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我真的長生不老 作者:初戀璀璨如夏花 (連載中)

 
mk2258 2018-5-11 00:44:1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24 298336
Babcorn 發表於 2019-7-29 10:36
第228章 卡恩斯坦夫人和她的朋友

    有些故事裡,吸血鬼和吸血鬼能夠像普通人類一樣繁衍,大抵加上出生率很低之類的設定。

    有些故事裡,吸血鬼種群的擴張,就是靠上位吸血鬼給予符合某些條件的人類初擁,增加後裔群體。

    這些新生的吸血鬼,有時候會得到稱呼上位吸血鬼「父親」的資格,而非僅僅是僕從。

    在沒有得到真正的吸血鬼的認證之前,這些神話傳說中的設定,誰都可以根據自己編故事的需求來更改。

    「你稱呼我為父親的原因,是因為我讓你變成了吸血鬼。」劉長安仔細地求證,「而不是因為某一次我所不知道的親密接觸,和一個我暫時想不起來的女性以人類繁衍的方式製造出了後代吧?」

    「是的,父親。」婦人的血色瞳孔在眼眶轉動了一圈,又落在了劉長安臉上,仔仔細細地留意著他的每一個細微的表情。

    「有點遺憾。」劉長安的語氣中其實並沒有多少遺憾,因為他早已經意識到了,用傳統的人類繁衍方法,他沒有可能留下後代,普通女性的卵子根本無法和他的東西結合在一起,可能是在基因層面上無法讀取他發送的數據吧。

    「父親,為什麼要遺憾?從我第一次接近死亡的那一刻開始,你的血液進入了我的身體,洗滌了我曾經由上帝創造的肉體,我的身體裡流淌著的便是你的血液了。血脈的傳承不正是如此嗎?這也是我呼喊父親的理由。」婦人有些疑惑地看著劉長安。

    劉長安沒有說話,他只是有點遺憾,這一點點遺憾甚至不如月光的重量,他再次打量著眼前的婦人,儘管並沒有特殊的情感,但是已經開始意識到自己曾經無心插柳柳成蔭,實現了自己給予他人超長生命的願望。

    儘管這種實現幾率太低了,不說上官澹澹,眼前的婦人大概是自己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實現成果……至於蘇南秀,還太小了,一百來歲的小姑娘,還說不上長生。

    眼前的婦人成為吸血鬼這種生命,這種生命變異現象和青銅棺槨無關,和別的什麼也沒有關係,僅僅只是靠他的血液嗎?

    「你叫什麼名字?」劉長安語氣柔和地問道。

    「克莉絲汀‧安德烈‧卡恩斯坦。」

    「原來你就是卡恩斯坦夫人,久仰大名。」劉長安沒少聽說過這個名字,有些感慨地說道,「這也是一個傳說吸血鬼的名字啊,我看過很多故事裡,都有卡恩斯坦夫人的存在,沒有想到今時今日親眼所見傳說中最強大的吸血鬼就站在……嗯……躺在我面前。」

    「父親,你才是真正的傳奇。傳說中沒有你的名字,然而一切傳說都不過是你留下的故事。」卡恩斯坦夫人虔誠地看著眼前的年輕人。

    在卡恩斯坦夫人眼中,他渾身上下都散發著無與倫比的優雅和高貴,那種獨一無二的氣質,才是真正的傳奇所具備的耀眼奪目。

    劉長安笑了笑,眼前的卡恩斯坦夫人像一個狂熱的信徒。

    「我對你的傳說更感興趣。」劉長安對於自己的傳說沒有什麼興趣,很多事情在他眼裡本來就只是如拿著一把豆子丟到牆邊,喊一聲「撒豆成兵」期待有豆芽長出來一樣順手為之,沒有記住的必要,甚至很快就會忘記。

    偶爾翻翻史書傳紀,倒是能夠時不時地看到自己的影子,也算頗為有趣的事情了……只是歷史往往只記載檯面人物,只記載他們的關鍵決策,對於更多幕後和細節卻無從詳說。

    「我的傳說,只是父親餘蔭下的嬉戲。」卡恩斯坦夫人繼續表達自己對父親的虔誠尊敬。

    「你是吸血鬼……可是你剛才的狀態,好像自己沒有任何辦法繼續活下去,而是在等待死亡……如果我沒有來救你的話。」劉長安沒有直截了當地詢問吸血鬼的生命奧秘,他製造出來的吸血鬼,他對這種生命卻幾乎一無所知。

    「父親一定認識一個叫蘇眉的女人吧。」卡恩斯坦夫人沒有直接回答,血色的瞳孔一瞬間放大幾乎佔據了整個眼眶,然後又縮回了正常大小,嘴唇微微張開,吐出如氣息氤氳的溫熱芬芳。

    聽到「蘇眉」這個名字,劉長安有一種平靜的感覺,並不意外,但很想折騰她一下,怎麼哪都有她?

    「她怎麼了?」劉長安點了點頭。

    「從父親離開倫敦以後,我安定了下來,在為自己積攢了一些資本以後,我便開始尋找父親……但是我首先找到的卻是蘇眉這個女人。」卡恩斯坦夫人的神情並沒有很快恢復平靜,眼眸中依然凝聚著憤怒的情緒。

    「你說的我離開倫敦,那應該是十七十八世紀的事情了,你見到蘇眉都過了兩三百年了。」劉長安並沒有詳說他當初其實沒有馬上離開倫敦,只是換了一副面孔而已。

    「是的……那時候全世界都有我的商船,我頻繁往返各大洲,尋找著父親的信息。」卡恩斯坦夫人不由自主地又緊握住劉長安放在棺材旁的手掌,按在了她胸前。

    卡恩斯坦夫人深吸了一口氣,胸口微微起伏著,感覺著他的手掌的溫熱,並沒有開始抒情自己的尋找花費了多少苦心思慮的時光,只是目光溫柔地看著他。

    「你找到了蘇眉,確定了她要找的人和你找的是同一個人?」劉長安有些瞭解了……看來卡恩斯坦夫人後來被蘇眉坑了。

    蘇眉啊……蘇眉啊……劉長安真不知道怎麼說她的好,估計一開始見面不久,蘇眉就打著有朝一日要算計下卡恩斯坦夫人的計畫了。

    「她的身體散發著一種讓我十分熟悉的氣息,鮮美的胴體和嬌嫩的血肉,我和她擁抱的時候,有一種想要和她融為一體的感覺……還有她身上的氣味,都有著父親深刻的烙印,儘管她不曾流淌著父親的血脈,但是我知道她一定和父親有著極其親密的關係,所以我們成為了朋友。」卡恩斯坦夫人在「朋友」兩個字上咬牙切齒。

    蘇眉也不是不能有朋友……可是劉長安已經看透了,蘇眉的朋友如果是女性,那必須是和劉長安沒有一丁點曖昧關係的,最好幹脆是不認識的。

    卡恩斯坦夫人這種特殊的身份和能力,才是蘇眉一直隱忍不動,保持朋友關係的原因,大概也是等到最近這段時間,蘇眉還是對卡恩斯坦夫人下手了。

    「我們不止是因為父親的原因而成為朋友,我們這麼多年來一直在各方面合作,包括普通的商業活動與科學研究。」卡恩斯坦夫人嘴角露出幾絲自嘲的笑意,「我們有共同的目標,維繫於父親你身上的某種感情,我們一起在科學研究上合作邁向全新的世界……我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她會對這樣的一個夥伴下手。」

    「如果你們一直沒有找到我,她不會對你下手,可是當她找到我,就是她開始計畫對你動手的時候了。」劉長安看了一眼卡恩斯坦夫人躺著的棺材,「我來救你之前,你的垂死狀態,就是她造成的?」

    卡恩斯坦夫人輕輕地點了點頭。
Babcorn 發表於 2019-7-29 10:36
第229章 父親的恩賜(大章節)

    劉長安看著卡恩斯坦夫人血色濃郁的眼眸,一瞬間後就移開了自己的目光,卡恩斯坦夫人說的話很符合邏輯,也符合劉長安對蘇眉的瞭解,這絕對是蘇眉能夠做得出來的事情。

    可是他向來不是一個只聽一面之詞的人,蘇眉和卡恩斯坦夫人之間的恩恩怨怨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總得再聽蘇南秀說說。

    不過卡恩斯坦夫人完全杜撰的可能性也不大,畢竟蘇南秀已經找到了他,那就總會見面的,這一點卡恩斯坦夫人也知道。

    「她現在不叫蘇眉,又換了一個叫蘇南秀的身份,這一點你知道嗎?」劉長安接著問道。

    卡恩斯坦夫人搖了搖頭,沒有遲疑,即便是再怎麼親密和長久的合作夥伴,也不可能知曉對方私底下操作的所有事情。

    「除了我的原因,她還有對付你的理由嗎?」劉長安十分肯定地說道,「如果你對她還有利用價值,她不會這樣輕舉妄動。一個活著的吸血鬼,無論是科研作用還是作為同盟夥伴,價值都難以估量。」

    劉長安不會輕易被情緒支配,更何況無論是卡恩斯坦夫人又或者蘇南秀,他都沒有特別偏向的理由。

    他也不在意對錯,更不會去主持公道,去獎勵誰表揚誰去懲罰誰……只要她們的鬥爭不來波及到他和他現在在意的人就好了。

    「我對她確實沒有什麼利用價值了。她已經把我研究了個徹底,她把我具備的身體能力移植到了她自己身上。」卡恩斯坦夫人看著劉長安,聲音彷彿從喉間用盡力量的擠壓出來似的,「父親,你一定要小心她,她會這樣對我,也會這樣對你。她是一個冷血無情的人,心中只有她自己的嚮往和目標,任何阻止她妨礙她的人都會被她除掉。」

    劉長安向來很欣賞人類歷史上驚才絕豔的那些天才人物,很多事情很多創意和發現,都是劉長安靠著時間和經驗難以達成的成就。

    蘇南秀能夠把卡恩斯坦夫人的身體能力移植到她自己身上,做到這一點就相當了不起了。

    「我比你想像的要複雜……我是不科學的生命體。」劉長安搖了搖頭,「你真的是吸血鬼?就像傳說中的那樣?」

    「我只是擁有較長的生命,較強的恢復能力,能夠利用聲音控制蝙蝠……除此之外,像傳說中那種神話般的能力並不具備。我也不能通過咬別人一口,就讓別人變成吸血鬼。」卡恩斯坦夫人露出一絲笑意,「吸血鬼的稱呼,只是因為在剛開始獲得新生時,我需要血液來穩定自己的心理和身體狀態……當我出現衰老和受損的狀態時,也可以通過血液來恢復。不過現在我已經不再直接汲取血液進食了,畢竟血液中的絕大部分成份都只是水和雜質,只有極少的一部分提取物有用。」

    原來如此,剛才自己的手指伸入她的口中,也沒有觸碰到尖銳的兩顆牙齒,喝吸血鬼的形象也並不是十分符合……劉長安捏了捏自己的手指頭,想起她口腔裡的觸感。

    有點兒遺憾,感覺傳說的形象更有趣一些……不過劉長安也知道,這些神話傳說即便是基於現實中的某些神秘現象和神秘生物,也會過份誇大和隨意加工。

    吸血鬼給人的印象便是擁有尖銳的獠牙可以在被吸食血液的對象脖子上留下深深的牙印,很多吸血鬼電影裡描述被吸血鬼侵害的人類傷口,也是異常的咬痕。

    這種生物的本質其實還是對血液的渴求吧,從這一點上來判定,卡恩斯坦夫人是吸血鬼也沒有錯。尖銳的牙齒只是方便吸血的功效,而非本質的表現。

    「你是說,我用我的血液救下你之後,你的身體出現了異常狀況,還有一些異常的心理狀況,你是在這種異常的時候發現了只有吸食人類的血液能夠解除這樣的異常?」劉長安接著問道。

    「是的。最開始我總感覺到自己身體裡有一些無法言語的衝動,血液流動在加速,血管在膨脹,在肌膚下鼓起來,心臟的跳動時而加速,時而變緩,有時候感覺特別飢渴,有時候又沒有食慾幾天幾夜也不會口渴。伴隨著這些狀況,心情更是起伏不定,有時候很亢奮,有時候又死氣沉沉的……即便如此,我還是能夠在外表保持著尋常的樣子,一如既往的生活……」卡恩斯坦夫人眯著眼睛回憶,「可是熟悉的人還是會發現我的異常,最終我離開了歌劇院,謊稱是父親的女友,得到了艾薩克先生的信任,換了一份工作。」

    「艾薩克‧牛頓?」

    「是的,就是那位在19歲的時候列出了自己畢生所犯的58條罪名,其中包括威脅自己的父親和母親,要放火將房子和他們一起燒死的艾薩克先生。」

    「其實也不算謊稱,我在倫敦的女友很多,你在我遇難時的表現,遠比她們更有資格稱為我的女友,至少我還願意用自己的血液來救你……這對我來說並不是一件隨便就會做的事情。」劉長安點了點頭,彷彿在講述別人的故事。

    卡恩斯坦夫人成熟的臉頰上流露出幾分熱烈的喜悅,接著說道:「有一次艾薩克先生讓我為皇家學會的紳士們準備一次學術晚宴,他們還進行了一次血液交換實驗,我看到了一根試管裡裝著的血液……從那以後我大概就成了真正的吸血鬼,對血液的渴望一直持續了到了上世紀八十年代。」

    「那現在的蘇南秀……也就是蘇眉,她現在也變成了吸血鬼?」劉長安明白了,他的血液不止是能夠讓一些人受損的身體恢復過來,甚至可以讓一些人產生異變,例如眼前的吸血鬼……蘇南秀一直研究的就是這種異變,現在蘇南秀多半是掌握了這種異變在基底原理,甚至可以進行人體臨床運用了。

    「是的。」卡恩斯坦夫人神色複雜地看著劉長安。

    「她這項技術難度高不高?需要付出的代價有多大?」劉長安想了想,這種技術真要公之於眾,造成的影響誰都知道無比轟動,但是撇開難度和代價,彷彿人人都可以受益地去討論後果,這是毫無意義的事情……劉長安並不認為這是一種很簡單,不受太多限制就能夠實現大眾需求的技術。

    「這項技術有一個基礎條件,才是最重要的。」

    「適應性的篩選?」劉長安覺得這才正常,不可能每個人都適合,就像吸收了他血液的人,並不只是卡恩斯坦夫人一個,但是之後產生變異,成為了吸血鬼這種長壽生物的,就只有她這一個了。

    「只有和父親你發生過關係,接受過你另外一種體液灌溉的女性,或者吸收過你血液的人,才適應這種技術的運用。」卡恩斯坦夫人作為蘇南秀最長久的合作者,對於其中的細節當然知之甚詳。

    原來如此,這個限制真是科學。

    劉長安想了想,真正能夠適用這個技術的,其實沒有幾個人了。

    即便有這個條件,也不一定需要。

    例如上官澹澹是適合的,可是她絕對沒有興趣變成什麼吸血鬼,她心裡邊還認為自己是帝國高高在上的太后,只怕根本看不起什麼吸血鬼,更何況她那具棺材似乎比什麼吸血鬼變身技術還要神奇的多。

    秦雅南也是適合的,可是她能接受被蘇南秀對自己做什麼改造嗎?她既不信任蘇南秀,也沒有這個必要去改造。

    最後看來蘇南秀果然只有把這種技術運用到了她自己身上。

    劉長安在沉默地思考的時候,卡恩斯坦夫人的手指按住了棺材兩邊,緩緩坐了起來,發現了躺在棺材蓋板上的美麗少女。

    卡恩斯坦夫人看著竹君棠的臉龐,嘴角微翹,她當然知道這名少女的身份,只是這名少女為什麼出現在這裡?

    劉長安回過神來,看著卡恩斯坦夫人的目光落在竹君棠身上,手指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溫和地解釋:「她是三太太的女兒,但是並不是現在這個三太太的親生女兒,你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不要找這個小女孩的麻煩吧。」

    「知道了,父親。我知道她的身份,但是她並不認識我。她似乎也不是父親你的女人?我感覺到她的身體十分鮮美嬌嫩,但是並沒有那種讓我親近和渴望接觸的感覺。」很多人都以為東方人和西方人的審美差異很大,可是像竹君棠這樣的姿色和氣質,完全不會被審美差異所影響,即便是卡恩斯坦夫人,也會認為她有資格成為父親珍愛的美色。

    「她是我的肥羊。」劉長安看了一眼安靜地躺在棺材蓋板上的竹君棠,仙女在不說話的時候,這份靜謐的氣質確實給人的感覺好多了。

    可是一想起她清醒的時候,活蹦亂跳的樣子,劉長安對她就沒有任何男女之間的感覺了。

    「肥羊?」卡恩斯坦夫人嘴角淺笑,徵詢劉長安的意見,「我感覺我的身體已經恢復了,我可以走出來嗎?」

    「當然。」

    劉長安看著她起身,卡恩斯坦夫人的下身是一條盤金海水龍鳳裙,是漢人服飾中古韻十足的馬面裙,這種裙款不單單是作為漢服流傳,在如今的苗族,侗族傳統服飾中依然能夠找到流傳下來的痕跡。

    裙子的面料富有光澤而柔軟,與海水江岩,龍鳳紋路搭配,顯得優雅而華貴。

    一個西方女子,能夠把這樣的裙子穿出恰恰好的優雅味道,而不是獵奇的奇裝異服的感覺,卻也是十分的罕見了。

    卡恩斯坦夫人踢開棺材壁,走了下來,沐浴著月光,此時此刻白皙細嫩的肌膚在月光下漸漸有了一層柔潤的粉色。

    月光彷彿在她的肌膚上流動,原本安靜下來的蝙蝠又開始躁動,只是在她的唇舌微動,吟唱出奇異而美妙的歌聲後,又恢復了無聲無息的寂靜。

    卡恩斯坦夫人提了提裙子,跪了下來,跪拜,叩首。

    劉長安就站在她面前,並沒有阻止她,對於知道他身份的人,對方做出什麼樣表示尊崇和敬仰的姿態,他都能夠安然接受,沒有什麼好避讓的。

    「你這次能夠活下來,是在你的算計之中,還是僥倖?」劉長安抬了抬手,示意她站起來。

    「是父親的眷顧。」卡恩斯坦夫人剛剛站了起來,又連忙跪了下去,「父親,我從未想過能算計你,更沒有想到你能夠趕來出現在我面前。」

    「那你解釋一下,為什麼在你瀕死之際,你的蝙蝠剛剛好找到了我。」劉長安平靜地看著露出慌張神色的卡恩斯坦夫人。

    這個世界上哪有真麼多巧合,不早不晚,剛好在他再不出手她就要死的那一瞬間,他趕到了象鼻窩山頂上。

    「父親,我的心願一直是尋找到你。我的心願未了,怎捨得死?怎捨得犯這樣大的風險以死來誘你救我?」卡恩斯坦夫人的胸口急劇地起伏著,血色的眼眸倒是平靜地凝視著劉長安的眼睛,「我原本被蘇眉控制住了,只是因為她最近不知道什麼原因,對我的監控放鬆了,我才找到了機會逃離……」

    她剛才的慌張可並不是因為自己的謊言被揭穿,只是在意於他的誤會。

    「她故意讓你逃走的可能性也是有的。」劉長安「嗯」了一聲後說道。

    卡恩斯坦夫人露出一絲冷笑,毫無疑問如果蘇眉是故意讓她逃走的,絕對不是安著什麼好心。

    「我逃離以後來到了這裡,這裡有著一種神奇的地域磁場,能夠讓我控制蝙蝠的能力放大,於是我才派遣蝙蝠群飛往郡沙,希望它們能夠引起你的注意,希望你能夠追尋過來……這也許都在蘇眉的算計中,但這對我來說,完全是最後的掙扎而已。」卡恩斯坦夫人眼眸中的情緒流轉,情不自禁地握住了劉長安的手掌按在自己胸口輕輕摩挲著,「感謝父親,你再次給了我新生,讓我能夠重新感受到你的溫度。」

