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魔法] 獵妖高校 作者:鄭重騎士 (連載中)

 
hk84888863 2018-3-19 14:03:1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66 1505358
hk84888863 發表於 2018-3-23 14:54
第4章 大新聞
  距離上課還有十多分鍾,教室裏一片熙熙攘攘,熱鬧非凡。

  鄭清從灰袋子裏抽出法書與《標準咒語·大學一年級》,準備好筆記本與毛筆,靜待老師到來。

  蕭笑坐在靠窗的位置,拄著腦袋看向臨鍾湖的方向,指尖輕輕的敲擊著桌上的黑殼筆記本。

  張季信則將臉埋在胳膊中,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

  “昨天沒休息好嗎?看你精神很差的樣子。”鄭清用筆杆戳了戳紅臉膛男生。

  “下飛機後遺症。”張季信的臉仍舊埋在胳膊裏,甕聲甕氣的說著:“昨晚上做了一宿的噩夢,聽我舍友說我還磨牙了,把他們嚇得夠嗆。”

  鄭清心有戚戚的點點頭。

  他昨晚上也做噩夢了,今天從早上起眼皮就一直跳個不停。

  “我覺得專機的這種出艙方式欠妥。”

  “但我們別無選擇。”

  “為什麼不用船呢?我是說,既然我們在一個島上,用船應該也比較方便吧。”

  “速度慢,港口遠,海裏妖魔更多。”蕭笑沒有轉頭,而是用懶洋洋的聲音回答道:“另外,如果乘船,我們也許不會從天上掉下來,但肯定會渾身濕漉漉的上岸。”

  前排幾個女生忍不住輕笑起來。

  看得出,蕭笑的這種冷幽默很對她們的胃口。

  “為什麼不用時鍾去學校?”鄭清想起自己從大明坊回家的方式,忍不住繼續問道:“我覺得這種魔法又方便又快捷,而且沒有什麼出事故的餘地吧。”

  “時鍾通道需要非常高級的魔法構建技巧,屬於高端出行方式。再者,學生太多,通道有限,容易發生事故。”

  這邊蕭笑的解釋還沒結束,鄭清另一側的辛胖子忽然大叫起來:

  “臥槽!大新聞!!”

  胖子擂著桌子,神情激動的站起身。

  將周圍的學生統統嚇了一跳。

  “有病!”

  “神經病啊!”

  前排的幾個女生捂著胸口抱怨著,轉頭狠狠剜了辛胖子一眼。

  鄭清好奇的從胖子手中接過那遝報紙。

  報紙背麵是一則廣告:

  “貝塔鎮郵報:你給我們二十四分鍾,我們給你二十四小時的世界!”

  翻到頭版頭條,一行漆黑的大字映入眼簾:

  “妖魔出現在第一大學專機!(巫元八月初二,巫新社九有電)”

  鄭清精神一震,細細讀了下去。

  “一頭妖魔出現在第一大學入學專機,有乘務遇害,無學生傷亡報告。”

  “這趟專機由長安機場飛往布吉島第一大學。機上載有約一千餘名學生,其中有三百名左右新生,還有二十人左右的機組成員。中午一時許,妖魔出現在專機三號餐廳,一名乘務當場遇害。專機護衛隨後趕到,將妖魔驅離。”

  “第一大學入學專機由馬丁·托爾煉金公司研製,巫盟月下航空公司運營。該設備於1990年投入使用,以取代運行長達一百八十年的連雲舟係統。營運其間,未出現係統性漏洞。目前,相關公司負責人正在布吉島接受第一大學與三叉劍的聯合調查工作,大巫師議會就此次事故正在做進一步風險評估。”

  “截止初二上午九點整,第一大學獵隊仍在北海相關海域追緝凶手。目前,沒有大妖出麵宣稱對此事負責。”

  “據信,出現在專機上的妖魔是一頭百齡內的年輕巫妖,名叫尼基塔。她曾是第一大學阿爾法學院肄業生。

十年前進入沉默森林做實踐活動時失聯,再次出現地點為上埃及某處金字塔附近,與一名獵手發生衝突,獵手犧牲。有消息稱,邪惡巫妖烏利希爵士曾在當地出沒。”
  “尼基塔出身於貝塔鎮北區,幼時父母雙亡,由同區戲法師撫養長大。”

  “本報記者,露薇·普利策。”

  新聞稿寫的平淡無奇,甚至連那頭女妖的照片都沒張貼出來。

  如果說有什麼優點的話,那就是這篇報道基本還原了事情發生的大致情況。唯一讓鄭清有點不舒服的,是新聞最後一句話。

  翻了翻前幾個版麵,基本都在討論這次事故。包括各位評論員意味深長的評論,各路專家言辭犀利的解讀,甚至《貝塔鎮郵報》還專門開辟了一個版麵,刊登讀者對這次事故的一些看法。

  “這不算什麼新聞吧,這個事情不是已經跟你詳細說過了嘛。”鄭清通讀了一遍報道,除了那頭女妖的名字,沒發現其他有價值的消息。於是搖搖頭,將報紙還給辛胖子。

  “不是那條,是這條!”辛胖子一臉鄙夷的搶過報紙,翻到娛樂版塊。

  版麵左側一整頁都掛著一位美女的全身像,在美女腰身,排著一行變形扭曲的大字:

  【蘇施君未婚產子,男方身份成謎!】

  女星身披黑色鬥篷,側著臉背對讀者,鄭清隻能看到她妙曼的身形與憂鬱的眼神。她的腳下,踩著一堆淩亂的玫瑰花,猩紅色的花瓣灑落一地。

  “報紙上說蘇施君有孩子了!”辛胖子語氣激動的喊道。

  原本熙熙攘攘的教室驀然一靜。

  然後新生們呼啦啦擁擠了過來。

  “你說什麼?”

  “我看看!”

  “不可能!絕對是謠言!”

  “造謠一時爽!……”

  鄭清目瞪口呆的看著擁擠而來的人群,有些手足無措。

  他依稀記得蘇施君這個名字。

  蕭笑說過,蘇施君是青丘蘇氏的繼承人,好像還是什麼巫師界的第一美女。專機上的乘務長好像就是蘇家人。

  鄭清低下頭,又瞟了一眼那副巨大的照片。

  報紙上的美女惱怒的看了一眼騷亂的教室,抬起鬥篷的帽兜,將整個麵孔隱藏在陰影中。整個版麵上隻剩下一片黑乎乎的陰影。

  鄭清聳聳肩,將報紙還給辛胖子。

  在幾位頗懂技巧的新生幫助下,辛胖子將這篇報道投射在半空中。

  “蘇施君女士昨日對米爾頓公爵公開表態稱,自己無意與卡倫家族進行更進一步合作。她在回答記者提問時首次透露,自己已婚且育有一子,目前無其他長遠計劃。”

  “蘇女士拒絕回應更多提問。”

  “蘇施君女士現年二十五歲,是青丘蘇氏當代嫡女,月下議會最年輕上議員,據大巫師會議發言人早前透露,大巫師評審團已收到蘇施君女士的相關考核的申請。

  “米爾頓公爵為血族議會議員,卡倫家族當代家長,也是月下議會五大上議員之一。據傳,公爵傾慕蘇氏已久,為此曾多次與狼人王子威廉·塔波特發生爭執。”

  “青丘蘇氏發言人拒絕對蘇議員的相關表態做出評論。”

  “據悉,蘇施君將在十月上旬抵達第一大學,參加一年一度的校獵會開幕式。”

  “屆時她將舉辦記者招待會,回應相關流言。”

  文章很簡短,估計都不足五百字。

  但每個人都認真的讀了一遍又一遍,試圖從遣詞造句中找到一點令人心安的詞彙。

  然而事實如此殘酷。

  教室裏一片安靜。

  男生們麵如土色,如喪考妣。

  這種情況鄭清還可以理解。畢竟心愛的女神莫名其妙生了孩子,對任何一個心懷憧憬的男孩兒而言都是巨大的打擊。

  但女生們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是什麼鬼!

  就像李萌,甚至撲在自家表姐懷裏嚎啕大哭起來!

  鄭清感到有點牙疼。

  雖然他對這位傳說中的巫師界女神非常感興趣,卻並沒有概念。距離產生的淡漠感在他小時候就已經體會的非常深刻了。

  在自己的同齡人追逐明星時,他更願意呆在書房練習幾遍大字。

  而且,他完全不能理解這份看上去嚴肅無比的報紙要用如此巨大的篇幅來刊登這種花邊新聞。

  “老師來了!”

  一聲怪叫從教室門後那副簡陋的鉛筆畫中傳來:

  “快坐好!”
hk84888863 發表於 2018-3-23 14:54
第5章 教授的開場白
  第一大學的課程根據上課人數多少分為大課與小課;又按照專業程度不同,分成全校性課程與專業性課程;還根據課程的重要程度,分成必修課與選修課。

  鄭清所在班級是天文08-1班,與之對應,魔文課就是他們的專業必修課。

  而由魔文延伸的曆史課,則屬於專業選修課——這意味著每個天文08-1班新生的書單都有細微的差別。

  又比如魔法的哲學,在阿爾法學院及星空學院並不做強製要求,屬於全校性選修課。為了節約相應的教學資源,學校會將不同學院或班級的學生安排在一起聽課。這種課程屬於大課,上課學生有時候會達到上百人。

  再比如即將要開始的魔咒課,任何一位第一大學的學生都需要在這門課上獲取足夠的學分,屬於全校性必修課。

  這節課上課的學生都屬於天文08-1班,屬於一節小課。

  收到門後那副鉛筆畫的示警,教室裏亂哄哄的氣氛略微有些收斂。

  每個人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安靜坐了下來。

  鄭清好奇的瞅著那張鉛筆畫,納罕不已:

  “它怎麼知道教授來了?”

