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大秦之帝國再起 作者:榮譽與忠誠 (已完成)

 
王烏鴉 2018-11-5 10:26:1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01 151633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9 09:34

第0710章 戰匈奴(十四)

  烏孫、車師、鄯善、大宛、山南……亂七八糟的國家名字有許許多多,那是漢軍北征草原之後從胡人口中知道的一些國度。

  當然,現在還沒有“西域”這個名稱,概因華夏族群還不知道有這麼個地方,當然是沒有進行命名。

  實際上在東方,很多地理位置都是由華夏族群來進行命名,誰讓華夏族群發展出了屬於自己的文字而其它種族沒有,是不是?所以吧,給予什麼地方取名字並被記載在歷史上被流傳後代,那是先進文明的特權,一旦這個文明成為世界霸主,那麼不管取什麼名字都會被一直使用下去,直至這個霸主被另一個霸主所取代,到時候要不要改某個地方的名字就看新霸主的心情了。

  “西邊原來有那麼多的國家啊?”武梁用的是讚歎的語氣,他不知道在想什麼安靜了一小會,然後說:“難怪王上總是說世界很大,在看不見的地方有著難以想像的遼闊土地。”

  就漢國已知的情況看來,南邊除了甌雒國再也沒有其他的國家,可是甌雒國也只是在南邊佔據著很小的土地,有更多的土地是一些沒有形成國家的野人佔據著,那裡的南側是大海,北側卻是一大片的原始森林,軍隊曾經派人過去探索,充分準備之下是走了將近兩千里才被一座大山擋住。可以想像,要是翻越大山的話,對面肯定也是還有廣袤的土地,極可能是走一輩子都走不到盡頭。

  南邊的陸地是因為沒有太強的對手,漢國才能輕輕鬆松地探索,畢竟甌雒國實力也就是那樣,要不是因為天氣的關係致使漢軍老是打一半需要撤退,再則就是時不時來個颱風什麼的迫使攻勢停止,甌雒國老早就完蛋了。南邊的陸地在探索,海洋也是在探索的範圍之列,不過相對于陸地,海洋的探索複雜性比較強,在辨別方向的技術沒有得到充足的發展之前,海洋的探索怎麼都快不起來。

  “我們的先驅部隊已經有小隊抵達陰山腳下,目前正在探索可以行動的道路。”張蒼說的這些情況是後續部隊所不知道的。

  先驅的斥候探索陰山已經有一段時間,他們在沒有過去前以為陰山就是簡簡單單的一道山脈,估計是與南方沒有什麼不同。可是實際上呢?南方是多山沒有錯誤,可是連綿的山脈比較少見,基本都是一個小山包就算是完事。而陰山顯然是與南方的山不同,根據先驅斥候的探索,陰山連綿的長度至少是有四百里,且地形無比的複雜。

  一個軍侯所知有限,張蒼也就是趁著武梁有點興趣的時候說說,算是混個臉熟。

  身為偏將的武梁知道的更多,先鋒軍團實際上並沒有直撲陰山以北的打算,探索陰山是為了日後的軍事行動做探路準備,其實抵近陰山腳下的漢軍並不多。

  除開派去斥候探索陰山之外,早在三個月之前就有漢軍小隊從雁門方向進入草原,他們的目標也是探索那片區域,繪畫該片區域的水源、沙漠、沼澤等等的地圖標記。

  燕國全面歸降之後,呂哲也派出官員前往薊(今北京市房山區)收集關於遼東等地的輿圖,小股的斥候更是前往東胡的區域進行繪圖作業。

  漢軍多方面的探索,為的就是在日後有必要的時刻能用得上,而幾乎所有高級將領都從四處廣派斥候的事情上十分明白一個事實,那就是漢王呂哲並不是一統天下就要馬放南山。

  隔天,大概是淩晨時分?後續從齊魯大地那邊趕來的部隊也來到營地。這批部隊的人數該是在六萬以上,全部都是以戰馬代步的步卒,且裡面不止有戰兵也有輔兵,隨行的更有押解馬車的民夫。

  “在這邊建立一個要點,後續的物資會屯駐在這裡。”後續部隊的主將是第二混編軍團的何懌,他還告訴武梁,如果沒有出現差錯的話,衛翰會派人前來通知第十一騎兵師取消今天的行軍,概因第十二騎兵師明日就會到。

  唔?第十一騎兵師和第十二騎兵師合起來就是第五騎兵軍團,再看淩晨抵達的部隊中有第二混編軍團也有第三混編軍團,更出現了來自第四混編軍團的民夫,似乎是有什麼大動作?