    劉長安這才留意到,卡恩斯坦夫人的手掌也好,身體肌膚也好,都有些微涼的感覺,似乎體溫也有所降低,這大概也是吸血鬼的特徵吧。

    「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我不知道。」卡恩斯坦夫人眼眸中流露出一絲迷茫,「我原來覺得我在尋找到父親以後,便會陪伴在父親身邊。可是我知道,經歷了這麼多年,父親對於過客一般偶遇的我,並沒有眷戀的情感,也不需要我的陪伴。」

    「是的。」劉長安沒有因為心軟而哄騙女人開心的習慣,但是語氣依然溫和,「我有我的生活,你也可以有自己的生活。許多事情都是這樣,真正做到了,實現了,才會發現不是自己想的那樣。」

    「那我應該離開這個國家嗎?」卡恩斯坦夫人勉強笑了笑。

    「其實我還是很高興遇見你。」劉長安解釋道:「我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像正常的人際關係一樣來往,並不是說我希望你消失。」

    「我以後還可以見到父親嗎?」卡恩斯坦夫人臉上的笑容彷彿枯萎了的花瓣汲滿了水重新綻放開來似的嬌豔。

    「我們有著幾百年前的交情,怎麼不可以?」劉長安笑了笑,「我只是不希望你變成蘇眉那副樣子……她想把我變成她的私有物。這才是我無法接受的,如果只是像正常的人際交往一樣,沒事打個電話,一起吃個飯,偶爾見個面,聊聊好久不見的話題,怎麼不可以?」

    「父親,你有一顆溫柔的心,比天父更慈祥。」卡恩斯坦夫人又跪了下來,親吻著劉長安的手背。

    「你可以繼續去做自己原來喜歡做的一些事情……例如你可以把蘇眉從你手裡奪走的東西奪回來。」劉長安得給蘇南秀找點事情做。

    以前她作為「三太太」的時候,時不時地離開郡沙,滿世界跑來跑去,最近倒是安定下來了,似乎就要用蘇南秀這個身份在這個城市生活學習下去了一樣。

    並不是因為她發現了劉長安曾經就是葉辰瑜,所以才安定下來。

    多半是因為蘇南秀搞定了卡恩斯坦夫人,她已經掌握了一切,實現了她原定的計畫……她現在開始以蘇南秀的身份執行她的新計畫了。

    蘇南秀現在的目標和計畫,很大概率就是和劉長安有關,這對於劉長安來說有點煩。

    不能讓蘇南秀這麼安逸。

    「她對父親來說,是一個困擾?」卡恩斯坦夫人聽明白了劉長安話裡隱藏的意思。

    「困擾算不上,她有點煩人。」劉長安擺了擺手,真要是困擾,他就親自去解決了。

    「我會讓她沒有辦法繼續心無旁騖地騷擾父親。」卡恩斯坦夫人側頭看了一眼依然一動不動的竹君棠,「其實她有說過,開始準備培養竹君棠當繼承人了,她要從很多事務中脫手。」

    劉長安也看了一眼繼承人竹君棠,有點想笑,忍住了。

    「那我準備在接下來的第一步,便是調查和蘇眉有頻繁接觸和聯繫的神秘人。」卡恩斯坦夫人眉頭輕皺,「我以前太過於信任她了,對她的很多事情都未曾過問。」

    「行,你忙去吧,有空常聯繫。」劉長安看了看天色,明月西沉,過一陣子就要天亮了。

    劉長安也沒有多問卡恩斯坦夫人口中的「神秘人」的信息,既然是「神秘人」,那自然是沒有什麼信息被卡恩斯坦夫人掌握的,日後再說。

    卡恩斯坦夫人再次彎腰,握住劉長安的手掌,濕潤柔軟的唇輕輕觸碰他的手指,然後離開了小廟。

    她的身後跟著一群蝙蝠,模糊了她的身影,融入了夜色。

    劉長安正準備弄醒竹君棠,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會不會是蘇南秀?一般來說,在故事裡某些陰謀被揭穿時,幕後黑手便會來一通神秘電話,透露更多信息逼迫男主角做下一步行動。

    於是劉長安接通了電話。

    「我是蒲庚壽。」

    劉長安看了看電話號碼,大概是一個什麼網絡電話之類的撥過來的。

    「有事?」

    「半個小時以後,我在李子灣三橋路和新浦路岔道口等你。」

    蒲庚壽的語氣有恃無恐,似乎並不擔心劉長安會拒絕和他見面的樣子。

    「好。」劉長安沒有多問。

    「你不問我有什麼事?」蒲庚壽反倒是有些意外於劉長安的果斷。

    「見面再說吧。」

    「好,爽快人,我們可以做一筆交易。」

    「嗯。」

    劉長安掛斷了電話,便沒有再把竹君棠弄醒,而是把她橫抱了起來,從象鼻窩山到李子灣三橋路新浦路岔道口並不遠,於是劉長安並沒有著急,跑跑跳跳走走,慢慢地來到了指定地點。

    天還未大亮,竹君棠一身白裙,自己這麼抱著,倒是有些嚇人,有些地段擔心遇到一大早起來趕著去學校的九年級或者高三學生,劉長安很小心地沒有嚇到人,來到地方以後才找了一塊景觀石,把竹君棠放在了景觀石後面。

    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已經過去了,這裡屬於郊區,並沒有覆蓋著無處不在的攝像頭,只有零零散散的渣土車駛過,劉長安很快就看到了蒲庚壽緩緩地走了過來。

    「還有人知道我們見面嗎?」劉長安問道。

    「當然沒有。」蒲庚壽露出狡黠的笑容。

    於是劉長安便把他殺了。

    乾淨利索地處理後續之後,劉長安才抱著竹君棠來到江邊的馬路邊上,這時候天已經亮了,劉長安也沒有可能這時候抱著她一蹦一跳地穿過整個城市,降臨在市中心最繁華地段的寶隆中心樓頂。

    把竹君棠弄醒以後,劉長安扶著她,等著她恢復了自己站立的能力才松開手,然後雙手插在兜裡看著她。

    「我怎麼在這裡?」竹君棠東張西望,有些迷惑地看著劉長安。

    「我早上跑步路過這裡,看到有個人用繩子牽著你在地上吃草,然後我把那人趕跑了,至於其他事情,我也不知道。」劉長安也疑惑地看著竹君棠,「草好吃嗎?」

    「什麼?」竹君棠大驚失色,連忙張了張嘴,「呸,呸」地吐口水,然後愣了一下,這才回過神來,猛盯著劉長安:「怎麼可能!你當我失憶了嗎?昨天晚上是你跑到我家樓上,然後抱著我跑到了山上,我們還見到了吸血鬼!」

    「你做夢吧。」劉長安神情怪異地打量著竹君棠,「這夢還挺奇怪的。」

    「還有……我的大胸胸呢?」竹君棠伸手抓住自己的胸口,不禁惶惶然地盯著劉長安。

    「你什麼時候有過了?」劉長安摸了摸竹君棠的額頭,「草吃多了,發燒了啊?」

    「我有……我有……我的大胸胸……」竹君棠接受現實後傷心欲絕,「我明明記得……我明明記得……昨天晚上在山上,我的大胸胸長出來了,你想強激安我,就把我打暈過去……」

    「神經病。」

    「你還說我是你的仙羊!」

    「你果然吃草。」

    「啊……劉長安!我要瘋了!」竹君棠氣急敗壞起來。

    「行了,回去吧。」

    「對了,昨天晚上我一開始在樓頂玩水,你跑了上來……」竹君棠回憶著昨天晚上的事情,一邊講給劉長安聽,這人是腦子有問題,還是故意在糊弄她?

    「那你一定是夢遊了。」劉長安拿出手機,自己給仲卿打電話,讓仲卿來接人。

    劉長安和仲卿打了電話,給仲卿發了地址過去,這段時間裡竹君棠安靜了,等他發完地址,竹君棠再次怒視著劉長安:「你別騙我了!我回去看監控就知道了!你在我泳池旁邊那裡是有監控的!」

    劉長安這才笑了起來,逗小孩總是這麼有趣。

    「你……你這糟老頭子!」竹君棠看到他的笑容,氣的連連捶了他幾十下,一直到自己氣喘吁吁地沒有力氣了,靠住了路邊的護欄,沒好氣地瞪著他。

    「再罵我,下次遇到這樣的事情,我可不帶你去玩了。」劉長安威脅道。

    「你……哼……」竹君棠跺腳生悶氣,轉過身去回頭又露出了笑容,「帶我玩嘛!」

    「叫爺爺。」

    「爺爺!」

    「你是我的什麼?」

    「仙羊!」

    「乖。」劉長安抬了抬手。

    竹君棠馬上乖巧地偏過頭來,把頭頂放在劉長安手掌下,劉長安輕輕摸了摸乖巧的仙羊。

    「昨天晚上我的那一滴血液,有太強力的生機血氣,影響了你的身體狀況,我必須馬上把你弄暈過去,否則你的大腦會受到衝擊,出現種種幻境,最終損傷神經。」劉長安解釋了一下,免得她一直找他要胸。

    「幻境?你的意思是,我看到自己的胸部長大了,那是幻覺?」竹君棠覺得這才是重點。

    劉長安感覺到了她那滿腔的悲傷,為了表示安慰,點頭的動作都很輕微。

    竹君棠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雙手抱住了,悶悶不樂地看著眼前流淌的江水。

    問君胸前狀若何,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江水無波亦無浪。
Babcorn 發表於 2019-7-29 10:36
第230章 婆婆的恩賜(大章節)

    很多女人喜歡做頭髮,因為做完頭髮後的自己,彷彿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彷彿獲得了新生的愉悅,那是一種男人在光頭平頭寸頭之間的轉換難以理解的快樂。

    黎明前的城市,就像一個剛剛做完頭髮的女人,和往日裡習慣的模樣並不相同,安靜而優雅地沐浴的晨光之下,看不見那份喧囂和躁動,一切讓人心煩意亂的印象都還在蟄伏之中。

    竹君棠也想讓自己和往日裡習慣的模樣不一樣,例如個子高那麼一點,例如擁有一個未曾有過的大胸胸。

    竹君棠很喜歡摸秦雅南的,歸根到底還是因為她自己沒有……這個世界上居然有竹大小姐求之不得的東西,這簡直是這個世界的謬誤所在,應該得到糾正。

    她不想去做手術,不想去填充,也不想去實驗各種亂七八糟的方法,她只想有朝一日突然就擁有了,自然的好像從來就長在她身上一樣。

    就像昨天晚上那樣的情況。

    「我就是覺得……我對自己也不是有什麼不滿……做頭髮你知道嗎?就是偶爾改變一下自己的形象。」竹君棠覺得劉長安一定有辦法,可是怎麼張這個嘴呢?

    太直截了當的話,未免有些不夠矜持……這涉及到仙女的尊嚴,這和玩鬧時馬上乖巧不大一樣。

    提出這樣的要求,豈不是說明自己對自己不滿意?竹君棠可一直宣稱自己是完美的,現在提這樣的要求,難免有自己打臉的嫌疑。

    「我可以給你扎個麻花辮,小芳的那種。」劉長安回憶起勞動改造時期村頭那些健康活潑的村姑們粗大的麻花辮和紅撲撲的臉頰,還有尼龍褲緊繃著的豐碩的大腿。

    說不定竹君棠意外的合適。

    「討嫌,我又不喜歡麻花辮。」竹君棠最喜歡的就是雙馬尾而已,簡簡單單的少女的風格。

    只有雙馬尾才是少女永恆的象徵。

    「我的意思是……我想做出一點改變,並不是認為我現在不夠完美,而是改變一下下……」竹君棠輕輕地咳嗽一聲,「你能夠把我的幻覺變成真實的狀況嗎?」

    說完竹君棠放下了手臂,也不看劉長安,做出若無其事,隨便說說,劉長安拒絕也不怎麼在意的樣子。

    「這個挺難的。」劉長安微微皺眉,又不是做包子,那點麵粉加點水和發酵粉,蒸一蒸就變成了白白胖胖的大包子。

    「這個對你挺難的?那個死翹翹的吸血鬼都被你救活了吧?」竹君棠雖然不知道後來發生的事情,但是估摸著就是這樣,劉長安這傢伙是不會輕易出手的,一出手基本都是有把握的。

    「怎麼說呢?那個吸血鬼,她是本身具備吸收我生機血氣復活的能力。就像一支鋼筆,注入墨水就能寫字。可你是只鉛筆啊,我的墨水注入你體內,你也寫不了字啊?鉛筆就得有鉛筆的自覺,你得動刀,知道嗎?鉛筆刀削了,你才能寫字。去動刀吧。」劉長安給出了最適合竹君棠的建議,感覺她和鉛筆中的硬度型號2B鉛筆也挺有緣分的,例如B這個字母和她的罩杯,例如她的性格,例如打個比喻都能彼此聯繫上。

    他倒也不是真的完全沒有辦法,例如他就在為安暖籌備這件人生大事……可這是要在安暖身上動手動腳的啊,安暖是他的女朋友,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他可不想在竹君棠身上動手動腳,哪有對一頭羊動手動腳的道理?他又不是荷蘭人,還能開個羊妓院啥的。

    「我才不要!」竹君棠看過那些豐胸手術的視頻,可噁心了,刀子在身上划來划去,還被摸來摸去,甚至做手術的還是男醫師,竹君棠寧可一輩子做小可愛成不了大胸胸也不要去做手術。

    「你看你自己都能變樣子,幫我變一變就不行嗎?我還只要局部改變。」竹君棠不死心地說道,她可以肯定劉長安不會從古到今都是這幅模樣。

    「這件事情……其實你可以找蘇南秀。」劉長安想了想,動刀這種辦法確實太低級了,怎麼配得上竹大小姐的身份?就算她只是一隻仙羊,那也是掛了個「仙」字的。

    竹君棠短暫的停滯之後,才想起來蘇南秀就是自己的表妹,那個14歲進入湘大的天才少女。

    「找她有什麼用?」竹君棠沒有想到這種話題和語境能和蘇南秀聯繫起來。

    印象中蘇南溪就是一個嬌柔纖細的少女而已,身材可能很符合二次元少女的形象,細細的腰肢,大腿小腿粗細相若的雙腿,整個人輕盈的好像春風亂舞的柳枝兒似的。

    竹君棠也承認這樣的女孩子穿自己的仙女裙子,JK制服,還有COSPLAY一些動漫角色穿著的羞恥風格高開衩旗袍也很好看,可蘇南秀什麼時候和胸這個字能夠扯得上關係了?

    「我還能忽悠你嗎?」劉長安說道。

    竹君棠面無表情地看著劉長安。

    劉長安清咳一聲,「這一次絕對不是騙你,第一點,她是女的,和你溝通與操作這件事情都很方便。第二點,我可以保證,只要你說服了她,她就能夠實現你的願望。」

    「真的?」竹君棠依然懷疑地看著劉長安,這個糟老頭子剛才還試圖忽悠她相信她夢遊了,被人牽著在江邊吃草。

    「真的。」劉長安這次沒有騙小孩了。

    蘇南秀掌握的並不只是移植吸血鬼能力的技術,她還掌控了許許多多的生物科學方面的研究機構,製造出了例如皮爾與基這樣的怪物。

    現在可以確定的是,卡恩斯坦夫人這幾百年的積累,被蘇南秀奪走了許多,包括特斯拉生物研究所這樣的神秘機構,應該都是在蘇南秀的控制下了。

    卡恩斯坦夫人被蘇南秀控制住了,也難怪在弓家界的時候,劉長安讓克里克教授傳話給卡恩斯坦夫人沒有了回音。

    蘇南秀現在要是願意,她手中掌握著的超時代的生命科技和生物技術,給竹君棠豐個胸,大概比劉長安的按摩手法要簡單的多。

    「那我試試。」竹君棠半信半疑。

    「試試吧。」劉長安也點了點頭,他倒是奇怪,蘇南秀怎麼對竹君棠沒有什麼醋意呢?儘管他和竹君棠沒有什麼曖昧關係,可是接觸的也挺多的,按照蘇南秀的性子,能不吃竹君棠的醋?

    蘇南秀甚至還真的打算把竹君棠培養成接班人,難道是養的久了,還是有感情了?

    這大概就是很多人對自己的寵物感情可能還深厚一些,類似的道理吧,劉長安想了想得出了結論。

    前方一輛瑪莎拉蒂總裁迎面駛來,繞了彎之後,停在了劉長安和竹君棠身邊。

    仲卿拿了一條披風下車,給竹君棠披上了。

    晨間有江風,微寒。

    「你怎麼一大早帶著三小姐在這裡?」仲卿不會去質問竹君棠,對劉長安有點兒意見,竹君棠還穿著一條很單薄的白色連衣裙,現在可不比七八月份了,早上還是有點冷的。

    更何況打電話叫醒她的也是劉長安,作為高級助理,伴隨著高薪高收入的要求是7X24小時隨時待命,涉及到竹君棠,仲卿也沒有不趕過來的理由。

    「我們昨天晚上坐直升飛機出來的,就沒有回去過。」劉長安看了一眼仲卿,一大早起來素面朝天的樣子,這才覺得她果然是白茴的表姐,不止身材像,臉蛋兒也有點像,大概白茴成熟了以後就是仲卿差不多的氣質和模樣吧。

    「我要回去睡覺了。」竹君棠想起了一件恐怖的事情,中間雖然暈了過去,但是暈過去肯定不能算睡覺的,這一晚上沒睡,等會兒長痘痘了怎麼辦?