  “它在牆上呆的時間比許多教授都久,知道教授長什麼樣子並不奇怪。”蕭笑收起自己的筆記本,稍稍坐直身子:“而且,你以為那幅畫隻有這一處落腳點嗎?”

  鄭清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感激我們那些無所不能的學長們吧。”張季信搖著頭,拍了拍他的肩膀。

  鄭清歎口氣,重新將注意力放在麵前已經攤開的課本上來。

  他又預習了一下那些完全看不懂的字符,試圖在老師進門之前再掙紮一下,以免課堂上表現的太難看。

  然而看不懂依舊看不懂。

  視線滑過課本,腦子裏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教室門‘咣當’一下被人用力推開。

  一個瘦高的身影邁著大步,走上講台。

  鄭清抬起頭,緊張的打量著這個氣勢十足的男人。

  這位教授披著一件黑色的袍子,袂腳飄飄,給人一種奇特的感覺。他麵色發黃,有一雙很小,但是很黑、很亮的眼睛。他的臉上有很多深淺不一的皺紋,頭發雖然有些稀疏,但似乎因為打過很多發蠟之類的東西,顯得光滑可鑒。雖然有些駝背,但這位教授高大的身材掩蓋了這點缺陷,反而給人一種可靠的感覺。

  也許四十歲,也許六十歲,也許天知道他多大年紀。

  鄭清抬頭挺胸坐在桌前,腦子裏胡思亂想。

  “我叫姚小米,是你們輔導員,兼任你們魔咒課的教授,也教授包括你們在內三個班的魔法哲學。”

  梳著大背頭的男巫麵對教室裏的新生,右手隨意一揮,黑板上便清晰地顯露出‘姚小米’三個大字。

  沒有停頓,他接著用一種笑眯眯,但是很抑揚頓挫的聲調說道:

  “你們可以稱呼我‘老姚’,事實上,我很高興有同學用這種很輕鬆的稱呼叫我。但是,我堅決反對任何同學稱呼我‘小米’,乃至衍生出來其他諸如‘高粱’、‘老米’之類的稱呼!這是對教授極大地不尊重!影響是極壞的!”

  說著,他的右手從上到下做了幾個重重的動作,像極了電視裏那些政客們。

  鄭清嘴角忍不住扯起來,看著老姚有的舉動,心底忽然有些輕鬆了。

  但許多新生依然沉浸在不久前那則大新聞帶來的傷感中。

  教室裏的氣氛有些沉悶。

  姚教授詫異的挑了挑眉毛:

  “很奇怪啊!你們是第一屆聽到我的自我介紹沒有發笑的新生。墨爾波墨涅的歎息,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嗎?不要讓我成為厄庇墨透斯。”

  教室裏仍舊一片安靜。

  隻隱約傳來李萌小聲的抽噎。

  鄭清看向蕭笑,臉色有些發白,他驚恐的發現這位教授說的最後一句話自己大半沒聽懂。

  “老師剛才是念咒語了嗎?”他小聲問蕭笑。

  西瓜頭無力的垂下腦袋,把手底的筆記本推到鄭清麵前。

  “墨爾波墨涅,哀曲女神,也叫悲劇女神;她的歎息意思是‘簡直是個悲劇’。厄庇墨透斯,最愚笨的神,意思是‘後知者’。這是巫師界的兩句俗語,不是咒語。”

  鄭清提起來的心收回肚子裏。

  他一直擔心自己聽不懂學校老師的講課。

  有本活字典的感覺真不錯。

  講台上,姚教授把法書放在講台上,慢慢踱著,走到李萌身前。

  “發生什麼事情了?”他輕輕拍了拍小女孩兒的腦袋。

  李萌紅著眼,抽噎著,斷斷續續的回答道:“蘇…嗝…蘇施君…有…嗝…有孩子了。”

  鄭清把腦袋埋在課桌上,竭力避免碰觸到其他人的目光。

  他想把耳朵也堵住。

  李萌的話讓他有種尷尬癌發作的感覺。

  他無法理解小姑娘的追星心理。

  更無法理解她們把幻想與現實交織在一起的心態。

  姚教授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蘇議員的事情大家不要著急,也不要揪心。”教授在教室裏慢慢溜達著,安慰道:“這個事情到目前為止隻有一條含糊不清的消息,還沒有明確的說法。學校十月份的活動已經邀請了蘇議員作為嘉賓,到時候我讓她給你們當麵解釋!”

  說著,這位教授又霸氣的揮了揮胳膊。

  “她會來嗎?”一個新生小聲問。

  這是一句不太尊敬的反問,但這個疑問在每個新生腦海裏翻滾。

  讓一位月下議會的上議員給一群新生當麵回答私人問題,怎麼想都有點荒謬。

  “沒問題!”老姚非常肯定的回答著,回到講台:“這點事情我還是可以確定的。”

  教室裏的陰霾逐漸褪去。

  十月份能與女神麵對麵接觸的信息驅散了女神生孩子的噩夢。

  活力重新回到這些年輕人中間。

  “我能請女神在我衣服上簽字嗎?”

  “我能送女神一個圍巾嗎?”

  “我能跟女神握手嗎?”

  “我要穿什麼衣服去見女神!”

  幾乎所有人都開始興奮的討論一個月後莫須有的事情。

  許多人都開始詳細規劃見到女神的每個細節。

  鄭清身前的辛胖子甚至在考慮要不要減掉幾十斤肥肉,防止給女神留下糟糕的印象。

  老姚笑眯眯的看著亂哄哄的教室,沒有一絲阻止的意思。

  許久。

  他輕咳一聲。

  “咳。”姚教授笑吟吟的看著新人們:“除去今天這節課,你們還有四節課的時間。”

  教室裏頓時安靜下來。

  每個人都緊緊盯著教授,試圖理解他的意思。

  “我會在這個月教給你們兩個咒語,隻有完整掌握這兩個咒語的學生,才能拿到見麵會的門票。”

  眼看教室又要陷入混亂,姚教授豎起食指,小幅度的晃了晃。

  “不要亂。”他微微搖著頭,臉上掛著不懷好意的笑容:“不要亂。”

  “這一個月你們必須有所表現。比如良好的課堂紀律,優秀的課後作業。”

  “這是見麵會的前提。”

  教室裏頓時鴉雀無聲。

  鄭清注意到旁邊幾個男生甚至挺了挺身子,試圖坐的更筆直一些。

  他咽口唾沫,對教授這簡單的招式欽佩不已。

  老姚滿意的看著恢複一新的課堂氣氛,重新開始講課:

  “很好!希望你們保持下去。”

  “那麼,我們繼續。”

  “這是你們進入第一大學的第二節課。”

  “收起你們的法書,最初的一個月,你們更多的是適應,或許有些實驗性教學,但總體而言,不會太困難的。所以,大家不需要太緊張。”

  鄭清重重籲了一口氣,飛快的收起手邊的課本,渾身上下更輕鬆了。

  “你們不需要立刻開始學習,你們首先要適應這個氛圍,熟悉你的同學們,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到這裏,明白自己能夠在這裏得到什麼。”
hk84888863 發表於 2018-3-23 14:55
第6章 2位公費生
  “第一大學是所偉大的學校。”

  “她的偉大體現在漫長而悠久的學校曆史中,體現在擁有上百位大巫師的校友名單上;體現在學校推動,巫師界默認的那些標準與規範中,還體現在學校不懈追求真理的行動上。最重要的,她的偉大體現在你們這些朝氣蓬勃,充滿活力的身影下。”

  “她是一所大學,更是巫師世界的核心。”

  “在這裏,你要知道謹慎,學會謙虛。”

  “每一位校工都不僅僅是為你服務的校工,每一個高年級的學長都有需要你學習的地方,每一位教授都是整個巫師界的寶貴財富,你們能從他們那裏學到多少,就看你們自己能傳達出多少對未知的渴望。”

  “你是誰?為何來到這所大學?這是你們首先要反思的問題。”

  “你們要在開學第一個學期,樹立自己心中的信仰,構建起自己的世界觀,讓自己的思想有一個堅實的基礎,不會在接下來的學習中迷茫與失去自我。”

  “不遠的將來,你們會發現,心的迷失,是比死亡更令你絕望的恐怖。”

  “在這裏,你能學會很多。”

  “比如怎樣更快的施展咒法、施展威力更大的咒法、調配有神奇力量的藥劑、勾勒無所不能的符陣、甚至穿透時間迷霧,觸摸未知的世界。幸運的話,你還能溝通命運之河,看到自己力所能及的真相。”

  教室裏靜悄悄的,沒有一絲雜音。

  所有人都帶著敬畏的神色品味姚教授剛剛那番慷慨激昂的演講。

  講台上。

  姚教授滿意的看著台下端坐的新生,從包裏抽出一個文件夾:

  “現在,我先點名,認識認識你們這些鮮嫩可愛的小臉蛋,然後你們按順序自我介紹,你們需要迅速與自己的同學、夥伴,熟悉、認識。”

  稍停片刻,他威嚴的掃了教室一眼,翻開花名冊,舉起一片黑框的紳士眼鏡。

  “劉菲菲!”瞅了一眼名單,老姚中氣十足的喝了一聲。

  第一排的尖下巴女生小心翼翼的站起身。

  “前麵來,前麵來。”老姚笑容可掬的側過幾步,讓開講桌的位置,招呼道:“不要緊張。來這裏,簡單說兩句就行。”

  劉菲菲扶著桌子,一副隨時會跌倒的樣子。

  她站在講桌後,臉色漲得通紅。

  “大家好!”她用力鞠了個躬,卻沒注意到講桌的高度,起身時一頭撞在講桌邊緣。

  教室裏響起了一陣輕笑。

  “我叫劉菲菲,來自華夏青州。喜歡看書。我的寵物是一條大蛇,非常溫馴,希望大家能喜歡它。”

  說到這裏,她猶疑的看了老姚一眼,便打算走下講台。

  “就這麼多?”姚教授顯得非常驚訝:“再想想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劉菲菲恍然大悟,又重重的鞠了一躬,大聲說道:

  “我非常想跟大家交朋友,以後請多多指教!”

