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 一言通天 作者:黑弦 (全書完)

 
asi0125 2018-8-20 11:55:0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895 694578
asi0125 發表於 2018-8-21 08:48
第70章人心不古

徐言的眼光是很毒的,從對面那俊俏少年的眼底,他看到了一絲仇恨的目光。

千節花只有普國才有,既然少年身上有著這種花香,想必應該是普國人,他鄉遇故知的滋味徐言不懂,不過對面的俊俏少年如果被仇恨一時蒙蔽而妄送了性命,他覺得有些可惜。

無論對方的恨意來自鬼王門的大太保還是那位閆將軍,憑著一個少年人,絕對是報不了仇的。

“恨生悲,仇生怨,能抓到兔子的時候,千萬別想著去抓老虎,什么時候能抓到狼了,再去考慮抓虎,要不然是會被吃掉的。”

將最后一口米飯吞進肚子,徐言好心好意地說道,這番話是老道士曾經對他說的,意在告誡年少的徐言不要好高騖遠,任何事都要謹慎行事才好,尤其是打獵,或者是復仇。

本來是好話,可是聽在人家耳朵里可就未必好聽了。

都說忠言逆耳,對于真正的高手來說,被別人用兔子和老虎來教訓,根本是奇恥大辱。

“我從來不抓虎。”俊俏少年從遠處收回了目光,鬼王門的人已經走遠了,看著對面與自己年紀相仿的徐言,凝眉說道:“我只屠龍!”

一句屠龍語,驚得徐言嘴巴張得老大,急忙好奇地問道:“你殺過龍?殺過幾條了,有龍牙么?聽說龍牙最為堅硬,賣我一顆行不行?”

屠龍只是比喻而已,沒成想人家還當真了,氣得俊俏少年悶哼了一聲:“龍牙沒有,豬頭到是有一個,就在你脖子上面!”

“我脖子上面有豬頭!”

徐言更是吃驚了,急忙摸了摸自己的臉,還抹了把冷汗,道:“你騙人,我這是人頭,豬頭在你身上才對。”

掃了眼對方的胸口,徐言皺眉道:“豬頭被你藏在胸口了吧,看起來有些鼓鼓的。”

自己好心好意地提醒對方,非但沒得到好,還招來一頓罵,徐言又不是真傻,昨天沒看清,今天他可看清了,對面的俊俏少年脖頸白皙,而且胸口有些鼓,穿衣打扮是個少年郎,實際上應該是個女孩子才對。

好心當作驢肝肺,不管對面的少年是男是女,徐言總是要還回去的,他這么一說不要緊,對面的俊俏少年騰地一下臉就紅了,死死地盯著徐言,一副要殺人的模樣。

女扮男裝的不在少數,尤其是江湖人,行走在外還是男裝方便一些,被人拆穿不算什么,可是從胸口這種地方被人拆穿,女孩哪能不怒。

“色痞!”

低聲罵了一句,女孩恨恨地說道:“你這種人渣地痞就該被送進大內,替皇家效力!”

“那不是好差事么?”徐言這回可沒聽懂,撓了撓腦袋說道:“地痞人渣都能進宮,難道我也能進宮當差?”

皇宮啊,那是說進就能進的么,真要能為皇家效力,豈不是貴為人臣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啊。

“能,有機會的話,我會幫你一次。”女孩咬牙切齒地說道:“送你進宮去當太監!”

這話可就難聽了,徐言雖然是道士,自謂方外人,可他也是個男人啊,對于男人來說,當太監就是恥辱。

好言相勸,變成了唇槍舌劍,小道士的眼神開始冷冽了起來,道:“那種大官我可擔當不起,如果有機會,還是兄臺自己去吧,我還要在梅香樓吃喝玩樂呢,少了點東西怎么能行?”

“混吃等死之輩!”

俊俏少年冷語著,她對眼前的徐言可是一點好感都沒有,不但昨天湊在她身后聞她的體香,今天還跑來蹭座位,要不是自己有要事在身,她可不介意現在就教訓教訓這個痞子。

“混吃未必是等死,人生在世,五谷為先,不吃不喝的那是石頭,連草木花蝶都需要雨露滋養,何況人呢。”徐言探了探身子,低聲道:“吃喝拉撒人之常情,難道你不吃,你不拉么?”

俊俏少年的臉色都開始發青了,徐言裝傻的時候的確憨蠢如豬,可他真要精明起來,嘴巴和刀子是差不多的,挖苦人的本事,對他來說實在是小兒科。

“別落在我的手上!”女孩強壓怒火說道:“在讓我見到你,我會親手送你去當太監!”

“言哥兒,茶來了!”梅香樓的小廝看見徐言和別人聊得正歡,順手端上茶水。

小廝正要給俊俏少年也倒一杯,就聽徐言在一邊隨口說了一句:“她不渴。”

得,人家不渴,那就不用上茶了。

小廝忙別的去了,徐言捧著茶杯悠哉悠哉地看著面色鐵青的俊俏少年,搖頭晃腦地說道:“太監就免了吧,我還要替師父傳宗接代呢,老人家沒有兒女,就我一個徒弟了。”

“傳你的宗去吧!”俊俏少年猛然站了起來,她怕在說下去自己忍不住一劍劈了這個痞子,臨走的時候怒道:“要是有人看得上你這種人渣,和你傳宗接代,她眼睛一定是瞎的!”

“言哥兒!”正要出門的清倌人路過大廳,看到徐言立刻跑到近前,白皙皙的小手抓住徐言的胳膊直搖:“我要繡一件白雪映梅的肚兜,街上人多,陪我去買銀線吧,繡好了一定讓你先看看!”

看到小小的女孩才不過十一二歲,那俊俏少年更加怒不可赦,低聲罵道:“禽獸,人渣,豬狗不如!”

罵徐言是豬可以,他會笑瞇瞇地接受,還會贊成對方的眼光獨到,可是你罵成豬狗不如就不對了,我就是豬啊,怎么就不如狗了?

既然雙方都生出了火氣,徐言也就不準備留什么情面了,拍了拍不敢獨自上街的清倌人的小手,答應一會兒就陪她去買線,而后笑瞇瞇地對著即將離去的俊俏少年輕吟了起來:“天生浪蕩子,整天住青樓,夜擁顏如玉,晨披半身綢。”

本來就整天住在青樓的小道士,文采沒有多少,不過打油詩倒是張口就來,于是那位俊俏的少年人被氣得渾身一顫,也不知用了什么辦法,強壓下心頭的怒火,頭也不回離開了梅香樓。

“狗咬呂洞賓,我又沒得罪你,咒我當太監……”

人心不古啊,徐言搖頭嘆息,看來這世道好人是做不得的,人家不領情不說,還招來一頓臭罵,這是何苦呢。

苦笑了一聲,徐言看了眼桌子上的殘羹,忽然大怒著追出梅香樓,等他到了門外,那俊俏少年早就沒了蹤跡。

“王八哥……”徐言眼皮直跳,對著杵在門口,到現在還回味著為大太保把門的王八指喊道:“有人吃霸王餐拉!”
asi0125 發表於 2018-8-21 08:49
第71章寶馬的用處

這年月,吃霸王餐可不容易,輕則挨頓暴打,重則挨兩頓暴打。

當然了,如果跑得夠快,那也就白吃了。

“誰?誰!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在梅香樓吃霸王餐!”王八指這才從巨大的榮幸當中回過神兒來,聽說有人吃霸王餐,大木棍被他掄的霍霍生風。

人早就沒影了,徐言無奈地看著耍猴一樣的護院頭子,嘆息道:“王八哥,你還是練棍吧,比練刀有看頭。”

“真的么?”王八指嘿嘿笑道:“那我以后就練棍了,反正刀都丟了,買把新的不值個”

看了眼長街的盡頭,徐言心說這都是什么人啊,誰家的瘋丫頭也不知道管教管教,見誰都要送去當太監,以后要能嫁得出去都見鬼了。

“別讓我在大普看見你!”

街巷的盡頭,被氣得胸口尤自起伏不定的女孩憤怒不已地罵道:“一旦被我遇到,不送你進宮去當太監,我就不叫龐紅月!”

