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大明鐵骨 作者︰無語的命運 (連載中)

 
as000538 2018-5-3 11:17:1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45 373856
as000538 發表於 2018-5-3 13:32
第105章 炮君

明媚的陽光照耀著大地,在那一片收獲後的田野之中,一門黑色的野戰炮分外的醒目,那炮身是黝黑,泛著幽幽的金屬光澤,至于那木色的炮架上,一個個鐵色的零件也格外的醒目。在火炮旁放置著一口木箱,木箱里赫然是一枚枚的鐵彈,渾圓鐵彈可以看到一條鑄造的合縫。

    至于那單軌的炮架上,那門黝黑的紅夷大炮,瞧起來同樣顯得有些粗糙,鐵制的炮身上書寫著順治十年的銘文,這些從江陰城上拆下來來的炮,大都鑄于順治年間。

    與歷史上想象的不同,清軍入關後對于火器極為重視,在其入關後,僅在京師就鑄造上千門,而在大江南北各地鑄炮更是不下數千門,像常州這樣的府城要地所在,各種紅夷炮更是不下數十門,若不是被抽去加強南京的防御,估計這次于常州至少能繳得幾十門炮,不過現在一共不過只有區區十二門“小炮”。

    盡管這些火炮不大,但對于朱明忠來說,卻是他麾下最重要的遠程打擊力量。不過雖說那19世紀才被發明出來的單軌炮架非常先進,但是,在仔細觀察著火炮的時候,朱明忠頓時失望起來。

    這些火炮的炮身非常粗糙,非但炮身表面布滿了沙眼,甚至就連同炮膛內,也滿是沙眼,至少有那麼一瞬間,若不是因為他們說著這火炮已經打過上百炮,估計這會朱明忠早就尋思著把這炮丟進煉鐵爐里化成鐵水了。

    “等回頭,什麼事都不干,也得先建鑄炮廠……”

    心底這般尋思著,朱明忠又瞧了眼鐵彈,那種渾圓的鑄鐵炮彈,甚至比他在博物館中看到的鐵彈更圓一些,不過就是上面的鑄縫沒有磨去,不過這種白口鑄鐵並不能進行磨削。

    “也許,可考慮一下可鍛化退火工藝處理一下……”

    作為一個21世紀的工科生,雖說專業知識早就丟下好幾年了,可朱明忠倒也算得上“品學兼優”,自然記得那些專業知識……心里這般尋思著,那邊的張世杰等人卻已經看到了朱明忠,做勢就要跪時,方才想到軍中的規矩,連忙改了軍禮。他的右手握拳在胸前拍了下,然後平舉右手。

    “見過將軍!”

    盡管在軍禮上他借鑒了這個古羅馬的軍禮,但在稱謂上朱明忠依然保留著這一充滿時代氣息的稱呼,原因倒也簡單,這身份有別,他們在軍中稱小旗長、哨長以及棚長皆為長官的情況下,“將軍”自然也就成為朱明忠在軍中的稱謂。

    “免禮!”

    心知張世杰這個炮手是軍中少有的幾個炮手,朱明忠便笑對其笑說道。

    “你是炮手?”

    “回大人話,小的祖父兩代人都在軍中當炮手,到了小的這輩,成日好吃懶做,雖說手藝丟下不少,可卻也還略知一二!現在得大人賞隊,升小人為炮營營目,小人自當粉身碎骨,報答將軍大恩。”

    當真是略知一二?

    張世杰的馬屁傳入朱明忠的耳中讓他忍不住打量了一下這個年青人,對于他的言不由衷倒是不在乎,關鍵是他會“打炮”就行了,這樣的“技術人才”可是難得的緊,更重要的是,對方是個聰明人,就是他在話中未提及自己是否會開炮,便說明他是他聰明人。

    “粉骨碎身?不用!”

    瞧著那門安裝了西式炮架後依然顯得極為小巧的火炮,全是一副極不起眼的模樣,可朱明忠卻知道,這門5斤的鐵炮,安裝了新式炮架之後,其最大的優點就是輕便快捷,射程威力雖然稍弱,但只要運用得好,絕對會成為他手中的克敵利器。

    當然現在最大的遺憾就是彈種著實太過單一了——只有實心彈,還有就是紙桶裝著的霰彈。

    “把這炮術練好了,便是對朱某最好的報答!”

    對于他們有沒有恩,朱明忠不在乎,只要他們覺得于其有恩,願意記住這個恩情便足夠了,至于報答不報答的……嗯,會想辦法讓他們報答,畢竟這挾恩,為得當然就是圖報。

    “是,大人!”

    隨後張世杰立即領著炮手操作起來,在他開始操炮的時候,朱明忠才發現這個時代中國炮手操炮的方法,張世杰不知從那里取出一個竹筒,直接與滿是火藥的木盆中裝滿火藥,用又竹尺一打一打,然後才提著竹筒便倒進了炮口……

    這難道就是他們的定裝?

    疑惑的功夫,朱明忠便隨口問道。

    “張營目,這炮用藥多少?”

    將軍的問題讓的張世杰的眉頭微微一跳,他的臉上帶著些難色,似乎顯得有些猶豫,就在這時一旁的知道炮手規矩的高繼明則輕聲提醒道。

    “將軍,打從登萊時,這操炮的活計,就是父傳子、師傳徒,這藥用幾斤幾兩,都是不傳之秘,將軍這麼問,是犯了忌諱的,犯了炮君,到時候炮可就打不準了……”

    什麼?

    父傳子、師傳徒?炮君……

    朱明忠甚至有些不敢相信,這,這是什麼鬼?

    過去,他只听說過手藝人的手藝是這麼傳承的,可就他所知,這明末清初的炮術是學自西洋人,怎麼他麼的又冒什麼父子相傳這個鬼來,甚至還有他麼的什麼炮君。

    “將軍,這炮法想傳,古來皆有規矩,小人不敢亂言,還請將軍見諒……”

    有了統領于一旁的開脫,張世杰自然也就有了些底氣,他的話傳入耳中,只讓朱明忠的眉頭猛然一鎖,盯著正忙活著的炮手,心里只有一個念頭。

    他麼的,這他麼的都是什麼玩意……

    再瞧著四人又是裝藥,又是推彈的速度,朱明忠眉頭越鎖越緊,這速度未免也太慢了。

    在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時,朱明忠看到張世杰回過身恭說道。

    “小的要試炮了!還請大人退後百步,小的們隨後就來!”

    等了差不多三十多秒鐘,隨著一聲巨響,炮車猛的往後一頓,炮口處涌出一團煙焰……

    盡管在那團炮焰中,前方三百米開外的地方,幾十木板瞬間被打的千瘡百孔,但是朱明忠的眉頭卻越鎖越緊,心底這會只剩下一個念頭。

    炮君……這他麼的是什麼鬼?
as000538 發表於 2018-5-3 13:35
第106章 錯亂

……則敬獻三牲,所謂三牲即一項主牲配兩種邊牲,主牲一般是煮熟的五斤帶蹄大豬腳,邊牲通常是煮熟了的魚和雞……

    這祭的是誰?

    不是先祖,不是先賢,而是紅衣大炮,傳入中國不過數十年的紅衣大炮!

    不過短短數十年間,所謂的“紅夷大炮”,就變成了所謂的“神器”,就被賦予了一種神秘的面紗,以至于在試炮鑄炮的時候,都有一套繁瑣的祭禮,非但如此,甚至就連軍中的使用,也變成了什麼所謂的“不傳秘法”。

    真他麼的操蛋!

    難怪中國的火炮操作越來越落後,也許根本原因不是因為國人不思進取,而是因為中國人主動為這種“神器”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而那種所謂的“父子相承”、“師徒相傳”再加上“留一手”的老毛病,加之炮手大都是目不識丁,指往他們能夠發展出什麼炮術?靠著這種神秘學,又怎麼可能發展出科學?

    不行,這種炮兵不能要,得想個法子……

    眉頭緊蹙著,朱明忠甚至沒有心情去問及剛剛從江陰接來的女眷——除了寇雲之外,當然還有夏家那對似並蒂蓮般誘人心魂的姐妹花,無論是熟女誘惑亦或是清純少女,往日里,或許對朱明忠有著十足的吸引力,但是現在,隨著南京的消息一個個的傳來,卻壓的他喘不過氣來,那里還有閑情逸致在後宅胡天黑地。

    “將軍……”

    突地,身後的話聲,讓朱明忠回過神,他轉身看著來者,便搭手道。

    “柳賢弟。”

    來者正是柳“儒士”,即便是現在,她仍然是一副男裝打扮。而且她亦喜歡以“弟”自稱,固然這是因為她希望能夠與士大夫平等論交。

    “弟看將軍眉宇不展,莫非是有所心憂?”

