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戰特工] 後手 作者:可大可小 (已完結)

 
mk2258 2018-6-1 21:08:3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97 32665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4-30 22:09
第六百零四章 鐵釘

    李輝晚上見到顧三石時,還是很激動的。

    因為他知道,自己終于獲利組織信任,可以執行護送衛大光出城的任務。

    李輝自然不知道,這次的護送任務,早就完成了,衛大光已經回了三塘鋪快兩天了。

    “李輝同志,組織上經過研究決定,由你護送衛大光同志出城。”顧三石鄭重其事地說。

    他來找李輝前,沒有提前通知。

    事實上,此時在李輝的住處外面,還有兩位城委的同志。

    身為海沽城高官兼平海唐點線工委的委員,顧三石的人身安全,也關系到海沽的工作。

    “保證完成任務!”李輝堅定地說。

    “你也知道,衛大光是二十七支隊的支隊長,他的安全,關系到二十七支隊的安全。如果他不能及時回到部隊,將造成嚴重後果。就算日本人布下了天羅地要闖出一條路來。”顧三石緩緩地說。

    他的聲音雖然不大,但語氣非常堅定。

    “請顧書記下命令吧。”李輝堅定地說。

    “路線已經選好了,明天傍晚,從十七號路的南華里出租界,經跑馬場到南開大學出城。”顧三石拿出一份簡易海沽地圖,指著上面已經寫好的路線,對李輝說。

    “我們用什麼交通工具離開?”李輝問。

    “租界坐膠皮,到十七號路後,你們在靠邊界處的一家茶樓接頭。出了租界到南華里里後,會有同志接應。你的任務,就是從十七號路到南華里這段距離。”顧三石鄭重其事地說。

    為了甄別叛徒,任務必須很具體,但又不能太詳細。

    “我記住了,下午五點,我會準備出現在茶樓。”李輝鄭重其事地說。

    同樣的內容,顧三石隨後又跟趙劍秋說了一遍。

    只不過,趙劍秋的地點改到了二十號路,從二十號路出來後,對應的是德華里。

    李輝負責十七號路,趙劍秋負責二十號路,只要憲兵分隊出動,就算沒有內線的幫助,顧三石也能判斷出,到底是誰出了問題。

    之所以會提前一天告訴他們這個任務,也是想給叛徒留出充足的時間。

    野崎拿到了詳細的護送計劃,心里頓時有了把握。

    就算警務處那邊沒有結果,他也不是很在乎。

    相反,他對警務處充滿了鄙視。

    警務處的巡捕,在街上抓抓小偷,維護一下治安,驅趕幾個乞丐,還是沒有問題的。

    要讓他們破案,特別是破這種抗日分子的案子,幾乎不用將他們計算在內。

    第二天上午,野崎特意去了趟花園憲兵隊,與川崎弘商量行動計劃。

    “‘鐵釘’傳來消息了,今天傍晚,衛大光就要離開租界。”野崎在川崎弘面前,終于露出了興奮的目光。

    昨天晚上,他其實一夜沒睡。

    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想,要怎麼樣才能將衛大光折磨至死。

    五名帝國優秀士兵,竟然死在連正規部隊都算不上的土八路手里,他怎麼樣都要替酒井出這口氣。

    “消息確切?”川崎弘一听,眼中也露出興奮的光芒。

    “確切。”野崎高興地說。

    “這個‘鐵釘’還是不錯的嘛。抓到衛大光後,順勢將海沽城委機關端掉,我們要讓**,在租界沒有立足之地。”川崎弘冷冷地說。

    “我也是這樣想的,因此,晚上的行動,需要得到閣下的配合。”野崎誠懇地說。

    特高班幾乎被消滅,他手下再無可用之兵。

    憲兵分隊雖然有幾十個中國人,可那些人的忠誠度,始終值得懷疑。

    川崎弘一直向他們灌輸一個觀點︰中國人永遠都不能完全相信。

    “沒有問題,我讓山口靜夫配合你。”川崎弘點了點頭,山口靜夫是曹長,一直供職于憲兵隊總部。

    “公大六廠抓到的那些人,是地下黨嗎?”野崎問。

    公大六廠的主要工人是女工,很難想象,這些女工,竟然會是抗日分子。

    “兩個粗紗工,一個過磅工,竟然都是地下黨。真不知道**是怎麼宣傳的,竟然可以讓這些原本是學生的女生,毅然決然進廠當女工。”川崎弘嘆息著說。

    經過審訊,抓到的幾人都沒有開口,但是,從他們的態度,以及眼中仇恨的目光,川崎弘已經判斷,他們是真正的地下黨。

    “這些地下黨,真是無孔不入啊。”野崎嘆了口氣,說。

    “所以,我們要發現一個,就處決一個。不要怕殺錯人,反正中國有的是人。”川崎弘得意的笑著說。

    在他看來,中國的人命是最不值錢的。

    有的時候,一個中國人的性命,還不如一條狗。

    野崎沒有再問了,川崎弘既然這樣說,那幾個抓來的地下黨,肯定沒命了。

    野崎來花園憲兵隊,主要是借人。

    中國人的人命不值錢,但日本士兵的生命就金貴了。

    一個日本士兵的生命,需要一百條中國人命來賠。

    昨天抓到的工人,就算不是地下黨,進了憲兵隊,也不可能再活著出去了。

    山口靜夫比一般的日本人要高一些,但也僅僅是“高一些”罷了。

    這位北海道漁民的兒子,生性殘忍、狡猾。

    在憲兵隊總部,不知道有多少抗日人士,慘死在他手上。

    山口靜夫帶了一個憲兵小分隊,總共十三人,換上便裝後,跟隨野崎到了康伯南道22號。

    他們在市區,穿著日本憲兵的軍服,可以無法無天,不管什麼樣的中國人,在他們面前,跟狗屎一樣。

    可到了租界則不行了,一切要遵從英國人的規矩。

    這讓一向傲慢的山口靜夫的難以忍受,到了掛著昌隆盛的憲兵分隊後,他終于開始發泄心里的不滿。

    “野崎君,總有一天,我要把英國人趕出租界。所有的地方,只能是大日本帝國的天下。”山口靜夫狂妄地說。

    “山口君請先事休息,下午直接去伏擊現場。”野崎微笑著說。

    他雖然不喜歡山口靜夫的性格,但人家是來幫自己的,總不能將他趕走吧。

    “其他人可以休息,我必須去現場看看。”山口靜夫說。

    他雖然狂妄,但並不愚笨,相反,還非常狡猾。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4-30 22:09
第六百零六章 觀察