兩次相遇,均都不歡而散,隨后徐言也就忘了那個身上帶有千節花香的女孩。

也是,梅香樓的女子每一個全都一身香氣,離著三丈不用看,現在徐言都能分辨出來身后站著的是何人。

“三姐,那老賊來過了么,鬼王門的人都走了。”徐言轉身說道,梅三娘的臉色并不太好。

徐言口中的老賊,指的自然是岳乘風了,不用梅三娘說,他都知道今天這個機會是最好的敲山震虎,如果錯過,恐怕以后都沒什么好辦法對付那位青木堂的堂主了。

門口人多,梅三娘只是搖了搖頭,沒說什么,她穿著一身比較正式的衣裙,臉上的妝容早被洗凈,此時是素面朝天,這是準備出趟門了。

“我要回趟梅家。”

留下一句淡淡的話語,梅三娘獨自離開了梅香樓,她也是沒有辦法了,被鬼王門一位堂主盯上,可不是普通的麻煩,尤其今天看到岳乘風打量梅香樓的眼神,梅三娘忽然發現對方的眼神里暗含的一種貪婪。

岳乘風看梅香樓的眼神,好像比看她梅三娘的眼神都要貪婪幾分。

看出對方不但想要她的人,還打著這座梅香樓的主意,梅三娘的心也就更沉了下去,這才決定去一趟梅家見見父親,挨罵也好被人白眼也罷,她總得試著找些辦法,否則一旦梅香樓落在岳乘風的手里,她梅三娘可真就沒有出路了。

梅三娘的處境,徐言之前還沒太擔心,以為最不濟自己和三姐一走了之也就是了,現在看到梅三娘有些落魄的背影,徐言才發現那個女人有著一種發自骨子里的驕傲。

她再也不想寄人籬下,只想以自己的手段快快活活的過一輩子。

可惜,一個無權無勢的弱女子而已,注定無法逃過那些龐大勢力的爪牙,有時候努力的人,未必會活得很好,而隨遇而安的人,或許才會無憂無慮吧。

徐言就是個隨遇而安的性子,他不在乎錢多錢少,也不在乎梅香樓的錦衣玉食,可是說到底,梅三娘并不是與他一樣的心性。

暗自嘆了口氣,徐言也是無可奈何。

“言哥兒,我們走吧,青蘿還等著銀線繡肚兜呢。”身旁,名為青蘿的清倌人脆聲聲的說道,拉著徐言沒入了喧囂的街頭。

細柳街上賣線的不少,誰家都有針線活不是,可唯獨沒有賣銀線的。

銀線可不是銀色的線,而是真正的銀絲成線,這種線貴到離譜,比尋常的針線貴出百倍都不止,細柳街可沒人賣,要買只能到城西,因為城西的買賣店鋪最多,也最大,不但有賣銀線的,連金絲都有,就看能不能買得起了。

西城徐言不大常去,因為大店鋪里的東西實在太貴,那些大型的馬行船坊就建在城西,據說一匹寶馬的價格抵得上一輛船車。

帶著青蘿來到城西,買了銀線徐言就想回去,這時候不遠處的馬行門口傳來唏律律一陣人仰馬嘶,一匹匹毛皮光滑得猶如緞子一般的大馬正在被運入馬行。

真是好馬啊。

徐言不大懂得相馬之術,可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那馬匹毛發光滑,四腿粗壯,馬眼更是炯炯有神,這種馬就不是拉車的,一匹至少得值百兩甚至千兩以上。

看到馬匹,徐言心中微微一動。

他到不是喜歡馬,而是想到了寶馬的用處。

岳乘風這個麻煩可不徐言認為梅三娘恐怕是應付不來了,人家不但是三脈的先天武者,還是青木堂堂主,動武的話,豈不是與鬼王門的整個青木堂為敵,既然解決不了麻煩,那自然要想好退路。

退路對于徐言來說簡單,不外乎一個逃字。

跑路要是沒有馬是不行的,一旦與岳乘風當真鬧僵,徐言是準備帶著梅三娘一走了之,整個豐山城都是鬼王門的地盤,真要逃走的話,快馬就成了關鍵。

“馬王鎮的馬,就是不一樣啊,看看人家養出來的馬,怪不得價如黃金,品相耐力都是堪稱一絕啊。”

街邊有看熱鬧的懂馬人在互相閑聊。

“可不是么,這還是下品,要是上品寶馬,一匹就價值萬金,那才叫真正的千里馬。”

“聽說馬王鎮的寶馬都在山里放養,野性十足,訓好了也要半年,再運到豐山城,這價格自然是水漲船高了。”

“這年頭馬比人貴,誰讓人家馬王鎮出名,皇家出行都是用馬王鎮的寶馬拉車,據說邊軍的戰馬有一半是來自馬王鎮。”

“真想要好馬,還得去一趟馬王鎮,雖說馬王鎮出好馬,但也有魚目混珠啊,能自己挑到一匹千里馬,不但價格比豐都便宜許多,轉手都能賺到一筆。”

路人的閑談,徐言聽了小會兒就被急著趕回梅香樓的青蘿拉走了,路上徐言始終思索著馬匹的事,他覺得還是事先準備幾匹好馬至關重要。

后路嘛,越早打算,對自己就越是有利,他是再也不想用豬拉車了,小黑跑起來倒是夠快,從雪山跑下來差點把徐言骨頭架子都給顛簸散了。

摸了摸懷里的幾兩碎銀子,徐言嘆了口氣。

來到豐山城之后,他倒是在莊老四的賭坊賺到不少錢,足有近千兩銀子,這么多錢,對他一個小道士來說足夠花銷了,可是真要去買寶馬,把梅香樓當了還差不多。

真正的千里馬,上萬兩都未必能買得到。

尋常的馬王鎮寶馬,一匹數百兩的價格對于徐言來說倒是能買得起,可是他準備的后路,是對于一位三脈先天武者,或許還有整個青木堂,如果當真鬧得不可開交,想要逃過青木堂的追殺,普通的馬匹可未必夠用。

好馬買不起,普通的馬匹徐言又怕到時候誤事,于是回到梅香樓之后,徐言就一直左右為難。
asi0125 發表於 2018-8-21 08:50
第72章門派任務

黃昏的時候,梅三娘回來了,臉色平靜,看不出半點波瀾,見誰都是一副風輕云淡的模樣,只有徐言注意到了他這位三姐脖子上的幾道抓痕。風云小說閱讀網

那應該是梅三娘兩個嫂子的杰作,看來這一趟去梅家,是無功而返了。

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梅三娘不但被家人草草嫁了出去,她自己更是不顧閑言碎語,開了一家青樓,當得知梅三娘開青樓的消息之后,梅辛舉被氣得摔碎了十幾個名貴的花盆,在家中怒吼著與梅三娘斷了父女之情,從此路人。

梅家是大戶,而大戶人家更看重門風與名聲。

看到梅三娘脖子上的抓痕,徐言就更加決定早些準備幾匹好馬了,既然聽說了到馬王鎮去找馬會便宜很多,徐言打算有機會也去走一趟。

反正他在梅香樓就是閑人一個,吃飽睡睡飽吃的主兒,好吃好喝了一年,總該活動活動身子骨了。

三百里路算不得遠,用不上兩天就到了,只是錢不夠。

梅三娘已經夠心煩了,徐言沒打算再煩他這位三姐,吃過晚飯之后溜溜達達到了街頭的賭坊,在莊老四迎親爹一樣笑容中,一張口就說明年不來了。

一聽徐言明年不來賭坊了,莊老四樂的北都找不到了,這位閻王爺要是不來了,他每天至少省得下二十兩銀子,一天二十兩,一個月就是六百兩,一年可就是七千多兩啊!

正在莊老四感激涕零得快要哭出來的時候,徐言說了一句把明年的糖錢先支給我吧。

莊老四聽得一番白眼,差點被背過氣去。

得,這位親爹這是不想麻煩,要一次拿走一年的糖錢了。

在莊老四哭喪著相送之下,揣著整整五千兩銀票的徐言終于離開了賭坊,莊老四不想給,可架不住人家拿著兩枚銅錢開賭啊,而且把把都贏,到最后莊老四實在沒招了,叔叔大爺的叫了半天,才抹掉了兩千兩,只給徐言拿了五千兩銀子,換他來年不進賭坊的大門。

有錢就好辦事,徐言可不準備真買上幾匹千里馬,再說他也買不起,他只要達到中品的寶馬就成,反正一天跑千里和跑個七八百里,其實沒差太多。

回到梅香樓的時候,徐言在門口略微停了一步。

天色已經很晚了,對面的茶棚里竟然還有兩人在喝茶,那兩人明顯都是武者,刀劍就戳在一邊,時不時的還會瞄一眼梅香樓,那位茶攤老板的臉色更是無可奈何,打著哈欠還不敢攆人走。

半夜了還在喝茶,那兩位明顯是不想睡覺了。

掃了一眼,徐言就進了梅香樓,反正那群武者行事都挺詭異,保不住人家就有大半夜喝茶的習慣。

已經很晚了,梅香樓的院里卻有人在練棍,風聲霍霍,聽起來威風凜凜。

練棍的除了王八指就沒別人,徐言路過練棍正練得開心的王八指,也沒理他,就要回自己的院子。

“言哥兒!”

王八指看到徐言,停住手里的長棍,反正大半夜的沒人,他只穿著紅色的肚兜,擦了把汗問道:“你看我這套七星棍法如何,有沒有幾分氣勢?”