    在說出這番話時,柳如是的心底卻是滿心的疑惑,

    “將軍現下局勢如此喜人,弟听聞嘉定城今日已經舉城歸降,江南諸城現下更是聞風而降,將軍又有何心憂之事?”

    柳如是不解的看著朱明忠,在攻克常州後,受此南京被鄭氏數十萬大軍包圍的消息影響,無錫、太倉、昆山以及嘉定先後歸降,而與鄭成功僅僅只收其降表不同,朱明忠卻派出兵卒,接受這些城市,在歷史上,盡管江南數十城在鄭成功北伐時先後歸降,但在其失利後,無不是立即反撲。

    也正因如此,朱明忠才會吸取這一教訓,向各城派出至少一營兵彈壓。以免將來那些反復無常的地方官員反撲。

    面對柳如是的疑問,朱明忠搖了搖頭,他瞧著亭外的小湖,這府衙後宅的園林,雖是不大,但卻也是一座頗有特點的江南園林。

    “說來讓賢弟笑話了,朱某是在憂心其它事情。”

    “哦,難道是將軍對目下的局勢,並不樂觀?”

    眨動著那雙光彩波動的眸子,柳如是好奇的看著他,她自然想到了這幾日子听說的一些事情,比如朱明忠如何與鄭延平立軍令狀。

    “將軍是在擔心南京?若是擔心,為何不手書一封送予大將軍?”

    “手書一封?”

    盡管心知已經沒有多長時間了,但這會朱明忠的神態倒很輕松,他淡淡一笑,然後說道︰

    “現在局勢已經如此,大將軍已經鐵了心決定在南京城下待清虜歸降,此刻,即便是朱某上書一封,難道大將軍就能改變了主意嗎?”

    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朱明忠的心里憋著一團火,他不明白,鄭成功為何如此剛愎自用,為何如此不听他人勸說,當然,他並不知道鄭成功實際上是在等著馬進寶的里應外合。

    盡管柳如是知曉此事,但是她並沒有提及此事,畢竟在她看來,根本就不知道此事會與鄭成功的決定有著根本聯系。

    看著那湖中的幾片落葉,朱明忠說道。

    “目下北伐看似順利,可實際上,現在的局勢可謂是險惡至極,若是大將軍于南京受挫,到時候北伐一事,恐怕將會功虧一簣,而朱某所能做的,恐怕也僅僅只是在力求保下我大明中興的最後一絲元氣。”

    實際上,朱明忠已經打定主意了,一但鄭成功于南京受挫,那麼他就會按後世論壇上大家爭論的那樣——掠民入台,先掠民入舟山,然後再裹脅百姓前往台灣。

    十萬、二十萬,那怕就是如滿清遷海一般,用刀槍強迫也在所不惜。

    只要能夠裹脅幾十萬百姓入台,保存中華文明、中興大明就有希望,人才是復興的根本,當年鄭成功撤往台灣時,人丁實在太過有限,不過數萬軍民,即便是在明鄭末期,幾十年生聚之後,人口也不過僅二十萬,人丁如此稀少,又如何能成事?

    若是明鄭有人口數百萬,即便是輸掉了澎湖海戰,又能如何?

    看了柳如是一眼,朱明忠突然開口說道︰

    “若是,若是那時,朱某希望賢弟能隨朱某一同離開……”

    朱明忠之所以會說這番話,是因為他知道五年後,柳如是怎樣的結果,五年後錢謙益去世後,鄉里族人聚眾欲奪其房產,柳如是為了保護錢謙益家產業,竟用縷帛結項自盡。惡棍們雖被嚇走,一代才女卻這樣結束了一生。

    他不忍這樣的奇女子,就此了卻一生。

    一同離開……

    朱明忠的話,讓柳如是的心髒怦怦亂跳起來,非但臉頰滾燙,就連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一時間,腦中亂一團麻的她,根本就不知如何回答,好一會才嚶嚶喃道。

    “奴、奴家……謝將軍垂憐,只,只是奴、奴家既然已嫁入錢家,便斷不能,不能做出……”

    在柳如是吱嘸聲中,朱明忠立即意識到,對方誤會自己的意思了,盡管眼前的柳如日看起來相貌宛如二十**歲的女子,那絕美的容顏委實誘人至極,但他還沒有強掠人妻的愛好。

    于是連忙解釋道。

    “賢弟,若是萬一……屆時弟與家人不若隨大軍一起撤離,以免遭清虜報復!”

    啊!

    朱明忠的話讓柳如是的臉色瞬間變了個樣兒,明白誤會對方意思的她只覺得的臉更熱了,心里更是啐道,你這人,怎的這般胡思亂想。

    覺察到柳如是的尷尬,意識到自己有所語失的朱明忠,連忙說道。

    “其實,賢弟,朱某方才所煩惱的卻是另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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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s000538 發表於 2018-5-3 13:36
第107章 徐家

清晨,數十余匹快馬,如飛般馳出嘉定城外。城外俱是綿延不絕的水田,而那水田間又點綴著些桑田。其間又有道路可供戰馬騁馳。漸漸紅日升起,這支馬隊便于這田間道路上奔馳著。騎在馬上的朱明忠不時的朝左右看去,誰能想到眼前的這片農田,在三百年後,會成為遠東最繁華的城市所在?

    騎在馬背上的朱明忠試圖在這里尋找著歷史的痕跡,但結果卻是失望的。畢竟,這里並不是三個半世紀後的徐家匯。

    “哎……”

    心底一聲嘆息後,朱明忠看著前方的馬隊。眉頭微一挑,之所以能夠在江南征得這些矮小粗壯的蒙古馬,或許在某種程度上,得益于滿清入關的結果——滿清入關雖說不過幾十年,可是因為蒙古等地對關內茶味、絲綢、棉布的需要,對蒙古等地的易貨貿易反倒比過去興盛數十倍,而隨著貿易的興盛,大量的馬匹涌入關內,不僅導致馬價下跌,在江南大戶人家之中,養上幾匹馬也屬正常,得益于此,朱明忠才征得四百多匹馬,使得他得以組建了一支騎兵隊。雖說現在這些騎兵不過只是剛剛學會騎馬,但有步兵又有騎兵,多少看起來也像那麼回事了。這次出城倒前呼後擁的可謂是極為壯觀——前面有三十位騎手開道,後面有三十位騎手隨護,總共六十三匹馬,往前數幾年,便是巡撫出行也不見得有這麼大的架勢。這倒不是朱明忠想要顯擺,而是不得不這麼干,畢竟現在的局勢太不讓人放心,非但不知道這鄉間有多少人是鐵桿漢奸,而且,誰知道在去上海縣的路上,會不會踫到清軍,萬一他們要是來個鋌而走險,自己可就小命不保了!

    對于身處大時代的朱明忠來說,現在他已經沒有了最初的惶恐,尤其是在掌握了一番基業之後,他的信念也變得愈發堅定。現在他的目標就是無論如何,都要保住中華文明的一絲純正的血脈,進而保證大明中興!“將軍,前面就到三里許了!”騎在馬上的柳如是,拭去額上的些許汗水時,她的手指著前方的村落說道。“弟之故友是徐文定公之後,可謂是家常淵源,非但精通西法算術、星學,且又通兵法,懂火器,比之其祖亦不在話下……”柳如是的夸獎落在朱明忠的耳中,他則點頭應道。“若當真如賢弟所言,貴友自是朱某所需之人,只是……”只是那人願不願意出山相助,這才是最關鍵的問題!