    金惕明擔任情報三室主任後,雄心勃勃,準備大干一番。

    要不然,他身上的傷還沒痊愈,就不會跑到巴克斯道,親自察看酒井被殺的案發現場。

    特高班除了石田秋夫和海田新一郎外,幾乎全軍覆沒,金惕明當時還在想,自己的機會來了。

    情報三室是憲兵分隊最大的科室,人員最精干,特高班完蛋後,野崎只能寄希望于情報三室。

    金惕明也暗暗決定,要讓日本人知道,自己這個沒上任的軍統海沽站長,還是很有能力的。

    然而,今天下午,野崎卻帶了一個小分隊的日本憲兵回來。

    野崎和山口靜夫,還出去了一趟,搞得很神秘。

    沒有讓情報三室參與,擺明就是不相信中國人嘛。

    路承周提議晚上喝酒,金惕明想了想後,並沒有拒絕。

    路承周雖然是他的學生,在情報一室時,又是他的上司。

    但現在他們是平級,再與路承周相處,就沒有那種低人一等的自卑感了。

    人很多時候就是這樣,當身份比別人低時,總覺得被人輕視。

    “承周,你說我們辛辛苦苦為別人賣命,最後能換來什麼呢?”金惕明與路承周找了個小酒館,以他們的身份,不能在路承周的轄區,最終,在十七號路找了個小酒館。

    路承周將車子停到後面的巷子里,一般人根本不知道,這是他的車。

    這家酒館不大,客人也不多,兩人找了個能看到大門的角落,倒也沒人注意他們。

    作為一名職業特工,每到一個新地方,總會先觀察周圍環境。

    他們雖然挑選的是並不引人注目的角落,但卻能看到整個酒館的全貌。

    同時,他們旁邊,就是通往廚房的過道,廚房有個後門,隨時可以從後門離開。

    “當初,我是為了錢。現在,我是看透了,或許以後,真的能實現東亞共榮。”路承周輕聲說。

    “你還真相信他們說的那一套?”金惕明有些詫異地說。

    路承周在一九三四年,就秘密為日本特務機關服務。

    當時,路承周成功潛伏在軍統海沽站。

    要不是為了傳遞重要情報,路承周也不會暴露。

    如果說,路承周是為了以後的榮華富貴,才替日本人做事,金惕明還是相信的。

    但要說什麼東亞共榮,打死金惕明他也不相信。

    日本人在佔領區的暴行,他們多少還是知道一些的。

    這哪里為了實現東亞共榮,完全就是奴役國人。

    他們在經濟上掠奪中國,在軍事上佔領中國,還要在文化上奴化。

    按照日本人的做法,幾十年後,中國人將不知道自己的國家到底是什麼。

    在日本人的教材中,滿洲已經從中國版圖劃分出去了。

    現在的學生,再學習地理時,已經不知道,滿洲國是中國的一部分。

    “我們要往想的方面想嘛,現在他們的做法,或許激烈了一些。但是,當戰爭結束後,國人還是能過上正常生活的。其實,只要不反抗,大家的日子還是過得去的。”路承周微笑著說。

    “這場戰爭,要什麼時候才會結束呢?”金惕明嘆息著說。

    “只要拿下重慶,應該就快了。”路承周隨口說。

    他說話的時候,目光總是有意無意的往外瞥。

    看似是習慣性的觀察,實際上,他是想知道,野崎和山口靜夫,會不會來十七號路。

    十七號路與他的轄區隔得更遠些,路承周才特意選擇這里,既可以與金惕明一起喝酒,又能觀察街上是否有情況。

    如果野崎和山口靜夫在十七號路有行動,街上一定會鬧出動靜的。

    “如果拿不下呢?”金惕明問。

    他覺得,路承周實在太樂觀了。

    當然,這樣的問題,也是為了試探路承周。

    “我相信能拿下。”路承周篤定地說。

    “听說了嗎,公大六廠的大火,不但沒有滅掉,反而越燒越大。”金惕明突然說。

    他不想再跟路承周討論這個問題,看得出來,路承周受日本人的影響很深,日本人的那一套,在他腦海里已經根深蒂固。

    “不會吧?”路承周驚訝地說。

    “不會?此事影響很大呢,想想看,這麼大的火,幾里外都能看到。民眾看到,會怎麼想?據說,日本人抓不到**,殺了一批公大六廠的工人。另外,警察局長周庭鎏,因為打擊抗日分子不力,很有可能要被免職。”金惕明喝了幾杯酒後,警惕性大大降低。

    在路承周這樣的忠實漢奸面前,金惕明覺得,自己可以不用那麼警覺。

    “劉同宇的案子,嚴樹勛的案子,都發生在市內,警察局抓不到凶手,日本人當然要找個出氣筒。”金惕明神秘地說。

    “你這都是從哪听到的消息?”路承周詫異地說。

    “不僅是周庭鎏,據說潘家才都要下台,日本人對他早就不滿了。”金惕明得意地說。

    “潘家才才上任多久?”路承周驚訝地說。

    “那也沒辦法,他上任後,抗日分子四處活動,辦的事情,沒哪一件能讓日本人滿意,趕他下台是早晚的事。”金惕明悄聲說。

    “潘家才上任後,確實沒干出什麼成績。”路承周緩緩地說。

    如果海沽換了新市長,孫志書這個秘書長,怕是要坐不穩了。

    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秘書長必須是市長信得過的人。

    一旦換了市長,秘書長很有可能會換。

    路承周與金惕明在這家小酒館喝著酒,十七號路一直很正常。

    就在他們喝酒時,不遠處的一家茶樓內,李輝見到了“衛大光”一行人。

    看到對方的打扮,對上接頭暗號後,李輝領著他們,順利抵達南華里。

    而此時,在三條街外的二十號路外面,野崎與山口靜夫,已經在德華里埋伏好了。

    趙劍秋在二十號路,也接到了“二十七支隊的衛大光”,趙劍秋對上接頭暗號後,也很順利地將人送到了德義樓。

    狡猾的野崎,並沒打算在二十號路動手。

    衛大光在德義樓出事,與趙劍秋就沒有關系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4-30 22:10
第六百零八章 放棄

    叛徒可恥,投降日本人的叛徒,尤為可恥。

    听到要留著趙劍秋,顧三石自然想不通。

    城委的工作與特科不一樣,同志就是同志,敵人就是敵人。

    趙劍秋既然叛變,自然就成了敵人,對敵人還能手軟嗎?

    然而,听到可以用來對付敵人時,顧三石又露出好奇的神情。

    用敵人來對付敵人,他還是頭一次听到。

    “使用好趙劍秋,可以讓他再盡最後一份力。同時,也能將他的破壞力,消除到最小。”田南晨解釋著說。

    其實,他剛開始也猶豫。

    作為平海唐點線工委的書記,組織內出現叛徒,處理掉就可以了。

    路承周的計劃,讓他有種火中取栗的感覺。

    可是,路承周告訴他,處理趙劍秋容易,但要消除趙劍秋帶來的後果,就比較困難了。

    而留著趙劍秋,就有足夠的時間來處理這些事情。

    比如說,趙劍秋知道的人和關系,目前日本人還不會動。

    可以趁著這個機會,把這些人和關系,慢慢轉移出去。

    一旦海沽城委處決了趙劍秋,惱羞成怒的日本人,自然會毫不留情地動手。

    “我听從組織安排。”顧三石听了田中的解釋,馬上堅定地說。

    只要是對組織有利的事,他都會毫不猶豫的支持。

    “回去後,對趙劍秋的態度要跟原來一樣。這是對你最大的考驗,如果讓他看出異常,反而會壞事。”田南晨特別叮囑著說。

    這是他最大的擔憂,顧三石對黨的忠誠,他絕對不懷疑。

    然而,面對趙劍秋這樣的叛徒,顧三石能否保持以往的態度,是對他最大的考驗。

    叛變後的趙劍秋,肯定也很敏感。

    如果他覺得,顧三石的態度突然發生變化,反而會壞事。

    “這個我還真得仔細想想,要怎麼樣與他相處。”顧三石遲疑著說。

    “其實也不用太過擔心,你與他在一起時,只要提醒自己,他不是叛徒就行了。以前怎麼樣,現在就怎麼樣。”田南晨安慰著說。

    顧三石與自己的同志在一起時,肯定是一個合格的城高官。

    可要讓他與叛徒相處,就需要一定的技能了。

    地下工作與情報工作,其實還是有些不一樣的。

    顧三石以前做的,都是地下工作,趙劍秋的事情,涉及到情報特工業務了。

    “這樣吧,你現在把我當成趙劍秋,咱們先練習一次。”田南晨說。

    他覺得,路承周的計劃可能很好,但在具體執行時,可能會遇到很多問題。

    比如說,顧三石對待趙劍秋,就可能會出問題。

    田南晨向顧三石交待一些注意細節,兩人開始模擬。

    然而,顧三石剛開始表情生硬,哪怕田南晨是個假的“趙劍秋”,他臉上也不時露出憤怒之意。

    “顧三石同志,你這樣可不行啊。我還不是趙劍秋呢,你就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如果真踫到趙劍秋怎麼辦?這樣吧,把趙劍秋掌握的關系,盡快轉移。同時,準備鋤奸!”田南晨模擬了兩回,覺得必須改變計劃。

    路承周提出的計劃,確實很好。

    通過趙劍秋向日本人傳遞假情報,關鍵時刻能起大作用。

    可顧三石的狀態,並不適合執行這個計劃。

    “田書記,你再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會轉變過來的。”顧三石听到田南晨這麼說,臉上露出不服輸的神情。

    “不必,我們不能冒險。留著趙劍秋,未必就是好事。”田南晨搖了搖頭,他決心已下,不能把好事變成禍事。

    如果能讓趙劍秋感覺不到他已經暴露,確實可以通過他,發揮意想不到的作用。

    可如果趙劍秋知道,組織上清楚他投靠了日本人,到時候不能及時制裁的話,後果將是災難性的。

    “好吧。”顧三石想了想,有些失望地說。

    “你也不要有包袱,面對敵人,還是叛徒,誰都不能心平氣和。作為一名黨員,幾個人能做到,與叛徒交流時,能不露出痕跡呢?”

