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娛樂春秋 作者:姬叉 (已完結)

 
我是獅子我是王 2018-9-13 10:32:0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63 861878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9-14 11:11
第一百一十章該出手時就出手

 

  原本是想要和濮翔探討一些經濟方面的問題,結果被這一通扯得薛牧心煩意亂,看看時間也不早了,薛牧還得去薛清秋那兒練功,正事還沒時間談了。

  薛牧看了半天的天井,那雨已經開始落下,越來越大。他幽幽道:「聽君一席話,真是勝過十年江湖路了。今日薛某尚有事在身,明日一早再去炎陽宗一行。」

  雖然是送客,可還有回訪啊……這態度是越發有譜了。濮翔心中大喜,起身拱手:「這樣吧,明日午時,濮翔在口福樓設宴,為薛總管洗塵。」

  薛牧點頭應下,目送濮翔胖乎乎的身影離開,還是很沉默。

  卓青青倒是沒想到他在想些什麼,提醒道:「公子,這濮翔是個笑面虎,須當心宴無好宴。」

  「無妨……無非是這城主之職和星月總管之位,讓他覺得奇貨可居了。」薛牧笑了笑:「若是以前的他來獻殷勤,我還警惕幾分。如今他的做派已經得罪了多少人,炎陽宗的實力根本護不住,若不是看在背後星月宗的影子,他怕是早被人砍了,實際上他是在找靠山呢。」

  頓了頓,又低聲道:「青青,記住了,如果此人只是想依附,還是可用之人。一旦流露出想回星月宗的意思,那便是存有借殼之意,甚至可能有鯨吞野望,那我第一個對付的就是他。所以我說,是也不是,看的是他的態度。」

  卓青青肅然點頭表示記在心裡,繼而又問:「公子似是對他說的話頗有思慮?難道真得到了什麼金融貨幣的啟發?」

  「呃?」薛牧怔了怔,笑著搖搖頭:「啟發是有的……不過……是其他的東西。」

  「什麼東西?」

  「他讓我始終糾結頭疼的一件事忽然不再頭疼……其實很多事都是很簡單的,無非順其自然,該出手就出手……只是我們人為地想得太多,反把它變得複雜。」薛牧起身離座,笑道:「走吧,去胭脂坊。下雨了,帶上傘。」

  **********

  到了星月宗,薛牧一路直奔薛清秋寢室,暢行無阻。一路上見到無數鶯鶯燕燕,在雨中舉著油紙傘,群香環繞,笑語嫣然,讓人看著心曠神怡。

  妹子們有不認識的,也有那天典禮上見過的,都很是尊敬地向他行禮。無數小姑娘們帶著青澀的好奇和少女天然的羞意怯怯地看著他,顯出這些尚未被「魔門氛圍」毒害了的小姑娘依然還有著可喜的純真。

  也是不容易。星月宗早年在夾縫中求存,妖女越妖,扭曲放縱。看得出這幾年蓬勃發展之下,氣氛已經慢慢回暖,新生代的弟子們還是有著天然的青澀,如同當時被他湊近就羞紅了耳朵的小嬋。

  這很好。

  薛清秋站在自己的寢室裡,站在窗前看雨,也看著薛牧在雨中長廊下一路行來。

  他為了練功刻意換上了勁裝,原先因為毫無修行而略顯黯淡的眼眸如今也已經有了點精氣神的味兒,看上去越發英姿挺秀,神采卓然。遇到女弟子行禮,他就微笑回禮,目光和藹且清澈,和以前宗門烏煙瘴氣時期的男弟子們有很大的不同。

  他進了門,薛清秋卻沒有轉身,依然站在窗前看雨。

  薛牧放下傘,轉頭看她安靜站立的模樣,寬衣廣袖,隨風飄蕩,有一種羽化登仙的韻味在其中。可偏偏眼神惆悵,便襯得身影有了寂寞之意。

  薛牧從身後擁住她,又把下巴靠在她肩膀上。

  薛清秋很喜歡他這個動作,能夠感覺到他由此表達出來的喜愛。被他擁了一陣,她終於也不看雨了,轉頭微微一笑:「怎麼忽然這麼溫柔?」

  「我什麼時候不溫柔過?」

  「哼……」薛清秋撇撇嘴:「你明明會罵我。」

  「呵呵……」薛牧沒反駁,陪她一起看著窗外煙雨,問道:「你有心事?」

  薛清秋背靠在他懷裡,彷彿也找到了什麼依靠似的,低聲傾訴:「我縱橫江湖十三年間,無論事情多麼繁冗,每年都會抽空回宗門指導嬋兒。尤其這幾年在靈州駐紮,更是天天朝夕相處,她就像我的女兒一樣。」

  「所以你是在想女兒了?」

  「江湖風波惡,孩子離家了,總是會擔心的。嬋兒信裡說得也很對,這煙雨綿綿的場面,更容易讓人心中悵然,於是越發擔憂。」

  薛牧輕聲吟哦:「試問閒愁都幾許?一川煙草,滿城風絮,梅子黃時雨。」

  薛清秋細細品了一陣,喃喃道:「真是道盡愁緒,惆悵傷懷。忽然覺得,這樣的文字在特定時候比媚功還厲害,能殺人心。」

  「所以啊……什麼殺人無算的女魔頭,什麼執著探索的問道者,什麼肅然威嚴的大宗主……你就是個小女人,寂寞,善感,死文青。」

  薛清秋不知道什麼叫死文青,笑了笑道:「所以才被你抓住了弱點吧。」

  「是嗎?」薛牧大手慢慢上移,準確地把握住了她形狀完美的弱點。

  薛清秋任他握著,沉默了一陣,幽幽嘆道:「回信寫好了,在桌上,你若有話對嬋兒說的,可以去添幾句。」

  薛牧輕輕揉捏著,一邊道:「我就不寫了。直接寄吧。」

  薛清秋倒是有些吃驚,微微轉頭看向他的臉,薛牧依然微笑,沒有什麼特別。

  薛牧心裡一直有岳小嬋,她知道,岳小嬋也知道,薛牧自己也知道。只是那傢伙太小啦,又有功法所限,薛牧的心思只能始終藏得緊緊。薛清秋一直有種感覺,薛牧對自己的意,有很大的可能是從小嬋身上轉嫁過來的。

  悲劇的是,她陷進去了,愛得無法解脫,被他這樣揉捏著,連一絲一毫反對的心思都沒有。甚至因為他喜歡,她竟然對此有些小開心。

  他說不寫信了……這個態度,莫非真的放下小嬋了?真的一心對她了?問題是即便如此,她也未必高興得起來,實在不知道該是怎樣的情緒,總覺得自己對徒弟有了愧意。

  所以藺無涯會認為,只要留著薛牧,她薛清秋或許永無合道之望。如此心念紛雜,患得患失,便如這滿城風絮,亂心迷眼,又何以合道?

  可她真的放不下。

  「你……」薛清秋斟酌片刻,還是道:「你這是理清楚了?」

  薛牧低聲道:「何必寫些言語,去讓人紙上夢一場?以後的事誰知道呢,或許小嬋在江湖另有際遇亦未可知,而眼下的你軟玉溫香在我懷裡。」

  薛清秋心緒有些混亂,一時沒想深,反倒很是同意他的觀點:「也好……別去紙上撩撥嬋兒,以後的事誰知道呢。」

  心中一鬆,被他一直把玩之處慢慢地起了點感覺。薛清秋輕輕咬著下唇,又覺得他今天表現真不錯,更願意給他點福利,便也不做聲,刻意地收束手腳,忍住自己的自然反應,以免傷到他的興致。

  薛牧的幅度慢慢加大,慢慢的竟解開她的腰帶,分開衣襟伸了進去。薛清秋呼吸急促起來,終於有些按捺不住,低聲道:「你該練功了。」

  薛牧吻著她的耳垂,喃喃說著:「等會我要被你虐待的……昨天是我笨,不知道先要點福利,今天給我一點唄。」

  被這麼一說,薛清秋心裡更軟了下去,暗嘆一聲冤孽,眼睜睜看著他解開她的絲袍,慢慢的剝落在地。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9-14 11:11
第一百一十一章留聲


  窗外已經黃昏,梅子黃時雨,淅淅瀝瀝。四下已經無人,其實即使有人也只能是女人,薛牧不在意。薛清秋略微有點在意,因為被門下弟子看見會很丟臉……可見他興致盎然,又不忍拂他心意,就這樣面對窗外,軟綿綿地靠在他懷裡,任由姣好的身軀在他的手心裡變幻著形狀。

  薛牧含著她晶瑩的耳垂,大手輕輕撫摸著,那白玉如脂,逐漸的泛起了粉紅的顏色。

  薛清秋覺得自己更無法思考了,平素清醒警覺得腦子此刻一團迷糊,她努力想回憶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從對他的一線好感變成了芳心暗許,再發展成生死之交,縱情擁吻……最後變成了這個德性。

  完全違背她行走江湖坑男人的德性,枉自還諄諄教導小嬋呢,自己的表現竟如此不堪。

  長裙滑落。

  修長圓潤健美的長腿開始感受到了他掌心的熱度,繼而酥麻涌遍,薛清秋終於無法按捺地喘息起來,看向窗外的眼神越發迷濛,迷濛得就像雨中煙霧,水波盈盈。

  她下意識地動了動手臂,薛牧的耳語卻就在此時傳來:「別動,我會疼的……」

  薛清秋喃喃說著:「差不多了啊,薛牧……」

  話雖這麼說,手臂卻還是垂了下去。然後就感到薛牧雙手分別捧著她蓮藕般的小臂,抬了起來。她迷迷糊糊地看著自己的手被他放在窗台上,耳邊又傳來他的低語:「按著窗台,就不會打我啦……」

  居然想出這樣的主意……薛清秋又好氣又好笑地撐著窗台,心中倒是知道這間屋子的材料不同,還加持過陣法,只要自己不動真氣還真按不塌這窗台的… …

  窗台的高度不夠,讓她自然地彎下了腰,微微撅著,他就貼在後面,能夠很清晰地觸到他的灼熱堅硬。薛清秋心中一跳,忽然泛起個念頭:「他真要一鼓作氣要了我?」

  想到這個,她反倒有了幾分好奇,他根本辦不到的吧……便也索性全盤遂了他的意,一動不動,看他能怎麼做。

  身後果然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好像他也在脫衣服。過了片刻,雙手環上她的腰肢,有一桿灼熱慢慢向她併攏的腿間縫隙擠進來,然後在腿間軟肉上磨啊磨的。