  說完,直起身子,認真的看著所有人。

  教室裏慢慢響起讚同的掌聲。

  老姚輕咳兩聲,揮揮手,示意先不要鼓掌。

  “還有沒有什麼想說的?”他提示著:“比如你的高考成績,擅長科目等等。”

  劉菲菲原本已經恢複的臉色重新漲得通紅,好像被煮熟的蝦殼。

  “不好意思。”小姑娘又鞠了個躬,嚅囁著:“我喜歡讀曆史書,平常也幫奶奶配藥劑。沒有什麼特別擅長的方麵。”

  “高考成績呢?”老姚又強調一次。

  “成績?”劉菲菲傻乎乎的看了教授一眼:“我不知道啊。”

  教室裏響起一陣亂哄哄的笑聲。

  “我真的不知道,”劉菲菲有些著急的看看大家,又看看姚教授。

  “你的麵試官沒有跟你提過嗎?”教授疑惑的問著,同時嚴厲的掃視了教室一眼。

  教室裏頓時安靜下來。

  “麵試官來的時候,我去山裏幫奶奶采藥。通知書是奶奶交給我的。”

  “這樣啊。”姚教授翻了翻自己的花名冊,搖搖頭:“你的高考成績是五百分,滿分。很好記。這個分數值得驕傲,希望你繼續努力。”

  一連串的抽氣聲在教室裏響起。

  每個人都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講台上那個瘦弱的尖下巴女生。

  嗡嗡的討論聲幾乎瞬間就爆發開來,甚至老姚嚴厲的眼神都無法阻止。

  “她就是第一名的那個公費生?”

  “不是說是個男生嗎?”

  “是哪裏搞錯了吧!”

  “看上去太不起眼了!”

  “我就知道,奶奶沒算錯!”李萌興高采烈的在第一排對劉菲菲揮著手:“她早就跟我說過在專機上能遇到公費生。”

  鄭清也同樣震驚,以至於姚教授喊了兩遍他的名字他都沒有聽到。

  “鄭清!”

  “鄭清?!”

  “鄭清,叫你!”張季信在旁邊用力的推了他一把。

  鄭清有些頭重腳輕的走上講台。

  看著台下黑壓壓的腦袋,他覺得有些頭暈。

  “大家好,我叫鄭清,來自華夏平陽府。喜歡練字,睡覺,寵物是一隻小狐狸。”

  說到這裏,他心虛的瞟了一眼李萌的位置。

  李萌仍然興致勃勃的拉著劉菲菲小聲說話。

  倒是旁邊的蔣玉,眯著眼,看著講台上的鄭清,臉上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

  “我的高考成績是480分。 ”鄭清最後結尾的一句聲音放的非常低。

  “多少?”辛胖子在最後一排喊道。

  教室裏稍稍安靜了一些,其他同學也好奇的看著他。

  鄭清深吸一口氣,閉著眼大聲說:“480分!”

  說完,一溜煙跑下講台,躲回自己的座位上。

  “騙子!”李萌怒氣衝衝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

  眼前是一片驚奇的目光。

  鄭清沒敢回頭。

  最後一排,迎接他的是一群不懷好意的笑臉。

  “藏得挺深唷,大才子。”辛胖子毫不掩飾自己的嫉妒,重重的拍著鄭清的肩膀。

  “你們也沒問呀。”鄭清揉揉肩膀,嘟囔著。

  “我幫你背鍋。”蕭笑重重的合上筆記本。

  “是李萌給你背上的。”鄭清壓低了聲音。

  “你該請客。”張季信在一旁老成持重的點點頭。

  “但是我真的很窮。”鄭清弱弱的申訴道。

  沒有人在意他的抗爭。

  “安靜!”老姚在窗台邊打了個響指。

  一串重重的爆響聲在所有人耳邊震動。

  “有問題課後再討論,現在繼續!”

  說完,他示意剛剛走上講台的蔣玉繼續自我介紹。

  “他絕對是故意的。”鄭清腦袋耷拉在課桌上,有氣無力的想著。

  他現在需要好好休息一會兒。

  也許下課後,他就要麵臨一場無法避開的決鬥了。

  歎口氣,看著講台上落落大方的第三名,鄭清覺得自己毫無勝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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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巫師等級
  晌午的太陽有些耀眼。

  暖洋洋的陽光透過高大的玻璃窗,在教室中投下一片暈開的白斑。這些光斑隨著清風拂過窗戶而微微顫抖,好像一塊塊透明的果凍,令人垂涎。

  老姚抓著一個黑乎乎的煙鬥,倚靠在窗口。淡藍色的煙霧在陽光下扭曲繚繞,他那油光滑亮的大背頭在嫋嫋的煙霧中若隱若現。

  他斜對講台,耷拉著眼皮,原本就很小的眼睛幾乎眯成了一條縫,讓人感覺他在打盹。

  當然,這是一種錯覺。

  每位新生自我介紹完畢後,老姚都會磕磕煙鬥,翻著花名冊,點出下一個上台的人名。

  他是按高考成績叫的名字。

  這點很容易判斷。

  在前幾位新生的引導下,後來的新人都會在自我介紹的末尾加上自己的高考成績。

  這些成績好像一張張不同顏色的名片,被一雙雙審視的目光接到,收好,塞進錢包不同的夾層裏。

  鄭清拄著腦袋,目無焦距的看著講台,手指撚著灰布袋的袋口。

  蔣玉會不會在下課後給自己丟來決鬥的申請書?

  要不要鈴聲響後撒腿就跑?

  他的腦漿在咕嘟咕嘟冒著泡。

  與女生打架,說出去會被人笑死。

  打贏了,沒什麼可炫耀的,甚至會被人鄙視;打輸了,鄭清相信很多人都不吝送自己一塊豆腐。

  也許走到哪裏都會被人暗戳戳的指著,小聲議論:

  看,那個男生跟女生打架!

  鄭清揉揉臉,長歎息。

  這種打贏打輸都會賠本的買賣,隻有傻子才會幹。

  他把目光轉向第一排那道頎長的背影上,思索著有沒有比較優雅的棄權方式。

  蔣玉端坐在座位上,一頭烏黑的長發柔順的垂落在身後。她側著臉,露出嬌俏的鼻子與淡紅色的嘴唇,還有一小段潔白如玉的脖頸。

  長得倒是挺標致,為什麼脾氣會那麼暴躁呢。

  鄭清出神的看著那個背影。

  她的高考成績是475,隻比自己低五分而已。新生的第三名,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教室裏響起一陣哄笑,將正在走神的偷窺者驚醒。

  他慌亂的抬起頭。

  原來有個新生過於緊張,上台時一路順拐,引起全班的爆笑。

  不遠處,蕭笑狐疑的看了鄭清一眼。

  鄭清咽了一口唾沫,眨著眼,小聲問道:“怎麼還沒到你?”

  蕭笑指指耳朵,表示沒有聽清。

  他坐在排座的最裏側,鄭清坐在最外側,兩人之間有四五個空位。

  “咳咳。”講台上傳來老姚輕輕的咳嗽聲。

  鄭清連忙坐直身子。

  老姚的臉隱藏在盤旋的淡藍色煙霧中,看不清表情。隻能隱約看到他的嘴角露出的一絲笑意,還有隨著腦袋晃動,微微顫抖的煙鬥。

  耳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鄭清看著講台上那個名叫段肖劍的幹瘦男生,腦子飛快的轉動起來。

  已經有十幾名新生在上麵做過自我介紹了,但老姚一直沒有叫過蕭笑的名字。按照鄭清對這個活字典的揣測,他的巫師高考分數不應該這麼低。

  在蕭笑否認之前,鄭清一直認為他就是那個傳說中第一名的公費生。

  一個小東西頂了頂他的胳膊,打斷他的猜測。

  鄭清抬了抬眉毛。

  是隻紙烏龜。

  龜背上還可以清晰的看到筆記本紙張深灰色的橫線與注腳。

  紙烏龜伸了伸脖子,緩緩的翻了個身,露出平滑的肚皮。上麵用毛筆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鄭清忍著笑意,瞟了一眼蕭笑。

  西瓜頭男生扶了扶眼鏡,正襟危坐,神情鄭重的看著講台。

  “你高考分數多少?”