    “我現在才知道,那些潛伏在敵人內部的同志,是多麼的不容易。”顧三石感慨著說。

    在戰場上與敵人廝殺,只要有勇氣了,就能勇往直前。

    可是,面對面與敵人交鋒,光有勇氣是不夠的。

    顧三石難道沒有勇氣嗎?正因為他太過正直,對組織太過忠誠,眼里容不得沙子,才會一想到趙劍秋成為叛徒,眼中馬上有了恨意。

    顧三石搞地下工作可以,當城高官也行,但當特工,還需要鍛煉。

    顧三石走後,田南晨將情況寫成情報,準備告訴路承周。

    路承周和金惕明回到憲兵分隊後,野崎並沒有回來。

    山口靜夫一行人,倒是回到了憲兵分隊。

    只是,他們用了晚餐後,乘坐卡車回了花園憲兵隊。

    他們本就是臨時配合野崎抓捕的,行動結束,自然要回去了。

    路承周準備回去的時候,野崎才回來,隨後,他就召開了緊急會議。

    “我們發現了一名**地下黨,這是地址。有沒有把握,將人抓回來?”野崎將一張寫著地址的紙條,遞給了金惕明。

    “一定完成任務。”金惕明高興地說。

    野崎將任務交給自己,而不是路承周,讓他很是高興。

    這說明,野崎對自己的重視程度,要遠高于路承周。

    “野崎先生,抓捕地下黨,就沒一室的份麼?”路承周不知道野崎有什麼想法,也不知道他抓的是什麼人,但他還是習慣性的為情報一室爭取任務。

    “此人是海沽城委的重要干部,為穩妥計,這次讓三室負責抓捕。”野崎看了路承周一眼,對路承周的請戰,他表示滿意。

    可不管路承周怎麼要求,他也不會將這個任務交給路承周。

    “一室可以讓巡捕配合,不是比三室更穩妥麼?”路承周急道。

    他不知道野崎今天晚上的所謂抓捕,其實只是一場戲。

    如果真是海沽城委的重要干部,他必須第一時間向組織匯報。

    “路主任,這次就讓給我吧,這可是我上任後的第一次正式任務。以後,再有類似任務,一定不跟你爭。”金惕明突然說道。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4-30 22:10
第六百零九章 扯後腿

    野崎在交待任務時,沒有征求路承周的意見,他就知道,野崎已經下了決心。

    “既然金主任這樣說了,情報一室沒有意見。如果需要我們一室協助,隨時開口,一定全力以赴。”路承周知道,以金惕明的性格,此事絕對不會讓他插手。

    “一定一定。”金惕明听到路承周不爭了,臉上迅速露出了笑容。

    “此事就交給三室了,明天晚上,我希望能看到人。”野崎緩緩地說。

    “不用明天晚上,事不宜遲,現在就動手,一個小時後就能見到人。”金惕明得意地說。

    有了準確的地址,如果還抓不到人,只能怪情報三室的人無能。

    這種事情,就怕夜長夢多,明天再行動,說不定煮熟的鴨子就飛了。

    “現在動手?是不是太倉促了?”野崎蹙了蹙眉頭。

    “請野崎先生相信我們三室的戰斗力,只要人在家,肯定跑不了。”金惕明站了起來,堅定地說。

    這是他擔任情報三室主任以來,接到的第一個正式任務。

    有地址,抓的又是中共的人,可以說手到擒來。

    “既然金主任這麼有信心,那就等你一個小時?”野崎看了金惕明一眼,似笑非笑地說。

    “金主任,還是慎重為好。在野崎先生面前失了面子沒有關系,如果讓中共跑了,那可劃不來。”路承周突然說道。

    金惕明突然提出,現在就抓人,他心里著實很焦急。

    原本野崎的計劃,應該是明天抓人的。

    給金惕明一天時間,足夠他應付的了。

    金惕明有了時間,自己也有了時間。

    路承周原本想,等會是不是去趟黃家花園福順里1號。

    可听金惕明的意思,現在就要動手,一個小時就能把人帶回來,自己怎麼通知組織呢?

    “放心,我有把握。”金惕明篤定地說。

    如果連這點事都做不好,他還怎麼當這個三室主任?

    “好吧,既然金主任這麼有把握,那就今天晚上行動。”野崎沉吟著說。

    野崎同意後,金惕明馬上回去安排。

    然而,在他快要行動的時候,三室的顧問海田新一郎,提出要跟著一起行動。

    在金惕明布置任務時,野崎將海田新一郎叫到了辦公室,向他布置了一個特別的任務。

    “只是抓個中共分子罷了,海田君何必親自出馬?”金惕明微笑著說。

    他希望,自己的第一次行動,能是純粹的三室行動。

    “怎麼,我這個顧問不能去麼?”海田新一郎冷冷地說。

    “不敢。”金惕明連忙說。

    他雖是情報三室的主任,但海田新一郎這個顧問,可以決定情報三室的任何事情。

    “既然不敢,就走吧。”海田新一郎淡淡地說。

    野崎找他談話,只有一個目的,破壞金惕明的行動。

    當然,野崎已經給趙劍秋送信了,可他也擔心出意外。

    如果趙劍秋真的被捕,那就弄巧成拙。

    中共

    晚上回到家後,路承周看到了田南晨的情報,才終于確定,海沽城委的叛徒是趙劍秋。

    在情報中,田南晨還附上一份趙劍秋的材料。

    同時,田南晨談了自己的想法。

    他覺得,以顧三石目前的狀況,並不適合執行路承周的計劃。

    所謂計劃趕不上變化,路承周也沒料到,問題竟然會出在顧三石身上。

    可田南晨的擔憂也是有道理的,如果顧三石沒把戲演好,一旦讓趙劍秋看出來,他不但沒有中計,反而把顧三石搭進去,後果就嚴重了。

    無論是田南晨還是路承周,都不敢承擔這樣的後果。

    路承周站在二樓自己辦公室的窗口,他的手指夾著煙,辦公室的燈也沒有亮。

    房間光線不足,但他看外面反而更清晰。

    看著情報三室的人,登上卡車,路承周的心情更加沉重。

    卡車的車廂里,足足坐了十二個人。

    再加上駕駛室兩個,以及小車里的四個,為了抓捕一名中共地下黨,金惕明竟然出動了十八個人。

    路承周知道,金惕明是為了以防萬一,才出動這麼多人。

    換在平常,兩個人足矣。

    路承周很想離開憲兵分隊,立刻向田南晨匯報。

    然而,他卻做不到。

    金惕明答應一個小時把人抓回來,野崎停止會議,等著看看中共海沽城委的重要成員呢。

    這個時候,路承周的任何舉動,都有可能在野崎的監視之下。

    路承周準備打入軍統時,李向學就特別叮囑過他,潛伏在敵營,任何事情,都不及自己的安全重要。

    路承周一直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

    他知道,自己的位置很重要。

    今天晚上那名同志的安全,或許很重要,但路承周不能冒險發警報。

    一旦金惕明行動失敗,很有可能會調查每一個人。

    因此,路承周能電話都不打。

    “路先生,要不要吃點宵夜?”張廣林突然走了進來,拉動了門框邊的電燈開關。

    “有什麼吃的?”路承周看到是張廣林,隨口問。

    晚上的會議,張廣林也參加了。

    張廣林就住在康伯南道20號,路承周進出憲兵分隊,大部分都要經過他的住處。

    “要不,要去下碗面條?”張廣林問。

    “不,吃餃子吧。”路承周擺了擺手。

    在憲兵分隊,張廣林絕對稱得上是他最信任的人之一。

    雖然張廣林不知道他的身份,但路承周相信,如果自己讓張廣林傳遞一個信號,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我出去買。”張廣林愣了一下,馬上說。

