那些不乾淨的這裡是陽宅,是有人居住的。

    但是香港人的確很少是用中堂畫的,更別說這種別墅了,掛一副*像,的確有煞建築風景,所以通常他們會選擇用鎮宅石或者是屏風來代替。

    不過朱子豪這宅子裡客廳位置的確沒有這些玩意,所以查文斌認為有些髒東西來也不為奇,畢竟按照他的說法,這裡很多年沒人住了。一間屋子,哪怕是再好的材料,只要長時間不住人都不會乾淨。

    查文斌提議道︰「大白天的看不太出來,你讓我晚上在這過一夜,該清楚的都會清楚。」

    「沒問題,本來呢是打算安排兩位住酒店……」

    我見他還在那兒裝闊少,也就懶得給他面子了︰「得了你,別打腫臉充胖子了,還酒店呢,有吃的沒,弄點?」

    「有,可是我不會做。靠!」

    三個男人靠著海邊別墅吃著清湯掛面,這場景的確有點意思,吃飯的時候聊起他的奶奶。朱子豪說她奶奶當年的也是大家閨秀,*戰敗後自北平逃難南下香港就嫁給了他爺爺。他爺爺這一生最愛的女人便是她,只可惜留下的照片都是戴著面紗的,朱子豪也就未曾見過他奶奶的真實相貌,不過聽聞一些當年曾經和他爺爺走的近的人說他奶奶的確是傾國傾城的美人。

    「我只知道我奶奶姓姜,其實我連她的真名都不知道,也的確夠不孝的。」

    「你個雜碎,的確是標準的混蛋,這飯也吃了,湯也喝了,朱大少爺,準備晚上安排我們睡哪?」

    「房間多得是,隨便挑,不過有個事兒先商量,晚上能不能跟你們睡一間房?」

    我笑道︰「你怕?」

    「有點,昨晚上我過來睡頭一次,總覺得床底下有東西,迷迷糊糊的好像還有女人的哭聲。哎,都是自家兄弟,也不丟人,要不是混成這樣了,我哪敢再住下去。」

    查文斌問道︰「你昨晚住哪一間的?」

    「二樓西邊靠陽那一間,原來是我爺爺住的,後來我父親也住過一陣子。」

    「行,咱今晚還住那。」

    這是一間套房,房間足夠大,還帶著一間洗浴室,典型歐式的裝修風格,深色紅木搭配古銅色的家屬,總之一個字︰豪!

    房間裡有一張大床和一組沙發,查文斌拍拍那沙發道︰「今晚我就睡這兒,你倆睡床上,對了,這個拿去壓在枕頭底下。」說罷他給了我倆一人一個紅色的小布袋,我捏了一下,裡面有個東西,朱子豪剛想打開瞧瞧,查文斌就說道︰「別拆,拆了晚上就睡不香了。」那小子趕緊的收好給壓到了枕頭底下。

    夜晚的香港是不夜城,窗戶是半開著的,溫潤的海風夾雜著海上輪船的汽笛,是這般的安逸。可是我枕邊的那位呼嚕聲實在有損這氣氛,我翻來覆去的怎麼都睡不著,只好披著衣服準備起床抽根菸。

    「去哪兒?」

    「你也沒睡?」

    查文斌對我說道︰「最好別出去,外面我放了線,這宅子真的不乾淨。」

    我索性就也就坐到了沙發上,點了根菸道︰「怎麼說?你白天不是告訴他說沒多大問題嘛?」

    「我那是怕嚇到他。」查文斌翻了個身也坐了起來道︰「這宅子的陰氣之重已經超過了我的想像,這個地方原本建陽宅是非常合適的,只可惜空了太多年,那些古怪們怕是把這兒早當做了無主孤墳。下午還是大白天的,我的羅盤就一直在晃,三樓那間屋子就在我們的頭頂,不用上去我就能感覺到那兒有不止一個。」

    「那這兒豈不是成了凶宅?」

    「算是凶宅了,這宅子最大的問題是死於非命的人太多了,越是有年頭的宅子越是這樣。聽他說,這裡的女人生的娃娃都會夭折,我想這絕不是巧合,他不是要賣這裡嘛,誰接手誰倒霉,你一會兒還是先睡,等到點了,我上去看看,我估計今晚會有動靜。」

    「被你這麼一說,我哪裡還能睡哦,要不我陪你一起去?」

    「不怕?不怕!」

    話說我自從眼楮開始看不到那些東西后,似乎膽子還比以前小了,跟在查文斌身後躡手躡腳的上樓時,我恨不得死死的抓著他的手。

    「咚、咚」鞋底和地板發出的踫撞聲在這屋子裡迴蕩,查文斌的手上只有一個火摺子,到處都是烏漆墨黑的一片糟。我總覺得這宅子裡有一雙眼楮在盯著我看,所以我是不是的停下來想去找那雙眼楮。

    「別回頭!」查文斌小聲提醒道︰「一回頭容易鬼吹火,你的心有些亂。」

    「你怎麼算的這麼準,我的確挺慌的。」我估摸了一下,當時我的心跳估計已經在130上下了,渾身各種不自在,我甚至有些後悔要跟上來。

    查文斌遞給我一樣東西,黑燈瞎火的我也看不見,但是只覺得拿在手裡的那一刻,頓時一股清涼之意從心底湧出,人一下子變的清醒很多。

    他對我說道︰「心神不定,對方就會有機可乘,髒東西這玩意也是專門挑軟柿子捏的。俗話說鬼怕人七分,人怕鬼三分,只要你挺直了腰板,火氣夠旺,就算是成了精的千年老妖也拿你沒法子。」

    「你給我的是什麼?」

    「一塊老玉,原本是天正道令牌下面掛著的,跟著歷代掌教聽道講學也有不下千年了。後來令牌會人毀了,只剩下這塊玉,小時候我師傅就給掛在我的脖子上。我看你氣場很亂,平靜一下,或許會有些幫助。」

