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我真的長生不老 作者:初戀璀璨如夏花 (連載中)

 
mk2258 2018-5-11 00:44:1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24 298334
Babcorn 發表於 2019-7-29 10:33
第218章 口紅色號與房產證

    秦雅南拉著門把手讓開了一點,劉長安與她擦肩而過,胸前的頭髮隨著身材起伏,有幾縷青絲微動,香氣襲人。

    秦雅南反手鎖上了門,拉了拉確定鎖上了,一邊說道:「我上次給你買的電器,你都還沒有擺放好,有些說明書配件什麼的都沒取出來,等你的時候我擺弄了一會兒,說明書我都放在了電視機下的屜子裡,備用配件什麼的也寫了標籤統一放在那個儲物箱裡。」

    「麻煩了。」劉長安點了點頭,這一點上秦雅南做的更細緻一些,周書玲每天都來幫他打掃,但是周書玲不敢輕易去動那些她不會用的電器,就像男人一般不會想幫女人整理化妝品。

    「我其實也沒有什麼緊要的事兒,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想跑過來瞧幾眼……」秦雅南眼眸斜斜地看著地面,手腕搭椅子掛著的長風衣上,高跟涼鞋的鞋尖尖輕輕點著地繞圈,腳指甲塗抹著單色粉嫩指甲油,在燈光有著柔和的光暈,「你說……是不是葉巳瑾在指使我?」

    秦雅南說完,抬起頭來,眼眸直勾勾地盯著劉長安,似乎這個問題只是涉及到他人的指使,而並非她上午才見著劉長安,晚上又想見他……因為是他人的指使,自然和自己的矜持無關,那麼看著他的眼神便好像只是理智的探討而已,和別的情緒沒什麼關係。

    至於葉巳瑾算不算他人……有時候可以算他人,有時候可以算自己,這個當然是看秦雅南自己的心情和需要了。

    「換個說法吧,不能說是指使,應該是受到了回憶中的感情影響。」劉長安想了想,「當你新生以後的大腦裡應該沒有裝載任何記憶,而葉巳瑾的記憶哪裡去了?大概是被封印,禁錮,禁止讀取……諸如此類科學或者不科學的說法,而後你成為了現在的秦雅南,強烈的個體意識依然在持續阻止你讀取這些記憶,現在你開始慢慢接受自己曾經存在著一段毫無印象的回憶,大腦大概就開始有意無意地讀取那些曾經的回憶……回憶當然是有感情的,而感情自然會影響你的行為。」

    沒有感情的回憶,只是記錄的故事,人之所以珍視回憶,終究還是因為人是情緒支配的動物。

    「那這些回憶以後對我的影響越來越大,怎麼辦?」秦雅南看著劉長安坐了下來,她依然站著,只是聲音不大而顯得有些溫柔的羞澀,彷彿陽台外的微風拂過梧桐葉的呢喃。

    「你要說你會變成什麼樣子……我真的很難說,大概就是一個性格已經改變了的人吧,就像你現在想想小時候的一些丟人事兒,也會匪夷所思地想當時自己怎麼會那麼傻?卻也不會認為那是別人,不關自己的事,還是會想起來臉熱,尷尬等等……」劉長安笑了笑,擺了擺手,「這種問題別想太多,順其自然吧。」

    「我小時候可沒有什麼丟人事兒,也沒有傻乎乎的……竹君棠倒是經常傻乎乎的幹一些丟人事兒。」秦雅南覺得一個優雅而風韻恬靜的女子,怎麼能和什麼丟人事兒聯繫在一起?就像男人總會問自己的女朋友,有沒有練習過柔道,女孩子一般都會否認,而不會說自己偶爾為之。

    「意料之中,竹君棠肯定從小就是個仙女,這種個性和脾氣很難人為培養出來吧?」劉長安想起了竹君棠,扭頭看了看窗外,在客廳裡是看不到寶隆中心的,台島在大陸的國慶節也會有一些活動,但並不是什麼法定的節假日,竹君棠想必也沒有趕回台島的必要。

    「可我現在擔心的是,葉巳瑾對你的感情……會不會影響到我?」秦雅南的手指頭捲起胸前的發絲,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因為她現在已經明白了,當初劉長安讓她觸摸棺材時,她沒有告訴劉長安,她感覺到的葉巳瑾對某個人的執念並非簡單的親情。

    她也夢見過葉巳瑾和某個人春宵一刻的場景,現在自然知道那人是誰了……

    「你覺得呢?」劉長安反問道,凝視著她的眼眸,秦雅南便漸漸流露出羞赧的模樣,然後扭過頭去咬著自己的嘴唇。

    「可能會有一點點,但我終究是一個更理智的人,我又不是蘇南秀那樣的女人,即便當初陰差陽錯,又豈能一錯再錯?」秦雅南下定決心似的抬起雙手抱在胸前,免得他以為自己是想仗著葉巳瑾的餘蔭來佔有他的感情,她可不是那樣的人。

    「哦。」劉長安表示知道了,先就這麼處著吧,過去是過去,現在是現在,能分得清最好……只是不管是什麼感情,本就不是什麼涇渭分明,有章有法的東西,大家處著處著就明白現在該如何把握分寸了。

    「我今天沒有見著上官澹澹,我敲門她根本理我。」秦雅南有些疑惑,明明感覺上官澹澹對自己比對蘇南秀親近多了,她對上官澹澹也感覺挺好的啊。

    這樣應該可以說明上官澹澹沒有把自己當成女兒了吧,不然哪有這麼對女兒的?

    這讓秦雅南鬆了一口氣,不管是一個兩千多歲的媽媽,還是一個看上去十四五歲的媽媽,都挺讓人為難的。

    「這很正常,她有時候在睡覺,有時候在看小說,有時候單純的就是不想出來。」劉長安沒有意外,「下次再說吧。」

    「我好有點好奇,接下來蘇南秀會幹什麼……她好像落了下風,但是她這種人肯定不會甘心的,可是到目前為止她都沒有什麼動靜。」秦雅南還是有點在意蘇南秀的,別看上官澹澹似乎能夠壓制住蘇南秀,可是蘇南秀厲害的地方在於她有陰險手辣的想法,還有與之匹配的執行能力。

    例如那天晚上被劉長安拍死的兩個改造人,例如作為「三太太」的身份,就秦雅南知道的蘇南秀就有藥理學和病理學的雙料博士……一個普通人娶了這樣的媳婦,若是媳婦起了殺心,那就等著「正常死亡」吧。

    「她也一把年紀了,哪裡會這麼急躁?」劉長安站起身來,看了看門口。

    秦雅南也留意到了門的動靜,有人在門外輕輕推了推。

    門外周書玲端著一大盆切片的滷牛肉,一邊嘀咕著「我還想給他們送點夜宵怎麼就把門給鎖上了」一邊又走上了樓去了。

    「我準備走了吧,免得有人多想。」秦雅南有些無奈,樓上的這個小媳婦倒未必是對劉長安有什麼想法,可是太喜歡八卦了。

    劉長安點了點頭,看到放在茶几上的手機彈出了一個視頻聊天邀請的界面。

    劉長安連忙拿起手機,把秦雅南抱了起來,從陽台上跳了出去。

    秦雅南莫名其妙,只是她被他這麼抱著跳過很多次,倒也不慌不忙,習慣地摟住他的脖子,然後咬著嘴唇一聲不吭地看著他,由他施為。

    這時候劉長安這小區附近人已經不多了,劉長安抱著秦雅南幾個縱躍,就來到了小區不遠處的一條巷子裡,放了她下來,拉著她走了幾步來到了燈火通明的街上。

    「怎麼這麼久才接啊?」劉長安剛剛接通視頻,安暖嗔怪的聲音傳來。

    「我剛送秦老師出來……秦老師找我有點事,我們談完了,現在送她回去。」劉長安總結了一下,大概就是這麼一回事。

    安暖本能地看了看時間,眉頭剛剛皺起來,又放開了,露出了笑容,對劉長安說道:「我和秦老師打個招呼。」

    劉長安有些疑惑,不發狠醋意滔天連夜趕回來就算好的了,居然還和秦雅南打招呼?

    他還是把手機轉過去一點,面對著秦雅南,「安暖說和你打個招呼。」

    「嗨,安暖,旅遊還順心吧?」秦雅南不由自主地靠過來了一點兒,露出了溫和的笑容,朝著屏幕裡的安暖招了招手。

    「還好哦,秦老師你怎麼知道我出去旅遊了?」安暖的笑容也差不多,更熱情一點。

    「劉長安說的,你走了他就告訴我了。」秦雅南的笑容也更多了一些。

    劉長安嘆了一口氣,這是要干啥?

    「其實我也不想出門旅遊的,我1號早上6點的飛機,他在我家呆到四五點才走……他又不和我來玩,我現在無聊死了……」安暖臉頰微紅,都是這老狐狸精逼的老娘矜持都不要了!劉長安會我走了就馬上告訴你?真是要點臉啊,最多就是你問起來,他順口這麼一說吧!

    「那你早點回來吧。」秦雅南適可而止,只是現在不方便問劉長安……似乎什麼時候都不方便問,改天得試探試探……不對,沒有必要試探,安暖要真和劉長安發生關係了,應該不會這麼暗示什麼劉長安在她家呆到四五點走。

    秦雅南也不想過份刺激安暖,至於讓她早點回來,會不會被安暖理解為如果她不早點回來守著她的劉長安,就會被別人趁虛而入,那就是安暖自己的事情了,秦雅南本人並沒有這個意思,她只是把劉長安當哥哥而已。

    「秦老師,你的唇色好漂亮啊,口紅色號能說一下嗎?」安暖突然發現似的。

    「楊樹林黑管401啊,這個色可能有點不適合你,太成熟了一點。」秦雅南撥了撥胸前的發絲,認真地建議,「就是在屏幕上顯得淡一些。」

    「原來是這樣啊,我有406,411,412,410這幾隻了,其實我更喜歡413,但是這個顏色也是比較成熟的,我媽喜歡用。」安暖嘟了嘟嘴,「我現在用的就是410,粉粉的少女色。」

    「看你們的酒店,好像是在三亞那家瑰麗?」秦雅南留意著安暖視頻裡的背景。

    「是啊,國慶真不該來這,但是我外公外婆和我媽媽都不敢坐太久的飛機,而且端午節我幫劉長安求了南山寺的菩薩,現在要來還願。」安暖也覺得可以適可而止,打算和秦雅南結束話題了。

    「那你們今天是去了免稅店嘍?我給你推薦一個設計師牌子,專門為亞洲女性設計,我每次去都可羨慕了,但是一般沒有我的尺碼。」秦雅南微微笑著,在一個二十五歲的女人面前炫耀自己是少女,這實在太惡毒了,和殺人誅心沒有什麼區別。

    安暖神色微變,扭頭看了一下陽台,突然喊了起來,「糟糕,我今天在玩水上項目的時候,沒有注意把包包弄濕了,我的房產證也弄濕了,剛剛放在陽台上晾著,不見了!」

    「你旅遊帶個房產證幹什麼?」秦雅南愣了一下。

    「是劉長安家的啦,他交給我以後,我就一直放我包裡忘拿出來了!」安暖急急忙忙的樣子,「我不和你說了,我先去找房產證了。」

    說完,安暖認認真真地看著秦雅南的表情,然後認認真真地截了幾個圖,這才掛斷了視頻。

    秦雅南扭過頭來看著劉長安。

    劉長安是從來不知道什麼叫「慌」的男人,但是也感覺到了,如果換一個男人,可能現在大概會死。

    秦雅南把手機拍在劉長安手上,從包裡把他家的鑰匙也掏出來,面無表情地拍在他的手機上。

    「幹啥?」劉長安瞧著秦雅南那副小母雞回窩發現自己孵到一半的蛋不見了時的樣子。

    「我問你要個鑰匙,你就把房產證給她了?」秦雅南雙手抱在胸前,一邊點頭,一邊踩著腳跟,咬著嘴唇,伸手又扯了扯嘴角的發絲,她以前還只是覺得安暖這個女孩子有點喜歡挑釁人,現在感覺這完全就是一天生的宮斗大師吧,這話說的針鋒相對啊,暗藏後著啊,秦雅南一個不慎都讓她給算計了。

    「給了。」

    秦雅南沒好氣地瞪了劉長安一眼,氣鼓鼓地往前走了幾步,又跑了回來,凶狠地盯著劉長安,從他手裡又把鑰匙拿了回去,自己要是就這麼還了鑰匙,那豈不是說自己完全被安暖挫敗了?秦雅南可不是那種輕易會認輸的人,一百多年前還是小時候就可以為了等哥哥不眠不休不食,現在這算什麼?