  還能這麼玩?薛清秋終於被逗笑了。

  這種過家家的遊戲讓一代宗主覺得很齣戲,陷進的情愛纏綿都沒感覺了,理智全盤回復,站直身子轉了過來,咯咯笑著揪起薛牧的耳朵:「瞧你那點出息,得了,今晚自個兒回去找那一窩狐狸精,愛怎麼玩怎麼玩。現在先給姐姐練功去!」

  怎麼不按劇本走啊……心知功虧一簣的薛牧很是沮喪,低頭喪氣道:「哦。」

  *********

  薛清秋饒有興致地把玉臂支在桶沿上,看著坐在澡桶裡痛得臉青唇白面目扭曲的薛牧,越看越是好玩,看了半天還是忍不住問:「喂,你是怎麼想出那種過家家玩法的?姐姐閱遍雙修術,看遍圖譜,也沒見過這樣的。」

  「哼。」薛牧孩子氣地別過腦袋不回答。

  薛清秋的笑意越發濃了,媚聲道:「你說來聽聽,說不定姐姐就遂了你的意,陪你這麼過一次家家。」

  「反正就是你們不懂得開闊思維,男女之事樂趣所在多有,幹嘛非要雙修!」

  「難道還有別的?」

  「當然有啊,比如這裡……」薛牧伸出手指,「嘟嘟」戳了戳她深深的溝壑,又道:「其實索性就是用手也可以的……」

  「哈哈哈……」薛清秋笑得趴在桶沿上,樂得一抽一抽的。

  薛牧被笑得很是丟人,被認為是過家家更是沒臉見人,索性轉移話題道:「姐姐大人,我今天泡毒沒那麼痛了啊。」

  確實,本來以為要被虐待,不料今天並沒有上回那麼淒慘,除了剛開始有點痛苦,慢慢的居然已經沒太大感覺。

  「嗯,你的身體越發習慣了,同時也是身體強度變高了的表現,你的進步很快。」薛清秋伸手輕撫他的肩膀,眼裡媚意如絲,春水盈盈:「加油哦… …姐姐等你。」

  薛牧瞬間一柱擎天。

  薛清秋卻管撩不管滅,同樣學他來了個大轉移:「對了,宗門上下現在都在等你的第一步計劃,你有主意了麼?」

  薛牧沒好氣道:「我在等夤夜的陣石研究。」

  「那你等等,我喊她來。」

  「誒誒誒……」薛牧還來不及阻止,薛清秋就直接消失不見了。過了不到半分鐘,就拎著一個懵逼的小女孩出現在桶邊。

  夤夜一臉的茫然,手上還捧著一塊石頭,好像正在研究之中莫名其妙的被人拎走了。

  薛牧雙手抱胸,小心翼翼地沉在水裡,和茫然的夤夜你看我我看你。

  「得了,裝什麼純。」薛清秋沒好氣道:「夤夜和我一樣所學,真當人家沒看過雙修圖譜呢,就你那身材還不如畫。」

  「喂……我比畫大。」薛牧倒是被說得心安了幾分,原先被個五歲娃娃盯著看實在是渾身彆扭,這麼一說才想起這娃娃其實是個二十四的成年人了……

  只是看她那清澈的大眼睛,怎麼也沒辦法把這種事和她聯繫在一起啊。

  夤夜愣神了好一陣,才從茫然中清醒,果然是沒有什麼羞澀尖叫的意思,反而是好奇巴巴地掂起腳尖想要看得更清楚點。

  「砰!」腦袋被薛清秋敲了個暴栗:「看什麼看!問你正事呢!」

  夤夜捂著腦袋,嘀咕道:「牧牧比畫上的好看。」

  薛清秋翻了個白眼,薛牧「哈」地笑出聲來。

  夤夜眉開眼笑地捧著星忘石,笑道:「牧牧,你要的留聲,我已經有譜了,你看。」

  一邊說著一邊啟動了一個什麼陣眼,星忘石裡忽然就傳來小女孩的歌聲:「啦啦啦啦……」

  音質不算太清晰,但音色確實完全能夠分辨就是夤夜自己的。

  薛牧好奇地探著腦袋看石頭,過了十幾秒,啦啦啦的聲音消失了。夤夜再度啟動了一下,聲音又響了起來。

  「果然成功留聲了。」薛牧神色非常驚喜:「夤夜比你那個只會打架的師姐有用多了!」

  夤夜非常得意:「那是當然,夤夜最聰明了!」

  身邊傳來很危險的氣息,薛牧目不斜視,一臉正經地研究科學:「還能不能讓音質更清晰?」

  「夤夜想過了,靠星忘石本身,就只能做到這個程度。不過我們可以用星忘石為核心,用多種輔材做成一個新物件……就像神機門的一些小玩意。他們會做能跑路的金屬小狗,好好玩的……不過夤夜只會陣法,對機關一竅不通……」

  薛牧若有所思:「神機門在靈州有人嗎?」

  薛清秋插嘴道:「沒有,神機門是唯一全軍駐紮京師的宗門,和皇室關係極深。你真覺得這件事很重要的話,可以派人去聯繫夏侯荻,讓她引薦神機門主李應卿。畢竟你現在是鳳……」

  「停!別喊那個爵號!」

  「反正你現在的身份地位可以和神機門對話,要怎麼交易可以談。」薛清秋不介意他的無禮打斷,神色反倒是有些飛揚。——她從小就沒想過,星月宗會有這樣光明正大和各宗門談合作的一天。

  夤夜可憐巴巴地舉手:「那神機門的人到之前,夤夜可以先去閉關嗎?那一戰之後我有突破跡象了,一直沒空……」

  薛牧好奇地問:「突破洞虛?」

  「夤夜的功法不是用這個衡量,不過你這麼理解也可以。」

  「嗯,那你還是閉關要緊,此事不急。」薛牧心中很是驚喜,這麼看來,星月宗很快就要一門雙洞虛了……雖然他口頭說實力不是第一位的,但心中很清楚實力真是一切的保障。換了讓他以一個小武館起家的話,多半混得還不一定比得上濮翔。

  相比什麼佈局,多一個洞虛都是最優先的事情。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9-14 11:12
第一百一十二章公子你是有難言之隱嗎



  照例練了練武技,今天沒暈倒的薛牧終於在子時之前收了修行,被薛清秋趕回府去了。

  真讓他在這裡繼續留宿,確實是不太好交代的,畢竟名義上他只是宗主的「弟弟」或「師弟」,而不是丈夫。在這全部都是女子的地方留宿,很不妥當。

  同時也體現出,其實薛牧的清秋攻略未盡全功,薛清秋考慮的著眼點還是比較多的,並沒有全心被他忽悠得不知南北,陷入無智商的言聽計從狀態。

  薛牧有意想要達成這種狀態,今天有意的在窗前幹活兒,就是為了先打碎她的宗主矜持。可惜最終沒成功。

  讓他興起這種念頭的起因,還是濮翔那番話給他打開了一扇門。想太多真是自找麻煩……咱魔門上下誰管你那麼多啊。

  真等到小嬋回來了,這邊還沒搞定,那才是真正的麻煩,說不定那時候薛清秋另起了什麼心思,反而得不到了。趁著這個時候朝夕相處,該下手就下手,徹底把她灌迷糊了才是硬道理。小嬋的事以後再說啊……

  趴在自家城主府的床上,薛牧精赤著上身,夢嵐小心地在給他搽藥按摩。既是緩解身軀的疲憊,也是讓浸泡的藥效更平穩暢行。

  「公子回來就一言不發,是又有心事?」

  「嗯……夢嵐啊,這幾日《江山絕色譜》應該就要發行到靈州了,到那個時候我會藉此勢頭,為你召開琴會,徹底把你碰上琴樂神壇。你做做準備,這幾日和宗門內精研琴樂的師姐妹們多多商量,創些好曲子,以前有些不為人知的好曲子也可以用。」

  「嗯……」夢嵐反倒沒有太大的興奮感覺,或許是知道肯定有這麼一刻,早有準備。她倒是對薛牧久久沒要她有些閨怨,本來以為在京師事情多,好事多磨也就罷了,這在城主內府,貼身服侍,卻還是沒碰她……

  這讓她對自己的魅力十分懷疑,甚至擔心薛牧是不是對她絲毫不感興趣。

  瞥了眼窗外,外面有卓青青帶人輪番換班守衛。夢嵐抿了抿嘴,會不會是公子知道外面有人站著,不好意思碰她?