    「這麼有來頭,怪不得我只覺得一陣子舒坦。」

    查文斌道︰「玉靠人養,通靈氣,這塊玉也可算是我門中至寶了。這樣,你一會兒就站在我身後,我來探探他們到底如何。」

    「咚、咚、咚」查文斌竟然選擇了前去敲門,而讓我更加大跌眼鏡的是︰門居然他娘的還真開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06
第一百零五章︰旗袍女人

    我選擇了站在了屋外,不知怎的,那房門一開,三月份的香港就像是到了十二月份的東北,一股子冷氣直撲面門,我渾身打了個激靈。

    我對查文斌說道︰「我就不去了,在這等你。」

    他回頭看了我一眼,轉身便輕輕推開門。這間屋子和二樓那間相似,同樣是常年無人居住和打掃,窗戶被木板封死,查文斌抬頭掃了一眼,那房門之上竟然還貼著兩道符。這符都已經被蟲子啃咬的有些破敗和殘缺,但是依稀可以辨認出是一張道家的天師符,此符最常見的用處便是鎮壓邪靈之物,看那畫符的手法似乎還是出自茅山一派,純熟無比。

    查文斌心裡暗想道︰「這般看來,這裡的確出過事。」

    不過有這兩道天師符在此,按理不會鬧出太大動靜,他掃了一眼屋內,倒是那床上有幾個已經落滿了灰燼的布娃娃吸引住了他的眼光。他舉著火摺子過去數了一下,共計四個,有男有女,但不知為何,這些娃娃的眼楮都已經被人挖了去,只剩下一對空空的眼窩子,看著教人不舒服。

    抬頭再看,這屋頂上有一吊扇,葉片已經誘跡斑斑,再仔細看,那吊機之上還殘留著半截繩索。聯想到朱子豪之言,這屋內先後有四名女子上吊,那八成就是吊死在這風扇之上。

    兩邊的窗戶都是堵死的,屋內光線極差,查文斌貼著牆摸到了開光,「啪」得一聲,屋內驟然亮了起來,一盞晃悠悠的白熾燈正在頭頂「吱呀呀」得晃來晃去。

    我見屋內有燈,膽子便也大了幾分,朝內屋內走去。

    進去一瞧,查文斌這會兒正坐在那床上,床頭有一面鏡子,我眼光一瞥之際,正好看見鏡子裡有一身穿白色睡衣的女人披頭散髮正伸手欲掐查文斌的脖子。

    我大吃一驚,連忙喊道︰「文斌,有東西!」

    我這一聲喊完就看見查文斌拔劍「噌」得一聲凌空刺去,接著「 當」一聲,那劍把鏡子給紮了個粉碎,他回頭對我喊道︰「關門!」

    門一關上,我只覺得身上那股寒意再次湧起,只覺得渾身的雞皮疙瘩一層接著一層,我微微顫顫的走到查文斌跟前,不知為何,今晚我看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他的眼楮裡多了一絲血紅。

    他對我說道︰「我等了很久了,被你給驚跑了。」

    「我是看到……」

    他抬頭看著我,正色道︰「你最近要注意點了,看到這東西不是好事,陽氣有點弱。」

    「有幾個?」我問他道。

    「一個。」查文斌別過臉去開始繼續打探這裡道︰「就這一個也夠頭痛的,怕是都快要成精了,好重的戾氣,被困在這裡恐怕也有幾十年了,你看那牆壁。」

    我抬頭一看,對面牆壁上有許多的手掌印,那些掌印錯落分佈在一整面牆上。從形狀上看,這人的五指修長縴細,是女性的可能性大,而且這些掌印的輪轂可以看出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要逼她出來嘛?」

    查文斌道︰「不用,小憶,你幫我去樓下拿床被子,我晚上睡這兒。」

    他開口,我怎好拒絕?但是下樓那一小段距離我是真的邁不開腿,幾次差點在樓梯上摔倒,總之這屋子裡我只覺得到處都有那些東西,連滾帶爬的抽了一床被子上去。

    「你睡我邊上還是下去跟他?」

    我瞄了一眼四周,雖然這裡明擺著有東西,但是我依舊會選擇跟查文斌呆一塊兒,起碼心裡會覺得有個保障。

    我記得我心裡有個聲音是告訴自己別睡的,這屋子裡的確挺奇怪的,明明窗戶眼都是封死的,可是頭頂的電燈就在那不停的晃來晃去。我就盯著那個燈泡看,不知不覺得可能是疲憊了,也就跟著睡著了。

    睡著睡著,我開始覺得胸口發悶,突然一下就醒了過來,我很想伸手去把壓在身上的被子拿開,但是手卻不停使喚。我可以清晰的感覺到查文斌就靠在床頭,他的呼吸聲我聽得一清二楚,我想喊他,可是我喉嚨裡卻像是被人塞了一團襪子,死活都發不出聲。

    與此同時,那個壓迫感開始越來越強烈,我的眼楮也睜不開,但是我卻感覺到有什麼毛茸茸的東西已經貼到了我的臉上,那種感覺就像是女人的頭髮。

    再接著,那個壓迫感開始慢慢往上移,就像是有人的手從肚子開始往胸口摸。我甚至可以感覺到有指甲劃過了我的肌膚,我死命想掙扎,但是卻無能為力。

    那手慢慢的逐漸的移到了我右側的胸口,突然我的耳邊傳來了一聲女人的尖叫,那聲音劃破了這詭異的夜晚,也直接把我從那怪異的狀態中拉醒。

    當我全身用力掙扎的時候,我「騰」得一下就從床上跳了起來,我睜開眼,四週一片漆黑。一道火光突然「熊」得一下燃起,藉著那火光,我終於看清原來是查文斌用劍挑著燃燒的符。

