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懸疑] 最後一個道士之道門往事 作者:最愛MISIC伯爵 (已完結)

 
regn13 2018-3-31 23:05:01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28 70451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12
第六十八章︰風水輪流轉

    春秋戰國時的王侯墓直接開啟了中國的厚葬之風,墓地佔地面積之光,陪葬品之豐厚讓人目瞪口呆,而這些王侯將相為了彰顯自己的氣派,往往更是會在墓室的頂端加蓋封土層,生怕別人不知道這是一座豪華墓葬。這也就直接導致了後來盜墓之風的盛行,那些高大的封土層簡直就是和尚頭頂的蝨子明擺著,經過幾千年的風雨,幾乎所有那個時代的墓葬都已經是十室九空……

    血跡順著是往那封土層去的,但是剛才的槍聲太過於明顯,勢必會招來附近駐守的解放軍,可不要以為崗哨都是擺設,這一趟活用八字鬍的說法只要能平安把貨帶回去就算是成功了。

    「晚上我估摸著不會那麼快來人,剛才的激戰肯定是暴露了,哥幾個要是實在不行就跟我去躲一躲,我們在這一代還有幾個掩體,這地方不好搜,等風聲過了再出去。」

    「有人放暗槍,躲著也不安全,」胖子道︰「先把那貨也找出來,他受了傷料定逃不遠,而且從腳印上看對方只有一個人。」

    往那封土層上一瞧,好傢伙,背面赫然已經開了個大盜洞,這種墓葬過於扎眼,不被掏那才是奇怪了。所以,這裡就有問題了,胖子盯著八字鬍看,後者眼神也是一陣不自在,他趕忙解釋道︰「我以為這地方沒人來過呢,不想卻被人捷足先登了。」

    大家都是明白人,誰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都是三三兩兩清楚的,看來這八字鬍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把他們弄到這裡來的目的不是殺人越貨那就是拉著當炮灰了。在那盜洞的入口處,地上還零星有些血跡,葉秋往裡探了一下,胖子趕忙把他給拽了回來道︰「老二啊,長點心,要是有槍桿子在裡面,你剛才腦袋就被打穿了!」

    對方有槍,而且槍法還不賴,週遭尋了一圈,好似就只有這麼一個入口。盜洞本來就不大,正如胖子所說,如果有心想硬守,外邊想硬闖還是得付出點代價的。要是時間足夠,用個火攻也可以,可眼下這條件已經鬧不出那麼大動靜了,查文斌提議道︰「要不我們就在這裡分別吧,大家各自奔著各自的路,各安天命。」

    其實死的人是八字鬍的,查文斌他們啥損失都沒有,的確犯不著跟人耗在這裡。胖子也正有此意,跟著也說道︰「我幫你們把東西卸下,這天說亮就亮,大哥乘著夜色指不定還能過境。」

    八字鬍臉色一變道︰「怎麼?想跑啊?」其餘那幾個立刻就把他們給包圍了,手裡的子彈都是上了膛的,只要一動,那結果還真不好說了。

    「大哥,咱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真要把解放軍招呼來了,咱一個可都跑不了。」

    「我們現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老子從出來混就沒有栽過跟頭,既然是認了兄弟的,那就一條道走到黑,刨了這個狗娘養的,給我弟兄報個仇!」

    「你也看到了,眼下不是我們不肯,是沒法幫。」

    「沒法幫?」八字鬍笑著從背後掏出一個圓滾滾的東西在掌心掂量了一下道︰「有了這個玩意不就可以了?」說罷,他一拉後面的保險扣環往那洞裡一丟,頓時一陣白煙冒了出來,原來這是一枚瓦斯催淚彈!

    要說這幫走私的的確是狠角,啥玩意都能搞得到,等到這洞裡的煙霧散的差不多了,八字鬍指著葉秋道︰「你,先下去!」

    葉秋何時被人指過?他那眼楮一道精光閃過,查文斌知道他這是已經動了殺意了,連忙上前去打圓場道︰「我是領頭的,我先下。」

    「那你去!」八字鬍可是想明白了,萬一里面真有放黑槍的,倒霉的也不是自己人,先弄個探路的,怎麼能讓自己去冒那個險呢?

    「查爺?」胖子拉著他道︰「還是我來吧,這事情我在行一點。」說罷,他舉槍朝著洞裡就是三個點射,一陣硝煙味道瀰漫,他又站到坑洞的上方,用繩子綁著手電往那盜洞裡放。若是裡面真有黑槍,看到光亮定會認為是有人進來了,這個法子的確是可行。

    試了約莫三五分鐘,裡面啥動靜都沒有,這回胖子稍稍放心了一些道︰「大哥,這樣,我先進去探路,沒問題你們在跟上,可別為難了我兄弟。」

    這盜洞還真是行家裡手打的,裡面都有木板作為支撐,胖子是有經驗的,一瞧這手法便不是現代人幹的,那兩邊的坑道泥土都已經發毛,看得出是手工打的洞,已經有不少年頭了。

    大約呈35°角斜著往裡面,胖子頭上掛著礦燈慢慢匍匐往裡鑽,說實話他緊張的手心全都是汗,這要是一槍打過來自己還真的沒得跑,混了這麼久了,要說危險,這一次覺得可以排在最前列了。好在他平日裡也會在查文斌家三清師祖前面上點香,估摸著真是神仙保佑,一直到了盜洞的最底層便出現了垂直往下的一個坑道,雙手一搭,他閉著眼楮往下一跳,正是一處耳室無疑。

    四下簡單搜索了一遍,地上的泥土稍稍有些厚實,不過他在這件耳室的旁邊卻發現了一些奇怪的東西,比如塑料袋,衣物還有鞋子……

    血跡到了耳室裡已經看不到了,守住那個唯一的進口,胖子拉著了一下身上的繩子,這是安全信號。不多時,上面的人陸陸續續開始下來了,不大的耳室裡很快就擠滿了人。

    鎮面的牆壁都是雕花的巨石構造,畫的多是一些飛仙圖案,地上還有一些破碎的瓦罐,除此之外最多的東西便是那些現代物件了。

    「真邪門啊,這裡感情是他的老窩了。」胖子掂量著那些東西,外套衣服上都有破損的血跡,還有一些則是被牛皮紙包著的肥皂大小的東西,八字鬍清點了一下,這竟然是一批高純度的海洛因!

    那跟板磚似得玩意被八字鬍掂在手裡,他是笑得合不攏嘴了︰「是聽說天龍會的在走私這玩意,沒想到他們還真敢幹啊,老弟啊,我說這裡有好東西吧,這回咱們可是發財了!」

    「發財,發財,你去發財吧,」胖子道︰「現在是什麼年代了,你該不會以為還有人在學黃飛鴻吧,真要把貨出去了,消息一洩露,還不把這大帽子扣在你頭上,到時候怕是有命賺錢沒命花錢啊!」

    「對哦,」八字鬍一聽這話有道理,到時候說是他殺人劫貨,那豈不是跟黑白兩道都結下樑子了,那在這條線上他也就不用再混了,如此說來這些東西還是燙手山芋了。不過,這人啊,眼楮原本是黑的,心是紅的,可是看到了真金白銀放在跟前的時候,那眼楮就成了紅色,心也就變成了黑的了。八字鬍一聳肩道︰「他媽的,這地方鬼氣森森的,渾身不自在,老子先出去了。」

    胖子笑道︰「不報仇了?」

    「來日方長,」說罷八字鬍便去拉那繩子,不過這回胖子可就沒那麼好商量了,他給葉秋使了個眼神。越是這種時候,他們就越是放鬆,目光全都盯在出去的洞口,滿腦子裡想的也都是這批白白撿來的海洛因,哪裡還顧得著別的。

    這下面本來氣氛就緊張,加上光線又不足,所以葉秋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  」兩記手刀,等到八字鬍扭頭回來看見自己的人雙雙倒地的時候,胖子已經把槍口對準了他的腦門。

    「兄弟,你們這是想黑吃黑啊……」

    「黑你媽個了個頭啊!」胖子一槍托就狠狠砸了過去,八字鬍的眼角頓時鮮血狂飆,胖子跟著一步上前踩住他的手道︰「上一個干威脅我的人,現在墳頭的草已經有一米高了,忍了你一晚上算是很給你面子了,他媽的,條子都讓我們給打爆了,你他娘的算是什麼東西!」

    這回真是八字鬍大意了,他栽了,一個把腦袋成天別在褲腰帶上小心翼翼的人卻疏忽了最大的一點。這幾個人看似沒多大能耐,可他卻忘記了那滿城的通緝令了,這要真是好惹的主,怎得會是全城警報啊!

    「大……大哥,東西都給你們,放,放我走。」這回輪到他叫胖子大哥了,後者跟著又是一腳踹過去道︰「老子沒出去之前,你就不準走,老子不稀罕你那點破東西,你給老子起來到裡頭去轉轉。」

    「轉轉?」八字鬍指著那耳室的門道︰「我可不是吃臭的啊……」

    「那你就老子去吃屎!」

    為什麼查文斌默許了他倆呢?很簡單,若是這個放黑槍的不除掉,那麼對於他們來說是一個巨大的威脅。雖然孫勝說這個地方非常不好找,可是試想如果他們去到了那座地下工事被人跟在後面放了黑槍,這個隱患實在是有些太大了。

    加上八字鬍的確是表現不咋滴,這回胖子拎著他也來做一回擋箭牌!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12
第六十九章︰二戰老兵

    春秋戰國時代的高規格墓葬一般並稱對稱設計,有甬道,墓道,耳室,陪葬室和主墓室構成。這裡應該是一座耳室,按理推斷空間不會太大,裡面真有人的話玩貓捉老鼠也不就是早晚現形的事。

    壓著八字鬍頂在最前面,地上斷斷續續的還有一點血跡,順著陰氣森森的墓道,別說,走在這種地方那真是度秒如年了。八字鬍哪裡肯走,胖子就在後面用槍戳著他的後背,這前面又隨時有打黑槍的,八字鬍一邊走一邊時不時的就哆嗦一下,搞得後面的人也緊張兮兮。

    不過該來的終究還是會來,主墓室的前方照例出現了一道大門,大門的正下方有一個不規則破損的入口,應該是當年盜墓的強行進入。就在那個破口處,一絲火光閃起,封閉空間裡的槍聲震耳欲聾。八字鬍要說命也大,子彈打中的是腿部,一聲慘叫躺倒了地上,後面的人趕緊跟著趴下,胖子照著那破洞就是一連串的點射,打的那是火花四濺,「 裡啪啦」跟過節放鞭炮似得。

    這火力壓制一明顯,對方頓時就熄了火,胖子照著哇哇大叫的八字鬍吼道︰「你他娘的催淚煙霧彈呢,給老子拿來使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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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不多久,一個人影便往外一竄,葉秋看得及時,伸腿一攔,那人猝不及防往前一趴,然後寒月就已經架到了對方脖子上了……

    讓人非常驚訝的是,這竟然是一個老人!頭髮得有及腰長,不過都已經全部打結在了一起,厚厚一餅一餅的,臉上的鬍鬚密的都要看不到嘴巴了,身上穿著的也是邋裡邋遢,比天橋下面的乞丐還不如。不過這人力氣倒是極大,一兩個普通人怕是都拿不住,手裡拿著的正是一把上了刺刀的三八大蓋,胖子拉了一下槍栓,裡面的子彈已經上膛,槍管保養的相當好,刺刀也是明晃晃的異常鋒利。

    拽著對方的衣服領子,胖子惡狠狠的問道︰「你他媽的是誰?」

    對方一聲冷哼把臉別了過去,接著屋裡哇啦的說了一通他們聽不懂的話,其中那麼一個「八嘎」胖子倒是聽明白了,他估摸著,他娘的這該不會是一個日本人吧!