    “算了,等三室行動結束之後再說吧。我們現在吃宵夜,人家以為咱們圖謀不軌呢。”路承周嘆息著說。

    張廣林雖然是他最信任的人,但張廣林並非自己的同志。

    就算張廣林有傳遞情報的機會,也不能讓他去干這樣的事。

    “好吧。”張廣林布原本想,自己也可以吃點東西。

    听路承周這麼一說,決定還是不出去了。

    一個小時的時間並不長,當憲兵分隊的卡車回來時,路承周特意注意了一下時間,從他們出去到回來,總共不過五十六分鐘罷了。

    這麼快就回來了?

    路承周心里一緊,他下意識地走到門口,在二樓的往下看了一眼,最終還是走了下去。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4-30 22:10
第六百一十章 賊喊捉賊

   路承周的目光,一直在人群中搜索,然而,除了情報三室的這些人外,並沒有發現所謂的中共海沽城委地下黨。

    “金主任,人沒帶回來?”路承周“關心”地問。

    “跑了。”金惕明看到路承周詢問,心里莫名煩躁。

    原本他以為,今天晚上肯定會旗開得勝,哪想到,出動了十幾個人,竟然沒能抓到人。

    “跑了?你們這麼多人?”路承周詫異地說。

    如果是人不在家,倒是情有可原。

    但人跑了,就有些奇怪了。

    這說明,金惕明至少看到了那個人,卻沒能帶回來。

    “是我一時大意,總而言之,一言難盡。”金惕明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後,走進了樓,向三樓的野崎匯報。

    金惕明沒抓到人是正常的,如果他抓到了,那才叫怪了呢。

    野崎給他提供的地址,正是趙劍秋的住處。

    原本,野崎已經提前與趙劍秋溝通,讓他今天晚上住最後一晚。

    然而,金惕明堅決要求今天晚上行動,野崎雖然批準,但在金惕明行動前,已經給趙劍秋送了信。

    為以防萬一,野崎又讓海田新一郎同行。

    海田新一郎的任務有兩個,一旦趙劍秋沒有逃脫,他必須想辦法放他走。

    實在不行,只能向金惕明透露詳情。

    今天晚上的行動,只不過一場戲罷了。

    其實,金惕明也很困惑,情報三室大動干戈,最終卻是這麼一個結果。

    早知道,不如把任務送給路承周,還能落個人情。

    “怎麼樣,要不要去喝一杯?”路承周與金惕明同時離開,金惕明的行動失敗了,他很想知道,晚上的行動情況。

    如果行動成功,金惕明應該會對行動保密。

    然而,人都沒抓到,沒必要保密。

    況且,路承周對日本人忠心耿耿,在他面前,也無需避諱。

    “不了,回去睡吧。”金惕明搖了搖頭。

    晚上的行動,他還有些疑惑,回去後要在腦子里仔細想想,到底是哪出錯了。

    雖然很晚了,但路承周還是去了趟黃家花園福順里1號。

    他將車子停到外面的小巷子里,在車內化了裝後,才步行前往。

    汽車在租界並不算少,但很多時候,在方便自己的同時,還是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像黃家花園福順里1號這樣的機關所在地,路承周的汽車,無論是不是換了車牌,絕對不能開過去的。

    “晚上,情報三室抓捕海沽城委一位干事,出動了十八個人,卻沒有把人抓回來。”路承周見到田南晨後,低聲說。

    “我還沒有收到消息,知道行動地點嗎?”田南晨問。

    “要明天才知道。”路承周搖了搖頭。

    今天晚上的行動,胡然蔚並沒有參加。

    胡然蔚雖是金惕明的副手,而且他對金惕明的到來,也表明了足夠的尊重。

    但是,因為以前的事情,兩人之間或多或少,還是有些芥蒂的。

    金惕明相對三室來說,又是個外來戶,雖然他也算是正宗的軍統人員,但人家都是華北區過來的。

    金惕明在情報三室,如果繞開了胡然蔚,那一定繞不過吳偉。

    今天晚上的行動,主要就是一分隊參與。

    經過陶階的事情後,吳偉與軍統的合作進一步深入。

    雖然路承周表明,要對吳偉謹慎使用,但最基本的情報,還是可以讓吳偉提供的。

    比如說,今天晚上的行動,就會讓吳偉詳細提交一個報告。

    只是,路承周要拿到這個情報,最少也要到明天中午。

    他與吳偉沒有直接聯系,總不能跑到吳偉面前,說自己是軍統的火柴,讓他匯報晚上的行動吧?

    在憲兵分隊的時候,路承周其實也可以打听這件事。

    但是,路承周的目標是金惕明,如果他問情報三室的其他人,也要找一個合適的時機。

    “只要我們的人沒事就好。”田南晨緩緩地說。

    憲兵分隊指明要抓海沽城委的干事,而城委的干事,總共才幾個。

    路承周走後,田南晨迅速派人,通知了顧三石。

    對海沽城委來說,如果有干事被捕,問題是很嚴重的。

    特別是,還不知道憲兵分隊的情報來源。

    田南晨最關心的是,這個情報會不會是趙劍秋提供的。

    在田南晨準備給顧三石送情報的同時,他突然收到了一份緊急情報,憲兵分隊突然對趙劍秋動手,派了十幾人去抓他。

    這讓顧三石很是奇怪,憲兵分隊如果抓李輝,他會覺得很正常。

    可趙劍秋,不是憲兵分隊的人麼?

    難道說,自己搞錯了?

    然而,從種種痕跡表明,海沽城委為憲兵分隊提供情報的,就是趙劍秋啊。

    這讓顧三石很是意外,在收到田南晨的情報後,他又跑到了黃家花園福順里1號,向田南晨當面匯報這個情況。

    “憲兵分隊抓捕的是趙劍秋?”田南晨很是意外。

    怪不得野崎的情報這麼準確,他要抓的是自己人,當然不會出錯啊。

    這也解釋了,為何金惕明晚上的行動會失敗。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顧三石已經被搞糊涂了。

    他們才剛剛斷定,趙劍秋是叛徒。

    可憲兵分隊抓捕趙劍秋,不正好說明,趙劍秋才是真正的地下黨麼?