  鄭清拆了那隻紙烏龜,在上麵寫上自己的問題後,猶豫了一下。

  他不會折紙烏龜。

  但會折青蛙。

  幾秒鍾後,一隻紙青蛙晃晃悠悠順著課桌爬向蕭笑,爬行的動作與那隻紙烏龜如出一轍。

  很快紙烏龜又重新爬回鄭清眼前。

  “0。”

  鄭清瞪大眼睛,舔著毛筆遲疑了幾分鍾,讓青蛙帶著一串問號爬向蕭笑。

  “我是特招生,沒有參加過巫師高考。所以沒有成績。”

  紙烏龜在鄭清手裏被揉開了,鋪展了,折成整整齊齊的方塊。

  然後他重新打開這張紙,重新鋪展,再折。

  他有許多問題想詢問蕭笑,卻不知從何問起。

  前排的辛胖子拱開狹小的課桌,站起身,晃著肥大的屁股向講台走去。

  鄭清收回思緒,跟著男生們熱烈的鼓掌。

  窗旁,老姚微微點頭,示意辛胖子可以開始了。

  “我叫辛·班納·施密特-拜耳,來自萊茵的沃爾姆斯,你們叫我辛就行了。我不養寵物,喜歡美食,擅長在每個新地方找到最有特點的美食。”

  胖子騷了搔短發。一道飛屑在陽光中紛紛揚揚的飄起,異常顯眼。

  前排的幾個女生厭惡的揮揮手。

  鄭清捂著臉, 不忍直視。

  胖子絲毫沒有注意到,反而語氣亢奮的揮著拳頭,高聲喊道:“我的理想是成為一名大巫師!所以我希望四年後能拿下注冊巫師的證書!”

  “每個人都是我的監督者!”

  “這裏的是我的承諾!”

  說完,他大踏步走下講台,異常瀟灑的向座位處走去。

  教室裏響起遲疑的,有些稀疏的掌聲。

  而且很快,掌聲又終止了。

  因為剛剛走下講台的辛胖子一溜小跑,重新回到講桌後。

  他扭捏著補充道:

  “我的高考成績是410分。哦,對了,我是一個藍巨人。希望能與大家成為好朋友,謝謝!”

  鄭清沒有在意辛胖子最後的表演。

  他剛剛意識到一個新問題,重新給蕭笑送去一隻爬行的青蛙:

  “巫師也分等級嗎?”

  這次,蕭笑的回複有些緩慢。

  直到又一名新生從講台上下來後,紙烏龜才拖著軟綿綿的步伐爬到鄭清手中。

  將烏龜拆散後,一大段文字出現在鄭清麵前:

  “巫師當然有等級的區別。隻要意識存在的地方,必然有這種區分。”

  “在世界各地,巫師有各種不同的職業或身份。比如修士,祭司,忍者,黑武士等等,每種職業都有他們各自獨特的等級劃分。”

  “但是對於巫師聯盟而言,一般隻會把巫師劃分成三個等級:巫師,注冊巫師,大巫師。”

  這篇回複的字跡有些小,也很潦草,鄭清需要很努力才能分辨清楚。
hk84888863 發表於 2018-3-23 14:55
第8章 鵝群裏的醜小鴨
  在漫長的發展曆程中,巫師的等級劃分與稱呼方式數度變易。

  隨著哲學流派‘維度派’成為近現代巫師界的顯學,一九四五年的大巫師會議以法律形式確立了現代巫師的等級劃分與稱呼方式,並在聯盟中推廣使用。

  任何一個通過聯盟中等教育的巫師,都能獲得正式的‘巫師’認證。

  這種認證會在巫盟中備案,可以供人查閱,但沒有證書。

  作為聯盟的基礎力量,‘巫師’的數量在聯盟內最為龐大。也許他們隻能施展出一道耀眼的閃光咒,或者配製一些用來調情的藥水,但不可否認,這些平凡的巫師支撐起整個巫師世界的正常運轉。

  當然,因為劃分的比較粗放,巫師中間也是魚龍混雜。在聯盟法律中,隻會幾個簡單魔術的戲法師被稱為巫師;能夠用爆裂火球砸毀大樓的巫師也被稱為‘巫師’。

  沒有通過相關考驗,一個巫師隻能永遠帶著與戲法師一樣的身份活下去。

  這也是戲法師在巫師界被人深惡痛絕的原因之一。

  沒人想與傻瓜平等——即使從法律角度看,傻瓜與普通人並沒什麼區別。

  當一個巫師從大學畢業,並通過相關考試,便會成為CPW,也就是被承認的持證巫師。有時候他們也會被巫師們簡稱為‘證巫’或‘正巫’。

  相對於巫師們種種脆弱與不成熟的能力,聯盟對注冊巫師的水平提出了清晰明確的要求。

  CPW一般都能熟悉掌握三百個以上的魔文、熟練配製一百四十三種常用藥劑、精通一般卜算法、擅長注冊巫師所必須的三百六十五個魔咒及八十一道符籙,並且能在許可時間內勾勒出七十二套標準法陣。

  最主要的,他們都能充分掌握自己血脈中的力量,而不是像一般巫師,隻會被動的承受與使用那些不屬於自己的力量。

  在現代巫師理論看來,每一個智慧生物的能力都無比浩瀚,難以計算。

  巫師與白丁的區別就在於對這些能力的開發與掌握程度上。

  大部分白丁,終其一生,隻會開發很少的身體潛能,運用不多的腦細胞,完成那些平凡而重複的工作。他們身體僵硬,頭腦混沌,很多時候不清楚生與死的區別。

  而一個經過認證的巫師,已經對自己的身體有了一定程度的掌握。他們的肉身強壯富有生氣,大腦靈活,心思敏銳。

  巫師聯盟在長期實踐中開發了一係列標準測試用來判斷巫師的水平。

  比如調配某種藥劑、卜算某些細節、或者吟唱一段咒語,等等。當巫師能夠完成某項測試時,巫師聯盟就會默認這名巫師對身體的掌控能力已經達標。

  這套標準最開始由第一大學開發,並在升級考試中推廣,一直使用到現在。按照巫師聯盟裏資深測評員的判斷,每個正常晉升大四的第一大學學員,都擁有注冊巫師的程度。

  注冊巫師是巫師界的中堅力量。

  巫師界百多萬人口中,注冊巫師數量始終維持在萬人左右。

  幾乎是百中取一的比例。

  即使排除妖魔襲擊與實驗事故,這個比例也沒有多少提升空間。

  在巫師們看來,注冊巫師就意味著更高的社會地位,更豐厚的薪金收入,以及更加漫長的壽命。許多巫師界的高級職位隻麵向注冊巫師開放,比如三叉劍的高級調查專員,第一大學的助教或者講師。

  也隻有獲得了這些高級職位,注冊巫師才有資源向大巫師的階層努力奮鬥。

  人體的潛能雖然浩瀚無比,卻總有一個盡頭。

  當一個注冊巫師完整掌握自己的肉身與靈魂時,他就觸摸到了大巫師的門檻。

  這是一個注冊巫師的巔峰時刻。在這段日子,巫師們開發的任何一款藥劑他們幾乎都能調配,大部分繁雜的陣法都能一揮而就,大段大段複雜拗口的魔咒可以不加練習的吟唱出口。

  這個時候,以當前的身體條件,注冊巫師已經無法更進一步了。

  所以他們需要尋找機緣,突破自我。

  也許是一個新咒語、新藥方,一次理論的突破;

  也許是時間長河的一次徜徉;

  也許是生死之間的頓悟。

  當注冊巫師突破這層桎梏,他們將觸摸到一個全新的世界。

  大巫師。

  第一大學的諸位資深教授、院長、乃至副校長,月下議會的上議員,巫師議會的高級委員,等等。這些耀眼的名片是大巫師最好的注腳。

  對於普通巫師而言,大巫師仿佛無處不在,卻又無比遙遠。

  任何一位大巫師都是巫師界的寶貴財富,都是普通巫師心靈的向導。

  他們的每一點突破,都是巫師界巨大的進步。

  ……

  信紙的末尾是毛筆戳出的一點濃重墨點。

  似乎蕭笑寫到這裏也鬆了一口氣。

  鄭清將褶皺的紙頁小心翼翼的折好,塞進懷中的灰布袋裏。

  他覺得這種概括性的常識非常值得自己抽時間再讀幾遍。

  一陣熱烈的掌聲驚動走神的公費生。

  鄭清抬起頭,最後一個自我介紹的新生正踉踉蹌蹌的從講台上走下來。

  翻出懷表,大半節課的時間已經悄無聲息的流逝。

  “咚咚咚!”