    他離著我約莫兩三米,口中唸唸有詞,不停的繞著床走來走去,時不時的又往床上丟著什麼東西。我瞄了一眼,其中一個丟到我床上的是一塊黑炭……

    那符燒的隨著他舞劍的節奏,上下翻滾,我幾次想要起床卻又都被他的劍花給逼退了回去,雖然他沒有開口,但是我心裡估摸著這廝估計是不想讓我下去。

    「五星鎮彩,光照玄冥;千神萬聖,護我真靈!」他一個旋轉過後把一捆身子往我床邊一丟道︰「拿著,把自己捆上!」

    「這……」我看著那繩子,再聽他講話的方式,這聽起來不太像是鬧著玩啊。行吧,捆就捆,我把那繩子在自己身上從頭到腳紮了一整圈,還打了個死結對他喊道︰「捆完了,你這是想幹嘛?」

    「巨天猛獸,制伏五兵;五天魔鬼,亡身滅形;所在之處,萬神奉迎,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說罷,他挑著那道符走到我床邊,我瞥了一眼,這才看到床頭不知何時擺著一個碗,他把那燒著的符往碗裡一塞,「茲」得一聲,一股焦臭味頓時刺鼻。

    再接著,那傢伙竟然一把捏住我的嘴,不分由說的拿起那碗就往我嘴上湊。那碗裡黑乎乎的也不知道是些什麼玩意,我真懷疑這是不是在玩sm?難道這傢伙還有這癖好?

    幾大口水被強行嚥了下去,那還沒來得及等我回味的時候,查文斌又點了兩根蠟燭……

    我他娘的頓時覺得這不是日本片裡的某些情節嘛,我靠著床背慢慢往後挪,我想這傢伙萬一真的是走火入魔了老子就一頭撞死他算逑!

    還好,他沒把蠟燭往我身上滴,他只是把蠟燭了我身邊的床頭櫃上,一邊放著一隻,然後他又走到了床腳的位置,手裡拿著一面小銅鏡。那是一面八卦鏡,鏡面磨損的都有些厲害了,他把那鏡子對著我,我想這是要讓我看看自己的秐|錚br />
    鏡子裡,我看到我自己,但是挺模糊的,我想說你倒是把鏡子往我這邊靠一下啊,太遠了!

    查文斌問道︰「還認得自己嘛?」

    我想你他娘的這不是廢話嘛!

    我的手還是能騰出的,我拿起身邊的一個玩偶朝著查文斌砸了過去道︰「你把老子搞這樣是做啥?你是不是魔障了你!」

    這時,我親耳聽到一個女人幽幽的聲音響起︰「你是他派來害我的人吧,我成了鬼還這樣不放過我。」

    「誰?」我扭頭兩邊一瞧,只見那櫃上的蠟燭火光就像舞蹈一般在跳動,四周除了我和他之外並無第三人,頓時我腦門子裡就一晃而過,是那個鏡子裡的女人嘛?

    有了這個想法,我便盯著查文斌手中那面銅鏡仔細一瞧,好傢伙,嚇得老子一打哆嗦,差點沒從床上滾下來。

    那鏡子裡頭分明不是我,而是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

    「別動!」查文斌對我喝道︰「你就躺著,繼續睡你的覺,她在你身上。」

    我真佩服這傢伙︰「爺,您心可真寬啊,都這份上了您還讓我睡……」

    「人死燈滅,陰陽兩隔,無論你有什麼緣由都不得留在這人世間再留念,如此這般只會害人害己。待那陰司判官抓到你的時候,要麼被罰入十八層地獄受盡無間之苦;要麼你就在這屋子裡等著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那個女聲尖叫道︰「憑什麼?我要報仇!我要為我的孩子討回一個公道!」

    查文斌舉著鏡子道︰「冤冤相報何時了,你若再不伏地,我便要收了!」

    「收?收得乾淨嘛?這屋子裡到處都是孽障,你收我一人,卻收不了我的心!要殺便殺了就是,我死過一回,就不怕再死第二回。」

    查文斌問道︰「你跟何人有仇?」

    那女聲大笑道︰「何人?你這人倒是可笑,你不就是那個賤人找來害我的嘛。」

    「這宅子已經空廢了二十年,何來有人?」

    「荒廢?二十年?」那女聲突然開始變調道︰「今年是哪一年?」

    「公園1985年!」

    「85年?」那女聲喃喃道︰「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那個賤人呢?她在哪?」

    「故人都已不在,該入土的都入土了,是不是這仇恨也一併可以消失了?」

    「那朱鼎天呢?他在哪?」

    「死了,他已經死了很久了,你不知道嘛?」這位朱鼎天便是朱子豪的爺爺,這個名字就刻在這大宅外面一塊大理石上。

    「都死了?」那女聲先是一愣,然後她開始狂笑,那笑聲讓我覺得耳膜都在顫抖,我有點受不了了,喊道︰「查爺,別玩了,送她上路吧!老子要瘋掉了!」

    我這一聲喊完,那女人竟然開始哭了起來,那哭聲一浪高過一浪,慢慢的,我看到床邊有個人影的輪廓開始出現。我的眼楮沒有花,那是一位身姿妙曼的女郎,她穿著一身白色的旗袍,背對著我慢慢走向地上的那個被我砸過去的玩偶。她俯下身去,輕輕的摸著那個玩偶,她的哭泣開始變成了啜泣,那哭聲進而讓我心裡都覺得有點可憐,我想她的身世估計挺慘的。

    她蹲在地上說道︰「我可以走,但是我這孩子的仇誰給我報?」

    「什麼仇?」

    那女人道︰「衣櫥裡面第三個櫃子裡有一本日記,你去看了便知,它還在這宅子裡,我能感覺到,但是我出不了這道門。」

    查文斌放下那鏡子道︰「你已經現了原形,這屋裡的陽氣很快就會蠶食你的形體,等不了明早你就會消失,這又是何苦。」

    我第一次聽到原來鬼魂真的可以現原形,後來查文斌告訴我,這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陽間一天等於陰司一世,那個女人這麼一現就等於是把自己暴露在了陽間了。