    竹君棠想讓劉長安和自己一起坐在後邊,但是劉長安去坐副駕駛了,因為劉長安坐過仲卿這車好幾次了,都坐的副駕駛位置。

    仲卿狐疑地打量了劉長安和竹君棠兩眼,一晚上沒有回去?在這荒郊野外的……太引人遐想了,可是仲卿現在也不再監控劉長安和竹君棠的來往了,她只是站在替自己表妹著想的角度關注一下。

    仲卿先送了竹君棠到寶隆中心,竹君棠沒有讓仲卿陪著上樓,自己坐了電梯回去,仲卿接著送劉長安回家。

    劉長安下車,仲卿放下車窗,對他說道:「有時間約個夜宵?」

    「好。」劉長安點了點頭,仲卿儘管每次吃夜宵都喝醉,但是已經和她吃過好幾次夜宵了,仲卿吃東西並不像很多女孩子那樣這不吃那不吃,點菜也利索,從來不說「隨便」,這一點是劉長安比較欣賞的。

    劉長安看著仲卿開車離開,男人開好車稀疏平常,但是漂亮的車子對女人來說更像一個精美的裝飾品,類似於包包之類的東西。

    劉長安沒有上樓,就坐在梧桐樹下歇著。

    假日就應該這樣無所事事,不用計畫任何事情,想呆在哪裡就呆在哪裡,等著一日三餐的點度量著悠閒日子裡的時光長度。

    「澹澹?」劉長安朝著雜物間的門喊了一聲。

    他只是隨便喊了一聲,未曾料到門居然又打開了一條縫隙,上官澹澹的眼睛在門縫裡露了出來。

    看到劉長安的表情似乎只是隨便喊喊,沒什麼事,上官澹澹又輕輕掩上了門。

    「你要不要吃肉包子?」劉長安問道。

    門又打開了一條縫隙,上官澹澹依然躲在門縫後張望著。

    「你要吃昨天晚上的肉包子的話,就出來,一會兒上樓到周咚咚家裡吃。」劉長安記得周書玲做了好幾十個這樣的肉包子……無法理解她為什麼一次做這麼多,但是她就是做了。

    在得到劉長安的肯定以後,她一定會做更多這樣的肉包子,加一個看上去飯量應該不大的上官澹澹,肯定是夠了的。

    「你不做給我吃嗎?」上官澹澹疑惑地看著劉長安。

    「是周書玲發明的,她做了好多。」

    「周書玲啊……」上官澹澹回憶了一下,她還挺滿意周書玲對於「事夫之道」的理解,「可是她又不是我的兒媳婦。」

    「吃個早餐,和她是不是你兒媳婦有什麼關係?」劉長安難以理解她的腦回路,「等等……你的兒媳婦只有許平君,霍成君和王夫人,她們都死了。」

    上官澹澹低聲嘟囔了兩句,然後把門縫打開的更開一點。

    「你以後得時不時出來,總會有更多人認識你,我得給你想個身份。」劉長安考慮一下,「你現在應該已經明白了,我這麼大個人,你自稱是我的母親,就算是繼母,這也是十分荒唐的情景。別人會覺得我爹是個變態,說不定會報警。」

    「那……那如果你當時沒有過繼給我,我們是什麼關係?哦,你是五哥的兒子,那應該叫我……嗯……叫我叔母。你就和別人說我是你叔母好了。」

    「這有區別嗎!那我叔便是個變態。」

    「那……那……你就和別人說,我是你姑姑好了。」上官澹澹想起自己看過的一本小說,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同意自己了。

    「你就非得要比我高一個輩分?」劉長安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小姑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多少年來非得壓他一輩的是獨一份啊。

    「朕就要這樣。」上官澹澹推開門,叉著腰走了出來。

    她抬頭看了看天空,陽光斜斜地從錯落的高樓大廈中漏了過來,晨間微涼的空氣讓她不禁吸了吸鼻子,然後眯著眼睛低下眼眸,凝視著坐在梧桐樹下的劉長安。

    「那還是算了吧……我就說你是我親戚好了。」劉長安想了想,懶得在意這個問題了。

    上官澹澹有些不滿,雙手整了整長袖,也不再追究這個問題,「昨天晚上你去幹嘛了?」

    「我找到了一隻吸血鬼。」

    「又是我的兒媳婦嗎?」上官澹澹憂心忡忡地摸了摸劉長安的頭髮,「你找這麼多兒媳婦回來,我得多費神啊?」

    「第一,那不是你的兒媳婦。第二,誰讓你費神了?瞎操心,有空多學習學習現代常識。」劉長安沒好氣地說道。

    「我能不費神嗎?」上官澹澹一想起來就精神十足地叉腰了,「上次就是這樣,秦雅南和蘇南秀兩個人刀光劍影的,互相撕咬,還好有我在。」

    「她們兩個互相撕咬?」劉長安很懷疑她的表述準確性,他可以肯定蘇南秀和秦雅南看對方都不順眼,如果可以詛咒對方永遠消失的話,只怕也是願意下這樣的詛咒,但是兩個人怎麼都是名門千金的出身,言語間互不留情是一定的,可撕咬?像潑婦一樣動手?

    上官澹澹用力點頭,「都是我在拉架,要不是她們忌憚我這個婆婆,肯定打的雞飛狗跳。」

    劉長安懷疑地看著上官澹澹。

    上官澹澹有些生氣,他居然不信,他難道以為後宮是可以一團和氣的嗎?後宮裡經常死人難道不是常識嗎?

    「關關雎洲,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參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鐘鼓樂之。」上官澹澹讀了一首《關雎》,語重心長地對劉長安說道:「常人以為男女之情不過就是男女悅之而已,可這首《關雎》真正的意義,能登詩三百第一篇的真正意義,你會不明白嗎?」

    劉長安明白上官澹澹的解讀立場不同,她是站在一個皇太后的角度來讀這首詩,變成了一位後宮之主為皇帝挑選適合的妃子時的心情,標準和期待的詩了。

    也蘊含著她所認為的和諧穩定的後宮應該有的要義,她的解讀也是在向劉長安指出,這些女人欠缺「琴瑟友之」,達不到「鐘鼓樂之」的和諧狀態。

    「太后,你真是操的一片閒心。我沒有後宮,我只有一個女朋友,她叫安暖,我自然會和她鐘鼓齊鳴琴瑟和諧。」劉長安擺了擺手,「罷了,你要和秦雅南,蘇南秀三個去玩後宮遊戲隨便你們,麻煩別把我的安暖捲進去,謝謝。」

    「就是那個……」上官澹澹踮了踮腳,努力抬起手來,試圖把安暖的身高比劃出來,「她好像和秦雅南關係也極差啊,真是讓人不省心啊。」

    看到上官澹澹完全沒聽進去,又在那裡操心安暖和秦雅南是兩個不和諧的兒媳婦,劉長安也懶得管她了,愛操心就去操心吧,反正她也閒的沒事,只要她不去玩賜白綾賜毒酒之類的都行。

    這時候周咚咚蹬蹬地跑下樓了,在劉長安家門口一個急剎,腳趾頭頂住了門檻瀟灑地停住,扭頭發現劉長安坐在梧桐樹下,又蹦蹦跳跳地跑了下來。

    「雞蛋姐姐,你來和我玩了啊!」周咚咚期待地看著上官澹澹。

    「我來吃你家的肉包子。」上官澹澹伸手在自己的小腹上摸來摸去。

    「好的呀!」周咚咚也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我們來比賽誰吃的多好不好?」

    「我肯定比不贏你。」

    上官澹澹優雅的謙虛,周咚咚認真地點頭。

    「餓了,有包子吃了沒?」劉長安抬起頭來,朝著樓上吼。

    「有了!上來吃吧!」周書玲的聲音輕飄飄地傳過來,看來是在廚房裡。

    劉長安帶著兩個小女孩上樓去了。

    周書玲用一個臉盆大的碗裝滿了周媽媽牌肉包子,餐桌上只擺放了三副碗筷,還有一大碗清淡的冬瓜螺片湯,一大壺牛奶,一碗青翠欲滴的提子。

    「加一副碗筷。」劉長安說道。

    「好的。」周書玲馬上去拿了一副碗筷出來,嗔怪地對劉長安說道:「有客人來也早說一聲,多失禮啊。」

    吃飯的時候,本來就準備了客人的碗筷,這才是最熱情周到的,後添碗筷總有些尷尬,周書玲嗔怪是有道理的。

    「雞蛋姐姐,我給你倒牛奶喝啊!」周咚咚十分熱情,伸手就去抱裝著牛奶的大壺。

    「我來,我來,你去吃你的。」周書玲連忙趕走周咚咚,讓她來倒要麼壺掉地上,要麼牛奶倒別人身上。

    周咚咚沒有找到事情做,便去拿了一個肉包子往劉長安嘴裡塞。

    「謝謝。」上官澹澹用溫和的語氣表示對周書玲的讚賞。

    「她是我的親戚,現在住我原來住的那個雜物間。」劉長安對周書玲說道。

    「你樓下不還有房間嗎?」周書玲疑惑。

    「這是我的安排。」

    「你怎麼這麼安排呢?」

    「去吃東西。」劉長安指了指對面,讓周書玲坐下。

    周書玲嘟囔了兩聲,儘管有些不理解,但還是沒有再說話了,這男人有時候安排了事就是不喜歡多解釋,一副和你說了你也不懂的樣子,真是討嫌。

    周咚咚已經開始吃肉包子了,因為這是媽媽最近一段時間以來,唯一做的很好吃的食物,所以周咚咚發揮出了全部實力和上官澹澹比賽。

    「你喝湯嗎?」上官澹澹問了一句劉長安。

    周書玲感覺怪怪的,上官澹澹問這話的時候,好像看了一眼自己,於是連忙給劉長安和上官澹澹都盛了一碗湯,「喝點湯,光吃包子太乾了。」

    「你也喝點,辛苦你了。」上官澹澹對周書玲很滿意,拿了一塊玉出來放到了周書玲面前,「以後還要打擾,我沒有錢的,這個可以當飯錢嗎?」

    周書玲吃了一驚,這不像是客氣話啊,東西都拿出來了,可她哪能要?連忙搖頭,「瞧你這話說的,我和長安從來不客氣,你既然是他親戚,又住在這裡了,以後大家就是一家人一樣,說什麼打擾不打擾的?這我不能要。」

    「那我怎麼好意思?」上官澹澹覺得這個尺度還是要把握的,畢竟周書玲還算不上兒媳婦,她也不能以婆婆的身份來白吃白喝啊,「要不我讓長安拿點錢給你?」

    「那就更見外了。」周書玲連連搖頭,這個更加不能。

    「你收下吧,就一塊破石頭雕花而已,你自己拿根繩串上戴著玩吧,你看你脖子那麼長,光禿禿的,像我上次拎回來的大鵝一樣,正好缺點東西掛著。」劉長安笑著說道。

    「我脖子……我脖子……」周書玲也不好意思當著上官澹澹的面爭辯自己的脖子挺好看的,難道又粗又短才好看啊?

    「讓你收下就收下吧,這玉色配你的膚色好看。」劉長安又勸了一句。

    看到劉長安的眉頭有點皺皺的認真的樣子,周書玲只好免為其難地收下了,她還想客氣一會兒的,但是說不定劉長安又要罵她囉嗦了。

    這玉觸手溫潤舒適,周書玲也不懂玉,只覺得顏色紋理都極其精緻美麗,根本不是劉長安說的什麼破石頭雕花那麼隨便的東西,這肯定得千把塊錢了。

    要多做點好吃的給這個小姑娘才行,周書玲這麼想著。

    劉長安和周書玲先吃完,然後發現周咚咚也已經吃飽了,飯桌上只有上官澹澹還在慢慢悠悠,小口小口地往不大點嘴裡在塞。

    「她吃飯的樣子真好看,覺得吃得香,又斯文溫柔。」周書玲有些羨慕地壓低了聲音,在劉長安耳邊說道,「真是個好看的姑娘,怎麼都好看。要是周咚咚也是這樣子就好了……可她偏偏和你個大老爺們一樣,吃起東西來就像小豬刨食。」

    「你說誰小豬刨食呢?你罵周咚咚就好了,還連累我。」劉長安起身了,到電視機櫃下面找了一些編織用的紅繩出來。

    「你幹什麼?」周書玲問道。

    劉長安搓了一根掛繩出來,周書玲看著上邊精美而整齊的編織花樣有些明白他是要幹什麼了,不禁心里美滋滋的。

    劉長安一伸手,周書玲就馬上把那塊玉拿了出來,劉長安把它串了上去,然後做了一個活結,遞給了周書玲。

    周書玲戴在脖子上,眼神軟軟地看了一眼劉長安,因為感覺這玉是他送的一樣,然後扭著腰肢兒一陣亂晃,喜滋滋地跑去照鏡子了。

    「真好看。」照了照鏡子,周書玲就又獻寶似地半蹲在劉長安身前,「你看,特別好看。」

    周咚咚走過來看了兩眼,沒有任何興趣地走開了,媽媽真是奇怪,吃好吃的時候都沒有這麼開心過,脖子上掛個石頭有什麼好高興的,明明以前周咚咚在河沙堆裡撿了許多石頭裝滿了書包,她就要罵周咚咚一頓。

    上官澹澹最後吃完,擦了擦嘴唇,對周書玲說道,「我吃完了,有勞你收拾了。」

    周書玲連忙去收拾餐桌了,剛收了人家這麼貴重的禮物,做事情積極著呢。

    「你怎麼這麼能吃?」劉長安都有些吃驚,周咚咚都吃輸了……還好自己和周書玲合夥開了個餐廳,現在收入還行。

    「如果你兩千年沒有吃東西了,多吃一點不也很正常?」上官澹澹不以為然地說道,吃東西這件事情並不是說吃得少才是優雅大方的風姿,關鍵是吃相。

    這很有道理啊,劉長安點了點頭,也沒有去擔心她會不會腸胃不適之類的問題了。

    「雞蛋姐姐,你好厲害啊。」周咚咚第一次見到比自己還能吃的女孩子,震驚之餘由衷地欽佩,這種欽佩以前只在周咚咚看到長安哥哥變戲法時產生。

    「謝謝。」上官澹澹矜持,然後瞟了一眼周咚咚屁股旁邊的積木盒子,「咚咚,我們來玩這個啊!」

    「好呀!」周咚咚好開心,因為除了偶爾有長安哥哥和自己玩積木,就沒有別人和自己一起玩了。

    劉長安坐在旁邊,看著上官澹澹和周咚咚一起玩積木,走到了廚房裡看著忙來忙去的周書玲。

    「幹嘛?」周書玲回頭笑了笑。

    「我平常說話雖然很隨意,但是你確實是個好女人。」劉長安也笑了笑,「總是麻煩你了。」

    劉長安一般不計較自己為對方做了什麼,但是總麻煩人家,也會覺得必須正式表示下感謝,他自己也就算了,關鍵現在還多了一個蹭飯的上官澹澹。

    「怎麼了?突然這麼一本正經的,我害怕。」周書玲有些憂心地看著劉長安。

    「沒什麼,蠢女人。」劉長安拍了拍周書玲的頭頂,走了出去。

    又罵人……周書玲這才覺得正常點,只是想啊,要是會一直麻煩著她才好,有朝一日他要不來麻煩了,周書玲才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9-7-29 10:36
第231章 衛風‧伯兮

    得到甩手掌櫃的批准,周書玲決定今天就去餐廳把周媽媽牌肉包子加入菜單。

    為了表示自己的深思熟慮,以及在商業營銷上的能力,周書玲決定把正式名稱定位「周媽媽牌大肉包」。

    本來是想叫周書玲牌肉包子,或者周書玲牌大肉包的,但是周書玲洗澡的時候突然覺得自己的取名不妥當了。

    周媽媽三個字透露著的大媽大嬸氣質,才顯得比較樸素,不容易讓猥瑣的人瞎聯想。

    她把正式名字又通報給了劉長安,劉長安沒有任何意見,也沒有問她名字背後的故事。

    周書玲吃完早餐就去餐廳了,她也能夠想到新品上市必須推廣一下,在正式登陸面市前鋪墊一下氣氛,希望像當家主打的紅湯辣公雞粉與周咚咚牌大雞腿一樣一炮而紅。

    這樣自己的發明,劉長安的發明,還有周咚咚的發明,三個人各有一個當紅餐點,周書玲覺得這樣才好。

    周媽媽牌大肉包的價格是十元一個,周書玲的想法是比家裡吃的做的更大一點,龍蝦肉也從一個蝦仁增加到兩個,女孩子一般吃上一個大肉包加一杯豆漿就能夠填飽肚子了。

    至於男性往往就要兩個大肉包了,價格和紅湯辣公雞粉又差不多了,這樣不至於讓大肉包的銷售擠壓米粉的份額。

    周書玲去了餐廳,家裡留了劉長安,上官澹澹和周咚咚。

    劉長安沒有下樓,而是在周咚咚家裡看電視,不停地換著頻道。

    上官澹澹看過劉長安在雜物間的小電視,並不是十分新奇,依然在專心地和周咚咚玩著積木。

    周咚咚堆積木隨心所欲亂擺,但是上官澹澹喜歡看著積木附帶的例圖學習學習結構再擺弄。

    「雞蛋姐姐,你堆了個大房子啊!」

    「不是啊,這是我的墳墓。我要做個小紙人放在裡面。」

    「墳墓是干什麼的啊?」

    「就是我死了以後躺著的地方。」

    「那蜈蚣會來咬你的!」

    「我……我這個是蜈蚣會害怕的墳墓。」上官澹澹想了想說道。

    「蜈蚣只會害怕長安哥哥,因為長安哥哥把我們這裡的蜈蚣都吃了。」

    「那我做個小的墳墓,把他埋到我旁邊。」

    「好呀!那我要埋在中間可以嗎?」周咚咚試圖積極參與。

    「好的,我也給你堆個。」

    劉長安神色平靜地看著試圖埋了自己還要把他也埋了的上官澹澹與周咚咚。

    「周咚咚,你的作業做完了沒有?」劉長安問道。

    「我有作業的啊!」周咚咚疑惑。

    「你說呢?」

    周咚咚想了想,無動於衷地繼續玩積木,並沒有理解到劉長安是在提醒她去做作業。

    「你的作業什麼時候做?」

    「我又不會做。」

    「你不會做,所以不做了?」

    周咚咚點了點頭,不會做當然不做啊!既然不會做了,那還怎麼做啊?大人總是問傻乎乎的問題。

    「有你會做的作業嗎?」劉長安懷疑地看著周咚咚。

    「如果作業我都會做了,那我還去上學幹什麼呢?」周咚咚理直氣壯地說道。

    「等你媽回來了,你再這麼和她說話。」劉長安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周咚咚的觀點,他從來不會揍周咚咚,但是很喜歡看到周咚咚被周書玲揍的嗷嗷哭。

    周咚咚遲疑了一會兒,決定等媽媽回來了,再和媽媽好好講這個道理,也許她也覺得是這樣的,就不會隨便打小孩了。

    「我教你做作業啊。」上官澹澹堆好三個墳墓,對周咚咚說道。

    周咚咚爬了起來,去把作業拿了過來。

    上官澹澹看了看,抬頭發現劉長安正在看著自己。

    「嗯……嗯……你教她。」上官澹澹把作業遞給劉長安,站起來一小步一小步地往門口走,「朕困了,要休息去了。」

    劉長安搖了搖頭,倒不是說一年級的作業有什麼難度,只是上官澹澹完全沒有接受過現代基礎教育,一些題目的現代表述和形式對她來說理解困難。

    例如有個題是在小火車的車廂裡填上不同的數式讓小火車能夠保持平衡,這種題上官澹澹就會理解困難。

    「今天不做作業了,作業都是放假的最後一天晚上才做的。」劉長安喊住了上官澹澹,「我們出去玩吧。」

    「我好像也不是很困了。」上官澹澹猶豫了一下說道。

    周咚咚馬上站了起來蹦了蹦,長安哥哥說的話總是特別有道理,要做的事情都是周咚咚喜歡的。

    於是劉長安領著這一大一小出去玩了。

    ……

    ……

    國慶節很快就過去了,中間劉長安和高德威又一起去了一次附中,拜訪了幾個老師和校領導,參加一個活動。

    其實主要是高德威和附中的互動,他畢竟是附中的牌面畢業生,考的也是能夠給附中增光的頂級名校,不像劉長安這個不爭氣的,頂著全省前五十的成績,卻考了一個相對來說和高德威的學校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的普通重點大學。

    這一次白茴和苗瑩瑩沒有來湊熱鬧,她們這點自覺還是有的,對於附中來說,她們屬於再普通不過的學生了……劉長安的高考成績在很多老師眼裡是屬於考砸了的,他老實點語文不可能就那麼點分。

    國慶節最後一天,白茴來寶隆中心參加那個lo娘聚會活動,連竹君棠都參加了,保證了規格的高端,白茴順便把答應借給劉長安的一條lo裙帶給了他,劉長安也答應上課以後去寢室把相機拿來還給白茴。

    晚上安暖一家人才旅遊回來,航班晚點了兩個小時。

    安暖外公開車送了安暖和柳月望回到橘園小區便離開了。

    劉長安已經在門口喝了好幾瓶橙汁了,才看到安暖和柳月望推著行李箱走了過來。

    劉長安走過去接了行李箱過來推著,把柳月望提著的大旅行袋也接了過來。

    「你怎麼在這裡?」安暖驚喜地看著劉長安,因為航班晚點,感覺到了家已經很晚了,所以安暖以為劉長安會等第二天上課了才能見面。

    「我第一次正式向你表白的那天,和你說過,我會覺得三十年很短,但是沒有你的三天就很長,更何況是一個星期。」劉長安一手提著大旅行袋,依然把安暖攬入懷中,「想你了,一分一秒都等不了。」