  何懌並不是武梁的直屬上司,雖說是何懌告訴武梁會有新的命令被下達,可是真正的軍令沒有送來武梁還是要做好能夠開拔的準備。

  淩晨時分到來的六萬多人並不是後續部隊的全部,幾乎是這六萬多人前腳抵達後面就有新的部隊開進來。

  新來的部隊是第十二騎兵師的前驅,果然是給武梁帶來了取消今日行軍的命令。

  也不知道是要有多少部隊彙集到這個地方,駐軍顯然是已經在擴大營盤,連帶後續的部隊也加入擴大營盤的行列。

  “咱們昨天來了還能找胡種女人樂一樂,他們……”鐘離眛指的是其餘的友軍:“他們一來哪怕再累也要忙碌擴展營地。”

  其實第十一騎兵師也有士卒在擴展營地,不過鐘離眛好歹是個軍侯,不但是他這個軍侯,包含別部司馬、屯長也就是起到一個監督作用,只有隊率這一類的軍官才需要跟著幹活。

  大概是中午時分?何懌親率的第十二騎兵師主力才抵達營地,他一來也沒有休息,立即召集全軍團軍侯以上的軍官進行開會。

  軍侯以上?那就是沒有包含別部司馬以下的軍官什麼事了,韓信成了監督一整個曲,也就是一千來人幫忙擴展營地的在場最高主官。他現在是帶著人填掉駐軍先期挖的陷馬坑,也就是那些只能夠容納一個馬蹄子的小圓孔洞,而另外的友軍也有各自的分工。

  “什麼!?這差別,這待遇,夠然是騎兵比步卒要好很多啊!”嗓門比較大,說話的是屬於第二混編軍團的一名屯長,他的名字叫雍齒。

  第二混編軍團是淩晨時分抵達營地,他們只草草吃了一些東西就被派出來進行土木作業。

  因為這裡要成為永久性的前進基地,那麼一些工事的修建自然是不能馬馬虎虎,軍隊在擴展營地是在去除掉本來的陷阱,又要在週邊佈置新的陷阱。同時呢,士卒們還要收集周圍的草料、石塊什麼的,丈量地理則有專門的專業人士去做。

  雍齒會咋呼是聽說第十一騎兵師過來的當天能嫖妓,而他們一過來連休息都沒有就開始忙碌,似乎是有那麼點心理不平衡。

  理所當然的,雍齒的咋呼惹來了更高級軍官的訓斥,那個人其實和雍齒是老相識,就是一起從沛縣出來的曹參。

  曹參現在已經是一名校尉,他本來是在禁軍序列……或者說很多人本來是在禁軍序列,可是漢國軍隊有一個特性,那就是每隔一段時間,除非該部隊是在戰爭狀態,不然都會進行適當性的調動,軍人哪個序列服役的時間並不固定,既有可能今年是在禁軍明年被調入國防軍序列,也有可能從國防軍序列被調入禁軍編制。

  “你的性子怎麼就不改改?要是改掉大嘴巴你現在怎麼也是個別部司馬了!”怎麼都是老鄉,曹參在訓斥雍齒的時候還壓低聲音給點面子:“這麼個事情要是想要弄死你,給你按個動搖軍心的罪名都是輕的。”

  雍齒一縮脖子:“本來就是嘛,他們來了營地能睡胡種女人,能吃上烤全羊、烤全牛什麼的,我們來了不過是喝一點骨湯連休息都沒有就馬上投入這個叫什麼土木工程的玩意。”

  曹參惡狠狠地盯著雍齒:“誰說我們沒有那樣的待遇?”,他左右看了看,然後繼續說道:“後面還有很多部隊要來,先期出發的先鋒軍團也會有部分建制來到這裡,他們是帶著繳獲回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雍齒能明白就怪了,不過一再被曹參惡狠狠地盯著,他知道換做其他軍官自己落不了好,忍了再忍還是問:“聽不懂你說什麼,能講明白點嗎?”