    那女人起身給查文斌作了個揖道︰「先生,收了我吧,只是那個東西不除,這宅子就一天不能住人,我們姐妹四個均是死在那東西的手裡。」

    「那東西在哪?」查文斌問道。

    那女人卻搖頭道︰「不知……」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06
第一百零六章︰鬼胎(一)

    鬼魂這東西是可以長期存在的,只要怨氣不散,魂魄不見光,可唯獨這女鬼偏偏現了形,陰氣被蝕,那人影也就越發黯淡。到了末了,只能看到她嘴動,說的是什麼卻也聽不見了,一直到她完全消失的時候,查文斌才起身解開我的繩子對我說道︰「你明早去廚房找幾個生大蒜吃了,去去鬼氣。」

    「你呢?我不用,我是道士……」

    當夜,就在那屋內,一夜睡得很香,我醒來的時候,查文斌正坐在一個老舊的箱子上看書,我瞄了一眼,那是一本牛皮紙的厚重書籍。他見我醒了,便合起那書對我晃晃道︰「那個女人寫的日記,看完到覺得她也是個可憐的女子,你一會兒下去找朱子豪打聽一下,那幾個女人死後都葬在了哪裡。」

    朱子豪呢?這廝昨晚上壓根就沒在屋裡睡!我進去之後房間裡空空如也!

    上哪去了?

    原來這廝昨晚也聽到了動靜,還悄悄的摸上了樓,據說在二樓和三樓之間遇到了只野貓衝他「喵」了一下,嚇的那廝連滾帶爬的飛似的開車飛奔跑去了外面酒店。今兒早上醒來一想,還有倆客人在呢,這要是出點事,自己不是得吃官司?

    如此這般,他也沒辦法,眼見太陽出來後,又開車返回,卻見我和查文斌正在花園裡吃著早餐,這傢伙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兩位哥哥……」

    我已經把手裡裝著滾燙熱粥的碗朝他飛了過去,這種貨,我只好對他說︰「你過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朱子豪的爺爺到底有多少女人,他不知道,他能清楚的一共是五位,他的爺爺和奶奶是合葬在合和山,那是香港最大的公墓,一早那小子應了查文斌的要求帶著我們去看了。

    這裡的貴族墓和平民墓還是有很大區別的,香港的地少人多,公墓的價格也是極貴的。普通市民要麼買一塊巴掌大的墓地,要麼就裝在罈子裡放在公共墓區,那就是一個格子一個格子的馬成一堵牆,每個格子裡都是一個骨灰罈,就這樣的很多人依舊承受不起。

    朱家的墓地位於合和山的山頂,位置極佳,連查文斌都連聲讚歎是塊風水寶地。整個朱氏家族佔地有將近四十平,四周種著幾顆兩人高的松柏,整個陵區有欄杆圍起和別人家的區別開。一水的天然大理石作為材料,最中間的是朱子豪的爺爺,左邊的是他奶奶,再往兩邊是他爹媽,還有三處空穴尚未封口。

    朱子豪指著那幾個空穴道︰「這個就是我的和我未來老婆的。」

    我問道︰「那還有一處呢?」

    「不知啊,聽我父親說,那個穴原本是老爺子定了給誰的,最後好像人不是在這兒,老一輩的事情了,我不清楚。改天實在活不下去了,我把這塊墓地賣了,估計也能籌點錢。」

    「那這些埋的人呢?」

    「丟山腳骨灰牆去就行了,死都死了,還那麼講究住哪裡,總是活人重要。」

    這小子真的是個徹底的敗家子,這不把眼光都打到自己祖墳上了。

    查文斌拿了羅盤架了一下,然後對朱子豪說道︰「這麼好的風水,能庇三代祖蔭,按說你這一代應該還能繼續富貴,讓我來瞧瞧。」

    他繞著那陵區走了一圈,回頭盯著朱子豪道︰「你多久沒來了?」

    他不以為然的說道︰「每年清明,冬至我都來的啊。」

    查文斌說道︰「你爺爺的墳都破成這樣了,你不修修?」

    「哪裡破了?」

    查文斌帶著他走到那墳後面,只見拱頂部分開裂了一道二十幾公分的口子,約莫有一指寬,有些部位已經開始長起了雜草。若不是前臉還算氣派,單從後面看,這跟亂葬崗也沒什麼區別。

    「這……」朱子豪也不敢相信,原來自家的祖墳都沒落成了這幅德行,也只要嘆了口氣道︰「這兩年沒給陵區續管理費,也就沒人管了,我也算是不孝子了。」

    查文斌對他說道︰「祖墳都成這樣了,你哪來的祖蔭,回頭趕緊找找修修,你好日子還有個三十年好過。」

    「當真?」

    「當真!對了,那口空的穴從位置上看應當是給你爺爺那一輩的人用的,你可知道你家中祖上另外幾位小妾葬在哪裡?」

    「這我還真不知道,只是聽聞當年這些人都是死於非命,據說這樣的人是不乾淨的,不能進祖墳,你是法師,不知道有沒有這*?」

    查文斌點頭道︰「的確是,以前習俗是講死者陽壽未盡,死於他殺、自殺或是意外者,死於難產者,客死他鄉者,都不得入祖墳。不過好賴總是一家人,留個收屍讓後人祭奠的地方總該是有的。」

    「沒給留下什麼信,那幾個女的全都絕後的,哪來的後人。」

    查文斌道︰「按照輩分,你就是後人,雖無血緣,總是你爺爺的姨娘。你那宅子不安分,和那幾個女人是有很大關係的。」

    一聽是這樣,朱子豪也有點慌了,趕緊跪下對著他爺爺的墳墓就磕頭道︰「我是子豪啊,爺爺,您看我都混成了這樣了,您房子漏了我都不知道。家裡又鬧鬼,您也不管管,您好賴告訴我您那幾個小老婆都葬在哪兒,我也好攢點錢來給您修修墳啊。」