  心中走神,手上就有些錯了勁道,薛牧悶哼一聲:「疼。我說夢嵐,你走什麼神呢?」

  夢嵐「啊」了一聲,俏臉緋紅:「沒、沒什麼。抱歉……」

  薛牧偏頭看了她一眼,卻似有些懂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個……如果你在怨我那種事的話,那確實是我的問題。」

  夢嵐有些好奇:「怎麼了?莫非公子有那啥難言之隱……」

  薛牧怒道:「胡扯。」

  夢嵐小心道:「諱疾忌醫要不得的……其實只要不是徹底壞了根基,靈州也有不少名醫可治……」

  「想哪去了?我正常人水準還是有的!不正常的是你們!」薛牧鬱悶道:「那天跟祝辰瑤,看得出她束手束腳,便是最後,她到底幾分滿足我都不敢確定。說什麼美死了,指不定只是故意哄我開心?我看你和她修行差不多吧?最多比她弱一兩個小境界?我才不想被你肚子裡笑話。」

  夢嵐低頭掩嘴吃吃地笑了起來。

  薛牧沒好氣道:「看吧看吧……」

  「我的公子誒……」夢嵐更是忍不住了,笑得花枝亂顫地伏在他背上,在他耳邊呵氣如蘭:「公子平日算無遺策,怎麼這件事這麼……這麼……笨呢?」

  「啥?」

  「本宗研習雙修術,夢嵐修行不高,又有處子元陰在,對公子簡直是最合適的大補。公子居然放著天然補品不要,還想靠自己修上天呢?」

  薛牧一蹦而起:「靠……那婆娘怎麼不告訴我?」

  夢嵐吃吃笑道:「要是以前,宗主可能還會告訴你。現在啊,怕是醋意滿滿,怎麼可能主動開口讓你來、來採別人?」

  聽到個「採」字,薛牧蠢蠢欲動的心思壓下了幾分,認真道:「對你有損?」

  「無損的。本宗是講究陰陽和合的共修之術,雙方陰陽交泰,互有補益,不講合歡宗那套採補對方來壯大己身的自私陰損。只是見效就不如合歡宗那麼快了,要常年和合,風雨同修才行的。」夢嵐紅著臉,低聲道:「但處子元陰依然大補,公子真的不要麼?」

  薛牧義正辭嚴:「心法拿來!」

  夢嵐臉紅紅的笑:「若是如此,公子還是找宗主要心法吧,夢嵐只是區區外門弟子,心法級別不高的,圖譜也有缺失。」

  薛牧吁了口氣,就算見效慢,需要常年和合,這也是一條極佳的輔助修行捷徑了,也不至於身邊的妖嬈都只能看不能吃,能憋死個人的。明天非要磨著薛清秋弄到心法不可,或者去騙夤夜?那丫頭全無機心,肯定隨手就給他了,可惜她去閉關了……

  夢嵐也放下了心事,公子不是對自己無意就好……她已經認定了歸屬,若是真能成為公子身邊第一個女人,將來也自有與眾不同的地位,起碼眼下連曾經的頂頭上司卓青青對自己都得客氣三分,就算心裡不舒服也得捏著鼻子認了,這就是立竿見影的效果。

  被祝辰瑤那種搶先了不要緊,那又不是自己人……

  不得不說如今的薛牧心思起碼有八分在修煉上,什麼城主職責甚至是濮翔那邊的邀宴他都不怎麼在意,下屬參見他也都是託病不見,整一個瀆職城主。次日早早起來,第一件事就是練了一番星月十三變的第一變。

  卓青青想要陪練,被夢嵐搶了先。卓青青也沒去搶,心中暗暗鄙視了一句狐狸精,便抱臂站在一邊旁觀。

  然後驚愕地發現,薛牧居然能頂住夢嵐好幾回合,只是過程處於全面下風苦苦支撐而已。

  這已經很可怕了,要知道如果論小等級,夢嵐起碼高了薛牧有七八級了,不能秒他都算是讓他了吧……

  卓青青看得出來,薛牧無論是身體強度還是真氣強度,都比夢嵐低了無數,對星月第一變的武技體悟也差了很遠,速度力量精巧全面不及,只是那出招自帶的毒風讓夢嵐非常頭疼。

  夢嵐雖然強了薛牧很多,卻還不到能夠無視毒素的程度,也就受毒牽制嚴重。換句話說,在一定級別之內,毒功是可以越級挑戰的手段,按這麼看,越三級估計都能贏。

  問題在於一般人練毒功也沒這麼速成的,否則即使上限低,有低級別內越級的優點也能吸引很多人練了,何至於沒落至此……薛牧是佔了天然自帶無數劇毒的大便宜了,毒素本身強得離譜,別人很可能練十年都沒這麼猛的雜毒。而且不管鍛體還是練氣,效果都比別人好了太多。

  而且薛牧的領悟力雖然不算天才的級別,也算是很優秀的了。練了一個時辰,顯而易見的能夠支撐的時間越來越久,最後居然能接下夢嵐整整十五招!

  就算夢嵐是帶著點讓他的意思,也能證明他對武技運用的體悟越來越精熟。

  卓青青發出了和薛清秋一樣的感嘆,這傢伙如果能早點開始練武就好了,說不定真會是一代強者呢?正這麼想著,就聽到院牆上傳來薛清秋的聲音:「你應該著重深研毒素的妙用,而不是粗暴的雜毒齊發。雜毒威力雖猛,用途卻太單一,消耗也過大。有些時候,用適當的毒素能達到事半功倍之效……比如對夢嵐,你若是用上淫毒,或許能有一線勝算?」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9-14 11:13
第一百一十三章祕境



  淫毒這東西薛牧沒有自帶,不過找這東西吸收倒是很好找。而且用已有的毒素排列組合,就有可能達成淫毒的效果,都不需要額外吸收。

  突出各類毒素效果確實很有用,薛牧心裡也有數。真能隨意突出淫毒啊軟筋啊麻痺啊暈眩啊腐蝕啊,那就是各類debuff精通,就算毒不死人,在不少場合也都算個很有用的輔助了對不對?也比較符合他的定位。

  薛牧收手而立,頭也不抬:「我練個功你也大老遠跑來偷窺!」

  薛清秋飄然落下,上下打量了他一陣,笑道:「本想來看看你自己在府裡修煉有沒有偷懶,如今一看很滿意。」

  薛牧大手往她面前一攤:「滿意就好,為了修行更加順利,速度把雙修心法拿來,要最高級的。」

  薛清秋臉色僵了僵,語氣涼涼的:「不是姐姐不給你,是怕你管不住自己,夜夜沉迷。畢竟家裡女人有點多……」

  薛牧沒好氣地瞪著她不說話。這可不僅僅是養小妾的概念,而是此世最重視的實力修行,並且是吻合星月宗之道的,理直氣壯得很。你這又當宗主又當姐姐又當師父的,居然藏著不教!

  薛清秋目光躲閃著他的凝視,躲了一陣,終於跺腳投降,揮手從乾坤袋裡摸出一本冊子:「拿去拿去,自己把握著點!要是把我星月宗拖入早年那種形態,本座饒不了你!」

  「不會不會,小弟心中有數的。」薛牧立刻眉花眼笑地收了起來,馬上轉移話題道:「剛才的意見姐姐提醒得很是,我正在研究毒素分離組合,可惜這也是個龐大的體系,沒那麼快上手。」

  夢嵐在旁邊弱弱地作證:「公子到靈州第一天就研讀毒典到深夜。」

  薛清秋倒是有些意外:「你這麼用功?看不出來。」

  薛牧聳肩:「不是我用功,而是在找東西給姬青原吃。」

  薛清秋猛省,薛牧一直藏了這個念頭來著……

  夢嵐倒也被提醒了一件事,弱弱道:「我去給公子拿早餐。」

  吃飯的時候,薛牧還捧著影翼送的《無痕毒經》在看。這件事他確實做了很久,從京師到靈州途中的馬車上無聊就開始做了,這些日子看靈州卷宗之餘,也是手不釋卷地研究毒經。

  要用毒來搞姬青原,下手這個環節簡直輕而易舉,關鍵就是藥效的選擇。理想的效果是神不知鬼不覺得慢慢麻痺癱瘓,這樣不會退位,又不得不依賴身邊人,能最可能性地創造劉貴妃和李總管聯手把持權力的機會。

  在這方面,《無痕毒經》那種出自刺客宗門,偏向無聲無息害人的,顯然比《百草錄》有優勢,薛牧也不得不嘆息一飲一啄自有天定,天知道影翼送個戰爭賠償居然就真的正合其用。

  目前研究了好幾天,沒找到合適的。致使麻痺癱瘓或者相似效果的毒藥很多,但要麼就是效果迅猛的,一中毒就發作,下毒者容易暴露;而日積月累的那種,姬青原會慢慢感覺身體不適,這就會讓醫者提前治療,前功盡棄。

  最接近薛牧想像的一種叫做「暗香散」,這玩意的效果是潛伏性的,一旦受驚就會忽然發作,全身真氣亂竄,經脈盡廢,癱瘓在床,旁人很容易誤診為因受驚而走火入魔,這就十分接近薛牧需求了。可問題就是,萬一還不等自己想要的爆發時機,姬青原平時發生什麼意外受了驚,提前發作了怎麼辦?這種不可控的方式不是首選。

  而且配製這暗香丸需求一種材料叫黑蛟角,名字拗口就算了,神特麼去哪裡找黑蛟?翻遍了姬青原賠來的天材地寶也沒見過這玩意,影翼送的一批毒材裡也沒有……

  「黑蛟角,星月宗的收藏裡也沒有……」薛清秋打量著毒方,沉吟道:「其他幾味藥,本宗倒是有一部分。」

  「其他的姬青原和影翼送來的貨裡都有,就是黑蛟角沒有。」薛牧奇道:「話說,你們真見過蛟龍?」

  「聽過,沒見過。」薛清秋想了想,又道:「如果真需要黑蛟角,我們去奇珍閣等地找找,或有所得。」

  「嗯。」薛牧還沒做好決定用不用這個暗香丸,便也不急,反而開始探索自然了:「一般來說蛟龍這種東西有可能在哪裡出沒?有機會倒是想見見。」

  薛清秋嘆道:「上古之時,戰鬥過於頻繁,山川崩壞,江海氾濫,致使許多異獸絕了踪跡。如今要找的話,那得在深海或者荒漠深處還有一些異種存在吧?此外某些祕境應該還有,五年多前,我曾經就在某處祕境親手斬殺過上古肓癱,洞虛之悟也頗得益於此戰。」

  薛牧問道:「祕境是怎麼回事?」

  「因為千年前天下大亂,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宗門毀滅於天傾地陷的戰鬥破壞裡,埋藏地底。要知道當年的亂象可不是一兩年,本身就長達無數年,如今甚至有些萬年前的遺址被人發現。探索進去,裡面頗有些上古遺秘、失落的神兵神丹、失傳的頂級功法等等……又或者當年留存的陣法或結界經過無數年埋藏後產生了一些變異,導致一些神妙之處,有益於道。」

  侍立在一旁的卓青青笑著補充:「宗主著眼的是大事。如果我們一般人往低了看,也可能有些強者或異獸的埋骨之所,出土了一些特殊功法道具,在黑市上也是很值錢的。青青曾經淘到過一本清心訣,頗有益處。許多散人崛起、小宗門立派,都是因為偶得傳承。」