    安暖看了一眼母親,臉頰羞紅,沉醉甜蜜般地閉上眼睛,靠著劉長安的肩膀,心滿意足地深吸了一口包含著他味道的空氣,抬起雙手緊緊地抱著他的後背,劉長安說的也是她的心情,其實她有偷偷計畫怎麼開口讓劉長安像上次一樣爬窗呢。

    「我真是……我真是……我雞皮疙瘩起了一身!」柳月望摸著自己的手臂,有些難以置信地佩服劉長安,「劉長安,你這做派簡直跟偶像劇男主角似的,女孩子就吃這一套目無旁人的甜言蜜語吧?」

    「你先回去嘛!」安暖偷偷睜開一點眼睛,小聲對媽媽說道,可是沒有放開劉長安。

    「離家就幾步台階了!」柳月望白了安暖一眼,這小姑娘家家談戀愛了,真是膩歪的不行,臉皮也不要了的。

    柳月望蹬蹬蹬踩著高跟鞋上樓了,行李都不要了,開門進屋,眼不見心不煩。

    抱著了就捨不得放開了,安暖抿著嘴唇笑,小聲問道:「是不是都不想放手了?」

    「那倒沒有。」

    劉長安說完,看著安暖露出疑惑而生氣的表情,捧著她的臉頰,吻住了她濕潤的嘴唇。

    安暖嚶嚀一聲,腰背軟軟地,身軀不由自主地緊貼在他懷裡,雙臂自然而然地搭在他的脖子上摟著。

    好像只有這樣,才能夠補充這些日子分離所欠缺的戀愛甜蜜。

    「進屋啊!」柳月望又打開了門,吼了一聲。

    安暖能夠做到和男朋友摟摟抱抱像連體人一樣不分開,可是還沒有辦法做到熟視無睹媽媽,和劉長安繼續擁吻在一起。

    「等會兒別人看到了,又要嘴碎。」這種以本校教職工為主的小區,比商業小區多了許多人情味,但是傳播八卦小道消息的速度與熱情,那也不可同日而語,柳月望可不想聽到各種各樣的閒話。

    劉長安咬了咬安暖的嘴唇,這才放開了安暖,神色平靜地朝著柳月望露出歉然的笑意,提起了柳月望丟下的大旅行袋與行李箱上樓。

    安暖也推著一個行李箱,她的背包緊緊地扣在行李箱上,裡邊可裝著她寶貝著的房產證。

    「還玩的可以吧?」進了屋換了鞋,劉長安對柳月望說道。

    「可以是可以,就是主要景點人有點多,免稅店也是人山人海的,大部分時間泡在酒店裡。」柳月望十分習慣地說道,有些不滿的感覺,但是這都是在意料之中的情況,也不至於真的影響到心情。

    「大部分是全家老少出來玩的,也有很多情侶出來玩的。」安暖帶著點暗示的意思。

    柳月望似笑非笑地看著安暖,這個話題她和安暖早就說過了,可是情侶一起出遊,對於還沒有發生過關係的女孩子來說,基本都是失身游。

    這也是現實,大部分男孩子發現女孩子還未經人事,第一次尚在的時候,又不知道如何突破到下一階段,或者大幅進展的時候,往往就會計畫安排著一次旅遊了。

    很多人也會覺得,如果女孩子已經經驗豐富,那當然沒有這待遇了,大家熟門熟路的,互相配合下不就完事了?

    「你們看下一個長假期就是寒假了,可是寒假和春運重合啊,也不適合出去玩。」柳月望說道。

    「也不一定要放假才能出去玩吧。」劉長安隨口說道。

    「劉長安,我倒是知道你三天兩頭遲早曠課的啊。」柳月望略帶一點警告的意味,當初她可還是對劉長安提出了學業要求的,例如論文發表之類的。

    「他高中也這樣,都不影響成績的。」安暖趕緊幫劉長安說話。

    柳月望哼了一聲,她也就這麼一說,其實並不怎麼在意這個問題,她又不是那種非得要求後輩循規蹈矩的傳統家長。

    「你們休息下,晚上肯定沒有吃好,但是不吃也不行。我熬點粥給你們喝。」劉長安說完,自顧自地去廚房忙活去了。

    柳月望看著劉長安的背影消失在廚房,略微有些疑惑地對安暖說道:「我看他這完全不像是蓄意表現的樣子啊?」

    「當然不是了。」安暖十分肯定地說道,高中的時候她能夠感覺到劉長安對她在意的時候,往往就是劉長安問她吃沒吃的時候,還有一起去吃飯,他總是喜歡對她吃什麼提出要求。

    「一般來說,毛腳女婿上門,都喜歡表現表現,可是那種故意做出來的樣子太明顯了。」柳月望點了點頭,「他沒這種做作感,似乎什麼時候都會這樣對你。」

    「那當然。」安暖得意。

    「憑什麼啊?」

    「什麼?」

    「我看你普普通通,又煩人又做作,一堆毛病,他為什麼對你這麼好啊?」柳月望難以理解地說道,「我家也沒礦沒有皇位給你繼承啊。」

    「親媽,我的親媽。」安暖沒好氣地瞪著柳月望,跑到廚房裡去看劉長安忙活了。

    「我又想你了。」安暖跑來站到劉長安身後,剛剛見面才一小會就又分開了,肯定會想的。

    「去收拾下箱子。」

    「等會,我現在比較黏人。」

    「你不是比較黏人,你是很黏人。」劉長安都不好動作了,因為安暖從後面抱住了他。

    「嘻嘻……」

    粥是平常之物,但是要做的精並不容易,真要做上好的粥,選米的品種就是一門學問,一年一季的新密,淘到無塵無雜泡水沒有一絲渾濁才行,泡上一夜瀝乾,再放花生油攪拌,滾水慢煮,水米交融,柔膩一體才是上好的米粥。

    至於加葷腥,加果子等七七八八的,都是調味方便進食而已,失了粥的本味。

    劉長安不會要求柳月望和安暖也和自己一樣口味,這樣的清粥其實吃起來很舒服,但未必人人都喜歡,更何況現在也沒有這時間慢慢做。

    他只是知道柳月望家中多的是方便型食物,他以前在這裡做菜就見過一箱子的素食粥,加水泡煮很快就成了。

    劉長安給加了幾個雞蛋進去,他也準備吃一點。

    端了三碗粥出來,也沒有上餐桌,就坐在沙發上一人一碗吃了起來。

    「我這裡有一根好長的肉絲,我要給劉長安吃。」安暖拿著勺子翻了翻,找到了一條兩釐米長的肉絲,連忙給了劉長安。

    「放糖了沒有?」柳月望問劉長安。

    「沒有啊,這不是甜粥吧。」劉長安搖了搖頭。

    「那你吃著甜嗎?」

    「甜。」劉長安笑了起來。

    安暖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捧著碗開始喝粥。

    「我吃著酸,真酸……不過,長安,我不是說你的手藝不好。」柳月望嘆了一口氣,「我看啊,你們畢業就結婚吧,到時候自己搬出去住,免得我看著她這副樣子,天天想吐酸水,腸胃不適。」

    「媽,我發現我和劉長安談戀愛以後,你真的意見太多了……你以前也沒有這麼尖酸刻薄啊?」安暖臉紅的憤怒,畢竟媽媽說到了什麼「結婚」的話題,這對於少女來說還是有點害羞和忐忑的,可是憤怒也是在所難免的,她怎麼老是這麼大意見呢?

    一邊表示是欣賞劉長安的,支持安暖和劉長安在一起,一邊沒完沒了的嘲諷人家,她這是什麼心態嘛?安暖忍不住想,難道媽媽真的是看到自己和劉長安甜甜蜜蜜的,心裡也想談戀愛蠢蠢欲動而不得,所以才這樣?

    「我就說說,你當沒聽見好了。」柳月望繼續喝粥。

    安暖只能給了她一個白眼。

    喝完熱乎的粥,整個人都暖暖的了,安暖和柳月望終究是有些疲憊的,一邊按著劉長安,堅持表示不能讓下廚的人又收拾桌子,一邊卻也不想動彈。

    安暖拉著劉長安坐在自己身邊,斜斜地靠著他的肩膀。

    劉長安發現母女兩個的坐姿和身材大部分地方還真像,這時候放鬆下來,腿長幾乎完全相同,筆直地併攏伸長放在茶几下,只是安暖穿著黑色的運動短褲,腿型是少女的纖細勻稱,大腿比小腿圓潤一些,僅僅在臀線處才顯得飽滿起來。

    柳月望卻是成熟女人了,有著一種獨特的韻味,腿也比安暖要豐盈一些。

    劉長安不禁想起了《詩經》中的女子,不管是安暖還是柳月望,她們都更像《詩經》中的女子。

    《詩經》是詩的青春,其中的女子,她們活潑,天真,健康,奔放,熱烈,敢愛敢恨,即便其中的怨婦,也很有個性和脾氣,生氣勃發,會怨懟也會自省。

    可是現在大部分的女孩子都不是這樣的女子,她們成了後世文人筆下的那些女子,總是透著風塵氣息,總是疲憊而慵懶,沒有了那份少女的勇氣與活力。

    那些懶起畫峨眉,弄妝梳洗遲的女子,這種細膩哀怨有餘的模樣,美則美矣,卻像江南的春雨綿綿,偶有感懷,久了卻膩味厭煩。

    「你在看什麼?」安暖及時地發現劉長安的目光投射角度能夠完全覆蓋自己和媽媽的雙腿,無法分清他關注的重點是自己的還是媽媽的,連忙捧著劉長安的臉蛋,轉動了十五度,讓他只能看到自己的雙腿。

    「我看到你,想起了《衛風‧伯兮》。」劉長安笑著說道。

    安暖皺著眉頭想了想,《詩經》當然是時不時會讀一讀的,很多作為必背經典有事沒事就被媽媽盯著背誦,可是這一首好像沒有背過,只是有點印象而已,說啥來著?

    「挺合適的……這篇裡的女子形象就像你一樣,覺得自己的男人很了不起,她自己也歡脫的很,熱情氾濫……大概實際上也和你一樣黏黏糊糊,恨不得一手舉旗,一手敲鼓,跟在自己老公身後搖旗吶喊,得意洋洋地炫耀自己的老公,一旦分開了,就想他想的要在地上打滾。」柳月望的文學功底是普通高中生難望背項的,隨口通俗地解釋了一番劉長安含蓄的詩意。

    「我才沒有想你想的要在地上打滾。就是晚上有時候想起你,越想就越想你,睡不著覺了就在床上打滾而已……還是不怪你?」安暖哼哼著把臉頰埋在劉長安的胸口,害羞地摟著他的脖子不肯放開。

    柳月望抬起手來,按住了自己的太陽穴,看著心煩,然後頭痛……這女孩子一點矜持也不要了,一副狗皮膏藥的樣子怎麼行?自己也不是這性格啊,她跟誰學的這幅朱淑真的嬌痴模樣啊?

    還好她的運氣比朱淑真好,她遇見的男人,可比朱淑真生命裡遇見的那些男人在能力氣質胸懷上都高上不知道多少。

    「我要洗澡去了。」柳月望提著裙襬站了起來,反正劉長安也不算什麼客人了,還要她陪著才行。

    說是要去洗澡去了,但是柳月望卻是把行李箱拉了過來,準備收拾下里邊從免稅店帶回來的戰利品。

    安暖偏著頭,因為她剛才有些警惕地發現媽媽提裙襬的那個動作真是風情萬種,而且連安全褲的蕾絲邊沿都露出了一點,那鏤空的邊沿多性感啊,怎麼不注意點呢?

    為什麼媽媽的一些小動作,都充滿了一些特別好看的感覺呢?安暖覺得這是自己和媽媽最大的差距了。

    少女固然有少女的美麗與可愛,可是平常更擅長的就是賣萌撒嬌裝可愛了,和柳月望這種級別的成熟女性,自然而然地一顰一笑的小動作中都是風情萬種的風韻,還是很不一樣的。

    一般情況下,少女和熟女本來就是互相羨慕的。

    安暖剛才仔細觀察了,媽媽是兩根手指頭輕輕捏著裙襬的褶皺縫,稍稍往上一提,就會露出更多白皙的大腿肌膚,手指頭按住裙襬貼著肌膚,右腿輕輕提起來邁步,與此同時,肩膀先動,帶著腰肢扭動,胯部抬起來,整個人便呈現出一種曲線搖曳的感覺,真是好看。

    剛剛分析完,安暖就又抬頭看了看自己抱著的男朋友,發現他正用一種似乎知道她腦瓜子裡在胡思亂想什麼的眼神看著自己。

    「打你!」安暖也不和他說什麼,隨便打了一下自己剛才還寶貝的不行的男朋友,然後跑去和柳月望一起整理戰利品,一邊說道:「我給你帶了禮物!我還買了情侶款睡衣,以後你在家裡要穿。」

    「劉長安,我建議你別穿,醜死了,黑白條紋的,穿著看上去像囚犯。」柳月望好心地對劉長安說道,「她一開始還想給我買一件,說是親子裝。她外公外婆也拒絕了,說穿著像一家子的犯人。」

    安暖抬起頭來瞪著眼睛,咬著嘴唇,露出兩顆牙齒,很凶。

    「你們都不穿啊……那我得穿啊,她就算是讓我裸奔,我也得奔啊,穿個囚衣算什麼?」劉長安總是這麼機智地立場分明,堅定地支持安暖。

    「你才不會奔!」安暖這麼說著,卻得意非凡地搖頭晃腦。

    柳月望想起了自己最近在朋友圈裡看到的「土立土及口米蒙」發表的關於男女關係的文章,男人啊,一旦對女人百依百順,其實就是希望女人在某些方面也對他百依百順,只是一種交易。

    安暖這傻子,劉長安這麼順著她,依著她,等他要對她為所欲為了,只怕她就不好意思拒絕了吧。

    柳月望想了想,是不是又得對安暖進行一番安全教育了呢?

    算了,暑假的時候自己的計畫都失敗了,這些措施啊防得了劉長安,也防不了安暖自己主動啊。

    安暖給劉長安帶的禮物是一張潛水時拍的照片,她還買了一個貝殼相框回來準備讓劉長安放在家裡。

    至於情侶睡衣,真的是黑白相間有囚衣的感覺,劉長安也照收不誤,安暖居然還洗過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今天晚上就穿上。

    柳月望把自己和安暖的東西分堆,拖著行李箱和旅行袋回房間洗澡去了,也沒有讓劉長安早點回家。

    他得自覺,他要是不自覺,柳月望肯定還是會來提醒的,但是她現在要先洗澡。

    安暖也拉著自己的旅行箱,讓劉長安幫著把從媽媽箱子裡拿出來的東西搬到她房間裡。

    劉長安關上了門,反鎖。

    這個動作讓安暖露出微羞的笑容,小聲道:「你反鎖門幹嘛?」

    「這些天有沒有按照我的要求練習溱洧方術啊?」

    安暖幾不可察地輕輕點頭,像蚊子哼哼一樣「嗯」了一聲。

    「那我得檢查檢查。」

    「討厭啊!想得美。」安暖臉頰羞紅,連忙坐在床上,把大大的滑稽抱枕拉了過來擋在自己胸前。

    「我先去吃點夜宵,等你媽睡了,我再來爬窗戶。」劉長安先自己決定了計畫。

    「不行,你現在就回去,我媽專門對付你的。」安暖哼了一聲表示拒絕。

    「她對付我,還想不想要面霜了?」劉長安趾高氣昂。

    「這話你和她說去。」安暖揭穿他的色厲內荏。

    劉長安笑了笑,又打開門走了出去,安暖看著他似乎真的打算這麼做,不禁心臟怦怦跳著,難道今天晚上就是解除誤會,為自己真正正名的時候了嗎?
Babcorn 發表於 2019-7-29 10:36
第232章 小別情更濃

    劉長安從橘園小區溜躂到街上,湘大開放式的校園中也分佈著一條條的商業街,這裡普遍消費不高,燒烤攤和網吧的生意都很不錯,相比較早去十來年,學生購置筆記本的數量遠遠超過了台式機,只是玩遊戲終究還是台式機更帶勁,學校附近的網吧生意總是不錯的。

    更何況從5號到8號,12號到15號是英雄聯盟S7總決賽小組賽階段,WE一路砍瓜切菜以全勝戰績從入圍賽殺入小組賽,成功會師EDG和RNG兩支隊伍,今年又是LPL征戰世界賽最有希望的一年了,說不定總決賽就是兩隻LPL隊伍會師。

    晚上看完比賽的人,吃點燒烤,再帶著對S賽奪冠的期待,熱情滿滿地去網吧開黑沖分晚上幾把遊戲,對於熱愛遊戲的玩家們來說,滿足生活的小樂趣就這麼簡單。

    劉長安會花更多時間打麻將和玩牌,並不代表他對遊戲沒有興趣,只是他更喜歡開黑或者網吧的遊戲氛圍,但是不願意忍受網吧的空氣。

    尤其是呆的時間稍微久一點,從網吧出來,身上就有一種煙燻一般味道沾染在衣服和頭髮上,風吹都吹不乾淨。

    劉長安遇見了秦志強,魏軒逸和孫書同,他們三個都是今天才回學校的。

    放完假回來,再去網吧搞個通宵,也挺爽的。

    「去不去通宵?」魏軒逸和劉長安打招呼,沒有抱多大希望,因為劉長安看著好相處,但是這人不大愛參加集體活動。

    「不去。」

    「人家是現充,哪有這麼多時間泡網吧?」孫書同笑了笑。

    「還等著看你打職業的同學打比賽呢。」秦志強聽劉長安說過林心懷的事情。

    劉長安點了點頭,林心懷所在的DSB戰隊今年才打入LPL,世界賽之後的德瑪西亞杯才能登場了。

    「你好像瘦了不少啊。」劉長安發現秦志強居然沒有那種白胖白胖的感覺了,瘦了一圈,現在只是微微胖了,這才一個國慶節而已……可能是自己也沒有怎麼留意。

    「不玩手游就瘦了。」秦志強說道。

    這個理由挺科學的。

    劉長安和他們打了招呼,穿過了依然燈火通明的街道,慢慢走上坡道,登高望遠,可以看到遠處一棟在夜晚散發著湛藍色光芒的玻璃房子,猶如散落在樹蔭叢林中一顆巨大的寶石,根據原來秦雅南調查管圓的資料,管圓比較頻繁地出入這棟玻璃房子,毫無疑問這就是蘇南秀在湘大的居所了。

    竹君棠也只是收購了廠房改造成一套LOFT當休息室而已,蘇南秀還是更大手筆一些。

    不過兩個人都是排場很大的風格。

    轉頭望去,山頂秦雅南所在的酒店招牌也能夠看見,只是這個角度瞅不見秦雅南的樓頂套房而已。

    她們兩個也是今天離開了秦家老宅,回到了郡沙,劉長安很意外她們居然可以一同在秦家老宅呆了將近四天。

    老秦的宅子被拆了個乾淨吧?