    我把他扶起來道︰「得了,別在這裝孫子了,假的我都看不下去,你爺爺都讓你快要氣得從地下爬出來了,我勸你還是別讓他來管強。」

    回去的路上,查文斌坐在後排,他冷不丁的問道︰「何香珍是誰?」

    「嘎」一腳剎車,朱子豪差點就撞在了護欄上,這下可把我嚇的夠嗆,抬起手來已經想揍他了,他卻回身去問查文斌道︰「你怎麼知道這個人?」

    查文斌說道︰「我在三樓找了本日記,是一個叫何香珍的人寫的,她是誰?」

    我看到朱子豪臉色一變,然後說道︰「這人曾經聽我父親提起過,據說以前曾經是家中的保姆,後來也死得不明不白,說是她懷了一個鬼胎。」

    「鬼胎?」我問道。

    朱子豪接著說道︰「後來家中有請過法師,說是曾經出過一個鬼胎,所以就都沒後。那個何香珍是沒有過門的,沒有明媒正娶就進不了祠堂的。被你這麼一提醒到估摸著老爺子當年那個空穴倒是有可能給她留的。」

    查文斌也說道︰「我在她的日記裡也曾經看過,她懷孕足足兩年卻沒有生產,一直挺著大肚子。後來你爺爺請人來瞧,來的人說她肚子裡壞的是個不乾淨的東西,要把她和她那未出世的孩子一起燒死,後來那女子便自己吊死在了三樓。」

    若真是這樣,那個叫何香珍的也算是個苦命女子,但是她的屍首真的被燒了嘛?

    查文斌給出的答案是︰沒有!

    「我要找到那個女人的屍首,很奇怪的是連同你爺爺後面死的幾位夫人都不知道葬在哪裡,難道她們懷的也都是鬼胎嘛?」

    「查法師,這個重要嗎?」

    「重要!那個女人之所以魂魄未散化作了厲鬼,有幾個原因,除了她含恨而死怨氣重外,還有一個則是她屍首並未入土。但凡屍首死後三天內就及時火花掉的,成精怪的極少極少。入土者,若非有天大怨仇,鬼氣雖能成,但也不會那般長久,而且那女子分明是被困在三樓,連我都不輕易才能逼她出來,若是她屍首已入土,那便可破局而出,怕是你前幾天過來住的時候就已經有人命了。」

    「那怎麼辦?」朱子豪緊握著方向盤,臉色有些泛白道︰「那我們還是走吧,換個地方,那裡我不回去了,回頭找個中介,三折就三折,好歹總比去送死強吧。」

    「你這不明不白的讓誰接手都是害人,這樣,你先帶我回去,我們再仔細找找,我總覺得你那宅子有什麼地方是很特殊的,而且我們沒發現。」

    「特殊的?」朱子豪回憶了一下,想了半天突然說道︰「對了,我想起來了,還真有個地方,大概我四五歲的時候曾經發過一次高燒,整個香港的大醫院都去呆過了,就是醫不好。後來我爺爺也是從內地請了一位法師來的,他說是被不乾淨的東西嚇到了。那會兒我還小,滿地跑,我記得當時一樓客廳那個樓梯下面原來有一道門的,我就是進了那道門後出的事兒,後來那門就被封死了,並且做成了跟牆壁顏色一樣的油漆,從那以後這二十年就再也沒人進去過了。」

    查文斌一拍朱子豪的肩膀道︰「八成就是那,趕緊的!」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06
第一百零七章︰鬼胎(二)

    那個地方不難找,用手敲擊那堵牆很快就發現了,的確存在著中空的位置。我找來了鎯頭狠砸了幾下,一堵磚塊便被敲了下去,露出牆後面黑漆漆的大洞,一股霉味夾雜著臭哄哄的氣息衝了出來,那涼意冷嗖嗖的。

    朱子豪找了手電,我則把原來差不多跟門大小的那塊區域都給清理了出來,露出一條向下的樓梯,沒有粉刷,用的還是毛坯的水泥。

    他那會兒也還小,這裡頭什麼情況早已不記得,我們三人往下走了拐了兩次彎就到底了,拿著手電掃過去,好傢伙,這裡可才真叫別有洞天!

    有十幾個大箱子,箱子外面包著鐵皮釘子的那種,成堆的瓷器和各種青銅器堆滿了各個角落。我打開了其中一口箱子,那場面那裡面反射出來的金光差點沒刺瞎我的眼楮,滿滿的各種金銀珠寶。這架勢,甭說我驚呆了,查文斌也差不多一個反應,朱子豪那傢伙簡直已經快要發瘋了,脖子上套兩串,兜裡塞幾個,只顧在那大笑了,這是天下掉餡餅了啊!

    誰也沒想到,他朱家大宅的地下室裡竟然會有如此之多的財富,他再也犯不著擔心明天的午飯在哪裡著落了。

    他還不忘往我懷裡塞上幾把,哆嗦道︰「來來來,別客氣,拿著!」

    不過遙想當年他爺爺的身份,這批東西的來源怕是也不怎麼幹淨,不過那都是歷史了,管它呢!我一下子也陷入了瘋狂,這年頭誰不愛錢?

    縱情的狂歡沒有持續太多,角落裡的臭味終究掩蓋不了財富的氣息,那股猶如死耗子般的惡臭很容易就能讓人發現它的出處︰一口特別大的箱子,箱子上面還貼著一張封條。

    打開箱子,裡面的情形讓人作嘔,我幾乎忘記了我是怎樣逃出那個地下室的,三個男人在花園裡肆意的嘔吐著,我想那場面即使是經驗最老道的法醫也會跟我們一樣。

    一堆爛肉!確切的說是一堆腐爛不完全,浸泡在不明液體裡的屍體碎塊。當我看到那具早已面目全非卻依稀還能辨認出那是個人的耳朵之時,那猩紅夾雜著銅綠的液體上還股了個泡泡,我震驚了!