  曹參懶得繼續搭理雍齒,又是惡狠狠地盯一眼才邁步離去。

  所謂的先鋒軍團當然就是第一騎兵軍團和王賁所部,他們最遠已經突入到黃河支流的北河區域,那裡在西漢時期被叫作臨河城,不過現在可沒什麼城,是光禿禿的一大片,還是要到匈奴征服西域各國之後才會有右賢王部進駐,第一代的右賢王在那片區域建造了一座城池,城池的名字叫高闕,它是匈奴右賢王這個建制的主城。

  第一騎兵軍團和王賁所部深入河套,他們遭遇的事情比較多,剛剛開始的時候碰見的都是沒有什麼青壯的胡人部落,後面才碰見從華夏地區押解戰利品回草原的胡人騎兵。

  匈奴糾結草原部落南下,以草原遊牧民族的社會構造,他們壓根就沒有所謂的“全職軍人”,打仗的時候都是臨時召集牧民成為士兵,且每次進入戰爭狀態都會把各個部落的青壯抽調乾淨,比較危機或者能佔便宜的時候甚至是把健壯的婦女都規劃成為士兵,更甚者是帶著部落一同南下。

  先鋒軍團先期遭遇的胡人部落沒有多少青壯,這些胡人部落自然不是武裝到牙齒的華族軍隊對手。一開始作為先鋒軍團主將的王賁是有一個算一個,只要是遭遇胡人部落就來個雞犬不留的屠戮,一路上屠掉的大小部落至少是有十來個,後面殺得太深入了對地形不再熟悉,這才開始稍微收斂,能夠收服也就收服,不過還是那種血腥的殺戮較多。他們還是在收到來自呂哲的命名之後,對於願意歸服的胡人部落採取相對懷柔的政策。

  草原上的胡人部落怎麼都沒有想到華族軍隊會殺入草原,不過就算是知道也只有逃竄的命,畢竟青壯都南下入侵去了,草原上難以組織起武裝來進行抵抗,是吧?

  先鋒軍團開始有計劃的收服胡人部落,那是一種殺戮和懷柔並存的手段,簡單而言就是殺到胡人怕,怕到投降就收服,要是不願意歸服絕對不會手軟。胡人都是欺軟怕硬的尿性,他們的生存法則也不存在抵死不從的德操,很是有些部落在無法抵抗的情況下整個部落投降。

  現在的通訊手段延遲性太高,再則就是殺入草原的華族軍隊機動性一點都不比胡人差,有針對性的佈置下幾乎是沒有胡人能夠逃出去報信,先鋒軍團一路帶著鐵與火滅掉和收服的部落越來越多,繳獲和俘獲自然也就不少。

  像是即將被建設為前進基地的營地,這樣的營地在河套內其實不少,越是往西越多。每個營地內也不止是有來自同一個部落的胡人,最多部落混在一起的營地是在一個叫作沃野的區域。

  目前先鋒軍團的主力就是待在沃野,少部分部隊則是帶著繳獲和俘獲反轉向東,他們不直接南下有著一個大自然的制約,那就是被一大片的沙漠給擋住了。

  事實上河套區域內的沙漠真的有些多,一片長度至少五百里總占地範圍不知道多廣的沙漠將南與北相隔開來,想要從北往南需要進行很長距離的迂回,原本走個十來天的路途被沙漠那麼一間隔變成需要走上至少兩個月。

  帶著繳獲和俘獲的漢軍,他們要做的就是將一路上沒有被規劃為補給基地的所有東西帶著往東移動,一個據點又一個據點的會合,部隊的數量越湊越多的同時,攜帶的物資和人口也越來越龐大。

  “清空朔方區域是既定戰略,該區域內俘獲的七萬多胡人和相應物資,有一部分是留下來,更多是送往本土。”何懌在指點地圖,他的這張地圖還是先鋒軍團送過來,繪圖看上去有些簡陋,不過倒是將沿路設置的營地和水源都標注了出來:“我們要做的除了等待先鋒軍團將戰利品押回來,還要待在原地等待工程部隊過來。”

  設立永久性的據點嘛,是為了入侵草原做準備,那麼呂哲首先想到的自然就是學蒙恬建造武城,這就需要用到工程隊了。

  除了設立所謂的前進基地之外,呂哲也對目前的佔領區做出了規劃,清空草原的胡人人口之後,一些特別地段除了前進基地還會設立可以屯兵的兵堡,同時在“內戰”中俘獲的大批戰俘也將被送過來。來自齊國和燕國的戰俘,他們的家人也會在後續被遷移到河套區域,顯然就是一副移民殖民的套路,是呂哲為永久性佔據河套在做民政準備。