    安暖,來日方長,請多指教。
Babcorn 發表於 2019-7-29 10:33
第219章 眼皮跳

    安暖掛斷電話,回憶了一下秦雅南的表情,頓時眉毛一挑,嘴角微張,笑意綻放之後,那心中所有的得意頓時止不住地如春日裡萬紫千紅的花兒一般在眉飛色舞的臉龐上蔓延開來。

    她出門確實把房產證也帶上了,但是並沒有不小心浸濕了,她拿著個防水塑封袋包好放在包包內隔層裡,就算掉進海裡也弄不濕。

    可誰讓秦雅南欺人太甚呢?送臉上門何必客氣。

    還安暖走了劉長安就告訴了她呢……其實很多平常的事情都可以用博大精深的語言重組詞彙賦予曖昧的含義,安暖雖然喜歡吃醋,甚至秦雅南也確實用這句話勾起了她的醋意,但是安暖哪能這麼容易就醋海翻波失去理智?

    畢竟吃一塹長一智,上一次秦雅南在她面前晃鑰匙,安暖後來想想自己吃癟的那麼明顯,豈不是助長了秦雅南的氣焰?

    今天的情況儘管有些突發,可是也屬於安暖在腦海中模擬過很多次的場景之一了,而且秦雅南也沒有拿出類似上次的殺手鐧,安暖自然是應付得四平八穩,最終讓她鎩羽而歸。

    安暖拿著手機,看了看自己截的圖,止不住捂著嘴笑了起來,然後抬起腿,抬的高高,趾高氣昂地踢著拖鞋,一步步地走到了臥室裡。

    房間是外公訂的,原本只是訂了兩個全海景大床房,但是後來酒店給升級到了海景泳池房,安暖來到臥室裡時,柳月望正在換泳衣,準備到房間附帶的空中泳池裡泡一泡,儘管黑夜裡只能夠看到酒店燈光映照的海岸和遠處蟄伏海上猶如巨獸的蜈支洲島,但是卻也免去了白日裡紫外線對皮膚的損傷。

    在黑暗的海風中感受寧靜,音樂,書籍,這是多麼適合有品位的精緻女性啊,陽光和喧囂的海灘才太過於浮躁了。

    「媽,你大半夜的換什麼泳衣?」安暖奇怪地問道。

    「沒有辦法,我女婿的防曬霜我又捨不得拿來涂全身。」柳月望想想都肉痛,那太奢侈了,「想想還是臉重要,留著涂臉吧。剛喝了不少奶茶,感覺睡不著,泡一泡聽聽音樂,看看書,感覺多好。」

    「討嫌,今天和外公外婆也說什麼女婿女婿的,難聽死了。」安暖戳了戳臉頰,羞澀地輕哼:「我都臉紅了。」

    「你那是臉紅嗎?你那叫心花怒放。」柳月望嗤笑一聲,「再說了,他半夜爬窗進你房間,這事都做出來了,以後指不定更過份了……都到這份上了,我叫聲女婿怎麼了?我跟你說,我以後還當他面叫,讓他給我更多面霜。」

    「你為了點面霜,恨不得把女兒賣了!」安暖十分生氣地哼哼著,又問道,「我能賣幾瓶面霜?」

    柳月望伸出手指算了算,皺了皺眉頭,沒有說什麼,拉了拉泳褲的繫帶,走到鏡子面前照了照。

    「媽,我剛才聽秦雅南說,免稅店有個什麼內衣的設計師牌子,好像挺好的。」安暖打聽著,心裡有自己的盤算,她總不能因為是秦雅南用來揶揄她的,就恨屋及烏吧,想想下次不經意間和秦雅南害羞地提起「你上次介紹的那個牌子啊,我買了一套,劉長安說挺好看的」,太刺激了!

    「你笑得這麼賊幹什麼?」柳月望回頭莫名其妙地看著安暖,「那個牌子通常最大碼只有C,好看是好看,可穿上也包不住啊,我哪能穿?它的更大罩杯都很少的……不過你可以去看看。」

    「我們還去免稅店吧?再去我就去看看。」這時候安暖不能計較自己一晚上被兩個可惡的大胸胸歧視了。

    「當然,第一次逛的作用不就是為了提醒自己,第二次去的時候,認識到上次有什麼沒有買嗎?你外公和你外婆的免稅額度用得少,不能浪費了。」柳月望可沒夠。

    「太好了,你今天買的406,410,411,412再給我買一套,我的401和413都送你。」安暖連忙說起了正事。

    「幹嘛?那兩個色太老氣了,買的時候我就說不適合你。」柳月望可不喜歡涂個什麼血炎紅唇的效果。

    「我以為這種色塗著更性感嘛……你說粉粉的少女搭配鮮豔火辣的唇色,難道不驚豔?」安暖有些後悔,自己在化妝品上的造詣還是太低了。

    「那你也得駕馭得住。有的人那叫性感風,有的人就叫村姑風。」

    「好媽媽,你肯定行,你涂啥色不都一樣好看?」安暖埋在了柳月望胸前撒嬌。

    「那當然……行吧,你陪我泡一會,我再給你買。」柳月望略微有些謙虛地同意這一點,並沒有用傲慢的眼神表示理所當然。

    「好!」安暖蹦蹦跳跳地答應了,頓時笑逐顏開,「媽,你現在怎麼這麼好說話了?」

    「我還不知道你……無非就是因為劉長安,對打扮上心了。女孩子談戀愛了,最不能省的就是化妝品和護膚品了。」柳月望心知肚明。

    「嘿嘿。」

    安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一邊換泳衣,一邊和柳月望講剛才自己重挫秦雅南的得意戰績。

    這秦雅南既是表姐,又比劉長安大這麼多,還是學校的老師,她要真的想搶安暖的男朋友,那得多不要臉啊?柳月望覺得這種可能性不大,但是秦雅南可能反對劉長安和安暖在一起,柳月望有些遺憾,自己不能找秦雅南幫忙買那麼大折扣的電飯鍋了。

    過了一會兒安暖和柳月望一起泡在泳池裡了,安暖給劉長安撥了視頻通話。

    柳月望正在抬腿拍水,聽到劉長安的聲音,連忙縮了身子躲在水下,只露出個頭來。

    安暖其實也是這個狀態。

    「晚上這水不通透啊。」劉長安只能表示遺憾。

    「你想得美。」安暖露出微羞的表情吃吃發笑。

    柳月望白了她一眼,這女兒真是沒辦法,隨了自己,有時候就是想做些出格的事情但是表面功夫一定要做足。

    「遲早得償所願。」劉長安露出堅毅的神色。

    「討嫌,我媽在呢。」安暖繼續害羞。

    「哦,那我和柳教授打個招呼。」劉長安很禮貌。

    「不行!」安暖馬上拒絕。

    柳月望皺了皺眉,這孩子真是誰的醋都吃,肯定也有可能因為吃多了秦雅南的醋,讓秦雅南乾脆和她針鋒相對,可是秦雅南也就算了,自己終究是長輩,劉長安還真能……反正她這醋吃的沒道理,柳月望平靜地轉過頭去看著南海中的蜈支洲島。

    劉長安和安暖聊了一會天,安暖確定了秦雅南已經回去了,沒有再搞什麼妖蛾子,才掛斷了視頻通話。

    劉長安掛斷電話,看著屏幕笑了笑,難得給安暖發了一個晚安的表情過去,安暖頓時又發來了一堆亂七八糟的表情,似乎十分意外而開心的樣子。

    劉長安沒有再和她拿表情發來發去,安暖的手機裡佔容量最大的就是各種各樣的表情包,有一句話說的沒錯,女孩子聊天時越是喜歡表現的逗比無下限的越是現實中可愛無敵的美少女。

    例如劉長安認識的女孩子裡最喜歡愚蠢的,傻子一樣,腦子進水風格的智障圖片和表情的是安暖,其次是竹君棠,然後便是白茴了。

    這個排名很主觀,因為劉長安其實也不怎麼和人在社交軟件上聊天了,柳教授曾經是個例外,聊天風格當然也例外,這麼美麗的柳教授喜歡發的圖片都挺正兒八經的,例如兩隻金光閃閃的手鼓掌,例如晚安兩個大字閃閃發亮,例如「網絡一線牽,珍惜這段緣」。

    劉長安正準備睡了,敲門聲響了起來,劉長安去打開門,發現周書玲端著個裝滿牛肉片的盆子站在門口。

    「吃宵夜嗎?」周書玲一邊說話一邊東張西望了幾眼。

    「這都幾點了?我們回來之前不是吃過宵夜了嗎?」劉長安拿出手機給她看時間。

    「哦,我不是……看秦小姐在嗎,想著招呼一下客人。」周書玲很有道理的。

    「你有一個店要看,還有一個不省事的小孩,還要操心我的八卦,你累不累?」劉長安拿了一片牛肉塞在嘴裡,然後敲了她的腦門一下。

    「手上有油!」周書玲臉頰微紅,「我不就……就幫你招呼下客人嘛……」

    「真是閒的,牛肉留下,快回去睡覺吧。」劉長安把盆子端過來,推了周書玲出門。

    周書玲走了兩步,指了指盆子,「留幾片,明天早上發麵吃。」

    劉長安關上了門,搖了搖頭,一邊吃牛肉一邊看了會電視,便去睡覺了。

    丁酉年八月十五中秋節,也在國慶節假期中,劉長安與時俱進也沒有再做傳統的月餅了,他打算做點冰淇淋月餅。

    秦雅南迴了秦家老宅,準備見一見秦蓬,她本來是想邀劉長安一起去的,但是劉長安拒絕了,倒不是別的什麼原因,只是在如何定位他和葉巳瑾的關係這個問題上,秦蓬和他的意見不一樣,秦雅南現在既然已經知曉了她原來的身份,只怕秦蓬又會和他舊事重提,劉長安懶得和這個打著牽紅線主意的糟老頭子廢話。

    正在做月餅時,劉長安眼皮子跳了跳,突然就發現自己失策了,自己還是應該去的,至少可以阻止秦蓬在秦雅南耳邊吹風啊!
Babcorn 發表於 2019-7-29 10:34
第220章 小姑子和小嫂子和睦相處

    大部分時候,大家聚在一起準備開飯的節日,那就是本國的傳統節日,而去開房的節日,那基本就是外來節日了。

    中秋節當然是最重要的傳統節日之一了,自古以來,無數團聚而不得的人們在異域他鄉仰望明月黯然淚下,也有許多文人騷客舉杯邀明月,留下一首首中秋詠月詩。

    其中翹楚當屬蘇軾的《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這一首詞啊,無論是誰拿著抄了去,都可以讓那個世界的詞人們感嘆以後中秋詞都不好做了。

    劉長安做的冰激凌月餅,並不是冰皮月餅,只是把冰激凌做成月餅的模樣,趁著中秋這時節吃冰激凌依然比較合適南方人的飲食習慣,最後準備一頓冰激凌的饕餮盛宴。

    中秋詞既然《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堪稱頂峰之列,那麼自己的冰激凌月餅便以此為主題,命名為《熙寧九年‧1076》好了,這1076既是蘇軾做此詞的年份,也是他這次做的冰激凌月餅的克數,就這麼多了,多了沒有。

    兩斤多的月餅當然不會只做一個,冰激凌月餅不適合一次吃太多,一次吃三個更是有些涼了腸胃,劉長安計算了一下材料後決定了製作個數,至於口味當然也不能太單一,他購買的材料有準備香草,草莓,夏威夷果仁,芒果和香奶口味,每一種口味基本只有一個,想來在周咚咚知道不可能吃到所有口味,在如何選擇自己最喜歡的口味上一定會十分困難而痛苦,這自然也是有趣的情景。

    他知道周書玲也在發明什麼冰皮月餅的新口味,劉長安並沒有任何期待,她要做個豬蹄口味的月餅出來,劉長安一點也不會覺得奇怪。

    現在大家過中秋節,舉行什麼文藝聚會已經不是主流了,大家提著月餅走走親戚,晚上一起看看月亮吃吃月餅就算很有節日氣氛了,大部分人也不在意形式,若是能夠在這個節日裡和想見的人在一起吃一頓飯,那就挺好。

    秦雅南要趕中秋節晚上的這頓飯,也不需要太提前,早早訂了票,中秋節這天早上才來到了高鐵南站。

    秦雅南走進西廣場的商務座VIP休息室,這裡有單獨的安檢通道,不用排長隊,今天的人還是比較多的,而且像她這樣的女人,單獨出行會遭遇的騷擾還挺多的……其實在這種休息室也避免不了,能夠以數倍二等座價格購買商務座的人,其中並不缺自我感覺良好而沒有了分寸的主。

    這裡相對來說休息條件也一般,和一些大機場裡頂級的貴賓休息室沒法比,秦雅南提著一個黑色的行李包走到一個角落裡坐下。

    旁邊坐著一個女孩子,拿著似乎比她的身子要大太多的報紙舉得高高的在看,女孩子穿著的一雙紅色的坡跟鞋,和那雪白的腳背對比出一份妖豔的魅惑,看裙子上頗為可愛的花紋,大概年齡不大。