    柳如是口中的徐文定就是那位將西洋火器引入中國的徐光啟,其非但精通的數學以及西洋軍事科技,他還有一個不為人知之處——精通西方兵法,萬歷四十八年其受命于通州、昌平督練新軍時,更借鑒歐洲軍隊撰寫的各種條令和法典,並試圖建立一支以西洋火器的為主的職業化軍隊,盡管這種嘗試因種種原因並未成功,甚至所謂的“新軍”,也不過就是操著大炮的舊軍。但至少指明了一個方向。盡管曾經在論壇中與人爭論過西班牙長槍陣是否無敵,但至少有一點卻是不可否論的,建立一支西式的、裝備火器的近代化軍隊,是北擊清虜的捷徑,甚至可能是唯一的可行之道。雖說朱明忠愛好軍事,看似知道什麼是大炮,什麼是火藥,什麼是燧發槍,可,也就是知道罷了。專業的事情需要交給專業的人去辦,當朱明忠第一次制火藥的時候,腦海中所思所想的就是想要找到幾個人才,幫助他解決一些技術問題,尤其是在看到那些所謂的有著“家傳秘法”、“師門法寶”的炮手之後,這種渴望更強烈了。

    在那天告訴柳如是煩惱的原因時,柳如是立即向他推薦了一個人,只不過按照柳如是的說法,徐家的人,自從徐文定公之後,便無心仕途,她的那位友人——徐爾路,當然雖是南直隸有名的才子,但卻無心仕途。

    也正因如此,朱明忠才會臨時決定,隨軍一同前往嘉定,然後趕到離嘉定不遠的徐家匯,來這里,見一見那位徐爾路,也就是柳如是口中那位腹有乾坤的大才。

    當然對于朱明忠來說,他所需要的並不是徐爾路精于農事,需要的是其掌握的火炮知識,只要此人像祖父一般,便能幫他訓練出一支炮兵。

    天將傍晚的時候,朱明忠一行人來到了徐家灣,這里瞧著與附近的村落似乎沒有什麼區別,無非就是一個家族的聚居地,朱明忠一行人的到來,著實給徐家灣的百姓帶來一陣從未曾有過的沖擊,在過橋時,路邊的茶攤的老漢,更是驚愕的看著這一行人,看著朱明忠、柳如是一身漢家衣冠,那老漢甚至激動的周身發顫。嘴里頭不知喃喃著什麼。

    但對于這副激動模樣,這一路上朱明忠已經習慣了,在嘉定的時候,他也曾看到激動不已,甚至痛哭流涕的百姓,他們無不是穿著壓于箱底的漢家衣裳,無不是剃掉了那金錢鼠尾辮,或許,滿清的屠刀讓他們屈服了,但是在他們的心中,他們仍然渴望著,渴望著有一朝一日能夠重新穿上祖宗的衣裳,蓄上祖宗的發髻,而不是等若蠻夷牲口的金錢鼠尾。

    民心在我!

    又一次,朱明忠的心底浮現出這樣一句話來,原本,他並不知道明末清初是否有“民族主義”,但是現在看來,明末清初的民族主義並沒有沉淪,滿清的屠刀並沒有殺盡國人的骨氣,未經兩百余年奴役的國人心中那份漢家鐵骨並未沉淪,他們需要的是被喚醒!

    只要能夠喚醒他們,這滿清又有何懼?

    心底這般尋思著,朱明忠瞧著那越來越近的徐家大宅,心下暗自想到,這徐爾路會出山嗎?恰在這時,打頭拜訪的王大虎回來了。

    “將軍,方才小的人前去拜訪,那徐家的管家說其主人身體不適,不能見客!”

    “你沒告訴他,是故友拜訪嗎?”

    柳如是一听頓時顯得有些難堪起來。

    “不能見客……哼哼”

    眉頭略微一跳,朱明忠冷笑道。

    “好一個不能見客,大虎,你去告訴那人,就說……”
as000538 發表於 2018-5-3 13:37
第108章 脅迫

一粒稻種在放大鏡下被放大數倍,而徐爾路則仔細的看著稻種,眼前的這幾十粒稻種,是他在夏收的時候,于田中發現的,那這株稻的谷穗特別粗壯,按照從爺爺那時起傳下來的經驗,每年他都會進入田中尋找那些谷穗粗壯、粗多的水稻,然後在院中種植,從而培育出良種。

    幾十年來,徐家的田里之所以能比別人家多打幾斗糧,就得到益于徐家培育的良種,對此,一直都是徐爾路為之得意的事情,不過鄉人愚昧根本就不知道良種的益處。

    不過,這會徐爾路卻顯得有些心不在焉,故友的來訪。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記憶似乎又一次回到了當年南京赴考時的與秦淮河上初見柳如是時年少輕狂,當然還有那份驚艷與仰慕。即便是幾十年後,在他的心中,依然隱約記得那初見時的驚艷。

    若僅僅只是柳如是到訪,一定都會很簡單,可偏偏隨其一同來訪的,還有明軍,徐爾路同樣也以遺民自許,但是他必須要考慮到整個徐家,在局勢不明之前,他不能因為自己的選擇害了徐家,十幾年來,滿清入關後的暴虐,著實驚駭的他不敢輕舉妄動。

    所以……

    哎……喟然一聲長嘆後,徐爾路便繼續研究著面前的稻種,以便繪制下所謂的《良稻譜》,就在他剛拿起筆的時候,那邊管家卻突然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

    “老爺、老爺,不好了、不好了……”

    跑來的管家一見著徐爾路便急聲說道。

    “那、那些人,不知、不知從那里弄來的紙筆,在家前寫起了告示,說,說是要曉喻松江府,讓松江百姓皆知道咱,咱徐家是何等忠義為國,甘、甘願助這大軍糧草萬石……”

    “啊!”

    從徐爾路的嗓間迸出驚叫的同時,他的渾身顫抖著,雙目圓瞪,顯然是一副受到了驚嚇的模樣。

    “老爺,那,那些人分明是是明搶啊……”

    “混帳,你,你懂什麼……”

    罵了管家一句,徐爾路的心里泛著苦。這那里是要糧食,分明,分明是為了把徐家往死路上逼啊。

    “快,快,我,我要去見客……”

    萬石糧食?

    這是假,朱明忠根本不是為了糧食,而是為了逼他出門,若不然,待到整個松江都知道徐家助大軍萬石糧食,而且還準備上書永歷朝廷嘉獎的時候,對于滿清來說,抄徐家不過只是時間的問題。

    “將軍,這,這會不會太過了?”

    柳如是看著書寫著告示的朱明忠,有些緊張的問道,聰明如她自然知道他的用意。

    “徐、徐兄也是為了徐家著想,我、你,這樣,會不會……”

    “非常人用非常之手段,今日朱某意欲中興大明,縱是用此手段又有何妨?再者,即便是拋開徐家為文定公之後,便是身為漢人,值得清虜入關,民不聊生之時,亦理當出世,救我黎民,如此隱居鄉間,豈不正遂清虜之願,清虜之所以做穩天下,正是我漢人皆懷此心,今日朱某言逼徐家,雖是落了下乘,可為我大明,為我黎民,朱某不得不為之!”

    “好!”

    朱明忠的話聲剛落,那邊便傳來了一個叫好聲。

    “好一個不得不為之,那你可知道,若是你這告示貼出,我徐家上下數百口性命,皆會為爾所害!”

    徐爾路怒視著柳如是身邊的這人,盡管心底認同他所說的道理,但是他畢竟要考慮整個徐家的安危。

    “徐兄……”

    神情尷尬的柳如是看著二十余年未見的徐爾路,一時間不知如何面對他。

    “那他日徐兄身後,如何于九泉之下見文定公?如何于九泉之下見嘉定數十萬冤魂?如何于九泉下下我大明天下億兆冤魂!”

    朱明忠毫不客氣的反駁道。

    “徐家上下數百口重要,難道,我億兆漢人便不重要,徐家可為一家之性命,甘為清奴,那麼難道我天下漢民皆應為異族之奴!”

    直視著徐爾路,朱明忠的語中全沒有絲毫的客氣,在他看來若是沒有徐爾路這樣的心存消極避世之心的漢人,這滿清又豈會坐穩天下?所謂的滿清如火純清統治之術,無非就是屠刀,無非就是暴虐,他們是要殺盡天下所有有骨氣的人,剩下的要麼甘願為奴,要麼便怯懦避于鄉間。

    而現在,朱明忠,就是要打破徐爾路的這種念想?

    “今日朱某需借徐先生腹中乾坤北擊清虜,復我漢人河山,而徐先生卻甘為清奴,朱某不才,唯有以此告示張之天下,讓世人盡知文定公之後是何等之忠烈,何等之慷慨,如此方才告慰文定公在天之靈!”

    這臉被打的“啪啪”的,以至于徐爾路只是怒目圓睜,卻根本就說不出什麼來,他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但他很清楚,這告示貼出之時,便是徐家的滅門之日,畢竟,這上海,還是清虜的天下。

    “你、你……”

    就在徐爾路被激的說不出話時,他身後卻沖出一個二十四五歲的青年。

    “父親,這位將軍所言極是,這天下是我漢人的天下,我等既為漢人,又焉能容忍那清虜竊我中華之寶器,變我漢人之衣冠?”

    “錚、錚兒……”

    徐爾路詫異的看著兒子,張張嘴卻是說不出話來。只是眼巴巴的看著兒子站在兩人中間。

    穿著一身儒袍的徐又錚,神情平靜,既然沒有激動之狀,同樣也不覺慷慨,有的只是發自內心的平靜,其實在听說有位明軍將領拜訪時,他便隱約猜出對方上門拜訪的用意,于是對那位將軍行禮道。

    “這位將軍,又錚不才,雖手無縛雞之力,可學中所學無一日敢忘,若能有助將軍,實是三生之幸!”