    差不多快要把膽汁都給吐完了,我說道︰「報警吧!」

    「別!」朱子豪按住我的手道︰「一報警,這裡面的東西誰還說得清楚來歷,鬧不好連這房子都沒我的份了。」

    「你的意思呢?」我問查文斌。

    查文斌對朱子豪道︰「你想保住那批東西,那也得弄明白是個怎麼回事,別到時候有命拿錢,沒命花錢。」

    「沒必要了吧,找個地方直接埋了不就得了。」朱子豪依舊還是有點幻想,我對他說道︰

    「等你埋了再被人發現,你就是跳進維多利亞港也說不清了。」

    事後證明,這口巨大的箱子裡一共有四具屍體,全部都是女性!而且無一例外的是,這些女性的腹部全部都是隆起的。那箱子的密封性特別好,所以至今沒有完全腐爛,她們就跟醃肉一般被整整齊齊的碼在那口棺材裡,從僅剩的服飾判斷,這些女人的死亡時間已經很久。

    香港的警察來的挺快的,這是一件大事情,當年轟動了全香港,某豪宅地下室發現了四具不明女屍。關於那批財富,我們已經在警察到來之前就事先轉移到了二樓,這屬於私人財產,資本主義國家的好處就是絕對保護和尊重私人財產。

    朱子豪是這間豪宅的唯一合法繼承人,按照香港的法律,他被請去了訓話,而我和查文斌作為目擊證人,也被一同帶去警局。

    錄了,證詞交了一筆保證金後,我們三被送了回來,但是當局要求隨傳隨到,在沒有證明我們和這些女屍沒有任何關係之前,我們依舊不能離開香港。而那些女屍則被送送入了當局的一家殯儀館,在哪裡,她們將接受法醫的解刨。

    「我建議立刻火化,否則可能有麻煩。」這是查文斌離開當局時對他們一個負責人說的,對方是個英國警司,他的回答是︰「不要讓我找出任何證據,否則你們也會有麻煩。」

    第二天一早,一溜警車就來了,他們抓走了查文斌。

    朱子豪動用了很多關係,也花了不少錢,一整天他得到的消息都是空的,誰也不知道那個中國籍男子到底被關在了哪裡,但是根據他找到的一個內部人士透露出來的消息是︰香港警局前一晚出了大事!

    第三天,一籌莫展之際,我被警方傳喚,詢問我的是一個華人警察,他面前的菸灰缸裡已經堆滿了菸頭,雙眼血紅,頭髮亂糟糟的,我隔著桌子能聞到他身上已經至少兩天沒洗澡了。

    「夏先生,你的資料我已經全部通過大陸警方傳真過來看過了,你可以和我說說你的朋友嘛?他是怎樣一個人?」

    來之前,朱子豪給我找了個律師,我和他簡單的也溝通了一下,便按照他交代我的說道︰「正常人,和我年紀相仿,我想說的是我們都是守法的公民,我們沒有做任何違法的事情,如果您沒有證據就請放人,根據法律,你們不能扣留他超過48小時。」

    「但是,大陸卻無法找到有關於他的任何信息,這你如何解釋?」

    關於查文斌的身份信息,我多少有些明白為什麼會差不多,其實並不是他沒有信息,而是眼前這個二級警司的級別還遠遠不夠︰「我們是通過合法手續來的香港,如果沒有他的信息,他過不了關。」

    他強調道︰「請你配合!我們死了兩個人!」說完這句,他的拳頭捏的死死的,看那架勢是打算要發飆了。

    我雙手一攤道︰「當然,我很願意配合,他人在哪裡?」

    「他說那是鬼神在作祟,你要我怎麼相信?」

    「不信又何必抓人,那把他放了便是。」我繼續說道︰「不信卻又無法解釋是嘛?你需要我為你證實的結果,我肯定你依舊不會相信,警察先生,如果我告訴你,他沒有騙你呢?」

    他不屑道︰「荒謬!」

    「那就沒得談了,如果再有什麼問題,你可以找我的律師。」我示意旁邊一位警察道︰「現在我的律師要見我的朋友,並且帶他走,請問手續去哪裡辦?」

    這時外面傳來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你的朋友現在還不能走。」我回頭一看,一位穿著灰色西服打著領帶的胖乎乎的傢伙走了進來,我對面的那個警司立刻站起來要敬禮卻被那人示意打斷了。

    「你想見他對嘛?請跟我來。」

    在那個人的帶領下,我上了一輛車,車子載著我穿過香港的大街小巷,又到了一座山下,開了好久的一段盤山公路,有一座白色的三層小樓位於半山腰。門外有荷槍實彈的警察模樣的人把手,車子徑直駛進了車庫,然後便坐電梯上了二樓。

    在那裡我見到了查文斌,他貌似還不錯,起碼身體上看著沒什麼異樣。

    「你怎麼來了?」他對我的到訪顯得很意外。

    剛才那個男人在一旁說道︰「我請來的。」

    「謝謝。」查文斌對那人說話很客氣,然後他對我說道︰「我沒事,只是要留下來幫他們一個忙。」

    「什麼忙?」

    查文斌說道︰「處理那幾具屍體,很古怪,負責解刨的法醫和他的助手當晚都死了。」

    「當局懷疑是謀殺,但是查先生卻說是靈異事件。」那男人遞給我幾張照片道︰「希望可以承受。」

    那照片上總共有兩男一女倒在地上,還有幾具醫院常見的那種小船。看場景是在一間白色的房間裡,房間裡到處都是血跡,牆壁上,床單上滿是噴射造成的點狀血跡。

    第二張照片則是牆壁上出現了幾個很小的巴掌印,和嬰兒的差不多大小,看到這玩意的時候我渾身說不出的不自在,只覺得雞皮疙瘩一下子就起來了,連忙丟開照片道︰「你們是警察,這事還用得著來問我們嘛?」