    秦雅南剛剛坐下,把行李包放在腳邊,旁邊的女孩子放下了報紙,扭頭看了秦雅南一眼。

    「蘇南秀!」秦雅南覺得一定是因為今天自己出門沒有看黃曆,現在要是翻一翻,一定會看到黃曆上寫著「忌出行」。

    蘇南秀瞟了一眼秦雅南,漫不經心地轉過頭去,又把報紙豎了起來。

    秦雅南完全沒有想過會在這裡遇見蘇南秀,因為蘇南秀在使用她「三太太」的身份時,排場特別大,動不動就是豪華車隊,私人飛機,這種一個人坐在角落裡等著高鐵的情景真是太罕見了。

    椅子有些高而寬,蘇南秀挪了挪屁股,坐到最裡邊靠著,雙腳就抬了起來,一翹一翹的,她拿著報紙擋住自己,再扭過身來用報紙對著秦雅南。

    秦雅南這才注意到蘇南秀個子不高,為什麼原來印象中她好像不比自己矮多少?想來是受到了她那頤指氣使,趾高氣昂的氣勢影響了自己對她的印象。

    秦雅南原來有計畫再遇見蘇南秀時應該怎麼應對她,和她交涉一些問題,但是今天出乎意料之下心情受到影響,不大願意和她說話,但是現在蘇南秀拿著一張報紙對著秦雅南,卻讓秦雅南感覺蘇南秀是在故意挑釁自己。

    秦雅南就不信蘇南秀在報紙背後認認真真地看著新聞時事文章之類的,說不定在打什麼鬼主意,眼睛滴溜溜地轉著。

    「蘇南秀,好巧啊。」秦雅南伸出一根素質按住了蘇南秀的報紙上邊一點點的往下壓。

    蘇南秀的腦袋露出來了,整整齊齊的劉海壓著一雙正緊盯著秦雅南的眼眸,彷彿是兩顆黑玉雕琢的珠子鑲嵌在眼眶裡,散發著一種絕對談不上可愛的妖魅氣息。

    「我今天出門沒看黃曆。」蘇南秀晃了晃自己的報紙,把報紙從秦雅南的手指下移開了,又豎了起來擋在自己和秦雅南之間。

    這話……早知道先說了!秦雅南暗恨自己終究太溫柔了一些,沒有一上來就準備好針鋒相對的氣勢。

    「你是第一次坐高鐵吧。」秦雅南收拾好心情,好心好意地提醒:「上車時人挺多的,你小小的一隻,別被擠扁了。」

    「幼稚。」蘇南秀淡淡的聲音從報紙後傳來,這樣的嘲諷對於能夠改變形體的蘇南秀顯然毫無意義,秦雅南又不是不知道這一點。

    話不投機半句多,秦雅南拿出了手機。

    過了一會兒,旁邊傳來一陣喧鬧聲,秦雅南抬起了頭,看了一眼,好像是一個帶著口罩墨鏡和帽子的男子要坐過來,他和另外兩個女子,被幾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高壯男子給擋住了。

    「先生,座位這麼多,你沒有必要坐到這邊來。」一個平頭壯漢語氣溫和地提醒。

    「這是我的自由,我想坐哪坐哪。」男子不服氣地說道。

    「是這個道理,可是還請配合一下。」平頭壯漢依然勸說著。

    「既然是這個道理,我就要坐這邊來。我沒有義務必須配合你們……」男子抬了抬手指,微帶譏誚,「你們要是執行任務的政府人員,請出示證件再說。」

    「那我們倒不敢冒充,不過我們站在這裡也是我們的自由。」平頭壯漢說道。

    說完他一揮手,原本圍著對方的幾個壯漢站成了一排,把整個過道給封住了,彷彿突然出現了一堵牆。

    「你們……我要報警!」男子惱火地說道。

    「請不要多找麻煩,會耽誤你的行程。」平頭壯漢溫和微笑,顯然經常處理這種情況。

    「算了吧。」男子身後的一個女子小聲地說道。

    男子也有些猶豫,報警了,真的警察來處理了,只怕行程就會被耽誤了。

    「蘇南秀,管管你的人,這可不是台島。」秦雅南看不過去了,冷冷地盯著蘇南秀。

    她這時候還能看不明白?除了保護蘇南秀,這些人沒有其他任何理由在前面堵著。

    倒也不能說完全沒有理由阻止那個男子過來,因為在這些安保人員眼裡,帶著墨鏡和口罩的人執意要接近蘇南秀,哪怕只是想坐這邊的位置,也必須得提防……更何況一般人遇到這種狀況,都會配合地離開,選擇其他位置,而這男子卻格外堅持。

    也有人就是這倔脾氣,可作為安保不能去考慮別人的脾氣,只會按照突發狀況的程序處理。

    「差點忘了,在郡沙,你可是小公主,要耍威風當然得你來。」蘇南秀放下報紙,手指抬了抬。

    那幾個壯漢這才散開,零零落落地在周圍坐下,只有那平頭壯漢走到了蘇南秀身旁站著。

    「謝謝,剛才打擾了。」剛才被擋住的男子走了過來,對秦雅南道謝。

    秦雅南微笑著點了點頭,小事一樁,也不想客氣地多說什麼,若不是看不慣蘇南秀,一般這種事情她也懶得管。

    「那幾位原來是你們的保鏢吧,真是誤會了。」男子道完謝,並沒有離開的意思,反而坐了下來,於是跟著他的那兩個女子也坐在了旁邊。

    「我們?」秦雅南皺了皺眉。

    「你們不是姐妹嗎?」男子有些錯愕地說道。

    「我們如果是姐妹,那你會和一頭髮情的種馬是兄弟吧?」蘇南秀的手掌撐著下巴,冷冷地看著那個男子。

    秦雅南不禁白了一眼蘇南秀,這倒是兩人難得的共同點,要說起來還真是表姐妹,但是誰也不樂意提起這層關係。

    「我當然不是。」男子尷尬地愣了一下,取下了墨鏡和口罩,露出一個他的招牌微笑和手勢,「認識一下……想必我就不用自我介紹了吧,兩位怎麼稱呼?」

    秦雅南看了看男子,愣了一下,回過頭去看著蘇南秀。

    蘇南秀也看了一眼秦雅南,然後轉過頭去,沒有理會秦雅南的疑惑,也沒有搭理那個男子。

    「我是蔡廣坤啊,沒認出來吧。」不認識應該是不可能的啊,多半是沒認出來,這個年齡段的年輕女子,哪有不認識自己的?蔡廣坤依然自信對方會馬上露出驚喜的表情。

    秦雅南禮貌地點了點頭,也不多解釋自己確實是不認識,但是也明白大概就是個什麼小明星之類的……估計沒有謝廣坤大牌,秦雅南是認識謝廣坤的。

    「輪到你了。」蔡廣坤又把口罩戴上了,不能引起候車室的騷動啊。

    「什麼?」秦雅南習慣性地轉頭,因為家教和禮貌的習慣,陌生人和不太熟的人熱情或者禮貌地找自己說話時,她會自覺調整出認真傾聽的表情,然後轉頭面對對方。

    「該你自我介紹了。」蔡廣坤依然是熱情的陽光大男孩想要和他欣賞的異性玩耍的笑容。

    「不必了。」秦雅南明白過來了,自己光顧著看蘇南秀不順眼了,沒有想過這蔡廣坤原來就不是衝著蘇南秀,而是想來接近她的,倒是自己給自己找了麻煩,於是語氣便冷了下來,恢復了冷漠疏離的神色。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交個朋友。」蔡廣坤略微有些受挫而感覺面子過不去,自打他成名以來,極少再主動搭訕美女了,畢竟要顧及自己的形象與八卦影響,可是眼前這一個真讓人有一種一生難得一見,錯過也許此生為憾的感覺。

    「嘖嘖……瞧著你這招蜂引蝶的本事,真是個小騷浪蹄子。」蘇南秀幸災樂禍地看戲。

    秦雅南有些惱火,這人要知趣,要有自知之明。

    膨脹了,飄了,就容易出事。

    蔡廣坤微微抬起下巴,在口罩下咬著嘴唇,露出生氣氣的眼神,緊盯著蘇南秀,這小女孩嘴怎麼這麼損呢?

    他很清楚,其實自己做出這種表情來,女孩子們往往就要尖叫了。

    「難怪當年你哥總是要把你帶在身邊,感情是怕了你這風流性情,別告訴我你剛才招呼我放人過來的時候,沒有想到他是衝著你來的?誰信啊?」蘇南秀瞧著秦雅南面紅耳赤的樣子,繼續開心地添油加醋,此時不爽快一把更待何時?

    「別再和我說話了。」秦雅南深呼吸了一口氣,抬手放在自己胸前,警告蔡廣坤適可而止。

    「你不能剝奪我的權力與自由。」蔡廣坤倔強地看著秦雅南,他知道剛才自己要不是如此硬氣要突圍過來,眼前地美人未必會出手招呼,他很擅長把女性氣質的柔與嬌和男性氣質的強硬在不經意間轉換,這是他的人設格外富有魅力的地方。

    「閉嘴。」秦雅南感覺到蘇南秀又要嗶嗶了,惱火地瞪了蘇南秀一眼,拿出了電話撥了出去。

    看到她打電話,蘇南秀和蔡廣坤倒是都沒有搶著說什麼了。

    「孔隊長……嗯,是的,中秋節快樂……不過我有點事要麻煩你,我在南站這個商務座候車室,有個叫蔡廣坤的一直在騷擾我……大概是個小明星,一米七幾不到一米八的樣子,戴個帽子穿著紅色外套,他們一共三個人,一男兩女……好,麻煩了。」

    秦雅南掛斷了電話,吐了一口氣。

    「美女,你這就過份了吧,還找人?我又沒幹什麼……而且我是一米八三!」蔡廣坤並沒有放棄,不就搭訕嗎?能有多大事?她要叫來人,難道還敢在高鐵站裡打人不成?這裡多的是警衛,門外就是荷槍實彈與嚴陣以待的防暴特警。

    秦雅南不再理會蔡廣坤,只是看著手機。

    蘇南秀感覺有些無聊,這種處理方法太正常所以一點意思也沒有,要是劉長安在才有趣。

    沒過一會兒,兩個便衣走了過來,也沒有和秦雅南打招呼,出示證件之後提起了蔡廣坤。

    「憑什麼?」蔡廣坤不服,堅持著自己的人設。

    「人家脾氣好,只是讓我們把你帶走,避免你繼續騷擾……不過我們脾氣可不好。」其中一個便衣冷笑著,推了一把蔡廣坤,「真是個寶崽。」

    蔡廣坤猶豫了一下沒有再抗拒,他搞不清楚自己搭訕的女子到底是什麼身份,但是今天自己顯然撞到鐵板上了,他覺得自己只是搭訕,可到底怎麼定義好像不是他說的算,現在他才有些後悔自我介紹了,這要是傳出去了……公司公關又得忙活了,他也少不得挨罵受罰,他畢竟不是那種自己開公司自己當老闆推廣包裝自己的大牌。

    另外一個便衣一邊擋住跟著蔡廣坤的兩個女子,一邊跟了上去,帶著三個人離開了候車室。

    蘇南秀坐在秦雅南的左邊,秦雅南抬起左手來擋住臉頰。

    「笑死我了……剛才還一副看不慣別人特權的模樣,說什麼這裡不是台島……你現在這又算什麼?虛偽,虛偽,虛偽透頂。」蘇南秀的笑聲尖銳,高高揚起又落下,格外的刺人,「不過也正常,你打小就這樣,跟在你哥哥面前柔眉順眼的乖巧,其實啊……你和我一般心思和手段,別這麼惺惺作態行嗎?」

    秦雅南確實感覺丟臉,卻也想到了,要是劉長安在這裡,他會怎麼做呢?以他的性子,只怕這蔡廣坤至少得挨一頓揍吧,他可特別不喜歡別人來招惹他的妹妹。

    現在秦雅南當然明白了,他可是個當哥哥的啊,當哥哥的看到那些各懷心思的男人靠近自己的妹妹,可不是會這樣?

    「你在想什麼?」蘇南秀狐疑地看著秦雅南臉上的神色變得羞澀而甜蜜,這種思春一般的模樣太可疑了。

    「沒什麼,以前有些男的來騷擾我,甚至都沒有像蔡廣坤這樣和我說話,都被我哥打了一頓。」秦雅南微微皺眉,撅了撅嘴,「他也太霸道了一些。」

    這麼說著,秦雅南卻眼眸流轉,看了一眼蘇南秀後,低頭拿著一根手指在手機屏幕上戳來戳去,把劉長安的照片給戳了出來。

    「你就戳吧,你再怎麼戳,戳出來的也是別人的男朋友!」蘇南秀冷笑著。

    「這將來的事,誰說得准?你當初不還和我哥談婚論嫁了嗎?」秦雅南眉眼收斂,渾不在意的樣子,這安暖看上去沒有當年的蘇眉那麼喜歡作死,但是吃醋的本事倒是差不多的,誰知道她會不會作呢?