    瞧著這突然闖來的徐又錚,盡管不知道他是否像其父那樣似柳如是所言“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且精通西洋算術”,但相比于徐爾路的心不甘願,徐又錚的主動恰恰是朱明忠所需要的,再說了只要兒子上了自己這條船,那離老子上船,還會遠嗎?

    至少,這一趟沒有白來!
as000538 發表於 2018-5-3 13:37
第109章 賢才

與其它人信什麼“傳檄而定”不同,朱明忠從來不相信所謂的“降書”,而且在歷史上,正是那些“傳檄而定”的府縣,在鄭成功兵敗之後,更是紛紛拼命攻擊鄭軍的現實,使得他對那些人的忠誠,從來都是持以懷疑的態度。

    也正因如引,朱明忠才會更看重實際控制,而這種控制,就是派出軍隊駐防,只有如此才能穩定地方,避免在局勢崩壞時,地方官吏的反水。雖說忠義軍兵力有限,但是並不妨礙他派出上千人馬進駐嘉定。

    在安頓好嘉定的諸多事宜之後的,在離開嘉定時,朱明忠又將城內的數千民勇加以整頓,擇其兩千青壯帶回到常州,如此一來,忠義軍的兵力,並沒有因為派出駐防而減少,甚至反而擴充至一萬五千余人馬。

    一路奔波回到常州之後,朱明忠先是與李子淵等人開了一個多時辰的會,隨後才有時間與自己不惜冒險從徐家灣請來的人好好的談上一談。

    看著眼前侃侃而談的徐又錚時,朱明忠的腦海只剩下了四個字。

    遺賢在野!

    “……鑄炮首重原料,自天啟年間,國內鑄炮往往以廢鐵為原料,雖說廢鐵價廉,可廢鐵之中,雜碎繁多,用于鑄炮,自然利少弊多,因此,家祖居鄉後總結鑄炮非得精心挑選上好的鐵砂,如此,才能煉得好鐵,料優方才得炮好,鐵經百煉方才永無鑄造之炸裂!”

    雖說只有二十幾歲,且沒有絲毫造炮的經驗,可是並不妨礙徐又錚在朱明忠的面前侃侃而談,畢竟自幼起,他便時常翻閱爺爺留下的書籍《武備志》、《火攻挈要》、《兵錄》、《西法神機》以及《神器譜》等數十本講述西洋火器制造、使用的書籍對徐又錚所說的“上好鐵砂”,朱明忠自然深以為然,要知道,英國海軍在大航海時代之所以能夠縱橫四海,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英國海軍使用的瑞典低磷鐵鑄成的優質鑄鐵炮。這種優質低磷鐵在中國同樣也有,不過那個鐵礦卻在本溪,本溪特鋼這個在幾百年後,為中國陸海空軍提供炮管管坯用鋼的特鋼企業之所以設于本溪,就是因為當地獨有的低磷鐵礦,在全世界範圍內,只有瑞典的低磷鐵礦石能與之相比。

    但,可惜的是,本溪在東北,至少在擊敗滿清之前,朱明忠都不可能得到那里的優質鐵礦石鑄造火炮。不過眼下的問題在于,必須要首先解決有與無的問題,當然,更重要的是炮手的培訓,畢竟中國歷史上的第一批炮手,就是由徐光啟訓練出來的。

    “子樹,其實,以現在的局勢,鑄炮之事,尚是操之過急,單就是籌備物料,又豈是幾日可成?不知子樹可知操炮?朱某軍中尚有紅夷炮12門,只是可惜炮手低劣,全不知如何操炮,所以朱某希望子樹能親自培訓一批炮兵官校,如此,方可發揮紅夷炮作用……”

    朱明忠所希望的當然不是簡單的培訓炮手,他希望能夠成立一個培訓班,進而培訓出炮兵軍官,甚至如果可以的話,還可以設立隨營學校,以培訓出素質良好的軍官。

    練兵不練官,等于白練,現在的忠義軍看似兵強馬壯,手榴彈加刺刀,看似殺傷力十足,可見識過後世軍隊的朱明忠很清楚,這支軍隊不過只是比古代軍隊的紀律稍微嚴格一些,除此之外,也就是隊列還算可以。

    說到隊列,淮軍的隊列那也是外國冒險家訓練出來的,甚至就連同口令都是用英語,盡管他們在鎮壓太平軍、捻軍的過程中,發揮了很重要的作用,但是卻無法抵擋近代化軍隊的進攻。

    練兵不練官,練了也白練。

    淮軍的教訓,朱明忠不會不汲取。過去沒有精力,也沒有時間,更沒有人。但是現在面前的這個徐又錚,卻讓他看到了可能,至少可以先訓練出炮兵軍官。

    然後什麼事情都可以一步步的來!

    畢竟現在培育職業軍官的軍事學校,在世界範圍內也不存在,首先訓練出炮兵軍官,至于普通的陸軍軍官,可以慢慢的摸索出一個培訓的體系。不過,炮兵軍官的技術性要求更高,畢竟打炮是個技術活。

    “不過這事,現在不著急,我看這樣,子樹,你先熟悉一下軍中,再制定一些教材,回頭我再挑選一些兵佐由你開堂授業!”

    “全听大人吩咐!”

    既然已經決心從軍,對于朱明忠的要求,徐又錚當然不會拒絕,而且從曾祖的記載中,也知道紅夷大炮首重炮手培訓,再者,一直以來只是“紙上談兵”的他,當然也需要時間來了解實際操炮,從而將書面上的知識運用到實際之中。

    隨後朱明忠和徐又錚兩人又談了很多。而談的主要是其曾祖徐光啟編練新軍時遺留下的著作,諸如《選練百字訣》、《選練條格》、《練藝條格》、《束伍條格》、《形名條格》、《火攻要略》、《制火藥法》等軍事著作,或許是其幾十年前編寫,但卻是中國第一批傳播采用西方練兵作戰方法的著作,而這些都是朱明忠所需要的。

    直到傳來更夫敲更時,朱明忠才意識到時間太晚了,他才抱了個歉,請其休息後,便離開了徐又錚的房間。

    這會已經是三更天了,夜靜更深,如果沒有算錯的話,這個時間應該是十二點了。雖說夜已經深了,但是朱明忠卻沒有絲毫的困意,他的眉頭依然鎖著,心里反復的想著另一個問題——軍官。

    近代軍官是如何培訓的?

    對于這個問題,他根本就是一無所知,畢竟他頂多也就是接觸過大學時的軍訓,至于軍官的教育,根本就是摸瞎,可即便是摸瞎,也知道軍官是軍隊的靈魂,軍隊的戰斗力在于軍官的素質是否優良。

    如果是在19世紀,甚至18世紀,將來都可以通過聘請西洋教官,仿效西洋建立軍校,進而培訓軍官。但現在是17世紀,17世紀的歐洲有軍校嗎?

    “這事難辦啊……”
as000538 發表於 2018-5-3 13:38
第110章 暗夜

    難辦啊!

    更難辦的是什麼?

    置身于府衙院中,朱明忠緊蹙著眉,相比于訓練軍官,現在更難辦的是接下來的事情。

    現在,隨著鄭成功兵敗南京這一日子的越發臨近,他正在面臨著一個選擇——怎麼辦?

    死守常州?

    顯然不可能,一但鄭成功兵敗之後,那麼常州就在承受十數萬清軍的壓力,這顯然不是現在忠義軍所能承受的,現在的忠義軍既沒有數量充足的野戰炮,也沒有數量足夠的鳥銃,遠程兵器幾乎為零,在這種(情qing)況下,又如何能在野戰中擊敗清軍,若是據城死守的話,在孤立無援的(情qing)況下,常州的最終結果,無非就是另一個江(陰yin)。

    怎麼辦?

    “江南掠民入舟山,再由舟山入台北,于台北淡水河登陸,再佔領基隆,以台北盆地墾殖為糧倉,以基隆為港口,制造新式戰船……開采宜蘭小鐵礦,煉鐵制槍炮,開采金瓜石銅礦,鑄造野戰青銅炮……站穩腳後,再南下進攻台灣荷蘭殖民據點……”

    又一次,結合後世于論壇上、聊天群中與他人扯淡時的內容,朱明忠暗自思索著這一辦法的可行(性xing),這倒不是沒有可能,畢竟,在台灣荷蘭人的據點僅局限于南部,而台北盆地此時更是一片荒原,台北盆地的開發直到乾隆中後期方才開始,現在那里除了少數生蕃,幾乎不會遭到任何阻力。

    關鍵就是海船……

    其實海船也沒有多少問題,可以先撤到舟山,到了舟山再想辦法,可以從鄭成功(身shen)上想辦法。

    舟山可以作為前置基地,在未來的幾年中不斷從江南掠奪人口,然後途徑舟山遷移往台北,那里的氣候與江南相比,似乎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應該能適應當時的天氣。

    有了台灣作為後方基地,未來忠義軍就可以處于進退皆可的境地,至于鄭成功……到時候,可以和他一同進攻菲律賓,然後在菲律賓分給他一個地盤!

