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魔法] 獵妖高校 作者:鄭重騎士 (連載中)

 
hk84888863 2018-3-19 14:03:1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66 1505402
hk84888863 發表於 2018-3-26 08:42
第104章 香灰丟過左肩
  百草園門前有一株橡樹。

這棵橡木年紀已經很大了,樹皮粗糙皸裂,上麵覆蓋著一層厚厚的淡青色苔蘚。低矮粗壯的樹幹在離地不遠的地方分了杈,像一隻托天的巨手,在沉重壓力下扭曲、變形。

一隻黑灰花色的鬆鼠抱著一顆橡子,趴在自家洞*腦袋從樹幹上耷拉下去,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樹下那些兩條腿的怪物又開始換皮了,它迷瞪著眼睛,看著穿梭在樹下吼叫的兩足怪們,豎起蓬鬆的大尾巴,無聊的甩了甩。

每當天地換一次顏色,這些兩足怪就要換幾次皮,偉大的德魯伊特啊,我要等到白色的冷花從天空飄落的時候才能褪掉身上這些黯淡的皮毛,換上一身暖和幹淨的袍子。

當樹洞裏堆滿橡子的時候,就能換衣服了,還要多久呢,鬆鼠一邊思索著,一邊舉起手中的橡子,重重的砸向橡樹下一個正在換皮的兩足怪。

這是它每天的保留節目。

這些兩足怪非常有意思,用糧食砸他們,他們會哇哇亂叫,偶爾還會還給自己一捧橡子回來。

不知道今天能不能遇到這種傻乎乎的兩足怪。

鬆鼠扒著樹幹,探著腦袋,熱切期盼樹下的怪物還給自己一堆橡子。

不過它注定要失望了。

今天在樹下換皮的兩足怪顯然很沒有愛心,他隻是惱火的大叫了一聲,就繼續專心換皮去了。

隻能等這些兩足怪進了園子,再下去撿自己那顆橡子。

鬆鼠失望的抖了抖大尾巴,倚靠著樹幹,憂鬱的看向遠方。

溫風習習,送橡子的兩足怪你在哪裏……

橡樹下。

鄭清可不知道自己頭頂上那頭搗蛋鬼會這麼多愁善感。

“要我說,學校太慣著這些小東西了。”他摸了摸額頭的紅印,一邊給身上套防護服,一邊憤憤不平的嚷嚷著:“好歹我們是校園的主人,被一隻鬆鼠砸了腦袋,說出去多丟人!”

“既然知道丟人,就不要嘮叨了。”辛胖子語重心長的告誡著,同時把兩個粗短的胳膊費力向身後拗去。

“我幫你吧。”鄭清歎口氣,伸出手,幫著辛胖子用力拉緊防護服身後的皮帶。

“什麼時候我們能像教授那樣穿衣服呢。”辛胖子羨慕的看向站在百草園門口的教授,語氣中充滿了期待。

鄭清站在他身後,悄悄的撇撇嘴,沒有吱聲。

幾分鍾前,李奇黃教授為這些年輕的新生演示了怎麼穿防護服。

“進園之前,你們要換上工作服。”教授指著腳邊大木箱裏那些厚重的皮衣,向同學們解釋道:

“校工委為園丁們配備的防護服是一種連體龍皮衣,用威爾士綠龍的頭層背皮鞣製的,結實堅韌,防護力很強,能夠阻擋園子裏各種有毒孢子植物以及害蟲。”

“此外,這種皮衣冷熱不侵,對於環境有很好的適應性,在百草園這種環境下再合適不過了。”

“你們一定要記住,這不是去郊遊,而是將要進入一個神奇的全新世界!”

說話間,李教授從箱子裏拽出一套一套土黃色的寬大皮衣,手指在衣領處輕彈幾下,那套看上去非常笨重的衣服便靈巧的套進李教授幹瘦的身子上。

然後,腰間、手腕、背後的皮帶自主蜿蜒、束緊、牢牢的搭扣在一起。

但是當新生們樂滋滋的用指頭戳衣服領子的時候,這些皮衣紋絲不動。

“不要戳了,衣領上沒有蝕刻任何咒語。”蕭笑扶了扶眼鏡,仔細打量那些油光滑亮的衣領,搖搖頭:“剛剛教授應該是自己使用的咒語。”

“好想學會這道咒語啊。”鄭清想到以後躺在床上穿衣服的夢想能夠實現,滿心歡喜。

“這種穿衣咒隻有選修生活課的人才有機會學到。”張季信嘲笑的看著那些拿指頭戳衣領的家夥,費力的向身上套著防護服,悶聲悶氣的補充道:“當然,如果天賦比較好的人,也可以自己在圖書館找到相應的教科書,自學這道咒語。”

穿好防護服後,鄭清將短柄鐵鍬插在身側的皮袋中,手上戴著用五色鹿的背皮鞣製的硬皮手套,攥著老師分給自己的黃銅噴壺,排好隊準備進園子。

隊伍的前方,李教授仍在嘮嘮叨叨說個不停:

“籠罩百草園的法陣依附於學府的防禦大陣,設計的非常精巧。”

“要知道,每種草藥都有自己的道地、有自己獨特的喜好與特點。並不是挖個坑、埋點土、數個一二三四五就能種出藥效標準的道地藥材。”

“雞頭黃精喜陰,僧帽桔梗喜陽,淡紫花黃耆喜陽光下的樹蔭,茄葉羊齒喜地洞裏的磷光。不同的植物對光照要求各不相同。”

“高山雪蓮喜淨水、五梨蛟喜鹽水、泥炭蘚喜沼澤的臭水、多枝怪柳喜歡幹燥的戈壁或沙漠,不同植物對水分的要求也不一樣。”

“閃電蘆葦喜歡雷電、含羞草喜歡靜謐、蓬萊蕉必須在沉重的霧靄中才能生長、還有狙公芋早上喜歡吵鬧的環境,晚上就喜歡安靜的環境。許多植物對環境的要求也非常苛刻。”

“最麻煩的是,有的植物獨居,根係所至, 寸草不能生;有的植物喜群居,如果植株少於一定數量會自動枯萎;還有的植物必須長在另外一個植物上,比如槲寄生跟橡木。”

“所以,如果你在百草園一步雷霆、一步細雨、一步沼澤、一步荒漠,不要驚慌失措,這都是為那些嬌貴的植物調整的環境。”

在最後進入之前,李教授仍舊不放心的與大家約法三章:

“進了園子:第一,要聽老師吩咐;第二,不要亂動;第三,要聽老師的吩咐不要亂動!”

“現在,按序,不要急,一個個來。”

“進門前先撒灰。”

李教授抓著一束點燃線香,分發個諸生,叮囑道:“撒灰的時候,不要太用力,就算香灰落在肩頭、發間也沒有關係,這不是咒語,隻是個古老的習俗……你們撒的太用力,會扔到後麵同學的臉上。”

人群中傳來一陣歡快的笑聲。

輪到鄭清。

他接過教授遞給他的線香,插在百草園門洞中神龕前的香爐裏,雙手合十,默默祈禱幾句。睜開眼,那條線香已燃燒殆盡。

然後他撮起一簇香灰,輕輕的丟過左肩,深吸一口氣,邁進園子裏。
hk84888863 發表於 2018-3-26 08:42
第105章 狂奔的兔兒爺
  進了草藥園,鄭清眼前出現一片仿佛被割裂成碎片的世界。

身前不遠處,一朵一米見方的烏黑積雲堆積在離地十多丈高的地方,雲中穿梭著白色的閃電,隆隆的雷聲不絕於耳,豆大的雨點不時傾灑而下,在泥土上砸出一個個小坑。雲朵下方,一片深紅色的小草安逸的伸展開嫩葉,卻是在享受這番大自然的暴虐。

與這片狂風暴雨一指之隔,是一片方圓數十平米的沼澤,淡薄的霧氣在恍若鏡麵的水窪上緩緩流淌,一蓬蓬深綠色的細長水草隨著霧氣的流淌左右搖擺。

沼澤旁邊,竟是一小塊黑夜!數丈之間,沒有一絲外界的光線射入,雞蛋大小的月亮懸掛在空中,周圍點綴著一片芝麻光點組成的星空,完美的模擬了一處黑暗的世界。幾株圓葉長莖的高挑植物垂下頭,仿佛睡著了一般,整片土地都籠罩在一片靜謐之中。

而離開黑夜,一步之遙就是一片戈壁。粗大的砂礫與風化嚴重的石塊淩亂的散落在這片土地上,長滿尖刺的植物團成一窩,恐嚇著任何一個覬覦它們血肉的食客。

放眼四周,光怪陸離的奇異環境比比皆是。

左麵陽光燦爛,右麵霧氣彌漫,前方大雨傾盆,後頭雷聲陣陣。

方圓裏許的土地上,竟然夾雜了數十種不同的自然環境,讓人心境為之振顫。

所謂東邊日出西邊雨,卻是不如這番景色迷人。

“一步雷霆,一步細雨,一步月夜下,一步烈日中。”鄭清讚歎著,看著這片令人眼花繚亂的世界,頗有種目不暇接的感覺。

“不要隻看遠處,看著點腳下!”一個粗聲粗氣的聲音打斷了公費生觀景中萌發的些許詩意。

鄭清循聲望去,是在園子外就看到的那個胖乎乎的老頭。

老人穿著草鞋,灰色工裝的褲腳挽的很高,露出枯瘦的、帶著些許黃斑的小腿。他一手拄著一柄沾滿泥土的鶴嘴鋤,腰間掛著細長口的黃銅噴壺,弓著背,背著一個巨大的草帽,看上去仿佛背著龜殼的烏龜精。