本來是七星劍法,這位嫌劍貴,偏得用刀練,這回好,刀丟了改成用棍子練了。

“還行還行,別砸到自己的臉就更好了。”徐言笑著道:“王八哥的肚兜果然與眾不同。”

王八指的腦門上明顯有著一個棍子印,那是他練棍自己敲的,而且除了女人,小男孩才會穿肚兜,這位都三十好幾了還穿著呢,還是大紅的。

“嘿嘿,還是言哥兒眼毒,這么黑的天都能看到我被棍子敲了,我這叫紅錦衣,綢子做的,辟邪用,嘿嘿。”王八指也不介意,反正是自己敲的,又不是別人揍的,不丟臉。

“都這么黑了,還練棍啊。”徐言隨口說了一句,腳步也沒停,至于什么紅錦衣還是紅肚兜,他是沒興趣打聽。

“這兩天可得勤快點,要不然真要被蛇妖給吞了,言哥兒,你就見不到我王八指嘍。”

“蛇妖?”一聽蛇妖,徐言腳步一停,好奇地問道:“哪來的蛇妖,你要去鏟妖除魔么?”

“不光我去,青木堂的人都得去,還有其他七個堂口的人,這次不但出動了整整八個堂口,聽說十八太保全都會出手。”

王八指看了看周圍沒人,拉著徐言到了墻角,神神秘秘地說道:“這可是我們門派的隱秘,兩天后的一次行動,這就叫門派任務,哥哥也要跟著去,回來的時候,今年的利錢就不用交了。”

“去馬王鎮?”徐言眨了眨眼問道。

“噓!小聲點。”王八指被嚇了一跳,問道:“你怎么知道我們要去馬王鎮?”

“送酒的時候,聽到大太保和閆將軍說了幾句。”

“千萬別外傳,要是讓那些正派的奸細聽了去,我們可就無功而返了。”

一聽徐言在雅間里聽到的碎語,王八指也就沒在好奇,而是囑咐徐言千萬別外傳,怕別人說,自己倒是先說出來,當先就把消息傳給了徐言,這位明顯一個兜不住消息的大嘴巴。

“跟正派有什么關系?”徐言一陣疑惑,問道:“你們不是去鏟妖除魔么,難道和正派聯手對付蛇妖?”

“鏟妖除魔那是正派的事兒,我們才不管什么蛇妖不蛇妖的。”王八指把下巴都要仰到天上了,自豪萬分地說道:“除掉蛇妖是正派的本份,我們是去除掉正派的,哈哈,趁著他們除妖的功夫,我們來個螳螂捕蟬,把那群家伙一網打盡!”

夠狠。

徐言聽得直點頭,這才叫邪派嘛。

“王八哥,你不是不想參與門派任務么,頭兩天聽你叨咕今年的利錢夠交了,怎么連你也要去?”

徐言不解地說道,這位王八指來梅香樓也有小半年了,份子錢和一些豪客的賞錢加起來足夠五十兩,有錢交還要跟著堂口去劫殺正派,那不是閑的么。

一提錢,王八指的臉色頓時垮了下來,唉聲嘆氣地說借人了。

“借人了?借誰了?”徐言聽得好奇,不由得追問了一句。

“哎,還能借誰,借給莊老四了唄。”

這回徐言是聽明白了,哪是借啊,原來這位把錢都給輸沒了。

齊國江湖,邪派勢大,倒也不是沒有正派,就像普國是正派的天下一樣,在普國依舊存在著一些江湖邪派,只不過隱藏得十分隱秘而已。

鏟妖除魔的確是正派的職責,要不然怎么叫正派呢,可是徐言卻不認為真有妖物作亂的話,勢力遍及半個齊國的鬼王門會坐視不理,自家的地盤,不分正邪,都是需要保護的,否則還叫什么門派呢,直接叫山賊或者惡匪不就行了。

在徐言看來,鬼王門的這次行動,或許是趁著蛇妖作亂的機會,正好順手鏟除一些正派武者,不過那頭蛇妖,應該也是鬼王門看中的東西,否則也不會八處堂口齊出,還搭上十八位太保了。

反正自己也準備去一趟馬王鎮,徐言回到住處的時候想著要不要和鬼王門的人一起走上一趟,他身上就有鬼王門的腰牌,那可是正邪之戰,徐言聽王八指說起過一些見聞,他自己可從沒見過。

這種大熱鬧,如果不親眼看到一次,可不是少年人的心性了,尤其是斬妖之舉,徐言更想要親眼看一看妖物與武者之間的真正拼殺。
asi0125 發表於 2018-8-21 08:53
第73章四車彩禮

天剛亮,在院子里練完了一套飛石身法的徐言,只覺得神清氣爽,腳步一錯,地面上一塊小小的石子被踢飛了出去,撞到墻上回彈而來,被徐言一把抓住,順著石子彈回來的力道抖手飛出。

只聽聞呀的一聲女子驚呼,滿身暗香的梅三娘剛剛來到徐言的院子,就看到一塊石子從她耳邊飛了過去,不由得低呼了一聲。

“臭小子,大清早的扔什么石頭!”

梅三娘嗔怪地說道:“有力氣去前院幫著抬東西,三姐這張臉要是被你打壞了,你就等著養我一輩子吧。”

徐言嘿嘿傻笑,他已經習慣了梅三娘這種玩笑,同患難的姐弟,養誰都是心甘情愿的,只是梅三娘沒有發覺,始終圍繞在她身邊,被她那滿身暗香引來的一只蜜蜂,已經被石子直接帶出了院外。

“抬什么好東西,我這就去幫忙。”徐言洗了把臉,說著就要往前院走,卻看到梅三娘今天的神色有些落寞。

“青木堂送來的彩禮。”梅三娘輕聲嘆息了一聲,道:“岳乘風要納我為妾,今天他會親自上門提親,這不,大清早就派人送來了四車彩禮。”

聽到這句話,徐言腳步一頓,清秀的眉峰微微一挑,眼里現出一絲冷意。

“三姐準備怎么辦?”徐言皺眉問道。

“哎”梅三娘嘆了口氣,道:“先前以為他惦記我的身子,反正三姐也是殘花敗柳,大不了給他就是了,沒想到那個岳乘風不但惦記我梅三娘,還惦記著這座梅香樓。”

納妾,可不是逛青樓了。

岳乘風如果真要納了梅三娘為妾,這座梅香樓,豈不是也成了岳乘風的囊中物。

梅三娘到底算錯了一籌,今天被人送來彩禮,她就知道自己騎虎難下了。

“大不了一走了之。”徐言說得仍舊輕松,想要盡力打消梅三娘的顧慮,師父走了,面前這位三姐,也就成了徐言唯一的親人。

“走不了了,我們梅香樓已經被人盯上了。”梅三娘看了眼大門的方向,道:“門口喝了一夜茶水的,是青木堂的人,我問過王八指,他認得。”

怪不得徐言昨天半夜看到有兩個武者在對面喝茶,原來岳乘風在準備發難之前,就徹底封死了梅三娘的所有退路,竟是提前派來手下盯死了梅香樓。

幾個尋常的武者而已,以徐言的能力,輕易就能打發掉,他看了眼大門的方向,道:“早走還有機會,三姐,我們現在就走。”

“去哪兒呢。”梅三娘猶如自語般說道:“我就是個掃把星,家人都不在認我,三姐還能去哪兒呢,顛沛流離,寄人籬下?”

苦笑了一聲,女人溫柔地看著面前的少年,道:“那可是青木堂的堂主,鬼王門不是元山寨,我們斗不過他們的,這就是三姐的命,我認了,你還等你有了自保之力,就去闖蕩天下吧,不用惦記三姐,做妾而已,又不是去送死。”

“我徐言的三姐會認命么?”徐言傻兮兮地笑了起來,清澈的眼眸里有著一股洞徹人心的清明。

“你就是個妖孽,人心是那么容易看透的么?”沒好氣地點了下徐言的腦門,梅三娘嗔怪道:“別顯得那么聰明,你就該當豬才對,吃喝玩樂才是我梅三娘的弟弟該干的事情,揣摩人心很累,就算你看透了又能如何,自尋煩惱。”

“在三姐面前我才顯得聰明一點,嘿嘿。”徐言笑著說道:“車到山前必有路,三姐不必著急,明天我出門一趟,弄幾匹好馬回來。”

“要馬匹干嘛?”梅三娘疑惑不已。

“跑路唄,我可不想背著三姐趕著豬跑路了。”

少年人的玩笑,終于逗得梅三娘噗嗤一笑,擰了擰這個弟弟的胳膊,倒也沒有用力,扭著腰肢忙她的事情去了。

幸好,在世上還有個親近人

被趕出家門的女子,看到徐言的時候心中總是暖的,兩個人遭罪,總比一個人承受要來得輕松幾分,至少在為難的時候,還有人能替你分擔。

梅三娘走后,徐言的臉色漸漸沉了下來。

十六歲的少年,身高比去年要高出了一頭,體魄更是強壯了許多,細腰乍背,眉清目秀,一旦神色陰沉,倒也有幾分武者的凌厲氣勢。

“岳乘風”

捏了捏明顯比去年長大了一圈的拳頭,徐言在院子里冷聲低語:“敢碰我三姐,我拿你喂豬!”

呼嚕!呼嚕!

一邊的豬圈里傳來小黑興奮的叫聲,于是徐言渾身的殺氣被豬叫徹底給打散。

“人你也吃啊。”沒好氣地拍了拍小黑豬的頭,長長的豬鼻子拱得徐言一手口水。

“小黑啊,你是不是得了紅眼病,這都一年了還沒見好呢?”