  何懌一些該介紹的事情講完,留下校尉以上的軍官,讓各個軍侯退下。

  等待軍侯全部走光,何懌臉色開始變得嚴肅:“根據秦地那邊回饋過來的軍情,南下的胡人已經開始向北運動,我們最後一次得到的軍情是……”他又拿出一張新的輿圖,這一張輿圖所繪畫的是秦地:“上郡方向。”點了點陽周、膚施,“有至少二十萬的敵軍向這兩個地方運動,他們的行軍路線根據太尉署(參謀部)的推測是沿著長城段一直向北,抵達昭中(現代准格爾旗)會避開沙漠地帶向東移動。”

  申屠嘉眼睛看過去,輿圖上面的區域離他們現在所在的區域只有百里不到,他心裡想著:“難怪會有新的命令,應該是讓我們停在這裡阻擊向北逃竄的胡人?”

  何懌的話證實了申屠嘉的猜測,他說完關於對北上胡人的阻擊,停頓下來掃視在場的將領,先是一句“以下為最高機密!”,又停下來每個人都注視一眼,這才繼續說:“向北移動的胡人部隊裡面有四萬的燕軍和七萬的齊軍,錦衣衛那邊傳來的資訊是率領燕軍的衛滿已經投效王上,統率齊軍的田假也已經願意效忠王上。”

  要是有穿越客在場,聽到何懌用嚴肅的嘴臉在秦朝說出“錦衣衛”估計會被口水給嗆死,可是在場就沒一個穿越客,壓根就不知道在呂哲的惡搞之下,本來應該出現在明朝的暗探機構被命名到燕彼的情報部門身上去了。

  當然,呂哲是把錦衣衛給搞出了,但是他絕對沒有興趣再設立一個“東廠”或者“西廠”什麼的。事實上漢國沒有宦官的存在,王城之內使用的是侍女和女官,同時這些侍女和女官也不需要一輩子待在王城,到了一定的年限就會被放歸。至於侍女和女官會不會與誰誰誰發生性關係,呂哲又沒有將王城內所有的女人視為自己的禁臠,要真的將王城所有的女人都視為禁臠,可那是至少上千人,他忙活得過來嗎?

  沒人會因為聽到錦衣衛就發笑,他們重視的是原來與胡人待在一塊的燕軍和齊軍竟然站到同一陣營了,除了個別有些腦子轉不過彎來在皺眉,其餘都是露出樂呵呵的笑容。

  可不是嘛,原來敵軍之中有自己人的軍隊,那麼別說是進行阻擊了,殲滅起來肯定是挺輕鬆的。

  “樂呵什麼!”何懌喝斥一些傻樂的將領:“衛滿的投效已經被證實是有效,田假卻不是那麼回事。”

  衛滿是在接觸過李良之後表示歸附,且在之後的行為上也諸多配合,關於敵軍動向的情報都被證實為有效。並且呢,他後面在與燕彼派去的錦衣衛暗探配合中也表現良好,甚至是在後面十分配合地讓一部分錦衣衛暗探接手了燕軍的指揮。

  田假那邊在接觸田廣的時候就表示出抗拒姿態,根據錦衣衛暗探的回稟也證實田假將漢軍的情況通報了匈奴單于頭曼,很明顯是靠不住。至於田假為什麼沒有將衛滿有可能被漢軍收買的消息上報給頭曼,到目前為止漢國這邊還沒有搞清楚。

  在後續的發展過程中,田假充分表現出“三心二意”這個成語裡面的典故,簡直就是三心二意的一種重演。

  什麼意思?田假抱匈奴的大腿不成,後面又與衛滿聯繫,說是願意歸附漢國,可那是建立在田假被胡人“拋棄”的前提之下,反反復複地改變主意和做出一些背叛來背叛去的事情,這樣的人用三心二意來形容簡直就是輕了。

  “……抗拒我們對齊軍的接管,顯然田假並不是真心歸附我王。”何懌嚴肅地說:“所以情況有點複雜,王上的意思是暫時裝作相信田假的歸附,以保證衛滿那邊能夠繼續將計畫進行下去。”