  指節扣著桌麵的聲音響起。

  新生們重新抖擻起精神。

  姚教授已經重新站在講桌後麵。他周身繚繞的青煙不知何時消散一空,那雙眯著的小眼睛重新露出漆黑銳利的瞳孔。

  “新生的自我介紹到此告一段落,下麵我再講兩句。”

  鄭清豎起耳朵。

  但姚教授沒有繼續開口。

  因為在教室第一排,一條短短的胳膊筆直的豎在半空,打斷了他的進程。

  是李萌。

  “有什麼問題嗎?”老姚非常溫和的看著小姑娘。

  “老師好!”李萌規規矩矩的站起身,仿佛一個家教良好的淑女:“我們班還有個人沒有做自我介紹。就是最後一排靠窗的那個,矮個,西瓜頭,戴黑眼鏡,叫蕭笑!”

  “哦!還有一位新同學。”姚教授恍然大悟般,笑吟吟的看向蕭笑:“那位新同學,也上了說兩句嗎?”

  蕭笑黑著臉,擠過吃吃傻笑的幾個男生,走上講台。

  “大家好。我叫蕭笑,蕭瑟的蕭,開心的笑。來自華夏。喜歡四處溜達,最討厭寫筆記。寵物是一頭老烏龜。沒有什麼特長。”

  “我是第一大學的特招生,沒有參加過巫師高等教育考試,可以理解為高考成績是0。”

  點點頭,蕭笑走下講台,絲毫沒有在意那些異樣的眼神。

  教室裏響起稀稀拉拉的掌聲。

  鄭清有些擔憂的看了蕭笑一眼。

  畢竟,一群參加過高考的新生裏,出現一個沒有參加過高考的同學。

  就像混進鵝群裏的醜小鴨。

  令人抗拒。
hk84888863 發表於 2018-3-23 14:56
第9章 教授對新生的1點建議
  老姚似乎沒有察覺到教室裏有些尷尬的氣氛。

  他從懷裏掏出一個計時器,看了看時間,然後清了清嗓子,重新走向講台:

  “自我介紹,這是你們在大學麵對的第一個問題。”

  “人類是一種社會性的生物。你們獨自來到第一大學這座孤島,首先需要把自己融入這個陌生的社會。”

  講到這兒,他停頓了一下,用銳利的目光掃視了教室一周。

  “你們的表現很差。”

  “讓我有些失望。”

  新生們坐直身子,有些不安的看著講台上的教授。

  老姚夾著煙鬥,慢慢在講台上踱著步子,放慢了語氣:

  “麵對陌生的環境,不知道如何表現自己,不知道怎樣突出自己的特點。這些,你們今後還要學習一個。”

  “如果時間充足,我是希望你們重新再來一次自我介紹。但是現在時間有限,今天就到此為止。我希望其他教授的課堂上你們表現的更優秀一些。”

  “下麵,我再強調一些老生常談——這幾個問題每年都要強調。”

  教授在講台中央停下腳步,屈指彈了彈黑板。

  三個大字緩慢浮現在黑板中央。

  “符、易、文。”

  “書山有路,學海無涯!這句話大家知道嗎?”姚教授拋出一個問題,沒有等到回應就自己回答道:“這是九有學院的校訓。你們的通知書上都能看到這句話!”

  “這句話怎麼理解呢?”

  “這句話要求你們麵對無盡的知識,要探索!不懈的、無止境的探索!”

  “但是!”

  “探索,需要堅實的理論與實踐基礎。而這個基礎,就是‘符、易、文’!”

  “符,是你們的符籙學;易,是你們的卜算學;文,是你們的天文學。學好符易文,你們理解我的魔咒課輕而易舉,沒有絲毫難度!學不好符易文,你們甚至看不懂藥劑學教授所交給你們的配方!”

  “所以,這三門課,你們必須自主自覺的學好。”

  “這是你們成為注冊巫師的基礎!如果你們想在巫師之路上走的更遠一些,那麼一定要夯實這個基礎。”

  說著,老姚鼓勵的看了辛胖子一眼。

  胖子努力挺直腰板,想在行動上響應教授的目光。但他圓潤的身材讓這個努力失色不少。

  鄭清在自己位子上不安的扭扭身子,換了個坐姿。

  他對教授提到的幾門課程都隻是一知半解,這不得不讓人對未來增加許多擔憂。

  “此外,作為你們的輔導員,我還需要強調兩個詞!”

  “學分!身份卡!”

  “你們把這五個字牢牢刻在自己的小腦瓜裏。”

  “學分是你們在大學的生命!你們的學分都在自己的身份卡中!”

  老姚聲慢悠悠走下講台,抓起第一排劉菲菲桌子上的身份卡,抑揚頓挫的說道:

  “你想進圖書館?拿出你的身份卡!”

  “你想進實驗室?拿出你的身份卡!”

  “你想聽某位著名教授的講座?拿出你的身份卡!”

  “不管是借閱圖書,還是使用實驗室的器材,甚至你吃飯、睡覺、洗澡!你動用學校的每個設施,都必須提交你的身份卡。”

  “而判斷你是不是夠資格使用這些設施的標準,就是你的學分。”

  “想要得到學分,每一位教授的課業必須按時、按質的完成!每一項學校組織的活動必須充滿激情的參與!每一次額外能夠額外獲得學分的機會,

都要瘋狂去爭取!”
  “充足的學分,能夠從學校獲得足夠的資源實驗自己的巫法,鍛煉自己的能力;能在學校升級自己的裝備,改善自己的身體;是你們進入高年級世界的唯一鑰匙。”

  講到這裏,老姚停下話語,稍稍歇息了一下。

  幾隻小精靈抬著一個白色馬克杯飛到教授眼前,寬大的杯口上方升騰著珍珠色的蒸汽。

  教授笑著點點頭,接過杯子,潤了潤喉嚨,繼續訓話:

  “你們已經或多或少領略了魔法的魅力。充足的學分,能讓你充分享受這種魅力,感受那個神秘、而又夢幻般的世界。”

  “所以,牢牢記住這五個字。”教授嘴角露出一絲神秘的笑容:“相信我,在第一大學,學分是比玉幣更硬的通貨。”

  鄭清舔舔嘴唇,感到一絲幹澀,還有一絲若隱若現的甜腥。

  教室裏的新人們被老姚一番言論鼓舞的有些躁動。

  “另外,宣布幾個事情。”

  老姚按按手,教室裏重新安靜下來了。

  “第一件事關於試煉。”

  “也許有的同學聽說了,第一大學大一開學時會有一個月左右的試煉。學校會把你們這些粉嫩的新人丟進獵場,琢磨琢磨,磨出點厚皮硬繭。”

  也許覺得老姚這句話挺俏皮,教室裏響起幾聲輕笑。

  鄭清也笑了。

  然後他看到皺著眉的蕭笑,苦著臉的張季信,還有試圖縮進桌子底下的辛胖子。

  他果斷閉上嘴。

  老姚似乎沒有注意到新生們不安的表情,繼續說道:

  “但是學校發現新生試煉的風險很難把控。所以,基於安全考慮,從今年起,新生試煉統一安排在大二開學前一個月。你們還有一整個學年 再加半個暑假的時間做準備。”

  教室裏響起嗡嗡的討論聲。

  鄭清扭頭看向蕭笑:“這個新生試煉很難嗎?”

  “難?”辛胖子轉過身,皺著肥臉,用神經質的語氣誇張道:“不是難!是魔鬼!是地獄!是新生的墳墓!”

  “每年都有新生在試煉中喪命。”旁邊傳來蕭笑輕飄飄的解釋。

  鄭清驚恐的張大嘴:

  “會死人?”

  他的聲音有些尖銳。

  老姚又敲了敲黑板。

  教室裏重新安靜下來。

  “不會死人。”教授笑眯眯的看著鄭清,糾正道:“新規實施後,不會再有新生出現意外。這點教授聯席會議可以保證。”

  他擺擺手,跳過這個話題,繼續說道:

  “第二件事,是關於邀請函。”

  “每年的新生季——就是這個時候——都是學校各個學生組織招募新人的季節。接下來的一個月,包括學校的學生會、學院的學生會、社聯的各大社團會開始陸續物色新成員。對於符合他們要求的新生,這些學生組織會提供一張邀請函。”

  “我希望,每位同學最少能夠拿到一張邀請函。按照第一大學的慣例,每張正規的邀請函,都可以在輔導員這裏兌換零點一的學分。這會是你們在大學的第一筆收入,一定不要敷衍了事。”

  “至於一張邀請函都沒得到的新生,按慣例,期末的輔導員評分會在後百分之三十。”

  教授屈著大拇指,戳了戳自己的心口:

  “隻要用心,總能找到適合自己的組織。”
hk84888863 發表於 2018-3-23 14:56
第10章 首席、班長與處罰單
  穿著灰色製服的小精靈安靜的飄到講桌上,將那盞空掉的白色馬克杯拖出教室。

  老姚從口袋裏重新抽出自己的煙鬥,在黑板上磕了磕。一塊黑板擦飛快的從地上跳起來,開始賣力的工作。

  “第三件事。”教授舉起右手,比劃出三根指頭:“關於首席與班長。”

  教室裏鴉雀無聲。

  老姚抓著煙鬥,繼續慢慢的在講台上踱步。

  他並沒有給煙鬥裏塞煙絲,似乎抓著煙鬥能讓他更自然一點。

  “在九有學院,首席,就是學習最好的學生。我們不是阿爾法,不講究什麼人際、關係、血脈、淵源,你們不需要提供上溯五百年的血統證明。我們隻看成績。”

  “所以,第一學期的首席交給劉菲菲同學。”

  “大家有意見嗎?”