小黑豬自從去年開始,眼睛里就出現了一些細小的紅點,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徐言整天和豬在一起,他自然十分清楚。

先前還以為小黑上火了,徐言給豬吃了不少清火的藥草,吃得小黑至少瘦了三斤,去年長的肉,這一下全都退回去了。

扒開豬眼,徐言擔憂地檢查了一番,自語道:“也該好了啊,是不是藥吃少了,明天多給你加點。”

呼嚕嚕!呼嚕嚕!

拼命搖著鼻子的小黑明顯在抗議,它要吃肉,不想吃藥。

雖然眼睛里有些紅點,小黑豬倒是整天活蹦亂跳,徐言也就不再擔心,到前院幫著伙計們卸車。

青木堂的堂主提親,彩禮還真是豐厚,足足裝了四車。

一車肥肉,一車蔥,一車茶葉一車糖。

好么,果然是大手筆,蔥肉茶糖論車裝,看見這四大車彩禮,徐言差點沒被氣吐血。

早知道納妾這么便宜,連百兩銀子都用不上,他也想去鬼王門的青木堂轉轉,看看岳乘風有沒有什么姐妹姑嫂之類,身上有六千多兩,徐言差不多能納回來五六十位。

年紀不是問題,百十兩銀子一位,買回來當下人都值了。

這就是仗勢欺人嘛。

暗罵了一聲老狗,無可奈何的徐言也沒心思搬那些廉價的彩禮了,往對面的茶棚看了一眼,那兩個喝茶的武者還在,不是昨天的兩人,而是換了新面孔。

真看得起梅香樓啊,徐言暗嘆了一聲,就要回去,眼不見為凈,他現在看見青木堂的人就惡心。

江湖門派,不但正邪相爭,門派里的各處堂口一樣在明爭暗斗,誰的勢大,誰的錢多,誰就能占據上風,就能保住地位,武功的高低,有時候在勢力的面前就顯得微不足道了,除非是真正的修行者,否則二脈三脈甚至是一脈的武者之間,其實差距并非太大。

徐言剛剛進門,遠處的街頭,一隊上百人的青木堂弟子大步而來,為首的,正是意氣風發的岳乘風。
asi0125 發表於 2018-8-21 08:55
第74章提親

岳乘風親自上門提親,這翻面子在這位青木堂的堂主看來,已經是給足了梅三娘,至于三媒六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那些亂七八糟的講究,在邪派中人的眼里是一文不值的。風云小說閱讀網

剛要進門的徐言已經看到了遠處的隊伍,眉峰不著痕跡地動了動,沒有等在門口,而是直接回到自己的院子。

拿起王八指的鋼刀,徐言獨自在房中以七星劍法的方式運轉起真氣,刀鋒上立刻出現一層薄薄的光華。

自己究竟沖開了幾脈,徐言并不清楚,不過他能斷定,自己絕對達到了先天武者的地步,否則也不會在刀身上出現真氣,而且這股真氣比起元山寨那三個頭領都要明亮許多。

殺人不難,曾經炸毀了乘云觀,又屠光了元山寨的小道士,如果真想殺人,一個三脈先天的岳乘風未必能擋得住,其實不僅徐言能殺人,梅三娘更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如果真要迫不得已,至少毒殺掉岳乘風,機會應該很大。

讓徐言和梅三娘覺得棘手的,其實不是岳乘風的武功,而是他青木堂堂主的地位。

這些日子徐言從王八指的嘴里打探出不少鬼王門的消息,王八指只是個嘍啰,太多的隱秘他是不知道的,不過青木堂大致有多少人馬,他卻所知頗深。

據王八指所言,鬼王門的青木堂口,至少有三千門人,刨去那些坐在家里只交利錢的俗家弟子,平常跟在堂口的大約能有一半,也就是一千五百人左右,而且這些人全都會武,可不是元山寨那些山匪和廚子能比。

青木堂在鬼王門還排不到前面,三十六處堂口,青木堂只能排在中后,越往前的堂口,手底下的人馬就越多,還有許多真正的大堂口被設在其他的大城大鎮,別看鬼王門的總舵在豐山城,其真正的實力,遍布著大半個齊國。

岳乘風不算什么,可是他青木堂堂主的身份,成了最為麻煩的一點,如果處理掉這個小人,說不得,徐言和梅三娘就得被整個青木堂,甚至是整個鬼王門追殺。

面對著擁有真正修行者的邪派之,徐言現自己太過渺小了一些,拿著刀的少年苦笑了一聲,散去真氣,將鋼刀仍在一旁。

硬碰硬不是辦法,就算最后他與梅三娘能逃,至少也要逃出齊國,到時候可真就是流落他鄉了,還要提防不知何時就會到來的追殺,想起那種惶惶不可終日的日子,徐言倒是不怕,可梅三娘一個女人,怎么能受得了?

不能硬碰,就只能智取了。

在房中思索了許久,徐言的心神始終在快的運轉著,一個個辦法被他想到而后又推翻,過了許久,他才走出屋子。

太好的辦法基本沒有,不過徐言倒是有把握拖上個一月半月。

岳乘風早就進了梅香樓,此時正與梅三娘交涉,他是以勢壓人,不怕你梅三娘不同意,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樣,任憑梅三娘口若蓮花,他只是八風不動,咬死了就要納你梅三娘為妾,而且今天就要成親。

不同意?

沒關系,你們梅家的底細已經被打探個一清二楚。

藥商人家,走的是商路,惹誰也不敢惹鬼王門這種地頭蛇,臨來梅香樓之前,岳乘風先去了趟梅家,直接找到梅辛舉,撂下話來,明說就是要納梅三娘為妾。

梅家別看是大戶世家,見到這位青木堂的堂主依舊得低聲下氣,一聽對方要納梅三娘為妾,梅辛舉連猶豫都沒有,直接點頭答應了下來,于是心急深沉的岳乘風算是徹底拿住了梅三娘的把柄。

連你爹都同意了這門親事,你梅三娘同不同意已經不重要了,等吉時一到,岳乘風就準備直接綁人。

只要梅三娘成了他岳乘風的人,那么這座梅香樓,也就姓岳了。

先天武者也是需要錢的,沒錢什么都玩不轉,靠著武功高低,能在江湖上揚名立萬不假,如果吃喝都是饑一頓飽一頓的,還稱得上堂主么,尤其上千號手下跟著,沒錢誰會給你賣命?

鬼王門在豐山城不但勢大,許多大型的店鋪商家其實就是鬼王門的買賣,西街最大的船坊與馬行,還有南街最大的客棧和一些酒樓,都是鬼王門的生意,只不過不是他岳乘風的,而是那些勢力更大的堂口或者是太保與護法所有。

站在大堂的岳乘風,到背著雙手不住地打量著高聳的穹頂與四周奢華的布置,這位青木堂堂主此時是得意不已。

既能抱得美人歸,又能白得這么大的一家青樓,今后他岳乘風的日子也就更舒坦了。

梅三娘此時已經說得口干舌燥,她說盡了好話,人家是一句都不聽,正在著急的時候,只聽到岳乘風說了一句時辰快到了,你去梳妝吧。

梳了妝,人家這就要綁人了。

梅三娘的臉色越慘白了起來,偏偏還無計可施,在岳乘風陰冷的目光逼迫之下,梅三娘嘆了口氣。

既然逃不過,只能先虛與委蛇,在見機行事了。

就在梅三娘磨蹭著往后樓走,而岳乘風的眼神變得越不善的時候,大廳的窗外傳來少年人的聲音。

“王八哥,你們青木堂通緝的那個賊人叫飛天什么來著?”

窗子開著,這句詢問聲音可不大廳里的梅三娘和岳乘風全都聽了個一清二楚。

出詢問的,自然是徐言了,他此時正將一頭霧水的王八指拉到了窗下,而后高聲問了一句。

王八指正在門口充當打手兼保鏢呢,沒看到堂主大人親自駕臨么,他這個青木堂的嘍啰也要表現一番不是,被徐言硬給拖到窗根底下,他也是莫名其妙。

一聽徐言詢問,王八指習慣性地脫口而出:“叫飛天蜈蚣。”

“飛天蜈蚣?”徐言疑惑的聲音傳來:“這名號這么耳熟呢,我好像在哪聽說過。”

兩人的一問一答聽起來簡單平常,先前岳乘風也并未在意,可是當他聽到徐言的最后一句之后,岳乘風整個人忽然渾身一顫,也顧不得梅三娘了,緊走了幾步,直接從大開的窗戶跳了出去。

“你聽說過飛天蜈蚣?”