  本來以為神秘的祕境讓薛牧聽了會有些心蕩神馳,不料他只是很淡定地吃肉:「哦。」

  薛清秋瞇起眼睛,試探著問:「莫非你見過?」

  沒見過……但小說看多了唄,玄幻世界這個挺正常的,早就覺得你們不可能總是閉關的吧,總該有試煉之處。薛牧淡定回答:「你們不是一直猜我哪來的?」

  薛清秋反倒釋然,勘破了什麼天大秘密的樣子,嘿嘿笑道:「早就猜到你應該是從小處於某處祕境之畔,故從小被染了一身變異奇毒,又撿了一些奇怪的傳承知識,可惜沒人指點,沒練出什麼來。最終通過什麼廢棄結界的裂縫穿了出來,導致空間紊亂,從天而降。」

  你這麼想就對了,很符合邏輯……估計從最初就是這麼想的,所以沒去追究他的真實出身吧,畢竟空間已亂,問了薛牧也說不清那是哪裡,等於白問。

  真要附會了說,說地球是個祕境也沒什麼不可以。

  「話說濮翔邀我中午去口福樓,多半會談些生意,你去不去?」

  「本座也要練功,誰耐煩見那胖子?你已經是內外大總管,如本座親臨……」

  「你這叫甩手掌櫃!」薛牧氣道:「我又要練功又要管事,還得管城呢!」

  「你自己說的,讓我專心合道,姐姐深以為然,就是不當掌櫃也可以的啊……」薛清秋媚笑道:「過渡一段時間,你要當宗主就拿去唄……」

  旁邊卓青青和夢嵐一群人神色怪異地低下了腦袋。

  結果薛牧說的更是讓她們瞠目:「去你的,我才不要!戴個名頭有什麼用,別人還不是聽你的?」

  「可我聽你的啊……」

  「所以宗主你自個兒做吧!」薛牧看看天色:「還早,我去逛逛黑市去,無論藥方還是原材,甚至是合適的成藥,說不定都有所得。」

  薛清秋來了勁兒,眉開眼笑道:「我帶你去逛。」

  「你不是說要練功的?」

  「跟你逛街比較重要……我還沒跟你好好逛過街,你都跟青青她們逛過了!」

  「……」薛牧無力吐槽。

  妹子們懷疑這個宗主是不是被人調過包,怎麼除了長得一樣,說話完全聽不明白了呢……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9-14 11:14
第一百一十四章繪畫

 

  夢嵐可憐巴巴地被薛牧命令著去準備琴曲了,沒得一起逛街,就連卓青青和親衛們的位置都沒了,有薛清秋大搖大擺帶著薛牧上街,誰嫌命長敢找事?

  對宗主這種霸占男人的行為,妹子們表示很憤慨,又一點辦法都沒有……

  早晨還有些微雨,如軟毛飄在臉上,清爽舒服,行人很少帶傘,薛牧也沒帶。

  薛清秋就更不帶了,任由細雨飄灑,飄然而行,細雨落不進她的肌膚,在她身周化為煙霧濛濛,頗有神秘出塵之姿,就像一副煙雨江南的美人畫卷。只是此前的言語表現,把這份出塵仙味破壞殆盡,薛牧叉著手跟在一邊,就斜眼看著她在那裝高格調。

  想起當初第一次陪她去見夏侯荻,那種跟在身邊的虛無感,和隱隱然由此引發的敬畏,如今真是都喂了狗。

  但話又說回來了,天仙化凡,豈不正是因為他?想到這裡,薛牧心裡越發柔軟,忍不住伸手握住了她的纖手。

  薛清秋微微一愣,繼而笑得彎起了眼睛,沒有掙脫,任由他握著。

  有一個很有趣的現象,如果薛清秋輕紗蒙面,漠然行路,縹緲虛幻,很多人即使沒見過她,也能通過各種傳說從這樣的身形氣質上猜出這是誰。偏偏如果她不蒙面,尤其還笑得眉眼彎彎略帶甜蜜的時候,那氣質真心沒人敢認,這個漂亮的鄰家姐姐是誰?

  便如此刻,無數路人轉頭看著這對男女,男的英俊,女的絕美,牽著手喂狗糧,回頭率真的很高。尤其薛清秋真的驚艷了很多人,到處有人在竊竊私語:「這女人是誰?」

  「真國色也,莫不是仙女臨凡?」

  「依我看仙女也沒這麼好看。」

  「是啊,我聽說六扇門新出《江山絕色譜》新刊,依我看此女當可入榜才是。」

  「說不定這期就有她呢?等發行到靈州一定要買一本看看先,要是比不過此女,老子第一個不服!」

  「那男的又是誰?憑什麼拉著她的手?」

  「真是世風日下,那女子打扮是個未出閣的,竟也當街拉著男人的手……」

  「莫不是做那生意的?」

  「莫胡說,這氣質怎麼也不像。可能是親屬?」

  氣質是重點,在這風氣不怎麼好的靈州城,若非這兩人氣質上都能看出來頭不小,說不定早就有不開眼的上來滋事了。

  薛清秋低聲傳音:「薛牧,我有點不習慣呢。被這樣打量私語,每個人說話我都聽得見,其中有些淫穢之言,聽得我想殺人。」

  「啊?哈哈……」薛牧有點尷尬:「看來是失了計較,那不牽了……」

  說著想要放開手,卻發現放不開了。薛清秋反倒握得更緊了些,不讓他放開:「雖然不習慣,但我喜歡這樣牽著。誰不開眼的來打擾,本座讓他屍骨無存!」

  薛牧搖頭笑笑,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正在此時,路邊卻還真的傳來了打擾聲:「這位公子!這位姑娘!請留步!」

  薛清秋的笑容一下就沉了下去,眉眼含煞地轉頭瞪了過去,甜蜜溫和的氣質剎那間就變成了凜然生威,血腥殺氣有如實質,整條街都被震得寂無人聲,幾乎不敢想像這與剛才是同一個人。

  有幾個醒目的,察覺出那隱隱散發著的洞虛之意,心中忽然閃過一個名字,駭然色變,拔開兩腿跑都來不及。

  路邊卻只是一個畫攤,攤主是個平凡男子,此刻也被殺氣侵襲得滿頭是汗,豆大的汗珠不由自主地流淌。

  薛牧捏了捏薛清秋的手,低聲道:「畫攤而已,不像滋事的,別嚇壞人家。」

  薛清秋撇撇嘴,問道:「喊我們何事?」

  殺氣收斂,那攤主擦著汗,期期艾艾道:「小生林凡,辦畫攤很多年了,絕非歹人……」

  薛清秋不耐煩道:「直接說何事!」

  「我見姑娘人間真絕色,想為姑娘畫個像……絕不收費,絕不收費!」

  「沒興……」薛清秋拒絕的話剛說了一半,薛牧又拉了一把:「畫一幅給我收藏也好啊。」

  薛清秋無奈:「真是,有什麼好畫的,天天見。」

  薛牧笑道:「因為你真的很漂亮啊,只要有點愛美之心,都會想要留念的。老來回顧,也能會心一笑啊。再說了,逛街嘛,圖個啥?不就是什麼有趣的都嘗試一下嘛。」

  薛清秋想想也有些心動,便任由薛牧拉著她坐到畫攤前。薛牧瀏覽了一下攤上的畫卷,發現水平確實是很不錯的,形神皆足,跟六扇門那些有得一比,不由笑道:「畫得出你擺出來的水平,那就重重有賞。不過不許留存,我們要帶走。」

  林凡大喜過望:「沒問題!一定不負所望!」

  這幅畫的時間有點久,好在薛清秋本身就是屬於隨便一個打坐就不知日月的人,清淨心無與倫比,坐得住。薛牧本來沒那麼好的耐心,可看著林凡筆下一個輪廓漸漸成型,慢慢的真有了薛清秋的模樣,這個過程頗為有趣,倒也沒什麼不耐煩。

  這是彩畫,林凡用了很多種不同的筆,不同的染料,連薛清秋臉頰一抹微紅都惟妙惟肖。最讓薛牧感到有趣的是,這畫出來的結果,不是現在薛清秋坐在一旁的淡然清冷形象,反而依然是之前那種眉眼含笑、溫柔甜蜜,甚至微微帶了點羞澀的情懷。

  薛清秋自己也看得很是驚奇:「這……這是我?」

  無數個清晨對鏡梳妝,也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自己啊……

  林凡很是肯定:「這就是姑娘剛才的模樣!」

  薛清秋眨巴眨巴眼睛,有些求助性地看著薛牧。薛牧看看她,又看看畫,咧嘴一笑:「沒有錯,很完美。謝了,老闆。」

  說著拋下一塊碎銀,心情很好地收起畫卷,拉著薛清秋離去。

  那邊林凡心疼得直咂嘴。雖然這塊銀子算是一筆巨款了,可這……怎麼還是覺得傳家寶被人拿走了的感覺?

  「不讓我留存,我偷畫一幅自己收在櫃子裡可以吧……」林凡心癢難搔地想了一陣,終於還是忍不住,攤開紙筆,憑著剛才印象深刻的美好記憶,重新畫了起來。

  又過了一個時辰,好不容易畫好,林凡喜滋滋地舉著欣賞,忽然眼前一片陰影籠罩,林凡嚇得渾身一抖,就見到一個肉山般的胖子站在面前,小眼睛瞪得滾圓:「喂,畫畫的,本捕頭問你,這畫中人是誰?」

  「原來是安捕頭。」林凡小心翼翼回答:「那個,小人不知道啊……剛才跟一位公子牽手逛街的……小人在此擺攤多年,都沒見過,聽街坊談論,也沒見過……可能不是靈州人?」

  安四方拿過畫卷,摸著下巴看了半天,記憶中真不認識這樣的絕色美人,這種美人就是瞥過一眼也忘不掉的吧!