    似乎沒有比這更好的辦法了。

    至于,其它……

    “看來,要想辦法先拉丁了!”

    首先要解決兵的問題,要不然,這幾天,先在常州府包括常熟先拉丁?拉個幾萬壯丁,然後再命人一路裹脅百姓往舟山撤去?

    “若是這樣裹脅的話,那麼這一路上會死多少人?”

    更重要的是對軍紀造成的破壞,也將是毀滅(性xing)的,畢竟這種裹脅必須建立在暴力的前提下,必須要用刀子砍殺的方,才能卷走江南的百姓。

    罷了,罷了……還是再想想,再想想……

    再想想,再想想,可還有什麼其它的辦法?

    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眉頭緊蹙著,朱明忠雖說已經邁開步子朝著後宅邁去,但是他內心的卻顯得有些煩燥,煩燥不安的他渴望著發泄,因那種燥動帶來的翻騰著的(欲yu)念,同樣是無法壓抑的,

    作為穿越的後遺癥,現在的他非但(身shen)體比過去強壯數倍,在另一方面的渴求也變得更加強烈,正是年青且氣血兩旺的他,有些煩燥的徑直朝著後宅走去。

    推門!

    門栓著!

    該死的!

    沒能推開門朱明忠的心底忍不住罵了一句,這娘們居然把門給捎上了,現在進不了寇雲的門,還能怎麼辦?

    突然,(欲yu)念翻騰的朱明忠想到了另一個女人,那個相貌與範姓女星極為相似,同樣那般妖艷可人的閆夏氏。

    想到那女人的風(情qing),朱明忠忍不住咽了口口水,這女人既然已經收了進來,若是……豈不就太浪費了?

    至于慢慢調教?

    開什麼玩笑?

    這年月,兵荒馬亂的,誰他麼有那樣的閑(情qing)逸致。

    “男子最大之樂事,在于壓服亂眾,戰勝敵人,奪取其所有的一切,騎其駿馬,納其美貌之妻妾。”

    或許這句話有些粗魯,但是不能不承認,這確實道出了絕大多數男人的夢想,尤其是在這個兵荒馬亂的時候,更是如此,沒有誰會有時間玩什麼浪漫。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朱明忠便徑直去了另一個方向走去。不過待他來到房門前的時候,整個人卻又突然一愣,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是姐姐,還是妹妹?

    這個房間里是誰?

    是那個熟透的渾(身shen)骨子里都透著媚意的姐姐,還是那個青澀(誘you)人的妹妹,她們兩個現在都住在後宅,推開了門,如果房中的是夏紫雲的話,一切都很容易,無非就是把她從(床chuang)上拉起來,然後大戰三百回合,可若是那個怯生生不過才十五歲的夏紫靈的話,雖說那臉蛋、那(身shen)段瞧著青澀可卻著實(誘you)人,但,但畢竟年齡還小嘛……

    如果……會不會太禽獸了?不過好像這會十五歲的女子差不多也到了結婚的年齡了……

    會不會,她們姐妹都在一個房間里,若是那樣的話?

    想到這對宛若並蒂蓮般各具風(情qing)的的姐妹花,朱明忠的心魂一((蕩dang)dang),那股翻騰的(欲yu)念,更是在心底不受控制的翻騰起來,甚至就連那笑容也變得有些怪異,有些期待。

    “嘿嘿……”

    心底暗自樂著,內心充滿各種期待的朱明忠伸出推了下房門,輕輕一推,門開了。

    “咯吱……”

    在房門被推動的響聲響起時,朱明忠听到房間傳出一聲有些緊張的雖是(嬌jiao)脆,但卻透著無比風(情qing)的話聲。

    “是,是誰?”

    傳入耳中的聲音,讓朱明忠心魂一((蕩dang)dang),是她!

    “是我!”

    待走到(床chuang)邊,借著些許光線,朱明忠看到(床chuang)上緊張兮兮的女子,是夏紫雲,讓人失望的是,(床chuang)上只有她一個人。

    “奴……奴家見過將軍……”

    被驚醒的夏紫雲看清來人後,她連忙就要起(身shen),可(身shen)體卻被朱明忠的雙手按住了。在這一瞬間,她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兩道火焰……

    “將,將軍……”

    她緊張著,甚至不敢抬頭面對朱明忠。看著面前垂首坐于(床chuang)上穿著白色褻衣的女人,朱明忠的唇角輕揚,伸手勾起她的下巴,看著她說道。

    “怎麼這麼快便睡下了,不知道要伺候老爺我嗎?”

    啊,就在夏紫雲緊張不已的時候,突的,一聲金屬落地的脆響,只驚得原本正撩著眼前女子的朱明忠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是誰?可是小妹?若是如此……”

    嘻笑間,朱明忠那燥動的目光中倒是透出了一副期待的模樣。

    “今個晚上,便讓你們姐妹一起伺候著,倒也省了許多功夫……咦!這是……”

    借著月光,看清從外面地上的銅牌,他的眉頭一挑,將夏紫雲隨手一丟,伸手便抽出刀來,沉聲喝道。

    “是誰!”
as000538 發表於 2018-5-3 13:39
第111章 磐石

    時值盛夏,似火的驕陽灼烤著江南大地。前幾天的一場大雨,只使得這丁蜀鎮邊那河水又漲了許多,那河邊碼頭處,這會則停滿了各地來此運貨的船只,丁蜀鎮上素來以制陶而聞名,尤其是其制的紫砂更是聞名數百里,也正因如此,這里才會吸引各地的客商,不過此時,因為戰亂突起,使得這些客商大都滯留于此,這些遠道而來的客商大都客棧之中,哀聲長嘆著時局不靖,不過那眉宇間難免又帶著些期許。那種期許雖是有些復雜,但幾乎所有人都能讀懂那期許是何意。

    對于鎮上的那些娃娃來說,他們自然是不知道大人們此時那復雜而紛亂的心(情qing),

    正是盛夏之時,這驕陽當頭下,那些娃娃們又豈會放過這樣的(日ri)子,,可,可是在烈(日ri)的肆虐之下,雨水很快就曬干了,積水之後的地面濕潤泥濘,光著 的娃娃們赤著雙腳在河邊跑來跑去,然後跳進那河中,享受著那河水的清涼。

    因為天氣委實太(熱re),所以除了這些興致勃勃的小孩子,其他人都懶洋洋的提不起精神,往(日ri)里繁忙的陶窯這會也冷清了下來,兵荒馬亂的時候,這制陶的窯場也跟著停了下來,窯工們或是推著牌九或是在門前屋後的涼影地兒里乘著涼。只有藏在樹中的知了沒完沒了的叫著,真叫的人心煩意亂。

    “這知了,還有完沒完……”

    眉頭猛鎖,石磊恨恨的丟下手中的書本,心下煩躁不安的他,這會只恨不得一劍把那窯場碼頭旁的十幾株式會如蓋的大柳樹全都砍了。不知是時局,讓窯場停了工,還是因為這天氣實在太過燥(熱re)的關系,所以他才會感覺如此煩燥。

    “砍了都砍了……”

    嘴里這麼嚷著,(身shen)為窯主的石磊便怒氣沖沖的走出了房門,出門的時候,甚至還順手拿了個斧頭。

    窯場前方的河灣處陣陣清風吹來,拂動著灣畔邊如蓋的柳樹,其實河灣一帶尤比其它地方顯得清涼一些,因為這里有形成的一個水灣,大約有五六畝的面積,四下里盡是柳樹和桑樹,這里一直是個極佳的納涼所在。

    不過窯場里的窯工卻不會到這兒來避暑納涼,因為這兒雖是窯場的碼頭,可卻也是石家的宅院。在水灣近宅處,與其它地方不同,這里種著一片荷花,荷花長得很旺盛,荷葉一片碧綠,而臨灣的屋子,木窗挑起,薄紗為清風吹動著,窗邊,一個穿著素色衣裙的年青女子,正依窗看著書,女子的那一頭青絲,挽個待閣女子的小髻,秀發上斜插一枝簪子,襯著那秀美的臉蛋,只顯出了幾分少女的俏美。

    許是看累了書,她坐真(身shen)體,慵懶的伸了個懶腰,恰在這時,便看到了手提斧頭正沖著灣邊柳樹走去的石磊,那俏顏上頓時便顯出滿面的笑靨。

    “這爹爹,可真是的……”

    說著話,她便把書本一合,便離開了屋子。

    “還叫、還叫,老子今天非要把這樹全都砍掉……”

    手提著斧頭,正要動手的時候,石磊便听著(身shen)後傳來的話語。

    “爹爹,這知了是怎地惹了您?”