    「日本人?」

    對方毫不客氣的回敬了一句︰「支那豬!」

    胖子當即一個大嘴巴子扇了過去道︰「我幹你姥姥,還真是一個日本老瘋子!」

    那老頭倒也很有骨氣,用那種並不清晰的漢語冷笑道︰「你殺了我吧,大日本帝*人永遠不會投降的!」

    「軍人?」這回輪到他們錯愕了,看著手中的三八大蓋和他那一身破爛的模樣,難不成這傢伙還是從二戰穿越回來的?自1945年日本戰敗,到現在已經整整是四十年了,「他娘的,這該真不會是個日本兵吧?」

    突然的,那個老頭瘋了一般的把手舉過頭頂高呼道︰「大日本帝國板載!天皇板載!」接著他便猛地往前一沖試圖去奪下胖子手中的槍械,好在葉秋在後面早有準備,一記手刀砸在對方脖子上,那老頭便身子一軟癱倒在地。

    雖說沒去過日本,可是洗腦用的抗戰電影他們可都看過,只有要發動玉碎衝鋒時的日本軍人才會高呼這種口號。為了弄清楚事實,幾個人把那老頭給綁了,又推開那主墓門,裡面亂七八糟的早就被人洗劫一空,剩下的一口破棺材裡面鋪著不少幹草還有各種爛衣服。地面上七七八八的有還有十幾個小土包,每個土包前面都有一塊木板,木板上有一頂二戰時期日本軍人獨有的那種帶耳朵的小帽子。

    木板上刻著的是日文,不過日本是從漢字演變過來的,其中一些字他們也能認出,基本上可以斷定這些木板就是一個個的墓碑,而上面刻得的是死者的名字以及死亡的時間……

    大致初略的看了一下,木板上的時間從最早的1945年3月開始,最遲的一塊是1973年11月,也就是十年之前,主墓室裡還有不少生活用品,諸如瓶子,瓢,還有團團罐罐的。在裡面發現了成塊的臘肉,還有不少米油,而在棺材的另外一頭,一套摺疊得整整齊齊的衣服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衣服上不少地方都打著補子,顏色偏黃綠,刺眼的日本軍徽章和一張早已泛黃的黑白照片被放在衣服的最上面,照片上是一家四口的合影,男女都穿著和服。而在那套軍裝後脖子處,查文斌找到了一塊縫製上去的小布片子,上面繡著幾個字︰安藤秀二,第10師團第三混成旅。

    主墓室的一角還有一些軍制用品,包括一門擲彈筒,一門迫擊炮,一挺早已銹蝕的歪把子機槍,還有十幾條三八大蓋,不過多數零部件已經被拆卸,想必是沒有後勤維護,只能拆舊部件拼湊。地上還有兩個木頭箱子,上面白色的油漆字還能辨認,打開以後是五發一排的6.5毫米步槍子彈,黃橙橙的顏色用手一擦都還能發出光亮……

    被發現的還有一份東北三省的日文地圖,一隻已經壞掉了的指南針,一把異常鋒利的武士刀和一箱子尚未動用過已經銹蝕在一塊兒了的香瓜手雷……

    這一切已經再也明確不過了,這他娘的是一個二戰日本兵的藏身之處,並且從人數和武器裝備來看,應該是一個完整的日軍加強班建制,難不成這個叫作安藤的日本兵自1945年以後就一直藏在這個地方?

    「我滴個親娘啊!查爺,這老頭還真是從二戰穿越過來的啊,我得趕緊把他弄醒了。」

    查文斌拿著一個小瓶子放在那老頭的鼻子下面輕輕嗅了嗅,那老頭一陣咳嗽,不多久就開始慢慢睜開了眼楮,一掙扎發現自己被捆著便別過頭去索性又閉著眼了。

    胖子蹲下身去道︰「大爺,您是不是叫安藤秀二,您老今年高壽啊?」

    那老頭衝著胖子嘰裡呱啦的又不知道說了一通什麼,從他的語氣來判斷那也不是什麼客氣話,因為這事情太奇葩了,胖子又耐著性子蹲下去道︰「大爺,現在都已經是1984年了,你們日本天皇都換了一茬,現在都已經從良了。1945年日本就投降了,您怎麼就沒跟著回去反倒落草為寇還濫殺無辜呢?」

    「投降?」這個字他倒是聽懂了,不過立刻就發出一種略帶鄙夷的笑聲道︰「你們不用浪費心機了,我就要去天皇了,帝*人是不可能投降的!」

    胖子扯著自己身上的衣服道︰「大爺,您瞅瞅,瞅瞅,這都已經是什麼年代了,二戰1945年就結束了,你該不會認為現在我們還是敵人吧?」

    「狡猾的支那人!」

    「完了!」胖子起身兩手一攤對查文斌道︰「查爺,這種事情我聽說在東南亞的一些叢林裡也有發生,一些日本老兵壓根以為戰爭沒結束,躲在無人區一等就是幾十年,這種人的腦子完全就是一根筋。看這個老兵就是那種人,咱啥也不用管了,最好的辦法就是把他交給解放軍去處理。」

    孫勝這時也說道︰「怪不得我聽說這一代經常有家畜糧食被偷,還有一些衣物什麼的,估計都是這個人幹的,這麼說來前陣子的鬧鬼傳聞應該也是他了。」

    查文斌蹲下身去用手摸了一把他的脈搏,不多時他起身道︰「這個人現在的身體很虛弱,脈象非常不穩,應該是生了重病了。」

    「生了重病還能撂倒這麼多人,」胖子不禁暗暗的開始佩服起這個日本老兵,就按照那年二十歲計算,他怎麼著現在也是個花甲老人了,「怪不得呢,就是因為他身體快要不行了,自己覺得要去見天皇了,所以最近頻繁開始出動,不惜暴露自己的身份目的就是多殺幾個人,真是他娘的可惡!」

    「立場不同,」查文斌道︰「他若還是以戰爭的立場來看便是流盡最後一滴血,躲在這裡數十年一直堅守著自己的身份,這個人既可憐又可悲,只是現在我們自己的身份還有些尷尬,怎麼把他給送出去呢……」

    查文斌一眼便瞅到了地上哼哼的八字鬍,他的大腿被打穿了,這會兒整條褲子都已經濕透了,好在查文斌給他上了藥。

    胖子道︰「不行,查爺,他可不行,一來他自己也是不乾淨的,二來,這小日本真落在他手裡,估計也是死路一條,要不就這麼滴,我們用驢子拉著他回去一趟,孫勝大哥不是在外面村子裡有人認識嘛,交給他們,讓後拜託他們給送到政府手裡。」

    「也只有這個辦法了,」查文斌指著八字鬍道︰「他傷的也不輕,必須也要送醫院才行。」

    「不行!」八字鬍掙紮著靠在牆壁上道︰「我不能進醫院,一進去就完了!幾位大哥你們行行好,把我交給我外面的兩個兄弟就成,東西你們也拿走,我什麼都不要了,只求放我一條生路……」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12
第七十章︰波折

    這是一座空膛子,當年的遼東燕王韓廣估計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死後不光屍骨無存,就連窩子都讓一群外來人給佔了。查文斌終究還是好心,拉著這個叫作安藤秀二的日本老兵給送到了外面的村子裡,如此來回一番折騰,天都已經大亮了,幾個人索性在這吃了頓早飯。

    好在給孫勝藏車的那個朝鮮族阿媽心腸不錯,他們前腳到,後腳就有巡邏隊開拔了過來,說是專門調查昨晚的槍聲。朝鮮族是一個非常講究團結的少數民族,他們把安藤秀二交了出去,那些個七七八八的武器擺在跟前,只說是昨晚有人跟這個日本老兵發生了槍戰,也就稀里糊塗的把他們四個給隱瞞了下來。

    這件事在當地的引起的轟動可不小,特別是遼東燕王韓廣墓裡的日軍遺體,如此一來,煙集崗子可就熱鬧了,研究歷史的,搞考古的,甚至還有外交宣傳的大隊人馬都陸續往這裡開來,短時間內查文斌他們是沒啥希望了,只求自己不被抓著就算是不錯了。

    躲在村子裡已經有三天了,這種日子可不是他們想過的,每天屋子外面車來人往,四個通緝犯遲早是會被發現的。查文斌擔心這樣下去反倒是會坑了收留他們的鄉親,萬一連累了他們成包庇犯那可就罪過大了。

    這不,他已經暗自決定要求助了,於是他和胖子一商量,由胖子化個妝去到鎮上給丁勝武打個電話,委託他出面找羅門把這案子給想辦法處理掉。

    第四天一早天還沒亮,胖子便開車孫勝那倆吉普出去找電話機,孫勝呢,恰好五點多的光景起床尿尿。要說巧也不巧,正好趕上前兩天進去搜山出來的邊防武警叔叔路過村莊,其中一人見到孫勝正在牆角邊尿尿。他們都是這一代的巡邏哨,對村裡的人頭那是熟悉的很,那人便用朝鮮話喊了一聲老鄉早。

    孫勝呢,一早的還有些迷糊,以為是村裡的人跟他打招呼呢,也沒聽懂對方說的什麼意思,就問了一句︰「你說啥?」

    就是這一句話再次引起了警覺,朝鮮族之間講的都是朝鮮語,怎得冒出這麼一口東北大渣子口音來?因為當時天還有些暗,那個邊防武警也看不清他的臉,拿起手電朝著孫勝一照,好傢伙,這不正是滿大街那四個通緝犯之一嘛!

    一聲抓逃犯,幾個武警頓時魚躍而入,孫勝還沒明白髮生什麼事兒就讓人扭著胳膊給按倒在自己剛尿過的泥巴地裡。

    屋子裡的查文斌和葉秋也聽到了外面的動靜,不過等他們穿好衣服的時候,門已經被踹開了,黑洞洞的槍口齊刷刷的對準,一句「不許動!」過後,幾個兵哥哥一湧而上。

    要說他們抓的是查文斌那一準沒跑,可是屋子裡還有個葉秋,他可不認得那些國徽,只曉得有人進來要抓他。手腕一翻,寒月刀精光一閃,若不是查文斌那句住手喊得快,估摸著去抓他的那兩個此時已經躺倒在地了!

    見有人敢反抗,那槍栓「嘩啦」一下全部拉響,五六支槍口頓時瞄準葉秋,一個個嘴裡大喝道︰「不許動,把刀放下!不許動!」

    查文斌就害怕他衝動,站在原地勸道︰「秋兒,聽他們的,把刀子放下。」

    哪曉得葉秋才把刀子放下,旁邊一人就是一槍托砸了上去,葉秋頓時血流如注,接著膝蓋上又是一槍托。他葉秋再厲害也是*凡胎,被硬生生的砸了兩下過後雖然嘴裡一聲沒吭,可身子頓時就半蹲了下去,查文斌清晰的聽到了骨頭的斷裂聲……

    「秋兒!」他叫喊著,可惜查文斌已經被扭著帶了出去,只剩下葉秋被四五個戰士死死的壓在身上……

    被抓了!除了胖子之外,他們三個全部「落網」!