    「你別急,再看這個。」說罷那人拿了一卷錄像帶放進了錄影機裡,一開始電視屏幕上都是雪花點,過了沒多一會兒,電視上出現了剛才房間裡的那個場景,幾個醫生模樣的人一起走了進來,他們先是去打開了那口箱子,然後幾具屍體被一一抬到了床上。

    接下來便是正常的法醫工作,大約過了五分鐘,電視屏幕突然一眨,就跟信號不好中斷了一般,然後等畫面再恢復正常的時候那幾個醫生已經倒下。

    這時畫面已經被按了暫停,然後又按了倒退鍵,再重新播放,待那信號中斷的時候,再次暫停,那人說道︰「注意看,畫面上出現了一個人影。」他指著電視屏幕的右下角,那是一團黑色,再以四倍的慢鏡頭播放下,好像是能依稀辨認出個人影,但也僅僅是好像而已。

    但是接下來的一幕就讓我有些膛目結舌了︰畫面繼續以慢鏡頭,但依舊無法看清楚那幾個醫生究竟是被什麼東西襲擊的,但是幾秒鐘後,牆壁上一個血手印出現了……然後便是第二個,第三個……

    這些手印全部都是憑空出現的……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06
第一百零八章︰被人吊打

    「作為無神論者,我知道我不該把希望寄託於一個傳統的術士身上,更不該相信什麼神鬼,但是我真的無法解釋。這位查先生僅僅是我以個人的身份要求協助破案,不代表警方的任何立場。」

    我說道︰「也是,傳出去,警察破案說是鬼干的,那不得笑掉大牙。」

    「所以,查先生說要請您過來協助,如果能幫助我們破案,我代表香港警方感謝二位。」

    我朝著查文斌看了一眼,心想,這還要來幹甚?我又不懂這一門路,不過能見到他沒事,那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當晚,香港某法醫鑑定大樓,大門的入口被包圍的嚴嚴實實,門外有很多記者舉著相機,拿著話筒。在言論自由的地方,記者擁有知情權,各種問題把那位中年人攪合的頭痛,他便是香港一級警司,行動處處長,華人在香港警界的最高位置之一︰何中華!

    這是一起極不尋常的命案,三位法醫離奇暴斃,儘管有監控拍攝下了全過程,但是凶手卻猶如幽靈一般來去無蹤。在媒體高度發達的香港,這件事情的熱度超乎了一切,電視上,報紙上,各種傳言滿天飛。

    而此時,我正和查文斌位於二樓西側的停屍間,在那裡三位法醫的遺體被緩緩從冷櫃里拉出。

    陪同我們的是具有二十年法醫經驗的一位老警察,死者即是他的同事也是他的朋友。

    打開了裹尸布的拉鏈,這是一具男屍,他的眼楮睜的老大,嘴巴也是「0」形,皮膚因為低溫而有些泛紫色,頭髮上也結了冰霜。我注意到那屍體自喉嚨一直到肚臍的位置有一道巨大的傷口,縫合的針線處還有些紅色液體凝結的冰珠,這應該是死後被解刨的。

    那位法醫介紹道︰「死者全身沒有任何明顯外傷,解刨後,臟器和骨骼也均為發現任何異常,現場的出血經過驗證,是來自於死者的舌頭。」

    說罷,他用一根金屬狀的東西伸進了那死屍的嘴中,然後用鑷子輕輕探了進去夾出來半截紅色的肉,我一瞧,好傢伙,那是半截舌頭!

    「全部都是咬舌自盡,他是我的同事,孩子才三歲,沒有任何理由自殘。」那位法醫接著又打開了另外兩具屍體,他指著其中一具屍體道︰「這位是我們醫院的清潔工,本來當晚不是他當班,因為沒人,被林醫生叫來幫忙處理污水的,那位女性是林醫生的助理,三個人全部都是死於咬舌。」

    我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嘴巴,咬舌,那得多痛啊!

    那位法醫看著查文斌道︰「我是個醫學工作者,同時也是個無神論者,法醫講的便是科學和嚴謹,既然是上級安排你來的,我只負責配合你的工作。」他頓了頓又說道︰「我解刨的屍體不下三百具,各種死因的都有,每天都在和死亡打交道,靈異事件不是沒有遇到過,但我還是想給我的同事留下一點科學的尊嚴。」

    「我明白。」查文斌說道︰「我很理解您的感受,但老祖宗遺留下的很多東西是無法用科學去解釋的,我現在想請您帶我去見見那幾具女屍可以嘛?」

    「請隨我來。」

    電梯下了負二樓,這裡是地下室,鋼鐵厚實的大門上裝著一把密碼鎖,有警衛守護,連過了兩道閘門後,那位醫生帶著我們穿過一條長廊。長廊的頂部裝著顏色昏暗的燈光,忽閃忽閃的,空氣裡瀰漫著福爾馬林的味道,這味道讓我有些鼻子過敏。

    「 」得一聲,一道門上有些銹跡的大門被推開了,屋內有幾個大水池子,地上有些污水,混合著刺鼻的味道和那盞黃色的白熾燈,這裡彷彿就是人間地獄。

    水池的上方有幾道鐵鏈下垂,那位法醫拉動著鐵鏈,滑輪的聲音「吱嘎、吱嘎」得就像是老太太的搖椅,沒一會兒,幾個防水袋被從水池里拉了出來。那位醫生手上拿了個鐵鉤,就像是鉤豬肉一般把那幾個袋子拖到了一旁的擔架車上,他問道︰「在這裡看還是去解剖室?」