    已經走過來的石昭笑的看著怒氣沖沖的爹。

    “叫得煩人,昭兒,你以前不是覺得它們吵吵嘛,今個爹爹便把這樹全都砍了……”

    說著石磊抬手便砍起樹來,而石昭只是看著他,輕聲問道。

    “爹爹,當真是為此煩燥嗎?”

    “不為此,還為……”

    石磊的眉頭一跳,原本想反駁女兒的他,終于還是把斧頭往地上一丟,那張臉上盡是喪氣之狀。

    “我、我,哎……”

    看著爹爹那副喪氣模樣,石昭走近了看著爹爹問道。

    “當年昭兒尚是年幼,爹爹一意照顧昭兒,現在女兒已經長大了,能自己照顧自己了,若是爹爹有意……去之又有何妨?”

    “昭兒,你不知道!”

    用力的搖搖頭,看著河灣的水面石磊皺眉說道,

    “若是那些個領兵大帥,個個皆是心存忠義之人,這天下又何致如此?”

    看著面前的女兒,石磊又中嘆口氣。

    “當年爹帶著你離開京城,一路南下,原本尋思著,縱是江北不何,至少、至少南京朝廷可保江南不失,可,可誰曾想……”

    搖頭嘆著,石磊的言中全是對朝廷的失望,而他看著女兒(身shen)上的那(身shen)滿人的衣裳時,刺目之余,更是只覺一陣心傷。

    “爹,若是您不去,又豈知道,今時領兵大帥皆是全無忠義之徒?”

    看著爹爹那副落寂模樣,心知他心頭一直都有塊心病的石昭又繼續勸道。

    “再者,若他(日ri)若是有所萬一,到時候,爹爹豈不心悔今天的猶豫?更何況,女兒可是听說,那駐于常州的朱將軍忠義之名可謂是世人皆知,況且父親便只去送個信,便是他是虛有其名,又有何妨?只要爹爹盡了力,他(日ri)又豈會後悔?”

    被女兒這般一勸,石磊不由自主的點點頭,但看著女兒,卻又忽然搖頭道,

    “不行,這,這兵荒馬亂的,爹爹又豈能讓你一個人呆在窯場,這世道不靖,人心難測,萬一……”

    對于石磊來說,沒有什麼比女兒更重要的,對他來說,可以拋開一切,唯獨必須要保女兒的安危。

    “爹爹,那女兒便與您一起去便是了!”

    像是擔心父親反對似的,石昭更是連忙說道。

    “父親,您不是常說,女兒的(身shen)手已經不懼尋常三五個男子嘛,女兒肯定不會拖累你的!”

    突然石昭的聲音一變,那(嬌jiao)脆輕柔的話聲立即變的有些沙啞,全似男兒一般。

    “再者,孩兒,也想見見那位“余生則中華兮,死則大明”的朱明忠,瞧一瞧什麼這“寸丹為重兮,七尺為輕。”之人,到底是什麼模樣!”

    非是石昭(身shen)上的女裝和那秀美的容貌,單就是這沙啞與普通男人毫無分別的話聲,任誰又能看出她是女兒(身shen)?

    “爹,咱們就只是去看一看,孩兒保證,誰都看不出破綻!”

    在爹爹的猶豫中,石昭連忙裝出一副可憐兮兮模樣,看著他,目中全是企求的模樣。

    女兒的這副模樣落在石磊的眼中,雖是心中不願意隨其冒險,可鬼使神差似的,他卻不由自主的點點頭,或許,在他看來,女兒跟在他的(身shen)邊或許更安全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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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s000538 發表於 2018-5-3 13:40
第112章 決定

    無恥!

    即便是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站在爹身後的石昭的看著那個男人時,仍然是一副氣惱狀!

    失望!

    簡直就是失望透頂!

    原本,她以為這人會是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可卻沒想到這人不過就是個貪戀美色之徒,何此是貪戀美色,根本就是無恥至極!

    什麼姐妹一起伺候著,什麼省了功夫……

    他,他,居然能想起來!。

    惡心死了!

    又一次,在看著朱明忠時,石昭全是一副氣呼呼的模樣,若非是不能,恐怕這會她早就破口大罵這人怎的這般無恥了。

    可,她不能!

    這是軍中“帥帳”。

    嗯……

    一聲悶哼從朱明忠的嗓間發出的,他的目中帶著慍色,神(情qing)顯得頗為不快。

    誰他麼的做那事時被人打斷了,都不會開心起來。就在幾分鐘前,他還正準備把那大明星……不對,把那個小妖精給正法了,可不等提槍上陣,就被人打斷了。

    不對,是被一塊銅牌給打斷了。

    居然有人闖進了府里,摸到了門外!

    還好,來的人不是刺客,不過他們帶來的事(情qing),卻不是什麼好事。帶來的是軍(情qing),而且是十萬火急的軍(情qing)。

    此時的常州府衙里已經摒除了一切雜役,持槍的兵丁警備森嚴,氣氛緊張非常,雖說面帶慍色,但朱明忠還是緊急約齊各部指揮,在大廳里議事,所有人無不是一副面色凝重的模樣。

    “諸位,相信大家已經知道了。清虜甦州水師總兵梁化鳳于六月二十八(日ri)率四千兵卒由崇明出發,在甦州與巡撫蔣國柱的撫標兵會合,隨後便過太湖,入宜興一帶,其現在意往丹陽一帶集結……”

    朱明忠的話還未說完,有人“咦!”地一聲,

    “丹陽!那地方不是已經降了嗎?”

    “可不是,那地方不是已經降了大將軍嗎?怎麼就這麼容清虜通過?”

    眾人紛紛低聲交談著,言語之中有著頗多的疑惑。

    朱明忠起(身shen),吸了口氣,然後看著一旁坐著的石磊,他(身shen)後站著個(身shen)穿儒袍的青年,這爺兩便是從宜興趕來的義士,也正是他們打斷了他的“嘻戲”,這會已經平定下來的他說道︰

    “這位義士,他剛由宜興趕過來,請他向各位說明。”

    他的話讓眾人把目光都投向了石磊,即便是他坐于廳中而且還是個陌生人。但是幾乎沒有任何人注意到他的存在,即便是在這個時候,大家伙看著他的時候,也沒有覺得他有什麼特別之處。他(身shen)後的青年,同樣也是不起眼,都是那種會被人忽視的角色。

    “諸位將軍,在下石磊,在探知梁化鳳的消息後,在下即連夜趕至常州,將此事告知朱將軍,梁化鳳所雖僅僅只是五千援軍,但以在下看來,清虜援軍絕非僅有一路,所以在下看來,這路援軍,將軍必須要攔下來,否則,必定不利于北伐。”

    石磊看著眾人說道,十年來一直隱于鄉間的他,若非是探知梁化鳳意增援南京的消息,恐怕現在還會隱于鄉間,做一個順民。

    “攔下來?哼哼,當初將軍是怎麼提醒大將軍的?可是大將軍這些天除了在南京城下坐著,又干了什麼?”

    哼了一聲,李子淵有些不悅的說道。

    “就是,大將軍願意中人家的緩兵之計,我等又能如何!”

    張金生同樣也有些不悅地說,話一出口,大家紛紛附和。一直以來,這些出(身shen)後勁營的官佐對于鄭家軍並沒有多少認同,畢竟在鄭軍之中,他們是倍受歧視的對象,所以,在這個時候,听說梁化鳳的援軍要去南京,他們所想的只剩下了抱怨。

    眾人的抱怨聲傳入耳中,讓朱明忠的眉頭微微一皺,不過現在他並沒有閑(情qing)逸致去問及,軍中諸將對于鄭成功的不滿,這會他的心底反復念著一個名字。

    “梁化鳳!”

    正是此人率領的援軍扭轉了南京的戰局!