  這一下該明白的都明白了,也就是說不能將齊軍視為自己人,對於田假那邊的情報更是要打很大的折扣。

  “田假通過錦衣衛上報王上,說是胡人向北撤的那支部隊其實是被拋棄的,真正的主力移動方向是在北地郡。”何懌說到這停下來:“關於北地郡的情況與我們第五騎兵軍團無關,我們現在要做的事情是留在這裡。計畫沒有出現變動,我們將會是殲滅北上胡人的主力。計畫出現變化的話,我們則需要馬不停蹄地趕往先鋒軍團所在的區域。”他又換了一張圖,這張地圖是河朔地帶,指著沃野:“趕往這裡與第一騎兵軍團和王將軍所部會合,在這個狹隘的非沙漠地帶抵擋或是消滅胡人主力。”

  地圖繪畫得很粗糙,只是大概地表明哪裡是哪裡,上面一大片被標注為沙漠的黑斑點範圍很廣,何懌所說的狹隘地帶是在黃河的上游,那片地方有一個兩片沙漠的空格帶,寬度絕對不超過二十裡。

  “所以,我們除了備戰之余,隨時都要做好緊急開拔的準備。”何懌臉色放鬆下來,突然笑著看向申屠嘉:“聽說你們來的第一天就大量放縱地嫖妓?”

  申屠嘉立刻就愣了,他很確定漢國無論是從軍律還是律法都沒有限制誰不能嫖妓來著?很奇怪怎麼何懌為什麼要問這個,只有老老實實地承認下來。

  “這就對了。”何懌說:“你們也算是‘先驅’了,王上已經頒佈新的行政指令,讓出征在外的將士們有條件就多玩玩胡種女人……”比較神秘地笑了笑:“王上把這個稱呼為種群融合,我們有義務改良胡人的人種。”

  有些將領聽後“哈哈”大笑,更多則是露出怪怪的表情。

  “咱們(族群)比較重視後代,那樣做要是胡種女人懷孕,怎麼分清是誰的種?”不知道誰低聲嘀咕了一句。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9 09:35

第0711章 戰匈奴(十五)

  華夏族群的男人可以不在意一個女人被多少人睡過……當然,是指成婚之前不在意哪個女人服侍過多少男人,不是某個女人成婚後依然胡搞瞎搞。

  男人可以不在意女人的“那層膜”,但是華夏族群對於自己的子孫後代總是有著一種很強烈的注重性,只要是自己的種,那麼就會全心全意地撫養和培養。所以吧,何懌說多睡睡胡種女人誰都樂意,但是說睡到胡種女人有了身孕,誰都會納悶孩子還是誰的了。

  “咳咳!”何懌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補救道:“軍中將士若是看上了哪個胡種女人,王上有命,可以不分爵位將胡種女人納為姬妾。”

  是的,在華夏的各個國家中,什麼樣的身份能娶多少個女人從來都是有限制的,像是所謂的三妻六妾一直到西東兩漢沒有滅亡之前都是貴族才有的特權,而民間哪怕是再富有都不能娶超過一個女人,不然就是觸碰到律法。

  現在是什麼時候?被呂哲那麼一“踹”歷史早就“變形”了,不會存在什麼西東兩漢,從上古就延續下來的法律,限定非貴族不能娶超過一個女子是一直存在的。新的行政命令下達了將士除了娶一名本族的女人之外,還能不限制的納更多的胡種女人為姬妾。

  其實呂哲的行政命令用的正式名稱是“異族女人”,也就是說在軍中服役的將士,他們只要有足夠的經濟條件能無限制納異族女人為姬妾,那當然是呂哲為了達到所謂民族融合的意圖。同時,呂哲目前也只是針對軍人有這樣的寬容,非軍中將士則還沒有開放,也算是給予將士們一個平民所沒有的特權,從這一區別上來近一步的提高軍人的地位。

  各個聽到何懌那麼一說的將領,他們總算是露出了振奮的表情。

  呂哲不會知道一件事情,因為他的這一道行政指令,在未來成了將周邊異族女人搶光的導火索,直接或是間接滅掉的異族種群往少了說也起碼有數十個,到帝國向西邊開擴到白種人生活區域的時候,更是因為現在那麼一條行政指令讓軍人推動帝國向那些白種人部落或是國家開戰。