    大拇指粗細的鐵欄房間裡只有一盞高亮度的白熾燈,燈頭非常低,查文斌被銬著雙手固定在一張椅子上,他的正前方是兩個幹部模樣的人正在審訊。這樣的審訊已經持續了兩個小時了,那燈刺的他眼楮都睜不開,對方反覆讓他交代自己的罪行,而查文斌則緊閉牙關,他知道,現在這種情況下說什麼都是沒用的,保持沉默是最好的辦法。

    隔壁一間屋子裡,葉秋正在享受著同樣的待遇,他的眼楮如死灰一般的盯著審訊官,旁邊的小戰士還在說著他們幾個人才勉強把這傢伙給帶回來。同樣的,他的嘴巴也是緊閉的,這讓審訊官十分惱火,目前位置倒是那個叫作孫勝的人交代了一二。

    「你叫查文斌是嘛?」那個幹部拿起了桌上的身份證道︰「你是浙江人,跑到延邊來做什麼?走私?還是販毒?我們接到線報,最近有一夥兒毒販經過,我們的人已經找到了你的那些同夥屍體,人民政府講究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們的人已經交代了一些情況,我們也掌握了一些,只是希望你自己能夠說出來而已,明白嘛?」

    查文斌依舊是一句話不坑,審訊官把燈照著他的臉湊的更近了一些,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一個肩膀二毛三的戴著眼鏡的幹部快步走到了查文斌的跟前一把移開了那燈道︰「查先生,對不起,實在是抱歉,讓您受委屈了……」

    出了那高牆,那幾個幹部還在後面小心翼翼的候著,就在幾分鐘之前,某位大佬一通電話打過來,幾乎要把耳膜都給震破了。天曉得這個叫查文斌的有什麼背景,反正上面只有一句話,趕緊放人!

    查文斌倒也沒事,可葉秋就……

    醫院裡,這小子被上了石膏,醫生說沒個把月是不用下地了,可是第三天晚上病床上只留下一堆碎裂的石膏片,病人卻已經不知了去向。

    煙集崗子門口,丁勝武和九兒都在,胖子這通電話果然還是把老狼給招呼來了,他這個老丈桿子可是無利不起早的傢伙,就算是欽定的孫女婿那也照樣不放過,皇家寶藏,我的個乖乖!他聽到這消息,連夜就從關中地飛到了東北,一路風塵僕僕的又趕到了這煙集崗子。

    大批的人馬接到命令都開始陸續往外撤,說是接到了通告,最近這陣子要在這一代搞個演習,封閉全崗地區一週時間。

    「一週時間?那怎麼夠!」胖子瞪大著眼楮道︰「起碼也要半個月啊,萬一東西太多是吧?」

    「一週時間你還想怎麼滴?」丁勝武道︰「就這還是老頭子們出馬才談妥的,你以為你們惹的禍小啊,多少人要跟著你們後面擦屁股。」

    「得了吧,我們給他們擦的屁股還不少呢,彼此彼此,這點小事都辦不了,還叫羅門?」

    「老頭子們可是聽說了,這批東西要真找到了,估摸著是充公了,就當是給你們了結這事的酬勞。」丁勝武對查文斌道︰「查老弟,你可別怪我,上面開的口我也沒辦法,不過說是可以留下個一兩件讓你們做個紀念。」

    「怪不得丁老爺子親自出馬呢,」查文斌乾笑道︰「要是連紀念品都沒有,那不知道來這兒的機票錢給不給報銷啊。」

    丁勝武老臉一紅道︰「你這話說的,你查老弟有難我怎麼敢不來,欠你的人情那可是海了去了。」

    找路,有很多種辦法。可以依靠地圖、指南針、星象、太陽和月亮,年輪還有樹冠。

    可是你見過用一塊棉布找路嘛?查文斌就再一次讓丁勝武開了眼界!

    一根竹竿子上挑著一塊引魂幡,領頭的人一身道士的打扮,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遇到了送葬的隊伍呢!查文斌另外一隻手則拿著一個鈴鐺,三步一走,三步一搖,每每他停頓下來的時候,那幡都會動一下,或左或右,或前或後,都快趕上現代的導航儀了。

    這煙集崗子到了夜晚濃霧極大,頭髮上都能淋濕冒水,他們這走走停停的,四周竟然也開始出現了一些綠油油的東西。

    「怎得有這麼多的磷火?」

    「鈴鐺一響,萬鬼皆出。」查文斌一本正經的說道︰「可不要以為這煙集崗子的濃霧是天生的,此處是下陰地,前有長白山阻攔,乃是整個東北龍脈再上。這裡的地勢低窪,又多有墳墓出沒,陰氣本來在晚上就會加重,無奈龍脈阻攔,陰氣不得騰空卻只能在原處徘徊,埋在這裡的倒是也有一個好處,便是陰魂不散,最是適合那些有遺願未了的人。」

    胖子道︰「說那麼多,你乾脆就一句,這地方晚上鬼多是嘛?」

    查文斌點頭道︰「不然你以為小蓮為何化作鬼魂一直還能存在,所以罩子還是放亮一點好,那天跟著八字鬍是人多陽氣旺,他們又多是一些殺戮爆戾之徒,我們可就未必了。」

    胖子搖頭道︰「這人善不光被人欺,還要被鬼欺,果然做人還是凶一點好啊……」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12
第七十一章︰軍火庫

    如果沒有這引魂幡做指引,要找到孫勝所說的地方的確是相當難,因為其中竟然還有一截非常隱秘的地道,而地道里面更是四通八達,每個路口拐彎處都是不同的方向。當年的關東軍在這裡修建了一個龐大的地下工事,這些地道據說可以橫穿整個白頭山,只是在臨撤退之前,大部分的地道都已經被炸塌陷,這人走進去就和迷宮一般。也虧得小蓮一直在帶路,這地方莫說孫勝,就是讓他們幾個再重新走上幾遍,也記不住。

    七拐八拐之下,終於是到了孫勝所說的那個倉庫,厚重的大門用水泥鋼筋澆築而成,底座上安裝的滑輪,四十幾年過去了照樣可以平滑而動,你不得不佩服當年日本工藝的精緻。

    而在這座倉庫的正對面就是一座更大的門,巨大的防護體怕是連炸藥都沒法炸開,他們都低估了這道門的實際厚度。更加讓他們束手無策的是,地表上同樣澆築了深不見底的混泥土層,可以這樣說,這座倉庫比現代銀行的某些地下金庫可能還要更加牢固,日本人當年修築的標準恐怕是承受上千級tnt當量的爆炸破壞力。

    這樣堅固的掩體放在他們面前根本是一座難以踰越的大山,就連最有經驗的丁勝武也同樣無計可施,他說道︰「石英砂混泥土,就算能有鑽頭打炮眼也不成,能把這道門炸開的力道也足以把整座地下掩體全部炸燬,到時候人也一塊兒埋進去了,想用外力破壞幾乎不可能。」

    這到手的東西就在一堵牆的後面,卻是隔著兩個世界,胖子嘀咕道︰「那就一定辦法都沒了?」

    丁勝武搖頭道︰「沒了,」他用腳踹著地面道︰「就算是想外面打盜洞進去你都沒地方下鏟子,除非真的是能夠找到鑰匙,你不是會開鎖嘛?」

    「老頭,你也太看得起我了,」胖子道︰「這種鎖,一共有三把鑰匙,要同時打開才可以轉動那個閥門,這是金庫級防盜,別說我了,就算是容平來了也是一樣。」

    「有沒有可能從旁邊破壞,」這時查文斌的一句話倒是提醒了他們,他說道︰「我看這裡是尚未完工的,一個房間總共有六面體,除非他們把六面體全部澆築,否則還是會留下一塊的,」他用手指著頭頂道︰「你們看,這頂上還都是岩石層,不少地方我都看到了樹木的根須,這說明其實岩石層的厚度並不大。」

    「查爺,人才啊!」胖子伸出大拇指道︰「你不去幹那活兒簡直是太浪費了,我怎麼沒想到呢,這人啊,一下了地卻把最本來的給忘記了。」

    這盜墓在找到點之後,接著要做事情就是打洞啊,可他們現在洞等於是打好了,直接進到墓道里面,無非是一道墓門攔住了去主墓室的路,現在想的全都是怎麼打開這道門,卻忘記了頭頂上他們的第一步工作卻沒開展過。

    回到地面上,這種測量的事情就交給丁老爺子親自來做,這種地方洛陽鏟可是沒半點用,下面沒有五花土給你打,只能憑藉著經驗和方位感,大致確定那個倉庫所在的位置。丁勝武也確實是花了不少力氣,底下地面的來回跑了好幾糟,最終他們斷定,這裡的土層約莫有十五米厚。

    這樣的深度對於普通人來說可能是極難的,但是對於他們來說並不算是太深。因為是生土,所以探洞打的比較費時,胖子和葉秋兩人輪流往下,勉強也只打到了兩米多就遇到了岩石層。

    接下來就是炸了,炸個盜洞然後接著在岩石層上打孔,完全是回到了開礦的年代,用鑿子和鐵 往下砸,砸一點,灌一點炸藥再炸一截。如此循環反覆,哪裡知道事情完全不像他們想像的那般輕鬆,倉庫頂上幾乎全都是堅硬的岩石,不過石頭要比混泥土相對好處理,就是這樣連續不斷的幹了四個整天,依舊還沒有鑿開那個倉庫的頂部。

    第二天的功夫,胖子和葉秋兩人都是滿手掌的水泡了,第三天更是慘不忍睹,為了趕時間,兩人幾乎是輪班來,孫勝偶爾下去幫個忙還差點讓胖子給砸到手背。

    也難怪他們抱怨說,這就是秦始皇陵估計都打到底了,狗日的小日本當年丟這玩意果真是瞧過地勢的,也不知道里面埋的是哪些皇家寶藏。終於,在第四天的晚上,最後一次爆破後,光線終於穿透了岩石層,大喜過後,丁老爺子第一個拴著繩索下地,可是讓他們怎麼也想不到的是,等待他們的卻是一場災難的開始。

    果然如同所料,除了這頂部是借用了岩石,其餘部位都是水泥鋼筋澆築,而他們打下去的深度也早已超過了想像。二戰那會兒還沒發明什麼鑽地炸彈,這樣的地下工事完全可以防衛普通炸彈的攻擊。

    而這個倉庫面積之大也是相當驚人的,其中光是卡車就有五輛,上面還披著一層落了灰燼的帆布,幾個輪胎早已報廢,車架子也是銹跡斑斑。在中國戰場上大肆屠殺的92式步兵炮大致數了一下有將近15門,迫擊炮30門,輕重機槍不下百挺,而步槍被胖子砸開木箱後居然還泛著當年的油漬,槍栓拉開依舊可以照常擊發。子彈和手雷以及地雷,疊的和小山似得,如此之大的一座軍火庫,他們的確是沒有想到的。

    「我滴個乖乖,感情我們是在刀尖上玩命跳舞啊,前幾天還拚命的用炸藥在上頭炸,這他娘的要是有一滴火星掉下來,咱們就立刻跟坐火箭似得成竄天猴了啊。」現在想想,的確讓人非常的後怕,他們這哪裡是在打盜洞,簡直是在打小命了。

    要說當年小日本在東北的確造了不少孽,這樣的武器庫更是繁多,大部分都在投降後被我軍接受,也有一部分流入了土匪手中,京劇《智取威虎山》裡的座山雕就是也找到了這麼一座日軍遺留下來的軍火庫才成了一方霸主。

    胖子坐在一台坦克車頂上道︰「這應該是一個師團的完整建制了,他娘的不會這就是所謂的皇家寶藏吧,東西是挺好的,可給我們也沒用啊。」

    孫勝在一旁道︰「要不問問小蓮?」

    查文斌點頭道︰「也好,這麼多天的修養,讓她出來一下應該問題不大,不過你們都離著遠點,陽氣對她還是有傷害的。」

    留著查文斌一個人在正中央,九兒好奇的拉著丁老爺子的手躲在他身後小聲道︰「爺爺,那個裡面真的住著鬼嘛?」

    「不要亂說話,」丁勝武趕忙制止這個孫女,那邊查文斌已經開始在忙活了,手中的鈴鐺在那引魂幡上輕輕一搖,口中念道︰「三清符命,追攝魂儀。陽不拘魂,陰不制魄。三魂速至,七魄急臨。從元入有,分明還形,急急如律令!」