跳出窗口的堂主,把王八指嚇了一跳,不等他拍馬屁就被岳乘風一把推出了老遠,而后死死地盯著徐言,眼神里不但涌動著駭人的殺意,還有著一股無法抑制的驚喜與貪婪!
asi0125 發表於 2018-8-21 08:56
正文第75章緩兵之計

飛天蜈蚣何許人也,六年前叛出青木堂的副堂主是也。

王八指并沒有說瞎話,時隔六年,如今的青木堂堂口,還掛著懸賞捉拿叛徒廖九鳴的令文,風吹雨曬了六年,依舊煥然如新。

不是通緝令材質好,六年都不壞,而是一旦字跡模糊,立刻會被換上新的,只要有人能提供廖九鳴的藏身之地,獎白銀萬兩,這個規矩,在青木堂六年來始終沒變。

蹦出窗戶的岳乘風,在聽到有人無意間說出聽說過飛天蜈蚣的名號,心中不但驚詫,還升起一股無比的驚喜,在窗外死死地盯住眼前的少年。

飛天蜈蚣因何叛出的青木堂,在鬼王門幾乎是人盡皆知了。

廖九鳴在六年前借著一次機會,盜走了鬼王門的一粒筑基丹,而后逃得無影無蹤,為了通緝飛天蜈蚣,鬼王門三十六處堂口出動了數萬人,差點將半個齊國翻個底朝天,最后也沒有找到廖九鳴,于是飛天蜈蚣的通緝令不但掛在青木堂,其他三十五處堂口可是都有。

廖九鳴原來就是青木堂的副堂主,而岳乘風是堂主,門派丟了一粒筑基丹,岳乘風也跟著差點被扒了一層皮,要不是他與一位護法的關系還算不錯,有人替他在門主面前開脫,他岳乘風都得跟著廖九鳴倒霉。

這六年來,岳乘風無時不刻不在想著抓到廖九鳴,報仇雪恨是其一,廖九鳴手里的那枚筑基丹,才是真正的寶貝,如果讓岳乘風得到,他絕對不會還給宗門,而是立刻自己吞服。

岳乘風已經是三脈先天武者了,沖開四脈對他來說都無比艱難,更別說六脈齊開了,于是筑基丹這種可以直接破開后三脈的寶貝,就成了岳乘風這種停留在三脈先天境界的武者所夢寐以求的東西。

吃下一粒筑基丹,他就能成為真正的筑基境修行者!

所有的野心與希望,全都寄托在筑基丹的身上,怎奈岳乘風這些年來連廖九鳴的影子都沒找到,今天聽到了飛天蜈蚣這個名字從徐言這個少年人口中出現,被他埋沒了多年的希望,立刻再次燃起。

冷冽的眼神閃動著寒光,岳乘風死死地盯著面前的少年,兩只手不自覺地捏了起來,發出嘎吱吱的骨節脆響。

“聽、聽說過。”徐言好像被嚇到了一樣,畏畏縮縮地說了一句。

“你在什么地方聽說的飛天蜈蚣,小子,如實說來。”岳乘風發覺自己的舉動有些焦急了一些,這才穩了穩心神,變得和顏悅色了起來,道:“放心,只要你告訴我飛天蜈蚣在什么地方,老夫自然不會虧待于你。”

窗外只有兩人,在岳乘風擺手示意之下,他的手下將其他人全都隔到了遠處,連梅三娘和王八指都得遠遠地看著,根本聽不到兩人在說些什么。

“在、在……”

徐言撓了撓頭,好像在回憶,岳乘風倒也不急,微笑著等待,只是眼角始終在微微抽搐。

“想起來了,在普國!”

“普國?”岳乘風下意識地重復了一句,心說怪不得這些年找不到廖九鳴,原來那個叛徒逃到了普國,竟是沒在齊國境內。

“他在普國什么地方,你可知道?”岳乘風心急不已,急忙追問。

“在普國的臨淵山。”徐言眨著眼睛,一副憨傻的模樣,道:“我老家就在臨淵山附近,聽說臨淵山上有一座淵山寨,寨子里都是武功高強的強人,為首的大寨主,綽號就叫飛天蜈蚣。”

將祁元山說成臨淵山,將元山寨說成淵山寨,徐言意在迷惑岳乘風而已,反正兩座山就隔著一座峽谷,他一個半大孩子,分不清也不奇怪。

“臨淵山,淵山寨……”

岳乘風徑自嘟囔了一句,隨后猛地看向徐言,盯了半天,發現對面的少年依舊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憨傻模樣,這才斷定對方沒有說謊。

“這個消息,你告訴過別人沒有?”岳乘風強裝微笑著問道,徐言急忙搖頭。

“好孩子。”岳乘風夸贊了一句,順手從懷里掏出一張百兩紋銀的銀票,扔給徐言,道:“別在人前提及飛天蜈蚣了,那是個禍害,仇人繁多,如果被別人聽了去,你自己也會惹來麻煩。”

也不知是聽懂了勸告還是得到了銀子高興,徐言一個勁地點頭傻笑,看得岳乘風鄙夷萬分。

“小子,你這種人才,最適合當一個****,哈哈哈哈!”

眼中雖然鄙夷,岳乘風可沒有表現出來,拍了拍徐言的肩頭夸了一句,反正他夸的這句聽起來跟罵人也沒差多少。

岳乘風經常來梅香樓,自然見過徐言,他一直以為徐言是個梅香樓的小廝,而且在他眼里,這種見人就知道傻笑的少年人,最適合做梅香樓的****了,等他得到了梅香樓的地契與梅三娘,他覺得自己應該提拔提拔眼前這個傻小子。

背著手轉到門前,岳乘風這次連大廳都沒進,更沒多看梅三娘一眼,招呼一群手下,急匆匆離開了梅香樓,好像將納妾一事忘到了腦后。

不是岳乘風忘了,而是一個美妾加上一座梅香樓,實在抵不過一粒筑基丹。

別說一座梅香樓了,如果能抓到廖九鳴,搶回筑基丹,十座梅香樓他都看不上眼。

那可是筑基丹啊,破三脈的靈丹異寶!

看著青木堂一群人呼啦啦走了個干凈,梅三娘一臉的詫異,當她轉頭看到窗外依舊在傻笑的徐言之后,頓時苦笑了一聲。

她就知道是那個壞小子將岳乘風誆走了,因為一旦徐言傻笑,就是發壞的時候。

“你跟他說了什么?”沒人的時候,梅三娘抓住徐言質問。

“沒什么,告訴他飛天蜈蚣的下落而已。”徐言一副無所謂的輕松模樣。

“廖九鳴早就死了!”梅三娘一驚。

“岳乘風不知道啊。”徐言呵呵笑道:“我告訴他飛天蜈蚣在臨淵山,這一趟沒有一個月,岳乘風是回不來了。”

“他們有仇?”梅三娘有些不解,于是徐言將青木堂一直通緝廖九鳴的事說了一遍。

不過是緩兵之計,梅三娘雖然暫時甩掉了麻煩,等到岳乘風空手而回的時候,一定還會打梅香樓的主意。

徐言本想趁機勸說梅三娘就此離開,門外幾個監視梅香樓的青木堂弟子不難對付,只是梅三娘那股看著梅香樓滿眼不舍的神態,讓徐言沒在多說。

那是她好不容易才換來的產業,換成誰恐怕也不會舍得。

徐言已經勸說過幾次了,梅三娘始終沒有離開的打算,人一旦鉆進牛角尖,八頭牛都拉不回來。

嘆了口氣,徐言不在勸說他這位三姐了,他準備明天就隨著王八指他們走一趟馬王鎮,至少要準備兩匹好馬,以備不時之需。
asi0125 發表於 2018-8-21 08:56
正文第76章馬王鎮

本以為明天才出發,下午的時候,徐言就看到王八指在收拾行囊,還換上了一身短打衣靠,背后背著他那條大木棍。

上去一問,原來是車馬行路太慢,王八指這才需要提前出發。

鬼王門在城外有自己的馬場,但是王八指這種有錢交錢,沒錢才會跟著門派出任務的嘍啰,是無法擁有馬匹的,連一年的利錢都交不起了,也難怪王八指要早點走。

雇馬車趕路,速度可比騎馬慢多了,因為一輛馬車可不止一兩個人乘坐,多的時候,兩匹瘦馬能載著幾十人趕路,速度能快就怪了。

徐言就認得王八指一個鬼王門弟子,既然要跟他同路,徐言也就簡單收拾了一番,換了套干凈利索的短衫,隨著王八指離開了梅香樓。

按照徐言的說法,是去馬王鎮看看熱鬧,王八指是說什么都沒同意,寧死也不帶著徐言,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

他不是不想帶著,而是不敢帶著。

這次的任務可不是小事,上面明令不許外傳,這要帶著個外人,一旦被堂主副堂主的發現了,豈不是麻煩。

后來徐言無奈之下拿出自己的鬼王門腰牌,王八指這才同意徐言同行。

“沒想到啊,言哥兒也是我們鬼王門的人。”離開梅香樓,王八指顯得十分親近,問道:“你是哪個堂口的,難道也是青木堂的人?那樣一來我們豈不是師兄弟了,嘿嘿。”

“不知道什么堂口。”徐言也沒撒謊,道:“我準備每年都交錢的,你看我像缺錢的人嗎,打打殺殺的活我可不會。”

“言哥兒自然不是窮人,嘿嘿,那你還跟我去馬王鎮,這次的任務聽說不太簡單吶。”王八指邊走邊道:“砍完正派還得砍蛇妖,天知道這次得搭上多少人命。”

王八指說得沒錯,一旦正邪兩派開戰,基本都是殊死搏殺的,齊國以邪派為首,想來正派的人馬不會太多,可是還有一條蛇妖呢,這種混戰,一個不慎就會送命。

“我去開開眼界,躲得遠遠的就行了。”

徐言神態輕松地說著,兩人來到了車馬行,王八指要以那種二三十人乘坐的車馬趕路,徐言卻不耐煩地雇了一架單獨的馬車,載著兩人這就上路了。

“還是言哥兒財大氣粗,嘿嘿。”王八指搖頭晃腦地拍著馬屁,這次他倒是省錢了,看來出門還得和這種闊公子同路才好,至少自己不用掏路費。

不到黃昏的時候出發,三百里路,一夜差不多就能到,雖說行夜路會慢些,倒也誤不了正事。

“你們青木堂這次是誰帶隊?”