    “只是野崎的一點小伎倆罷了。”田南晨冷笑著說。

    “小伎倆?”顧三石好像有些明白了。

    “他這是賊喊捉賊,搞得還真像這麼回事。要不是我們早就認定了趙劍秋的身份,還真會被他迷惑。”田南晨冷笑著說。

    “原來如此。”顧三石恍然大悟。

    “既然趙劍秋的住處暴露了,自好給他安排一個新住處,並且趁機切斷他所有的聯系。”田南晨想了想,突然說。

    野崎自以為得逞,沒想到,卻給了地下黨一個絕佳的機會。

    第二天清晨,顧三石突然將臨時住在旅館的趙劍秋,約了出去見面。

    “趙劍秋同志,經過組織研究決定,暫時給你安排一個新的住處。你之前的住處,還沒查到是如何暴露了。因此,目前暫時不安排工作。”顧三石見到趙劍秋後,鄭重其事地說。

    “我服從組織安排!”趙劍秋堅定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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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一章 等待時機

    對顧三石的安排,趙劍秋很是滿意。

    組織上為了他的安全,特意給他新換了住處。

    雖然不安排工作,但這也只是暫時的。

    沒有具體工作,他可以更方便與野崎見面。

    顧三石給他安排在文齊道27號,這里在英租界的西南角,靠近海沽第二區,算比較僻靜的地方了。

    搬進去後,趙劍秋先熟悉了周圍的環境,又步行出去,找了個公用電話,與野崎通了電話,向他報告顧三石的安排。

    很快,野崎與趙劍秋約在第二區的永吉里見面。

    這里屬于海沽第二區,是日軍佔領持盤,距離文齊道27號也不遠,最適合他們見面。

    “看來,顧三石並沒有懷疑你。”野崎听了趙劍秋的詳細匯報後,緩緩地說。

    昨天晚上,之所以會安排金惕明去抓捕,不就是為了讓海沽城委相信,趙劍秋是真正的地下黨麼?

    如果趙劍秋不是地下黨,憲兵分隊保護還來不及,怎麼會抓捕呢?

    “只是我的工作,暫時停止了。”趙劍秋遺憾地說。

    “可惜你掌握的那些關系。”野崎嘆了口氣。

    只要趙劍秋在,那些關系就不能動,最多也就是監視起來。

    “野崎先生,什麼時候可以把顧三石抓起來?”趙劍秋突然問。

    他現在是海沽城委的干事,如果顧三石出事,他這個干事將得到重用。

    不敢說一定會讓他擔任城高官,但還是有很大可能性的。

    “只要有條件,隨時都可以。但目前來說,時機還不成熟。”野崎搖了搖頭。

    顧三石一旦失事,**必定會嚴加排查。

    鐘旗的事情,已經讓海沽城委,內部摸查了一遍。

    最重要的是,就算抓到了顧三石,趙劍秋也未必能接任。

    “我會創造條件的。”趙劍秋鄭重其事地說。

    他不想一直潛伏在海沽城委,只想光明正大的生活。

    現在,他有錢不能花,有大房子不能住,有漂亮的女人也不能睡,這樣的日子,何時才是個頭?

    或許,只有海沽城委被端掉,他才能擁有這一切。

    “你的任務,還是打听衛大光的消息。”野崎叮囑著說。

    “我估計,衛大光已經離開英租界了。”趙劍秋突然說。

    “離開英租界了?”野崎詫異地說。

    巴克斯道的事情發生後,很快就封鎖了租界,以及市區的主要通道。

    衛大光難道長了翅膀,能飛出海沽?

    路承周在中午,才收到田南晨的情報。

    給趙劍秋單獨安排在文齊道27號,路承周覺得是合適的。

    路承周同時也想通了,為何昨天晚上金惕明會失敗,以及海田新一郎一定要跟著。

    就算金惕明能抓到趙劍秋,有海田新一郎在,恐怕他也帶不回來。

    田南晨在情報里提出,組織會盡快處理趙劍秋。

    之所以沒動趙劍秋,主要是為了轉移其他相關人員。

    趙劍秋的使命,是保護地下黨的同志。

    只要其他同志安全了,也到了處理他的時候。

    午後,路承周去了趟倫敦道昭陽里9號,他早上向曾紫蓮交待了,讓她與吳偉聯系。

    “昨天晚上,情報三室在自來水公司附近行動。”曾紫蓮見到路承周後,馬上匯報。

    “確實沒有抓到人?”路承周隨口問。

    “地下黨還真夠幸運的。”曾紫蓮微笑著說。

    “這不是幸運,而是狡猾。”路承周糾正了曾紫蓮的用詞。

    如果不是身兼地下黨的身份,他有的時候真懷疑,曾紫蓮有同情共黨的傾向。

    能被總部選為情報組的組長,曾紫蓮可能同情**麼?

    想當初,海沽站的每一任站長,對**的態度都很堅決。

    他在雄鎮樓訓練班時,所有的教官,都是堅定的忠于黨國。

    “下午,我要去見一下孫志書,你把這封電報發給總部。”路承周當著曾紫蓮的面,寫了一封電報的電碼。

    路承周的密碼本,早就存到了腦子里。

    真正的密碼本,已經被他銷毀,只有存在腦子里的東西,才是最安全的。

    “好。”曾紫蓮不知道路承周的電報,是向總部透露,她有同情共黨傾向的。

    路承周走後,曾紫蓮隨後將電報將給鄒靜,讓她趕緊發出去。

    重慶的戴立,收到路承周的電報後,覺得很可笑。

    他讓曾紫蓮監視路承周的一舉一動,最重要的是監視路承周的政治信仰。

    哪想到,路承周反過來懷疑曾紫蓮。

    但這也說明,路承周對黨國還是很忠誠的。

    路承周一直在淪陷區,還潛伏在日本特務機關,心里時刻想著黨國,他還是很感動的。

    “告訴曾紫蓮,以後不要再試探路承周,只要監視就可以了。另外,給路承周回電,讓他注意屬下的思想動態。”戴立將毛善炎叫來,沉吟著說。

    “先生懷疑曾紫蓮?”毛善炎詫異地問。

    “非也,這只是正常的防範罷了。”戴立緩緩地說。

    他對曾紫蓮當然也是很信任的,但能讓他們相互監督,自然是最好的。

    路承周的電報,曾紫蓮沒有權力看,就算看到,也只是一堆電碼。

    路承周編碼都沒用密碼本,相必譯碼時,也不用密碼本。

    這樣的措施,就算出了意外,至少密碼本絕對安全。

    路承周家里沒有電台,誰也不會懷疑,路承周能與重慶隨時保持聯絡。

    望著手里的電報,曾紫蓮也只能干瞪眼。

    路承周下午,把孫志書約了出來。

    他听了金惕明的話後,特意去打听了一下,最近日本人對潘家才似乎越來越有怨氣。

    如果潘家才只是無能,那也罷了,畢竟偽政府的人,真正有才干的不多。

    但潘家才只想著撈錢,又不听日本人的招呼,這就為他埋下了禍根。

    既然日本人起了意,潘家才再怎麼掙扎都是沒用的。

    “你要作好準備,潘家才隨時會垮台。”路承周叮囑著說。

    “火先生,我該怎麼辦?”孫志書急道。

    潘家才剛來時,他腳踏兩只船,劉同宇沒當上市長,潘家才上任後對他很看重。

    潘家才上任才幾個月的時間,如果再換,他這個秘書長,怕是位置不保。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4-30 22:11
第六百一十二章 保護

    路承周來找孫志書,就是想跟他商量這件事。

    到目前為止,潘家才依然還是很信任孫志書的。

    要不然,孫志書這個秘書長,早就干到頭了。

    “從現在開始,你要做兩手準備。表面上,跟潘家才走得近,實際上,要慢慢遠離他。”路承周緩緩地說。

    既然潘家才不為日本所喜,就算北平那邊,同意讓潘家才擔任海海沽市長,可胳膊擰不過大腿去。

    “其實,潘家才已經意識到了。並用,準備對溫佩石動手。”孫志書緩緩地說。

    “動手?”路承周一時沒听明白。

    “潘家才得知,日本人想讓溫佩石接替他的職務,決定暗殺溫佩石,以除後患。”孫志書解釋著說。

    “他還真是膽大。”路承周一听,也很是意外。

    潘家才擔任海沽市長,怎麼樣也算一名政治人物了,竟然采用暗殺這樣的手段,不僅無恥,而且顯得很低級。

    “潘家才從北平帶了一個保鏢,此人心狠手辣。”孫志書說。

    “此事,你可以透露給茂川秀和。”路承周緩緩地說。

    茂川秀和當初是推選劉同宇的,只不過最終上面選擇了潘家才。

    作為市公署的顧問,茂川秀和的地位舉足輕重。

    任何一個市長,如果與日本顧問搞不好關系,工作起來都會覺得很費力。

    “好。”孫志書點了點頭。

    “茂川秀和是搞情報的,不要說得太詳細,只要稍微點一下,他就明白了。”路承周叮囑著說。

    孫志書要表現的,並非是背叛潘家才,而是他對潘家才行為的不址。

    三姓家奴沒有人願意重用,背叛上司的人,更會被認為是小人。

    以後不管誰來接替市長,如果得知孫志書是為了保住位子,而出賣了潘家才,肯定也不敢重用他。

    孫志書只有表現得,為了正義,或者為了日本的利益,不得不與潘家才倒戈相向,才會贏得日本人的歡心。

    想要繼續留在市公署,與市長搞好關系是必然的。

    同時,也必須讓日本人滿意。

    其實,在這方面孫志書很在行,有了路承周的提醒,他在向茂川秀和匯報工作時,很委婉地說起了此事,同時他又鮮明的表明了立場,自己並非背叛,只是看不慣潘家才使用這種卑鄙的手段罷了。