    幡身被他手腕一抖,「嘩」得一下,隱約可見一團霧氣似得東西從幡上抖了下來,這是還魂顯形咒,果然那地上一個人影一滾,小蓮便已經出現在了牆角。

    要說見鬼這玩意還真不是那麼容易,這女子穿著打扮一瞧那都是解放前的事情了,一件碎花上衣襖子,下面是小腳的直筒褲,圓頭黑面的布鞋,頭上紮著兩根小辮子,前面還梳著劉海。

    見到女鬼原來也和正常人差不多,並不是九兒想像中的那種面目猙獰的樣子,她膽子也大了起來道︰「這個姐姐還是挺漂亮的,就是臉色有些太白了。」

    小蓮和孫勝一相見,那是小別勝新婚啊,不過有查文斌在,孫勝也只敢站到他旁邊,想要扶她起來,手一伸卻發現赫然穿過了小蓮的身體,好似什麼都沒有踫到。

    「查先生,怎麼會這樣?」

    「這才是她本來的樣子,你先前那個是紮了紙給她做了一副身子骨,能維持個讓你們能瞧見的模樣已經屬於不易了,小蓮姑娘,你說的那批東西可是藏在這裡?」

    那小蓮先是答謝了查文斌的救鬼之恩,她指著倉庫後方的那一排綠色的帆布道︰「我記得當時他們就把那些東西裝在箱子裡面全部放到了那布的後面。」

    胖子問道︰「當真是一批皇家寶藏嘛?故宮裡的玩意?」

    「我是聽他們當中的一個翻譯說的,當時搬運這批東西的都是被他們抓來的中國人,那個翻譯讓他們小心一點,說這裡面東西都是皇帝用的,打壞了就要了他們的命,不過後來那些人一樣的都被殺害了。」

    「狗日的!」胖子有些後悔放走那個二戰老兵了,這倉庫通體長約一百米,寬約五十米,頂上還密密麻麻的佈著線和燈泡,他們用手電四處照射了一下,果真就在最後方發現了垂下來達幾十米高的帆布,而且帆布上還貼著一些日本標示,其中「禁止入內」四個字他們是看懂了。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丁勝武捋著鬍鬚笑呵呵的說道︰「這一次,你們可是立了大功了,要真是溥儀從紫荊城裡帶出來的,那便都是國寶級了,老夫迫不及待的想去看一看!」

    就在丁勝武和胖子動身的時候,葉秋忽然在後面說道︰「等等,我覺得有些不對勁……」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12
第七十二章︰奇怪的屍體

    葉秋的第六感,到目前為止沒有出現過誤判,他是一個天生的殺手,對於危險有著與生俱來的敏銳嗅覺……

    「怎麼了?」查文斌小聲的問道,話說每次葉秋提醒的時候,查文斌都是有些害怕和擔心的,通常的小危險向來都不會被他所放在眼裡,能夠引起他警覺的又通常都是致命的。

    「說不上,那個幕布後面有危險,」他眨了一下眼楮道︰「我眼皮一直在跳。」

    胖子問道︰「左眼還是右眼?」

    「右眼。」

    胖子把丁勝武拽著就往自己身後走道︰「左眼跳財,右眼跳災,老爺子往後退一步,老二的直覺比狗鼻子要靈的多。」他端著槍絲毫不敢有大意,與葉秋兩人一步一步朝著那後面走起,空曠的倉庫裡空氣開始慢慢凝固,鞋底與地面踫撞出的「  」聲刺激著每一個人的神經。

    「查爺,這鬼不會說謊吧?」

    「想什麼呢,」孫勝道︰「小蓮怎麼可能會說假話。」

    「我也就是問問,」胖子盯著前面那帆布道︰「是騾子是馬那就拉出來溜溜!」

    兩人幾乎是同時猛衝了過去,這種帆布非常的厚實,為了省事,葉秋直接一刀劈了過去。放了幾十年的帆布早就已經沒有了那股結實勁,橫向一拉,再反向一刺,「嘩啦」一聲,一大片的帆布頓時重重跌落在地,騰起的灰塵叫人都睜不開眼楮。

    一排排軍綠色的木頭匣子整齊的排列著,間隔之間還用稻草互相墊著,纏繞用的草繩拖得長長的就像是一排排吊死鬼。正面牆從底子往上層層疊疊,初略的看了一眼只怕有不下百來個盒子。

    而在盒子的正上方,一排早已腐爛感覺只剩下黃褐色白骨的人懸掛在上,每個人的脖子上都套著一根草繩。這些屍體從還尚存的一些衣料來判斷,應當是平民,齊刷刷的掛著一排,數量之多令人覺得髮指!

    「這就是當年幫他們搬運貨物或者修建這地下工事的苦力,都是咱中國老百姓,狗日的小日本!」

    任何人看到此情此情都會震驚,歷史書上無論把那一場戰場描述的如何殘酷,可終究是用數字來體現,比如南京被殺了三十萬人!三十萬人是個什麼概念?我的老家安縣縣城全部人口也就20萬,加上周邊幾個鎮屠了一整遍吧,可是終究對於大部分來人說,數字的概念是模糊的,真有幾十具屍體擺放在常人跟前就已經足以讓人不寒而慄了。所以從書上看到的數字遠沒有擺放在你面前纍纍白骨來的更為強烈,感官上的衝擊能夠讓人從骨子裡翻湧起那股民族的恨意。

    「無量天尊!」查文斌也是微微低下了頭,為這些死去的冤屈亡魂哀悼著,他拿著一根清香默默點上,口中把往生咒又默默念了一遍,這次對葉、石二人說道︰「你們能不能把他們給取下來,先平放在地上找些帆布蓋著,這麼大的事情,善後工作我想應該交給該做的人去完成。」

    一整排的微微凸起的遺骨被帆布覆蓋著,這是一段屈辱和悲慘的歷史,或許能夠用布遮擋住的只是死者的最後一點尊嚴,但是去阻擋不了歷史在這裡曾經犯下的滔天罪行……

    一行人包括丁老爺子在內都對著那一排逝者默哀了整整三分鐘,而查文斌又給每個人都發了一支清香,給亡者上一炷香,這是他們現在唯一所能做的。

    做完這些,該是把目光投到那些木頭盒子上去了,這些盒子寬約一米,高約八十公分,木頭的頂端都整齊的打著編號,從001開始,最後結尾的是108。總計應該是一百零八個盒子,這個數字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故意為之,如果這真是一批皇家珍藏,那其數量之多足以震撼整個世界。所以,短暫的悲傷過後又是令人期待的興奮,胖子有些迫不及待的拿著撬棍想去打開其中一隻盒子瞧瞧裡面的廬山真面目。

    「等等!」又是葉秋,他的表情有些嚴肅,眼珠子微微向上,用手指著頭頂道︰「上面好像還有!」

    這帆布是從頂上懸掛下來的,葉秋拉扯掉的只是其中的大部分,最中間的一點位置依舊還有留著一些殘缺,用肉眼看確實看不出什麼名堂,這裡面的光線又不好。胖子打開自己那支強光手電往上晃了晃,盯了好久,果然依稀的看見了幾雙鞋子在當頭微微的搖晃著。

    「查爺,真的還有,」胖子道︰「可是奇怪了,綁著的繩子怎麼沒有了。」原來,那些被吊著的苦力都有一根繩子是捆到地面上銲接著一根鐵柵欄上的,他們剛才就是順著鐵柵欄上的身子一根一根解過去的,有多少根身子那就有多少屍體,胖子仔細的數了一下,總計是六隻鞋子,那也就是說至少還有三具屍體掛在上面。

    這裡離地約莫有十七八米,週遭一沒有梯子二沒有攀爬用的台階,唯一能夠夠得著的就是爬上眼前這批木頭匣子。

    查文斌看葉秋的臉色似乎越來越凝重,甚至有些反常,上前去輕聲問道︰「秋兒,上面的東西有古怪嘛?」

    他冷冷的只說了三個字︰「有殺氣!」

    丁勝武立刻把九兒護到了身後,胖子也十分小心的慢慢朝著後面退了兩步,孫勝更是緊緊的貼著小蓮東張西望,葉秋的一句有殺氣把現場的氣氛頓時提高到了頂點。

    這裡雖然有足球場的大小,可一眼望過去除了那些白骨之外就只有他們這些人了,殺氣從何而來呢?葉秋的眼楮死死的盯著頂上那幾雙鞋子,若是他會飛,怕是現在都一跺腳就上去了。

    胖子輕輕靠了一下查文斌的肩膀道︰「查爺,我也感覺那幾個好像有些不一樣,下面這些苦力前輩們都是赤腳的,上面那些還掛著的居然有鞋子,從鞋底來看,好像還挺乾淨的。要實在不行,要不我放兩槍?」

    「不行,」查文斌立刻拒絕了他這個想法道︰「要是萬一蹦出點火花那不全完了,剛才我點香都是悠著又悠著,咱這週遭可都是槍支彈藥。」

    他兩人正在說著的時候,葉秋已經開始動了,只見他身子一弓,像是一頭獵豹似得猛地往前一沖。那些個木頭匣子之間微微多少還有一些縫隙,葉秋就像是野貓似得,手腳並用,那速度當真是相當之快,噌噌噌的就往上竄。

    不知道是葉秋用力太大,還是那些木匣子年數太久已經開始腐朽,只聽「 」得一聲脆響,葉秋的一隻鞋子踩穿了木匣子,整個腳腕全都已經伸了進去。因為身體的慣性還在往前,若是普通人遇到這種變故怕老早是倒頭摔下,可他是葉秋,輕盈的身子只微微向後一靠邊依靠著那股蠻不講理的腰力硬生生的又把自己給貼了上去。

    而就在此時,「啪」得一聲,從頂部豁然掉下了一對白乎乎的東西,驚得眾人都是微微向後一退,而當看清楚的時候,才赫然發現地上又多出了三具全身穿著白色衣服的屍體……

    這套裝扮非常奇怪,衣服的袖口很大,上衣的下襬近乎垂直到了小腿處,褲子也是白色的,同樣非常肥大,頭頂上還戴著個很長的方頭黑色帽子,帽子的兩邊各有一根黑色帶子一直垂到了胸前。衣服上除了繡著一多金色的菊花之外通體都是白。

    而更加讓人覺得驚悚的還不是這身有些像是黑白無常的打扮,這三具屍體完全不同於以往,他們壓根沒有腐爛,眼楮都是半睜著的,下眼皮透著一絲淡淡的粉紅,臉頰上的肉向凹陷,顴骨吐的老高,嘴巴微微張起,露出裡面的牙齒又黑又黃……

    屍體的腰間都各自插著一把摺扇,露在外面的手背上有一層淡淡的白色長毛,指甲都有一寸餘長微微向內彎曲呈黑色,乍一看,跟殭屍有些類似。

    沒有人敢大意,葉秋也從上面爬了下來,他微微把查文斌向後拉了一下,顯然他很緊張這些東西。只有不怕死的胖子還在嘀咕著︰「這他媽的是什麼玩意!日本殭屍?」

    這時,丁老爺子道︰「這是狩衣,在日本只有神職人員才會有這身打扮,」他指著那衣服胸前的菊花道︰「這是皇室的象徵,小日本有很多神殿都是皇家的,這幾個人從裝扮上來看,八成是侍奉在神殿裡的陰陽師。」

    陰陽師,起源於中國,中國部分地區仍有陰陽師這個職業,陰陽師廣泛流行於日本,並形成其獨特的日本神道的一部分「陰陽道」!