    不過劉長安也沒有詳細詢問關注,秦雅南和蘇南秀未必就一直都在一起呆著。

    反正明天就上課了,秦雅南也會來學校,明天再問問吧。

    正這麼想著,秦雅南打了電話過來。

    「在哪裡呢?」秦雅南的聲音溫溫柔柔的,若是不認識的人,聽著這春風在耳邊呢喃一般舒服的聲音,一定聯想不到這是一個外表看上去淡漠到散發著冷意的女子。

    兩種面孔只是女人的基礎構造,三種四種不多,五種六種也不稀奇,例如很多男人覺得自家老婆像死魚一樣,哪裡知道她在別人面前的風情萬種。

    「楚河街坡上。」

    「我還以為你在某人的閨房裡呢,正是所謂小別勝新婚吧?」秦雅南的聲音帶著意外的愉悅,當然也忘不了帶著點並不含蓄的戲謔。

    「剛出來,等會再去。」劉長安承認,「其實說起小別勝新婚,英文諺語裡有一句Absence makes the heart grow fonder便是這個意思,有人直接翻譯成了小別勝新婚,所以說很多時候英文的中譯基本就是再創作。一些英文詩翻譯過來,格調意境高上不止一個層次,倒是讓一些只讀了中文版的讀者,還真以為原詩多麼優美呢……我覺得中文的門檻很高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畢竟任何高端的創作與享受,都有著天然的門檻……」

    「哥,你要擔心我吃醋,還不如直接掛斷電話呢……你這東拉西扯轉換話題也太生硬了吧?」秦雅南沒好氣地說道。

    「我沒有啊。」劉長安語氣堅定地否認,「不過要說到吃醋,人們總是容易想到唐太宗和房玄齡的典故,你說房玄齡納妾不納妾的關他李世民什麼事?要說是為了籠絡人心,這措施也有失水準,那時候我……」

    「明天見,我睡了。」

    「怎麼就掛電話了呢?真是長脾氣了,這記憶還沒恢復呢,脾氣倒是見長。」劉長安收起了手機,也不和秦雅南一般見識。

    轉悠了一圈,感覺時間差不多了,柳月望也該睡了,劉長安準備回去爬窗戶了。

    中秋過去了幾天,明月不圓,而夜色正美,適合翻牆爬窗,畢竟光照還可以,身手不好的話,注意點腳下手下免得受傷。

    回到橘園小區,劉長安照例來到安暖房間外,縱身一躍就上了陽台,他畢竟是身手好而經驗豐富的。

    推了推窗門,居然沒關。

    劉長安順利進入了安暖的房間,看到柳月望就站在自己身前,於是尷尬而不失禮貌地打了個招呼:「晚上好。」

    安暖在柳月望身後朝著劉長安擠眉弄眼,一邊拿著手機,手指頭點著屏幕,示意自己給他發了信息提醒的。

    劉長安明白了過來,安暖發信息來的時候,他正和秦雅南打電話,自然就沒有去留意了。

    「晚上好,你應該只是來給安暖做按摩的吧?你按你的,不用管我。」柳月望好整以暇地坐了下來,其實窗門是她打開的,她估摸著劉長安就不會走正門。

    她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出……本來不想管的太嚴了,但是上次才被她抓了個現行,還不把她放在眼裡,她得彰顯一下自己這個女朋友媽媽的存在感,別讓他覺得可以肆無忌憚。

    「是啊,她這長途勞頓,氣血難免生澀淤結,人在旅行奔波過程中,精神處於興奮狀態之中,而身體卻會積累疲憊,這屬於張弛無序的情況,再加上環境,空氣,飲水,食物等等都不是身體習慣的感覺,也會積累一些毒素難清潔出體外,在這時候專業的按摩,可以讓她的身體進入一個自調節恢復狀態,按摩之後好好睡一覺,能夠驅散長假後常見的精神不振身體疲憊感,讓她更快積極地進入良好的學習和運動鍛鍊狀態中去。」劉長安相信這就是自己今天晚上爬窗進來的目的。

    柳月望匪夷所思地看著劉長安,她差點就信了!劉長安這一番言論的調調,簡直和柳月望在朋友圈經常見到的那些養生言論是一個風格。

    安暖卻是臉頰微紅,說這麼多,誰會信你啊?還不就是想在她身上亂摸一氣,動手動腳?

    安暖洗了澡,但是沒有換睡衣,穿著一條深紫色的運動短褲和白色的體恤,特地穿了一條白色的長筒襪,準備給他點小驚喜的,她知道各種襪子的顏色雖多,可是劉長安應該是偏愛白色的長筒襪或者半截襪的,例如某個胸前很粗魯的小短腿妹子,就喜歡穿著白絲長襪在劉長安面前晃來晃去,她有這個自信不會讓劉長安厭煩,多半也是因為她觀察到了劉長安喜歡這個正義的顏色。

    本來萬事俱備,只待長安了,哪裡知道媽媽突然跑了過來,和安暖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安暖找機會通知了劉長安,這傢伙居然在這樣的關鍵時刻,還是一如既往地沒看信息!

    「你按吧……」柳月望還是認可劉長安說的有些道理,她也很想看看劉長安的按摩,是不是有他上次說的那麼神乎其神。

    「我去洗個手。」劉長安很專業的態度。

    劉長安走出門去洗手,柳月望看了一眼安暖,安暖若無其事地轉過頭去,然後抱著抱枕一點點地抬高擋住自己的臉。

    「你怎麼就不害臊呢?」柳月望恨鐵不成鋼地說道,「我看的小說裡,女孩子在這種情況下,都羞憤欲絕。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埋了,你看你呢?」

    「他幫我按摩,是為了讓我長高,讓我參加校隊的。這就和高中的時候約好好好學習一起考同一所大學的戀愛一樣,是純潔的,美好的。」安暖躲在抱枕後哼哼著,「仁者見仁,淫者見淫。」

    「你說什麼!」柳月望怒吼,簡直想飛起一腳踢到她那個抱枕上,這個抱枕上的圖案表情怎麼也這麼討厭呢?

    「我說仁者見仁,人見人愛。」安暖胡亂搪塞著,其實媽媽和「淫」這個字當然扯不上關係,可她就愛胡思亂想。

    明明自己都堅定地認為兩個人就是單純的為了長高,為了進校隊而努力,都做出很誠實的樣子告訴她了,她怎麼就不信呢?真是的。

    柳月望往上拉了拉睡裙,剛被這不害臊的死丫頭氣的睡裙都被頂的往下墜了一些,得拉上去一點才行,免得這個不害臊的醋罈子等會兒又說她穿著不注意,說她太性感了什麼的。

    劉長安洗完手回來,就讓安暖先趴著,他開始給她按摩。

    安暖忸怩了一下,先正面躺了下來,然後才在劉長安的再次提醒下翻過身去。

    劉長安的按摩本來就是要配合他的精元,才能生效,讓她豐胸長個,現在柳月望在一旁看著,那便沒法子這麼做了,他只好純粹地給安暖進行他剛才說的那些功效為主要目的的普通按摩了。

    這樣的按摩卻真的很舒服了,讓安暖忍不住閉著眼睛不停地發出哼哼的聲音。

    「你哼什麼?有這麼舒服嗎?忍著點。」柳月望總覺得安暖的哼哼聲有毛病,怪讓人心慌的,何況這裡還有個男的,就更讓人坐立不安了。

    「嗯……」安暖舒服的都不在意柳月望的怨怪了,只是聲音小了一點。

    柳月望連忙轉移注意力,仔細看著劉長安的手法,發現他還真不是吹牛,就連柳月望這樣的外行都覺得很專業,一會兒是手指頭點,一會兒就變成指肚壓,一會又是指關節輪流敲擊叩打,節奏跟彈奏什麼美妙的樂器似的,只是這具樂器是美妙的少女胴體,敲擊出的聲音是她喉間和鼻子裡發出的誘人的呻吟而已。

    過了一會兒,柳月望沒有聽著安暖的哼哼聲了,只有沉穩入睡時的鼻息了,扭頭看了一眼安暖竟然舒服的睡著了,劉長安的手法也變得輕柔彷彿撫摸了。

    柳月望這時候也沒有覺得劉長安這種輕撫的手法有些色了,看著他停了下來,拉著被子給安暖蓋上,連忙先出去倒了一杯水過來遞給了劉長安,「辛苦了。」

    「沒什麼,都是為了她能夠和我長長久久,身體棒棒。」劉長安接了過來一口喝了。

    柳月望喜歡這種認真對待的態度,聽著劉長安平淡而理所當然的語氣,有些感動,也難怪這丫頭死心塌地,嬌痴不怕惹人嫌,女孩子真喜歡極了一個人,哪裡管別人怎麼看她多麼不顧矜持地表達著自己的甜蜜與愛意。

    「你這個手法是真有用啊,按著按著她就睡的像小豬了一樣。」柳月望有些羨慕地嘆氣,「感覺還能治失眠似的,我都時不時地犯失眠。」

    「我這個手法都是很正規的,除了腰臀線和腿根,基本沒有什麼敏感部位的觸碰。可是我要給你按,她也得馬上變成一隻摔的細碎的醋罈子不可,恢復都恢復不過來的那種。」劉長安笑了笑,「我以後給她按的時候,也教教她,等她學會了,讓她給你按按,確實能解決失眠狀況,有助睡眠。」

    「那太感謝你了。」柳月望握了握劉長安的手,喜不勝喜,眼眸間瞧著這少年,終於有了點岳母看女婿,越看越喜歡的感覺了。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劉長安放下水杯,「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吧,我回去吧。」

    「這麼晚了……要不你在書房裡對付一晚吧,我給你拿床被子。」

    「不麻煩了,我還是走吧。」

    「不麻煩,不麻煩,你別嫌棄。」

    「那麻煩了,你拿床被子給我,你去休息吧。」

    「行,行。」

    「那我明早早點起來給你們煮粥,你多睡一會。」劉長安的語氣也裡多了一些對待女朋友媽媽的客氣和禮貌。

    「好的。」

    於是劉長安在女朋友家第一次留宿,就在安暖不知道的情況下發生了,柳月望也明白過來,這孩子一片用心都是為了安暖,即便男孩子難免喜歡和女孩子親近,但是他對安暖的關心和愛護都是認認真真的……當媽媽的,挑來跳去,最想要的女婿還不就是找到一個餘生能替代母親好好照顧自己寶貝女兒的男人嗎?

    長長久久,身體棒棒,柳月望想著這兩個詞,倒是心中安穩了,這些話啊,可比什麼山盟海誓甜言蜜語要讓她認可太多太多了。

    這丫頭真是讓人羨慕啊,柳月望抱著枕頭安然入睡了。

    劉長安睡覺前,拿了米淘洗乾淨泡了,準備早上起來認認真真地煮一鍋粥給母女倆喝。

    早上安暖是和劉長安差不多時候起來的。

    「你早上來的嗎?」安暖揉著眼睛,驚喜地看著劉長安。

    「昨天晚上你媽看太晚了,讓我在書房對付了一宿。」

    「那是我睡著了以後的事情哦?」安暖倒是知道自己被劉長安按著按著就睡著了。

    「你睡得和豬一樣。」

    「那說明我睡的香!」安暖說完,接著表達了一點點狐疑,「我睡著了以後,發生了什麼事情,她居然讓你留宿了?除了外公,你是我們家這麼多年來第一個能留宿的男人!」

    太不可思議了,好像還是柳教授主動提出的,怎麼回事?會不會有什麼不為人知的事情發生了?安暖心裡抓癢似的後悔,自己還是疏忽了,怎麼突然就睡著了呢?

    「有你這麼胡思亂想亂吃醋的嗎?」劉長安拍了拍她的臉頰,「有牙刷毛巾嗎,我要洗漱。」

    安暖這才沒有繼續去想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拉著劉長安來到洗漱間。

    「這條洗臉毛巾是我的,我要你用我的。」安暖一手叉著腰,一手指著毛巾宣佈。

    劉長安點了點頭,也有很多女孩子即便是很親密的愛人,也不願意對方用自己的毛巾。

    「這個粉鑽牙刷是柳教授的,這個紫鑽是我的,我給你換個牙刷頭,你就用我的牙刷吧,漱口杯也要用我的!」安暖又積極安排劉長安用的東西儘量和自己的重合。

    「這不衛生吧?」劉長安有點嫌棄的樣子。

    「你吃我口水的時候沒見你說衛生的問題。」安暖臉紅紅地凶人,「快說,衛生不衛生?」

    「衛生。」

    安暖得意地哼了一聲,取了一個新的牙刷頭出來消毒,然後換到自己的牙刷機身上。

    劉長安洗了一把臉,看到安暖已經擠好了牙膏,把牙刷拿在手裡。

    「我要幫你刷牙。」

    「你煩不煩啊?」

    「我就要。」

    劉長安嘆氣,含了一口水吐了,安暖站在小凳子上,讓劉長安張開嘴,拿著牙刷就往他嘴裡塞。

    「我覺得幫別人刷牙,比自己刷牙還靈活一些,有一種刷鞋子的感覺。」安暖表達自己新奇的體驗。

    劉長安滿嘴泡沫,還被她拿著牙刷在嘴裡捅來捅去,沒法子說話。

    安暖突然想起一個污到不行的段子,抿著嘴還是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反正他以後肯定會讓自己給他做那種污污的事情,自己先捅他好了……以後啊,自己就可以理直氣壯地拒絕了,說你不記得我給你刷牙的感覺了嗎?要將心比心啊……安暖想到這裡,害羞的不行,羞惱地瞪著劉長安,「討厭,居然想讓我做這種事情,沒門!」

    說完,安暖就把牙刷塞到他手裡,跑了出去。

    劉長安莫名其妙,然後接著自己刷牙,這女孩子突然而來的某些心思和情緒,鬼才想得到她是咋回事。

    不過這電動牙刷,握在手裡震動的手感也挺好的,劉長安接受著刷頭對牙齦的按摩。

    說到刷牙,劉長安就想起了一個細節,牙膏的某個設計改變非常經典,現在的很多人,看到牙膏都不會想到,其實在更早一些時候,牙膏的口子非常細,大概就是酒店裡便攜裝一次性洗漱用品裡的小牙膏扎孔以後那麼細,擠出來的牙膏也是那麼細細的一條,其實也是夠用了的。

    後來某個人靈機一動,把擠牙膏的口子直接開大了,這樣每次擠出來的牙膏成倍的增長,直接造成了全世界的人類日用消耗牙膏量翻了幾倍。

    安暖剛才想的應該不是這個事,劉長安刷完牙,便去廚房忙活去了。

    等安暖和柳月望都洗漱完畢,坐在餐桌前時,才發現劉長安準備了一桌子的小菜。

    粥是一大碗只有一種,但是小菜卻極其豐富,白斬雞,滷牛肉,酸蘿蔔,榨菜絲,咸青豆,果仁菠菜,洋蔥土豆片,芹菜豆腐乾,每一種都只有一小碟,品種繁多卻不會浪費的樣子。

    「這胃口都得給你養刁了。」柳月望讚道,「再這樣下去,自己做早餐都一點胃口也沒有了。」

    「他又不是天天給你做早餐,怎麼會養刁了呢?」安暖感覺柳教授的態度有點奇怪,語氣裡有股親熱勁。

    柳月望只白了她一眼,給劉長安盛了一碗粥,笑道:「大廚先動嘴。」

    「謝謝。」劉長安喝了起來。

    安暖微微張嘴,一直到劉長安夾了一片牛肉塞到她嘴裡,她才回過神來,柳教授居然主動給劉長安盛粥?

    昨天晚上一定發生了什麼,安暖這個早餐吃的憂心忡忡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9-7-29 10:37
第233章 無心插柳柳成蔭

    吃完早餐,劉長安和安暖一起去學校。

    劉長安上課的教學樓離橘園小區比較近,安暖所在的學院就要坐校車了,所以一般都是兩個人走到校車站點再分開,各去各的教室,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校區太大了,很多不同學院的情侶都有異地戀的感覺。

    麓山大學城的幾所大學還算好的,要是去吉大之類的學校,同校異地戀的感覺就更強烈了,畢竟是美麗的春城坐落在吉大校園之中,而貫穿整個春城的公交線路居然可以當做吉大的班車。

    至於那些有分校的大學,一起報考的情侶就更得注意了,一不留神,兩個人的距離就是橫跨整個國家了。

    中秋中秋,秋之中,天氣明朗中打著微涼的風,正是舒爽的時候,湘大校園裡的桂花落盡,水道旁的柳葉也紛紛掉落了,一層層的鋪地金黃。

    「這原來是一顆金楊柳,沒有養好啊,柳枝都沒幾根了。」劉長安看著一個粗壯的樹樁子說道。

    「哪有這麼大的柳樹?」安暖瞄了一眼,這樹樁子比一般的柳樹粗壯太多了。

    「金楊柳是雜交種,寬圓頂樹冠,樹枝大,枝條蜿蜒曲折,小枝又長又細十分濃密,樹葉也是窄窄的,上邊有銀色的毛絨,春季淺黃,夏季金黃特別好看。」劉長安有些遺憾地說道,「這枝條怕是患病都被砍掉了,我得想個辦法救救它。」

    說著劉長安也不急去上課了,蹲下來查看這顆金楊柳的狀況。

    「真有這麼大的柳樹啊,我以前都沒注意到這裡有它,看來它患病也不是一時半會了。」安暖想了想,自己生活在湘大校園裡,印象中真沒有劉長安說的金黃金黃寬圓頂的大樹冠柳樹。

    劉長安撥開樹皮,敲了敲樹幹,聲音有點鬆鬆垮垮的,看來真的是病的很厲害了。

    「學校的園丁太忙了吧,這麼有年代的老樹也沒時間保養,早點打點營養針,做做驅蟲也不至於這樣啊。」劉長安朝安暖伸手,「鉛筆刀給我下。」

    安暖翻了鉛筆刀出來,自己男朋友真是與眾不同,誰會在去上學的路上突然就開始當起了樹木養護工啊!

    劉長安拿著小刀在樹上劃拉了幾個地方,都沒有找到足夠健康生機旺盛的地方,最後在靠近地面的一根拱出土的粗大根莖上刮出了新鮮濕潤的木質,劉長安這才在此處小心挖了一個兩釐米深的小洞,舌抵上顎生津,吐了小洞滿滿的口水,最後用挖出來的濕潤木屑填埋上。

    「你就這樣救這棵樹?」安暖目瞪口呆地看著男朋友認認真真地吐了這顆可憐的病樹一口的口水。

    劉長安點了點頭,拍了拍手。

    「它要這樣就能被你救活,我就在這顆樹上倒掛。」安暖舉手發誓表示自己堅決不信。

    「行,別走光了就行,到時候我會來見證的,就掛一小時吧。」劉長安樂見其成。

    「要是沒救活,你就去倒掛。」安暖嘿嘿笑,這無聊的傢伙,讓他在這一起去上學這樣美好的時光做這無聊的事情,必須給他點懲罰。

    劉長安沒有意見。

    「所謂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柳樹其實很好活的。」劉長安給了很多口水,其實植物對他口水中的精元吸收並不如人類和動物,更何況是這種枯老患病的老樹,他才採取這樣的方式……並沒有祛除老樹的病根,只是相當於提高了它自身的免疫力,讓它自然恢復。

    安暖懷疑地看著劉長安。

    「嗯?」

    「你不覺得這句話有問題嗎?」安暖提醒他,以後這種容易產生歧義的俗語不能說的。

    「有什麼問題啊?」劉長安莫名其妙。

    「你插什麼不好,非得插柳?總之,這句話被我定義為404內容,必須和諧。」安暖大聲宣佈。

    「你怎麼這麼污呢?」劉長安拱手表示佩服。

    「我……我沒有……誰讓你們今天早上親親熱熱的。」安暖已經在意一早上了。

    於是劉長安便把安暖睡著了以後,和柳月望的對話都複述給她聽。

    「哦……哦……原來是這樣啊。」安暖臉紅紅,「看來是我媽……我媽真把你當女婿看了,才這麼親熱。」

    「還算通情達理。」劉長安點了點頭,安暖的醋勁其實不亞於蘇南秀,只是安暖能講得通道理,通情達理的多。

    「我親個你算了……你不許覺得我無理取鬧。」安暖建議道。

    「自己無理取鬧還不許別人覺得你是無理取鬧?」

    「嗯……我就是這樣的嘛……行不行嘛?」安暖抱著劉長安的手臂撒嬌,一邊眨著眼睛,暗示她現在是給了他獎勵的。

    「呦,不再是板上釘釘的感覺了。」劉長安看著自己的手臂在她胸前有一點被擁抱的狀態,驚嘆了一句。

    「什麼板上釘釘?」安暖愣了一下。

    繞是一向有很多污污的想法和段子在腦海裡浮現的安暖,也在片刻之後才反應過來,頓時滿臉通紅。

    不止是被調戲感覺到羞恥,還有被冤枉的憤怒!她一直是號稱有兩個D的罩杯,怎麼就是板上釘釘了?