  他倒不是起了什麼歹意,這靈州城魚龍混雜,隱藏妖孽極多,作為六扇門捕頭也不是隨心所欲的,反倒更加謹慎。只不過這幅畫讓他完成了一個任務,越看越中意,哈哈大笑起來道:「夏侯總捕讓各地慢慢推舉絕色譜下一期人選,這可不就是天然之選嗎?至於她是誰,老子不認識,總部總會有人知道的嘛。可以交差咯!」

  「安……安捕頭……」

  「哦,這畫很好,本捕頭買了。若是真被夏侯總捕選上了,有你的好處!」安四方丟下一塊銀子,十足滿意地滾走了。

  林凡張著嘴,想喊什麼又喊不出來。這回讓他再畫一幅,是真心無法重現的了……

  「也罷,這等人間仙子,注定連張畫都不屬於我。」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9-14 11:14
第一百一十五章縱橫道


  這個時候薛清秋已經收好畫卷,帶著薛牧到了黑市。

  所謂的黑市,門面上卻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商舖,牌匾大書「奇珍閣」,走進去裡面有點兒小百貨的意思,都是一些比較特殊的玩意,比如乾坤袋之類的特殊物件,這裡就有售。

  有個婦人正在櫃檯前,掌櫃口沫橫飛地在對她介紹:「夫人,這個角先生乃是和州白玉雕成,通體絲滑,隱有溫熱,外表微有凸起,絕對是極致的享受……」

  剛剛踏進門的的薛牧冷汗都滴了下來,偷眼看看薛清秋,她卻恍若不聞。

  應該不會是不知道角先生是啥吧?估計是毫不在乎……

  掌櫃的抬眼看見薛清秋,眼睛一直,角先生也不推銷了,結結巴巴道:「薛、薛……」

  薛清秋淡淡道:「今天可有密會?」

  「有、有的……」那掌櫃擦著冷汗:「可您進去,別人會跑光的。」

  「本座又不是橫行道的飯桶。開側門,少廢話。」

  「是、是……」掌櫃咽了唾沫,小心翼翼地按了個機關,在櫃檯之後慢慢的裂開了一條通道。薛清秋看也不看他一眼,拉著薛牧走了進去。

  櫃檯前的婦人拎著角先生拋了拋,冷笑道:「薛清秋,拉著男人的手?」

  掌櫃的也很是驚訝:「是啊……著實沒想到能看見這樣的場面……這男人莫不就是近日盛傳的新任城主?」

  婦人嗤之以鼻:「看上去修行太弱,估計還不如角先生。」

  掌櫃便笑,合歡宗確實無情,看見薛牧不是先考慮呂書同的仇恨,而是品評人家那玩意……他也懶得理會,笑道:「這個三百兩。」

  「你不如去搶!」

  「或者試試本人這根也可以的,免費。」

  薛牧走在通道裡,通道狹窄,兩人並行顯得有些擁擠,於是也稍微錯開了些,薛清秋走在前頭,淡淡道:「魔門三宗四道,如今你都見過了。」

  薛牧就知道這種黑市不是普通人能開的,必有後台,看來這就是魔門中最後的一道了。所以掌櫃的一眼就認出了薛清秋,一般人認不出來是正常,魔門中人若是不認識這種同道上的第一大佬,趁早抹脖子算了。

  三宗,是為星月宗、合歡宗、欺天宗。至於炎陽宗不算,如果要把炎陽宗這種二三流檔次的附庸性質統計在內,那就海了去了,壓根不止三宗四道,便如正道也不止八個宗門,八百個都有。

  四道,是為滅情道、無痕道、橫行道,以及如今見到的縱橫道。

  縱橫道的名稱格調很高,聽起來與合縱連橫的外交術有些關係,實際上格調卻低得多了,雖有那麼幾分縱橫之意,但實質是典型的奸商道。

  此世正經商人並不受歧視,比薛牧的世界古代地位高了不少,正道宗門都有負責生意的堂口,朝廷更是鼓勵商貿往來,商稅制度也挺完善的。真正受歧視被打入魔門的是縱橫道的奸商們,這幫貨正事不做,專做囤積居奇、哄抬物價、無中生有、以次充好、造假、走私、逃稅、銷贓……等等等等,放到現代社會也是人人喊打的貨色,薛牧飽受其害的地溝油毒奶粉便是這幫貨的「道」。

  這幫貨武力值不高,但他們和橫行道的搶劫犯們以及欺天宗的盜竊犯詐騙犯們都是哥倆好,往往秤不離砣,合作無間。早年他們也不是大宗派,但這千年來的土壤是越來越適合他們發揮,龐大的資源支持下倒也頗出了一些強者,雖然頂尖的一個都沒出過,總體也算是強宗了,慢慢的便躋身一流魔宗之列,並稱三宗四道。

  所以薛清秋那態度明顯的看不起他們,是有道理的。按掌櫃的態度,或許這也是薛清秋有史以來第一次跑到他們的地盤裡買貨。

  但在靈州,這幫貨卻是最茁壯的一門,靈州的繁榮,估計說有一半是被他們帶起來的,完全能說得通。其實在京師也有他們的存在,只是薛牧當時沒接觸到。

  這個奇珍閣本身是明市,售賣的除了角先生這類奇葩玩意之外,實際上大部分是別人的正規所得寄賣在此,算得上是好東西,只不過經了他們縱橫道的手,是不是真貨就兩說了。

  但真正的好東西也不會公然擺出來售賣,更多的是通過拍賣形式,不定期的舉行。

  除了拍賣之外,真正的好東西便要指望地下黑市了。裡面都是些小偷盜賊盜墓者搶劫犯從各種不可描述的渠道搞來的玩意兒,不能公然售賣,被苦主和六扇門知道了討不了好,所以有了這樣一個地下交易場。

  薛清秋這樣的猛虎入場,掌櫃的真會怕她一時興起把裡面人殺光了,搶光東西走人。說真的薛清秋就是這麼做了,他們縱橫道也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在京師之外,薛清秋這種人的存在就是個bug。

  但薛清秋說得沒錯,她不是橫行道,做那種事與道相違,不是特殊情況是不會做的。

  通道不算太長,很快就走完了,裡面是一個由夜明珠照明的地下室,此刻裡面圍坐了十幾個人,個個黑色披風大氅蓋著臉,如薛清秋這樣明艷照人地走進來,瞬間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然後目光變成了驚駭,又變成了震恐,十餘人幾乎同時跳了起來,下意識地靠到了牆角:「薛……薛……」

  跟在後面的薛牧看到這個場面很是好笑,這給了他一種警察臨檢抓嫖抓賭的即視感。

  薛清秋淡淡道:「本座來買東西,你們緊張個什麼勁?」

  這話一出,黑衣人們面面相覷,總算想到薛清秋和他們道不同,殺人奪寶這類事不怎麼做的,便也鬆了口氣。便有個沒蒙面的掌櫃模樣的湊上來,小心翼翼道:「薛宗主請上座。」

  屋內是四散靠牆坐的,沒有主次之分,非要分個所謂「上座」,那就是屋子正靠照壁的位置,倒也有三四座,此時這三四個人全都忙不迭地自覺讓開。薛清秋也不謙讓,帶著薛牧漠然走了過去,分別坐下。

  他們坐下的時候本來很隨意,可落在旁人眼裡,全部直了眼睛。

  因為薛牧居左,而且很自然,薛清秋連個反應都沒有。

  那掌櫃模樣的咽了口唾沫,才不敢找死地多嘴問什麼,很是小心地道:「薛宗主今日大駕光臨,奇珍閣真是蓬蓽生輝……不知宗主此來,欲尋何物?奇珍閣只要有的,必定雙手奉上。」

  薛清秋沒說話,薛牧開口笑道:「我們想要找一種毒方……」頓了頓,本來想說下毒方要求,轉念一想這種要求很奇怪,以後姬青原真出了事,今日之人難保聯想到這裡去,於是轉口道:「薛某練功需求各類毒方,各位有什麼毒方,我們照價購買。」

  毒方而已,此世真不是太重視。許多人都紛紛道:「瞧總管說的,不過一毒方,便送給總管了。」

  說著還真有幾個人掏出個冊子什麼的,恭恭敬敬送了過來。薛牧也不佔他們便宜,對掌櫃道:「統計一下價格,到時候一併支付。」

  掌櫃苦笑,其實這種黑市哪裡是要錢的,全是要以物易物的啊……可此時哪裡敢說,只能唯唯應了。

  薛牧略微瀏覽了一遍,毒方確實檔次很高,對他頗有益處,可想要的那種效果還是沒有……看了一陣,有點失望地嘆道:「誰有黑蛟角?」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9-14 11:15
第一百一十六章戒指



  眾人面面相覷,過了好半晌才紛紛道:「沒有……」

  薛清秋皺眉道:「近日拍賣會上可有?」

  掌櫃賠笑道:「也沒有。薛宗主是急需?」

  薛清秋道:「是否急需,有何差別?」

  掌櫃笑道:「宗主聽我一言。其實此物說稀罕吧,也不算太稀罕,偶爾還是能見的,只是一時急切,那未必便有。若是宗主願意等待,我們放出風去懸賞,那估計過些時日就能有線索。」

  星月宗千年積累都沒見過的玩意兒,這貨居然說不算太稀罕……姐弟倆倒是都高看了他一眼,暗道縱橫道果然還是有些門道,至少奇物見聞方面,要勝過他們許多了。

  「那便懸賞吧,本座也不急。」

  本來沒有收穫,薛清秋都想直接走了,此時卻有人道:「在下這裡倒是有一瓶黑蛟血,是往年從別處淘來。不知對二位可有用處?」

  薛清秋不研究藥用,聞言看向薛牧,薛牧看多了毒經倒是有點心得,笑道:「黑蛟血是奇淫之物,對我確實頗有研究價值。」

  想到早上正好建議他琢磨淫毒呢,薛清秋點點頭,從乾坤袋摸出一枚丹藥丟了過去:「本座看你身有累疾暗創,怕是壽算不長。這是返生丹,可助你撫平暗傷益壽延年,與你交換。」

  那人大喜接過,恭敬地遞過一個玉瓶。薛清秋丟給了薛牧:「拿去研究。」

  薛牧接過,開始覺得這個交流會有些意思了,想著多見識些奇珍也是好的,便笑道:「我們沒事了,你們自行交流,也讓我們漲漲見聞。」

  見薛清秋確實沒有恃強奪寶的意思,居然還主動拿東西換物,眾人紛紛放下心來,氣氛重新熾熱。

  左邊有個高瘦黑衣人小心地掏出一塊白色鐵塊,上面還散著寒氣:「此乃萬載寒鐵。」

  就這麼一句,下面沒了。薛牧聽得有點愣,半晌才反應過人來,這些人都是見多識廣的,也不必多介紹用途。至於來歷什麼的就更別提了,百分之百是黑路子,說不定就是殺了什麼人搶來的。

  掌櫃的笑問:「王先生需求何物,不妨提出。」

  「在下需求一份有益於鍛魂的天材地寶,雲陽葉、養魂花,或練好的成品丹藥,都可以。」

  這時候薛牧才知道當時夏侯荻送給夤夜療傷的雲陽葉居然這麼值錢,能換這塊明顯是鍛造珍品的材料……

  這份交易沒什麼波瀾,很快完成了。接連又完成了幾項,都是只在小說裡能看見的奇珍異玩,薛牧倒是看得大開眼界,曾經覺得這個世界更貼近武俠,直到如今見聞慢慢增長,才確認這絕對該是個玄幻才對……

  之前覺得不夠玄,一是見聞被局限在青樓和六扇門之間,二是無違之陣對武力的限制讓他看不出玄來。此刻想想,一個能壓制全城的陣法,這本身就很玄。

  此時又有人掏出一枚戒指,看上去很像白金所製,只是上面隱有光華流轉,模樣很漂亮。那人團團展示了一圈,笑道:「此戒不知何名,上面也無刻字,用途嘛,也僅僅是儲物。」

  眾人便都有些鄙視,有人便道:「章公子,這種廢物玩意拿出來蒙誰呢?買回家哄你娘嗎?」

  薛牧失笑,這些人遮了臉也沒卵用,別人一下就知道你是誰了。但卻又很是不解,儲物戒指怎麼就成了廢物玩意了?