    陰陽師和中國本土的道教有著一些列的淵源,在戰國時代,有一支主張提倡陰陽、五行學說的學派稱之為「陰陽家」,當時以齊國人鄒衍為主要代表,就是古天樂《尋秦記》裡面那個整天才外面神神叨叨的老頭,這便是日本陰陽道的起源!他們不但懂得觀星宿、相人面,還會測方位、知災異,畫符唸咒、施行幻術。對於人們看不見的力量,例如命運、靈魂、鬼怪,也都深知其原委,並具有支配這些事物的能力,並且一直流傳至今,成為日本宗教最主要的組成部分。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12
第七十三章︰混合體

    十里大道,枯槁荻草,黑霧籠罩,腥風熱塵撲打在朱色城樓上,沙沙作響。裊裊燻香、檜扇輕搖,貴族們極盡所能行風雅之道。但紅梅掛衣、光鮮織錦卻掩不住森森枯骨的悲嘆,鬼神、妖魔、怨魂,存在於世上,駐留在每個人的心中……

    平安時代,一個曾與盛唐帝國隔海相對的時代。它孕育了令後世讚歎不已、無比華麗的燦爛文化,卻也隱藏著眾多不為人所知的黑暗。在日本的民間歷史裡,那個時候的日本妖魔橫行,民不聊生,為了消除天、地、人、鬼間的矛盾,身著狩衣的「陰陽師」們大顯身手。他們借包羅萬象的卦卜和神秘莫測的咒語,驅邪除魔、斬妖滅怪,成為上至皇族公卿、下至黎民百姓的有力庇護者!

    借此,陰陽道開始在日本盛行,並且成為皇室神殿裡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不過陰陽師的飯碗可不是好捧的,在爾虞我詐的宮廷中生存,他們必須熟稔一切風雅事,和歌、漢詩、琵琶、笛,還有香道或者茶道,樣樣都要涉獵。此外,還必須有看穿人心的本事及不洩密的職業道德。所以能成為陰陽師的,俱是當時一等一的俊彥之才,並且收徒極為苛刻,要求相貌都是極為俊美的男子,所以,這個職業在日本是非常神聖的。

    陰陽師作為神職,在後來的發展中,武士階級開始在日本崛起,神職人員因為其能占卜和測方位凶吉,還會一些神秘的陰陽術,大多都成為了軍師。這根中國古代的軍隊配置多有些相似,比如孔明作為劉備的軍師就是有名的道教弟子,精通五行數術。

    在二戰期間,神職人員同樣也隨著戰火燒到了中國境內,在日本陰陽師是非常稀缺的,也是非常受他們那些武士們尊重的。出戰之前,陰陽師的鼓舞對於軍隊是解決的精神武器,雖然他們手中沒有沾著中國人的血,可是他們卻是一直在借刀殺人!

    而他們腰上插著的那把扇子就是他們吃飯的傢伙,也叫做軍扇,兩面各畫有日、月。開戰之前,軍方都會問一下陰陽師占卜的結果,萬一踫到不得不出戰的凶日,便在白天把軍扇的月亮面顯現在表面,讓日夜顛倒,以便將凶日化為吉日。其實這在查文斌看來,不過是掩耳盜鈴的把戲。

    他對陰陽師是有些涉獵的,不過他也非常納悶道︰「只聽說陰陽師幻術比較了得,怎得還有法子保證屍首不腐,這幾個人看上去年紀都不大,頂多三十歲上下,脖子上也沒有勒痕,他們是怎樣被掛上去的?」

    「用手指!」葉秋道︰「你們儘量離著遠點,這些東西剛才我看到就像是蝙蝠一般倒掛在上面的石頭上,大概是我踩了破了那箱子才驚動了它們。」

    九兒一聽這話,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她捂著嘴巴道︰「你的意思是它們是活的?」

    「是不是活的,一試便知!」說罷,查文斌已經一張鎮屍符祭起,用劍一條朝著最當中的那具屍體額頭上貼過去!就在符紙要貼到的時候,那屍體好似背上裝著輪子一般竟然向後一滑,接著硬生生的原地拔起,雙手「 」得一下竟然試圖去夾住查文斌的七星劍!

    「小心!」葉秋見勢不妙,沖上去身子一蹲,雙手從那屍體的胸前往外一撐,勉強是微微擠開了一條縫隙,查文斌的七星劍一送,他便順勢想貼著葉秋的肩膀直刺對方胸口。

    可是,在那一瞬間,查文斌卻又收住了。為何?因為他依稀看見了自己刺向的不是別人,而是胖子!

    等他把劍收了回來,葉秋也跟著閃躲了出來,查文斌一眨眼,哪裡是胖子,剛才分明就是那具屍體啊!他這才明白方才自己並不是看花了眼,而是對方的幻術起了作用,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迷惑了自己!

    「往後退,往後退!」葉秋一邊喊,一邊示意他們向後,查文斌也覺得這幾個東西並不是殭屍那麼簡單了,殭屍決計不會有如此柔軟的身體和飄逸的動作,並且屍首也不會保存的這麼完好,若不是那幾人氣息全無,當真是和活人無異,就連瞳孔都沒有散開!

    丁老爺子也一邊退一邊對查文斌道︰「這不是殭屍,是式神!」

    式神是個什麼玩意?簡單的來說,就是一個被人操控的玩偶,和道教邪術裡面的攝人心魄控制人的手法十分相似。與傀儡術不同的是,他所操作的是活物,以契約的方式把自己的身體貢獻給神靈,以咒語的方式超脫自己的意念,並引領神靈和自己的身體合二為一,和中國道教講的附體又有些相似。

    這種被附體以後的陰陽師通常是用來守護一些大家族的,只有極少一部分的陰陽師才可以修煉到式神階段,如果以自己的身體交給神靈的話,據說就可以達到一種不死不滅的境地,大概就是眼前這幅模樣。

    眾所周知,人有三魂七魄,用道士的觀點看這個被奉若神靈的式神其實也非常簡單,保證屍體不腐的辦法有很多,人在活著的時候和一些怨氣極重的惡鬼達成協議,以自己的靈魂去換取那個惡鬼本來在陰間要承受的輪迴,這樣便是換魂。

    人沒了自己的主魂就是一具行尸走肉,靠著之前雙方約定的契約來維持,等同是殭屍的身上又附了個惡鬼,它就有了雙重存在,簡單理解就是殭屍加惡鬼的一個綜合體!

    所以查文斌聽到老爺子說是這玩意的時候,心裡也有些打鼓,能折騰出這種東西的人都不會是正道之輩,不過都是利用了邪術來掩蓋其醜陋的本來面目。它既有殭屍*的強橫,就又有惡鬼的凶殘和狡詐,怪不得葉秋的直覺會那麼準,遇上這種東西,大家都是頭一遭。

    而最讓查文斌頭痛還是這裡不能用火攻,那些個成堆的炸藥壓根不能見明火,他的符一概不能燒,多少讓他有些被動。

    「查爺,你看它又躺下了,好像我們不踫那些木頭盒子它就不管事,難不成是被放在這裡守那些寶貝的?」

    就在他們往後退的時候,那具屍體又重新自己躺了下去,彷彿剛才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依舊是保持著原來的樣子。胖子的分析是有道理的,正是因為葉秋踩破了那個木頭匣子才讓它們「從天而降」。

    丁勝武道︰「越是有東西守著,就越是說明那批東西的價值。聽說式神幾代陰陽師也出不了幾個,如今齊刷刷的在我們面前就有仨,我估摸著這已經是當年的半壁江山都給放在這裡了,裡面八成就是溥儀從皇宮裡帶出來的寶貝了,不然怎麼會下這麼大的血本。」

    胖子問道︰「能對付嘛?」

    查文斌也是實話實說道︰「從沒遇到過這種東西,沒把握,秋兒你剛交手感覺和殭屍有什麼區別嘛?」

    「力氣更大,而且還會迷人心智,只是不靠近那邊殺氣又瞬間小了下去,殭屍則不會考慮這麼多,見血就瘋,它們似乎有自己的意識和思維。」

    胖子挽起衣袖道︰「它們的老祖宗都被我們給趕了出去,就這麼幾個鳥貨也一定會被掃進歷史的垃圾堆,查爺拿墨斗線來,咱上去捆了它們。」

    查文斌也是真有此意,這殭屍歷來都是拿墨斗線就可以對付,你這個日本來的半僵半鬼的玩意不知道認不認得我中華魯班!

    長長的墨鬥一人牽著一頭,葉秋在一旁看護,也就是走到離那三具屍體不過四五米遠吧,胖子忽然覺得虎口一疼,低頭一看,一條渾身青色小蛇正死死咬著自己的虎口,他立刻下意識的伸手一甩。

    旁人看見的卻是他甩了墨斗線,一看胖子滿臉驚悚的樣子,查文斌估摸著他是踫到了幻術,還沒來得及張口,自己這邊就有一隻巨大的黑色老貓從正面朝著自己撲來。

    他心中暗頓,這想必也是幻術,可就算是你明白,那利爪是照著你眼窩子來的,你是躲還是不躲?他抬手一攔,只聽「吱嘎」一聲,衣袖上面頓時被抓開了三四道口子,連通著手臂一塊兒就覺得一陣疼痛。

    查文斌向後退了一步,口中當即念道︰「靈寶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臟玄冥;青龍白虎,隊杖紛紜;朱雀玄武,侍衛我真!急急如律令!」

    咬開自己的中指猛得往前一戳,一聲極其細微「啪」得聲音,如同是玻璃破裂了一般,那隻老貓頓時不見了蹤影,他看著衣服上那撕開的裂口和手背上抓著得道道印痕還是隱約作痛,心中暗道,這陰陽幻術難道和我們的不一樣,竟然可以實體化?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12
第七十四章︰三面夾擊

    到現在為止只有當中那一具白衣死屍起身過,餘下的兩隻尚未有過動靜,只是這般的交手,查文斌與葉秋二人也見不得站到了什麼便宜。

    幻術是一種虛而不實,假而似真的方術。戰國列禦寇所著的《列子?周穆王》︰「窮數達變,因形移易者,謂之化,謂之幻。造物者其巧妙,其功深,固難窮難終;因形者其巧顯,其功淺,故隨起隨滅。知幻化之不異生死也,始可與學幻矣。」

    中國古代的幻術還有許多,如穿著衣服在火中走;空竿變魚;隔物透視;意念取物;不畏寒暑;米變金魚;燈上現龍;燒紙現字;啐扇還原;耳邊聽字等。以至於到了現代,幻術依舊還在江湖上流傳,這種玩意你若是看破了,其實就是三個字︰障眼法!