“司湯達大叔,”李奇黃教授恭敬的走上前,解釋道:“這些是九有學院今年的新生,我帶他們過來漲漲見識。”

胖老頭沒有搭理他,反而把身子弓的更低了一些。

李教授沒有出聲,隻是示意所有人都呆在原地保持安靜。

“咚!”老人拄著的鶴嘴鋤重重在田壟上跺了一下,但鋤頭仿佛不是砸在鬆軟的泥土中,而是砸在了一麵蒙著牛皮的大鼓上,沉悶的響聲從地底緩緩震出,讓鄭清的腳板一陣發麻。

“咚!”老人沒有在意新生們驚惶的神態,反而又重重跺了幾下。

“哈!找到了!”司湯達老人歡呼一聲,高高揮起鋤頭,用力砸在泥土中,然後使勁兒一翻,一個大坑出現在所有人眼前。

站在前排的學生努力伸長脖子,想要看清坑底有什麼東西。

很快,他們發現完全不需要伸長脖子。

因為一株植物揮舞著寬大的葉子,努力從坑底爬了出來。它頭頂一朵淡黃色的花骨朵,五六片單薄的花瓣上沾滿了泥巴,細細的長莖上隻長了兩片寬大的葉片,仿佛兩條胳膊一樣左右揮舞不停。

此刻,它正努力從泥坑裏掙紮出帶著亂絮的長根,一跳一跳的向遠處跑去。

“狂奔的兔兒爺!”辛胖子大叫一聲:“嘿!它成精了誒!”

“抓住它!”司湯達老人舉起鋤頭,大叫一聲:“不要讓它跑了!”

“不要亂動!”李奇黃教授大吼一聲,製止了騷動的新生們,叫道:“不要忘記進園子之前怎麼說的!”

所有學生都頓在原地,不敢動彈了。

那株植物仿佛發現了逃命的機會,順著新人們褲腿間的空隙,一溜煙跑掉了。

“嗨!又讓它給跑了!”司湯達老人氣咻咻的跺了跺鋤頭,歎息不已。

“他們是新生,不會侍弄這些寶貝。”李教授賠笑道:“剛剛那株兔兒爺怕不是兩百歲了吧,萬一被孩子們碰掉點花蕊,剁了他們也賠不起啊。”

“又不貴!一片花瓣才兩百多。”司湯達老人嘟囔著,連連搖頭:“現在這些小家夥,越來越不懂得體恤老人。”

一片花瓣兩百多!鄭清暗暗咋舌,他可不會傻乎乎的認為這種花瓣是兩百銅子。

呆在原地的學生們悚然,愈發不敢動彈了。

“它在那裏!”辛胖子又大叫一聲,指向不遠處的丘陵。一塊低矮的青黑色石頭後麵,黃色的花骨朵就像黑夜裏的燈籠一樣顯眼。

那朵黃色花骨朵似有所感,倏的縮了回去,消失在石頭後麵。

“到底沒有腦子,跑到了亂石灘上。”司湯達老人看了一眼,竟然不再著急,嗤笑道:“隨便兩個娃娃都能把它抓回來!”

李教授讚同的點點頭:“我記得那片地下全是亂石,兔兒爺應該沒辦法在那裏遁地了。”

“不錯的小夥子!”司湯達大叔拄著頭,樂嗬嗬的看著辛胖子,圓乎乎的臉上滿是歡喜:“眼光不錯……交給你個任務,去把那株小兔崽子給我帶回來。能不能辦到?”

“保證完成任務!”辛胖子努力繃緊麵孔,一臉鄭重。

“不找急,不找急。你可以再找個同學幫忙。以防萬一。”司湯達老人頓了頓,抬頭看向其他同學:“再來兩個棒棒的小夥子,跟著這個小胖子一起幫我把那個小東西捉回來!”

鄭清默默低下腦袋,躲開了老人挑剔的目光。

他還記得自己在可預期的未來,資金會非常緊張,完全沒有閑錢砸在這片金貴的園子裏。

片刻之後,辛胖子與張季信便帶著老人的囑托,去那片亂石灘抓那株跑掉的魔法植物了。

“成精的兔兒爺!”李教授扶了扶頭上的護罩,擔憂的看著兩名學生的背影:“是有誰發下來的任務嗎?”

“是咧!”司湯達大叔連連搖頭,抱怨道:“實驗樓三零八室的張教授要三毫升兔兒爺的乳漿、還有下麵二層的希爾曼老太婆要一錢兔兒爺的花苞粉。一個勁兒的催,催,催!”

說著,他抖了抖手指的鶴嘴鋤。

鄭清驚訝的發現鋤頭變成了一個鐵鍬。

“那株兔兒爺年份正好,卻成了精了,四處亂跑。”老園丁揮起鐵鍬,把剛剛地上掘出的大土坑填上,再抬起頭時,已是滿臉笑容:“恰好你們來了,正好,幫我去跑跑腿,抓了那小東西回來。”

“如果沒有事,就不打擾了。”李教授似乎想起了什麼,向後挪了挪,賠笑道:“您老繼續忙,我帶著其他人先四處轉轉。”

“其他人?”司湯達老人非常用力的翹起下巴,滿臉笑容:“既然來百草園了,就不要隻是看。我這裏恰好有一些任務要麻煩你們。”

李奇黃教授停下腳步,苦笑一聲,沒有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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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地龍
  李奇黃教授在進園子之前曾經叮囑諸位學生,百草園裏一草一木皆可入藥,一花一葉都很珍貴,不可輕損。

便是他們踩在腳下的泥土,也蘊含著充沛的靈氣,珍貴異常。

但這絕不代表園子裏麵的動植物很脆弱。

相反,魔法植物的珍貴程度與它們的危險性呈正比,越是珍貴的魔法植物,對巫師而言,就越危險。

當司湯達老人帶著一眾新生沿著田間小路向百草園深處前進的時候,鄭清深切的體會到了這點。

那是新生隊伍越過第七片田地,穿過七種不同環境的時候,這支隊伍遇到了一點小麻煩。

因為一頭地龍恰好在田壟間翻滾、刨土,為了安全起見,司湯達老人讓隊伍暫停前行,等候這條地龍滾出他們視線之後再走。

在《巫師大百科全書》的解釋中,地龍是一種無脊椎環節動物,具有低魔屬性,雖然名字中有龍字,卻與那種能夠翻山蹈海、獠牙利齒的怪獸毫無血緣關係。

相反,這是一種性情相對溫和的生物。

它們沒有眼鼻,用直覺來判斷環境;它們的口器中也沒有利齒,隻有一層層仿佛篦子一樣的過濾器;它們周身環繞著一節一節的硬皮,沒有四肢,依靠硬皮上天然的魔紋活動。

地龍擅長土遁,喜歡充滿靈氣的土壤,平日裏以泥土中肉眼不可見的細小生物為食。因為它們能夠吸納土壤中的汙染物質、均衡土地靈氣,所以備受靈園管理者的喜愛。

幼年的地龍約莫隻有成年人胳膊大小,而成年地龍則能長到數十米長,數丈粗細。在這種體量下,即便是性格溫和的生物,也難免會對其他體量較小的生物造成被動傷害。

眼前的這條地龍將近一米粗細。

此刻,它一半身子鑽在土裏,另一半身子隨意的在半空中搖晃。

看著那忽悠悠仿佛鐵棍一樣的身子,真真兒的磕著就半死,擦一下就吐血的節奏。

所以,這支新生的隊伍隻能呆在原地,等待這頭地龍盡快離開。

這段田壟左側是一片細雨綿綿的潮濕環境,右側是漫天黃沙隨風吹卷,兩種環境中都沒有什麼有意思的植物。

百無聊賴中,李萌發現了一株奇怪的花朵。

那株花斜斜的立在田壟邊緣,既沒有進入那片陰雨綿綿的世界,也不屬於那片黃沙漫天的世界。

仿佛就是長在百草園中的一株普通植物。

這棵植物沒有長葉子,細長的、光禿禿的莖子上,隻頂著一個拳頭大小的花朵。花朵翻臉朝著地麵,看上去嬌嬌弱弱,仿佛一陣風就能把它徹底吹倒。

李萌左右瞟了瞟。

李教授與司湯達老人都站在隊伍最前方,監視著那頭正在舒筋活骨的地龍,唐頓與蔣玉則站在隊伍的最後麵,維持著秩序。

隊伍中間的其他人,有的正伸長脖子,想要努力看清那條暗紫色、渾身滑溜溜布滿粘液的地龍到底是什麼模樣;有的在閉目養神,細細品味這片光怪陸離的世界那與眾不同的氣息;更多的人,三三兩兩聚集在一起,漫無目的的胡侃著。

比如鄭清,他就在跟蕭笑探討地龍是不是龍種生物。

“如果不屬於龍,為什麼要叫它地龍呢?”鄭清強調道:“正因為它具備一些龍種生物的特征,所以才被稱為地龍。”

“幼稚。”蕭笑雖然沒了筆記本,但在見識上仍舊完虐麵前的公費生。

他抱著胳膊,瞅了鄭清一眼,嘲諷道:“照你這麼說,龍貓應該從毛絲鼠科中挪出來,放到龍屬下麵……即便它是齧齒動物;龍舌蘭也應該長出尖銳的爪子、長長的尾巴,即便每個人都知道它是一種植物。”

“胡攪蠻纏。”鄭清尋思半晌,卻無力反駁,隻能強行歪了話題,問道:“那你說說,地龍為什麼叫龍?”