路上,徐言詢問著這次門派任務的細節,他的目的是好馬,至于正邪兩派的交手,徐言不會參與,到時候看看熱鬧也就是了,不過岳乘風的蹤跡,他還是要打聽一番的。

“我們青木堂是譚副堂主帶隊,岳堂主好像有其他事,今天在堂口沒看到他老人家。”

一聽岳乘風不去馬王鎮,徐言這才松了一口氣,看來飛天蜈蚣的消息,果然對岳乘風有著莫大的吸引力,連宗門任務都丟在一邊,即將到手的梅香樓也被他棄之不顧。

筑基丹真有那么寶貴么?

徐言在心頭暗自思索,飛天蜈蚣的那粒筑基丹此時就在他的懷里貼身藏著,如果這種丹藥真的是先天武者都要眼紅的東西,徐言覺得以后還是不要拿出來的好。

懷璧其罪的道理,他又不是不懂。

顛簸了一夜,天明時分,離著馬王鎮已經不遠了。

“不進鎮子,往東門走。”

打著哈欠的王八指,指點著車夫方向。

“去東門?”徐言抻了個懶腰,道:“鬼王門的聚集地么。”

不去馬王鎮,是怕打草驚蛇,將聚集之地放在鎮外的山林里,才能不讓正派察覺,這種手段徐言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王八指比量個大拇指,贊嘆道:“言哥兒猜對了,我們青木堂就在東郊竹林集結,至于其他人馬就說不準了,那些大人物或許已經到了鎮子里,我們這種嘍啰,自然要埋伏在外面。”

從行囊里翻找出兩塊干硬的大餅,王八指遞給徐言一塊,道:“幸好哥哥有準備,要不然早上就得餓肚子了。”

“什么時候動手?”徐言沒接大餅,問道。

“應該是晌午左右。”王八指自己嚼得倒是夠香,嘎巴嘎巴的也不怕咯牙。

“進馬王鎮。”撩開車簾,徐言對著車夫吩咐了一句,回頭對著王八指說道:“還有大半天的時間呢,先去鎮上逛逛。”

眼看著都吃掉半張干餅了,王八指一口沒咽下去,憋了半天,才說出一句:“副堂主不讓我們進鎮子,言哥兒,要去你自己去吧,我可不想挨揍。”

“你們副堂主也等在東郊竹林么?”

“是啊!”

“你在鬼王門很出名么?”

“還行,青木堂至少大半人我都認得,太保和護法我也遠遠地見過幾次。”

“副堂主和青木堂的弟子都等在東郊,你進鎮子誰能知道。”

“也是啊……要是被太保們認出來怎么辦?”

“放心,太保們記得一只野鬼都不會記住你這只蝦米。”

“言哥兒,你這話太傷人了,不過好像有道理……”

大清早的去埋伏在東郊,徐言可沒那愛好,早飯還沒吃呢,沒聽到肚子都開始叫了么。

沿著平坦的官道,馬車直接駛入馬王鎮,在鎮子上找了一處包子鋪,徐言和王八指開始大吃了起來。

天大地大,肚子最大,這才是徐言的處世之道。

反正這次鬼王門的行動,根本就沒他什么事兒,看熱鬧嘛,不吃飽肚子怎么看得起勁呢。

馬王鎮不小,比不過豐山城,卻比臨山鎮要大出太多,鎮子上至少住著數萬百姓,而且家家戶戶都在養馬,一清早就有許多半大的孩子牽著馬兒出鎮,到山上去放馬。

馬王鎮的馬不會養在馬廄里,而是從小就在山林間瘋跑,被常年養在馬廄里的,絕對出不了好馬。

看著鎮子里的半大孩子放馬,徐言覺得十分新奇,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更是大多騎著馬匹,那些馬兒一水的高頭長腿,緞子一樣的毛皮油光水滑。

看著看著,徐言覺得不對勁了,放馬的孩童倒是不少,只是行走的方向卻十分一致,全都是往鎮子西門走。

馬王鎮四面環山,按理說四周都可以放馬,要是只在一個方向放馬,西山的草還不都被啃光了?
asi0125 發表於 2018-8-21 08:57
第77章正派云集

不懂就問,這是徐言的好習慣。

于是在徐言的打聽之下,包子鋪的老板說出了為何馬放西山的緣由。

無他,東邊鬧蛇妖而已。

蛇妖吃馬,也吃人,一個月前,有一伙放馬人一去不歸,然后便是接連不斷的馬匹與放馬人消失的事情出現,馬王鎮的官兵倒也組織了幾次人手,現是蛇妖作亂之后,官兵們可不敢去了,沒有先天武者出手,普通的兵士或是武者拿妖物根本就沒轍。

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馬王鎮被蛇妖吞掉的放馬孩童多達數十人,弄得家家戶戶寢食不安,那些喪子的人家更是慘不忍睹,天天有靈棚被搭起,街道上整天有白幡招展,更有萬民書被送往齊國皇城,請求皇帝派來大軍除掉作亂的妖蛇。

從包子鋪老板口中得知的消息,未必全面,不過已經夠用了,至少徐言能大致分析出如今真正的局面。

蛇妖作亂,馬王鎮民不聊生,萬民書被傳往皇城,然后齊國大軍來援,除掉蛇妖,最終皆大歡喜,畢竟蛇妖也是架不住大軍征討的。

本該如此的局面,或許是那些尋常百姓的認為,可是這其中的借題揮,就不是百姓們能看清的了。

在徐言看來,一條吞吃了幾十人的蛇妖,還無法驚動齊國真正的帝王,如果為了幾十人的生死就要費心費力,皇帝也太不值錢了。

萬民書應該是被送到了豐山城,或者說傳往皇城的時候,被豐山城攔了下來。

豐都作為齊國重鎮,有著數萬駐軍,一方諸侯治下如果連一條蛇妖都處理不了,那豐山城的閆將軍可就真成吃閑飯的了。

馬王鎮,原本就歸屬在豐山城的管轄之內。

想起鬼王門的大太保宴請閆將軍,徐言這時候才看出了那場會面的真正目的,應該是鬼王門得知了蛇妖之事,為了減輕閆將軍的負擔,自告奮勇來剿除妖物,在除妖的過程中,正好順手將那些被蛇妖引來的正派一網打盡。

怪不得之前聽到大太保和閆將軍談論起馬王鎮與蛇妖,原來上次大太保宴請閆將軍,就是為了接下除妖這個任務,如果鬼王門不插手,想必豐都的駐軍也會被閆將軍派來剿滅蛇妖。

吃飽了肚子,自然要順順胃口,徐言和王八指離開包子鋪,來到一間茶樓,要了個臨街的位置,點上兩壺清茶,一邊休息,一邊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聽著茶客們的紛紛議論。

江湖人打探消息的地方,以茶樓酒肆為主,徐言選的地方沒錯,只是一看到那些風度不凡,一臉正義凜然的武者,徐言就直反胃。

所謂正派,以前徐言以為是那些替天行道,路見不平就要出刀相助的江湖好漢,可是自從看清了太清教的作為之后,正與邪,在徐言心里再也沒什么區別了。

師父說得對,天下熙熙皆為利來,一個利字當頭,世人逃不過,正邪又能逃得過么?不說大義與否,就單說那條蛇妖,徐言幾乎能斷定那蛇妖的身上一定有什么寶貝,否則也用不著這么多人來搶。

不過是一些追逐著自身或者門派利益的武者而已,正邪之稱?都是放屁用的。

徐言對正派沒有好感,對邪派也一樣沒好感,他只想做個局外人,看看熱鬧就夠了,然后買兩匹快馬,說到底,這次來馬王鎮,他的目的不過是買馬而已。

茶樓里人不少,武者更多,三五成群地聚集在一處,不斷的竊竊私語,偶爾能聽到青云閣,玉劍門這種霸氣十足的名頭出現。

“王八哥,青云閣和玉劍門是正派還是邪派?”徐言喝著茶水問道。

他這一問不要緊,對面始終戰戰兢兢的王八指差點把茶水噴出來,神色驚慌地壓低了聲音說道:“都是正派的,言哥兒我們走吧,這茶樓恐怕被正派給包了。”