  在後續的歷史發展中,因為初代皇帝呂哲鼓勵人口多生育,也因為華夏族群過於重視男性子孫,更加是因為軍隊的輪換制度,一批又一批的軍人從本土之外搶回女人,導致為了爭奪女性人口持續性擴張至少延續了二百來年,最後是帝國軍隊一路向西,直至推進到了後世的西班牙區域,打到西邊的海岸線沒有新的異族能夠征服才算是得到消停。

  就目前為止,不管是從規劃每個軍團的佔領區,還是用行政指令規定士卒能夠多納異族女人,呂哲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增加軍隊的好戰性。而增加軍隊的好戰性自然是為了達到開疆擴土的目標,也是呂哲想在有生之年清空“本土”周邊的異族,為國家的發展建設創造一個不受外界干擾的有利環境。

  必須說明的是,妻子才算是娶,而妾是納,美姬、侍女之類算是購,用詞的不同也能代表女性在一個家庭的地位。現在也沒有平妻之說,那是到了宋朝才出現的事情。另外呂哲的行政命令意思表達得無比清楚,軍中將士並不一定是要納異族女人為妾,也能夠進行購買,至於買了是要幹什麼,官府不會做任何的干涉。

  自齊燕被滅,齊魯和燕地已經納入漢國的疆域,漢國周邊的異族也就增加了東胡、夫餘、慎、沮、沃等十來個族群,其中東胡是東北地區最大的異族種群,接下來是夫餘人最多,然後才是慎、沮、沃、三韓那些人種。

  根據燕地那邊傳來的資訊,東胡人種之中是黃白人種並存,不過白色人種占了比較大的比例。其餘的各個異族也是黃白人種混雜,相對來說則是黃色人種占了多數。當然了,因為是黃色人種和白色人種的混居,混血兒之類的人自然是少不了。

  若是按照呂哲的審美觀,不管是白色人種還是混血兒,看上去是有不少的美男美女,但是在現在的華夏族群看來,白色人種和混血兒都算是長相奇醜的人種。一些非華夏本土的黃色人種因為五官上的差異,華夏族群看上去也是覺得那些人“像個人樣”,但是絕對不會覺得好看。

  拿知道可以無限納胡種女人的草原將士來舉例子,他們看待草原上的女人是什麼樣的目光呢?除非是審美觀與眾不同的士卒,不然就沒有一個士卒覺得草原女人好看,結果就是明明花錢小錢就買上好幾個,但是真正行動的卻是沒有多少,至多至多就是花錢嫖那麼一下。

  身在恒山郡的呂哲,他原本是在與禁軍序列的將校門商議軍情,接到來自草原上的彙報,得知將士們對於胡種女人熱情不高,一時間真的是愣了。

  “王上,我族男子確實不喜歡異族女人,畢竟異族的長相真的有點奇怪。”蒯通是這麼解釋的。

  呂哲一聽立刻就明白了,原來是審美觀的差異出現問題,現在可不是“地球村”年代,什麼樣的人種見多了也就從審美上接受。現在是三十裡不同音和百里不相見的封閉社會,從來沒有接觸多少異族,又怎麼會覺得異族漂亮?

  主動去融合,且是從異族的女人開始融合,那是呂哲思考中的千年大計,可不能發生一些如華夏族群看不上異族女子的事情,那樣實在是太尷尬了。

  “怎麼來解決這樣的尷尬?”呂哲是無比認真地在問。

  蒯通心中早有腹稿,他笑呵呵說:“王上可以進行安排,一些將校和官員先安置一些異族女子在身邊。”

  其實最好的效果是呂哲直接在身邊安置一些異族女人,以達到“上有所好,下必效仿”的策略,先讓統治者帶頭,那麼貴族和官員肯定是要效仿,一旦統治階層愛好了一些什麼,民間的富戶就會趨之若鶯,平民也會將那種現象視為再正常不過的事情進而跟隨。不過吧,蒯通可不敢直接那麼說,畢竟呂哲可是一國之主,要是猶豫蒯通給出那麼個建議後面出現什麼意外,那蒯通被砍頭是輕的,全族被夷都是正常。