“嘁。”蕭笑轉過臉,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請問,”一個弱弱的聲音在兩人身邊響起:“地龍這麼大,不會對園子裏的環境造成損害嗎?”

鄭清轉過頭,劉菲菲正一臉好學寶寶的模樣看著蕭笑。

“地龍屬於魔法生物,擅長土遁。”蕭笑端正神態,臉上沒有絲毫輕慢:“當它們入土之後,身體會融入泥土中。嗯,你可以理解成它們就是泥土的一部分。實際上,它們不僅不會損害靈地,還能均衡土壤、改善土質。所以,每座有一定規模的靈園,都會豢養一批地龍。”

“這樣啊,謝謝,謝謝。”劉菲菲恍然,連連道謝。

“重色輕友。”鄭清在一旁嘀嘀咕咕,對蕭笑的態度嗤之以鼻。

“這朵花有七種顏色!”一個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鄭清循聲望去,看見李萌正蹲在田壟邊緣,正大呼小叫:“快來看啊!每個花瓣都有一種顏色,還不停的變呢!”

“李萌!”蔣玉原本在隊伍後方維持秩序,忽然聽到小丫頭的叫喊,頓時急忙忙跑了過來:“不是讓你呆在隊伍裏嗎?不要亂碰園子裏的花朵!”

最後一句話她是尖叫出來的。

因為李萌正伸出白嫩嫩的指頭,輕輕戳了戳麵前的花朵。

“嗤。”仿佛氣球漏氣的聲音。

李萌站起身, 呆呆的看了蔣玉一眼,一頭栽倒在她懷裏。

女生們尖叫起來。

新生們頓時陷入混亂之中。

隊伍前方。

李奇黃教授正在與司湯達大叔監視著前方那條過境的地龍。

“園子裏那個老家夥又分出新的地龍了?”李教授站在司湯達老人身邊,眯著眼看著那條一半身子鑽在地下的家夥,好奇道:“看上去,這條小家夥怕是還不足一歲吧。”

“老夥計現在成天團成個球窩在園子深處睡大覺,哪有力氣分裂新的小地龍。”司湯達老人啐了一口唾沫,撇撇嘴:“前段時間阿爾法學院的‘特招生’給他們的植物園裏讚助了幾十條小地龍,你也知道,他們那個破園子統共也沒有幾畝地……所以那個老頭子就勻給我幾條。我琢磨著,反正老夥計天天睡覺,養幾條小的,還能給他分一些負擔,就要了。”

李教授聽著旁邊老人嘮嘮叨叨的解釋,微微一笑,沒有繼續開口。

就在這時,兩人身後的隊伍中傳來一陣騷亂。

當教授趕到李萌身邊的時候,小丫頭一臉呆滯,雙眼無神的看著天空,對於外界的刺激沒有一絲反應。
hk84888863 發表於 2018-3-26 08:43
第107章 7色花與條草
  “小靈巫又暈過去了!”

“她的眼睛還睜著,就是沒有知覺了。”

“會不會是那朵花把她的靈魂吸走了?”

“百草園裏的植物太可怕了!”

“不會不會,沒有那麼可怕!大家保持鎮靜,不要慌。”唐頓站在隊伍後方大聲維持著秩序:“那朵花大概有迷魂效果,李萌應該隻是昏過去了,大家不要亂!”

天文08-1班的男男女女們圍城一個小圈子,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場地中央失神的李萌,互相咬著耳朵,竊竊私語。

蔣玉低頭抱著李萌,貼近她的耳朵飛快念叨著什麼。

鄭清估摸著,也許她在使用喚醒昏死者的咒語。

但顯然,這種外界通常見效的手段,在百草園中絲毫不起作用。

李萌仍舊毫無意識。

蔣玉焦急的看向四周,這讓圍觀的學生們愈發感到不安。

“控製一下氣氛。”蕭笑站在鄭清身後,悄悄推了他一把。

鄭清一愣,繼而恍然。

因為這起小事故,新生們都有些不安。

但是作為班長的唐頓仍舊按照教授的安排,堅持在隊伍最後方維持秩序。

副班長蔣玉更不用提了,鄭清估計,如果李萌不醒過來,她會一直這麼抱在懷裏。

而首席生劉菲菲則一臉驚慌的看著昏死的李萌,顯然不適合讓她來安撫眾人。

作為九有學院今年唯二的公費生之一,班上的同學對鄭清還抱有一定的尊重,所以這個任務當仁不讓的落在了他的頭上。

“都安靜一下!”鄭清硬著頭皮,站了出來,安撫道:“大家先注意看一下周圍的環境,別不小心再碰了什麼花花草草。”

原本議論紛紛的雜音瞬間消失。

每個人都小心的轉動身子,仔細打量自己周圍,注意有沒有什麼奇怪的植物出現。

“教授來了!”段肖劍站在人群外大呼小叫著,打破剛剛穩定下的氣氛:“快讓開,讓一讓,讓一讓。”

李奇黃教授板著臉,大步流星的擠過人群,來到李萌的身邊。

“什麼情況?”他低聲問道。

“李萌剛剛碰了一株七色花瓣的植物,那朵花發出了漏氣般的聲音。”蔣玉抬起頭,麵帶焦灼,語速飛快,但又非常條理的描述道:“然後小萌就喪失了意識。”

“七色花瓣?喪失意識?”李教授挑了挑眉毛。

“雖然睜著眼,但眼球對外界光線沒有任何反應。而其他身體機能仍舊完整,對外部刺激有條件反射。‘清醒咒’沒有效果、‘反昏迷咒’也沒有效果。”蔣玉將自己剛才做的檢查完整的報備了一遍。

“很好。”李教授滿意的點點頭,伸出手指在李萌額頭、發間的幾處穴位上稍稍按了按,輕舒一口氣:“不要緊,她隻是對七色花的花粉過敏……那位同學,去找司湯達大叔要幾根條草。”

段肖劍飛快的擠出人群,向隊伍前方跑去。

“過敏?”鄭清聽到李教授的解釋,好奇的問道:“過敏不應該打噴嚏嗎?我對楊絮過敏,那陣子天天打噴嚏流鼻涕。”

“不懂不要瞎插話!”蕭笑黑著臉,用力把無知的公費生向後拖了拖。

蔣玉臉上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啊,七色花過敏跟楊絮過敏有些差別。”李教授也笑了,他並沒有回避鄭清的問題,反而認真解釋道:“七色花受到外部刺激後,會收縮花房,噴射出花朵內部的一些刺激性氣體——這些氣體大部分具有迷幻效果。”

“因為是從花房內部噴出的氣體,難免會帶出一些七色花的花粉。”

“大部分時候,那些迷幻性的氣體隻會讓傷害花朵的生物在方向感方麵出現缺失,讓他們出現眩暈、斷片、或者大腦短暫空白的症狀。”

“但如果傷害花朵的生物對花粉過敏,那麼這種夾雜了花粉的氣體,傷害性便會成倍增加,可能會出現昏迷、休克之類的症狀,嚴重時甚至會引起巫師魔力的暴動。”

“魔力暴走!”蔣玉臉上瞬間失去血色,她驚恐的看著教授,叫道:“她不能出現魔力暴動……她是一個靈巫。”

鄭清倒抽了一口冷氣。

他已經不是初涉巫師界的毛頭小子,對於一位靈巫出現魔力暴走會發生什麼,前幾天他在流浪吧事件之後就知道了。

簡單說,靈巫魔力暴走就是一場災難。

用不恰當的比喻來形容,就是巫師界的核電站發生了泄露。

“靈巫?”李教授似乎並沒有緊張,而是頗感興趣的打量著昏迷的小女巫,麵上露出了然之色:“原來如此……放心吧,‘條草’對於失魂類症狀效果非常好,尤其百草園的‘條草’,在巫師聯盟一貫被定為上品。而且,這個小丫頭的過敏症狀並不嚴重,應該不會出現魔力失控。”

這番解釋顯然讓圍觀的學生們安心不少。

“但是,教授。”站在旁邊的劉菲菲忽然出聲,打斷教授的話,結結巴巴問道:“我記得條草是用來治療疥瘡的草藥,沒聽說能治失魂啊……”

也許她剛剛反應過來自己在質疑教授,後麵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漸漸低不可聞。

圍觀的人群頓時安靜下來。

在草藥使用方麵質疑學校的藥劑學教授,沒有比這更大膽的事情了。

如果不是劉菲菲還頂著一個九有學院首席生的身份,肯定已經被人捂著嘴拖下去了。

許多人都緊張而興奮的看著眼前的場景。

“非常好!”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李教授不僅沒有生氣,反而表現的非常高興:“你叫什麼名字?”

“她叫劉菲菲!”圍觀者中立刻有人回答了這個問題。

“她叫劉菲菲,是今年的公費生,教授!”其他人也七嘴八舌的補充著:“還是我們學院的首席生!”