齊國的確邪派勢大,但是如今這座茶樓里,卻是正派云集,王八指這種邪派的小嘍啰混在正派人堆里,難怪他害怕。

“你臉上又沒寫著何門何派,怕什么。”徐言低聲說了一句就不在理會王八指,饒有興致地看著正從樓上走下來的一伙武者。

王八指這種小嘍啰,徐言是不擔心被正派認出來的,多說去過梅香樓的人能認出這個護院頭子,以王八指的名聲,能在正派里被人認出的幾率基本沒有。

從樓上下來的一伙人明顯都是武者,人人背后都背著長劍,衣著華貴,絕非尋常的江湖武者可比。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面罩輕紗的少年人,身形小巧,腳步輕盈,沒拿刀劍,更看不清容貌,在少年身旁,陪著一位中年男子,遠遠地能聽到有人拱手對那中年人稱呼為于閣主,看于閣主恭敬的神態就能知道,那少年的身份非同小可。

原本還想看熱鬧的徐言,當他看到少年的身形之際,臉色忽然微微一變,隨手拿起桌上的茶杯仰頭就喝,當他喝茶的同時,有一對眼眸隔著面紗望來,很快就被收了回去。

茶杯里已經沒水了,徐言不是渴,而是借著仰頭來擋擋麻煩。

雖然那少年人帶著面紗看不到容貌,不過從身形與行走的姿態來看應該是個女孩,而且還是徐言見過的女孩。

以徐言的眼力,他已經認出了對方就是在梅香樓和他對罵的,那位身上帶著千節花香的女孩。

能在這種地方出現,而且被一群正派武者奉為上賓,可見那女孩的身份不低就是了,徐言可不想在人家的地盤找麻煩,當時的兩人全都罵出了火氣,保不準人家仗著人多勢大,把他揍一頓事這要讓人翻出來身上的鬼王門腰牌,豈不是羊入虎口了。

機敏的徐言,到底以仰頭喝茶的辦法躲過了對方的目光,等他放下茶杯,長出一口氣的時候,那伙人已經走遠了。

她來馬王鎮做什么?

那位要送自己當太監的少女竟然有可能是正派之人,徐言倒是有幾分好奇與無奈。

快要落進邪派的埋伏了,還有心情來喝茶,看來心大的人哪里都有啊。

在茶樓里聽了半天的各種奇聞異事,在王八指的催促之下,徐言這才離開了茶樓,也沒和王八指順路,兩人就此分別。

王八指趕往東郊竹林與青木堂的人匯合,徐言則悠哉悠哉地挑選著馬匹。

看熱鬧不急,買馬才是正事。
asi0125 發表於 2018-8-21 08:58
第78章銀冠蛇

等到徐言選中了兩匹好馬的時候,已經過了晌午。無彈窗

給那戶買馬的人家留下定錢,徐言興致勃勃的趕往鎮外。

果然在馬王鎮的養馬人家里買馬,要比豐山城的馬行便宜許多,兩匹馬總共五千兩,品相至少在中品往上,達不到千里馬的地步,倒也差不太多,就這兩匹好馬如果放在豐都的馬行,少說一匹能要上四千兩,就算充當千里馬來糊弄一些棒槌也綽綽有余了。

徐言不算懂馬,他也不大會看,但是他會聽。

聽馬匹綿長的氣息,只要氣息比其他馬綿長,而且心跳緩慢低沉,這匹馬就一定不會太差。

常年與豬打交道的小道士,看豬的本領絕對是一絕,把看豬的本事用在相馬上,這就是徐言的聰慧之處了,因為動物們的體質大多都如此辨認,這也是一份舉一反三的本領。

定好了馬,交完了定錢,心里的大事一旦解決,剩下的就是少年人的好奇了。

“東郊,蛇妖,正邪大戰”

站在鎮子外,徐言傻笑了起來,自語著:“看戲不用買票,真好!”

當徐言趕往東郊準備看戲的時候,好戲其實已經上演了。

在東郊竹林的深處,一條比水桶還粗的巨蟒正在快速的游走,時而攀上青竹,時而在地面的腐葉中爬行,速度極快,巨大的蛇尾用力一甩,就能抽斷一顆碗口粗的竹子。

巨蟒渾身青色,頭頂長有銀冠,類似雞冠,看起來十分奇異,猩紅的信子噴吐之間猶如吐納著一道長虹一樣,只不過這條巨蟒明顯有些暴躁,東一頭西一頭的胡亂爬著,沒見它有什么目標。

在巨蟒爬過的林間,腳步聲隱隱傳來,有數十道身影逼近,那是一群武者,手提刀劍,為首的正是徐言在茶樓里看到的那位于閣主。

在一處小溪附近,這伙人停了下來。

“閣主,那孽畜向西邊逃了。”有武者蹲在地上分辨著巨蟒爬行所留下的痕跡。

“墜在后面即可,將它趕到陷阱在動手。”于姓中年人雙目如電,吩咐了一聲就再次帶著手下追了上去。

這些人在趕蛇,而非殺蛇。

同一時間,竹林里幾乎到處有正派之人在奔行,一伙人追丟了銀冠巨蟒,立刻有另一伙人發現目標,如果從上空向下看,此時的竹林隱隱出現了一個包圍圈,而那條巨蟒正在不斷的被趕向一處幽深的山坳。

看似寧靜的山坳里,早已被人挖出了一個巨坑,坑底遍布著鐵刺,這處巨大的陷阱,就是給蛇妖準備的。

圍剿蛇妖的正派人馬可不少,足有數百人之多,然而在竹林的深處,還隱藏著更多的身影。

想做黃雀的鬼王門,正蟄伏在暗處,等待著螳螂捕到那只蟬。

徐言來到東郊竹林的時候,在外圍已經看不到人了,王八指之前說的聚集之處也不見了人影,徐言站在竹林里撓了撓頭,他發現自己的確不用買票,可是戲場子在哪兒,他卻找不到了。

正在打算胡亂找找的時候,徐言聽到西北方向傳來一聲轟鳴,緊接著地面都跟著顫了一顫,好像有龐然大物掉到大坑里一樣。

“果然用陷阱了。”

聽到這種轟鳴,徐言立刻斷定那是陷阱發出的響動,武者獵殺妖物,和獵人獵殺野獸其實沒什么區別,除非能在妖物面前有著必勝的實力,否則的話,陷阱的動用也就成為了必然。

有響動就有了方向,徐言朝著響聲傳來的地方急奔而去,在他奔行的同時,數以千計的鬼王門弟子幾乎在同時從藏身之地涌出,無聲無息地殺向那處山坳。

“銀冠蛇到手了,哈哈,恭喜于閣主。”

山坳的大坑附近,一個三十多歲的持劍女子正對著那位于閣主道喜:“一條銀冠蛇,半粒筑基丹,于閣主,這次你們青云閣可謂收獲頗豐啊。”

女子名為玉如意,是玉劍門的門主,本身有著三脈先天武者的境界,她口中的于閣主,則是青云閣的閣主于成。

于成和玉如意境界相當,而青云閣與玉劍門也都以正派自居,這兩個門派不算太大,行蹤十分隱秘,這才能在邪派橫行的齊國立足,只是日子不算好過而已。

“玉門主別高興得太早了,那孽畜可不是區區一處陷阱就能對付得了的,如果真能斬殺此妖,少不了你們玉劍門的好處。”

于成始終盯著大坑里翻轉個不停的蛇妖,陷阱的確夠大,陷阱里的鐵刺也十分鋒利,只不過蛇妖掉進陷阱之后,渾身上下就沒見到幾處傷口。

那些鋒利的鐵刺居然無法輕易刺破蛇皮!

大坑的四周此時圍攏著數百武者,許多人都拿著硬弓,這些正派武者并沒有圍滿大坑的四周,而是僅僅圍攏在東南西三個方向,大坑的北側沒有一個人影。

玉如意剛想吩咐圍在大坑四周的手下放箭,她的雙耳忽然動了動,臉色一變,急急說道:“有人圍山!”

于成聽聞倒也沒太意外,看向遠處的林間,低語道:“龐家小姐果然沒有料錯,邪派聽到銀冠蛇的消息,哪能袖手旁觀,他們還真想做一次黃雀,哼,那就看看孰高孰低吧!”

茂密的竹林深處,已經能看到人影晃動,無數道身影正在快速逼近,于成猛地一揮手,青云閣與玉劍門竟是放棄了陷阱里的蛇妖,向著一側的荒山退去。

“妖蛇在這!”

“正派的人退到山上了!”