    潘家才確實有個保鏢兼打手姓賈,叫賈少明,與海沽的幫會,有著很深的關系。

    事實上,在沒有成為潘家才保鏢前,賈少明原本就是混幫會的。

    其實,溫佩石已經有感覺,他發現在自己的住宅,以及海關監督公署,最近總有神秘人鬼鬼祟祟地活動。

    得知這可能是潘家才派來的殺手後,他嚇得都不敢外出了。

    “茂川君,我還沒上任呢,潘家才就要打要殺的,我看這個市長,不當也罷。”溫佩石嘆息著說。

    溫佩石出身于仕宦兼大地主家庭,在北洋水師學堂畢業後,曾留英深造。

    早在九一八之前,他就投靠了日本人。

    潘家才擔任海沽市長時,溫佩石被安排為海沽海關監督。

    日本人將已經被重慶政府撤銷的海關監督公署重行恢復,讓溫佩石擔任海關監督公署關稅整理委員會的委員長,負責修改稅制。

    溫佩石的主要作用,是將日本進口貨的稅率壓低,甚至是減免。

    這大大提高了日貨的競爭力,讓日本貨在海沽大行其道。

    溫佩石為日本的經濟侵略,立下了汗馬功勞,日本人對他大生好感,用他取代潘家才,也是理所應當。

    “放心,潘家才不敢亂來,我們也會保護你的安全。”茂川秀和安慰著說。

    溫佩石對日本很忠心,事事為日本考慮,有這樣的人當市長,絕對是日本之福。

    “我家附近,總有神秘人出現。再住在家里,晚上怕是連覺都不敢睡。”溫佩石苦笑著說。

    “以你的身份,總不能搬到海光寺兵營吧?”茂川秀和不滿地說。

    “我還是住租界吧。”溫佩石想了想,住在市區,潘家才肆行無忌。

    而住在租界,他可以做很多事情。

    “我會在日租界給你準備住所的。”茂川秀和說。

    “我想住到英租界,這個時候,住到日租界,會被人笑話的。”溫佩石解釋著說。

    “可英租界不是我們的地盤,而且,英法租界的抗日分子很活躍。”茂川秀和提醒著說。

    “我相信,皇軍會保護我的。”溫佩石笑著說。

    溫佩石堅持要住以英租界,茂川秀和自然不好多勸。

    英租界有憲兵分隊,而且警務處的顧問是中山良一,如果溫佩石還被暗殺,確實說不過去。

    溫佩石想住以英租界,自然不能隨便找地方。

    這個地方,必須憲兵分隊來安排。

    因為,溫佩石在英租界的安全,也交給了憲兵分隊。

    野崎經過認真考慮,決定將這個任務交給路承周。

    除了因為抓捕趙劍秋的行動時,金惕明提出下次任務,不跟路承周搶之外,也是因為,路承周比金惕明更適合擔任這個任務。

    溫佩石的住處要進出方便,還得安全隱蔽,如果安排在路承周的轄區,還可以光明正大的借助巡捕,保護溫佩石的安全。

    有巡捕和特務兩層保護,再加上溫佩石自帶的保鏢,潘家才再想暗殺他,絕對不可能。

    “路主任,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溫佩石是未來的海沽市長,他的安全,也關系到海沽的安全。”野崎特意將路承周叫到辦公室,向他交待任務重要性。

    “請野崎先生放心,溫佩石在英租界,絕對不會少一根毫毛。”路承周堅定地說。

    溫佩石是一個十足的漢奸,應該成為軍統制裁的對象。

    只是,日本人對溫佩石的保護很嚴密。

    溫佩石除了自己的保鏢外,日本人還派了暗殺團的成員,充任他的保鏢。

    “你覺得,將溫佩石安排在哪里合適?”野崎問。

    “安排在二十四號路吧,我住在這里,韓福山又是二十四號路的巡長,而且大興日雜店也在二十四號路上。這麼多有利條件,使得二十四號路成為最佳選擇。至于要住洋房還是旅館,或者是私宅,可以由溫佩石自己選。”路承周想了想,很快說道。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4-30 22:11
第六百一十三章 相識

    nbsp; 路承周的分析,得到了野崎的認可。

    安排溫佩石在二十四號路,確實是最好的選擇。

    但是,具體安排在哪里,可以讓溫佩石自行挑選。

    二十四號路是路承周的地盤,他剛參加工作,就擔任二十四號路的巡長。

    他對二十四號路的每一個地方,都無比熟悉。

    對住在二十四號路的每個人,都很了解。

    無論是新搬來的,還是最近遷出去的,他隨時都能知道。

    下午的時候,路承周接到通知,溫佩石晚上六點半,在西湖飯店請他吃飯。

    溫佩石想要在英租界得到全方位的保護,必然要與路承周搞好關系。

    下班後,路承周換上西服,開著車子去了西湖飯店。

    自從有了汽車後,路承周覺得,英租界很小,一腳油門下去,就能從這頭開到那頭。

    甚至,整個海沽都不算大,從南邊開到北邊,也不過半個小時罷了。

    路承周是掐著時間來了,六點二十五時,就到了西湖飯店。

    讓他沒想到的是,溫佩石親自在外面等候,陪同的是野崎。

    相比溫佩石,路承周只是一個小得不能再小的人物。

    溫佩石在1919年,就隨中國代表團,赴巴黎參加委員會,回來後,擔任過吳佩孕的外事處處長,上海海關監督,交涉員等職。

    1931海沽便衣隊之亂,溫佩石就參與組織與實施。

    之後,他一直與日本方面的保持著緊密聯系。

    “實在不好意思,讓諸位久等了。”路承周看到野崎,又看到身著皮大衣的老年男子,手里拿著一根手杖,他知道這就是聞名已久的老牌漢奸溫佩石。

    溫佩石是北洋水師學堂畢業,又去英國深造,英文講得非常好。

    回國後,一次在軍艦見習操作時,從旗桿上摔了下來,腳摔斷了。

    治好後,雖然可以行走,但卻成了瘸子。

    “約好是六點半,現在還沒有到時間嘛,是我們來早了。”溫佩石掏出懷表,看了一眼時間後,哈哈大笑著。

    “外面冷,趕緊進去吧。”野崎看了路承周一眼,他想不通,自己都到了,溫佩石為何還要堅持等著路承周呢。

    要知道,外面這麼冷,溫佩石都六十歲的人了,要必須這麼重視一個小小的巡官麼?