“非常不錯。”李教授輕咳一聲,周圍的學生們立刻閉上了嘴巴。

“藥劑學中,被稱為條草的植物有兩種。”教授的這句話讓所有人都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一種形狀與韭菜相似,開白花,結黑果,人吃了它的果實可以治愈疥瘡。這種條草雖然少見,但在一些古方中使用非常頻繁。”

“另一種條草,形狀與葵菜相似,開紅花,結黃色果實,果實的形狀像嬰兒的舌頭,人吃了可以擺脫迷惑。”

“我剛剛提到的條草是第二種,百草園中也隻種了這種條草。”

劉菲菲臉色慢慢漲紅,期期艾艾著,忽然重重向李教授鞠了一躬:“對不起!”

“有什麼需要你對不起的嗎?”李教授瞪大眼睛,語氣顯得異常驚訝:“作為一個學習優秀,還勇於質疑的好學生,我應該獎勵你一個學分!”

劉菲菲站直身子,臉色憋的通紅,眼淚幾乎都要掉下來了,但她嘴邊的笑容卻怎麼也止不住。

周圍的學生們羨慕的看著她,紛紛上前恭賀。

鄭清暗自歎氣。

這種學分,實打實從學問中掙來的,羨慕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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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迷榖木
  “教授!李教授!”

之前跑去找司湯達大叔討要條草的段肖劍忽然在人群外連蹦帶跳,大聲喊叫。

“聲音低點,”唐頓在不遠處不滿道:“注意形象!”

圍觀者很快露出一條縫隙,讓這位信使通過人牆。

蔣玉飛快的抬起頭,眼中充滿了期待的神色。

“司湯達大叔說最新的一批條草剛剛抽過芽,沒有現成的果實。”段肖劍擠過人群,給所有人帶來一個糟糕的消息。

蔣玉臉上頓時失了血色,變的蒼白起來。

“沒有?”李教授皺起了眉頭。

鄭清擔憂的看了小女巫一眼,心底揣測,如果沒有特效藥草,教授一定會帶著李萌去校醫院治療。

如此一來,這次的百草園之行怕是要告一段落了。

“哪裏會有這種草?”他戳了戳旁邊的蕭笑,打探道:“流浪吧能找到嗎?”

作為蔣玉的朋友,他覺得自己有責任做點什麼。

尤其她前不久幫了自己那麼大一個忙。

還沒等蕭笑回答,站在李教授麵前的段肖劍已經攤開了手掌,補充道:“司湯達大叔給了我幾片葉子,說是什麼咪咕的葉子,也有用,讓我交給你。”

李教授接過那幾片葉子。

一旁的蔣玉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緊張。

“迷榖。”教授臉上重新露出笑容,他糾正段肖劍的叫法,向所有人解釋道:“這幾片葉子是迷榖木的葉子,它的效果與條草差不多,用在這裏也很合適。”

圍觀者們如釋重負。

“說話幹嘛大喘氣!”鄭清也重重鬆了一口氣。

他環住段肖劍的脖子,用力勒了一下,出聲抱怨道:“你這樣在我們班很容易挨揍,知道不?”

人群中傳來一陣輕笑。

教授捏了捏手中的葉子,抬起頭,看著蔣玉,安慰道:“準確說,‘迷轂木’葉子的效力比‘條草’還要強許多,不用擔心。”

蔣玉長長吸了一口氣,咬著嘴唇,重重點了點頭。

“迷榖?”鄭清戳了戳身邊的蕭笑。

蕭笑麵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

“哦,不好意思。”鄭清假裝剛剛想起來,賤笑著:“我忘了你的筆記本不在身上……當然,你可以出了園子再回答這個問題。”

“幼稚!”蕭笑嘴角抽了抽,咬著牙解釋道:“鵲山之首,名曰招搖。山上多桂、多金玉。有草焉,其狀如韭而青華,其名曰祝餘,食之不饑。有木焉,其狀如榖而黑理,其華四照。其名曰迷榖,佩之不迷。”

“非常標準。”李教授聽到這番解釋,驚訝轉過頭,看著蕭笑,豎起大拇指讚歎道:“《巫師大百科全書》也隻能給出這麼多的定義了……按照我在課堂上的一般要求,你也應該得到一枚學分的獎勵。”

蕭笑矜持的笑了笑,躬身致謝,然後瞟了鄭清一眼。

鄭清聳聳肩,低頭開始認真觀察教授處理那幾片葉子。

“記住,百草園內禁止使用咒語。”

強調之後,李教授從口袋裏掏出一方白玉質地的研缽,將那幾片迷榖葉丟了進去。

鄭清想起不久前蔣玉的舉動,忍不住向女班長擠了擠眼睛,蔣玉臉上浮現出一絲紅暈,沒有出聲。

教授似乎忘卻了蔣玉不久前使用魔法為李萌檢查的事情,一邊細細的研磨著,一邊慢悠悠的的向學生們做講解:

“一般情況下,‘迷榖木’葉子會被巫師製作成配飾,掛在身上,來抵禦迷幻類陣法的迷惑,用以導航指南,頗有靈效。這也是迷榖木最基礎的使用方法。”

“但如同所有的魔法植物,巫師們總能在漫長的實踐中找到它們更深刻的作用原理。”

“比如迷榖木。”

“通過充分的實驗與測試,巫師們確認,迷榖木之所以‘佩之不惑’,是因為其‘潛有靈標’,換句話說,這種植物有靈性,能為巫師錨定心神。”

“這就是它喚醒昏死者的原理了。”

“眼不清、目不明,暗而無光者曰昏、混亂迷神曰昏、喪失知覺曰昏。”

“迷榖木厥華流光,上映垂霄,下定靈標。心神既定,則昏然自去。”

說話間,研缽中的樹葉已經被碾成肉泥,迷榖木中的靈性也被玉杵逼迫出細胞,混雜著細碎的泡沫,彙聚出一汪墨綠色的汁液。

李教授又拿出玻璃量杯與過濾網,濾掉殘渣後,便把剩餘的一小盞葉汁直接灌進李萌的嘴裏。

“這道方子不用佐使之藥嗎?”旁邊一位同學出聲詢問道。

“不需要。”李教授搖搖頭,補充道:“實際上,這並不算一道完整的藥方。隻是因病製宜。類似這種‘迷榖治迷惑’的對症之藥,藥材越是純淨,效果也越顯著。”

藥汁灌下口,未及片刻,李萌原本空洞的雙眼中便多了幾分神采。

蔣玉長長的籲了一口氣。

圍觀的人群爆發出一陣歡呼聲。

“安靜!”唐頓班長又在隊伍後麵努力控製局麵了:“大家不要亂,保持秩序!”

當小女巫徹底清醒之後,隊伍前方那條拱土的地龍也已經震地而走,消失在田壟之間。

司湯達大叔站在路邊,招呼新生們繼續向園子深處行進。

“快點,你們這些小家夥!”老校工拄著鶴嘴鋤站在前麵不遠處大聲嚷嚷著:“如果你們打算早點下課,就速度快點。”

新生們在李教授的催促聲中急急忙忙繼續前行。

“靈巫是不是很容易昏倒。”鄭清走在隊伍中間,看著把腦袋掛在蔣玉臂彎裏的小女巫,忍不住笑道:“開學還沒一個月,你就昏了兩次,嘖嘖。”

他意猶未盡的搖了搖腦袋。

蔣玉嗔怪的斜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去死!”小女巫掙脫表姐的束縛,用力把嘴碎的公費生向路邊推去。

鄭清踉蹌著倒退幾步,忽然感覺小腿像是被錘子重重砸了一下,膝蓋一麻,忍不住大叫一聲,曲腿便跪在了地上。

“誒呦!”他痛呼一聲,抬頭便向肇事者望去。

離他不遠的地方,幾株高大的灌木正抖動著枝條,砸出一粒粒豆子模樣的東西,連帶著,將附近的幾個學生撞的東倒西歪。

這些豆子撞到防護服後瞬間爆裂開,濺出一灘油漆模樣的液體,牢牢黏在防護服上。龍皮質地的防護服在這種液體下發出滋喇滋喇的腐蝕聲,冒出一陣陣白煙。一股惡臭隨之蒸騰而起,向四周擴散開來。

原本就氣氛緊張的隊伍立刻重新陷入混亂中。

“真不讓人省心!”司湯達老人從隊伍前方急匆匆趕到事故現場, 對於這些不斷出現狀況的新生相當無奈:“你們就不能安安穩穩的在路中央走一會兒嗎?”

鄭清赧然,幹笑著,低下腦袋。

“這是什麼鬼東西,”李萌則捂著鼻子大聲叫苦:“好臭!”

“知道臭了?”司湯達老人歪著頭,斜了她一眼,教訓道:“如果你們老老實實走在路上,就不會觸發這幾棵‘黑葉臭豆’的防禦機製,就不用聞臭味了。”

李萌扁扁嘴,沒有吱聲。

老園丁一邊嘮叨著,一邊從那黑葉臭豆植株的腳邊挖了一捧新鮮泥土,又從他腰間的銅壺裏倒了點水,與泥土混合在一起,和成泥漿,抹在幾個新生被臭豆汙染的防護服上。

“好了,”老人粗糙的大手用力在鄭清小腿上拍了拍,吆喝著:“等這些泥巴幹了就沒事了。現在,你們馬上趕路!”

“老老實實沿著路中央走!”

“不要再搞事情了!”