    秦雅南只是客觀地分析分析,主觀上她可沒有多想什麼有的沒的,不管他選擇誰,反正自己都是叫「嫂子」的,無論是蘇南秀還是安暖,居然都看她不順眼,不和小姑子搞好關係,也不知道是不是腦子進水壞掉了。

    服務員過來提醒候車準備開檢了,秦雅南和蘇南秀同時站了起來,互相看了一眼對方,秦雅南不禁心生疑慮,一趟車?那蘇南秀多半也是去看老爺子的,她想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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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哥哥的秘密

    這趟高鐵列車組的商務座在8號車廂前端,1-1,2-1的佈局,秦雅南和蘇南秀坐在前方並排的兩個座位上,中間隔著過道。

    她的保鏢沒有進來,站在8號車廂和後端二等座中間的過道上,自動門關上以後,幾個高壯的大漢讓為商務座服務的乘務員緊張地貼住了牆。

    秦雅南已經可以肯定了,蘇南秀的目的地和自己一樣,她倒是有理由去看望秦蓬的,畢竟這個實際上彼此小時候還活著的夥伴,就這幾個人了。

    可是蘇南秀的目的肯定不單純,她這麼多年來以「三太太」的身份不知道見過秦蓬多少次了,只是現在她的真正身份暴露,再去見秦蓬,意義肯定不一樣。

    巧的是,秦雅南這次去見秦蓬,意義也不一樣……因為她已經知曉了其實自己是喊了這麼多年曾祖父的那個老爺爺的表姐。

    叫了這麼多年「三姨」的其實也是自己的表姐。

    自己喊了那麼多年曾祖母的人其實就是自己,自己是自己的曾祖母,很好很強大。

    這些關係還是理的清的,簡單明了。

    高鐵動車組加速前行,上方顯示屏的實時速度跳的飛快,就像秦雅南的心情往煩躁上暴漲的形勢一樣。

    乘務員進來了,小聲問了下目的地,都沒有要檢票了,問了問需不需要防寒毯,飲料和食品之類的,得到拒絕的回答以後離開了。

    乘務員走出去後看到那幾個面無表情的高壯大漢,心想裡邊兩位乘客的氣場強大,但是說話的時候倒是溫柔和氣,帶著淡淡的很有修養的笑容,讓人不至於緊張。

    服務行業能夠遇見各種各樣的智障,乘客素質修養較高也能讓人心情輕鬆一些,不至於擔心自己負責的時候,突然爆出什麼狀況,例如要讓自己其他等級坐席的朋友親戚來商務座休息,例如要很多瓶飲料,例如要求免費提供售賣的商品,甚至會有要求乘務員來給他做個按摩的。

    車廂裡只剩下秦雅南和蘇南秀,秦雅南坐著沒動,眼角的餘光留意到蘇南秀在不停地調節座位和腳踏的高度與角度,一會兒躺下去了,一會兒又坐了起來,折騰個沒完。

    「你能不能消停點?」秦雅南沒好氣地說道,這裡又不像飛機上有降噪耳機提供。

    「你不能剝奪我的權力與自由。」蘇南秀學著蔡廣坤說話。

    秦雅南氣急,毫無疑問剛才蔡廣坤來糾纏自己,在蘇南秀眼裡成為了秦雅南招蜂引蝶的黑點,這事兒蘇南秀以後還得拿出來說。

    蘇南秀把腰墊丟到一邊去,調節成半躺的姿勢,抬起紅色的小皮鞋踩著腳墊,又拿了一份車廂裡準備的報紙看了起來。

    「你是去見……老爺子吧?」秦雅南依然有稱呼「曾祖父」的習慣,一時半會不會忘記這種習慣,但是想想又有些尷尬。

    「嗯哼……」蘇南秀的鼻子裡發出了聲音。

    「你想幹什麼?」秦雅南警惕起來,果然所料不差。

    「敘舊。」蘇南秀扭過頭來,「你還是想不起來以前的事情吧?哎……真想讓你知道自己以前多麼討人嫌。」

    「我不會討厭我自己。」秦雅南冷笑一聲,「人總是會為自己的行為找到理由,更何況我並不覺得我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否則他討厭的就不會是你,而是我了。」

    「你憑什麼說他討厭我?」蘇南秀神情僵硬地否認,「他一聽到我的消息,就馬上從湘南趕往台島,劫持人質也要闖進竹家見我,見到我的時候,即便我已經垂垂老矣的模樣,他也來親我了。」

    說完,蘇南秀看上去十分稚嫩鮮美的臉頰上,浮現出了一抹嬌羞的紅暈,略帶得意地看著秦雅南,「他沒這樣親過你吧!」

    「他見到的根本不是你!」秦雅南十分噁心蘇南秀臉上的嬌羞,真是太不要臉了,一把年紀來演繹少女的清純,儘管劉長安沒有和她細說過他去竹家的事情,但是秦雅南自己也能夠分析出來,劉長安見到的是蘇小翠,即便古人相見,感懷當年的種種,去親吻的是蘇小翠,那種親吻的感情也和愛情之類的毫無關係。

    「那有什麼關係?他親下去的時候,只當那是我了,也就是說至少這份情意依然是針對我的,那又有什麼區別?」蘇南秀毫不在意地說道,接著冷笑,「你?不管你怎麼樣處心積慮,甚至主動獻身,他也只當你是妹妹。」

    「我什麼時候處心積慮,主動獻身了!」秦雅南按住了胸口,她突然發現蘇南秀其實比安暖可惡多了,至少安暖不會這麼血口噴人,憑空侮人清白。

    她的胸口起伏著,她連忙扯住了扣子兩旁的衣衫,感覺要被蘇南秀氣的爆炸。

    「那天晚上你要不是主動獻身,我怎麼會瞧著是你騎在他身上?」蘇南秀感覺羞恥地嫌惡,想想那時候自己和他閨房之事當然也有多般嘗試,她卻也只肯在他強迫自己的情況下,萬般無奈地勉強配合而已,哪裡像那小狐狸精,恨不得把腰都給扭斷。

    秦雅南只覺得氣血上湧,整個臉頰都充滿了血液似的,潔白如玉的肌膚上瀰漫著胭脂浸染的顏色,手掌死死地按住胸口,這蘇南秀一定是血口噴人!

    絕不可能!秦雅南印象中的葉巳瑾,甚至在劉長安的口述中,那也是如小巷中丁香一般恬靜優雅的女子,哪裡是蘇南秀這番詆毀的模樣!

    「你……你……你就是仗著我不記得以前的事情,血口噴人……有本事和他當面對質!」秦雅南怒火攻心地說道。

    「如此不知羞恥之事,怎可當面說道?你自個問去吧。」蘇南秀扭了扭身子,絲毫不感興趣地抬起報紙擋在自己和秦雅南身前。

    秦雅南只覺得頭暈目眩,靠在座椅上緩和著自己的氣息,即便她的身體素質已經異於常人,等閒利刃都傷不了她的面皮,但是這不等於她是沒臉沒皮啊!也不是厚臉皮啊!

    過了好一會兒,秦雅南才抬手擋著眼睛,氣息平緩之後,咬了咬嘴唇問道:「你……你這麼針對我幹什麼?那都是一百來年前的事情了,現在他的女朋友可不是我。」

    秦雅南感覺,如果單純只是喜歡吃醋,那未免針對錯了人,如果說是怨氣,這都多少年了?更何況要不是她下藥,能有後來的事情?此人真是不可理喻到了極點。

    「那小丫頭只是普通人,即便有他幫助,幾十年後也難免色衰,而你卻不一樣了,居然能出現重生這種前所未有的機能狀況,當然格外膈應我了。」蘇南秀理所當然地說道,「你沒發現嗎……其實他只能夠讓人延緩衰老,但是並不能讓人長生不老……或者說,他還沒有發掘出自己足夠多的潛力。「

    秦雅南微微張嘴,衰老,總是一個沉重的話題,即便是他也無可奈何吧……他不老不死,卻一次次地見著自己身邊的人隨時光老去,多少年來想必他早已經能夠平淡地面對,但是作為一個還不能理會這種心情的人,秦雅南卻依然心疼著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次這種事情的他。

    「你怎麼知道他只能讓人延緩衰老,但是並不能讓人長生不老?我難道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秦雅南並不想讓蘇南秀猖狂。

    「你是一個特例……一個極其罕見的特例,你只是獲得了重生,並不意味著你長生不老,也許你能夠比普通人多活一百年,兩百年之類的……總之,就是比那個安暖要礙眼的多。」蘇南秀放下了報紙,盯著秦雅南。

    「難道你就能肯定你自己會長生不老?」秦雅南冷笑一聲。

    蘇南秀微微一笑,沒有說什麼。

    秦雅南想了想,沒有再冷笑,平靜地轉過頭去,她可以肯定蘇南秀並不知道上官澹澹和那具棺材的能力。

    「我明白了……你為什麼不覺得安暖是問題了。」秦雅南冷靜下來以後,頭腦清楚了許多,「你認為劉長安沒有讓安暖一直保持青春的能力,但是你卻有這種能力……你覺得有朝一日劉長安遲早會為了安暖來向你求助,向你低頭,而這時候你就可以利用這一點來談條件了。可以說安暖對你有十分重要的利用價值,而我因為沒有這種利用價值,因為劉長安如果喜歡的是我,他根本不需要向你尋求幫助,你對他就更沒有價值了。」

    蘇南秀冷冷地看著秦雅南,這個小狐媚子果然一直以來都擅長於壞自己的事情,尤其礙眼。

    「你錯了,他比你想像的有辦法的多。」秦雅南對自己的哥哥充滿著信心,「他以前或許失敗過很多次,但是我相信現在的他一定可以想到辦法,並不需要你。」

    秦雅南也可以肯定,蘇南秀知道的關於哥哥的秘密並不比自己多,例如那史前巨獸一般的變身,是哥哥獨自呈現給她的秘密。

    於是感覺有點兒驕傲呢,秦雅南閉上了眼睛,不再理會蘇南秀。

    蘇南秀眼眸顫動,狐疑地盯著秦雅南,劉長安是不是有什麼秘密告訴了秦雅南,卻是自己所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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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哇嗚哇嗚哇嗚

    到站以後,蘇南秀邀請秦雅南上車,雙方的目的地一致。

    秦雅南猶豫了一下,讓接站的司機跟著蘇南秀的車,同意了蘇南秀的邀請,她感覺蘇南秀是想在見到秦蓬之前,還有話要和她說。

    現在的蘇南秀似乎真的比較低調了,來接她的不過是一輛常見而低調的邁巴赫S680而已,車隊也只有三輛車。

    即便是秦雅南的身高和腿長,坐下來以後,也可以很舒服地伸展頎長的雙腿,細細的腰肢抬起來,離開了腰枕,雙手抱著脖子長吐了一口氣,然後舒服地解散了胸前的一粒扣子。

    蘇南秀的屁股挨著座椅邊沿,伸了伸腿,努力用腳尖踢了踢前方的腳踏,然後坐了回來,漫不經心地打量著身旁這個只知道用生長的如此不知廉恥的身體勾引男人的秦雅南。

    她其實也可以把自己弄成這樣,但是她更喜歡小時候自己的模樣,也是自己初見他時候的樣子。

    「有事就說吧。」如果不說話,那麼和蘇南秀單獨在一起呆著,毫無疑問這是一件既沒必要,也讓人難受的事情,秦雅南側頭迎上了蘇南秀的眼神。

    蘇南秀看著車窗裡自己淺淺的微笑,「你不好奇我是怎麼改變容貌身材的嗎?」

    「你為什麼覺得我要好奇?」秦雅南其實還是有些疑惑的,因為她連自己怎麼重生的都搞不清楚,並沒有瞭解真相以後的淡然,只是不想在蘇南秀面前表現出來而已,「無論是你還是我,都是從前的模樣,又有一些差別。」

    「你能夠猜到我可以利用安暖,那就應該能夠猜到,我還可以利用別人。他在這個世界上在乎的人很少,可終究有人能夠讓他做出妥協。」蘇南秀伸出手來,看著自己纖細柔嫩的手指十分滿意。

    她總是會在不經意間沉浸在回憶當中,而回憶中的自己總是現在這幅樣子,記憶和時光最好都停留在最好的那一段日子裡。

    「這就是你去見老爺子的目的。」秦雅南冷笑起來,毫無疑問蘇南秀的意思是,她既然可以利用安暖會年老色衰來威脅劉長安,那麼也可以利用給秦蓬改良身體和延壽的條件來要求劉長安做出某些妥協。

    蘇南秀微微皺眉,秦雅南眼眸中有著蘇南秀難以理解的驕傲,甚至有一種帶著強烈優越感的輕蔑,似乎蘇南秀說了什麼幼稚而愚蠢的話一樣。

    「以前老爺子總是和我說,老伴兒已經等了他很久很久了,要是她等得不耐煩,喝了孟婆湯,他就找不著她了。可自己還是有心願未了啊……我問他是什麼心願,他都不說,只是笑吟吟地看著我……」秦雅南迴憶起白髮蒼蒼的秦蓬臉上滿是皺紋的和藹笑意,「我現在當然明白了,他希望看到我和劉長安在一起……這也是他送我到郡沙,讓我留在郡沙的目的,甚至迫不及待地要安排婚事……」

    「這糟老頭子!」儘管秦蓬的安排蘇南秀早已經知曉,這時候依然讓她怒不可遏,當初誰才是他的未婚妻,秦蓬難道不知道嗎?那個嫂子叫的一個勤快啊,要不是聽秦蓬嘴巴甜,左一個嫂子右一個嫂子讓她心中無比滿足,她能給秦蓬撥那麼多錢款去搞革命?