    古代也流傳了諸多破解這種幻術的辦法,無非是提高自己的注意力,不被幻術所左右,既然是個「幻」字,那便是虛的,是假的。可是東瀛人在中國道術的基礎上衍生出的陰陽道,曾經在平安中期(公元921年2月21日--公元1005年10月31日),出現了一位大成的陰陽師叫作安倍晴明,此人的幻術據說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境地,已經不是以假亂真來形容,而是可以幻化出接近實體的存在!包括後來東瀛忍著的忍術,比如影視作品裡經常描述的他們可以凌空出現等等,也就是運用了這種幻術,把障眼法玩成這種境界,不得不說安培晴明是個人物。

    查文斌的淨明神咒有著淨化精神的功效,加之中指純陽血倒也破了那隻幻化出來的黑貓,那屍體一躺一走,行動極為是飄逸,最可惡的是此處不便用火,如此以來,那便只能用一些咒法和冷兵器進行肉搏了。

    「再厲害的幻術也不過是從我中華偷學去的,這師傅永遠是師傅,徒弟終究是徒弟,」查文斌輕輕撫過手臂上的傷痕,低聲道︰「秋兒,你的寒月是至陰至凶之物,它斷然是不敢硬拚的,與他纏鬥,任何屍體不腐的都是因為喉嚨裡有一口氣,定要攻其咽喉!」

    且不論是你中國殭屍還是日本殭屍,成僵的原理都是一個樣,所以查文斌決定要換一種方式,他放下了手中以符咒催動的七星劍,轉而拿出了一柄短小的銅錢劍。

    這裡要說一下,查文斌的這把銅錢劍並不是從上面傳下來的,銅錢劍的出現是始於茅山後期。也並不是哪一個朝代的任何品相的銅錢都可以使用的,銅錢劍的闢邪功效要取決於它的年代、產地還有出土的位置。

    像是查文斌的這柄劍就是馬肅風的師傅還在世的時候打造的,通體由五十枚銅錢用染紅的亞麻線相連,巧妙之處在於,若是扣動其中一枚位於劍柄上方第二顆銅錢時,劍會散成成為一長串的鏈條裝,既可以做鞭子,又可以做困屍所用。

    銅錢必須取曾埋於地下,而且所處之地多為藏風水聚氣場的強盛寶地,因為這樣銅錢便接收了最好的地氣。銅錢性剛,五行屬金,銅質吸收氣場的力量比金銀都好。因此,銅錢具有極強的化解煞氣的作用;

    銅錢本身外圓內方,外圓代表天,內方代表地,中間的皇帝年號代表人,「天、地、人」三才具備,因而具有扭轉乾坤的能量;

    第三點最為重要的是,近代順治、康熙、雍正、乾隆、嘉慶五帝處於中國國力最強大的年代,時代相連,國運昌盛,社會安定繁榮,帝王獨尊,百姓樂業,錢幣鑄造精良,流通時久,得「天、地、人」之精氣,故能鎮宅、化煞,並兼具旺財功能。所以無論家中闢邪還是小孩懸掛,最好選這五種銅錢,最是容易得,也最是存量大。

    查文斌的銅錢便是用這五代帝王名諱相串聯的,依照順序,五個一組,總計十組,象徵著天衍四九大道五十之說!

    葉秋得了查文斌的判斷,如同鬼魅一般便先行照著那站立死屍衝殺了過去,離著衝到還有四五米的時候,查文斌忽然見到葉秋拿著寒月刀凌空揮舞,一邊打還一邊往後退。

    查文斌提醒道︰「小心點,那是幻術!」

    寒月掄的呼呼作響,胖子站在身後就覺得他是在和空氣打鬥,這麼打下去連近身都難,反倒先會消耗掉自己的大量體力,他也是急的沒辦法,這種地方完全就沒有他的用武之地了,要不然他火起來拉出那門九二山炮就直接他娘的幹他一炮了。

    不經意間,葉秋的臉上被劃過了一道口子,雖然是輕輕一點,卻也讓他留下了一道淡淡的血痕,往後退了兩步,葉秋豁然拿刀在自己衣服上割了一塊布條子,把刀猛地往地上一擲,然後居然把那布條子往自己眼楮上一捆。

    「他這是要幹什麼?」

    「幻術終其厲害之處還是利用對方的感官聽覺和觸覺來進攻,他這是打算要斬斷自己的周身感覺,」丁勝武說完便大聲提醒道︰「你要就把耳朵也塞上試試,然後屏住一口氣,嗅覺也有可能是漏洞!」

    老江湖果然還是有點門道的,葉秋索性又搓了兩團布條子往耳朵一塞,深吸一口氣後單手持刀頭也不回的再次衝了過去。

    查文斌離著他最近,看的也是最仔細,又到了四五米的距離,豁然有兩個手持長刀的骷髏憑空出現,那明晃晃的大刀看著他倒吸一口涼氣。骷髏嘴巴張開,尖嘯著奔著葉秋迎面而去,葉秋像是沒有感覺一般並沒有任何工作抵擋,而是正面直接也迎了過去。

    刀鋒在葉秋肩膀兩側落下的那一刻,查文斌的心真的已經到了嗓子眼上,可奇怪的事發生了,電光火石之間,葉秋好似硬生生的穿過了那兩個骷髏的身體,留在他肩膀上「嗖嗖」兩道刀鋒也僅僅是把衣服給劃破了而已,接著那倆骷髏便消失不見了。

    看到這裡,查文斌總算是明白了,這個人的幻術還沒有到家。他所幻化出來的一些東西都僅僅是看似厲害,但是其傷害卻只跟一般的高手劍氣所接近,所以當葉秋索性不管不顧一口氣衝殺過去便也就破了這幻術。

    不過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可是難了,剛才那兩個骷髏的凌空一斬能硬生生視而不見的怕是沒有幾個了,葉秋也是遮住雙眼才勉強衝破。他的速度又是極快的,三兩步也就是電光火石之間便殺到了那具屍體跟前,蒙著眼楮那可就只能憑藉著感覺了。

    一刀揮出,位置不差分毫,直取對方咽喉。「噗」得一聲,對方腰間的扇子一拔便在生前成了個半圓,這扇子的扇骨也不知道是何材料打造,竟然擋得住鋒利的寒月刀,兩者相撞之時,火花四濺,那死屍力氣也是極大,可終究敵不過帶著慣性衝過來的葉秋。

    刀鋒貼著扇子繼續往前走,死屍如同橡膠人一般又筆直往下一趟,接著在地上又像是一條蛇,照著葉秋的雙腿之間輕輕一滑,等到葉秋收刀,它已經重新站立到了葉秋的身後。

    沒想到這東西的速度竟然也是極快,甚至是快過了人的眼楮,葉秋雖然感覺背後已經有敵襲來,可是如今整個後背完全暴露在外,自己再抽身也已然來不及,只能下意識的用刀往後背心窩子處一擋,果然那摺扇的扇骨前端異常鋒利直刺他要害部位而去。

    又是一陣金屬的踫撞聲傳來,葉秋也不退讓,身子繼續往前,前面就是那一排排的木頭匣子。他雙腳順著那匣子往上連踏幾步,身子最後幾乎都要和牆壁呈九十度的直角時,小腿突然發力猛地一登,整個人在空中劃過了一道漂亮的圓弧,一個後空翻竟然又閃到了那死屍的背後。

    這一次便是輪到他了,寒月刀直取對方毫無防備的脖子,眼瞅著刀鋒就要觸踫到的時候,左右兩邊那原本一直一動不動的兩具屍體豁然跳躍起來,一左一右直撲葉秋的兩側。

    俗話說,雙拳難敵四手,葉秋又是猝不及防之下,他能感覺左右來的危險,也只能憑藉著意識改成朝著右側揮刀,一刀貼著一個死屍的面門而下,硬生生的把它給逼得倒退了一步,可是左側卻是門戶大開,兩支手臂同時插進了他的左肋,頃刻之間,鮮血頓時噴湧而出。

    也不知道他是哪裡來的力氣,一聲低吼之下,身子竟然還原地往右一轉,那死屍手臂都還插在他的身體裡面,被這力量一帶,也就跟著扭在一起拔不出來。而葉秋竟然還翻身朝著左側再來一刀,他就是用自己肋骨之間的那點間隙鎖住了對方的指甲,一刀過後,一截白色的手臂頓時飛衝了上天……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12
第七十五章︰血流成河

    身上還插著那半截斷肢,葉秋也只是微微喘了一口粗氣,而此時第一具死屍已經轉了過來,斷掉一隻手臂的那隻顯然已經大怒,對於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一條胳膊也就是一塊爛肉而已。

    「媽的,別攔著老子了!」胖子一把甩開丁勝武,抄起手中的步槍對著那斷臂死屍就是一個點射,「�紜鋇靡磺梗 擁 鈾淖蟛嗤仿 蚪 腿繽 譴蛟諏宋鞁仙希 偈卑 鎏熗楦橇  嗆諫 弊右煌 閃順鋈ィ 饉樟 嗽斕牡那剮低 褪譴螅 磺貢愫淶裊碩苑餃種 壞哪源br />
    餘下的子彈飛射出去彈到了地面上,果然就是一陣火光,丁勝武立刻一巴掌拍到他手背上道︰「你小子再混賬下去,遲早要把我們全都送上西天!」

    查文斌這才剛剛準備好,忽然一聲槍響也是嚇了他一大跳,這滿倉庫的軍火可不是鬧著玩的,立刻回頭喝道︰「石頭,放下槍!」

    把手中的步槍往老爺子手裡一塞,胖子回身找了一把三八大蓋,那木頭盒子裡有的是刺刀,刺刀往上一擰,他一個箭步衝了過去道︰「老二,我來助你一臂之力!」

    這時,查文斌也已經衝了過去,再不上葉秋怕就是難保一命了,他那半邊衣服都已經濕透,地上那血已經流了一大灘。葉秋的身手自是不凡的,可這些東瀛死屍是雙重合體,既有著殭屍的強悍,又有著鬼魅的邪惡,人的體力終究是會消耗的越來越快,而死屍卻剛好以逸待勞,它們瘋狂的攻擊著葉秋,而那個戰神一般的男人每一刀同樣都會帶走對方身體上的一片腐肉。

    見有人衝過來,第一個死屍手中的扇子輕輕一揮,迎著查文斌的面,兩隻骷髏鬼頭再次凌空出現,那大刀呼嘯著就砸了下來,要說那震撼不是親眼所見根本不能體會。他可沒有像葉秋那般蒙著眼楮,而是睜開眼硬生生的扛著,這幻術歷來便是被正統道教所瞧不起的江湖邪術。

    那道教典籍《正統道藏》正一部就明確寫了︰常懷慈憫,拯濟危急,勿貪名利,勿畜貨財,勿攻異端,勿習幻術,勿舍吾教,妄親別法,勿生健羨,以破道心,此為修行之要也。

    這是中日在另外一個戰場上的較量,從文化、經濟和軍事上,近代史,中日兩國一直在交鋒,而唯獨在宗教上,這個偷學者竟然也有了自己的流派。

    面對兩個來勢洶洶的骷髏,查文斌中指往劍上一抹,銅錢劍突然一散頓時成了一條鏈子照著那兩個幻化之物的頭顱就狠狠砸了過去。銅錢天生就是闢邪之物,這幻化出來的骷髏全身戾氣,幻化也要有東西進行催動,心中若是正,化出來的便是陽!心中若是邪,化出來的便是陰!

    銅錢鏈子成了一條金色的蟒蛇,在那倆骷髏的脖子處那麼來回一繞,查文斌用力又往回一扯,瞬間又是「 」得一聲碎成了無數片。與此同時,正和葉秋顫抖在一起的那一隻死屍脖子上也出現了一道擰痕。

    果然這幻化出來的東西也是那個死屍的一部分,就如同陰靈一般,查文斌重創了他的兩個骷髏也就等同是重創了那死屍。有了這個發現,那便是如同找到了克敵之道,這種銅錢劍的好處還在於你只要再一拉繩索,它便可復位,老祖宗的手工活玩的可是比現代人還要花銷的多。

    此時,斷臂死屍又再次朝著葉秋襲來,眼下他已經是顧左右而不能顧前後了,好在查文斌來到及時,銅錢劍朝著對方的手臂狠狠刺了下去。雖然他的動作還是略顯笨拙,可是這一把看似有些無用的銅錢劍觸踫到那死屍的身體卻如同刀切豆腐一般輕鬆便沒入了進去,直到刀柄。

    而當第一滴黑色的血從那個死屍的手臂上滴落下來的時候,查文斌甚至發現這個死屍的臉上竟然開始了一絲驚訝的表情,方才即使他被葉秋砍掉了一隻手臂也不過如同被切了一段木頭,半點血也沒有流出,那斷裂的傷口處肌肉撕扯著和骨頭交織在一起就是一塊腐肉。而這一劍紮下去,竟然開始出了血,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死屍有了疼痛感,它猛地把手往後一拉,那手背上的肌肉頓時被分離出來,只剩下一截白骨還殘留在外……