李萌沮喪的把腦袋重新掛在蔣玉的臂彎裏,顯得有些垂頭喪氣。

鄭清咧咧嘴,一瘸一拐的跟上隊伍,繼續向園子深處走去。
hk84888863 發表於 2018-3-26 08:43
第109章 新人的任務
  順著田間的阡陌小路行走不遠,隊伍便轉入了一條稍微寬闊一些的木樁石子路上。

這條路以木樁為基,木籬為堤。木樁與木樁之間用細碎的石子填充,壓的平平整整。樁子高出地麵幾公分上下,行人走在期間需要格外注意,稍有不慎便會被這些木樁絆倒。

也許這就是百草園鋪設這條路的用意,鄭清看著周圍小心翼翼的同學,對鋪路的人大為佩服。

木樁石子路環繞著一處獨立的藥園。

與之前環境百變的藥田相比,這座藥園上空並沒有魔法作用下的獨特氣候,反而如同一座農家小院一般,用歪歪扭扭的木柵欄隨意圍著。柵欄上攀附了許多藤本植物,異常茂盛,為園子平添了幾許優雅。

司湯達老人帶著學生們繞著木樁石子路走了不遠,便來到這處藥園的門口。

藥園的大門與園牆類似,都顯得比較簡陋。

大門以井字形木棍為骨,輔以柳條與酸棗枝紮成,透過枝條編製的門板,能夠清晰的看到園子裏鬱鬱蔥蔥的景色。

“看手!”司湯達老人忽然大吼一聲,將鄭清嚇了一個激靈。

回過頭,他看見幾名正在揪門上柳條殘留嫩芽的學生似乎也被嚇了一跳,正飛快的撒開手,向人群裏退去。

“這個門雖然沒有掛門神,看上去很破舊,卻也被園子裏的巫師附加了許多詛咒。”老人瞪著眼睛,看著麵前的小年輕們,大著嗓門訓斥道:“之前沒有警告過你們在園子裏不要隨便拉扯嗎?嗯?”

眾生訥訥無語。

學生被訓斥,教授麵子上也不好看。

李奇黃教授拉著臉,附和司湯達老人的話,跟著教訓道:“從進園子到現在,一路上說過多少次了!再有犯錯的人,自己去校工委領一個星期的義務勞動,讓你們在園子裏摸個夠!”

眾學生默默無語,噤若寒蟬。

司湯達老人又瞪了眾人片刻,方才徐徐轉身,伸手指了指掛在柵欄上的一塊木板。

鄭清定睛望去。

這塊木板應該是藥園的地圖,上麵按植物功效,刻畫了不同的分區,諸如養陰潤燥植物區、理血植物區、補氣植物區、解表植物區等等。

老人指向的是舒緩神經植物區。

“你們的任務,就在這裏。”他拄著鶴嘴鋤,仰著腦袋,目光從麵前諸多學生臉上掃過,似乎在等待他們的意見。

沒有人有異議。

老人滿意的點點頭,拉開枝條編的大門,示意其他人跟上。

“我跟你們講!”

“這種草種花,都是大學問。”

“就說這日頭,就有許多門道。”

“有些藥草,每隔十二個時辰要曝曬一個時辰;有些藥草,要時刻沐浴在夕陽那有氣無力、軟綿綿的光線裏;還有些藥材要長在朝陽中,吸收早晨那些蓬勃的生氣。”

說的興起,老園丁拄著自己的鋤頭,晃著腦袋很是自豪,臉上縱橫的皺紋顯得異常深邃。

“有些草藥,必須隔著雲霧觸摸陽光的存在;有些草藥,必須站在水底吸收陽氣;還有些草藥必須站在其他植株的陰影下,感受太陽的陰暗之處。”

“草藥之氣不同,所要陽氣也不盡一。”

語罷,隊伍停在一片開闊的藥田前麵。

“這就是你們的任務!”司湯達大叔舉起手中一株墨綠色的小草,讓大家傳看:“你們的任務是拔草。”

拔草?

同學們鬆了一口氣,然後立刻又陷入亂哄哄的討論中。

鄭清捏了捏手中那根纖細的小草,頗感無語。

就像李萌剛剛說的,原以為在園子裏走這麼深,交給他們的任務會高大上一點。

即便不是大戰食人花,捉幾頭地龍的幼崽也能拿出去跟其他班的人炫耀呀!

哪像現在,拔草!

隻是聽上去格調就下降了許多檔次。

“這種草叫‘味荊棘’,草色墨綠、上麵有淡綠色的波狀花紋,內葉邊側有鋸齒狀凸出。”李教授在一旁開口解釋起來:“這種草也屬於藥草的一種,藥性猛烈,可以抑製某些狂躁類的症狀。”

“分辨這種草的方法有兩種:一種是司湯達老師剛才提到的外形分辨方法;再有就是氣味。你們將這種草的葉子捏碎,殘留的汁液會散發出一種非常強烈的刺激性氣味。”李教授捏碎手中的小草,示意般的抬起手遞到身前幾位同學麵前。

幾個人立刻露出一副要死要活的表情。

這激起了許多人的興趣。

鄭清手裏拿著一株味荊棘,看著別人,嚐試的用食指與拇指捏住一點葉尖,將它捏碎。然後把那灘染在鹿皮手套指尖的墨綠色湊到麵前。

頓時,一股強烈的刺激性味道順著鼻腔直衝他的大腦,仿佛吃了一大口芥末一般。

他抬起頭,發現李教授也正在淚眼汪汪的看著大家。

“這種刺激性的氣味持續時間很短,大約五秒鍾左右。”李教授吸吸鼻子,囔聲囔氣的說道:“你們需要注意的是,不要喜歡上這種刺激性的感覺!對於注重精神安全的巫師而言, 沒有什麼比刺激更傷害身體的情況了。”

“為什麼要拔這種草!”李萌吸著鼻子,臉上掛著一串淚珠,大聲質疑。

“因為它不老實!”司湯達大叔手中拄著的鶴嘴鋤不知何時又變成了一柄?頭。他隨意的翻起田邊的一塊泥土,用?頭的背麵將土塊敲碎。

泥土裏夾雜的一隻軟體動物隨著?頭的敲擊變成一團泥漿。

頓了頓,老人抬頭看向一眾學生,補充道:“味荊棘這種小東西長的太快了。”

“太快了!”他強調般重複了一遍:“前一刻授粉,後一時開花,半夜三更安靜之時蹦籽。這草籽落地生根,一時三刻就能抽芽,等你第二天來看,滿藥田淨是這種小東西。”

“消耗地力太多,但是藥用很有限。除了諸如‘狼毒藥劑’等受眾很小的藥劑需要一點作為輔料外,大約也就是你們這些學生期末考試那幾天會冒險用一點。”

“當然,這裏並不推薦大家用這種草藥作為鎮靜提神使用。”站一旁的李教授連忙開口,警告說:“就像我之前提的,激性太大的藥草對巫師的精神有害。如果有類似需要,校醫院有更好的選擇給大家。”
hk84888863 發表於 2018-3-26 08:44
第110章 打碗花
  味荊棘所在的藥田,原本是屬於‘帝休’這種植物的。

帝休,又名‘不愁木’,助人平心,頤養靜氣。

古書有雲,少室之山,百草木成囷(qun)。其上有木焉,其名帝休,葉狀如楊,其枝五衢,黃華黑實,服者不怒。意思是,少室山上有一種木,名字叫‘帝休’,它的葉子形狀與楊樹葉相似,樹枝相互交叉著伸向四方,開黃色花結黑色果實,服用了它就能使人心平氣和,不惱怒。

因為這種效果,故而現代巫師將其列入‘舒緩神經’類植物當中。這種灌木的品性與它在藥劑學中的作用相似,都非常溫和、謙恭。

但在大自然這種優勝劣汰的競爭規則下,一株謙恭的植物不是一株能夠適應環境的植物。許多藤藤草草的種子籍著帝休木的溫和,野蠻的在它的根係之內繁衍,霸道掠奪原本屬於帝休的養料。

就像味荊棘。

鄭清非常懷疑,如果沒有巫師們保護性的種植,也許這種效果神奇的古木早已消失在曆史長河之中了。

當司湯達老人給眾人下發小竹簍的時候,去戈壁灘捕捉‘狂奔兔兒爺’的雙人組已經帶著那株黃花紅葉的細莖植物歸來。

老園丁滿臉笑容的去接收戰利品,李奇黃教授趁機將所有人聚集在一起,重新強調園內紀律。

“還記得我在進園子之前對你們怎麼說的嗎?”教授的目光緩慢略過眼前這些青澀、興奮的麵孔,稍稍提高聲音:“進了園子:第一,要聽老師吩咐;第二,不要亂動;第三,要聽老師的吩咐不要亂動!”

“你們做到了嗎?”他警告般的視線在幾張麵孔上稍稍停頓了一下。

許多人心虛的低下腦袋。

“現在,司湯達大叔給你們分配了任務。”李教授皺著眉,一臉不情願的補充道:“雖然我並不建議使用剛剛入校的新人來進行田間作業,但既然園子這邊沒有意見,那麼,我希望你們能夠表現出一個優秀九有人應該具備的品質。”

“有沒有信心!”

“有。”同學們七零八落的響應者。

“嗯?”李教授挑了挑眉毛,重新問道:“有沒有信心?”