    查文斌環顧了一下的環境,大概也明白這裡是干嘛的,想必那些死亡後需要鑑定的都會浸泡在這些池子裡,那麼這裡也就和義莊之類的差不多。四周除了那扇門,就剩下頭頂有兩個排風口,氣氛有些略顯詭異,我只覺得心跳的很厲害,突然有些後悔跑到這裡來了。

    查文斌沒有回答他,反而先問道︰「你不怕步你同事的後塵?」

    那個醫生始終帶著口罩,我也看不清他的表情,或許醫生都是那麼冰冷無情的吧,尤其是這種法醫,他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把那些屍體往門外推。才走了幾步,查文斌一把把我拉拽著往他身後一移,然後抬起腳狠踹到那鐵門上,「 」得一聲,門被關上了,我只看到查文斌不知何時已經從手中翻出那枚八卦鏡對著那醫生喝到︰「畜生,還不跪下!」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給懵了,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一陣車輪的響動聲,那醫生不知何故突然和瘋了一般推著那擔架車衝著我們撞了過來。我和查文斌分別向著兩邊躲閃,「 當」一聲,那車子撞了牆壁,車上的裹尸袋也盡數落地。接著那醫生又抄起身邊一個輸液架朝著我們砸了過來,我趕緊拿起旁邊一個四角板凳往胸前一橫,「�紜鋇靡幌攏 鞘湟杭艿牟孀雍鶯葑蒼諏稅宓噬希 抑瘓醯眯乜諳袷潛瘓奘 髦辛艘話悖 畹惚徹ァbr />
    那醫生的力氣極大,用叉子頂著我腳下一發力,我便不斷的往後倒退,一直到我覺得後背又傳了一陣悶痛,原來是我被擠到牆壁上。可那醫生好像完全沒有停手的樣子,又抄起手中的輸液架繼續向我捅來,這一回他的目標是我的脖子!

    此時,我真的以為我要完了,我覺得自己有些冤枉,這要死了還真有些不明不白的,沒招他沒惹他,這麼下死手。好在查文斌及時趕到,也不知那小子手裡有一把什麼玩意朝著那醫生臉上撒去,那廝頓時用手去捂臉,我也趁機逃過了這一劫。

    趁著那醫生被眯住眼楮之際,我趕緊跑到一邊氣喘吁吁的腿都在發抖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啊!」

    「上身了,你小心點,我們得救這個醫生,我給你那塊吊墜還在不在?」

    我趕緊摸了摸胸口,「在,還在。」

    「那就好,有那個東西在,一般的東西不會上你的身了,你得幫我按住那醫生。」說罷他就朝著那醫生得側面運動過去,我看了一眼,那架子上剛好有一截鐵鏈,我也不管了,跑到那池子上方哆哆嗦嗦的去解鏈子。

    這人越是緊張就越是不利索,那鏈子是套在滑輪上的,其實我只要拉著其中一頭一拽也就下來了,可是硬是在那池子上弄了半天。等我明白是砸回事的時候,那個醫生已經撲了過來,我回身一看,哪裡還來得及,只覺得被人狠狠的撞了一下,接著便腳下一滑,「咚」得一聲,整個人栽進了水池裡。

    那是什麼水?那是福爾馬林!是泡屍水!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幾口,我身上有個重物死死的把我的腦袋按在水裡,使勁的把我的頭砸向池子底部,整個亂成了一團。

    亂得何止是我們,外面的人也亂了,樓上負責監控的那位哥們這會兒已經瘋了,顯示器前面的畫面比電影拍的還好看,大批的警察開始聚集在大廳裡。守候多時的記者一看這架勢,都跟潮水一般往裡面湧,可不知道怎得,那電梯居然壞了!而通向負二樓的唯一通道就是那個貨梯,此刻我是被人按在水裡吊打,上面那群爺則是看著監控乾著急!

    說時遲那時快,查文斌關鍵時刻還是挺給力的,他一把揪下那鏈子往那醫生脖子上一套,然後背過身去扛著鏈子猛往外拽,就這樣,好歹是讓我有了機會從水池裡爬出來。

    可不巧的是,那邊查文斌已經被人家反制了,這但凡是中了邪的人力氣都特別大,那醫生此刻已經倒拽著鏈子去鎖那查文斌了。我也顧不上自己喉嚨裡那股怪味,抄起地上的輸液架衝了過去,照著那貨的腦門子狠狠的劈了下去。

    「啪」得一聲,那輸液架硬是讓我打成了兩截,那醫生的後腦門上一股鮮血頓時湧了出來。他吃了痛,自然放過查文斌又沖我來了,我只能跑,大門離我也就四五米遠,可還是被那貨給撲倒在地,當時我就覺得自己的門牙鬆動了……

    這道士做法不像電視裡那般,「  哈嘿」得一頓飛來飛去就把人給搞定了,遇到這種鬼上身的最是麻煩,首先你還不能傷了他本人,二你還得制服得了他。過去農村裡一個老娘們被鬼上身,那都是七八條大漢才能按得住,就別提我倆了。

    要說,關鍵時刻,小夏爺還是值得信賴和肯為組織犧牲的呢。那貨一口咬住了我的肩膀,我他娘的痛得老媽都喊出來了,那眼淚和噴泉似得嘩嘩得流,查文斌那小子卻不緊不慢的還在地上畫符!

    不得不說,我為他贏得了這點時間,待我被咬得奄奄一息的時候,他的符也畫完了,朝著那醫生的後腦門子貼了上去。

    這一物降一物,就這麼凶悍的一人,我倆怎麼都搞不定,就那麼一張符紙,他就乖巧了,當查文斌把我從那醫生身下拖出來的時候,我真得很想感謝他八輩祖宗,我已經痛得背過氣兒去了。

    就當我以為我可以休息一下的時候,那位醫生貼在腦門上的符突然燒了起來,查文斌喊了一聲︰「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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