  卻聽那章公子笑道:「此戒與眾不同。平常之戒若是戴在手上,真氣爆發難免崩毀,這個卻不會。」

  薛牧恍然大悟。這個有道理啊……儲物戒指戴在手上,按照動不動真氣爆發就是碎山裂石的武力,那戒指怎麼還活得好好的?難道還是絕對防禦了不成?真能絕對防禦,做什麼戒指啊,做個盔甲不是天下無敵了?

  他看了眼薛清秋的手指,果然一片乾淨素白,沒有任何戒指扳指這類東西,連手鐲都沒有。

  旁人被章公子說得也是動容:「此戒什麼材料?如何不會壞?」

  章公子笑道:「材料雖是有些特異,內刻法陣更是特殊,不但戒指之內另成空間,便是表層也是圍繞了一個極小的空間,使你的真氣爆發全繞過去了,不損本身。此戒是在下在一處墓穴發現,怕是上古之物。」

  眾人都沉思下去,估計都在思考這種法陣用在自身防禦的可能性。

  薛清秋也在沉吟,繼而搖了搖頭。以她的見識自然很快判斷出來,陣法效果,天下都是一個道理,範圍越大就越不穩定。這種空間陣法強得很,更不可能擴大,若是僅保護區區一個戒指的小範圍還成,想要擴大範圍怕是瞬間崩毀,自己先得被空間亂流給傷了。

  章公子也知道大家在想什麼,笑道:「想要研究法陣的就不用考慮了,在下別的不敢說,陣法方面也是個行家,這種陣法在下可以複製,但最多也就局限指甲大小。明說了吧,拿這份原戒到這兒,也只是為了看看諸位對乾坤袋改成乾坤戒的模式有多大興趣,若是感興趣的多,以後在下會自製這種戒指售賣。 」

  原來不是賣一枚戒指,而是想要形成一個新產品的整體產業,符合這幫人的行為模式。那個掌櫃對此倒是頗有興趣,笑道:「此戒空間幾何?」

  章公子有些遺憾地嘆氣:「比乾坤袋還小一些。」

  薛牧忽然道:「三尺四寸的劍放得下麼?」

  見是薛牧問話,章公子不敢怠慢,仔細答道:「橫向三尺五寸,縱向三尺八寸,空間成方體,橫豎都放得下。」

  薛牧笑道:「此戒我要了,你有什麼需求儘管提,我們盡量滿足。或者以後合作戒指生意也可以,我對這事有些興趣。」

  章公子大喜道:「那此戒便贈予薛總管,日後閒暇,煩請到城東章家一敘,在下章博濤隨時恭候。」

  **********

  「章家,靈州大族,世代居此已經快八百年了,族中也頗有些人物……非正非邪吧,族中有人拜入心意宗,卻又同時和縱橫道的人不清不楚。其實這些傳世家族多半如此,多方下注,真要立場鮮明的,很難存活……你如果是個合格的城主,上任第一天就該見見這些靈州地頭蛇,有這些人的支持,你的城主局面好開展得多了。」

  回去的路上,薛清秋還在諄諄教導薛牧的靈州常識,顯然她以為薛牧是通過這個戒指產業有了什麼新的想法,盡力在給他提供思路。

  薛牧卻一路笑而不語,陪著她回到胭脂坊。

  到了薛清秋寢室,薛清秋又道:「今日這種逛街,我也只能偶爾為之,大體上我還是修行為重,你以陳飛揚一喜了我若不在,多半在潛修,你自己泡藥便可,我已經吩咐人每日配製了。若嫌不便,送藥到你那邊,讓青青替你配製也行。」

  「嗯。」薛牧笑笑,忽然輕輕擁著她,看著她的眼睛,半晌不說話。

  薛清秋怔了怔,被他看得慢慢的有了些手足無措,剛才冷靜理智的宗主範兒不知道飛哪去了,結結巴巴道:「你……又起什麼麼蛾子?」

  薛牧微退半步,捉住她的纖手,抬起吻了一下,然後掏出那枚戒指,慢慢戴在她青蔥般的無名指上。

  薛清秋愣愣地看著他:「你幹什麼啊……」

  薛牧低聲道:「在我老家,求婚是要送戒指的,不知道這裡風俗如何……」

  薛清秋心裡咯噔一跳:「你……」

  「本來你不合適在手上戴東西,可今天無意逛了逛黑市,竟意外讓我見到了……這是老天讓我送給你的禮物,莫嫌粗糙。」

  薛清秋愣在那裡,忽然想起薛牧要戒指之前,問的是能不能放下三尺四寸的劍……

  那是星魄雲渺的長度,他就是為了買給她的……

  求婚之禮嗎?薛清秋心裡撲通撲通跳著,一下子腦子就空掉了,半天都不知道回應什麼好,居然憋出了一句:「你老家求婚怎麼送這個?」

  薛牧眨巴著眼睛:「我也不知道,如果非要說個理由的話……」

  「什麼?」

  「那就是告訴女人,結了婚之後,就可以戒掉用手指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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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入道



  在一般意義上,薛清秋挺污的,比如她很清楚角先生用來幹什麼的,心中毫無波動。

  對於雙修啊什麼的,圖譜都不知道看過多少了……

  但在某些特殊角度,她卻非常無知,因為她不管是看雙修術呢還是自己修行,這輩子從來都沒有想過女人會用手指做那事……

  她再孤寂也不至於此啊,有點閒暇都練功去了,怎麼知道手指還有那種用途?

  再加上此刻腦子真是有點空,所以她一臉茫然,懵懵地看著薛牧的臉。

  這樣懵逼的表情對於她來說真是很萌的……薛牧看得實在忍不住,低頭就吻了上去。

  薛清秋雙手抬起又放下,有些手足無措,想抱又不妥,想推開?才不想呢……於是就那樣垂著,任他啃著自己的紅唇。

  說起來,現在吻得真是越來越習慣了啊……竟然很享受他的溫柔親吻,甚至會很急切地微微分開貝齒,希望他舌頭入侵,然後和他纏繞在一起。

  慢慢地,他的手滑了下去,探入谷地摩挲了一陣,低聲道:「這就是手指啊……」

  薛清秋終於反應過人來「戒指」的意思,又好氣又好笑:「你真是,到底哪裡學來這麼荒唐的言語?」

  「言語要學,行為是不需要學的。」薛牧手指沒停,慢慢地撥弄著,薛清秋很快就渾身戰栗地抖動起來,呼吸越來越急促。她心裡也忽然浮現那天祝辰瑤被綁住被他撥弄的場面,看來人都是一樣的,到了那時候,都跟合歡宗一樣啊……

  不知不覺間,感覺自己離開了地面,卻是薛牧將她橫抱起來,大步邁向床邊。

  薛清秋有些緊張地揪著他的衣領,低聲道:「你……」

  薛牧將她放平,覆在她身上親吻著,在她耳邊喃喃道:「陪我過一次家家嘛。相比於和別人雙修什麼的,我還是想先跟你……」

  是嗎……因為他要和夢嵐雙修了,所以想先和自己嗎?薛清秋迷茫地看著天花板,此刻再也沒有昨天那種好笑的念頭,心中倒是一個激靈:對啊,確實該趕在夢嵐之前啊,那個外門弟子怎麼能比自己搶先?

  過家家?那有什麼意思……

  她咬著下唇,忽然道:「我可以自己弄破!」

  薛牧一滯,結結巴巴道:「那個那個……那就不用了吧……」

  薛清秋用力咬著唇角,忽然換了個位,一把將薛牧掀了下去,翻身壓住,「撕啦」一聲扯掉了他的衣服。

  薛牧目瞪口呆:「喂喂喂……你幹嘛……」

  薛清秋騎在他身上,眼裡都是異芒:「不弄破也行。我若存心控制肌力,自有途徑……總要趕在那些小妖精之前不可……」

  連薛牧這樣的老司機都反應了好一陣子才反應過人來她的意思,略帶驚恐地看著她扯掉了他的渾身障礙。

  「喂喂喂……臥槽……」

  早晨的細雨慢慢開始轉大了,窗外又是一陣大雨連綿,打在屋頂上,打在荷葉上,落在荷塘裡,淅淅瀝瀝的雨疏風驟,聽上去很有詩意,也很有春意。

  屋子裡同樣很有春意。

  在外界人人敬畏密卡登下的超級魔頭,此刻身無片縷,美目淒迷,雙頰潮紅地騎在男人身上,上下起伏。長髮飛舞著,妖異無比,卻又美艷絕倫。

  她控制了肌力,刻意地全盤放鬆,用谷道熱腸容納著他的存在。

  事實證明,哪怕你把軀體修成了鐵石,若是刻意放鬆了肌體之後,那也同樣是會得到快感的。那一波波湧遍全身的顫栗,轟進心裡,轟進腦海,轟得她什麼思緒都飄飄散散。

  恍惚間,想起自己少年時和師姐一起研究雙修圖譜,見有玉樹後庭之事,姐妹倆都很是不可思議,當時自己是怎麼說的來著……對了,好像是很不屑地說:便是合歡宗的淫賤,也不至於此。