    羞恥和憤怒的血色從脖頸處湧了上來,好像倒立久了似的,整個臉都充血了,安暖不再用小拳頭捶人了,抬腿就要踢劉長安。

    劉長安趕緊跑了。

    「劉長安,你給我站住!」

    安暖呼哧呼哧地追,可是她腿再長也跑不過劉長安啊,一直看到校車停了下來,這才放棄了追趕劉長安,一邊賭咒發誓,她已經是750分的生氣了,劉長安沒有給個滿分的哄人,至少十天……五天……或者兩天不會理他的!

    劉長安去寢室裡取相機,昨天晚上通宵的魏軒逸,孫書同和秦志強已經回來了,散發著菸頭泡的水淋在身上的氣味,頭髮油乎乎的,衣服也皺皺的,看樣子還打算這樣去上課。

    毫無疑問,開學這麼久了,新鮮感消散了許多,對待在同學心中形象這件事情,也進入了倦怠期。

    大家都那麼熟了,還裝啥裝啊,是不?開學是流星花園F4,畢業是象牙山F4,這也是常事。

    「昨天晚上我們開黑,所向無敵啊。」魏軒逸一邊吃著油條一邊說道。

    「全靠我的節奏好嗎?五把打野,三把MVP!」孫書同淡淡地說道。

    「我的金克斯才是真CARRY好吧,就是沒遇見個好輔助,最後一把,那個牛頭簡直是PYL附身,走哪死哪。」秦志強搖頭嘆息,一個ADC要遇見一個好輔助是多麼困難啊,而且玩ADC玩得好,輔助妹子千里送也是常有之事。

    「你們打的什麼段位?」劉長安問道。

    魏軒逸微微有些尷尬,「我們和秦志強沒法打排位,我們打的匹配。」

    劉長安點點頭表示明白,原來除了秦志強,這兩個都是坑貨,秦志強最高段位是鑽石,沒法一起排位,那就是黃金白銀最多了。

    「厲害了。」劉長安佩服了一下。

    劉長安等了他們一會,清清爽爽的劉長安和熏人的三個一起去了教室。

    竹君棠已經到了教室,朝著劉長安招手。

    「一起坐過去啊?」劉長安回頭說了一聲。

    那三個人一起搖頭,儘管已經有些不是特別在意形象了,但是那可是竹君棠啊,感覺自己一身煙燻味坐到竹君棠身邊,怎麼也是唐突佳人,並沒有這樣的勇氣。

    劉長安坐在了竹君棠身邊,他昨天在安暖家,今天來上課自然是沒有帶書的,竹君棠帶了。

    顏青橙帶著班上僅有的幾個女生組成的隊伍來了,遠遠地看了一眼劉長安和竹君棠,猶豫了一下和其他人一起坐在了竹君棠前邊第二排的位置上。

    「我問了蘇南秀,她不同意。」竹君棠老不高興了。

    「她只是不同意,不是說沒辦法?」劉長安想確定一下。

    竹君棠想了想,不同意和沒辦法確實有區別,是這麼一回事,蘇南秀確實只認為沒有必要。

    「那你再接再厲啊,你就說胸不大,腦子就不好使,沒有心思沒有能力也沒有興趣去學習接班竹家的集團公司啊。」劉長安建議道。

    「你是拐外抹角罵我現在沒胸又沒腦子吧?」竹君棠懷疑地看著劉長安。

    「是。」劉長安誠實。

    竹君棠錘了劉長安一下,緊皺著眉頭,一旦得知蘇南秀確實有辦法以後,竹君棠就有點按捺不住的蠢蠢欲動了,在沒有得到大胸胸之類,幹啥都沒興趣了,連仲卿挑選的新款小裙子書冊都沒興趣翻了。

    「這樣吧,你能說會道,你幫我去說。」竹君棠想了想,突然靈機一動,劉長安這張嘴啊,從五六歲的小女孩到鶴髮雞皮的老太太,都會信了他的邪!

    「你找我去蘇南秀面前,說服她給你弄個大胸出來?」劉長安不確定蘇南秀對竹君棠的容忍限度底線在哪裡,要是換個人,怕是會被蘇南秀列入讓其傾家蕩產家破人亡的名單了。

    蘇南秀倒不會讓竹君棠傾家蕩產家破人亡,畢竟沒有自己把自己的家產像她對付陳家那般來一番操作的道理。
Babcorn 發表於 2019-7-29 10:37
第234章 爺爺大戰小襪

    竹君棠點了點頭,儘管作為一名仙女,許多事情都應該理所當然的心想事成,但是心想事成之前總要有個操作的過程,竹君棠相信只要劉長安出馬,有自己作為仙女的氣運幫助,那就一定能夠成功。

    「不去。」劉長安擺了擺手。

    「爺爺!」竹君棠抱著劉長安的手臂撒嬌,搖來搖去。

    這一招安暖常用,可是安暖好歹在練習溱洧方術了,劉長安都覺得有所長進了,竹君棠這原生態的能有什麼用?

    劉長安抽出了手,推著她面向黑板,儘管他上課的時候未必遵守紀律了,但是最討厭長相一般,身材一般的少女打擾他聽講了。

    前面的顏青橙耳朵動了動,她其實一直在留意聽竹君棠和劉長安說話,聽得不是很清楚,但是這聲「爺爺」卻是比較清楚的,因為竹君棠那嬌滴滴的聲音清脆地喊人的時候,辨識度還是挺高的。

    「YEYE是什麼?」顏青橙聽的清楚,但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竹君棠在喊劉長安爺爺。

    那太匪夷所思了,一般人根本不會認為是這個稱呼。

    「爺爺!」竹君棠又叫了一聲。

    這到底是在叫什麼呢?顏青橙扯了扯自己的耳朵,真煩人,特別想知道竹君棠喊的是什麼。

    竹君棠聲音時大時小,慢慢地湊到劉長安耳邊來了,似乎劉長安不答應,她就要一直喊下去似的。

    劉長安向來只順心意,軟硬都不吃,等竹君棠喊得不耐煩了,她自然就停了下來。

    竹君棠皺著眉頭,嘴唇抿了起來,慢慢撅起一點點,做出極其可愛而委屈的樣子。

    他怎麼就是不答應呢?

    竹君棠無可奈何地暫時放棄了讓劉長安出馬的念頭,忽然剛剛鬆開的眉頭又皺了起來,轉頭盯著劉長安:「你為什麼和我表妹很熟的樣子?」

    竹君棠帶了課本,劉長安拿著她的課本翻了起來。

    「你甚至知道我表妹能夠做到這樣的事情……當她問我怎麼找上她的時候,她聽說是你讓我去找她的時候,她居然也沒有疑惑你為什麼知道她能做到。」竹君棠開始思考問題了。

    所以說人生經歷點困難和挫折還是有必要的,竹大小姐的人生基本屬於心想事成的類型,所以經常不需要考慮一件事應該怎麼做,怎麼做好,或者怎麼解決,她只需要提出要求就好了,其他的都是別人的事情。

    當遇到自己提出要求不會得到滿足時,人才會去多思考一些為什麼,有助於成長。

    這就是很多漂亮女孩子往往讓人覺得她只是花瓶的原因之一……一個漂亮的女孩子,在生活和工作上得到的幫助之多是身材相貌普通的女孩子難以想像的,所以很多時候這些漂亮的女孩子,她遇到問題甚至不需要自己主動尋找幫助,就會有人來幫忙了,久而久之,遇到事情忘記了怎麼自己獨自去解決,不也是理所當然的嗎?

    「你和她怎麼認識的?」竹君棠懷疑地看著劉長安,竹大小姐自從認識了劉長安,可遇著了不少需要自己想辦法解決的問題,當然有所成長,他越是拒絕,就越是會讓竹大小姐思考更多事情。

    「我認識你表妹很奇怪嗎?我們不是世交嗎?當年蘇家的一部分隨著蘇小姐跟隨竹家去了台島,還有一部分留在大陸,按道理來說,我和大陸的蘇家來往本來就會更多一些。」劉長安平淡地說道。

    「說的也是……」竹君棠剛要點頭,卻又皺著眉頭,「不對勁……我總覺得不對勁,你和我表妹既然互相認識,你還對她瞭解頗深……可你們現在在一個學校裡也沒有什麼來往交集的平淡態度,很不正常。」

    「哪不正常了?她也得叫我爺爺才正常?」劉長安瞅了一眼竹君棠,「再叫一聲爺爺。」

    「爺爺。」竹君棠做出乖巧的樣子,嬌滴滴地喊了一聲。

    竹君棠喊完才反應過來後悔,剛才自己叫了這麼多聲他都無動於衷,撒嬌一點用也沒有,這時候他卻又想要她叫爺爺了!

    真是個惡趣味的糟老頭子。

    「乖。」

    「你和蘇南秀的關係就是不正常。」竹君棠接著說道,「你看同樣是世交,你和秦雅南就沒事約個會,過個夜什麼的……你還喜歡我喊你爺爺,有事沒事跑到我家樓頂偷看我穿泳衣,跳跳樓什麼的。」

    劉長安神色平靜地看著竹君棠,他懷疑竹君棠是不是有某種不正常的嗜好,每每都被他整的痛哭流涕,但是事後又固態萌發,總是試圖挑釁挑釁他,一直在讓她的小裙子和小襪子被強激安的邊沿作死的試探。

    「你是不是對她始亂終棄了?」竹君棠越想越興奮,眼睛水盈盈地看著劉長安,「她才十四歲,你這個禽獸。」

    劉長安深呼吸了一口氣,鎮壓住了現在就把她身上的小裙子和小襪子撕碎了的強烈衝動。

    竹君棠看著劉長安的眼神,不由得流露出害怕的神色,雙手整整齊齊地放在一起疊著,認認真真地看著黑板,不再繼續和劉長安講這個話題。

    她的臉頰倒是有點紅彤彤的,每次挑釁劉長安,讓他生出強激安自己的小裙子和小襪子念頭的時候,竹君棠就一邊感覺害怕一邊興奮,真是羞恥的讓人臉紅。

    女孩子就是這麼一種奇怪的生物,沒有人願意真的被暴力強迫對待,但是幻想某些自己感覺比較特別的男性或者關係親密的男性這麼對待自己時,卻又難以自已地覺得興奮。

    這時候劉長安在她的包裡翻了翻,找了鋼筆出來。

    「別叫啊。」劉長安對竹君棠說道。

    竹君棠緊張地一動不動。

    劉長安彎下腰去,從竹君棠的腳背開始,鋼筆尖勾破了絲襪,一點點地拉了上來,一直到她裙襬的邊沿開始,把她的絲襪扯的稀碎。

    絲襪破了,少女白皙的肌膚似乎比絲襪還要細膩,肥瘦均勻的腿上被鋼筆尖勾過時,居然就劃出了一條細細的紅印,吹彈可破的肌膚正是如此。

    竹君棠頓時眼淚汪汪,這個人……這個人太過份了,居然在課堂這樣的地方,偷偷地強激安了小襪,還不許人家叫。

    「我不是說說而已,以後別這樣挑釁我了。」劉長安心平氣和地說道。

    竹君棠趴在手上,感覺整條腿都被他猥褻了一樣,委屈不已,這個糟老頭子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動不動就強激安別人!

    課間休息,竹君棠急忙去保姆車上換絲襪,美麗優雅的仙女,只有一條腿上穿著被撕破的絲襪,實在太色情了,影響形象。

    竹君棠換完絲襪回來,就坐到前排顏青橙旁邊去了,畢竟班上的女孩子她就不怎麼認識,顏青橙至少是說話比較多的,而且竹君棠感覺顏青橙其實有時候會偷偷地把話題引導到劉長安身上。

    這樣竹君棠不用擔心自己的小襪又被強激安了,劉長安也清淨了下來,認認真真地看著黑板,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一二節課上完,三四節的課不在這一間教室了,竹君棠和顏青橙一起走過去。

    「你怎麼不和劉長安坐一起了?」顏青橙很隨意地問道。

    「他欺負我。」竹君棠撅了撅嘴。

    顏青橙能夠感覺竹君棠的語氣有些撒嬌的味道,但是並不是那種親密的男女關係中男孩子和女孩子嬉鬧時,女孩子那種嬌嗔哼哼的樣子。

    說不清,聽不明白,顏青橙也不是這方面經驗豐富的女孩子,反正她沒有過提起某個男孩子這樣嬌滴滴地說話的經歷。

    顏青橙國慶節沒有回家,畢竟車費不便宜,而且國慶節兼職工作也好找,是不錯的賺錢機會,只是和母親通過電話,她沒有說劉建設教授已經死了的事情,但是從母親旁敲側擊的問話中,能夠感覺到母親對這位劉建設教授還是有著故人的記掛。

    「劉長安是挺喜歡欺負人的。」對於這一點,顏青橙比較同意,有時候感覺他就是喜歡滿足他的惡趣味,而絲毫不在意他會給別人留下什麼印象。

    「他欺負過你?」竹君棠懷疑地看著顏青橙。

    「那……那倒沒有……他的名聲擱這裡呢,誰不知道他喜歡打架惹事?要不是他表姐是輔導員,只怕早已經背了好幾次處分了。」顏青橙連忙分辨,同樣是「欺負」,這個詞可不一定是同一個意思,誰知道竹君棠把「欺負」會理解成什麼?

    「他也經常欺負……」竹君棠及時打住,沒有說劉長安也經常使喚秦雅南,自己和秦雅南好歹也是名門千金,卻老是被這糟老頭子使喚來使喚去,他還從來沒有覺得要討好討好這兩隻能力出眾的小肥羊。

    儘管在劉長安面前,竹君棠覺得秦雅南地位還是高一點,可是呢秦雅南自覺地當了舔狗,那也就是一隻肥羊而已。

    經常欺負誰?顏青橙聯繫上下文,難道竹君棠說的是秦雅南?這個「欺負」的意思,應該是指的男女間隱秘的那些行徑吧,例如劉長安經常把秦雅南帶到酒店裡去肆意「欺負」。

    「對了,百團大戰開始了,你準備申請一個什麼社團嗎?」顏青橙問道,學社聯發來信息,讓各班負責人統計下班上有意向加入社團的同學,好讓各社團能夠針對性地招收納新。

    竹君棠這種女孩子肯定是很受歡迎的,學生社團這種地方,打著什麼主意的都有,未必在意竹君棠的興趣愛好是否和本社團投契。

    「申請?都是別人來求我。」竹君棠不屑一顧地說道。

    至於那個九州風雷劍門,自己屢次被開除屢次要求加入,到現在自己都搞不清楚是正式普通幫眾,還是實習幫眾了,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竹君棠決定忽視這樣的恥辱。

    顏青橙也有些習慣了竹君棠的做派,這個少女的驕傲往往只是因為她自己的底氣,倒不是在炫耀什麼,或者故意做給顏青橙看。

    這就沒那麼惹人厭惡了。

    「那我就不報你的名字了,免得別人來騷擾你。」顏青橙記錄了一下。

    竹君棠點了點頭。

    她發現她喜歡上了學劉長安的樣子,劉長安表示同意的時候,經常就是這樣面無表情地點頭,很了不起的感覺。

    上課了,竹君棠和顏青橙坐在一起,應竹君棠的要求,兩個人和其他女同學坐到前排去了。

    上課老師比較年輕,不由自主地多看了竹君棠幾眼,這樣美麗可愛的少女,誰都會印象很深刻。

    可是印象中她都是渾渾噩噩無所事事目光游離地坐在最後邊的啊,難道終於開始重視這堂課了?讓人不由得輕咳了兩聲,打起更多精神來講課了。

    劉長安耳根清淨了,坐在後面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中午秦志強三人飯都不吃了,回寢室睡覺,這種晚上通宵第二天上午滿課的經歷,真是銷魂。

    劉長安和白茴約了見面,要把相機還給她,畢竟lo娘們的高端聚會都搞完了,那一次商議活動的返圖都還沒有發給那些女孩子,白茴已經被催了好多次了。

    「你這人真是拖拖拉拉。」白茴沒好氣地說道,國慶這幾天她都和苗瑩瑩在一起玩,看多了高德威懟苗瑩瑩,不禁醒過神來,既然劉長安也不喜歡自己,自己也不喜歡劉長安,那麼作為普通朋友,就應該對他硬氣一點,不能老是一副怕他生氣,小心觀察他神色的樣子。

    硬氣,女孩子要硬氣,白茴挺胸抬頭地看著劉長安。

    「你在幹什麼?」劉長安沒有注意白茴的硬氣,看著她身後的一圈人。

    「招人。」

    國慶之後,麓山大學城的大學都開始搞社團納新了,因為社團眾多,就搞了個百團大戰的名號,是持續多年的傳統了。

    白茴這樣有名的宅舞UP主,早已經進了宅舞社團,而且成為了副團長,其實團長的名氣與粉絲都不如她,一般人的視頻點擊也就幾千個,能有幾萬次播放都了不得了,哪裡像白茴那樣隨隨便便上百萬的播放次數了。

    白茴接一些宅向遊戲的聯動舞蹈,打一些廣告,出場一些漫展什麼的,報價也是水漲船高,收入不錯。

    「她們穿的這些服裝,怎麼沒見你穿過啊?」劉長安個頭高,站在外圍也能夠看到宅舞社團組織的表演。

    宅舞社團納新很吸引眼球,搭了一個大檯子,上邊有三個女孩子穿著白色,黑色和紅色的三款旗袍正在跳《桃源戀歌》。

    她們的這些旗袍叫金絲雀,高開衩到腰間了,旗袍下襬也是斜三角形,露出一整個下身,所以必須搭配安全褲……一個光腿,一個黑色吊帶網襪,一個黑色長筒襪,惹得圍觀中的宅男自覺地呼喝應援打著節拍,整個書院廣場里納新的社團裡,就這裡人最多了。

    「我穿……太多人起鬨了,不適合我。」白茴有點害羞,這種服裝別看在宅舞視頻裡挺普遍的,現實裡非宅文化氛圍的環境裡穿著表演真需要勇氣,至少白茴是沒有的,尤其是金絲雀旗袍的腋下和腰間對她不太友好,普通尺碼的女孩子穿著不會走光,她就不行了,會在腰側露出大熊熊的一部分,動作大點的話就更暴露了。

    「明白了,這些旗袍畢竟將整個腿都暴露出來了,長腿的女孩子穿著才合適。」劉長安發現了白茴為難的地方,安慰地說道,「沒事,你穿個十五釐米的高跟鞋,也可以裝一裝長腿美少女。」

    「劉長安,我一米六三!一米六三!一米六三!」白茴咬牙切齒地說道,很多有名的宅舞UP主,都只有一米五幾,她們穿著高跟鞋,身材勻稱,不也被很多人說「腿玩年」?白茴的身材比例本來就是上身短下身長,光腿就比那些一米五幾的長了六七個釐米了,還不顯長?

    難道非得像安暖那樣脖子以下全是腿才算是長腿美少女?

    那是腿精,不是人。

    「你強調什麼?我還以為你說的是一米七三呢。」劉長安笑了起來,「真是的,一米六三還一直說。」

    「你過來。」

    白茴要氣死了,看了看周圍有很多人留意自己和劉長安,她可不想產生她和劉長安的緋聞,這影響她的人氣!