    「老爺子豈會被你用這種手段威脅?別以為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和你一樣,私慾大過天。」秦雅南不屑一顧地看著蘇南秀。

    「我們走著瞧!」蘇南秀平靜下來,看著自己幾根如蔥白般細嫩的手指,她倒要掂量掂量秦雅南為秦蓬感到驕傲的資本,是否經得起生死之間的考驗。

    「話不投機半句多,停車吧。」

    秦雅南迴到了來接自己的車子裡,她早就覺得沒有可能和蘇南秀一路走到底。

    秦雅南卻也明白了蘇南秀的恐怖之處,實際上能夠不被她誘惑的人,這個世界上少之又少,即便是秦雅南,此時也十分希望秦蓬能夠和自己一樣變得年輕,她也渴望著蘇南秀手中掌握的某種神秘能力或者不為人知的生命科技。

    她是怎麼做到的?秦雅南不相信蘇南秀是憑藉一己之力獲得了猶如「神」一般的能力,蘇南秀背後肯定還有其他人。

    秦雅南也不會輕易地相信蘇南秀真的能夠隨隨便便就讓人返老還童,或者這需要付出極其巨大的代價,甚至根本就只是一個騙局……蘇小翠作為蘇南秀最信任的人,現在都還是垂垂老矣的樣子。

    這麼想著,秦雅南越發懷疑了。

    回去之後,這件事情應該和劉長安仔細探討,他不可能一無所知,他甚至可能掌握了不少線索,只是以他的脾性,並沒有迫切地去探究到底而已。

    這時候劉長安已經把冰激凌月餅做好了。

    靈感來自於《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劉長安並沒有在冰激凌的花紋上拘泥於詩詞的意境,作出一些玉兔啊,明月,朱閣綺戶樓台之類的花紋,而是讓九個月餅上的圖案能夠拼湊出一幅簡略的宋時風俗畫,更映照《熙寧九年‧1076》的名字。

    可這是都是俏媚眼做給瞎子看,晚上劉長安端著凍好的冰激凌月餅來到樓上時,周咚咚正在朝著電風扇發出「哇嗚哇嗚哇嗚」的喊聲。

    「她在幹什麼?」劉長安把冰激凌藏在身後,一邊問穿著圍兜,似乎有些緊張的周書玲。

    「她今天發現對著電風扇說話唱歌聲音會變樣子,就玩了很久了。」周書玲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也試了試,還挺有趣的。」

    「童心未泯是好事。」劉長安點了點頭表示讚揚。

    「你居然沒有說我這樣很傻。」周書玲感覺到有些意外。

    「你看,你多有自知之明,我怎麼會說你傻呢?」

    「討嫌。」周書玲錘了劉長安一下,抿了抿嘴唇,「我做了月餅,一會你……你……你嘗嘗。」

    「我也做了。」劉長安把自己的月餅拿了出來。

    周書玲看了一眼,頓時有些難堪地退後了幾步,伸手指了指劉長安,微微有些氣惱,這個人明明看到過她這幾天一直在研究做月餅,卻一聲不吭,等她做好了才把他做的拿出來!這讓人家費老大勁做出來的月餅,怎麼拿得出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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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肉包子與月餅

    也許是某種與生俱來的超能力,或者是優秀的直覺和敏銳的嗅覺,周咚咚突然感覺到一種莫名其妙的力量,阻止了她繼續朝著電風扇「哇嗚哇嗚哇嗚」亂叫,轉過頭來就看到了長安哥哥手裡端著的盤子。

    「長安哥哥,媽媽做了肉包子,說要等你一起來吃。」周咚咚咬著手指頭,目不轉睛地看著長安哥哥手裡端著的盤子,儘管盤子舉得有些高,周咚咚並不能完全判斷出裡邊裝的是什麼。

    「肉包子?」劉長安疑惑地看著周書玲。

    「月……月……月餅。」周書玲支支吾吾地說完,忿忿不平地瞪著自己的小孩,誰跟她說是肉包子的!都說了月餅!

    周書玲不準備把自己的月餅給這一大一小兩個討嫌的傢伙吃了,自己留著當早餐和夜宵好了,至少可以吃一個星期。

    「一種叫月餅的肉包子,對不對?」劉長安和周咚咚一樣機智地發現了這種「月餅」的真實身份。

    「反正我不給你們吃了。」周書玲把圍裙給取了下來,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看著劉長安手裡的盤子。

    劉長安坐在了旁邊,把自己的冰激凌月餅放在了沙發前的棕色木幾上。

    「我想吃。」周咚咚靠進了劉長安雙腿之間,拍著他的膝蓋一蹦一蹦跳。

    「這個要拿碟子過來才方便吃。」劉長安說道。

    儘管不打算給劉長安和周咚咚自己做的月餅吃,但是周書玲還是去拿了碟子和塑料小刀小叉過來。

    「以前我過生日的時候,買了個小蛋糕,這些一次性紙碟子和刀叉倒是送了許多。」周書玲向來勤儉持家,總覺得有用的東西就不會隨便扔。

    「下次叫我。」

    「什麼?」

    「生日。」

    「哦。」周書玲搓了搓手,有些期待地看著劉長安拿出了三份刀叉和紙碟子。

    「每一種味道都不一樣,每個人只能選一個吃。」劉長安對周咚咚說道。

    「那你和媽媽的都給我吃一小口好不好。」周咚咚掐著自己的手指頭一點點比劃著自己吃的一小口的份量,猶豫了一下,露出了整個手指尖表示一小口的份量其實有這麼多。

    劉長安沒有說話,用小刀開始在每個月餅上都切一點喂給了周咚咚吃,周書玲有些急了,「這麼漂亮的月餅,你別都劃拉壞了啊。」

    女人終究天性愛美,看到劉長安把這麼漂亮的月餅每個上面都砍了一刀,可心疼了。

    「月餅就是用來吃的,多漂亮的月餅都得被咬個稀碎。」劉長安毫不介意地說道。

    「不行,一天也不能都吃了。我先收起來。」周書玲把劉長安劃拉破相了的三個月餅挑了出來,把剩下的月餅連著盤子端了起來,就往門外走,準備幫劉長安收起來。

    「回來,都是給你們吃的。」劉長安招了招手,「我又不愛吃這個。」

    「那你做這麼多!」周書玲有些不好意思地嗔怪,然後在周咚咚注視的目光下,把剩下的月餅覆上一層保鮮膜蓋上放到了冷凍室裡。

    「我做這麼多種味道,就是為了讓她不知道吃哪一種,急得在地上打滾,你明白嗎?破壞我的計畫。」劉長安指了指沙發,示意周書玲坐下吃月餅,一邊有些不滿地說道。

    周咚咚並沒有在意,她正一邊吃著自己的月餅,一邊時不時地看著長安哥哥和媽媽碟子裡的月餅。

    「真討嫌,就知道欺負她傻乎乎的。」周書玲目光柔軟,好久沒有這種一起吃月餅的時候了,今夜窗外的明月似乎也格外敞亮著。

    「你做的月餅呢?」

    「啊?」

    「拿出來吧,都做了,還藏著掖著幹什麼?」

    「那……那你可不許說我。」

    劉長安笑了笑,看來平常對她的打擊確實有點多,都真的有些在意了。

    周書玲在廚房裡忙乎了幾分鐘,把自己做的月餅端了出來,劉長安看了看,一大盤子堆在一起有二三十個,應該是她剛剛還在微波爐裡熱乎了一下,一個個白白胖胖的,散發著膨脹的熱氣,表皮細膩而軟白,看上去更像是剛出爐的饅頭,中間有一條微凹的縫隙,流溢出色澤濃郁的肉汁,看上去賣相居然還可以。

    「這不就是肉包子嗎?」劉長安都聞著肉香了,並非嘲諷,而是感覺有些難以理解,「我看你也是個傳統的女人,為啥在製作食物方面,總是喜歡標新立異呢?」

    周書玲對「傳統的女人」這個標籤還是挺願意接受的,也沒有聽著劉長安有嘲諷的意思,便有些獻寶地顯擺自己的製作心得了,「肉餡的月餅也有啊,我這裡邊的肉,都是用大骨湯煮熟的,然後再把肉剁碎,放進骨湯裡熬干,讓肉餡把湯汁都吸收了,再裹上龍蝦蝦仁,用包子皮……不對,用月餅皮包上。」

    「有要用微波爐加熱的月餅嗎?」劉長安繼續質疑。

    「那……那不是肉涼了,湯汁就凝住了,不好吃了,得熱一下。」周書玲解釋道。

    「實錘了,就是肉包子。」劉長安擺了擺手,示意她不用再狡辯了。

    周書玲只好悶悶地看著他把一個「月餅」塞進了嘴裡。

    儘管沒有期待他會讚賞,可是周書玲還是忍不住期待地看著他的表情。

    劉長安沒有說話,吃完一個之後,有些意外地看了周書玲一眼,又拿起第二個吃了起來。

    周書玲不禁有些緊張。

    「嗯,可以上菜單了。」劉長安點了點頭,「這個菜就叫周媽媽牌肉包子。」

    周書玲差點喜極而泣,激動地抓住了劉長安的手臂搖晃了好幾下,難以置信地看著劉長安,「真的嗎?真的嗎?真的嗎?」

    「真的,吃你的月餅吧。」劉長安伸手推開了周書玲的臉,他在吃東西啊,這口水都得噴到他的包子上了。

    周書玲喜滋滋地坐了回去,自己終於在菜單上和周咚咚平起平坐了,正準備吃,瞧著周咚咚的冰激凌月餅居然已經吃完了,小手握著小刀子難以控制地伸過來切周書玲的月餅,連忙打了一下周咚咚的手背。

    「我的手它自己在動啊!」周咚咚難以置信地說道,「怎麼回事!」

    「分你一半。」劉長安把自己的冰激凌月餅切了一半給周咚咚,「剩下的以後你和你媽媽,每天都只能吃一個。」

    「剩下的我都給她吃。」儘管這冰激凌月餅入口極其美味,但是周書玲是媽媽啊!周書玲也不知道是不是得到了劉長安的認可而心情極其愉悅的緣故,感覺自己現在就是在吃神仙的美食。

    「我做的月餅給你吃,你還不吃?」

    「知道了。」周書玲乖巧地樣子。

    劉長安吃完自己剩下的小半冰激凌月餅,又吃了十個肉包子,還拿了一個下樓。

    劉長安認為連自己都覺得好吃的肉包子,拿去誘惑下上官澹澹看看有什麼效果,畢竟從來沒有見過上官澹澹吃東西,就像生物研究中常有觀察實驗體進食的項目,上官澹澹這明顯異於常人的現象,劉長安自然是很感興趣的。

    剛剛走到樓下,劉長安敲了敲門,抬頭去看見遙遠的天空上,一群黑影呼嘯而過。

    凝神望去,竟然是密密麻麻的大蝙蝠,劉長安目視著蝙蝠消失的方向,一邊繼續用力敲了敲門。
Babcorn 發表於 2019-7-29 10:34
第224章 明月高懸,人間如畫,夜訪吸血鬼