  對比如今,薛清秋有點想笑,這樣的奇事,竟是自己主動做的,強行的推倒了他……不過既然戴上了戒指,算是接受求婚了對不對?那不管做些什麼也是正常了吧……

  薛牧在下面扶著她的纖腰,看著她淒迷的眼神,心裡也有點哭笑不得,這姐姐實在是太要面子了,明明千肯万肯的還非要在上面,好像這能證明一下她還有威儀似的……菊花都開了還威什麼儀哦……他作怪似的用力一拱,薛清秋腦子還迷糊著呢,忽然劇烈的酥麻涌來,她劇烈地呻吟一聲,酸軟下去。

  薛牧趁機翻了個身,將她壓在下面,附耳笑道:「累了麼?換我來吧……對了,換個姿勢,就不會摟殺我了……」

  薛清秋咬著下唇,想反對,卻只剩下喘息,就連被他翻轉身體跪趴著都沒有力氣反對。

  她低下頭,看著自己撐在床上的手,上面的戒指閃著幽光,很美很美。

  偶抬頭,看見對面的梳妝台,銅鏡裡映照著自己此刻的春情,和那副畫上的甜美判若兩人,和自己日常的驕傲肅殺更是八竿子打不著關係,薛清秋甚至不知道究竟哪一個才是真實的自己。

  薛牧肆意攻伐,此刻真懶得管什麼雙不雙修的了,無論生理心理,成就感舒暢感無與倫比,根本不是此世二十七年來的任何時候可以比擬。

  低頭看著交合處,他忽然泛起一個很無厘頭的想法:這算不算也是入道了?

  這世界好像連等級都很污啊……

  *********

  薛清秋也閉關去了。

  或許是完事之後,她的腦子從迷糊裡醒來,感覺被他拱翻之後的雌伏逢迎真是太過丟人,宗主面子放不下了;又或者是不想讓薛牧食髓知味,天天纏著這事兒;又或者第一次和男人那啥,即使不是正路,也讓她有了幾分陰陽和合的天道體悟?

  總之她事後趕走了薛牧,宣稱閉關三天去了。

  薛牧被趕出胭脂坊,抬頭看天,午時都不知道過了多久,濮翔估計都等得想殺人了。

  管他呢,天大的事兒也比不上剛才這麼一場人生大夢啊,死而無憾說的就是這個了吧!

  「公子,未時中了,口福樓還去不?濮翔派人過來問了好幾次了……」

  薛牧醒過神,才發現已經到了自家府前大門口,他哈哈一笑:「去,為什麼不去?大家都沒吃飯吧,有人請客不吃浪費。」

  「……」親衛妹子們看著薛牧的眼神都十分古怪。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拖了這麼久,可一早上和宗主出去,足足到了中午回來,再聯繫到之前宗主那小女人搶男人的模樣,對這群曾經把薛清秋視為天神的妹子們來說,真是一種三觀上天翻地覆的且兄弟擊。

  至於放了濮翔鴿子,倒是完全沒放在卓青青她們心上,誰理他啊……

  可憐濮翔餓著肚子足足從午時初等到了未時中,按現代的計時是從十一點等到了下午兩點,才看到薛牧帶著八個妹子晃悠悠地行來。濮翔看著一桌冰涼的酒菜,忍著噴血的且兄弟動,有氣無力地吩咐小二:「換一桌新的……」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9-14 11:15
第一百一十八章烏合之眾


  薛牧固然對銀莊貨幣有那麼點興趣,想要和濮翔交流一二,但貨幣銀行學畢竟不是他的專長,甚至是毫不內行。說穿了只不過是見到原始形態的銀行,在「城主」的角度去看起了點興致,事實上他對現代銀行學能在此世起到什麼作用也是心裡沒個數的,所以重視程度也不是很高。

  如果從他感興趣的層面去看,在炎陽宗內他更想接觸的是宗主文皓,當時對濮翔說會去炎陽宗回訪,目的主要在於想見文皓。

  別看這貨被薛清秋揍哭了,好像很丟人,其實被薛清秋揍哭一點都不丟人。他有一個讓薛牧很重視的身份:音樂家。

  音樂這東西是人類天然的藝術所在,是無論在任何世界體系下都能自然發展的東西,就算是雨打芭蕉都是純天然的音樂,不用任何媚術也非常容易引發人類的心靈共鳴或者聽覺享受。尤其在此世音樂還可以作為武道伴生學科發展,因此發展水平是很高的,人們對於音樂高手也頗為尊重,所以才有夢嵐「琴仙子」的崛起。

  而偏向社會人文的朝廷官員和士子們,習武不成,文學被歧視,那就更愛好音樂了。而且愛好的還是比較純粹的音樂,內心對星月宗合歡宗那種利用媚功加音樂來魅惑人心的功利音樂很是反感。

  被薛清秋揍得心灰意冷寄情山水後的文皓,顯然比原先那個炎陽宗文宗主多了山林隱逸的靈秀氣息,少了魅惑人心的功利。這世上習武不成的不得志文青到處都是,他們喜歡的就是這感覺,加上文皓的音樂造詣是確實很高,於是漸漸的也頗有了些音樂名望。官員、士人、附庸風雅的商人、甚至是愛好此道的武者,時不時的有這樣的山水音樂交流,自發形成了一個類似於「會社」的概念,大約可以稱之為「靈州音樂協會」?文皓差不多便是這個「協會」的核心領頭羊了。

  最讓薛牧感興趣的是,這些人時不時的音樂交流,導致填詞歌唱也逐步萌芽,已經開始脫離了原始山歌形態,目測繼續發展下去,詩詞歌賦也該有長足的進展了。

  就是薛牧不出現,這世界的文學多半也要開始慢慢成長起來,和平年代就是會有這樣的土壤。薛牧對見證這樣的發展非常感興趣,而且這對他的星月宗造星大計有非常重要的推動作用。

  說起來這個炎陽宗很好玩的,有市儈賺錢的,有修行武道的,還有玩音樂的。缺少了「道」上的統一,一個本應該有著共同形態的宗門就這麼變成了五花八門的烏合之眾,說起來已經算不上一個宗門了,更接近於江湖幫會。

  薛牧知道濮翔的宴請不可能只有他自己。宴請星月宗大總管、靈州城主,他能背著自家宗主?顯然不可能。

  果然一踏入包廂,就看到在座的還有一名樣貌清瞿文秀的老者,此刻正閉目靠在椅背上,手指頭悠然自得地在桌面一敲一敲的,哼著曲調。

  聽到薛牧進門的聲音,老者停止了調子,睜開眼睛。濮翔哈哈一笑,起身相迎:「薛總管餓了麼?來來來,先吃些糕點。你們幾個還愣著幹嘛,快去讓老吳上菜。」

  薛牧拱手道:「臨時有些要務……」

  「誒,無妨,薛總管是忙人,不像我們成天無所事事的。」濮翔一把將他按在首座上,取了一碟糕點放在他面前:「口福樓是靈州老字號了,這裡的玩意兒很不錯。」

  薛牧倒是不怕人下毒,很是寫意地吃了一塊確認無毒,便把盤子端給了卓青青:「給大家吃。」

  卓青青笑著分糕點去了,濮翔眼裡閃過異色。

  他見人多了,看得出來薛牧先吃並不是上位者做派,相反是為妹子們以身試毒來著……

  這種不經意間的暖心惜花表現,真是很容易打動女人心的,這薛牧能在星月宗混得風生水起,果然不是沒有道理。

  「薛總管大駕光臨,是我炎陽宗的面子。」濮翔敬了一杯酒,笑著介紹那位老者:「此乃我們文宗主。」

  薛牧早有所料,舉杯致意:「在下是星月宗五十代弟子,文宗主是我師叔來著。薛牧敬師叔一杯。」

  文皓有些蕭索地嘆氣:「老啦,文某修為近年來不進反退,當不得一句師叔了。」

  薛牧便笑:「這年頭修為不能代表一切了,濮翔兄和薛某的修為都是屬於見不得人的,還不是也有些作用?」

  文皓也笑了起來:「這倒也是,星月炎陽,都頗得你二人之功。此外據說近期有位琴仙子,頗受追捧,可見音樂一道慢慢的也被世人重視了,我心甚慰。」

  薛牧道:「音樂本就是反映人類情感的藝術,可言志、可壯懷、可抒情,薛某向來覺得作為武道伴生的媚術發揮,實在偏頗。」

  文皓眼睛都亮了:「真知己也。」

  薛牧又道:「我聽聞,文師叔在靈州士人官員之間頗有名望?」

  文皓擺擺手,嘆道:「無非寄情酒色之輩罷了,談何名望?」

  「那倒未必。」薛牧若有深意地笑了笑。

  此刻他還沒打算把音樂的事情說太深,目前文皓這人還需要觀察——要知道文皓現在交往的圈子裡可是有大量官員士子商人,這人是真的寄情山水了呢,還是用這個姿態廣邀人心,在靈州織網?