  沒有人出聲。

  老姚滿意的點點頭,繼續發言:

  “至於班長,是學生與學院之間的紐帶,需要有很強的責任感。易甲子教授給我推薦了兩名同學,這個學期就暫由他們代理班長的事物。”

  辛胖子忍不住舉起手。

  “辛同學是吧。”老姚眯著眼,翻了翻花名冊,笑著點點頭:“有什麼問題嗎?”

  “班長不是選舉產生的嗎?”辛胖子大著嗓門問道。

  教室裏響起一小片讚同的聲音。

  “還有其他問題嗎?一起提出來。”老姚並沒有生氣,仍舊一副笑臉。

  “為什麼是兩個班長?”

  “當班長要什麼條件?能不能毛遂自薦!”

  “易甲子教授是誰?”

  新人們受到鼓勵,七嘴八舌提出一大堆問題。

  老姚連連點頭。

  許久,當教室裏安靜一些後,教授抓著煙鬥敲了敲講桌:

  “還有其他問題嗎?”

  學生們搖搖腦袋。

  “那我就一條條給你們解釋。”

  “易甲子教授是你們占卜課的老師,明天上午的占卜課你們就能見麵了。他的脾氣很好,而且卜算水平非常高超。你們完全可以在課後請易教授幫你們看看一些無傷大雅的細節。比如男同學可以去問問哪個姑娘對他有好感,女孩子可以去問問自己的男神是不是名花有主。”

  教室裏響起一陣低低的笑聲。

  老姚眯了眯眼,繼續解釋:

  “班長要求有強烈的責任感,就像我剛才提到的。你們剛剛進入第一大學,大家之間還缺乏了解,這種情況下投票屬於瞎投。沒有絲毫意義。”

  “所以我認為由卜算課的教授給你們看看未來的班長人選,是個不錯的選擇。”

  鄭清讚同的點點頭。

  這聽上去的確是個好主意。

  “唐頓,擔任九有學院天文08-1班的班長,主管男生方麵的事情;蔣玉,擔任班副,負責女生方麵的事情。大家平日有什麼問題可以找他們倆幫著解決。”

  唐頓這個名字鄭清還有印象。

  不是剛才新生的自我介紹。而是昨天下飛機後,在第一廣場等候進門時,他們曾有過幾句短暫的交流。

  鄭清還記得這個男生在新生一片混亂的時候挺身而出,組織他們按序排隊,頗受一些老生的讚賞。

  這樣看,他的確有成為一個優秀班長的潛質。

  至於蔣玉。

  鄭清看著那個站起身,向四周微微點頭致意的高挑女生,忍不住把腦袋重新砸在課桌上。

  下課後怎麼辦!

  在兩位新任班長打過招呼後,

老姚重新開口:
  “擔任班長、首席是沒有學分獎勵的。但是如果表現優異,我會在年終考評時給你們優秀的評價。”

  “不論是首席,還是班長,都是榮譽。是學校對你們的認可。”

  “就像不論是什麼樣的懲罰,都是你們在學校成長的見證。”

  說著,他笑眯眯的看向教室後排,揚起手中的幾頁紙:

  “類似這種。”

  幾頁紙輕飄飄的飛到半空中。

  三隻小精靈敏捷的從黑板上沿的歇息區衝了下來,分別抓住一張紙。

  然後鼓著翅膀,輕巧的向教室後方飛去。

  學生們嘩啦啦的轉過頭,看向教室最後幾排。

  辛胖子一臉莫名其妙。

  張季信滿臉通紅。

  蕭笑低著頭,又在折騰自己那本筆記。

  鄭清看著越飛越近的小精靈,心底冒出一股寒氣,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我最最親愛的學生,在開學第一個星期就送我一個大禮包。”

  老姚抓著煙鬥,抱著胳膊,嘖嘖稱歎:

  “學校的處罰通知單!”

  “我當教授這麼久,第一次收到新生的處罰通知單!完全是個意外的驚喜!”

  鄭清眼前有些發黑。

  一隻小精靈飛到他的麵前,舉起手中那張紙。

  他咽了口唾沫,借著窗外燦爛的陽光,眯著眼讀起來。

  “處罰通知:

  茲有九有學院新生2008TW-1-000(蕭笑)、2008TW-1-002(鄭清)、2008TW-1-015(張季信),於巫元維創六十三年八月初一下午十八時許,在貝塔鎮步行街中段打架鬥毆。

  根據《第一大學在籍學生管理辦法》與《貝塔鎮治安管理處罰條例》的有關規定,現做出如下處罰:

  第一,責令當事新生書麵檢討,於一周內上交院學生會辦公室;

  第二,相關班級輔導員在班會上進行通報批評;

  第三,涉事新生於開學一周內至校工委報道,接受後續懲罰性任務。

  第一大學致力於為全體同學提供安全良好的學習環境,絕不姑息任何未經報備的衝突行為。望廣大新生引以為戒。

  第一大學學生會辦公室&第一大學校園管理委員會(簽)

  白曆二零零八年九月一日(巫元維創六十三年八月初二)”

  通知單呈淡紅色,規格不大,隻有24k大小。

  紙張也很軟,摸上去好像一塊清爽的棉布。

  但鄭清抓在手裏,卻像摸著赤紅的烙鐵,坐立不安。

  班上的其他同學都好奇的看著角落裏的三個男生以及他們手中的通知單,交頭接耳,小聲的議論著。

  每個人都在好奇發生了什麼事情。

  鄭清聽到旁邊張季信如釋重負的長歎:

  “嚇死我了!我以為會被嚴重警告或者留校察看!如果老爹知道我上學第一天就被留校察看,肯定會衝進宿舍,把我抽成十八種模樣。”

  鄭清扯了扯嘴角,不知該不該露出一張笑臉。

  他沒有紅臉男生那麼大大咧咧的神經。

  在有限的十八年生命中,這是他第一次接到如此正式的懲罰通知。

  惶恐不安,是他心底唯一浮動的念頭。
hk84888863 發表於 2018-3-24 06:50
第11章 課後
  “幾個勇敢的小夥子,在正式開課前,跟兄弟學院的同學在貝塔鎮步行街打架鬥毆,被巡邏隊當場糾察。簡直太榮幸了!從來沒有新生享受過這種待遇!”

  “你們應該給家裏人寫封信,告訴他們你的壯舉!”

  老姚在講台上揮舞著胳膊。

  張季信低著頭發出一聲古怪的嗚咽。

  旁邊傳來蕭笑的低聲慶幸:“還好,沒有被警告。”

  鄭清臉色發白,又讀了一遍那張通知單。

  在貝塔鎮步行街上,那位胖乎乎的安教授曾經肯定的對幾個新生提到,他們會收到學校的三級警告——這意味著更重的學分壓力。

  但是這張正規下發的處罰通知單上並沒有提及三級警告的事情。

  鄭清發白的臉上稍稍有了點血色。

  他脆弱的小心髒已經經受不起更多的摧殘。

  “三個九有的新生,一個阿爾法的新生,一個星空學院的新生。五個連教室都沒進過的新人,就敢對四個阿爾法的老生揮拳頭!”

  老姚抓著煙鬥,提高聲音:

  “簡直是不要命!你們知道自己有多幸運嗎?”

  “還有其他人。”張季信小聲嘀咕道。

  “你說什麼?”姚教授非常敏銳的察覺到這點不忿,指了指紅臉膛的男生。

  鄭清拽了拽張季信的衣角,想讓他冷靜一些。

  但這個脾氣暴躁的紅臉膛男生沒有絲毫猶豫的站起身。

  “我是說,當時在場的不止我們五個新人。”張季信甩開鄭清拽著的胳膊,大著嗓門說道:“還有一個留學生、幾個星空學院的老生。路邊還有下黑手的人,我們沒看到是誰。”

  “這就是你大打出手的理由?”老姚挑著眉,反問道。

  “沒有。”張季信的腦袋重新耷拉下來,嘟囔著:“不是。”

  “你們兩個呢?有沒有什麼意見想要表達?”老姚把目光落在鄭清與蕭笑身上。

  冷汗刷刷的在背後冒出來,鄭清張開嘴,覺得舌頭僵硬無比。

  旁邊,蕭笑默默站起身,低著頭,看著筆記本,一語不發。

  “教授,這個……這件事我可以解釋!”鄭清匆忙站起身,險些將凳子帶倒。

  “不不不,我不需要解釋。”老姚晃晃煙鬥,低著頭俯視幾個年輕人:“你們也不需要解釋。我隻需要你們在巡邏隊的表現。”

  “安教授今天早上跟我提到,九有學院已經很久沒有能打破規則的學生了。你們既然敢於向某些不平發起挑戰,那就拿出點真正的成績讓別人信服!”

  鄭清滿臉淩亂,順從老姚的手勢,茫然的坐了下去。

  蕭笑與張季信也安靜的坐回座位。

  “你們需要聽從校工委的安排,完成他們交付的任務。學期末校工委會給每個人打分。必須讓我看到他們為你們簽署的優良評價,否則我會忘記剛才的話。”

  老姚一邊說,一邊翻著自己的講義查看:

  “這周五下課後,你們就去校工委的辦公室聽從安排。記住,不要遲到!”