    門打開了一條細細的縫隙,露出上官澹澹一上一下的兩隻眼睛,她在門裡偏著頭注視著劉長安。

    「吃月餅嗎?」劉長安拿著軟乎乎,白白漲漲,溢出了甜美肉汁的肉包子遞給上官澹澹。

    上官澹澹從門縫裡伸出小手,抓住了飽滿的肉包子,然後拿到嘴邊小口小口地咬了起來。

    劉長安意外地看著上官澹澹,她就這麼拿起來吃了?完全和普通人沒有什麼區別,一點觀察意義也沒有的感覺。

    「這是肉包子。」上官澹澹小口小口地吃著,但是進食的速度卻很快,就在劉長安的注視下,一個大包子就消失在她那似乎含著一根大拇指都費勁的小嘴兒裡了。

    「你能和正常人一樣進食?」劉長安覺得有些無趣,如果上官澹澹會出現異斥現象才有趣,例如有一個故事裡從地獄還魂的死人姓周,吃活人的食物就會嘔吐,還有一些殭屍吃烤腦花會很噁心,還有一些吸血鬼買到含有HIV病毒的血包,傷口恢復能力會減弱,諸如此類。

    「還有嗎?」上官澹澹伸出手掌。

    「周咚咚家裡有,我明天帶些給你。」劉長安不是小氣的人,「我以為你只需要汲取生機血氣什麼的就可以了。」

    上官澹澹沒有發現劉長安在套話,卻也沒有給劉長安什麼有用的信息:「我是一個正常人啊。」

    「你對正常人是不是有什麼誤解?我這樣的才是正常人。」劉長安指了指自己,「像你這樣的,我們正常人都叫你們死宅。」

    上官澹澹不高興了,直接把門關上。

    劉長安抬起頭來,那一群蝙蝠化作的黑影已經飛遠了一段很長的距離。

    儘管無法確定這群蝙蝠是否和卡恩斯坦夫人有關,可是劉長安還是決定去看一看,畢竟這種情景真的不常見,尤其是在城市的上空。

    於是劉長安加快了奔跑的速度,幾個縱躍穿過了低矮的老巷老街,穿過幾棟逐漸隆起的高層建築物,最後落在了寶隆中心樓頂,藉著這裡的高度和明亮的月光,可以看見蝙蝠群正往江邊飛去。

    「BIU!BIU!BIU!」

    幾股水柱射到了劉長安的後背,劉長安面無表情地轉過頭來,看到竹君棠正躲在泳池裡,用一桿水槍朝著劉長安射擊。

    「明月高懸,人間如畫,生命如此美好,你為何完全不會留戀?只想作死。」劉長安難以理解地看著竹君棠,一步步地走向泳池。

    「我就……我就是和你打個招呼。」竹君棠連忙把水槍丟了,一邊游到了泳池中央,儘管這樣的距離對於自己的安全來說意義不大。

    「這樣打招呼的方式,一定是因為你的小裙子和襪子都不想活了?」

    「沒……沒……她們天真活潑,還想活很久。」

    劉長安扭頭看了一眼後方的明月和月下的江河與麓山,不再和竹君棠浪費時間鬧騰,問道:「晚間這樣的天氣條件,直升飛機能起飛嗎?」

    聽到劉長安轉移話題,沒有再針對自己的小裙子和襪子的意思,竹君棠鬆了一口氣,用力點了點頭,「我知道起飛肯定可以!不過沒有辦法隨便降落。」

    「那就沒什麼問題了,你派一輛直升飛機給我用下。」劉長安指了一個方向,「我要追一群蝙蝠。」

    「我要去!」竹君棠興奮地從泳池裡爬了出來,秦雅南都回去見秦蓬了,本來上個月約好是說要帶她一起去的,誰知道秦雅南事到臨頭突然變卦,竹君棠還想找表妹過中秋表示親近,結果表妹也有打算回老家,於是竹君棠閒極無聊,只好在泳池裡吃月餅玩水槍賞月了……現在有最好玩的劉長安出現了,他的事情竹君棠一如既往地想要積極參與。

    竹君棠的泳衣絕大多數都是走的可愛風格,現在身上穿的這套卻有些例外,是藍白相間的繫帶比基尼,她爬到一半才反應過來,發現劉長安神色平靜地看著,臉頰微紅,「你轉過身去!」

    「要啥沒啥。」劉長安點了點頭表示並不留戀,客觀地評論了一句。

    竹君棠有些憤怒,又撿起水槍朝著劉長安射了幾槍,確定自己現在很有利用價值,他也沒有空去強激安自己的小裙和小襪,匆匆忙忙地去換衣服了。

    竹君棠這次沒有花多長時間,因為她只是擦了擦身子,連頭髮都沒有整理,換了一身內衣褲,套上簡單的白色長裙就跑了出來,和劉長安一起登上了直升機。

    「你去幹嘛?」為了讓駕駛員盡快適應夜間飛行的夜視需求,機艙裡的環境並不亮堂,竹君棠自覺地壓低了聲音,保持著一種參與神秘任務的感覺。

    「說了我要追一群蝙蝠,它們的方嚮應該是出城,但是今天晚上是中秋節,到處都有人抬頭看著天上,我要是在天上蹦蹦跳跳的,會被太多人看到,所以借你的直升飛機一用。」劉長安解釋道,接著問道:「有準備降落傘嗎?」

    「我這是多發動機的配置,不是那種便宜的,一個發動機壞了就全靠自旋降落的破直升飛機。」竹君棠驕傲地說道。

    「我問的是這個嗎?我要跳下去,總要背個降落傘做做樣子,不然把這兩個飛行員殺了滅口嗎?」劉長安把竹君棠扯過來,在她耳邊說道,他當然不是怕直升飛機夜間飛行容易出事,那個降落傘背著……更何況直升飛機真要出事,確實也不是靠降落傘脫險。

    「我也要跳下去!」竹君棠耳朵癢癢,還十分興奮。

    「隨便你。」

    「那得你抱著我跳下去。」竹君棠嘟囔著,「就像抱著雅雅那樣的,我又不是笨蛋,你的意思是讓我自己跳下去,那我肯定摔的都不好看了。」

    「這事她也跟你說了?」

    「女人沒有辦法做到不把經歷過的浪漫找人敘說。你不帶我去,下次我就不借飛機給你用了。」

    「浪漫?等會嚇死你。」劉長安想了想,隨手提了提竹君棠,比秦雅南輕的多,看來即便長途奔襲,也不怎麼耽擱事。他是一個講道理的人,既然有求於人,回報她一次獨特的體驗也沒什麼問題。

    畢竟光是胸和屁股,秦雅南就比竹君棠重了許多,更何況還有身高骨架皮下脂肪重重優勢。

    「你當我是雞啊!」竹君棠有點被侮辱的感覺,她知道劉長安是在掂量她的體重,就跟在菜市場扯著一隻雞的雞翅膀掂量有多重的樣子。

    竹君棠有一次十分難忘的經歷,有一次她和秦雅南去菜市場,儘管她站在菜市場外二十多米,但還是覺得那裡充滿了各種牲畜奇臭無比的味道,秦雅南居然還在門口檔位的雞欄子裡手套都不戴一隻就徒手捉雞。

    從此以後她就沒有跟著秦雅南去買菜了。

    「你跟飛行員說,保持這個方向,飛到麓山上,保持離地面高度在五百米以內,我們跳下去,讓他們自己返航。」

    竹君棠聽到「我們」兩個字,知道劉長安真的答應了,馬上乖巧了,聽話地吩咐了下去。

    麓山的海拔最高處只有300.8米,直升飛機拔高飛行來到麓山上空懸停,劉長安抱著竹君棠跳了下去。

    竹君棠原本只是站在他身旁,以為他至少會說聲「準備好了沒有」,「抱住我」,「預備,跳」諸如此類的,誰知道機艙打開,他又是把竹君棠隨手抱過來就跳了下去。

    竹君棠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剛剛想要尖叫,強勁的氣流卻吹得她聲音都發不出來,只能死死地咬住嘴唇,像八爪魚一樣緊緊地纏住劉長安,爆發出了平常仙女狀態完全無法擁有的力氣,猶如垂死掙扎時的拚命勁兒,甚至讓她在落地時,劉長安隨手的一拉,居然沒有把她從身上拉下來。

    「浪漫嗎?」劉長安只好提醒竹君棠落地了。

    竹君棠暈乎乎地回過神來,這時候卻是四肢無力,終於鬆開了劉長安,踉蹌著走了幾步,扶住了一顆小樹,按住胸口想要嘔吐,卻終究是設麼也沒有吐出來。

    「你……你故意的!」竹君棠氣喘吁吁地盯著劉長安,根本就不是秦雅南說的那樣,一點也不好玩!

    劉長安抬頭,剛好可以在樹木遮掩的天際看到蝙蝠群的影子,一會兒還是能夠追上的,於是坐了下來,開始揉捏自己的雙腿。

    「你怎麼了?」竹君棠有些意外,因為她知道劉長安這種超人,這樣的動作很不尋常。

    「高度超過了一些,讓我跳下來的時候,雙腿吸收的衝擊力太大,有點痠痛。」劉長安倒沒啥事,繼續蹦跑也沒啥問題,可他向來不是個急躁的性子,先坐下來休息下也不耽誤事。

    「我們真的是從直升飛機上跳下來的啊!」竹君棠跪在了劉長安身邊歇著,似乎這時候才回過神來,難以置信地抬頭望著天空中返航的直升飛機。

    劉長安沒有說話,看了一眼竹君棠,竹君棠偏了偏頭,似乎搞不清楚這時候自己的表情應該怎麼樣,抬起小拳頭開始在劉長安的小腿上砸來砸去。

    砸了一會兒,劉長安撥開她的雙手,竹君棠不依不饒地又多砸了幾下,終於恢復了一些參與神秘任務的心情,露出些興奮:「我們為什麼要追蝙蝠?」

    「蝙蝠在城市裡並不常見,更何況是成群結隊的蝙蝠?最近蝙蝠群我見過好幾次了,今天我得尋根究底一下了。」劉長安解釋了一下,「說不定和什麼吸血鬼有關。」

    「真的有吸血鬼啊!」竹君棠扯著自己的白裙子夾在雙腿間,又蹲了下來,「那我們這次行動就叫夜訪吸血鬼。」

    劉長安不在意行動叫什麼,他只是想起了數百年前的歐洲,那部自己和安暖一起看過的電影。
Babcorn 發表於 2019-7-29 10:34
第225章 人類祖巫

    竹君棠幫劉長安捶小腿的按摩方式並沒有什麼作用,可他還是很快站了起來,蝙蝠灰得並不快,但是夜晚的追蹤還是抓緊點吧,畢竟還惦記著早上有肉包子吃。

    這裡並不是麓山頂,有點靠近劉長安和秦雅南來過的山谷。

    夜風習習,明月懸於高天,山谷尾端湖水波瀾微起,猶如月光凝聚的輕紗在天女手中隨舞姿飄拂。

    看到劉長安站了起來,竹君棠卻還是蹲著,伸手摸了摸劉長安的小腿,「沒事啦?」

    「嗯。」

    竹君棠左右看了看,自己和劉長安站在一個凹面之中,原本大概是人跡罕至的林地之中,積累了厚厚的枯葉和腐物形成的表層,被強力的氣流沖散了。

    樹影在月光斜斜如小學生鉛筆描繪的林木輪廓,竹君棠看著劉長安仰望天空的側影,她突然覺得自己有些瘋了,跟著劉長安這樣的危險人士跑到這麼人跡罕至的野外來,如果他突然發狂,強激安了自己怎麼辦?