“有!”這一次的回答異常幹脆、整齊,中氣十足。

教授滿意的點點頭,便欲離去。

鄭清抓住機會舉起手,用力晃了晃。

旁邊幾位同學迅速為他騰出一片足夠發揮的空間。

“有問題?”李教授語氣重新溫和起來。

“是的。”鄭清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那幾位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同學,緊張的揪了揪頭頂的呆毛,問道:“園子裏為什麼不讓用魔法?”

“我的意思是,咒語或者魔具應該能在很大程度上提高我們的工作效率吧。”他解釋般闡述了一下,然後丟出一個困擾許久的疑惑:“我看司湯達大叔那柄鋤頭好像可以變成許多工具,這個不算魔法嗎?”

“很好。”李教授對於有價值的問題總是不吝讚賞,他挺直身子,有些嚴肅的環顧四周,先重申了一遍紀律:“這位同學提到魔法,很好,所以我重新嚴格一遍紀律。”

“任何,未經允許的魔法,禁止出現在百草園當中。”

鄭清撇撇嘴,也就是說,老園丁的鶴嘴鋤是已經經過允許的咯。

似乎也察覺到同學們有些不忿的情緒,李教授組織了一下語言,向大家做了一番完整的解釋:

“園子裏一共有十三萬六千九百二十七種草藥,我們所在的這片環境下的藥園子裏一共有三百七十二種草藥。”

“每一種草藥都是很珍貴的生命、也是很脆弱的存在。”

“熟悉藥劑製取的同學應該都有過一個疑惑。”

“為什麼我們不用魔法來研磨藥粉,而要用笨拙粗重的研缽、藥杵、乃至不同型號的刀具慢慢加工呢?”

“因為魔法會幹擾藥粉的性質。”

“就像一滴墨水掉進一盆純淨的水中,即使你看不到水色的變化,但是這些水的確被汙染了。”

“你們一定要記住,永遠不要用受到魔法汙染的材料來調製藥劑!”李教授加重了語氣,舉了一個例子:

“一百多年前,也就是白丁曆二十世紀初,鮮卑利亞的大巫師通古斯就是因為使用篩選類魔法提純‘藍色熒光’,調製‘最終幻想’,因而釀成了可怕的事故。那次可怕的爆炸簡直可以媲美毀滅類咒語‘摩柯婆羅多’。”

“漫天奇光異彩,猶如對聖靈逞威;隻有一千顆太陽,才能與之爭輝!”

“所以,你們一定,一定,不要用魔法處理你們的藥劑材料。”

李教授掃了一眼有些驚悚的眾人,笑道:“當然,你們也不需要過分擔心。那次事故是一個研究團隊釀造的。就你們的水平,用魔法汙染了的材料調製的藥劑,頂多會讓藥效喪失,不會引起劇變的。”

“在百草園禁止魔法,大致就參考了這種想法。”

“嚴苛,但可以在最大程度上規避風險。”

“嗯,李老師講的很好。”司湯達大叔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人群外。他拍著手,指揮眾人分散到田裏,喊道:“每人一條田壟,記得處理幹淨啊!”

“拔出來的味荊棘裝進給你們發的小籮筐裏,不要隨手丟掉。這種小東西隻要沾著地氣,就不會放棄把根紮進土裏的努力!”

辛胖子與張季信抓著各自的小竹簍,一臉的茫然的加入到拔草大軍的行列中。

鄭清跟在蕭笑旁邊,一邊拔草,一邊聽這個百科全書解說各種奇異的草藥、異蟲。

這片藥田裏,除了味荊棘,還有許多淩亂生長著的魔法植物。

拔了半天草,累了,看四周,並沒有監工。

頭頂的太陽一直那麼耀眼。

真是個適合睡覺的好天氣。

鄭清找了塊陰涼地,坐在地上,從自己背包裏翻出那本曼昆的《符文構造原理》,打算休息一陣子。

雖然還沒有與伊蓮娜約定補習符籙課的事情,但鄭清決定用最積極的態度麵對這件事。

所以,最近一有時間,他就努力補習符籙方麵的基礎理論知識。

“這牽牛花有什麼用處?”辛胖子詫異的聲音響起。

鄭清回過頭,正好看見辛胖子揪起田埂邊沿的一朵粉紅色小花,舉起來放聲問道。

“不要!”李教授大驚失色,卻也製止不及。

辛胖子嚇得連忙丟開手中的花,半晌,卻也沒什麼不適。

“又在花樣作死。”鄭清無力的揉著臉,非常懷疑班上的同學能不能在這個危機四伏的魔法世界平安活過四年。

“沒關係,沒關係,隻是打碗花而已。”老園丁在不遠處笑嗬嗬的擺擺手,顯得毫不在意:“而且那株花火候還不夠,效果最多也就一個星期罷了。”

“打碗花?一個星期!”辛胖子的臉色立刻綠了。

“莫擔心,莫擔心。”司湯達大叔順手翻了一下腳下的一塊硬泥,用鋤頭將它敲碎,起身笑道:“這花兒明天才會生效,你今晚多吃些飯,這幾天撐一撐,就過去了。大小夥子,這點事情怕啥啊。”

辛胖子垂頭喪氣,沒有搭話。

在蕭笑的解釋下,鄭清恍然大悟。

這種粉紅色的小花與味荊棘一樣,也是屬於控製情緒方麵的藥草。隻不過與那些隻能在碾碎後留下刺激性氣味的小草相比,打碗花的老祖宗給自家血脈施加的強大的詛咒。

任何未經允許的采花行為,都會在一定時間內對手的平衡性功能失去控製。通俗來講,就是會在事後手抖。

對於巫師而言,最為普遍的失控就是打碗。

摘了這種花,巫師在端茶倒水吃飯的時候,很容易讓那些脆弱的瓷器落在地板上。

這裏的‘手’是廣泛意義中的手,所以即便中的詛咒的巫師使用咒語端茶吃飯也無法規避這種風險。

“但那朵花看上去的確隻是一株牽牛花!”在放學後的路上,辛胖子仍舊對這件事耿耿於懷,憤憤不平的發著牢騷。

“我看著也像。”鄭清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轉頭看向旁邊的蕭笑:“打碗花跟牽牛花有什麼區別?”

“自己翻《巫師大百科全書》去。”蕭笑對這種目光越來越無奈:“打碗花與牽牛花、喇叭花一樣,都是茄目璿花族的——事實上,它們除了實際效果外,在外觀上區別不大,隻是打碗花的顏色偏淡,而且成花需要的時間很長,差不多三十年左右才能開一次花。”

“三十年!”鄭清一臉的難以置信:“它有什麼用?能讓人吃了成神嗎?”

“沒什麼用,隻不過這種花是配置‘養顏丹’的必要的微量成分。”蕭笑瞟了辛胖子一眼:“一般來說,一株成花能輔佐配出一爐藥,價值方麵,怎麼說,因人而異吧。”

“哈哈,那老園丁不是說了嘛,那花還不熟!”辛胖子臉上的肥肉跳了跳,立刻轉開話題:“說起來,明天上午的煉金課你們要不去?我聽高年級的學長說,講煉金術的老教授一般隻在第一節課露個麵,後麵的課程都會交給自己的助教。”

“不上課你幹嘛去?”蕭笑狐疑的打量著胖子。

胖子打了個哈哈,沒有回答。

“我不行。”鄭清沒精打采的跟在兩人身後,哀歎道:“明天周五,後天周六,我周六還要去巡邏。萬一周五逃課被抓住,周六妥妥的會被喊去辦公室。”

“也是。”辛胖子同情的看著他,語氣中充滿了慶幸:“誰叫你的公費生!”
hk84888863 發表於 2018-3-26 20:49
第111章 特斯拉教授
  九月十二日,農曆辛酉月、乙卯日,按八月十三。

忌探病,餘事勿取。

宜,餘事勿取。

餘事勿取,就是除此之外,其他事情都不要做。

所以,按照老黃曆,今天應該什麼事情都不做,抱著枕頭睡大覺。

但對於第一大學眾多學生而言,相比較於那高邈而不可見的黃曆禁忌,顯然站在講台上的諸位教授更具有威懾力。

畢竟今天是周五,學校還安排了一整天的教學計劃。

比如天文08-1班,上午有一節煉金術課,下午有一節戰鬥課,全天的時間都已經被提前規劃完畢了。

早上,鄭清站在食堂門外,迎著太陽,攤開手掌,掂了掂手心。

秋日正好,陽光也比往日輕了幾分。

食堂大媽的心情似乎也因為這清爽的日頭變得愉快了許多,在給鄭清盛菜的時候,甚至沒有多掂兩下勺子,給的分量十足。

這讓鄭清非常滿意。

尤其是當他看到不遠處‘拱食’的辛胖子時,這種愉悅感就更強烈了。

“你不是打算今天這節煉金術逃課嗎?”他端著餐盤,坐到餐桌前,忍著笑意詢問:“怎麼,改變主意了?”