  鄭清點頭應是,重重吐口氣,心裏的一塊石頭沉沉的落了下去。

  “這是開學來我們第一次坐在一起,今後還會有,而且經常會有這樣的機會。按照慣例,我宣布,每個周末的下午七點鍾,是我們班的例會時間,必須參加,沒有例外。”

  老姚從口袋裏掏出一袋煙絲,一邊給煙鬥裏塞著,一邊繼續說道:

  “第一個星期事情比較多,

但我會在本周末的七點,等待你們一周的生活報告。”
  堂下哀鴻遍野。

  “哦,對了,還有最後一件事。”

  臨出門前,姚教授停下腳步,噴了一股濃煙,回頭看了一眼教室裏躁動的新人們:

  “因為眾所周知的原因,開學典禮推遲舉辦。大致會安排在本月末或下月初,具體時間待定,但肯定會在校獵會舉辦前舉行。”

  “這件事跟你們也沒有太大關係,你們知道就行。”

  說完,教室拉開教室門,消失在安靜的走廊裏。

  ……

  教室安靜了幾秒鍾,便轟然炸響,仿佛一瞬間變成了一座嘈雜的菜市場。

  每個人都在興奮而激動的議論著什麼。

  步行街上的衝突。

  班長與首席的人選。

  公費生。

  專機上的事故。

  甚至包括蘇施君那則令許多人沮喪的花邊新聞。

  這件事似乎一直壓在辛胖子的心底,直到下課後他才能真正一展胸臆。

  “女神肯定是受到脅迫!”胖子抖動著雙頰上的贅肉,瞪著小眼睛,凶狠的喊著:“如果讓我知道那個男人是誰,我……”

  “你打算怎樣?”蕭笑斜著眼,嘲諷道。

  辛胖子頓時被噎住了。

  的確,能俘虜蘇施君這種巫師界第一美女的男人,肯定比狼人王子塔波特,血族公爵米爾頓更強一些。

  胖子沮喪的放下舉起的拳頭。

  旁邊的鄭清托住他的拳頭:

  “幫我擋一下那個小丫頭!”

  在辛胖子憤憤不平蘇施君有孩子的新聞時,鄭清的目光一直緊緊跟著第一排的幾位女生。

  下課後,一群女生呼啦啦圍到劉菲菲身邊,恭維著九有學院新的首席,讚美她給女生爭光。

  李萌與劉菲菲坐在一起,在這群女生中間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議論了好一會兒,話題便從一個公費生轉到另一個公費生身上。

  女生們好奇的目光探向教室後排坐著的鄭清身上。

  李萌似乎終於想起了什麼,又一次跳到課桌上。

  “鄭清!”她氣勢洶洶的指著教室後排的男生,大聲叫道:“你給我等著!”

  旁邊,蔣玉一臉無奈的將小丫頭重新提溜下課桌。

  鄭清臉色發白的看向辛胖子:“幫我擋住那個小丫頭,我幫你搞定蘇施君的見麵會!”

  他的大腦一片混亂,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但對於辛胖子而言,一個公費生的承諾就顯得格外有分量。

  “包在我身上!”辛胖子露出潔白的大牙,轉身看向前排的女生。

  李萌剛剛衝出女生的包圍圈,正氣勢洶洶的向教室後排殺來。

  “萌妹!認識一下!我是藍巨人辛!你可以叫我蘭心哦~”辛胖子一臉豬哥樣的湊了過去。

  “變態啊!!”李萌尖叫著,竄回蔣玉身後。

  鄭清趁機順著人群,從教室後麵溜走。
hk84888863 發表於 2018-3-24 06:51
第12章 教授休息室
  哼著小曲,晃著煙鬥,老姚踩著歡快的節奏走到一扇棗紅色的木門前。

  門上盤腿坐著的神荼鬱壘抬起眼皮掃了一眼那光亮的大背頭,便把注意力重新落在手中的紙牌上。

  “三張K,要不起吧!”

  “誰說要不起,三張A!”

  “他奶奶的,雙王轟!”神荼罵罵咧咧的丟出一對大小貓:“你再要一個試試!”

  牌路被轟死的門神鬱壘陰著臉,抻了抻黑色戰袍,站起身,拉著嗓門對老姚叫道:“你們今天怎麼都這麼快下課!是不是在誤人子弟。”

  他腳邊的金眼白虎聞聲抬起頭,慵懶的張張嘴,打了個哈欠,露出兩顆尖銳獠牙。

  “開學第一天,第一節課,就嘮叨一些老話。”老姚用力吸了兩口煙鬥,噴出一股濃重的煙霧,將那隻白虎遮住,然後問道:“他們都下課了?”

  鬱壘用腳撥開癱倒在地上的白虎,蹲到門鎖旁,點點頭:“都到了。”

  白虎不滿的哼哼兩聲,爬起身,抖了抖白燦燦的皮毛,邁著不緊不慢的步伐,離開畫像。

  神荼抓著紙牌在右側大呼小叫:“快來,快來,我已經出了!一張小三!”

  “大貓都走了,還打什麼牌!”老姚眯著眼,用煙鬥敲了敲門環獸,笑道:“你們平日讓這頭小家夥看門就行,用不著事必躬親嘛!”

  門環獸翻翻青銅眼珠子,把嘴裏掉漆的黑色門環咬的嘎吱作響。

  “這是規矩!”鬱壘揚起腦袋,拉開門鎖,對著老姚晃晃肩膀,哼道:“你們這些老朽的巫師不懂!”

  棗紅色的木門吱呀一聲,裂開一條縫。

  老姚咬著煙鬥,沒有繼續與門神拌嘴,徑直推開木門,走了進去。

  門後是一間寬敞的大屋子。

  屋內裝飾異常詭異。

  地板上鋪著黑色的羊毛地毯,上麵沒有一絲圖案,隻有大塊濃重的色彩。

  四麵牆壁掛著四幅寬大的壁毯,底色分屬紅、白、黃、藍;毯子上織著繁雜的圖像與紋飾,看上去讓人眼暈。

  紅色壁毯與白色壁毯之間,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

  兩扇銀灰色的垂地簾幕半掩,將窗外燦爛的陽光遮擋住大半。

  這使得屋內光線有些不足。

  但天花板上那盞金紅色燭台吊燈補充了這點缺憾,給屋子裏提供了許多必要的色彩。

  房間正中央是一張低矮的小圓桌,桌子四周圍放著幾套黑色皮麵的低背沙發。

  沙發沉默的蹲坐在黑色地毯上,有種特殊的隱身效果。

  幾位黑袍教授正靠坐在低背沙發上,手中捧著熱氣騰騰的茶杯,互相咬著耳朵,低聲交談。

  小精靈們安靜的在屋子裏穿梭,悄無聲息的為教授們斟茶倒水。

  聽到開門聲,幾位黑袍紛紛抬頭望去。

  老姚站在門口,正將手中講義交給旁邊服侍的小精靈。

  “什麼事這麼高興?”一個身形瘦削,麵色蒼白的教授看著老姚,輕聲開口問道:“聽說你們班去了幾個不錯的苗子,感覺怎麼樣?”

  “出乎意料!”老姚誇張的抖抖眉毛,接過小精靈遞來的茶飲。

  “出乎意料的好,還是出乎意料的壞?”一個雙頰酡紅,長著一個巨大的酒糟鼻,身材高胖的男老師轟隆隆笑著:“又或者,出乎意料的惹事精?”

  圍坐的教授們發出會心的輕笑,沉悶黯淡的休息室一時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好事不出門,

壞事傳千裏。”老姚也笑了,他把茶杯放在矮桌上,靠著黑皮沙發,舒服的抻了一個懶腰,搖頭晃腦歎道:“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學校已經傳遍了。幾個九有學院的新生在貝塔鎮步行街上挑頭,把一群阿爾法的老生揍的灰頭土臉。”一個黑色鬈發的矮胖女教授翻著白眼,哼道:“聽那些傳言的意思,似乎九有學院已經徹底壓在阿爾法的頭頂了!”

  “不是人心不古,是人心叵測。”身形瘦削的教授搖著頭,岔開話題:“我推薦的那兩位班長怎麼樣?”

  “的確不錯。”老姚豎起大拇指,讚歎道:“早上安教授也跟我提過那個男生,在第一廣場就有不錯的表現,是個好苗子。”

  “你們學院這次把這麼多尖子丟進一個班,會不會有些太激進?”臉頰酡紅的高胖男教授喝了一口茶水,抬頭問道:“這麼幹,其他幾個班很難出頭吧。”

  “都是一個學院,無所謂出不出彩。”老姚漫不經心的笑了笑。

  黑色鬈發的女教授用力哼了一聲。

  “說到出頭,這次專機事故,三叉劍倒表現的非常積極。”臉頰酡紅的男教授端著一個巨大的酒杯,若有所思的晃著腦袋:“這次他們硬生生在調查組中插了一腳。”

  “誰讓三叉劍的那根麵條有雙好筷子撈著呢。”黑色鬈發的女教授嘲諷道:“沒看到我們偉大的代理校長石慧女士眨眼間就同意三叉劍的提議了嘛。”

  她將‘代理’兩個字咬的格外清晰,生怕別人忽略。

  但這種說法似乎讓其他教授感到尷尬。

  休息室一時間陷入沉默。

  “三叉劍的新老板是她弟子,沒錯。但不能說她有私心。”老姚苦笑著,試圖緩和氣氛:“大家都知道她嫉暗如仇的性子。我覺得,航空公司隸屬於月下議會才是關鍵。”

  “而且,羅伯特好歹也是三叉劍的新局長了,不要總是叫他麵條。大家麵上須不好看。”

  女教授板著臉,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石校長最近總不在辦公室,是去黑獄了嗎?”高胖的酒糟鼻看著老姚, 大著嗓門問道。

  “噤聲!”另外幾個老師連連出聲。

  “呼啦啦啦啦!”高大的酒糟鼻轟隆隆的大笑著,大著嗓門道:“哪裏需要這麼緊張!完全沒關係……難道有誰會偷聽我們說話?”