    白茴走到舞台後方的更衣室,怒視著劉長安。

    「你要打我?」劉長安想了想,她要是隨便打打,他最多推開她就好了,要是咬人的話,那就不能忍了,因為他不喜歡別人的口水留在他身上。

    「你坐下。」白茴指著一張椅子說道。

    劉長安不知道她要幹什麼,但是從來都不虛,坐了下來好整以暇地看著白茴。

    白茴爬到了一條長凳上站著,凳面有些窄,白茴又穿著高跟鞋,搖搖晃晃的不禁有些腿軟。

    「你難道要表演平衡木?」劉長安懷疑。

    「閉嘴!」

    白茴瞪了他一眼,把裙子提了起來。

    儘管裙子底下還穿著安全褲,可白茴還是臉頰漲紅,眼睛裡全是勇氣和沉冤得雪的渴望。

    「幹什麼?」劉長安愣住了。

    「你看清楚了……我的腿,一點也不短!看清了嗎?」

    白茴拿著一旁雜物架的捲尺,甩了出來,鞋跟踩著尺子一直拉到腰下的位置,手指頭掐著捲尺上的數字。

    「看清楚了,是多長?這還算短腿?你以為人人都應該是腿長一米二嗎!」白茴瞪大著眼睛,凶狠地威脅,「以後你再說我短腿,我就告訴安暖,說你給我量過腿!」

    捲尺貼著她的肌膚,有些彎曲,她還穿著高跟鞋,其實是做不得準的。

    「看清楚了沒有?」白茴依然生氣地看著劉長安,可是勇氣在漸漸消失,很多事情畢竟是一鼓作氣,再而竭的,她已經拉著裙子很長時間了。

    「反正以後,你再嘲諷我是矮子,說我腿短,你就等著你家的醋罐子滿罐醋倒出來淹死你吧。」白茴有些不爽,居然要用安暖才能制得住劉長安,這根本不算自己的勝利。

    「你長,你長,你長,行了吧?」劉長安沒有想到白茴用如此狠招,只好以後罔顧事實,承認她腿長好了。

    儘管覺得不算自己的勝利,白茴還是忍不住咬著嘴唇,露出一些得意的神情來。

    「白茴……」

    白茴正打算得意洋洋地發表一些勝利之後的感言,這時候一個社團的女孩子走了進來,喊了一聲後,目瞪口呆地看著白茴和劉長安。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跳……跳舞……」那女孩子說到一半,結結巴巴地閉嘴,連忙又退了出去。

    白茴也愣住了,會用這個更衣室的女孩子在舞台上跳舞,其他人沒事也不會進來啊,都忙著呢,怎麼就有突發狀況了呢?

    「她為什麼說我在跳舞?」白茴急忙放下裙子,從長凳上爬了下來。

    「你這扭腰擺臀提著裙襬的姿勢,大概像跳脫衣舞吧。」劉長安解釋道。

    「你……你……」白茴拿著一張宣傳海報摀住了臉,完了,丟死人了。

    「這種事,直接說清楚就好了,早點去找她說明白,免得她傳出去了,那麼謠言經過幾個版本,很有可能就變成了你在我身上跳脫衣舞了。」劉長安皺了皺眉,「我的名聲就被你毀了。」

    「你的名聲……」怎麼都是女孩子的名聲才會被毀的乾乾淨淨吧!別人羨慕你都來不及!白茴忍住發飆的衝動,急忙問道:「怎麼說?我該怎麼說?」

    「你就說我老是說你腿短,把你氣壞了,你決定量一下,讓我看清楚。她作為女孩子,肯定能夠理解被一個帥氣的男同學一直冤枉自己的憤怒和不甘。」

    「你……你……原來你……原來你也知道啊!」白茴感覺胸要爆炸了,這個劉長安實在太可惡了,咬著嘴唇:「可這麼說,還是顯得我很蠢。」

    「這蠢事難道不是你自己幹的?還有,你什麼時候顯得聰明過?」劉長安想了想,一時間想不起來。

    白茴把手中的捲尺砸向劉長安,氣呼呼地去追人解釋了,以後再和他算賬。

    劉長安撿起了捲尺,似乎還留有餘香,拉了拉,給自己量了量個子,做了這件毫無意義的事情後,把捲尺放回了原處,走出了臨時搭建的更衣室。
Babcorn 發表於 2019-7-29 10:37
第235章 論語與本章說

    舞台上的音樂已經換成了水橋舞的《極樂淨土》,三個穿著金絲雀旗袍的少女沒有去換跳這個舞常見的日式短浴服,難怪更衣室剛才沒有人用。

    圍觀的人倒是更多了,除了打節拍的「專業人士」,大部分人對宅舞並沒有多少瞭解,只是看個新鮮罷了。

    質詢宅舞社團的女孩子倒是有不少,大部分是高中就對二次元文化有所涉獵的女孩子,畢竟大學的興趣氛圍和自由時間都更多一些,很多人都想嘗試一下新鮮的或者原本就感興趣的東西。

    很多新鮮人對於社交和融入某些圈子往往十分積極。

    劉長安看到白茴正拉著剛才闖進來的那個女孩子在說話,劉長安掀開門出來,她們便留意到了,於是劉長安點頭笑了笑轉身便離開了。

    「你看看……你看看人家多從容淡定,這笑得啊,說實話,有點蘇。」那女孩子嘖嘖感慨著,「眼光不錯嘛。」

    「我剛才已經把經過告訴你了。」白茴儘量心平氣和,「路璐,我和他真沒有什麼關係。」

    「嗯嗯,我知道了。」叫路璐的女孩子不以為意地點了點頭。

    「反正要是社團或者別的什麼地方傳出我和他的風言風語,我唯你是問。」白茴威脅道,「我現在可是副團長了,得罪我你肯定沒有好果子吃。」

    路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肯定不會傳,但是你要下次在別的地方和他量臀圍啊,腰圍啊,胸圍啊什麼的,被別人看到了,有什麼風言風語了,那可不關我的事啊。」

    路璐的眼睛在白茴身上瞄來瞄去,在更衣室裡見過白茴的身材,真的是歎為觀止,除了身高,只怕真能和學校傳說中身材最迷人的兩位老師相媲美了。

    更何況成熟女子最大的魅力不就是身材更豐滿肥美嗎?面對白茴這種就根本沒有了優勢吧,更何況相比較起來白茴身上的那種少女的鮮嫩可口的感覺,熟女們卻是怎麼都做不出來的。

    「什麼啊,我今天只是被他氣的昏了頭,才做了這種蠢事,以後不會了。」白茴十分相信自己地點了點頭。

    「那螺螄粉說你腿短的時候,你會拉著他去更衣室掀開裙子讓他看清楚自己的腿到底短不短嗎?」路璐不笑了,冷靜地看著白茴,螺螄粉是宅舞社團裡的一個男孩子的圈名,平常喜歡到處蹭一些粉絲比較多的女孩子的熱度,例如和她們一起跳舞發佈視頻,他對白茴特別熱情,但是白茴並不樂意給這種男孩子蹭自己的熱度,她倒是很喜歡和別的女孩子錄舞蹈視頻。

    「我和他又不熟,怎麼可能?那個劉長安,我們是高中同學,一直玩的好,他老是逗我,所以我今天才怒火攻心,失了智。」白茴有些心虛地說道,想必路璐也不可能去調查她高中是不是和劉長安一直玩的好。

    「行吧,你長得好看,你說什麼都對。」路璐也不至於蠢到討人嫌,非得讓白茴承認她和劉長安關係不一般。

    白茴鬆了一口氣,終於糊弄過去了。

    不對,應該說是解釋清楚了,怎麼能說糊弄呢?糊弄是騙人啊,自己如果和劉長安有什麼,那才叫糊弄路璐,現在自己只是還原真相。

    感覺了一下,自己好像沒有怎麼心虛了,於是白茴馬上理直氣壯地和路璐說了一點劉長安的壞話,例如他其實是個討人嫌的直男癌,例如他還說她坐在圖書館門口的座位顯得很騷,說完之後白茴都更相信自己不可能喜歡劉長安這個討厭的傢伙了。

    順便瞟了一眼,劉長安正在人群中學著那些拿了螢光棒,頭上紮了布條的應援團打拍子。

    這人真是無聊,白茴白了他一眼。

    宅舞社團裡基本都是女孩子,但是表演活動卻挺多的,總是需要一些男人來幹活,便招了一些進來,這個應援團的人基本都加入了社團,給他們接近萌妹子的機會,他們付出體力,公平交易,誰也不吃虧……應援團裡確實有拿下社團裡萌妹的案例。

    社團納新時,穿著萌妹服的美少女,悄咪咪地提起這一點,能不讓人心生期待嗎?好像加入其中,那些在舞台上蹦蹦跳跳的萌妹子,在不久的將來就會成為自己的女朋友一樣。

    舞蹈結束,劉長安的應援體驗也結束了,走出人群,被一個穿著改良短款襦裙的女孩子攔住了,她露出了可愛的笑容:「同學,我看你剛才挺積極參與我們的應援活動,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社團呢?我們社團正在納新,現在加入,可以馬上拉入社團群,獲得每一位萌妹的聯繫方式。」

    「聯繫方式有什麼用?」

    「妹子會和你聊天啊,互動啊。」

    「有你們社團的合影嗎?」劉長安想了想說道。

    那女孩子笑的有些羞澀的樣子,這人倒是直接,沒有裝作什麼熱愛宅舞熱愛二次元文化的樣子,於是她拿出了手機找了一張合影照出來。

    「我不會把我的聯繫方式給你們的。」劉長安看了一眼走了。

    那女孩愣在那裡,這人什麼意思!還有那防備的眼神!

    劉長安繼續在書院廣場閒逛,他以前在湘大的時候,可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不由得感慨,現在大家的娛樂活動如此豐富多彩,難怪都沒有吟詩作對了,那曲高和寡的,還不如編個段子玩玩梗有趣。

    不過真考究起來,其實古人也多的是玩段子玩梗的高手,例如《詩經》中的《碩鼠》和《伐檀》等就是被文人加工的段子。

    百家爭鳴的時期,才是段子手高水平爆發高產段子的時候,百家之間互相攻擊可不是現在人想的之乎者也,人身攻擊地域黑屢見不鮮……孔子當然也是其中高手,此人和他的弟子時不時地轉發別人的段子,還加上自己的評論,被人整理成了一部有名的段子書,現在上語文課還要背要考,挺煩人的。

    這麼說來,微博就沒啥新鮮的了,只是載體和傳播方式改變了而已,都是古人們玩剩下的,不過現在的微博可誕生不了《論語》。

    或者兩千年後,未來的人們在某個時間倉裡找到一堆硬盤,破譯了裡邊的數據,然後整了一部《本章說》出來研究也未可知。

    這也挺有趣的,劉長安時不時地會生出一些對未來的遐想,反正慢慢等著看是否能印證好了。

    其實本章說也不是啥新鮮的東西,明代本章說達人便是金聖歎,現在還可以買到他寫滿了本章說的《西廂記》,《許滸傳》之類的。

    劉長安站在書院廣場憶古思今了一會兒,買了一個烤苞谷和一瓶橙汁吃喝起來,當做午餐。

    人頭攢動啊,滿滿的都是荷爾蒙澆灌的青春,只有年輕人才有這麼旺盛的興趣積極參加這些東西吧。

    十八歲的劉長安,當然也有興趣的,他吃完烤苞谷,拿著橙汁來到了棋院的納新點。

    相比較其他社團的那新店,棋院的人要少許多,基本上可以說有心參加這個社團的,目的都比較單純一些,棋院的海報「以棋會友」也更能說明大家加入的初衷。

    棋院的活動內容包括組織象棋,圍棋,五子棋,國際象棋和將棋等棋類比賽活動,棋院納新點關注的人少,但是實際上棋院的登記註冊成員可不少。

    「本院榮譽顧問許展成教授,任長宏教授。」劉長安看到海報上的這兩個名字,忍不住笑了起來,於是加入了棋院。

    兩個臭棋簍子,大概也就擔任榮譽顧問這種名頭吧,指導老師另有其人,倒是湘大一個有名的國際象棋棋手。

    劉長安剛剛報完名,領了一份社團綱領和活動計畫表,發現顏青橙也剛剛加入了棋院。

    「劉長安?」顏青橙好像和劉長安不是很熟,要確認一下是不是他本人的樣子,十分驚訝。

    倒不是覺得劉長安加入棋院有什麼驚訝的,只是對自己和劉長安一起報了棋院感到驚訝,好巧。

    劉長安把橙汁喝完,瓶子拿在手裡,點了點頭。

    「你也加入了棋院啊?」顏青橙不確定地問道,劉長安儘管是個學校惡霸型學霸,但是他不玩弄女性的時候,安安靜靜地看書的樣子和棋手的氣質倒也不算不和諧。

    這是一句廢話,劉長安依然是點了點頭。

    「你喜歡下什麼棋?」顏青橙有些躍躍欲試地想和劉長安比試一番的樣子。

    「各種各樣吧。」

    「五子棋下的怎麼樣?」這是顏青橙最擅長的。

    「一般般。」

    「下次社團活動,我們交流交流。」顏青橙在說到自己擅長的事情時,露出一份自信來。

    「好。」

    「我還以為你會報麻將社。我們學校去年參加國際大學生麻將比賽中表現出眾。」顏青橙頓了一頓,「我聽我媽說,你爸經常玩麻將,經常玩到半夜,有一次本來是給幾個學生指導論文,後來卻玩起了麻將,我媽還給你爸他們整了一桌子夜宵,學生吃完喝完就回去了,留下我媽照顧了你爸一晚上。」

    有這事?劉長安仔細想了想,這三天兩頭打牌打麻將的,哪能記得清楚。
Babcorn 發表於 2019-7-29 10:39
第236章 你的女友

    記憶應該是斑駁的老相片,黃,黴,殘缺不全,看不清楚那黑白色的模糊人影。

    水泥色的籃球場上,白色小瓷片鑲嵌的線,鐵青色支架的排球網,資金有限的學校習慣於在需要時將籃球場轉變為排球場。

    籃球場一側爬著苔蘚的磚牆,一溜萬年青遠遠地蹲在盆子裡,尚未修整完的工地佈滿著水坑,雨後昏黃的泥水像一灘等待發酵的玉米面。

    劉建設繞著籃球場外坑坑窪窪的過道跑步,停住腳步看著一個跑過來的女孩子。

    長得真好看啊,她額頭前的劉海沾染了一些細碎的露珠,清清淡淡的感覺,劉建設記得她姓顏。

    「劉老師,你好啊。」顏花葉也停了下來,眼前這位教授正盯著自己看,讓人感覺有些奇怪和害羞。

    「你長得有點像我以前認識的一個朋友。」劉建設點了點頭。

    「真的嗎?」顏花葉有些好奇,於是便有些在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眉眼間綻放出一些羞澀的笑容,眼前這位老師沒有絲毫架子,似乎也根本不在意他作為一個老師,和自己的學生說話需要注意下威嚴和端正的姿態,隨和的像總是抱著狗喝著茶曬著太陽的門衛大叔。

    這個年代,大學生還包分配呢,一考上大學就意味著獲得了社會地位的保證,更何況大學裡的老師,更是讓人尊敬和羨慕他們的安穩收入與待遇。

    他的眼睛,神態,還有語氣,卻給人一種感覺,他不管在做什麼工作,都是這麼一副樣子。

    「真的,她早些年下鄉,在象鼻窩山那邊,和我一起住在一個老鄉家裡,後來她調去革委會負責宣傳工作了。」劉建設想了想,「不記得了,最近這些年來腦子越來越不好了,回憶總是模模糊糊的,得好好修理下身體了。」

    顏花葉驚奇地看著說完就繼續往前跑步,連告別招呼都不打一個的劉建設的背影,她很想說自己母親當年下鄉也是在一個叫象鼻窩山的地方,後來也是調去革委會了,至於負責什麼工作就不知道了……他說的會不會就是自己的母親?

    那也太巧了吧,顏花葉不想隨隨便便就把這件事情說出來,免得讓人誤會她是為了和人家拉關係。

    這可是一個人人都奉行辦事工作學習經商都必須拉關係的年代啊。

    她不知道劉建設教授回家以後寫了一篇日記:九月三日,星期五,跑步時遇見一個女孩子,姓顏,長得真好看啊,她額頭前的劉海沾染了一些細碎的露珠,清清淡淡的。

    ……

    ……

    劉長安從回憶中醒過神來,低頭看了看顏青橙額頭前清清淡淡的劉海,隨手把手裡喝完的橙汁瓶子丟到了垃圾桶裡。

    「那看來劉建設教授和令堂關係還不錯。」劉長安指了指自己,「既然如此,以後在湘大,我罩你。」

    顏青橙有些喜悅地看著劉長安,倒不是因為有人罩了,也說不清楚,還有點兒想笑,「我又不惹是生非,不用你罩著。」

    「真是單純。你不去惹是生非,總有是非來惹你。」劉長安又看了看顏青橙,確定地點了點頭,「還有,你肯定沒你媽好看。」

    顏青橙鼓了鼓腮幫子,旋即發現這個動作有點學竹君棠的嫌疑,連忙收斂,這個劉長安說話還是如此直白到討人嫌,既然他都確定了雙方的父母輩關係很好,正常情況下不應該友善一點嗎?

    不過想想他和竹君棠說話的語氣,還有他經常「欺負」竹君棠的行徑,指望他考慮到上輩的交情而對自己友善,那真是想多了。

    「我媽好不好看,你能知道?」顏青橙沒好氣地說道。

    「我認識很多當媽的,都比女兒好看,真是奇怪。」劉長安有些感慨地說道。

    「例如?」

    這句問話不是顏青橙問的,劉長安卻面不改色地繼續看著顏青橙,接著說道:「不過也有例外,例如我女朋友和她媽媽,我就覺得我女朋友特別好看一點。」

    「那哪能?我哪比得上柳教授啊。人家柳教授可是某人眼裡最好看的媽媽吧,當女兒的比不了,比不了。」安暖臉上露出毫不介意的笑容,笑得和這個季節最絢爛綻放的秋菊似的。

    「嗯?你怎麼在這裡。」劉長安回過頭來,驚喜地看著自己的女朋友,畢竟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半天不見那也是一點五個秋過去了,這驚喜也表現的恰如其分。

    安暖收斂了笑容,面無表情地看著他,這份驚喜真是十分真摯,十分自然不做作,驚喜的理所當然。

    「這是我們班的班長,顏青橙。」劉長安介紹了一下。

    「你好,我知道你是安暖,湘大校花,沒有想到劉長安能夠找到這麼漂亮的女朋友。」顏青橙有些忍俊不禁,原來這個世界上還真有能夠收拾了劉長安的女孩子啊。

    顏青橙其實見過很多次安暖,不過沒有這麼正式認識過。

    「真不敢當……我可不是幫他吹牛,像我這樣的女朋友,他能找一個加強排出來。」安暖也笑著和顏青橙打招呼,「你們……你們這是在報社團嗎?」

    「是啊,我剛巧遇著劉長安,他也報了棋院。」顏青橙點了點頭。

    「我也想報棋院,但是棋院在我們學院那邊沒有設納新點,我就過來了。」安暖積極地說道。

    「你連五子棋都下不明白,還喜歡老是耍賴,說我不提醒你要三三了就不算我贏,你報什麼棋院啊?」劉長安奇怪地說道。

    「我越菜越愛玩不行啊?」安暖在劉長安後背捏住他腰間的肉,溫柔地反問。

    「行。」劉長安當然沒有什麼意見,只是隨便問問。

    「你們聊,我還要去學社聯報到。」顏青橙笑了笑,轉身離開了,一邊納悶,難道下五子棋還可以要求別人必須提醒的?這是什麼規則?