    在歷史上,甦松水師總兵官梁化鳳親統馬步官兵四千余名至江寧,又撫臣蔣國柱調發甦松提督標下游擊徐登第領馬步兵三百名、金山營參將張國俊領馬步兵一千名、水師右營守備王大成領馬步兵一百五十名、駐防杭州協領牙他里等領官兵五百名俱抵江寧;浙閩總督趙國祚和駐防杭州昂邦章京柯魁派瓖黃旗固山大雅大里、甲喇章京佟浩年帶領駐防杭州披甲滿洲兵五百名,浙江巡撫佟國器派撫標游擊劉承蔭領精兵五百名也是“星馳赴援”;分駐南京上、下游的清軍也源源到達。而此時當鄭成功卻仍然沉浸于守城清軍即將投降的夢幻之中時,相比之下清軍卻在不斷調集援兵,力量的對比逐漸發生變化。

    其實,力量的對比並沒有發生根本(性xing)的變化,根本(性xing)的變化是什麼?是清軍打了鄭成功一個措手不及,甚至清軍是以少勝多,打得的鄭成功幾乎沒有絲毫還手之力。

    究其原因為何?

    僅僅只是輕敵嗎?輕敵是一方面,兵力分散各個城門,同樣也是一方面。可以肯定的是,清軍在援軍到達後,立即抓住機會以局部的優勢,輕易擊潰了城門處的鄭軍,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現在怎麼辦?

    難道就這麼與此坐等鄭成功兵敗?

    如果鄭成功于南京兵敗的話,常州又怎麼可能守得住?

    在朱明忠蹙眉思索時,石磊一直看著這位朱將軍,即便是他(身shen)在宜興鄉下,也多次听說過這位朱將軍大名,當然也听過他的絕命詩。

    這人會做何選擇?

    先不管這人會如何,單就是他(身shen)邊這些將領一個個似乎都對鄭延平滿腹的不滿,他們必定是不願攔下這路援軍。

    若是他朱明忠選擇按兵不動的話,那麼其不過也就是徒有虛名,石某只能就此告辭了!

    就在石磊于心底冒出這個念頭的時候,朱明忠看著廳中這些壓根就不願攔下梁化鳳的眾人。

    “唇寒齒亡啊……”

    一聲長嘆後,終于,已經想通一切的朱明忠神(情qing)凝重的環視眾人說道。

    “這個道理大家難道忘記了嗎?皮之不存毛將焉附?若是大將軍敗于南京,到時候,我等又豈能守得住這常州?再者別說朱某(身shen)為大將軍之部屬,便是朱某非大將軍之屬下,僅只是漢人,為天下蒼生計,也要攔下這路援軍,以助大將軍北伐功成!”

    朱明忠的話,讓原本似還有些為他,準確的來說是為他們自己過去于後勁營中的遭遇而憤憤不平的李子淵等人,無不是為之一啞,他們自然知道朱明忠說的是實話,如果大將軍與南京敗了,這常州城是萬萬守不住的。

    “大將軍怎麼可能會,會……”

    李子淵的話只說了一半便止住了,他想到的不是大將軍敗,而是大將軍贏了的話,到時候又會如何?他們今個按兵不動的消息傳出去,到時候大將軍追究起來的話……

    “哼哼,且不論將來如何,朱某既然(身shen)為大將軍之部署,就要盡忠于國事!今天……”

    (身shen)體微微前傾,看著眾人,朱明忠沉聲說道。

    “今天,朱某非但要把這一路援軍給吃掉,還要與諸位再商量著法子……”

    (悲劇了……在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內,這可能是最後一次雙更了。被抽去(禁jin)燒秸稈,每天吃住在村,從早到晚要在田間地頭巡查……只希望秋季(禁jin)燒能夠輕松一些……淚奔……無語會盡一切可能保證不斷更!謝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和厚(愛ai)……)
as000538 發表於 2018-5-3 13:41
第113章 靈光

    鄭成功敗于何處?

    或者說,他的北伐到底是因何而敗?

    眉頭緊蹙著,朱明忠想到了一個所謂的“專家觀點”——是因為民心思定,所以鄭成功的北伐沒有得到民眾的支持。而那些所謂的專家,在說出這個觀點的時候,卻根本沒有提到江南因為滿清的屠殺,民眾對滿清的敵視。更沒有提張煌言領不到百艘小艇兩千余人馬便輕取包括蕪湖等地後世皖南地區的數十州縣。更沒有提及,自北伐大軍入江後,沿江士民的紛紛來投。同樣也沒有提在鄭成功兵敗後,張煌言以及他身邊的幕僚多次告訴他“此次北伐所靠具是江南民心,如今民心在我……”之類的言語。

    所謂的“民心思定”,民眾不支持北伐,不過只是那些當不夠奴才的混蛋在那里給滿清貼金罷了,真正的原因是什麼?

    軍事上的失敗!

    民心?若是民心有用的話,清虜又豈能佔領江南?歸根到底,還是軍事上的失敗。

    但,是什麼導致了此次北伐的失敗?

    顯然不僅僅只是鄭成功的輕敵、自大,或者為敵人所(誘you),肯定還有其它更為重要的因素,才導致鄭成功既沒有包圍南京,更沒有抓住攻城的時機。

    到底是什麼原因呢?

    現在這一切都不重要了,現在最重要的是什麼?是要想辦法挽救這一危局。

    “梁化鳳……”

    又一次,朱明忠念叨著這個名字,在念著這個名字的時候,他將梁化鳳的名字寫在紙上,然後又寫了“南京”,隨後又寫了“郎廷佐”、“管效忠”等人的名字。

    之所以他會對梁化鳳如此上心,是因為他知道,正是梁化鳳的援兵改變了南京的戰局,甚至一定程度上改變了兵力對比。

    “梁化鳳,五千、騎兵五百……”

    一個個數字在紙上羅列著,最後,朱明忠又在紙上寫出了兩個字。

    “偷襲!”

    眼前突然一亮,朱明忠突然激動的叫嚷道。

    “我知道了,知道了……哈哈……”

    一陣暢快的大笑聲從朱明忠的嗓間迸發出來,已經想通一切的她,現在腦海中只剩下一個念頭的。

    “鄭成功根本就不是清軍擊敗的,是他,是他擊敗的!沒錯,沒錯,就是他,就是劉伯溫!”

    想到後世曾看過的文章中的只言片刻,朱明忠突然看到一個希望,一個真正挽救危局的希望,而不僅僅只是扭轉戰局的嘗試……

    清晨時分,當柳如是從夢中醒來的時候,梳洗完畢後,一(身shen)男裝的她出了門後,很快便發現這府中的氣氛似乎與往(日ri)不同,這是怎麼回事?

    軍門要出征了!

    在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柳如是並不覺得的意外,雖說與朱明忠相識不過只有半個多月,但是她知道,此人絕不是目光短淺之輩,他絕不會甘于現狀,他所圖所謀的是天下!

    是恢復漢人的江山,是中興大明天下!

    如此,要朱軍門的志願,其又豈會因于常州?

    不知這次他又征討何處?

    柳如是並不覺得有什麼擔心的地方,自從那(日ri)見其輕易奪城之後,在見識過“忠義軍”的悍勇之後,她不覺得有誰能人能擋其一擊。

    “這大明天下,終究是要復得了……”

    心(情qing)愉悅非常的她,走到了花廳。這間花廳,本是前常州知府平常休養,吃酒的所在,如今,卻變成了朱明忠的宿住之地。這花廳分由內外兩間,在大多數時候,他都沒有好好休息過,若是感疲倦,進入花廳內間,然後便和衣躺在(床chuang)上,不過只是稍作休息罷了。

    他委實也太辛苦了……

    心里這般想著,步入花廳的柳如是看到朱明忠背著她站在那,他的手中撫刀,似乎是在想著什麼。柳如是並沒有打斷他的思緒,而只是從看著他的(身shen)影,從後面看去,他當真是應了虎背熊腰這個詞兒。

    就這樣看著他,不覺間,柳如是卻停住了腳,只是看著他的背影。

    握著刀的朱明忠,並不知道(身shen)後有人看著他,他只是看著手中的這柄刀,這刀是上次治好了鄭成功的病後他賞下的。

    這是柄(日ri)本刀。明人好倭刀,鄭成功自然也不例外,看著寒氣((逼bi)bi)人的刀鋒,朱明忠的呼吸顯得有些急促,因為他很清楚,接下來的這一仗會是什麼樣的硬仗。

    這是忠義軍成軍以來的第一場真正的硬仗!

    原本,在定下了計策之後,朱明忠本想休息一下,然後再和李子淵、張金生他們一同研商一下對付梁化鳳的事,畢竟這是關鍵的第一步。可是現在他卻怎麼也睡不下去。一時間心(情qing)無法平靜的他,便拿起了這把鄭成功賜的倭刀,看著那鋒利的刀口心神不(禁jin)浮動起來。

    “若是此次功成的話,這天下……”

    到時候這天下將來如何?