鬼王門的人速度很快,片刻的功夫抵達了近前,先到的鬼王門弟子看到蛇妖掉進陷阱,立刻向自己的頭領匯報消息。

這次圍剿正派,鬼王門不但派出了八個堂口數千人馬,十八位太保更是齊出,大太保卓少宇赫然在列。

掃了眼正派退走的荒山,卓少宇目光陰沉地擺了擺手,立刻有四個堂口的人馬沿著荒山腳下圍攏而去,竟是準備掐斷正派的退路。

正派只有千八百人,鬼王門來了數千人馬,如果不將正派一網打盡,那就別叫邪派之首了。

其實在卓少宇的眼里,青云閣與玉劍門這種在齊國只能茍延殘喘的正派,實在沒什么威脅,他本身就有著四脈先天的實力,那青云閣與玉劍門的門主加在一起都不是他的對手,他這次親自壓陣,真正的目的,是眼前那條在大坑里翻轉的妖蛇。

銀冠蛇的銀冠,是一種修行者用來煉丹的珍貴材料,一條銀冠蛇的價值,相當于半粒筑基丹,如果能湊夠兩條銀冠蛇,換來一粒筑基丹都是輕而易舉。

珍貴的煉丹材料,對于武者來說毫無用處,卻是修行者所看重的東西,為了這條銀冠蛇,卓少宇才不惜宴請閆將軍,將剿滅蛇妖的任務從官方手里攬了下來,擊殺正派不過是順手而為罷了。

鬼王門的人剛到,正派就撤向了荒山,卓少宇也是一陣疑惑,看到近在咫尺的銀冠蛇,他不再遲疑,準備先殺掉這條難纏的妖物。

單獨的武者,即便有著先天五脈的實力,也很難戰勝一條妖物,能單獨擊殺妖物的,只有真正的修行者,也就是筑基境的實力。

雖然無法獨戰妖物,可是仗著人多,數千名尋常的武者加上數百先天武者,足能除掉一條妖蛇了,尤其那妖蛇還掉進了陷阱,真要讓它爬出來,鬼王門不定得死多少人。

幾步來到大坑一旁,卓少宇所站的方位正是大坑的北側,他看了眼坑里的蛇妖,就要吩咐手下動手,管他刀劍還是弓弩,這么多人一起出手,蛇妖早晚得死。

咔嚓,咔嚓嚓!

沒等卓少宇的吩咐出口,他腳下的地面忽然顫動了起來,隨后一陣木屑紛飛,困住蛇妖的大坑北側,竟然坍塌了開來!
asi0125 發表於 2018-8-21 09:02
第79章銀冠金芒

誰都想做黃雀,可黃雀真不是那么容易做的,或許一個不慎,黃雀反而變成了螳螂。

沒等卓少宇吩咐動手,他就覺得腳下的地面忽然一動,仗著他四脈先天武者的天賦身輕如燕,卓少宇腳尖點地向后急退而出,咔嚓一陣巨響,他之前所站的大坑邊緣竟然是坍塌出一個斜坡,直達坑底。

原本四四方方的大坑,底部又布滿鐵刺,蛇妖想要爬上來可不太容易,這下好了,大坑北側出現了個斜坡,被困在坑里的銀冠蛇晃動著身體爬了出來。

“放箭!”

倒退中的卓少宇驚怒不已,大吼了一聲,圍在周圍的鬼王門弟子立刻硬弓齊射,這才將奔著卓少宇撲去的銀冠蛇擋了下來。

誰也沒有想到,正派用來困住妖蛇的陷阱居然出現了坍塌,等到人們回過味兒來,頓時痛罵正派的卑鄙,這哪是困蛇妖的陷阱,分明是給他們鬼王門準備的陷阱才對。

怪不得正派的人一看到鬼王門圍殺而來,頭都不回直接放棄了銀冠蛇,原來是要以這頭蛇妖來對付鬼王門這些邪派。

卓少宇已經氣得咬牙切齒,他是四脈先天,可是獨自面對一頭蛇妖,他還不是對手,剛才要不是他退得快,非得被傷到不可。

“動手!”

一揮長劍,卓少宇面色陰沉地吼道,鬼王門的數千門人立刻圍殺而去,將蛇妖團團圍住。

蛇妖逃出陷阱,大大出乎了鬼王門的預料,別看圍殺的人多,那蛇妖可不好對付,蛇尾猛地一甩,就有數人骨斷筋折,大嘴一張,一個鬼王門嘍啰立刻尸首兩分,連慘叫都沒叫得出來。

不到先天境界,傷不到真正的妖物,鬼王門弟子雖多,真正能對銀冠蛇造成威脅的,只有混雜在人群里的先天高手。

混亂的戰場,腐葉被攪動得漫天飛舞,卓少宇身為鬼王門大太保,這次行動他的地位最高,不過他并沒加入戰團。

在卓少宇的身后,站著十七位青年,個個目光如電,器宇不凡,而且全都十分年輕,最大的也沒有超過三十歲。

“正派的人好算計啊,難為于成和玉如意了,居然能想到這種巧妙的辦法,想要引君入甕?他們太看得起自己了。”

卓少宇的身后,一位黑衣青年背著手說道,細長的眉毛狹長的雙眼,看起來好像總是在笑,只不過笑容很冷,這位是鬼王門的二太保,名為楊歌,與卓少宇一樣有著先天四脈的實力,身后還背著一把精鐵打造的重弩。

“等我們殺掉銀冠蛇,就是青云閣與玉劍門覆滅之時!”楊歌的細眉猛地一挑,寒聲道:“十八太保齊至,他們還想有活路么,大哥,動手吧,早點處理掉這條孽畜,我們也好早點送那些正派之人歸西。”

其實不用楊歌提醒,卓少宇也想現在就出手,可是他總覺得今天的正派顯得有些怪異。

正派不但變得聰明了,以蛇妖為餌做出了雙重陷阱,逃走的路線還偏偏選在旁邊的荒山。

已經有四處堂口的人圍山去了,這座荒山不大,四處堂口的幾千人差不多能圍住整座荒山,那些正派豈不是逃進了死路?

“老五老六。”卓少宇臉色陰沉地吩咐道:“你們繞到后山,協助四處堂口,一定要將正派之人困死在這座荒山,既然他們想死,我卓少宇就成全他們!”

排行在五六的兩位太保得令出列,趕往后山,這兩人全都有著先天三脈的實力,憑這兩人,纏住于成和玉如意綽綽有余,又何況還有四位堂主在圍山。

“動手,先殺蛇妖!”

卓少宇眼神一冷,隨著他的吩咐,身后的太保們紛紛沖向蛇妖,他這位大太保則紋絲不動。

鬼王門的十八太保,至少都在先天三脈,如果低于三脈,是沒資格成為太保的,這些人一出手,加上四處堂口的先天武者,巨大的蛇妖立刻被逼得不停的倒退,身上更是出現了許多劍痕,有墨綠色的蛇血灑滿竹林。

數千人對付一頭蛇妖幾乎十拿九穩,卓少宇這位大太保哪能親自入場。

“好熱鬧啊!”

徐言循著聲音找到這里的時候,正好看到一群人圍著一頭大蛇在亂砍。

的確是亂砍,因為敵人是妖物,蛇妖可不會和武者們拆招過式。

一些先天高手的劍身上鋪滿了真氣,砍中巨蛇能留下一道劍痕,劍身上的真氣越亮,留在蛇身上的劍痕就越深,反觀那些普通的武者,即便玩了命的砍殺,也無法傷到妖蛇半分。

站在一座土包上,徐言手搭涼棚看著熱鬧,上千人與蛇妖的惡戰,他可是頭一次看到。

熱鬧歸熱鬧,死的人可不少,徐言看了一小會兒的功夫,就有三五十個武者送了性命,傷者更是無數。

“好厲害的蛇妖啊,頭頂怎么還長了個冠子?”

自語中的徐言,好奇地盯著遠處的蛇妖,在他的眼里,那蛇妖頭頂的銀冠內隱隱有金芒涌動,而且蛇眼中存在著即將圍攏成兩圈的血色圓環。

銀冠里的金芒在徐言的右眼看不出,而蛇眼中的血輪則雙目能辨。

徐言只有左眼怪異,說明蛇冠里的金芒只有他才能看得到,而右眼也能看到蛇眼里的血輪,說明普通人也能看得出來了。

遠處的蛇妖,與老墳山那頭妖狼有些相似,兩者都是眼中的血輪即將圍攏成兩圈,徐言不知道妖物眼里的血輪意味著什么,但他能大致猜測到妖物眼中的血輪,應該與妖物的實力有關。

難道是血輪的環數越多,妖物越厲害?

咔嚓嚓!

在徐言思索的時候,妖蛇挨了不知多少刀劍,暴怒之下甩起蛇尾,十多個鬼王門弟子被頃刻擊飛,更有一片青竹被攔腰折斷。

竹子倒塌,擋住了看熱鬧的視線,于是徐言走下土包,尋找著合適的看戲地點。

繞過幾根青竹,徐言剛想跳上一塊青石,忽然發現不遠處的一顆竹子上貼著一個人。

其實不算貼,應該叫抱了,那位雙手雙腳一起抱在了竹子上,做出一副撞死的模樣,翻著白眼,舌頭還吐出來老長,身邊扔著一條大木棍。

看得好奇,徐言走到近前,轉了一圈,問道:“王八哥,你這是死不瞑目啊,我幫你瞑目吧。”

說著,徐言摸了摸對方的眼皮,想要給他閉上眼睛,惹得王八指齜牙咧嘴,還不敢大聲嚷嚷,壓低著聲音說道:“瞑什么目,沒看我在裝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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