    那就真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靈……想想還蠻刺激的。

    這種刺激當然不是代表竹君棠真的希望發生這種事情,只是想想覺得好玩而已,就像很多人都喜歡看恐怖片,可沒有幾個人真的想見鬼。

    他強激安自己的可能性基本是零,把自己丟在這荒山野嶺之中,可能性倒是很大。

    竹君棠挽住了劉長安的手臂,緊緊地抱著。

    劉長安沒有在意,她又不是秦雅南。

    剛才在泳池裡見到了她穿比基尼的樣子,這種比基尼沒有束胸和擠壓線條的作用,在這樣的狀態下,一個B罩杯自然擠壓過來的感覺和她其他部位的肌膚柔軟度沒有什麼區別。

    「蝙蝠灰啦灰啦!」竹君棠胡思亂想之餘有些大舌頭地提醒著劉長安。

    劉長安隨手把竹君棠拿了起來抱住,三兩步連跳,身形拔地而起,衝入了高空披散而下的月光中,仰頭望去,月輪彷彿衝進了眼睛裡似的,竹君棠驚叫著,雙手握成拳頭,緊張地縮在胸前抵著,大眼睛滴溜溜地東張西望。

    劉長安總是猶如炮彈一樣衝天而起,又疾射插入地面落下,一起一伏之間在城市周邊的空間裡勾勒出拋物線,很快就越過了梅溪湖地區,一路追逐著就在眼前的蝙蝠群。

    他還不得不放慢了速度,讓這群明顯非自然遷徙的蝙蝠繼續領路。

    竹君棠漸漸適應了,這起落的弧度比世界上最兇猛的過山車還厲害,可是劉長安抱著她安安穩穩的,有一種在泳池中隨著水波蕩漾的安逸感。

    「有一種踏月為仙的感覺。」竹君棠緊握著的小拳頭鬆開,伸手探了探,彷彿要去觸碰月亮的邊際似的,只是有些可惜,她穿的是簡單的白色連衣裙,沒有十分濃厚的仙氣,讓她覺得成為仙女的感覺不是十分充足。

    「我才是仙,你是仙人的肥羊,簡稱仙羊。仙羊和嫦娥的玉兔是同一類型的坐騎,明白嗎?還踏月呢,嫦娥才能踏月,其他仙人不能踏月,因為嫦娥是寡婦,其他仙人踏月就是在寡婦門前惹是生非。更何況是一隻仙羊?你就算想吃草,人家玉兔也不能給你啊……」

    竹君棠愣了愣,劉長安的一番胡說八道,每一點都想讓人吐槽,槽點太多,反而讓人不知道說什麼的好。

    「嫦娥怎麼是寡婦?她老公是后羿,你以為我是文盲嗎!」竹君棠很不服氣地說道,畢竟她也願意成為嫦娥那樣歲月靜好,渾身優雅靜謐傷感氣質的仙女。

    「后羿是人類祖巫之一,和夸父,共工,蚩尤,女媧等祖巫一樣,在三界戰爭中隕落了。」劉長安十分遺憾地說道。

    「你怎麼知道!」竹君棠真沒有聽說過這種故事,她也偶爾看起點男生頻道的小說,但是看得不多,這種類型的沒見過。

    「我是仙啊!要是以我為原型作為男主角,不得寫點徒手抓后羿射日箭,手按共工頭之類的回憶以提升格調?」劉長安看了看前方速度不緊不慢的蝙蝠群,有的是時間和竹君棠閒扯。

    「那……那玉兔怎麼是坐騎,它明明是可愛的小兔兔,都是被嫦娥抱在懷裡的。」竹君棠覺得如果兔子用來當坐騎,那麼大隻就不萌了,小動物要萌萌的,就必須小小的才可愛。

    「因為玉兔玉兔,並不是說它是玉色的兔子,而是玉製的兔子,原本是魯班製作的飛行兔,自然是坐騎,它成為嫦娥的坐騎以後,才學會了吃草,你作為一隻仙羊,就不要和我多爭辯了。」

    「我是仙女!」竹君棠堅決反抗,仙羊雖然也帶了個仙字,可是誰想當坐騎啊!竹君棠突然得意起來,「明明你現在才是我的坐騎,帶著我在飛。」

    劉長安看了她一眼,落地之後縱身一跳的過程中,就把竹君棠臉蛋朝著地面夾在了雙腿之間,騎在了她的後腰上,借了這一跳之力,彷彿騎著竹君棠在天空中飛翔,讓竹君棠驚叫不已。

    「誰是坐騎?」

    「我!我!是我這只仙羊!」竹君棠急急忙忙承認了。

    這還差不多,劉長安把她從胯下提了上來,沒有再抱著了,而是夾在了腋下,這是周咚咚很喜歡享受的待遇,想必她沒有意見。

    竹君棠不敢手舞足蹈,惹毛了劉長安,他一鬆手,自己不是掉地下去了嗎?肯定摔的都不好看了,竹君棠有點怕死,但是尤其怕死的難看。

    蝙蝠群一窩蜂地飛進了前方的象鼻窩國家森林公園,劉長安和竹君棠也停了下來。

    隨手把竹君棠放在地上,劉長安凝視著雜亂破敗的拆遷和改造痕跡,在他記憶中象鼻窩的山頂上曾經有一座龍王廟,每逢祭祀的時候,當地村民把牲畜放在山腳下,這些牲畜便會自己走到山頂的龍王廟裡……解放後,龍王廟被拆了,那些牲畜卻也不再自己往山上走了,顯然牛鬼蛇神在建國後的精氣都難以凝聚了,龍王也潰敗在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中。

    「我到山上去看看,你在這裡等我。」劉長安對竹君棠說道。

    「不……不行……我感覺好冷,有什麼東西好像要吃了我一樣。」竹君棠馬上站了起來,往劉長安懷裡擠,一邊露出害怕的神色。

    可是來到劉長安的懷裡,那種有什麼東西把自己當成好吃的,正在留著口水,目露著凶光盯著自己的感覺才消失殆盡。

    劉長安微微皺眉,仔細感覺了一番,才隱約地感覺到了一種對自己的生機氣血產生覬覦的慾望,只是似乎在極力克制著,想要隱蔽起來。

    「哪有你這樣沒用的坐騎?」劉長安嘆了口氣,只好帶著竹君棠往山頂走去,那裡似乎就是那種慾望的源頭。

    山野無路,劉長安也不需要路,幾個縱躍就來到了山頂。

    一座被掀掉了廟頂的龍王廟,只有殘垣斷壁,旁邊倒是又新修了一座磚頭蓋的小廟,劉長安感覺到那種覬覦血氣的慾望,正是來自小廟。

    奇怪的是,小廟中的這種慾望明明在克制,極力想要隱蔽這種慾望,說明它是害怕被劉長安發現的,但是卻沒有躲避。

    劉長安走到小廟的門前,廟門上方的屋簷下倒掛著密密麻麻的蝙蝠,正抬起蝙翅遮擋住了身體似乎進入了休憩沉睡的狀態。

    「裡邊有……有棺材!」

    劉長安放下了竹君棠,竹君棠緊扯著劉長安的手臂,瑟瑟發抖地指著廟門裡,月光斜斜照進,在雜亂的磚木,案几和雜草中間,一具積灰的棺材正安安靜靜地放置在那裡。
Babcorn 發表於 2019-7-29 10:35
第226章 棺材裡的東西

    棺木十分常見,大概就是棺材店裡尋常的款式,許多老人自己去挑選的時候大概會喜歡,前端微微拱起而中間凹陷,像極了吉利的元寶造型,棺材通體烏黑,頗有些年月了,油漆斑駁,隱約可以看到內裡不過是普通人家經常用的杉木而已,這種棺材十分便宜,舊時和現在的普通人家都能夠輕鬆購置。

    不是梓木,也不是金絲楠木,更不是潢海鐵網山上的檣木。

    「本世紀初,大陸領導人送了台島宋氏家族的族譜,裝著族譜的箱子就是用金絲楠木做的。」劉長安拍了拍棺材,有些遺憾地說道,「我以為這棺材多多少少應該有些來頭,竟然連金絲楠木都不是。看來裡邊多半也沒有陪葬品,沒什麼考察的價值。」

    「這……這是重點嗎!」劉長安走進了小廟裡,竹君棠不敢自己離開,更不敢一個人呆外邊,只好抓著他的手,卻被他拖了進來,躲在劉長安背後結結巴巴地說道,「我覺得……我記得……林正英的片子裡,這些棺材裡很快就有東西掀開棺材蓋跳出來了,穿著一身清朝大官的衣服,額頭上還貼個符。」

    「你不是仙女嗎?仙女還怕殭屍之類的?」

    「我……我現在是……是仙羊。」

    劉長安不理她了,凝神看著眼前的棺材,那種覬覦著生機血氣的慾望,在這時候越發明顯了,仔細感覺了一番,卻又覺得和以前站在上官澹澹的青銅棺槨不一樣……彷彿只是一個在沙漠中飢渴的旅人,奄奄一息地望著前方海市蜃樓裡的綠洲,無論眼睛中透露著什麼樣的渴望,無論內心裡對近在咫尺的水源多麼需要,都沒有了再邁出一步的力量了。

    這是一種十分強烈的慾望和執念,但是卻沒有實現的力量……和上官澹澹的青銅棺槨是不一樣的,上官澹澹當初可是吃了不少小母雞的,還想吃劉長安買回來的大鵝,如果不是劉長安想法設法喂飽她,估計那整個小區都得被她吃了。眼前的棺木分明卻是連近在咫尺的一點點生機血氣都汲取不到,例如竹君棠這種毫無抵抗力的普通人,都能夠感覺到有什麼盯著她,可實際上她卻安然無恙。

    和上官澹澹的棺材不是一個等級的東西啊,劉長安甚至能夠感覺到棺材裡的東西到了生命即將湮滅的最後階段。

    回頭看了一眼,不知道什麼時候那些倒掛在屋簷下的蝙蝠,這時候都展開了蝠翼,滴溜溜的小眼睛正一起盯著劉長安。

    「你們這些可愛的小東西,是為了把我引來救你們的主人?」劉長安想了想,明白了過來……這些蝙蝠和從前監視自己的蝙蝠未必是一窩的。

    這個世界上多的是智慧生物,只是神經元多少的區別罷了。就像劉長安看著竹君棠,和普通人看著哈奇士,其實是同樣的心態。有人能夠操控蝙蝠,或者普通人會覺得匪夷所思,可在劉長安看來和訓練別的動物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

    「這裡面就是吸血鬼啊?」竹君棠壓低了聲音,感覺心臟都要從胸腔裡跳了出來,彷彿耳膜邊有人敲鼓似的。

    「我哪知道?我從來沒有見過吸血鬼。」劉長安也有些期待了,不管是棺材裡的東西驅使著這些蝙蝠,還是這些蝙蝠把劉長安勾引來了,這都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你打得過吸血鬼嗎?」竹君棠看到劉長安準備去掀棺材蓋板,緊張地詢問著。

    「沒有打過,怎麼知道打不打的過?」劉長安經常瞎扯,但是瞎扯和吹牛是兩回事,劉長安更相信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這種完全沒有經驗和證實過的事情,他不會太過於自信。

    「萬一你放出來一隻吸血鬼,我們都打不過,等會兒我們就變成一對亡命鴛鴦了怎麼辦?還是被吸乾血了那種,天哪,那是臘雞臘鵝臘鳥類似的東西!」竹君棠想像了一下,那也太難看了,她可不想這種死法,自己這樣的仙女,就算是死,也應該躺在一片竹筏上,周圍堆滿了鮮花,順著靜謐的湖水,飄飄蕩蕩的進入永恆空間等待復活。

    被吸乾血,像蠟製品一樣幹巴巴的死法,竹君棠寧死也不願意這麼死。

    「鴛鴦,那是形容情侶夫妻的,咱們最多是亡命的人與坐騎,你變成的是臘羊,臘羊吃過嗎?」劉長安擺了擺手,「用你的腦子想想,這裡邊的東西要是有能力殺我們,這破棺材能困住它?早跳出來把你給殺了……還有,你的戰鬥力為零,別和我並列在一起,我們我們的,說的好像你能幹點啥一樣。」

    聽劉長安這麼一說,竹君棠鬆了一口氣,便決定不計較劉長安說自己戰鬥力為零的誹謗之辭了。

    劉長安掀開了棺木。

    「嘩!」

    一陣撲閃的聲音,屋簷下的蝙蝠鬆開了爪子,在空中撲閃著蝠翼,成群結隊地飛向天空。

    月光下,林地的上空,小廟的周圍,鋪天蓋地的蝙蝠。

    除了小廟裡的蝙蝠,似乎有更多蝙蝠藏在周圍的林中,這時候都飛了出來,在天空中盤旋。

    月光愈發顯得皎潔明亮了。

    竹君棠緊張地抬起手指頭擋住眼睛,只留下一條縫隙觀察著。

    棺材板掉在了地上。

    濃厚的灰土翻滾,讓竹君棠不由得摀住了嘴。

    月光彷彿在這一刻移動了角度,照亮著棺材中的情景。

    棺材裡沒有枯骨,沒有自然腐爛的屍體留下的骨頭,也沒有棉絮和殉葬品,更沒有夜貓子,黃鼠狼之類的東西。

    一個明顯不是東方人種的婦人躺在棺材中,臉色彷彿塗了石灰一樣的雪白,五官深邃,眼眶深深地凹陷進去,周圍是死寂的灰黑色,眼角有著淡淡的魚尾紋,鼻子依然高挺,但是嘴唇乾裂。

    「是個死人!」竹君棠死死地抱住劉長安的手臂,恨不得讓他按住自己的胸口,免得心臟要爆炸了似的,竹君棠瑟瑟發抖,雙腿緊緊併攏,牙齒磕磕碰碰地「噠噠」聲不停地敲擊出來,她覺得自己快被嚇的要噓噓了。

    劉長安觀察著,這個婦人看上去四十左右年紀,風韻猶存,軀體裡殘留著幾近於無的生命力,而且還在不停的流逝,似乎隨時都會徹底消亡。

    門外的蝙蝠們似乎也感覺到了這一點,越發的焦躁,蝠翼搧動的頻率惹人心煩。

    劉長安朝著婦人的臉上吐了一口口水。

    「你幹什麼?」竹君棠儘管只是對這樣的夜色這樣的環境下這樣的死人有些害怕,並沒有什麼死者為大的想法,但是這種朝著死人吐口水的行為,還是讓她覺得有點兒過份了。

    「她快要死了,我的口水能救她。」劉長安解釋了一句。

    竹君棠愣了一下,口水能夠救人?不由得克服了一絲恐懼,看著棺材裡的婦人,只見劉長安的口水似乎被汲取吸收了一樣,婦人剛才那乾枯的嘴唇竟然恢復了一些氣色,不再如漆黑的木炭紋路,眼睛周圍的黑色也淺了一些,即便臉色依然還如石灰一般,看上去至少沒有那種一動不動的殭屍的感覺了。

    竹君棠看到此情此景,忍不住朝著婦人的臉也吐了一點口水。

    一點動靜也沒有。

    劉長安匪夷所思地看著竹君棠。

    竹君棠略微有些尷尬,吐口水這種事情仙女平常都不做的,可是這不是好奇嗎?