    此時,胖子操著刺刀也衝了上來,話說,痛打落水狗,他柿子也會挑軟的捏,照著那一截白骨就打了過去,那骨頭頓時就斷成了兩截。

    查文斌叫道︰「石頭,刺他咽喉!」

    胖子手握刺刀,十足一個老紅軍,「啊」得一聲大叫,刺刀往上一挑,那死屍沒了雙手無從招架,連連後退,一直被胖子逼到牆角處時忽然胖子覺得前面出現了一條深不見底的鴻溝。

    見胖子突然停下,那死屍俯下身體張嘴就朝著胖子撲去,查文斌連忙喊道︰「別看他眼楮,那是幻覺!」

    聽到提醒,胖子頓時虎軀一震,雙眼一閉大吼一聲︰「小日本,我草你姥姥!」迎面一槍刺了過去,也不管準不準,只聽「噗」得一聲,一通鮮血頓時噴湧而出,濺得胖子半邊臉頓時像火燒一般,他十分痛苦的倒地慘叫,而那隻死屍的咽喉此刻正被刺刀挑穿,剛好由著那槍托還撐著身體已經是一動也不動了……

    那邊葉秋一人和兩個死屍還在繼續纏鬥,這邊胖子已經倒地,聽著他痛苦的呻吟聲,查文斌是左右為難。好在此時九兒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衝了過來,老爺子沒辦法也只好跟上。見著他倆過來,其中一個死屍頓時飛撲了過去,查文斌甩出銅錢劍化成鏈子鉤住那死屍的後腿往背上一拉,自己連連倒退了幾步過後勉強才停了下來。

    「帶他走!」查文斌也是咬著牙了,那肩膀被銅錢磨得是生疼,他的力氣哪裡有那死屍大。不過道士都會扎天罡步,這種步子的下盤是最為穩當的,他雙腳一個交叉扎出天罡,送算是微微有些穩住了自己的身形,不過也就是幾秒而已,但卻足夠他們扶著胖子撤出戰場。

    要說哪一次遇險都不像是今天這般的慘烈,胖子傷了,葉秋還有半邊身子掛著條胳膊,那身上的血都已經黑了。查文斌也沒好到哪裡去,這銅錢鏈子纏著對方卻傷不了其根基,等到胖子被拖走,那死屍便掉轉頭來攻擊查文斌,他不是葉秋沒有那般的身手,只覺得背後一級悶疼,查文斌便朝著前面跌跌撞撞的撲倒了下去。

    一對一的單挑,葉秋壓力頓時減小了許多,蒙著雙眼的他一把寒月舞得是風生水起,那白衣死屍一時間只能招架不能還擊,幾番過後,死屍身上的那間白衣已經成了拖把似得,身上也有多處刀傷,慢慢的開始處於下風。

    這查文斌撲倒在自己身旁的時候,他是有感覺的,調轉身子一刀擋下那刺向查文斌的雙臂,接著狠狠一腳踹在查文斌的肩頭,把他踢得往後一滑,暫時遠離了最中間,可是卻又把自己的後背再次暴露了出來。

    對方可沒有失去這樣的機會,鋒利的扇骨狠狠的扎進了他的後背,後者用力的推著葉秋,而他索性藉著這股力氣往前,對面那死屍剛好把手臂伸直,「噗」得一下,十根手指全部插入了他的前胸……

    鮮血頓時從他的嘴角裡不停的往外湧,此時的葉秋已經成了一個血人,可是他的嘴角卻揚起了一絲讓人捉摸不透的邪笑,雙手忽然拿起寒月往正前方那個死屍的脖子上輕輕一抹,黑色的血如同打翻了瓶子的糖漿,「 」得一聲,那具死屍跪在他的身前一動也不動了,而它手臂依舊還插在葉秋的身體裡……

    「秋兒!」查文斌喊得撕心裂肺,那一刻他一動不動,嘴角還掛著那抹微笑,當身後的摺扇抽出身體的時候,他便像一座倒塌的雕像筆直的往前撲倒。鮮血如同玫瑰花一樣在他的身上綻放,是那樣的淒涼,又是那樣的悲壯……

    淚水模糊了視線,查文斌的聲音幾度哽咽,可是你面對的是無情的殺戮,下一刻,死屍已經躍到了他的身前。

    查文斌受了重創,一條胳膊已經抬不起來,手中的銅錢劍散落一地,他凝視著和自己近在咫尺的葉秋,想要伸手去撫摸一下他的臉龐卻又是那般的無力……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12
第七十六章︰黃雀在後

    死屍三破其二,剩餘的那具一襲白色的狩衣早已被染成了一片血紅,扇子的頂端是珍珠顆粒般大小的血滴,它的面部開始了一陣猙獰,這是一個死亡的收割者,下一個它將要跨過已經倒地不起葉秋的身體,直取近在咫尺的查文斌。

    那種笑聲讓人不寒而慄,臉上沒有任何動作卻在喉嚨裡爆發出那般的譏笑,是狂妄,是蔑視,還是它在迎接著即將到來的「勝利」?

    木屐輕輕敲打著地面,發出著的是清脆的「噠噠」聲,如同敲打在每個人的心頭,胖子的雙眼比屍血所迷離,揮舞著雙手死死的抓著老爺子的衣襟不停的喊道︰「怎麼了,他們怎麼了,你告訴我!」是查文斌的啜泣,讓他嗅到了死亡的氣息,沒有了戰鬥的聲音是不是意味著……

    「是老二嘛!老二!」他掙紮著爬起來,揮舞著雙手朝著前方踉踉蹌蹌,丁勝武後來說他一生遇到過很多墓子裡的髒東西,唯獨那一次教他的記憶是最為深刻的。原來,人死之後可以強橫到那個地步,這種中國祖宗發明用來占卜的巫術東渡到了東瀛竟然成了這般威力的邪術,究竟是陰陽道厲害,還是我本土道教的式微?若是真踫上凌正陽的那般的人物,這樣的三具死屍在他眼中恐怕也不過是如土雞瓦狗爾了。

    當那死屍一步跨過葉秋倒下的身體時,它手中的摺扇連同身體一起徑直照著查文斌的後背刺了過去,就在這時,身後突然響起了「啊!」得一聲大叫,就在那把摺扇離著查文斌的後背不到幾寸遠的時候,它豁然被人給拖著往後一扯。

    渾然是血的葉秋竟然在那雙腳離開自己身上的時候,也不知道是哪裡還來的力氣,居然一把扯住了那死屍的腳踝。臨空撲下去的死屍沒有了支撐點,雙腳被握著往後一拉,葉秋拖著它連連往後。

    那地上到處都是吊著苦力死屍的繩索,狩衣死屍一隻手用爪子,一隻用帶著利刃的扇子不顧一切的抓著地面,可就是這樣,葉秋已經蠻橫不講理的拖著他。

    一捆繩索往那死屍腳踝上一顫,用力猛地一拉繩索,「嗖」得一下,那狩衣死屍頓時便被吊了起來。金剛摺扇也毫不含糊,倒掛著照樣朝著葉秋的肩膀上刺去,這一回他又沒有躲避,單手抓著對方的手臂眼中是讓人有些窒息的滔天殺意。

    那死屍好似也察覺了葉秋的舉動,想要往後收那摺扇,可是手腕卻被死死捏住,幾次嘗試都不得成功。後者,抬起右手的寒月,手起刀落,「 」得一聲,那條手臂頓時斷成了兩截。不等死屍另外一隻手臂伸出,又是一刀,失去了兩條手臂的死屍瞬間就等於失去了戰鬥力。

    而就在查文斌以為他要取了那具死屍頭顱的時候,他卻把手中的寒月刀往地上一擲,然後輕輕拔下插在自己胸前的那隻斷臂道︰「我要你死無全屍!」

    接下來,孫勝看到了他這輩子最讓他覺得恐怖的場景,那個渾身是血的男人忽然跟瘋了一般撲到了那具倒掛著的死屍身上,他張開自己的嘴巴一口狠狠咬在對方的脖子上……

    肌肉的撕裂聲,發狂著如同野獸一般的低吼聲,經脈和骨骼的斷裂聲。搖晃著腦袋像一隻瘋了般的猛虎,大片的皮肉被他硬生生的撕咬下來,據說殭屍可以抵擋住普通的冰刃,其筋骨之牢固,其皮膚之堅韌便可想而知,但是他用最原始的方式在對手身上發洩著最後一點殘存的氣息……

    就在這時,一群荷槍實彈的邊防武警如同天神一般的從天而降,據說那天去的很多邊防戰士回去之後連續幾天都沒有吃飯,只要看過現場那些殘肢斷臂的無不嘔吐翻水,都說從來沒有見過那樣慘烈的場面。那個瘋了一般的男人渾身是血撲在一具屍體上不顧一切的撕咬,他身上的傷口多達幾十處,每一處都深可見骨……

    那批東西到底是不是國寶後來誰也不知道,包括丁老爺子在內對此也是一無所知。國之重器,紫荊城皇家寶藏,只要有這個存在的可能性,那麼終究是不會交給你一個區區的丁勝武獨自一人去操辦的。人家這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本想著發財夢的他們到那時才明白,自己終究只是一顆棋。

    死而不腐的東西*最是強悍,你想那些個肌肉因為水分的缺失都會變得跟牛皮一樣,骨骼也會逐漸鈣化,試想,你去咬一下生的臘豬蹄,大約就是那樣的玩意。

    究其他們這回慘敗的原因只是因為查文斌有力使不上,單靠葉秋一己之力以一敵三才會落此結局。而胖子的眼楮則差點失明,死了幾十年屍體的體液裡正是各種細菌繁殖的最好地點,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屍毒」,好在他是送醫及時,勉強保住了那雙眼楮,不過從此以後每到陰雨天的時候他的眼楮總會痠痛,並且時不時的眼角會流出一點粉紅色像是血一般的液體……

    葉秋的傷勢是很重的,手術持續了整整八個小時,肺臟、脾臟都有不同程度的撕裂,醫生說他全身的血液幾乎換了一遍,若不是這個人的體質實屬罕見,這個人怕是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查文斌的肩胛骨也斷了,不得不留在延邊一直住院,這回,哥三齊刷刷的躺在一個病房裡,難得的休息。

    因為他們的關係,孫勝沒有被捕入獄,只是帶著這個秘密和招魂旛一道被遣送回了長縣,這個地方,怕是他一輩子再也不想來了。

    等到他們陸續出院,已經是一個半月以後了,東北進入了深秋的季節,街上的行人都開始穿著厚厚的棉衣,婦女們開始忙著收割地裡的白菜,男人們也要進林子伐木,他們要為接下來的一整個冬天做好一些即將可能的到來。

    離開了滿是藥水味的醫院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胖子摟著還有些咳嗽的葉秋,查文斌看著那一地落葉的白樺林看著他倆道︰「還去看苗老爹嗎?」

    「看,為什麼不看!」胖子嘴裡塞著熱乎乎的驢打滾,這是他最愛的北方小吃,「我們只不過是被一點小事給耽誤了,他娘的,說到這個我就來氣,居然把我們當做是下鍋子的苦力了,他們倒好,躲在後面當支鍋的掌櫃,臨了我們差點搭在下面,連貨是什麼東西都沒見著。」

    「問你老丈人去啊。」查文斌被他逗樂了,這一笑,肩膀扯著還有點疼。

    「他知道個屁,娘的,後來我聽九兒跟我說,老爺子被人叫出去待了一週才給放回來,她跟我說因為這次事鬧的挺大,羅門上面似乎對他很不滿意,最近老頭都躲在家裡不敢出門了。」

    「不說這些了,現在天色還早,咱們要不就搭火車過去,不過這次,票讓我來買!」

    改革開放後,全國的發展都可以用翻天覆地來形容,可是當他們走下火車到達當年那個小站台時,它甚至還不如那時候的光鮮。地裡是剛剛收完的莊稼,火燒成片的秸稈灰讓人捂著鼻子躲避不及,跟站台裡的人打聽之下才知道,去往野人屯現在只有那種三輪農用車,也是偶爾進去收山貨才會順路帶點客。