    “是。”路承周連忙說。

    “溫先生來英租界,原本雨官巽機關長,準備親自作陪的。只是他們不方便來租界,只能由我代勞了。”野崎走到里面的包廂後,又再次重申了一次。

    他這話,主要是說給路承周听的。

    溫佩石很受重要,讓他不要擺架子。

    路承周自然知道,讓野崎在等著自己,他心里確實有氣。

    “話不能這麼說,我來英租界,以後還要請路先生多多關照。以後,老朽這條命,就交給路先生啦。”溫佩石擺了擺手,微笑著說。

    他是老官僚,對官場上這些事情,比野崎要老道得多。

    所謂縣官不如現管,他在別人面前都可以擺架子,唯獨在路承周面前不行。

    為何?憲兵分隊已經告訴他,以後住到二十四號路。

    而二十四號路是路承周的地盤,他的人身安全,由路承周控制,怎麼能在路承周面前擺架子呢?

    說句不好听的,他的生命,在一定程度上控制在路承周手里。

    潘家才對他欲除之而後快,有路承周的保護,潘家才很難再達到目的。

    可如果得罪了路承周,或者對路承周沒有足夠的尊重,誰知道他會不會搗亂?

    “溫先生言重了,我的職責就是保境安民。只要溫先生在我的轄區,一定竭盡全力以護安全。”路承周誠懇地說。

    花花轎子人人抬,既然溫佩石給了他足夠的尊重,他自然要說幾句漂亮的話。

    路承周在謝維漢的電報中,還真學到了不少人生經驗。

    溫佩石和路承周,都拿出了十足的誠意,這頓飯自然吃得其樂融融。

    反倒是野崎,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溫佩石和路承周第一次見面,又是第一次喝酒,竟然像是多年未見的老朋友一樣,推杯把盞,稱兄論弟,親熱得不行。

    “溫先生,如果信得過老弟的話,就住在我對面如何?那里有棟房子,不大,但住三五人足夠了,而且交通便利,家里來幾個客人也方便。”路承周與溫佩石酒過三巡後,正式說起這個問題。

    “溫先生打算住旅館。”野崎突然說。

    “住旅館確實更加方便,但人多眼雜,混入生人不易察覺。”路承周提醒著說。

    “此事路老弟有經驗,我听你的。”溫佩石笑了笑,說。

    “我派人打掃一下,明天就可以搬進去。”路承周說。

    “那好,今天晚上我先在利順利酒店住一晚。”溫佩石點了點頭。

    他已經急不可耐的要搬到租界了,那個賈少明隨時可能會動手,他怎麼會把自己的性命,交到別人手里呢。

    “好的,明天下午,溫先生隨時可以搬進去。”路承周沒想到,溫佩石如此急不可耐。

    “路老弟,如果老兄入駐市公署,老弟一個公署參議是跑不掉的。”溫佩石散席的時候,拉著路承周的手,在他耳邊輕聲說。

    給路承周這個職務,並不是讓他參加市公署的事情,而是給他一個撈錢的機會。

    市公署參議,一個月至少也得兩百以上的俸祿吧?

    要知道,路承周目前還有一個身份,日本海沽陸軍特務機關翻譯,溫佩石趁機拉攏他,也可以讓路承周幫他疏通關系。

    用公家的錢,給私人做人情,這種事情實在太平常了。

    “多謝溫先生。”路承周感激著說。

    雖然溫佩石一口一句“溫老弟”,但路承周並不能喊他“溫兄”,兩人的年齡地位相差懸殊呢。

    回去之後,路承周又去了趟倫敦道昭陽里9號,溫佩石搬來英租界,他已經向總部匯報,晚上是來拿總部回復的。

    “總部怎麼說?”曾紫蓮等路承周看過電報稿後,問。

    在她眼里,這只是一堆電碼,而路承周看了一眼,很快就看出了原文。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4-30 22:11
第六百一十五章 主動進攻

    nbsp; 如果溫佩石只是普通漢奸,路承周只需要防範軍統和中共就可以了。

    而路承周的身份,可以讓他隨時掌握這兩個抗日組織的信息。

    對溫佩石的保護,可以做到表面高調,實則稀疏。

    然而,此次暗殺溫佩石的,主要是潘家才,路承周則需要打起十二萬分精神。

    情報一室的人,晚上會在路承周家設一個臨時監視點。

    從路承周家二樓,正好可以看到對面18號。

    雖然韓福山也會安排巡捕,但畢竟有些事情,不能跟巡捕明言。

    “這段時間,就辛苦張廣林晚上住我家吧。”路承周想了想,說。

    情報一室的其他人,當然也可以監視,但他並不願意讓他們到自己家里。

    “沒有問題。”張廣林一听,毫不猶豫地說。

    其他人听到張廣林的話,都輕輕吁了口氣。

    監視可是個很累的活,現在天氣這麼冷,晚上監視既不能生火,又不能抽煙,不要說盯一個晚上,哪怕就是盯幾個小時,也是一種折磨。

    “至于18號的後門……,你們輪著來吧,從賈明開始,每人一個晚上。”路承周好像知道他們在想什麼,目光從他們臉上掃過,緩緩地說。

    所有的人臉色突然為之一滯,然而,路承周的命令他們無法違抗。

    “我知道這樣會很辛苦,但是沒辦法,這是我們的職責。”路承周嘆了口氣,既像是安慰他們,又像是警告他們。

    路承周是情報一室的主任,他既然下了命令,其他人就算心里不樂意,也必須執行。

    接下來的幾天,二十四號路18號周圍,一切如常。

    路承周還很郁悶,後來一調查才明白,潘家才的保鏢賈少明,根本就不知道,溫佩石已經搬到了英租界。

    此時,賈少明也很著急,潘家才如果倒台了,他這個保鏢也將滾蛋。

    這一年來,借著潘家才的權勢,他在海沽可是做了不少生意。

    如果潘家才不當市長了,這些生意全得歸別人。

    畢竟,人家看中的不是他的人,而是他身後的潘家才。

    賈少明比潘家才,更想干掉溫佩石。

    他傻傻的認為,只要殺掉溫佩石,潘家才的市長就能繼續干下去。

    可是,溫佩石突然消失後,他根本不知道溫佩石去了哪里。

    路承周每天晚上,還是要到十點以後才回來。

    自從溫佩石搬過來後,他晚上再沒與任何人聯系。

    從憲兵分隊到回家的時間,只需要十分鐘左右,在路上取田南晨的情報,都已經很勉強了。

    如果再去見其他人,恐怕會讓其他人懷疑。

    最重要的是,每天晚上十點半,溫佩石都會親自登門拜訪,感謝他的暗中保護。

    而早上七點,溫佩石還會過來拜訪一次。

    溫佩石的地位,比路承周要高得多,但他能每天來兩趟,當面感謝路承周,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而且,對所有保護他的人,溫佩石出手非常大方。

    前面的張廣林和後面的韓福山等人,每人每天一百元。

    原本情報一室的人,原本覺得晚上的監視,是一個苦差事。

    但每天領了錢後,突然發現,如果每天都能像張廣林一樣,那該多好啊。

    張廣林每天晚上待在路承周家的二樓上,輕輕松松就能拿到一百元。

    這樣的日子,只需要干個三五個月,就可以回老家買田買地,當個土財主了。

    看著情報一室的人“斗志昂揚”,路承周第一次覺得,金錢的魅力如此之大。

    這點錢對溫佩石來說不算什麼,但卻可以買到別人真心幫他做事。

    溫佩石對情報一室的其他人出手大方,但並沒有送東西給路承周。

    路承周知道,溫佩石肯定不會虧待自己。

    他倒不是貪圖溫佩石錢財,只是覺得,溫佩石對錢財的使用之道,讓他大開眼界。

    錢對溫佩石來說,不僅僅是財富,而是一種工具。

    晚上,路承周回到家後不久,溫佩石再次登門拜訪。

    “溫先生,其實你沒必要每天都過來的。”路承周將溫佩石請到樓上的書房。

    他知道溫佩石的意思,每天兩次問候,只是想提醒自己,要好好的保護他。

    “應該的應該的。”溫佩石笑了笑,不以為意地說。

    “溫先生,我有個想法,不知當講不當講?”路承周坐下來,習慣性掏出煙,點了一根。

    “請說。”溫佩石正色地說。

    “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與其被劫防守,不如主動進攻。”路承周緩緩地說。

    如果從賺錢的角度,他希望保護溫佩石的時間越長越好。

    但他的目標,不是為了錢,而是要完成任務。

    “怎麼個主動進攻法?”溫佩石不動聲色地問。

    從第一次見到路承周,再到這幾天每天兩次見面,溫佩石對路承周越來越了解。

    路承周有著超越同齡人的沉穩,他一人身兼兩職,卻能做到面面俱到,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主動告訴潘家才你住在這里,等他的人過來,送到憲兵隊,看他還有何話可說。”路承周緩緩地說。