    劉長安知道竹君棠是個好奇寶寶,但還是給了她腦門一下子,「你知道嗎?看到你,我就想起了那些電影電視劇裡,總會安排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跟班,在某些時候做一些蠢事出來引發大禍臨頭。」

    「這也沒有大禍臨頭啊……」竹君棠委屈地抱著頭,劉長安打人總是這麼痛。

    劉長安不再理她,伸手撥開了婦人的嘴唇,嘴唇並不柔軟,像放了很久的橘子皮失去了水份,手指插入了她的嘴唇中,頂了頂,牙齒依然輕易地分開了……撥開牙齒,手指在她的舌頭上終於感覺到了一點點濕潤和柔軟。

    她終究不是一個真正的死人,只是處於生命力不停地流逝,隨時可能壽終正寢的階段,剛才劉長安的口水能給她續了一會兒。

    劉長安也不是聖人,並不是對方需要他救命,他就會馬上秉懷仁心來救人。

    儘管他最終肯定會救人,畢竟不管怎麼樣,這樣不同尋常的生命體,活著總比死了更有價值。

    舌頭濕潤而柔軟,口腔四周也沒有過份緊繃活著鬆弛,手指抽動之間漸漸能夠積累更多的濕潤氣息,劉長安抽出手來,又去扳開了她的眼皮子。

    眼皮子底下卻沒有正常的眼眸,瞳孔鮮紅似血,比一般人的要大上一輪,倒是有一種戴著大直徑美瞳的感覺,瞳孔周圍的眼白佈滿了黑色的細絲,更像是毛細血管變得乾枯收緊後的狀態。

    劉長安又放手在她胸前按了按,自然是沒有心跳的,本來想用指甲劃破她的皮膚,但是想想她現在的狀態還是算了,只好通過她的其他身體竅門檢查了一番她的體內狀態。

    「你……你這個變態!」竹君棠緊靠著牆壁,壓抑住強烈的邪惡的興奮感,目瞪口呆地譴責劉長安。

    「我只是在檢查她的身體狀態。」劉長安對竹君棠突然的譴責毫無感覺,這傢伙剛才看的饒有興趣,等他檢查完了就開始廢話了,真要覺得他是變態,應該一開始就阻止的。

    「你檢查出什麼了?」竹君棠也不堅持譴責他了,畢竟她的好奇心正在滿滿漲漲的發酵,看什麼都新鮮有趣。

    「她的身體狀態堪憂。我剛才的檢查就是在確定她還能不能夠吸收我即將給予她的生命力……如果檢查的結果是已經沒有可能恢復過來,我就要放棄她了。」劉長安的精元當然也能夠隨隨便便浪費,只有活人和能夠救活的垂死狀態才有救的價值,要是他發現她身體的狀態完全無法吸收他的精元了,他也就不做徒勞無功的事情了。

    「那到底能不能?」竹君棠焦急地說道,普通人還是懷著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一份仁心,畢竟對方這麼一命嗚呼的樣子,也沒有什麼威脅的感覺。

    「我試試。」劉長安點了點頭。

    竹君棠連忙瞪大了眼睛,準備見證奇蹟。

    劉長安咬了咬舌尖,舌尖破裂出傷口,一粒直徑不到一毫米的血珠從牙齒間滾了出來,沾在他的下嘴唇上。

    竹君棠只覺得有什麼東西從劉長安的嘴唇裡擴散出來,就像聞到了什麼清新的氣味似的。

    這些東西像氣味一樣地進入了竹君棠的身體,竹君棠感覺自己好像一顆小樹苗,被澆灌了水一樣,沐浴著溫暖的陽光,吸收了土壤裡的營養,身體裡的每一個細胞都歡快地雀躍地想要生長著。

    小廟外的蝙蝠群狂躁起來,成群結隊地在廟門口呼嘯而過,竹君棠的眼睛在這一刻格外的明亮,在月光下閃閃發光,目視著那些蝙蝠竟然也暴漲起來,原本巴掌大的蝙蝠竟然有臉盆一般大小,那難看而萎縮的老鼠臉,有了幾分兇猛野獸的猙獰。

    月光一寸寸地移開,廟門外的土地上,七零八落的雜草正在瘋長,秋後的季節,它們竟然猶如春時雨水滋潤後一樣,一叢叢地茂密起來,周圍的林木更是拔地而起,把巨大的樹冠在月光下伸展開來,密密麻麻地遮擋住了試圖透過葉縫的每一寸月光。

    竹君棠的呼吸漸漸有些粗重,總覺得有什麼壓迫著自己,目光從這驚異的情景上收回來,低頭發現自己胸前竟然膨脹起來,原本可愛的尺寸變得跟秦雅南似的,她驚呼一聲按住自己胸口,能夠感覺到內衣已經被漲破了,她那白色的連衣裙更像是大人穿著小孩的衣服一樣的不合適了。

    竹君棠不可思議地剛剛產生了一陣驚喜的感覺,腦門上卻傳來一陣劇痛,劉長安竟然……竟然又敲自己的頭!

    他是不是看自己有大胸胸了,要強激安自己了?竹君棠帶著這最後一個念頭暈了過去。
Babcorn 發表於 2019-7-29 10:35
第227章 父親

    劉長安當然沒有強激安竹君棠的興趣,把她弄暈過去之後,隨手提起來準備掛到牆上去。

    牆上沒有掛鉤,她的裙子也太單薄,不適合懸掛重物,便放到了棺材蓋板上躺著了。

    弄暈竹君棠是為了保護她,否則這顆血液中凝聚的精元散發出來的氣息,便能夠讓她的身體承受不住。

    很多養尊處優的老人,進食了許多大補之物,農村人常說這就是活著的老人參了。

    更何況是劉長安這樣凝聚了生命誕生以來最原始最濃厚最富有生機的血氣中的精元。

    這份精元散發出來的氣息,根本不是竹君棠這樣的小肥羊可以承受得了的,就像清湯寡水苦日子過久了的人,突然來一頓大魚大肉的葷腥,可能會要了一條命。

    倒是一些重傷之人,對生命充滿著留戀,擁有強大的執念和意志力,才有一定幾率汲取他的血液中的精元,或者重塑身體的可能。

    可能垂死而復活。

    可能垂死而復活後獲得進化。

    或者僅僅只是復活。

    每個人得到的結果,都有可能截然不同。

    劉長安和普通人不一樣,普通人失去這麼一點血液對身體的損失幾近於無,可是劉長安不會像普通健康成人那樣無時無刻不在細胞分裂製造新的血液,這麼一滴血液若非必要,他也不會擠出來。

    眼前的婦人,讓劉長安想起了和安暖一起去看的那部關於吸血鬼誕生的電影。

    這個臉色灰白的中年白種女人,多半就是一隻吸血鬼。

    吸血鬼這種生物,劉長安只聽說過,還真沒有在現實裡真正見過,算是一種極其珍貴的研究素材……而任何做過生物科學研究的人都知道,活體標本的價值,遠遠高於死物。

    一隻吸血鬼死在自己面前,實在太可惜了,她可比大熊貓珍貴多了,生命進化這麼多年,大概才遇見了這麼一隻吧,劉長安見過了無數生物族群的消亡都無動於衷,那只是因為那些消亡的族群不夠有趣,更和他自身無關。

    劉長安來到棺材上方,俯身低下頭去。

    他的嘴唇慢慢接近婦人的嘴唇,在距離兩指寬的位置停住了,吐出了那顆自然凝聚成珠的血液。

    血珠落在了婦人黑枯的嘴唇上。

    劉長安起身,看了一眼躺在棺材蓋板上的竹君棠,伸腿把棺材蓋板踢的遠一些,然後身後按在了婦人的胸口上。

    她要是有什麼異動,他會在第一瞬間做出反應措施來,免得殃及自己的坐騎。

    一種臌脹的感覺在他的掌心下傳來,劉長安的目光落在了婦人的臉上。

    黑枯的嘴唇上那死寂的顏色猶如被月光洗滌過了似的,漸漸退去濃郁,淺淺的紅凝聚起來。

    石灰白的臉彷彿曬乾了的花瓣重新吸滿了水,不再幹燥粗糙,變得緊繃而富有彈性。

    整個身體,皮膚,肌肉,骨骼,都有一種重新煥發生機的感覺,劉長安的手掌能夠感覺到那顆血珠裡濃郁的生命力正在爆發出來,被這具神奇的身體吸收著。

    就像那唐古拉山脈上的雪,融化成水,奔流而下,澆灌著江河覆蓋的萬里流域,所到之處皆是春暖花開,蟲鳥鳴啾。

    原本鬆弛綿軟的肌膚,也在他的掌心下膨脹,擴充成一具完美的身體應該有的質感。

    滿是淤血充滿縫隙的指甲,也在月色下翻著柔潤的光澤,整個手指不再僵硬地挺直,而是自然的彎曲,每一根手指頭的指肚,都圓乎乎的細嫩如蔥頭。

    劉長安沒有鬆開手,只是看著這張風韻猶存的婦人臉頰,那眼角淡淡的魚尾紋也散了去,變得無暇精緻,但是整張臉並沒有成為少女的模樣,依然是成熟的婦人。

    就像觸碰到上官澹澹的棺材一樣,這時候劉長安也感覺到了這個婦人的身體殘留著的記憶磁場。

    零零碎碎的一些畫面。

    劉長安長嘆了一口氣,這才沒過去多久的事情,記憶便不怎麼深刻了。

    他也沒有沉浸於回憶之中,因為他依然在提防著手掌下的婦人出現什麼異常狀況。

    小廟屋頂的上空,蝙蝠再次散開了,不再遮天蔽日的盤旋,零零落落地回到了林子裡,屋簷下。

    月光重新洗滌著山頂,那原本似乎瘋長過的茅草,依然七零八落地這裡一堆那裡一堆,露出種種斷壁殘垣的破敗模樣。

    龍王廟的四面半截牆壁和木柱,留下了形狀奇怪的影子,明月高懸之下,四處寂靜無聲。

    婦人睜開了眼睛。

    瞳孔依然是鮮血的顏色,只是多了許多濃郁的水色,眼白那乾枯的細微血管也看不見了,整隻明亮的眼睛在月光下彷彿汲取飽滿了靈氣的寶珠,靜靜地凝視著劉長安。

    她的嘴唇微微張開,噴吐出一點點的腥氣,然後胸口起伏著,再次噴吐出的氣息便帶有了一種香甜的味道,彷彿某種極其美味的食物讓人垂涎欲滴時的感覺。

    她的雙手一點點地抬了起來,握住了劉長安按住他胸口的雙手,然後閉上了眼睛,緩緩地呼吸著。

    瞧著她平靜的模樣,似乎沒有失去控制地暴起發難的可能,劉長安抽出了自己的雙手。

    「父……父親……」

    婦人感覺到了劉長安的手掌抽走,再次睜開了眼睛,凝視著劉長安,露出平靜的笑容,輕聲喊道。

    這種平靜是所有的激動和期待,都被時光提煉成了平整的情緒,一層層地鋪滿了心中,在得償所願之後的溫柔表達。

    儘管從劉長安略顯尷尬和淡然的表情中得不到溫柔的回應,婦人臉上的笑容依然沒有任何改變。

    「謝謝,謝謝你再一次救了我。」婦人打量著劉長安的臉龐,笑容在月光下有些恬靜的味道,「你不記得我了吧?」

    「我以前可能確實忘記你了……可是最近我看了一部電影,電影講述了查理二世時期的英國倫敦,一個神秘的東方人和一個歌女的故事。」劉長安指了指自己,「我就是那個神秘的東方人,你就是那個歌女……可你為什麼要叫我父親?」

    「因為你讓我獲得了新生。」婦人重新握住了劉長安的雙手,露出虔誠的感激,「如今你再次讓我獲得了新生,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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