    安暖鬆開了劉長安腰間的肉,又輕輕地摸來摸去,儘管她根本沒有多用力捏痛他,但是也要撫慰撫慰……對男朋友一定得大腿加胸……不對,大棒加胡蘿蔔。

    「你怎麼過來了?」劉長安可不信她是對加入棋院感興趣,事實上安暖除了喜歡和劉長安玩她超級菜的五子棋,其他棋類也都是菜的摳JIO。

    「看你有沒有招蜂引蝶。」

    「可我就是這麼一朵人見人愛的花啊。」劉長安為難地說道:「架不住這小蜜蜂,小蝴蝶非得來嗅我啊。」

    「劉長安,今天早上的事情我還沒有和你算賬,我告訴你我現在還是750分的生氣!」安暖指著劉長安的臉生氣,「你讓我在你臉上畫只小花就算了!」

    「那我要在你臉上畫個蜜蜂。」劉長安覺得這個主意不錯。

    「為什麼啊?我又沒惹你生氣!」安暖更生氣了,蜜蜂又不好看,蝴蝶還差不多。

    「表示我是你的花啊,專門給你采的花。」劉長安笑了起來。

    安暖臉頰羞紅,說的好像她是採花賊似的,更何況他這代指太下流了,小蜜蜂都是有針的,會用針去扎小花兒的,女孩子才是小花兒……咳,安暖及時打住了自己習慣性的聯想。

    「討厭,我要去看有哪些有意思的社團,你陪我。」安暖也不提加入棋院的事情了,挽著劉長安的手臂往前走,暫時先這樣吧……等自己想生氣了,再提醒他自己還在生750分的氣。

    生氣也是可以暫停的嘛!人家女孩子就是這樣的。

    劉長安想說其實沒什麼好看的,但還是陪著她了,很快安暖就走到那個宅舞社團負責發傳單和諮詢的女孩子面前了。

    那女孩子是先看到了安暖,這樣的美少女要是加入宅舞社團,那這社團的人氣得又增加多少啊?

    可是她很快就看到了安暖挽著手臂的劉長安了,這不就是剛才那個說「我不會把我的聯繫方式給你們的」神經病嘛……神經病……好像也不是神經病。

    原來他女朋友這麼好看!那女孩子難以置信地看著劉長安和安暖走過去。

    「剛才那個女的你認識?」安暖感覺有些奇怪,儘管自己經常被人打量,但是剛才這個路人女的眼神明顯有些不對。

    「她原來想替她們社團的女孩子要我的聯繫方式,我沒給。」劉長安記得是這麼一回事。

    安暖回頭看了那個路人女一眼,看到對方還在盯著自己,於是安暖一邊看著她,一邊踮著腳側過身去親了下劉長安的臉頰才作罷。

    劉長安看著安暖溫柔微笑,真的不是一般的喜歡這個小心思諸多,醋意翻滾如海的少女。

    「你看……白茴上台了!」安暖好像看到老朋友要出風頭了似的熱情歡呼。

    大概是某種宿命之中的對手一樣的感覺,白茴其實也看見了安暖,不然她上台跳什麼舞?又沒有出場費。

    劉長安能夠感覺到白茴的目光掃過了這裡,安暖又抱著自己的胳膊了,粘乎乎的樣子。

    這兩人真是……劉長安覺得很多年以後說不定她們能成為好朋友,很多故事裡都是這樣,相殺相愛,惺惺相惜。

    白茴選擇了一支舞蹈《君の彼女》,中文名《你的女友》,整隻舞蹈基本都是輕快活潑的舞蹈動作,以女友的姿態跳出可愛的感覺,說是全程賣萌也可以。

    當白茴登場時,應援團彷彿打了雞血似的,主持人說出了白茴的圈名「茴字的四種寫法」,底下又是一陣轟動,畢竟在二次元圈裡,這已經是一個響噹噹的名號了。

    音樂響起,彷彿突破了次元壁的美少女登場,可愛的模樣渾然不似生活中能夠遇見的感覺。

    這時候要是有彈幕,大概就是:

    「茴茴!茴茴是我的!」

    「表白白老師!」

    「我的女朋友沒有這麼可愛!」

    「承包茴茴!」

    「炒雞可愛!」

    「就喜歡茴茴這種萌舞風格!」

    「打CALL~瘋狂打CALL!」

    安暖也有些羨慕的樣子,一邊留意著劉長安對舞台表演的關注度,如果是百分百的關注度,那麼他就去找白茴吧!如果有百分之六十的關注度,那一定要和他生氣很久!如果只有百分之三十的關注度,那就值得表揚了,如果完全沒有關注,那就太虛偽了,肯定是偷偷的關注,可惡!

    可到底怎麼計算他的關注度,安暖當然也沒有具體的標準,唯心吧,想怎麼算就怎麼算,等以後說起白茴的話題他又惹了她生氣的話,到時候就拿關注度這件事情來說,算他多少的關注度,那就看安暖的心情隨便定了!

    「我要是跳這樣的舞蹈,你喜歡嗎?」安暖問道。

    「這個問題裡有沒有陷阱?」劉長安機智。

    「沒有!」

    「你說沒有我都不信。」劉長安搖了搖頭,「拒絕回答。」

    安暖嫌他討厭,咬了他的手臂一口,可是嘴張太大了,還被旁邊一個不專心看跳舞,總偷看她的男的瞧著了,讓安暖有些不好意思,連忙拉著劉長安的手臂放在自己肩膀上把她攬到他胸前藏著。

    白茴的舞蹈跳完了,場下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觀眾們流露出激動的神情,紛紛表示這是一次有著極高水平的演出,大大滿足了湘南大學二次元文化愛好者的精神享受,社團領導也高度讚賞了白茴同學的舞蹈水平,提出要求她應該多多獻藝,滿足大家的精神文化需求,為建設活潑開放的校園文化形象出更大的力氣。

    安暖也有些被氛圍感染了似的,拉著劉長安去找白茴,畢竟是高中老同學,看到白茴如今的人氣與熱度,安暖也很為她高興。

    「嗨,白茴,你人氣好高哦。」安暖找到了白茴,高興地說道。

    白茴正在喝水,朝著幾個圍著自己的社團成員使了個眼色,她們便離開了,留下空間給白茴和安暖劉長安說話。

    「同學們就是來看個熱鬧,又不會真的關注我。你人氣才高,微博那麼多粉絲,比我高多了。」白茴也羨慕地說道。

    「我那個好多死粉,平常我又不上,微博給的粉條都用不上。我聽同學們說,你現在給遊戲公司的舞蹈聯動,都好多錢的,至少五位數起了。」安暖很佩服地說道。

    「你只是沒有去經營自己的微博罷了,不然你接點廣告,比我賺錢輕鬆多了。」白茴毫不在意地說道:「我就賺點化妝品錢,買個包都不夠的。」

    「我都有點想加入你們社團了,想學點舞蹈,劉長安喜歡看。」安暖看了一眼身旁沉默的彷彿既不認識自己也不認識白茴的男朋友。

    「其實我空間裡就有我最近發的舞蹈教學視頻,你有興趣可以看看哦。」白茴熱情地提醒。

    「好啊,我都不知道你發了這個。平常也不怎麼刷空間,等會就去看。」安暖已經知道自己接下來要怎麼做了,既然說了要去看,那就得重新設置下,取消隱藏來訪記錄,在白茴的空間留下一次自己的來訪記錄好了,表示自己看了她空間的視頻。

    「我也不怎麼刷空間,發視頻以後才回一回評論和問題什麼的。」白茴表示安暖發再多的她和劉長安秀恩愛的東西,她也沒見過,一概不知道。

    「你剛才跳的舞叫什麼名字啊?」安暖想學這個,很可愛的樣子,輕快活潑,尤其是幾個踢腿的動作,自己腿長一定更好看。

    「你的女友。」白茴說完,便看著劉長安,因為看著劉長安這幅你們又要較勁了我不攙扶,事不關己的樣子就生氣,非得引火燒他不可。

    「舞蹈的名字就叫這個?」安暖順著白茴的目光看了一眼劉長安。

    「是啊,我也是想起了一些往事,有所感觸,便跳了這個舞。」白茴輕聲嘆息。

    「什麼往事呢?」安暖很有興趣。

    「沒什麼啦,我自己胡思亂想一些事情而已。」白茴站了起來,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對了,竹君棠找我,她要入我們的宅舞社團和lolita洋裝愛好者社團,我陪她報名,先拜拜啦!」

    說著白茴朝著依然不認識自己的劉長安眨了眨眼睛就走了。

    「她還朝你眨眼!」安暖指著白茴的背影對劉長安告狀。

    「你們怎麼不直接打架?」劉長安嘆氣。

    「我才不會真的生氣呢,她是故意挑撥離間,想讓我和你生氣,這樣你就會覺得我無理取鬧,讓我減分。」安暖憤憤不平地說道。

    「機智。」劉長安沒有想到戀愛中的少女居然還有這麼冷靜地沒有上鉤的時候。

    「可我還是心情不好了,你哄我。」安暖覺得這時候這個要求簡直不能更理直氣壯了,就像生病的人有權利要求喂飯一樣。

    「我們合個影吧。」劉長安拿出了手機。

    「這算哪門子哄我?一點也不開心。」

    劉長安打開攝像頭,安暖的臉蛋出現在屏幕裡,她卻還是馬上露出了一個可愛的笑容,弄了弄劉海,要求自己來拍照。

    劉長安拿回手機,拿這張照片發了個朋友圈:「我老婆。」

    安暖羞不可遏,「誰是你老婆啊?真討厭。」

    這可是劉長安第一次在社交圈裡公開秀恩愛呢,安暖摟住了劉長安的脖子,臉紅紅地認真:「你喊了老婆的啊,我可是第一次被人這麼喊,你以後要是不喊了,我和你沒完。」

    劉長安抱住了安暖細細的腰肢,用力攬入懷中,真暖。
Babcorn 發表於 2019-7-29 10:39
第237章 真的不喜歡劉長安

    安暖被劉長安抱了好久,終於察覺到即便捨不得離開他的懷抱,這時候的心情強烈要求她保持撒嬌和甜蜜的狀態三十分鐘以上,但是這裡畢竟是別人的地盤,白茴走了,那麼自然就有人進進出出了。

    於是安暖拉著劉長安離開,臉頰紅撲撲的有些志得意滿,要把這個總感覺是野生放養的男朋友變成徹底地家養還任重道遠,但是他既然公開宣佈她是「老婆」了,那也說明是一大進步。

    總有一天他得被自己圈養在家裡,每天從早到晚喊著「老婆」,那就功德圓滿了。

    安暖要求劉長安再到QQ空間發一遍,這樣她才方便轉發,否則在朋友圈裡難道她還截圖重發啊,那多刻意和裝模作樣啊。

    劉長安滿足了她的要求,安暖趕緊轉發了,但是沒有添加任何文字,雲淡風輕的樣子,畢竟這是劉長安第一次發這種東西,如果她表現的太激動了,豈不是人人都看得出來她是多麼的飢渴?

    那別人就會嘲笑:這個安暖,她男朋友肯定對她不怎麼上心,隨便發了個說說,你看她就激動成那樣。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瞭解劉長安的性子,他能夠發千字文三字經以外的朋友圈和QQ空間說說是多麼的難得。

    要矜持,少女要矜持。

    安暖轉發以後就關機了,一蹦一跳走了幾步讓自己平靜一點,因為只有關機了,她才能夠強迫自己不要三秒鐘一次去刷新評論,總想看看別人會怎麼評論自己的轉發。

    「我要加入宅舞社團。」安暖似乎獲得了什麼勇氣似的,握著拳頭對劉長安說道。

    「好。」劉長安表示支持,只要她喜歡就行,儘管他覺得一山不容二虎,安暖和白茴今天算是相當克制了,意外地沒有唇槍舌劍,在話語中夾雜著太多刀槍棍棒。

    安暖以前覺得,這是白茴的地盤,自己何必去看別人如何風光,讓自己作為一個萌新去面對一個該領域的高手,白白給別人獲得優越感呢?可是現在想想,自己明明想加入,卻因為忌憚白茴而放棄,那豈不就是自愧不如,心甘情願退避了嗎?

    那怎麼行,要剛正面。

    自己也算多才多藝了,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學個宅舞還對付不了白茴?她胸那麼大,身體平衡感肯定差勁。

    「我其實也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安暖確定似地對劉長安說道。

    「我怎麼不知道?」劉長安認識安暖這麼久了,真沒看到她琴棋書畫有所精通,在多才多藝這方面,安暖距離柳教授太遠了。

    柳教授只是迷信朋友圈公眾號各種養生文,雞湯文而已,但是就舞蹈的專業性水平,白茴就拍馬也趕不上,其他琴棋書畫也確實算得上樣樣精通,至少柳月望自己寫的字掛在客廳裡,一點也不掉份。

    「我厲害著呢。」安暖得意。

    「你鋼琴會彈兩個曲子,但是談不上精通吧。」

    「我節奏大師厲害啊。」

    「這也算琴?那棋呢?你那個我贏了就不算的五子棋?」

    「反正我贏了你超多次,就是厲害。」

    「書呢?」

    「看書。」

    「畫呢?」

    「再嗶嗶我,我就在你臉上畫一隻小花!」

    「哦,確實是這樣,新時代的琴棋書畫大概就是這樣,是我的思想觀念落伍了,一直以封建時代才子才女們擅長的琴棋書畫作為標準,我的錯。」劉長安十分佩服地說道,畢竟能夠讓他刷新觀念的人也不多。

    得到了劉長安的認可,安暖便內心趾高氣昂外表淡然自若地去宅舞社團的納新點填表登記報名了。

    安暖報名參加宅舞社團的消息,很快就被白茴知道了,因為難得招收到條件這麼會新人,自然有人向作為副團長的白茴通報。

    白茴這時候正和竹君棠在湘大lolita洋裝愛好者社團的活動室坐著呢,這裡佈置的像一個茶話會現場,畢竟這些lo娘們平常的活動其實也就是坐在一起喝茶吃甜點自拍,交流一下新的LO裝諮詢,買賣小裙子而已。

    還有八卦扒皮。

    「安暖要進我們社團。」白茴冷笑一聲,反正面對的是竹君棠,也不需要遮掩什麼,竹君棠也是站在安暖對立面的。

    「進就進呀,個子那麼高的,跳舞有幾個能好看的?給人的感覺就是螳螂打拳一樣。」竹君棠沒有什麼強烈的威脅感,並沒有自己的領域受到挑戰的感覺,畢竟她跳舞也就一般般,不可能像白茴那樣花很多時間和精力。

    安暖太像竹竿子了,儘管秦雅南和安暖差不多身高,但是秦雅南跳舞肯定就好看一些,因為她曲線誇張,跳起舞來不像螳螂打拳,更像春風撫柳,光是那曲線搖曳,就十分動人。

    聽到竹君棠淡定的寬慰,白茴也放心下來一點,她一直覺得安暖只是裝模作樣地表示對舞蹈感興趣,實際上她根本不會加入宅舞社團……她只是看出來了劉長安有興趣而已,所以裝作她也能跳的樣子。

    劉長安的興趣到底有多大,白茴無法肯定……這個懸疑一直有些撓心撓肺的,以前自己給他跳《學貓叫》,他說為什麼不是《學狗叫》《學雞叫》《學羊叫》,但是那天在高德威家的湖上,自己跳了個《千里邀月》,他又嘴角帶笑地看著自己,有些欣賞的模樣。

    難道是他更喜歡古風,或者稍稍有些意境和韻味的歌曲和舞蹈,而不是單純的賣萌向?

    想到這裡,白茴恍然大悟,安暖這樣表面清純實則悶騷的狐狸精,哪能不擅長賣萌?

    安暖長得好看,賣萌自然也很能打動她的男朋友……自己再跳賣萌的舞蹈,說不定劉長安還覺得對比安暖是班門弄斧。

    白茴有些不服氣,自己不過是自矜身份而已,又不是他女朋友,怎麼可能自然嫻熟地賣萌裝可愛?所以才讓他感覺安暖更可愛而已。

    當自己跳別的舞蹈時,是安暖所沒有的感覺,劉長安還不是一樣心動?這麼想著,白茴倒是心臟怦怦跳了,他……他也未必心動,總之能夠看到她優於安暖的地方。

    不過呢……還是要淡定,自己也不是很在意劉長安怎麼看,跳舞終究是自己的興趣,一味為了迎合劉長安的喜好,完全沒有必要,自己以後就是要跳賣萌向舞蹈,積攢人氣,有的是人喜好自己,為自己高呼尖叫,才不要去熱臉貼劉長安的冷屁股。

    「我舉得安暖可能適合跳韓舞,那些舞蹈可不就是扭腰擺臀在身上摸來摸去,這些舞基本看腿就可以了。安暖不正好腿長嗎,你看一些女團不也都是短褲短裙穿一雙十釐米以上的高跟鞋賣肉嗎?」白茴想了想,也不能太輕敵了,安暖還是有些優勢的,那雙腿誰不羨慕呢?於是白茴看了眼竹君棠穿著的四季花卉系列連襪褲的雙腿。

    竹君棠收集了不少這種全系列的主題印花長襪,對於強迫症收集癖來說,如果毀掉了一條,就等於整套都不完美了,是無法彌補的缺憾,極其心痛。

    白茴也有一個系列的全套,她收藏起來沒有穿過,不像竹君棠這麼奢侈。

    「那以後你可以引導安暖學韓舞啊,等什麼時候表演,安暖這麼跳……劉長安一定氣死了。」竹君棠忍不住捧著茶杯發出了得意的笑聲。

    她看了一眼白茴,白茴也看安暖不爽,那應該能執行自己的這個主意,到時候教安暖跳韓舞的是白茴,劉長安總不能跑來強激安自己的小裙子和小襪吧?

    「劉長安這個性格,當然不會喜歡自己的女朋友在舞台上跳那種舞啊……安暖能不知道嗎?我看啊,到時候讓她學了,她多半是專門跳給劉長安看。」白茴覺得竹君棠這個主意太蠢了,「那我們不是在為他們的乾柴烈火推波助瀾嗎?」

    白茴忍不住想像了一下,在安暖的房間裡,劉長安坐在床上,安暖在他面前隨著音樂扭腰擺臀,搔首弄姿,賣弄風騷,最後劉長安烈焰焚身,在安暖佯裝吃驚的表情中,把安暖抱起來丟在了床上,安暖這悶騷貨肯定還欲拒還迎,嘴裡喊著「不要」,推人的手肯定是一點力氣也沒有的,說不定還自己踢掉了鞋子解開了文胸呢。

    「你這表情太凶狠了,你在想什麼?」竹君棠意識到了自己的點子不合適,抬頭看了一眼白茴,怎麼和彷彿有人叫她「阿姨」似的可怕。

    「沒什麼……我就是在想,劉長安和安暖到底進行到哪一步了……」白茴輕咳了一聲,隨手打開了手機劃拉了一下,發現有空間動態的提醒列表,顯示著安暖的頭像,便打開看了一眼。

    安暖只是轉發了一條說說。

    劉長安的。

    劉長安的說說只有三個字和一張照片。

    白茴記得,自己曾經認為,劉長安不會發和安暖相關的社交動態,他不喜歡秀恩愛,說明他其實也不是特別喜歡安暖。

    畢竟真正喜歡一個人,肯定會像安暖那樣,恨不得所有人都見證她和劉長安各種芝麻穀子的屁事,安暖經常換頭像,都是各種偷拍劉長安的照片,有時候還加一些奶狗色的濾鏡。

    今天劉長安居然發了這樣一條說說,白茴想大概是自己錯了吧。

    還好……自己真的不喜歡劉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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