    歷史會不會改變?

    朱明忠並不清楚,但他的心中卻有一種渴望,他渴望著改變,渴望著通過自己的努力去改變這個民族的命運。

    “先打下梁化鳳,然後……”

    在唇邊喃喃著,想像著未來的種種可能。

    朱明忠手握著這柄倭刀,有一瞬間,他似乎感覺到這柄刀似乎成為了(身shen)體的一部分,刀尖下指,閉著眼楮的他可以感覺到刀與手臂的連接,在戰場上,他將會拿著這柄刀與清軍撕殺。

    到時候,會是誰生?誰死?

    盡管他找到了解決問題的辦法,但是,他很清這其中會有多麼大的風險!

    盡管不知道將來如何,但朱明忠知道,在這個冷兵器的戰場上,沒有任何投機取巧,如果想在戰場上活下,唯一可以依賴的就是手中的這柄刀,當然,還有就是現在這具(身shen)體的力量。

    緊握著刀柄,朱明忠緩緩吸口氣,他試圖將刀與手掌結合在一起,將那力量灌入刀中,然後緩緩舉刀,盯著那茶幾,微微收斂雙目。

    “ ……”

    一聲喝吼從他的嗓間迸發出來的時候,刀猛的劈砍過去,鋒利的刀(身shen)瞬間沒過茶幾,在發出一陣悶響的同時,茶幾被砍成了兩斷,在茶幾被砍成兩斷時,突然(身shen)後的一聲(嬌jiao)嚇聲,讓正朱明忠猛的一轉(身shen),手中的刀直接劈去。

    “誰!”

    話聲落下的時候,那鋒利的刀鋒已直直砍向了柳如是,已經看清楚來人的朱明忠動作猛然一頓的瞬間,那刀仍然在慣(性xing)的作用下砍向了柳如是的脖頸……
as000538 發表於 2018-5-3 13:43
第114章 出征

    “好男兒,別父母,只為蒼生不為主。手持鋼刀九十九,殺盡胡兒方罷手。我本堂堂男子漢,何為韃虜作馬牛。壯士飲盡碗中酒,千里征途不回頭。金鼓齊鳴萬眾吼,不破黃龍誓不休”

    又一次,上萬人的歌聲在常州城外響起的時候,那響徹雲霄的歌聲,在城市的上空回響著,一只紅的隊伍,隨著那歌聲正在離開城市,道路兩側的百姓無不是看著這支隊伍,他們的目中復雜,但卻飽含期待。他們默默的為這支隊伍送行,他們早已經剃去了辮子,換上了壓在箱底的漢家衣裳,他們的心底,貯藏著一個渴望,那是對紅的渴望。

    在城門樓上,一個女子立于城上,她穿著一(身shen)淡青儒裙,靜靜的站在那里,她的雙眸注視著這支遠去的隊伍,這是她自來到常州後,第一次穿上女裝,那白膩脖頸處,隱約的可以看到一道並不明顯的細細的傷痕,那是昨(日ri)留下的,幸好只是傷了表皮,她的凝視著遠去的隊伍,在心間輕聲自道。

    “如是祝朱軍門凱旋而歸”

    眉頭微垂,看著遠去的隊伍,柳如是默默的于唇邊喃道

    騎于馬上的朱明忠,在那城門樓即將于視線中消失的,他回頭看了一眼,他知道,她就站在那。

    雖說柳如是大他17歲,但她卻是這個時代第一個讓朱明忠為之傾心的女子,不僅僅是她的相貌,更多的是她的才(情qing),還有她的(性xing)格。許正因如此,他才不忍傷害這個已經為人妻、為人母的女子,所以即便是他曾期待過,但卻未曾想象過有朝一(日ri)突破那道枷鎖。

    “甚矣吾衰矣。悵平生、交游零落,只今餘幾。白發空垂三千丈,一笑人間萬事。問何物、能令公喜。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情qing)與貌,略相似。”

    于心底默默念著這首詞,朱明忠的腦海中又一次浮現出昨天的那一幕。那刀差一點就把她的頭砍下來了,但是她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懼,她顯得很是平靜,甚至在他緊張的查看她的傷口時,面對那種親近羞紅臉的她並沒有抵抗而是緊張的閉上了眼楮。

    如果,當時,當時要是進一步的話她會拒絕我嗎?

    機會錯過,恐怕就不會再出現了心底這麼對自己說著,朱明忠最後又回頭看了眼那常州城牆,也許,此別,便是永別吧!

    就在朱明忠用馬鞭輕擊馬(身shen)離開時,一直于其(身shen)邊的石磊,看著若有所思的他問道。

    “將軍,在下心中,尚有一問?不知當問否?”

    “有什麼不能問的?有什麼想問的,但說無妨!”

    對于石磊,朱明忠同樣有些好奇,這個年過四十的中年人,(身shen)上同樣帶著神秘之處,別的不說,單就是憑他能趁夜進入衙門,而不為人知,便知道這人不簡單,不過,那天晚上他若是想殺自己,恐怕也沒有那麼簡單。

    別的不說,就是憑著穿越後的這(身shen)蠻力,朱明忠都自信,在這世間,單打獨斗能勝得過自己的恐怕還沒有幾個,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可他們忘了一句話“天下武功非力不可”。

    “將軍為何願意馳援南京?”

    盡管昨天凌晨時,石磊听過他那番慷慨陳詞,但真的有那麼簡單嗎?

    “嗯”

    若是換成其它人,或許,朱明忠會說出一番大道理來,但該說的大道理,已經說過了。

    “四石,可知,朱某起于何處?”

    “起于江(陰yin)!”

    “江(陰yin)”

    話聲略微一頓,朱明忠朝著江北的方向看去。

    “甲申天變之時,觀之我朝,士林可謂全無羞惡之心。居高官、享重名者,皆以蒙面乞降為得意至于封疆大帥,無不反戈內向。獨閻、陳二典史乃于一城見義。向使守京口如是,則江南不至拱手獻人矣。”

    在道出這番話後,在石磊的詫異中,朱明忠繼續說道。

    “朱某不敢自比閻、陳二典史,但朱某卻知,若是我漢人皆甘為順民,皆心存私念,那麼,漢人必將為異族之奴,朱某心無旁念,只願意自己的兒孫為人存世,而非為異族之奴!”

    大義凜然的話語,落進石磊的耳中,讓他扭頭凝視著他,似乎是想從他臉上看出一絲坐作,好一會之後才點頭說道。

    “若天下之人,皆如將軍,這天下又豈會為清虜所據?”

    “若天下之人,皆如四石,何愁不重開大明(日ri)月天?”

    互相的恭維之後,朱明忠又有些好奇的反問道,

    “你,當真是錦衣衛?”

    從前天夜里,他闖進房中,扔出那個腰牌起,直到現在,朱明忠一直好奇著,他是不是真的是錦衣衛。

    錦衣衛!

    從繡(春chun)刀起,在21世紀,這個名詞可就已經被神話了,在這個時代,朱明忠真的沒想到自己會見到錦衣衛,畢竟錦衣衛差不多早已經成為了歷史。

    可出乎意料的是,他,確實就在眼前,不過他並沒有穿著那魚龍服。而只是一(身shen)儒生打扮。

    不過,他真的是錦衣衛嗎?

    “請將軍放心,石某定會送大軍進城!”

    石磊並沒有回答朱明忠的問題,而只是用一種相對平靜的語氣說著另一件事。

    “其實,我根本就不擔心!”

    答非所問的回答,讓朱明忠笑了笑,他之所以做出那個決定,並不是因為石磊的承諾,他的承諾總歸只是一個空洞的承諾,關鍵還是在于自(身shen)。

    “只要能拿下梁化鳳這路清軍,便大局可定了!”

    朱明忠的語氣顯得極為肯定,

    “將軍用兵,自非在下所能揣測,在下只知,助以將軍,至于其它”

    話聲略微一頓,石磊語氣顯得有些低沉。

    “一切听從天意。”

    “天意?”

    冷笑一聲,看著石磊,朱明忠冷哼道。

    “何謂天意?難道天意就是我漢人活該為他清虜之奴?我漢人就活該遭其殺戮?若是天意如此,這老天不要也罷!”

    手中的馬鞭朝著北方一指,朱明忠冷笑道。

    “天意為何,朱某不知,可朱某卻知道,這天意便是天下應是我漢人的天下,但凡(日ri)月所照之地皆為漢鄉,如此方才是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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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漂的高雄人,但是心裡想回台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