  他沒細說,反而轉向了濮翔:「真人在金錢上很有嗅覺,我薛牧很佩服。以銀莊聚財放貸的模式,說真的,一般人想不到。」

  這便是把話題引向了此來明面上的正題,濮翔搖著酒杯,笑道:「起初只是一些外來的客商朋友認為我濮翔可信,更兼身後有一個宗門的武力支撐,他們不便帶走的大批金銀便暫時寄存在我這裡。有天我去賭場,見賭徒輸光了到處找人借錢……我看著看著忽然就覺得,那些朋友一去也要一兩年才回來,在我這的錢乾放著也是放著,為什麼不拿出去放貸?」

  薛牧笑嘆道:「銀莊所在多有,無非收受保管費盈利,對於寄存金銀根本不敢去動,生怕壞了信用。能夠想到用錢生錢的,唯真人而已。」

  濮翔被誇得也有幾分得意,哈哈地在笑。

  薛牧的笑容變得有了幾分古怪,瞥眼看了看文皓,又對濮翔道:「不知真人有沒有興趣,重歸星月宗門下?星月門下很需要這樣的人才。」

  文皓一陣緊張。

  濮翔小眼睛裡閃過難明的光,繼而做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我濮翔身受宗主知遇大恩,全權委我宗門財政,怎能棄之而去?總管此議提也休提!」

  莫說薛牧,之前受過薛牧提醒了的卓青青都看出來了,這人怕是真的有重入星月宗的意思……如今做這樣的姿態,不過為了顯示一下忠肝義膽,自抬身價。薛牧如果真的需求這樣的人才,自然會負責壓服文皓,他濮翔便可以不受「叛逆」之嫌,「心不甘情不願」地歸入星月宗。

  卓青青看著薛牧,有點期待。既然都在公子意料中,她很想知道公子會怎麼做。

  薛牧只是很佩服地道:「真是忠義之士,薛某更佩服了。對了,話說真人現在的身家很豐富吧?年入千金?」

  「哪裡哪裡!」濮翔很是謙虛地擺擺手:「大部分都是宗門資金,我濮翔個人嘛,嗯,差不多是年入千金吧,不算多不算多。」

  看似謙虛,其實自得之意濃得滿溢。個人年入千金,這世上真的不多,即使是那些超級宗門的宗主或者縱橫道的那些奸商,雖然過手的錢都只是個數字了,但嚴格來說真不是他們個人的錢。個人敢說比濮翔收入高的,恐怕天下都數不出兩個巴掌來,對於一窮二白的炎陽宗起家的濮翔來說,絕對是值得驕傲的事。

  「不愧是真人,賺錢效率就是高,不像我這樣的笨人……」薛牧非常佩服地嘆著氣,伸手從懷裡摸出兩塊木牌:「為了賺這區區兩塊牌子,就足足花了我十幾天。」

  「薛總管才剛剛上手嘛,不急不……呃?等等……」濮翔隨手抓起牌子看了一眼,忽然眼睛都快鼓了出來,直接一蹦三尺高:「你說你用了多、多久?」

  卓青青笑了。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9-14 11:17
第一百一十九章歸宗



  卓青青當然知道薛牧這個收益也是屬於全宗的,不是個人所得,但她不可能去揭發。相反,薛牧這種無聲無息把人抽腫臉的風範,實在太合妖女們的口味了。

  薛牧也不是光為了打臉爽一下。他的意思很明白,論賺錢老子不虛你,不要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真以為老子缺你不行?

  濮翔肥臉都快綠了,顫巍巍地捧著兩塊木牌看了又看,喃喃自語:「十幾天……這不可能……」

  「沒有什麼不可能。」薛牧靠在椅背上悠然品酒,笑道:「薛某有些細務,有勞真人解惑。」

  濮翔這回真沒了傲氣,小心道:「總管請說。」

  「別人在你這裡存銀,你也是給類似這樣的憑證?」

  「對,也就樣式有所不同。」

  「如何防偽?」

  「各家防偽手段都是一樣的……這種木料叫藏真木,有記憶真氣之效。」濮翔取出另一塊自己的木牌,解釋道:「須知任何人練出的真氣都有自己的獨一無二的特點,哪怕是修煉相同功法,真氣質量也不同。經由本人注入真氣的木牌,也只有本人才能激發,總管請看……」

  說著,手上的木牌隱隱發出了光亮。濮翔笑道:「別看在下修為低,想要模擬在下的真氣一般人也是做不到的,或許洞虛強者可以?這等境界非在下所知了。總之注入真氣後,將牌子發給客人,下次憑牌而來,驗證無誤即可。」

  薛牧懂了,世上沒有相同的兩片葉子嘛,這有點類似指紋識別了,防偽效果槓槓的。果然土著們自發形成的體系,沒必要為他們擔心,自然會有此方水土養成的方案。

  不過問題來了,這樣的防偽手段局限太大了,別說拿來做貨幣,即使想要兩地通兌都做不到。大周銀莊識別不了你濮翔的真氣,同樣濮翔也無法識別大周銀莊哪個掌櫃的真氣,如何通兌?

  想了想,薛牧又問:「一般銀莊不敢亂動存銀,為何真人就敢拿出去放貸?」

  濮翔笑道:「只要不抽空存銀,別人取款時足夠支付就可以了。畢竟存銀者不可能同時來取,又何必把所有存銀都留著發霉?」

  薛牧腦子裡有點思路,也有點亂。他知道「存銀者不可能同時來取」,便是準備金制度的原始依據,現代貨幣發行就起源於此。但他真對這行沒有太多研究,不知詳細,眼下連個防偽問題都沒個解決途徑,看來這行真不適合自己插手。

  不過做些提點,給人畫個餅,還是能做到的……

  薛牧嘆了口氣:「真人想知道我這兩塊牌子是怎麼賺的麼?」

  濮翔忙道:「願聞其詳。」

  「其實也是大家都知道的事,這是《江湖新秀譜》的分紅。」薛牧淡淡道:「真人,不怕告訴你,我非常看好銀莊的前景,感覺這裡蘊含著驚天的能量,甚至比《江湖新秀譜》還猶有過之。但這個能量並非來源於你小小炎陽銀莊,而是來源於天下無數大小銀莊,若能形成天下通存通兌,將會是風雲之變。 」

  濮翔駭然起身,眼神先是震驚,繼而慢慢的開始有些發直。

  在這個產業上浸淫了十餘年,他比卓青青或者文皓更加快速地反應到了薛牧話語中展開的畫卷。

  那簡直是氣吞山河的雄偉藍圖。

  雖然這裡面還有很多問題沒法解決,比如防偽、比如各地的安保,真想要天下通行,說不定需要一生的努力。但他也知道,這事情和《江湖新秀譜》雖然性質完全不同,卻也有個共通之處,那就是沒有朝廷參與根本做不了。

  他忽然產生了一個奇怪的想法——曾經覺得各大宗門個個武力滔天很霸氣,可被薛牧這幾件大事一提醒,他忽然感覺那些人的「割據一方」變成了「困守一隅」 ,好像什麼大事都做不了?看似積弱的朝廷,反而大有優勢來著……

  這到底什麼原因?

  「渠道」的重要意義,終於開始在土著心中有了模糊的概念。其實第一個有了這個概念的土著遠遠輪不到濮翔,而是夏侯荻。

  「如果……」濮翔猶豫著開口:「如果能解決防偽標識,那總管是否能先主持靈州京師兩地通兌事宜?」

  薛牧點頭道:「這本身就是我找你想做的事情,你好像忘了,我是靈州城主,這是我的分內之事。」

  對哦,大家並不放在眼裡的靈州城主……這回連文皓都反應過人來了。總是把他的星月宗大總管一職當成最主要的身份,開口閉口都是「總管」,可眼下這麼看來,這靈州城主的職責實際上也是大有可為的啊……說不定在薛牧手裡,就能另闢蹊徑,起到與歷任城主都完全不同的作用來。

  正當文皓與濮翔沉思的時候,薛牧又說話了:「但是……」

  兩人心中一跳,異口同聲道:「總……城主請說。」

  薛牧輕輕敲著桌面,聲音變冷:「靈州城內可不止一家銀莊,我為什麼要選擇炎陽銀莊做這件事?」

  文皓忙道:「我們兩宗份屬一家……」

  「這時候份屬一家了?」薛牧冷笑道:「我怎麼聽到的風傳都是炎陽宗脫胎於星月宗,平起平坐?」

  兩人終於明白了薛牧這第一把火的真意。

  他要徹底收服炎陽宗,定下附屬的名義和上下制度。

  他們也知道薛牧為什麼這麼做。這些天風平浪靜,那是因為薛牧閉門謝客的緣故。實際上姬青原的這個城主任命,在靈州江湖上是掀起了軒然大波的。正魔兩道對星月宗以及這個新城主的警惕與排斥前所未有,暗流激盪得很,只要薛牧一個行差踏錯,就有可能導致誰都不可測的大變局。

  在靈州江湖,有幾股勢力對於薛牧來說與眾不同。首當其且兄弟的就是他們炎陽宗,實力一般,已經被薛清秋打成鴕鳥,又是係出同源有極其充足的兼併理由,薛牧這是打算攘外先安內了……

  薛牧另外能爭取的勢力,文皓甚至都能猜出幾分。一個是縱橫道,那幫奸商不會管你這是誰的地盤,只要不會妨礙他們的生意就行,所以薛牧大有機會讓他們置身事外。另一個是無痕道,風波樓裡現在還在說書,用的還是薛牧的故事呢……別看薛牧來此之後從沒聯繫過風波樓,這個說不定早已經是薛牧的堅定盟友才對。

  猜到歸猜到,可兩人還是很難接受。好端端的獨立宗門,變成附庸算什麼事?而且還是曾經的同門,這就要從平等相稱變得矮了一頭,這誰受得了?

  可兩地通兌帶來的利益,以及將來能夠參與天下藍圖的誘惑,讓濮翔著實有些心動了。他不便開口,便沉吟不語。

  文皓見他不說話,只得苦笑道:「城主,此事還是需要從長計議才是……」

  「嗯?」薛牧瞇起眼睛,淡淡道:「聽說文宗主寄情山水,不問俗務,莫非只是故作姿態?若是如此,薛某可要和家姐好好探討一二了……」

  薛清秋的冷漠眼眸驟然掠過文皓腦海,文皓差點沒打個哆嗦,幾乎是下意識地喊出聲來:「不不不!文某沒有意見!!」

  「……」薛牧想都沒想過這種表現會出現在一宗之主身上,那一年薛清秋到底是給他帶來了多大的心理陰影啊?

  如此說來,這人真不是作態,是真的被打怕了……薛牧很和藹地笑了起來:「文宗主別緊張,大家是自己人嘛……對了,文宗主莫非不知,琴仙子是我的人?」

  文皓一怔,看著薛牧的神色變得有些古怪起來。

  薛牧笑得很是燦爛:「所以說,這個世上,恐怕不會有人比我薛牧更加支持音樂藝術的發展了……相比於天下銀莊什麼的,薛某更重視的是天下巡演才對,不知文宗主可願與薛某共襄盛舉?」

  文皓怔忡了老半天,終於苦笑道:「固所願也。」

  薛牧很是熱情地親手給他倒了杯酒,繼而舉杯一碰:「那就這麼定了,即日起我們遍邀靈州江湖,於三日後見證我們這場歸宗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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