    去到最近的一個鎮上,胖子幾乎搬空了那個小鎮上的批發部,幾年後回去探老鄉,你空手總不行。又雇了一輛三輪子,後面的車斗裡裝的滿滿噹噹,這才搖搖晃晃的冒著黑煙往屯子裡走。

    路上,免不了就要攀談起來,開車的問,你們怎麼會跑那邊偏僻的地方去,胖子說自己當年在那下鄉插隊這不回來看看老鄉。

    「還有啥老鄉啊,」開車的老哥搖著頭道︰「你們不知道吧,那屯子這些年只出人不進人,哪家的閨女願意嫁到那山裡頭,聽說現在人頭是越來越少了,但凡有些能耐的都搬到外面來了。不過說來也怪,那麼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最近去的人還挺多,你們這些城裡人真會找地方玩啊。」

    「挺多?」胖子抓著車斗又問道︰「那都是一些什麼人啊?」

    「什麼人,那我就不知道,人家只是雇我的車子,別人只要給錢,我管那麼多,說是說進去搞勘探的,但是我瞅著不像,那幾個人一臉的凶樣,哪裡像是吃公家飯的人。」

    「那他們有幾個人,都帶著一些什麼東西啊?」

    「有七八個吧,東西都是大包小包的,反正也挺多的,也就上個上個星期的事情,還約了我半個月後進去接他們呢。」

    胖子用手比劃道︰「有沒有見過這麼長的箱子被他們帶著,窄窄的那種,這麼點厚度的。」

    「哎,好像還真有,你怎麼知道的,」司機老哥道︰「那箱子還挺好看,外面瓖著一層明晃晃的亮片,我當時還說呢,這箱子好看是好看就是窄了一點。」

    查文斌小聲問道︰「有發什麼發現?」

    胖子把嘴貼到他耳邊說道︰「查爺,我感覺咱們這回來對了,我估摸著那是一群地老鼠,那箱子裡八成就是洛陽鏟……」
regn13 發表於 2018-3-31 23:12
第七十七章︰外來的耗子

    與那些年相比,進出野人屯的道路比以前只是略寬,聽開三輪的師傅說,這些年,東部沿海搞建設,大量的木材都是從這些林子裡運出去的。經過當年那座山神廟的時候,它依舊還是那麼的破敗,匆匆一別,已經有七個春秋過去了,不知道那屯子裡的柿子樹是不是還跟以前一樣結滿了紅澄澄的果子,想起當年為了那點玩意,胖子可沒少挨苗老頭的罵,每回都是苗蘭偷偷得弄下幾個給他們解解饞。

    三輪子比起苗老頭的驢車到底是要快得多,三個多時辰的搖晃把幾個人的屁股都要給整爛了,查文斌說當年他們可是光腳跑的,想想那時候,雖然苦卻也是快樂。

    到屯子正是下午四點多的光景,村口處幾個鼻涕糊著眉毛的孩子正在圍著胖子拿糖果,家家戶戶的煙囪裡都在冒著晚餐時候的白煙。再次相逢就別提有多熱鬧,雖說一年前和苗老爹曾經在那稜格勒峽谷有過一次見面,可苗蘭卻是搓著手有些不知所措了。

    當年的小夥伴都長大了,苗蘭如今也成了亭亭玉立的姑娘,這麼些年,她依舊沒有改去山裡人那股淳樸勁,見到查文斌一行時,竟然臉紅得趕緊先跑回屋子重新梳了個頭髮,又換了一身衣裳。比起他們幾個現在的滿身江湖油子味道,這個同齡姑娘當真是一點也沒變,所以去年查文斌遇到的那個絕不是真正的苗蘭。

    鍋裡冒著熱氣,突突的滾著的是河裡的野魚,鍋邊上貼著的是金黃色的玉米餅子,一旁的爐子上燉著的是香噴噴的小野雞燉蘑菇,苗老爹正在後院裡整自己釀得高粱酒,院子裡葉秋正在幫忙劈柴火,胖子則忙著給到來的每一個相親分髮帶來的禮品。

    晚飯的時候,苗老爹的院子裡老老少少的坐了整整三桌人,來的人也都各自帶來了家中最好的酒菜,這就是東北山裡人,骨子裡透著那股淳樸,絕不是從電視小品裡看到的那副模樣。

    這些人裡頭,都是一些老面孔,當年不少都是一起下地的兄弟姐妹,如今他們有的已經成了家,有了後代,不知不覺的查文斌也成了叔叔輩的人了。

    推杯換盞之間,回憶的都是當年他們淘的事情,誰也終究是沒有提到最後他們放的那把火,熱鬧的氣氛一直持續到了結束,查文斌也知道他們是這麼多年來屯子裡回來過的第一批知青。

    入夜,火炕邊的炭火燒得正旺,這酒後勁有些足,胖子晚上喝的有些多先去睡了。苗蘭正在廚房裡揉麵,準備明天一早給他們包獐子肉餃子,那在過去可只能是在過年才能有一回的美味呢。

    「你來,」苗老爹抬頭看了一眼查文斌卻又欲言又止,他比起一年前蒼老的越發的厲害,頭上的白髮已經多了很多,手指上那枚大阪指正在不停的轉動中,記得以前,他是從來不戴這戒指的。

    「就是來看看您和鄉親們,一別這麼些年,我們當時走的時候還闖了禍,那時候不懂事……」

    「哎,」苗老爹嘆了口氣輕輕的搖搖手道︰「沒有人怪你們,過去的事兒就別提了,鄉親們看到你們不是也都很高興嘛。」

    「來的是高興了,那不還有些沒來的嘛……」

    「沒有了,全來了,」苗老爹撥弄著炭火,火星一下子飛濺起來蹦到了他的眼皮上,他往後一躲差點把個板凳都給坐翻了。「村子裡現在就剩下這麼幾戶人家了,入冬之前,還有一批人要走,等到明年再來的時候,怕就是連一桌子人都難湊齊了。」

    「咋了?」

    「前些年木頭砍得太凶,國家開始封山育林了。新的苗木才剛剛栽下去不久,願意守在這裡吃大山的人也越來越少了,當地政府也鼓勵山裡人走出去,走到鎮上,走到縣城,還給安排地基安排工作,有本事的人誰還願意賴在這裡。」

    查文斌道︰「那您呢,什麼時候搬出去?」

    「我啊,」苗老爹瞧了一眼窗戶對面那還亮著的廚房道︰「我是走不了了,苗家世世代代都守著這一畝三分地,等到蘭蘭這一輩也該讓它結束了,所以文斌,我還得拜託你一個事情。你們走的時候,能不能把蘭蘭也一起給帶走了。」

    「為啥啊,」查文斌不解道︰「這蘭蘭是您的唯一依靠,要說走,那便一起走就是了,留您一個人在這裡她也舍不得啊。」

    「我老了,」苗老爹臉上浮出一抹微笑道︰「她不應該還屬於這座大山了,我不能讓下一代還繼續耗在這裡,你就照辦便是了。」說著他便起身對他們說道︰「你們早點休息,我出去轉轉。」

    「上哪兒?」

    去到牆角拿起一桿獵槍,毛老爹又取下那件老棉襖慢慢的套上道︰「我去山裡轉轉,看看能不能給打個 子野豬啥的。」

    「那要不我們跟您一塊兒去吧,」查文斌道︰「說實在的,我還挺懷念那時候跟老獵人們一塊兒出去的時光,就當是陪老爺子散個步?」

    「哎,不用了,山裡這個季節多虎狼豺豹,萬一傷著你們可不好。」說著苗老爹便去推門,查文斌立即對葉秋使了個眼色,兩人馬上跟著追了出去。

    院子裡,苗老爹回頭道︰「你們回去休息吧,大老遠的來,舟車勞頓的,明天早上蘭蘭給你們準備了餃子。」

    「苗老爹,」查文斌說道︰「恐怕這麼晚了沒什麼 子可打了,只有一些耗子可能還在田頭竄著,而且這外來的土耗子凶的很,喜歡亂咬人,我看還是我們陪著一塊兒吧。」

    「就是!」這時門又被推開了,胖子打著哈欠一邊走一邊道︰「要說捉耗子,我們可比狗鼻子還靈,來的路上就聞到了耗子味兒,要說再怎麼著,這屯子也算是我們的第二故鄉,有人鬧咱的娘家,那可不就是往我臉上戳嘛。」

    苗老爹緊了緊背上的槍帶道︰「看來你們都知道了?」

    胖子道︰「只知道有一夥兒耗子來了,估摸著是奔著咱屯子的,老爺子沒見著?」

    「是有這麼一夥人,來了有個把星期了,滿山頭的轉悠,說是什麼地質隊的,就住在對面山上以前那塊玉米地裡,我看他們轉了幾天才選好目標,估計就是今晚動手。」

    正說著,突然遠處傳來一聲悶響,就跟那爆竹爆炸似得,胖子耳朵尖,一下就聽出來道︰「狗日的,還用上炸藥了,娘的估摸著是找到窩子了。咱們現在過去正好,等我們到的時候,那幫耗子準在地下,咱來個甕中捉鱉。」

    那塊玉米地,他們可是熟的很,當年夜裡沒少在那片地裡看苞谷。當時那片地就是光禿禿的,這到處都是林子,唯獨那片地上只有低矮的一些野草,屯子裡也試過種一些果子樹,沒有一樣是能成活的,唯獨種下玉米勉強還能收幾個,但比起山下那是差遠了,那時候糧食緊張也沒辦法,多一點算是一點。

    過去那是沒經驗,要是現在,他們估計都能看出問題來,像這種表面上不長草的地兒多半下面是古墓,因為過去一些墓葬夯土夯得過於結實,那就跟鐵餅似得,所以導致土壤不透氣,種啥啥活不了。

    老遠的就瞧見有兩盞礦燈在那轉悠,貓著腰的胖子瞅著那地上的帳篷裡也還有影子,地面上正架著一個 轆,有個夥計正在搖著那 轆往下放人呢。果然是一夥地老鼠,他自言自語道︰「敢在老子地盤上找食吃,找死啊!」

    苗老爹斜著眼楮看著胖子道︰「怎麼,你們也是來搞這個的?」

    「沒有,沒有,沒有。」胖子趕緊拍打著自己的嘴巴道︰「都是跟丁勝武那個老不死的混久了,這張嘴就是江湖話,您可別見外,我們就是來看看您的。」

    「可以過去了嘛?」查文斌問道。

    胖子道︰「再等等,一般下地的至少是兩個人,等他們第一批東西運上來注意力就會全被吸引到地上,那時候咱們一舉殺出,就猶如天神下凡,嘿嘿。」

    約莫半個小時,那盜洞上邊還沒有東西出土,胖子也有些納悶道︰「沒道理啊,怎麼手腳這麼慢,就這點手藝也敢出來混江湖?有點不對勁啊,怎麼著這應該是一夥老手。」

    「什麼意思?」苗老爹問道。

    胖子道︰「你看那塊玉米地周邊根本沒有多餘的土,這說明他們用的是擠壓定向爆破法,會用這種辦法打洞的那層次都不會太低,一般都是直接炸到墓道里,而新手都是掘土蠻幹的。這下地有下地的規矩,東西要出來的快,不然誰曉得下面到底出了什麼狀況,一般十幾分鐘第一批貨肯定是出了膛子了,這麼墨跡,要麼下面挺難弄,要麼就是他們遇到了什麼麻煩事。」

    正說著呢,忽然那搖 轆的兩個人衝著帳篷外面嚷嚷著什麼,隔著有些遠他們沒聽清楚,不一會兒就有人從帳篷裡跑了出來,看他們的動作很是激動,那兩個人開始不停的搖著 轆,不一會兒一個人被他們拖著從那地底下給拽了出來,只看到仍在一邊倒在地上是一動也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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