    如果在市區,這是行不通的。

    但在英租界,如果潘家才還要一意孤行的話,那就怪不得別人了。

    英租界的事情,日本人都不能完全插手,遑論潘家才這條日本人的狗的。

    “你的意思,抓到潘家才的把柄?”溫佩石猶豫著說。

    這確實是個辦法,可是,得以自己的性命為誘餌。

    “潘家才手下的那些人,都是些廢物,只要他們敢來英租界,肯定逃不脫。”路承周微笑著說。

    “可是,怎麼告訴潘家才,才不會讓他起疑呢?還有,要怎麼樣才能保證……我的安全呢?”溫佩石遲疑著說。

    “可以通過潘家才身邊的人,或者市公署的人轉告。至于溫先生的安全,到時你只需要在前門露幾回臉,平常就住到我家如何?到時候,我會安排幾名兄弟,在這里保護你的。”路承周想了想,微笑著說。

    “這個……”溫佩石還是有些猶豫。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4-30 22:12
第六百一十六章 等魚上鉤

    溫佩石既想保證自己的安全,也想快點登上市長的寶座。收藏本站

    當然,他會將安全放在首位。

    如果命丟了,當怕當高官,也沒意義了。

    路承周很能理解溫佩石的顧慮,作為一名漢奸,首先想到的,肯定是保命。

    只有在保證絕對安全的前提下,才會同意自己的計劃。

    最終,在路承周保證,溫佩石絕對安全的前提下,他才勉強答應,可以一試。

    隨後,路承周將這個計劃,向野崎匯報了。

    其實說起來也很簡單,讓孫志書將溫佩石的行蹤,透露給潘家才。

    孫志書本是潘家才的親信,他告訴潘家才,溫佩石就住在二十四號路18號,潘家才絕對要相信。

    況且,溫佩石確實住在這里,不由得潘家才不信。

    “孫志書會傳遞這樣的消息嗎?”野崎問。

    “這個,就需要溫佩石做工作了。孫志書雖然是潘家才的親信,但潘家才暗殺溫佩石,這是失道寡助。”路承周篤定地說。

    孫志書巴不得有這樣的機會呢,只要溫佩石給他一個合適的理由,他肯定會配合。

    孫志書不能給人留下“背叛”的印象,如果他投靠溫佩石,也必須有一個合理的理由。

    “那讓溫佩石接觸一下這個孫志書。”野崎點了點頭。

    野崎同意了這個計劃,等于路承周的計劃成功了一半。

    從野崎處離開後,路承周主動拜訪了溫佩石。

    “潘家才很猖狂,如果不拿到鐵證,他是不會承認的。只要賈少明在英租界動手,就算潘家才不承認,至少也等于老虎拔掉了牙齒。”路承周勸說道。

    “如果我們失敗怎麼辦?”溫佩石擔憂地問。

    “潘家才的離開,這是必然。他用暗殺的手段,絕對不會得到別人的支持。哪怕孫志書是他的親信,我相信,在正義面前,孫志書會作出正確的選擇。”路承周篤定地說。

    “好吧,我可以見見孫志書,但不能在這里。”溫佩石說。

    他不知道能否勸服孫志書,自然不想將自己的真實住處告訴他。

    “當然,一切都會安排妥當的。”路承周笑了笑。

    路承周直接去了河北六經路,拜訪了孫志書。

    看到路承周,孫志書很是意外。

    對路承周的身份,孫志書自然也知道一些的,這個跟日本人走得很近的特務,來找自己是何用意呢?

    然而,得知路承周的來意後,孫志書欣喜若狂。

    這真是打瞌睡,就有人送枕頭。

    他正在發愁,要怎麼樣才能拉近溫佩石,沒想到上天給自己制造了機會。

    孫志書自然不知道,如果他不是軍統的人,上天根本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這樣吧,我考慮一下,明天給你答復如何?”孫志書雖然可以馬上答應,但他覺得,還是應該矜持一下。

    如果馬上答復,溫佩石還以為,潘家才要倒,自己就想著投靠別人呢。

    而且,此事他也得向軍統匯報。

    “當然可以,但不管事情如何,希望你都能保密。”路承周提醒著說。

    “請路警官放心,絕對不會外傳。”孫志書忙不迭地說。

    下午,路承周果然收到了孫志書請求見面的消息。

    他以火柴的身份,再次與孫志書見了面。

    孫志書沒有隱瞞,將“路承周”的計劃,告訴了路承周。

    “這次正是你的機會,如果能贏得溫佩石的信任,在新的市公署,你依然可以謀得一個好的位子。但是,你要注意,不能讓溫佩石覺得,你是覺得潘家才快倒台才背叛他。”路承周沉吟著說。

    “我知道,應該是看不慣潘家才的卑鄙行為,才願意與溫佩石合作的。”孫志書笑著說。

    其實,他對處理這件事,心里早就有了譜。

    作為一名久經官場的政客,處理這種事早就得心應手。

    與路承周見過面後,孫志書終于松口,同意與溫佩石見面。

    路承周安排他們在英租界的利順利酒店見面,孫志書與溫佩石,在酒店的房間里,談了將近一個小時。

    出來後,路承周親自送溫佩石回去。

    “孫志書對潘家才的行為很不恥,願意與我配合。”溫佩石坐上路承周的車後,高興地說。

    與孫志書的談話很順利,雖然他知道,孫志書之所以願意支持自己,更多的是為了以後。

    可是,大家都是官場中人,看破不說破,有些事情,一旦擺到桌面上,就沒什麼意思了。

    所以,他寧願相信,孫志書是看不顧潘家才的行徑,才願意做這件事的。

    “很好,看來今天晚上,可能就會有收獲。”路承周微笑著說。

    孫志書回到市公署後,向潘家才匯報了溫佩石已經搬到英租界二十四號路18號的消息。

    “怪不得一直見不到人,原來躲到英租界了。”潘家才冷笑著說。

    他並沒什麼懷疑孫志書的消息真偽,因為他會派人核實。

    潘家才一直覺得,自己才是海沽市長的最合適人選。

    溫佩石只是比他更會拍日本人的馬屁罷了,根本就沒什麼能耐當什麼市長。

    潘家才很快把這個消息,告訴了自己的保鏢兼打手賈少明,讓他去核實這個情況。

    晚上,賈少明回來匯報,在二十四號路18號,果真見到了溫佩石。

    “盡快動手,他死在英租界,對我來說更省事。”潘家才得意地笑著說。

    溫佩石如果死在市區,日本人可能還會懷疑,是他動的手。

    如果溫佩石死在英租界,跟他有屁的關系?

    頭天晚上,賈少明親自去二十四號路偵查了情況。

    他並沒什麼受過專業訓練,所謂的偵查,就是親自去附近查看情況。

    他也不敢,會不會驚動溫佩石,只知道要把情況摸清楚。

    甚至,他還爬上牆頭,觀察了二十四號路18號內的情況。

    第二天晚上,覺得已經可以動手的賈少明,帶了兩名槍手,半夜翻進了二十四號路18號。

    然而,就在他們進入房間,準備動手時,突然發現,身後站著幾個人。

    賈少明沒有受過特殊訓練,但他察言觀色的能力很強,一看對方有準備,就知道自己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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