辛胖子原本正趴在桌子上,正在舔舐著一個盤子裏的雞茸蘑菇濃湯,聞言,坐直身子,咂咂嘴,歎道:“原本約了幾位學長聚會,但目前這個情況,還是不去丟人現眼為妙。”

“你也知道丟人啊。”坐在一旁的蕭笑掃了一眼他的吃相,麵無表情的哼道:“不要像舌手族那樣吃東西。”

雖然常識不多,但舌手族這個名字鄭清還是聽說過的。

他們與多臂人一樣,也屬於外星種族,在貝塔鎮西區有一處規模不小的大使館。

這一族的個體舌頭長而靈活,擅長魔咒,多出言靈。

但也正是因為他們進餐時以舌為手,餐桌上的禮儀非常糟糕,往往會吃的滿麵湯漬、杯盤狼藉,被許多自詡優雅的種族所嫌棄。

以至於‘像舌手族那樣吃東西’在巫師界就是沒有禮貌,毫無教養的體現。

“不這麼吃難道你喂我?”辛胖子聞言大怒。

“誰叫你手殘。”蕭笑耷拉下眼皮,端著一個小碗,拿著小勺,慢條斯理的攪著裏麵的湯羹。

“哼!”辛胖子頓時無話可說,隻好將憤怒發泄到食物上,很用力的舔盤子,發出‘吧唧’‘吧唧’的聲音。

鄭清有些憐憫的看著他,但也隻能默默的咬了一口饅頭。

那麼多花花草草他沒動,偏偏動了打碗花。

果然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啊。

雖然司湯達大叔說,那株打碗花還沒有成熟,但持續一個星期以上的效力也非常可怕。

這意味著,未來一個星期,辛胖子都會像現在這樣舔盤子了。

要不要找個借口離這家夥遠一點呢,鄭清對不遠處一個好奇的看向這邊的女生扯出一個笑臉,有些煩惱的歎口氣。

“快些吃,據說特斯拉教授這節課還會來上課。”優雅的咽下一口湯汁,蕭笑拿著一塊麵包拭拭嘴角,提醒鄭清:“那個老頭很凶的啊。”

“誒?我以為他隻會在期末才會跟我們見麵呢。”鄭清略微有些詫異。

“他要來上課?”辛胖子瞪大眼睛,死死盯著麵前的西瓜頭,全然不顧嘴角滴滴拉拉往下流的湯汁,氣道:“為什麼不早點說!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如果我今天沒去上課,被那個老頭子抓住,一定要你好看。”

“你逃課,為什麼要我好看。”蕭笑對這番威脅嗤之以鼻。

“淡定,淡定。”鄭清在兩人之間和起了稀泥,笑著對辛說道:“你這不是沒有缺席麼,所謂冥冥中自有天意,如是而已。”

“那個老頭子。”辛胖子聞言,麵色好看了一些,但仍舊嘀咕了一番後,才重新把頭埋進盤子裏,響亮的吧唧起嘴巴來。

特斯拉教授,是他們教授他們煉金術的老師。

隻不過據學校的前輩們講,這位亞特拉斯學院的教授平日裏工作非常繁忙,所以經常委托自己的助理與研究生來給低年級的學生們授課。

所以,自從上節課,也就是第一節課見過這位老先生一麵後,這節課鄭清已經做好了看見一位新講師的準備。

但當他們趕到教室後,訝然發現特斯拉教授已經坐在講桌後了。

這番舉動異乎尋常。

即便其他按時上課的教授也不會在上課鈴響之前進入教室。

不過,這種異常的事情發生在特斯拉教授的身上,勉強可以讓人接受。

因為這位老先生是一個狂熱的科學教派成員,對於權威或者傳統異常蔑視。體現在日常穿著上,他並沒有與其他教授一般穿著學校規定的黑色袍子,而是整天披著一套邋遢的白大褂出現在校園各地。

此刻,這位教授如往日一般,亂糟糟的頭發下麵戴著一副巨大的黑框眼鏡,渾身上下不修邊幅,手裏攥著那本金屬外殼的厚重法書,正一臉的不耐煩的敲著講桌。

“咚,咚,咚。”

每個進教室的學生都感受到了空氣中彌漫的緊張氣氛,一個個慌亂的跑進座位,默默的掏出各自的法書,攤開在桌子上,等著講台上的老先生發話。

煉金術是一節通識課,全校必修的課程。

隻不過這門課程過於深奧與繁雜,而且許多理論過於空泛。除了專門選修這個方向的研究生,沒人會關注薛定諤有沒有一隻貓。

所以在學校的教學計劃中,低年級的煉金術課程內容隻會簡單涉及一些現代煉金術發展與創新方向的內容。

因此,與巫師的哲學一樣,學校沒有在這門課上給學生統一指定教科。課程與考試內容基本由教授的講義來確定。

上節課,這位老先生根本沒在意大家是否是新生,直接在新生的第一節課上開講了“時間在多維空間呈正態分布的概率問題”。

一整節課,鄭清都在聽天書。

簡單來講,就是每個字他都知道意思,但是教授說的每句話他都無法理解。

除了馬修與蔣玉能夠勉強的向老教授提幾個問題,其他人幾乎都處於這種茫然狀態。

這節課唯一的結果就是徹底擊碎了鄭清在煉金術上學習諸如點石成金的技術,然後回到白丁世界過快快樂樂生活的妄想。
hk84888863 發表於 2018-3-26 20:50
第112章 訓斥
    也許因為同屬實踐性較強的課程。

    煉金術的教室與藥劑學一樣,都位於實驗樓。

    所不同之處在於,藥劑學的教室位於實驗樓東附301的大階梯教室,教室的一大半空間被各種各樣的試驗台與實驗櫥櫃占據。

    而煉金術的教室則位於實驗樓東503,隻是一間普通的授課教室,規模相對較小。

    據說煉金術的實驗課所使用的教室位於地下室。隻不過天文08-1班的新生們還無緣接觸那個世界。

    他們隻是入校剛剛一個多星期的新生而已。

    還沒有上課,走廊中隱約傳來其他班級的喧囂與打鬧聲,與503教室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窗外的陽光有些刺眼。

    鄭清抬起眼皮,微微瞟了一眼。

    幾隻穿著灰色製服的小精靈在陽光下‘兮兮’起舞,手中提著小巧的水桶與抹布擦拭著窗沿死角處的汙垢。

    這些小東西總是這麼無憂無慮,鄭清羨慕的想著,忍不住惦記起自家那群小精靈。

    因為昨天藥劑課上的遭遇,他對於實驗樓的安全情況保留了一點想法,所以一早就把小精靈們交給迪倫與團團看管。

    雖然吸血狼人在白天會比較嗜睡,但有團團看著,應該沒有太大問題吧。

    鄭清這麼想著,下意識忽視了團團隻是一隻貓的事實。

    窗戶兩側的簾布被高高掛起,透過明亮的玻璃,可以看到實驗樓對麵辦公樓那高大沉默的身影。

    那座辦公樓屬於九有學院所有教職人員使用,與藏匿在學校深處的校工委三層小黑樓不同,這座教授們使用的辦公樓從外觀上看就氣派了許多。

    鄭清收回目光,微微籲了一口氣,打消了把窗簾放下來的衝動。

    講台上那位不按常理的老教授看上去心情不是很好的樣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索性多曬曬太陽吧。

    一根指頭在他背上戳了戳。

    “什麼情況?”如同蚊呐般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是段肖劍。

    鄭清把筆記本與法書都攤放在麵前,眼觀鼻,鼻觀心,微微搖了搖腦袋,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他與大部分男生一樣,都紮堆坐在教室後麵,與前排那些好好聽課的乖學生,尤其是唐頓、蔣玉等人還沒來得及通氣,難免有些消息閉塞。

    上課的預備鈴聲響起。

    原本在教室上空四處盤旋的小精靈們呼啦啦都飛回黑板上沿,安靜的坐在自己的小凳子上,不再出聲。

    特斯拉教授站起身,用手中金屬法書的書脊重重磕了一下講桌。

    “咚!”

    教室內的呼吸為之一滯。

    銀白色的教室門隨著這聲重響重重的閉上。

    原本就安靜的教室裏甚至連呼吸聲都聽不到,所有人都正襟危坐,默默等待老教授的訓示。

    “你們是天文08-1班的新生嗎?”老教授用帶著濃重鼻音的聲音問道。

    “是。”台下的新生們整齊而輕聲的回答道。

    “那你們應該在上節課就提醒我一下!”老教授很不滿的拍著自己的金屬法書,提高聲音:“我上節課講的東西有人完全理解了嗎?”

    台下一片寂靜,沒有人出聲。

    “我上節課講的什麼?”老教授扶了扶眼鏡,銳利的目光掃視著教室。

    教室前排,唐頓正襟危坐,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家的法書,似乎能從上麵看到一朵花,而他身邊不遠處,馬修·卡倫也默默的低著頭,擺弄自己的袖扣。

    女生堆兒裏,李萌學著身旁的表姐還有首席生,把腦袋低下,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至於教室後麵這些男生,更是恨不得縮進課桌低下。

    沒有人回答特斯拉教授這個顯而易見的問題。

    “鄭清!”特斯拉教授翻著花名冊,點了一個名字。

    倒黴!