  “哈哈,沒關係!”老姚笑嗬嗬的說道:“的確不用太緊張。隻不過我最近也沒見到她。具體什麼情況我也不清楚,總歸是個麻煩事!”

  “她最近抽調的人太多了。”身形瘦削的教授憂心忡忡的搖著頭:“就像這次專機上,如果不是那些孩子拚命,後果不堪設想。”

  “已經不堪設想了。”矮胖的女教授拉著臉,惱怒著:“護衛們怎麼會出現這麼大的失誤!竟然讓一隻小妖精鑽進機艙!”

  “也許跟專機有關?”旁邊一個教授猜測著:“當年使用連雲舟的時候,從來沒出現過這種狀況——連雲舟上的魔文刻了足足八十一層!”

  “護衛隊受到幹擾,所以才被鑽了空子。”老姚臉上依舊掛著笑容,隻是這絲笑容顯得格外冷淡。

  ……

  不久,老姚晃著手中的法書,大步流星的走出休息室,消失在牆邊的一個圓門之中。

  很快,其他教授也紛紛離去。

  休息室重新恢複了安靜。

  良久。

  辦公室門後的角落裏。

  一個黑色的陰影從掃帚的縫隙中鑽了出來,化成一個黑色的蝴蝶,消失在黑色的走廊裏。

  小茶幾上。

  幾位教授磕下的一堆煙灰無風自起,在陰暗的休息室繚繞再三,化作一蓬火星,倏然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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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邀請函
  周一下午是一節符籙課。

  作為現代巫師的基礎學科,符籙課屬於必修課,授課地址在主教樓101室。

  這是一間大型的階梯教室。

  當鄭清趕到教室時,偌大的教室已經坐滿了學生。因為這是一節大課,與天文08-1班一起聽課的,還有九有學院的其他幾個班級。放眼望去,黑壓壓一片人頭。

  教室左後方,辛胖子對鄭清比劃了一個勝利的手勢。

  鄭清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為了躲避李萌的追殺,他讓辛胖子與其他男生先行趕至教室幫自己占座。然後在上課前幾分鍾,他再從後門摸進教室。

  這套方案出自蕭笑的安排。

  按他的解釋,蔣玉作為班長,需要起表率作用,所以一定會坐在第一排。李萌肯定會坐在蔣玉身邊。如果仔細規劃進出教室的時間,也許幾個人旬月都不會碰一次麵。

  就像現在。

  視線中都是陌生的麵孔。

  鄭清悄無聲息的坐在張季信身旁,仿佛一滴水融入大海,沒有驚起一絲漣漪。

  他滿意的翻開課本,打量四周。

  在教室右後方的角落,鄭清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昨天帶領他們參觀校園的‘老生’尼古拉斯。

  尼古拉斯獨自一人默默的坐在教室最後一排的角落,將臉埋在厚重的筆記裏,沒有人坐在他旁邊。

  鄭清正猶豫要不要站起身打聲招呼,教室門後就傳來一聲熟悉的嚎叫:

  “老師來啦!快坐好!”

  一陣雞飛狗跳後,教室裏迅速安靜下來。

  ……

  符籙課的老師姓章,大名章懷古。

  雖然名字透露著濃鬱的老派氣息,但實際上章講師是一位清秀的年輕女子。

  與老姚洪亮強硬的聲音不同,章講師咬著一口吳儂軟語,讓人聽得心醉。

  隻不過,鄭清的心思完全放在麵前的紅色卡片上,完全沒有留意講台上那位神態莊重的女講師在說些什麼。

  紅色卡片是一張邀請函。

  橘紅色的封皮上沒有華麗的紋飾,隻在中央繪著一道清心靜氣符。符籙下方用毛筆寫了‘邀請函’三個鵝黃大字,看上去莊重而不失高雅。

  裏側底色是粉黃色,四周環繞著乳白色的奇特符號。

  正文是軟筆寫就的楷體小字,內容非常簡潔。

  “親愛的(鄭清)同學:

  第一大學符籙協會將於巫元維創六十三年八月十五日晚二十時(正)在主教樓(東)三零一室舉辦迎新晚會暨中元節慶祝儀式。

  再此,誠邀您的參與!

  第一大學符籙協會(章)”

  鄭清翻來覆去反複研究卡片上的文字,有些摸不著頭腦。

  剛才在來教室的路上,一位彬彬有禮大二學長將鄭清攔住,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祝福話語,塞給他這張紅色的邀請函。

  因為趕時間,鄭清雖然滿臉笑容的接下了這張卡片,卻沒能與那位學長多聊幾句。

  於是現在,他隻能對著這張沉默的信函發呆。

  “這就是一張邀請函!”張季信在他身旁肯定的點著頭:“我在我哥的抽屜裏見過類似的。”

  邀請函鄭清知道是什麼東西。

  上午第一節課,老姚曾經反複強調過,要求每位學生在新生季最少獲得一張邀請函。每張邀請函可以兌換零點一的學分。原本他還發愁怎麼找,卻不料隻是吃了個午飯,就有人把邀請函送到自己手上了。

  如果這張卡片就是老姚需要的邀請函,那這零點一分來的也太容易了!

  “並不是你想的那麼容易。”蕭笑在另一邊搖著頭,否認著鄭清的想法:“你是公費生,天然就比許多新生有優勢。每個社團在招募新人的時候,會優先考慮你們這些有價值的學生。”

  周圍的男生們露出讚同的神色。

  鄭清臉色漲得通紅。

  他不喜歡別人將自己特殊化。

  “另外,不論你在專機上的遭遇,還是昨天傍晚步行街上的衝突,都已經在校園裏傳開了。”蕭笑翻著筆記本,慢吞吞的說道:“你現在大小也算個名人。”

  “傳開了!”鄭清臉色發白,看向其他人。

  “都說今年九有學院有個男公費生,自帶掃帚來上學。”辛胖子轉過頭,悶聲笑著。

  “我沒帶掃帚啊。”鄭清看著辛的胖臉,露出一副傻乎乎的表情。

  辛胖子神色一滯,嘟囔著,轉過頭,沒有繼續搭理鄭清。

  旁邊張季信解釋道:“意思是說你太倒黴了。”

  鄭清翻了個白眼。

  他當然知道那句話的意思,隻不過他不喜歡辛胖子那副得意的表情。

  “邀請函可以作弊吧。”轉頭看向蕭笑,鄭清猶豫著,問道:“我的意思是,既然一張邀請函價值0.1個學分,如果有人花錢從這些社團或者學生會裏買邀請函,是不是就能獲得一大筆學分?”

  “學分能買到的,玉幣也能買到,為什麼要在學分上浪費玉幣呢?”張季信在旁邊插言:“對於那些非富即貴的巫師而言,學分隻是個雞肋。”

  “不能否認,有這種行為。”蕭笑搖著頭,補充道:“但是這種購買邀請函的行為非常少見。隻有一些急需學分,背景深厚的新生才會出此下策。”

  “一方麵, 購買邀請函的價格非常高昂。不論是學生會還是社團,他們的人數都是固定的。每年幾個老生離開,才能空出幾個新生的位置。邀請函的數量非常有限。而每個人在每個組織又隻能拿到一張邀請函。簡言之,即使你買通全部學生組織,最多也就十幾個學分,非常不劃算。”

  “另一方麵,如果這種購買行為被學校察覺——實際上這種行為非常容易被發現——這意味著大筆的罰分。”

  “當然,有的學生可能真的無法得到哪怕一張邀請函。這種情況下,他們通過一些不被讚揚的方式獲取一兩張邀請函,並不會受到太多指責。”

  “你肯定不會有這種煩惱。”張季信羨慕的捏了捏那張紅色卡片,歎道:“你隻會因為越來越多的邀請函而煩惱。”

  “如果你不想要,可以送給我。”辛胖子重新轉過頭,覥著臉湊過來。

  鄭清噌的一下把邀請函塞回抽屜,堅定的搖搖頭。

  如果不堅定一點,這個死胖子肯定毫不客氣。

  上課前,鄭清剛剛把這張邀請函掏出口袋,就被辛胖子順到手裏。

  如果不是其他男生在一旁虎視眈眈的看著他,這張卡片肯定會徹底消失在胖子的優盤空間。

  鄭清將灰布袋塞進口袋裏,轉頭看向蕭笑,打算繼續詢問關於邀請函的事情。

  但這種想法被人粗暴的打斷。

  教室裏響起一陣清晰的抽氣聲。

  許多人發出了絕望的哀嚎。

  講台上,那位溫聲軟語的清秀講師剛剛吐出兩個可怕的字眼:

  “考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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