    鄭清在心底哀嚎一聲,幹脆利落的站起身來。

    他隱約感受到教室裏一片如釋重負的歎息聲。

    前排的學生籍此機會紛紛把腦袋轉後來,脫離講台上方老教授的視線。

    鄭清麵不改色的看著李萌對自己擠眉弄眼,大腦在瘋狂的轉動,努力壓榨上節課聽到的一星半點的記憶。

    “你是今年九有學院的公費生?”特斯拉教授雖然還板著臉,但語氣明顯溫和了許多。

    鄭清忍住了痛哭流涕的衝動。

    他又一次覺得當一個公費生不是什麼令人高興的事情。

    “我上節課講的什麼內容,有沒有印象?聽懂了嗎?”特斯拉教授合住手中的花名冊,重新問了一遍剛才的問題。

    “嗯,上節課內容是‘時間在多維空間呈正態分布的概率問題’……主要討論了維度理論下,時間在不同空間中的存在、流速與變化趨勢……”

    鄭清眨著眼睛,努力把筆記本上的隻言片語連貫到一起。

    “……十八世紀的大巫師高斯率先將時間流速與多維空間進行了組合驗證……在多次試驗中,巫師們發現,多維空間下,時間流速快慢各不相同……大巫師拉普拉斯在這一基礎上進行了定量分析,提出了時間在多維空間呈正態分布的理論……”

    簡單複述了一番上節課的主要內容後,鄭清乖乖的閉上嘴巴,不再吭氣。

    “嗯?”特斯拉教授揚起花白的眉毛,聲音稍稍提高了一些:“就這些?”

    鄭清尷尬的笑了笑。

    “推導公式呢?定量分析是怎麼分析的?上節課不是都講過嗎?”特斯拉教授把手中金屬外殼的法書重重拍在講桌上:“你上節課是上的曆史課嗎?在煉金術上就學會這麼一點東西?”

    我也想多學一點啊!鄭清在心底狂吼一聲,但是小爺聽不懂咋個整!

    “其他的內容,不是特別理解。”鄭清低著頭,小聲回答。

    教室裏響起了其他人輕微的讚同聲。

    隻不過這些支援的聲音過於微弱,仿佛一陣輕風拂過水麵,隻激起了一絲漣漪。

    “不理解為什麼不說話!”特斯拉教授抓著自己的金屬法書在狹小的講台上來回踱著步子,用非常不滿的語氣重複道:“為什麼不說話!”

    馬修說話了,鄭清在自己心底默默回答著,瞅了一眼前排那位正在觀察袖扣的吸血鬼。

    當然,他沒有膽量當麵質疑講台上老先生。

    “煉金術是一門非常嚴謹的科目。

    “非常嚴謹!”

    “煉金術的語言很嚴謹!”

    “煉金術的體係也很嚴謹!”

    “煉金術的態度更需要嚴謹!”

    “什麼是嚴謹?”

    “弄不清楚的東西堅決不能糊弄過去。”

    金屬法書重重的拍在講桌上,震得所有人心肝都在顫抖:“你都不清楚他是什麼個意思,怎麼敢用他來推定你的結論?推出來的結論你敢實驗嗎?你們是在糊弄自己的性命!”

    鄭清默默的咽了一口唾沫。雖然還沒太懂為什麼上節課沒說話就是在糊弄自己的性命,但是他仍舊決定不說話。

    他覺得自己的腦殼肯定沒有講桌的桌板結實。
hk84888863 發表於 2018-3-26 20:50
第113章 議論
    “那個臭老頭,自己講錯課了,卻把氣撒在我們身上!”

    “就是,就是!”

    “竟然還扣學分,簡直豈有此理!”

    “喪心病狂啊。”

    中午的食堂裏,天文08-1班的幾個男生一臉沮喪的坐在餐桌前,一麵向嘴裏塞著吃的,一麵憤憤不平的議論著特斯拉教授的野蠻行為。

    鄭清坐在幾人中間,聽著這些抱怨,心有戚戚的攪了攪碗裏的五豆湯,歎了一口氣。

    上午的煉金術課上,那位古板的老教授對於天文08-1班上節課不懂卻又不問的表現大為不滿。

    於是,從煉金術師的做人原則,到學習煉金術應該具有的基本品質,再到作為第一大學學生正確的求學態度與治學要求是什麼。特斯拉教授整整咆哮了大半個小時,給了每個新人一次心靈的洗禮。

    臨末了,下課前,這位老教授不僅要求班上的學生把校訓各自抄寫一百遍,還大筆一揮,給每個人勾掉一個學分。

    “慶幸吧,校訓隻有八個字……而且學分隻扣了一分。”鄭清舀了一勺豆子,塞進嘴裏,鼓著嘴嚼道:“這才第一個月,辛苦一下,後麵還能補回來的。”

    “這才第一個月就扣了一分,老大!”段肖劍怪叫一聲:“我連一個學分都沒賺到呢,就被扣成負數了。”

    “老姚不是說一張邀請函給零點一個學分嗎?”鄭清戳著餐盤裏的薄脆,詫異的問道:“我記得你也收到了幾張邀請函啊?”

    “丟了。”段肖劍難得臉紅了一下,給嘴裏塞了一塊大餅,嘟囔著:“原本放在宿舍的床上,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而且,就算沒丟,我總共也才收到三張邀請函,根本堵不上一個學分的窟窿。”

    鄭清想到自己那一抽屜邀請函,咂咂嘴,最終不忍心挖苦他。

    “這也能丟了!”一旁把臉埋在碗裏的辛胖子抬起頭,不顧嘴角滴滴拉拉的湯汁,悲憤道:“如果是我,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揣在兜裏!”

    “你一定要這麼吃東西嗎?!”另一側坐著的張季信瞪起一雙牛眼,把手裏的幹果捏的嘎巴作響。

    “不然呢,你喂我?”辛胖子毫不猶豫的丟出大招,令對手啞然。

    “打碗花有這麼厲害嗎?”段肖劍好奇的戳了戳一旁安靜吃東西的蕭笑,疑惑道:“他是不是裝的啊。”

    “試試這個!”張季信從桌上取了一塊羊角麵包,塞到辛胖子手上,威脅道:“這又不是碗,你敢把它弄掉了,我喂你吃一肚子土!”

    辛胖子冷笑一聲,舉起手中的羊角麵包就向嘴裏塞去。

    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中,他的手仿佛被蟄了一下似的,劇烈抖動了片刻。

    那塊塗滿黃油與蜜糖,烤的酥脆焦黃的麵包就這樣滾到了塵埃裏。

    “太誇張了吧!”段肖劍拖著長長的音調,一副‘你肯定在騙我’的表情:“這是麵包,又不是碗,哪能說掉就掉。”

    “不信,你自己揪幾朵打碗花試試啊。”辛胖子哼了一聲,滿臉不悅,重新把腦袋埋進麵前的大盤子裏開始拱食。

    “‘打碗花’隻是根據其效果,取的一個具有特色的名字。就像‘百草堂’不止一百種草,‘三味書屋’不是三種味道的書屋。”蕭笑終於放下手中的吃食,抬起頭,向麵前這些孤陋寡聞的同伴們稍稍做一點科普:“所以,打碗花的詛咒並不僅僅針對碗,準確的說,這種詛咒針對的是巫師的手,或者說,是巫師‘用手進食’的這個動作。”

    “也就是說,如果不用手進食就沒關係嗎?”鄭清對於這點細節非常感興趣:“這個詛咒是怎麼知道我是在用手進食,而不是幹別的?”

    “詛咒知不知道,取決於你知不知道。”張季信在旁邊插口道:“這點我倒是有印象。許多詛咒都是基於宿主本身的想法來發作。比如你想吃東西,那麼拿到吃的肯定會吃,這個時候詛咒就會發作。”

    “賓果!”蕭笑點點頭,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

    “那麼假設,”鄭清愈發感興趣:“假設,辛胖子餓了。”

    “你才是胖子!”辛滿臉悲憤的抬起頭:“我隻是長得比較壯。”

    張季信誇張的‘哈哈’了兩聲。

    “哦哦,”鄭清從善如流,非常抱歉的改口:“假設,辛同學餓了。然後他拿起一塊麵包,這個時候,如果他下意識的不把麵包當做吃的,或者不把自己的嘴當做嘴……嗯,比如,在他的意識裏,麵包就是一張紙,嘴就是碎紙機。這種情況下,麵包就不會掉到地上了吧。”

    “你的嘴才是碎紙機。”辛胖子終於沒有胃口了,沮喪的推開盤子,從口袋裏抽出一條手帕開始擦嘴。

    “喪心病狂。”蕭笑看著鄭清,一副見鬼的模樣:“你是說扭曲意識嗎?為了一個屁大點的詛咒,去扭曲自己的意識……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對於巫師而言,沒有比扭曲意識更危險的事情了。想都不要想!”

    “很危險嗎?”鄭清有些吃驚:“我的意思是簡單催眠一下自己。”

    “對於巫師,催眠隻能欺騙你的五感,但是無法欺騙你的意識。”蕭笑沉思片刻,強行舉了個例子:“比如,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但山仍在那裏。”

    鄭清有些茫然的聽著這個例子, 表示自己無法理解。

    “有時間討論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不如想想老姚那個咒語是怎麼回事。”辛胖子擦完嘴,不耐煩的敲著桌子,叫道:“或者誰快點把李奇黃教授的作業做完,讓我參考一下。”

    “如果下午那節課之後我還能動彈,我就讓你抄。”段肖劍哀嚎著,一頭栽進辛胖子的懷裏:“胖哥啊,咋整呢,戰鬥課的老師說這節課要我做他的陪練啊!”

    鄭清揮揮手,招來一群食堂的小精靈。

    待她們收走桌上的殘羹剩飯後,他伸了個懶腰,滿意的打著飽嗝,歎道:“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說不定老師看你陪練辛苦,從學分上給你一點補償呢。”

    段肖劍立刻挺直了身子,

    “這麼一說,可能性還蠻大哦!”

    心思單純的年輕巫師立刻又變得興高采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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