  可是有一個問題,呂哲所想要的是先“踏出國門”的軍隊有這樣的特權,畢竟軍隊付出了那麼多的犧牲和努力,總是要給予平民所沒有的待遇,以達到“有付出才有收穫”的一貫原則,該是到最後這項“福利”才會輪到民間來著。

  “那就私下和前線將校說說,讓他們起到一個帶頭作用。”呂哲可不會以命令形式去做讓部下強制納妾或者購買女人的事情。

  蒯通應了一聲就說起了其它的事情:“第四混編軍團前往燕地,他們的先頭部隊已經抵達遼西郡的陽樂城(現代錦州市以北),後續主力距離陽樂城有三十裡。根據燕地原本的燕軍彙報,東胡目前沒有什麼動靜,該是還不知道五萬東胡軍已經覆滅在齊地。”

  事實上所謂的五萬東胡人在齊地覆滅所指的是失去自由,漢軍連同燕軍、陳勝軍擊敗了東胡,作戰時殺死的胡人不會超過一萬五千人,餘下的胡人有些是當場投降,有些則是四散逃奔。

  在濟北戰線四散逃奔的東胡人該是有一萬到一萬三千人,其中幾個重要的部落首領,如胥紕逼落和祁連服匿就是逃奔的東胡人之一。

  後面,漢軍的騎兵和步軍都加入到追擊東胡的行列,胥紕逼落是在巨鹿郡的南皮附近被追到並被俘虜。

  直至漢軍抓住胥紕逼落之前,其他四散而逃的東胡也大部分被追擊到,被漢軍殺死和俘虜的東胡人該是占了逃奔的七成左右。

  一直是漢軍追到廣陽郡邊界祁連服匿也才被逮住,這時還在四散而逃的東胡人絕對不會超過一千人。追擊東胡的一部分漢軍騎兵在那邊與齊軍發生交戰,也是漢軍追擊到廣陽郡才知道齊國的宗室田健在廣陽郡自號齊王並重新建立齊國。

  在發現田健自號為齊王且又建立齊國之後,呂哲其實是感到一絲絲的小意外,他所知道的情況是臨淄沒有被圍,也就是齊王田儋還活得好好的,田健就在廣陽郡的涿縣號稱齊王。那麼是不是可以解釋為,漢軍向臨淄運動的過程中田健就覺得臨淄會陷落,沒等臨淄陷落和齊王田儋死掉,田健就另開爐灶?

  呂哲知道那樣的消息也就只是感歎一句“亂七八糟的齊國宗室啊!”,然後沒有改變西進軍團的意思,只是將第四混編軍團的一部分回檔,再讓後續組建的第八混編軍團和第九騎兵軍團開拔過來,另一個新組建的第十混編軍團被勒令停在薛郡作為預備隊。

  目前漢軍並不止有十個軍團,除開已經離開“本土”的軍團,從輔兵中挑選出來組建的新軍團已經達到十五個,除開第一騎兵軍團、第五騎兵軍團、第九騎兵軍團之外,餘下都是混編軍團的編制。

  天曉得戰爭會打多久,在不影響本土建設的同時多一些兵力總是有好處,另外呂哲也要保持足夠的兵力才能穩住秦國和趙國,來組建所謂的帝國。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9 09:35

第0712章 戰匈奴(十六)

  是的,就是組建新的帝國,絕對沒有聽錯,就是“帝國”二字,前面沒有任何的首碼。說得更加明白一點,呂哲本來是要用中華帝國或者華夏帝國,可是不但秦國那邊不滿意,連帶趙國那邊也覺得迷糊,兩個備用國號還沒正式出現在公眾視野就“消失”掉。

  另外,呂哲本來是想要延續國號為“漢”,也就是漢帝國,但是秦國和趙國那邊難得強硬了一把,說是合併組建的國家還是不以顯存的國號。

  按照漢國其他人的意見,漢軍完全有能力以暴力的形式滅掉不服者,既然秦國和趙國唧唧歪歪,那就乾脆用軍隊打到他們同意,或者是直接把秦國和趙國滅掉算了。

  呂哲卻是有自己的想法,要想是使用軍隊滅掉秦國和趙國,一開始就不需要進行什麼合併,不就是想要保存一些元氣好在未來能夠保持實力向外開擴,不然哪來的那麼多麻煩。

  什麼國號都有人提出不同意見,搞到最後呂哲乾脆就開玩笑地說那就叫帝國好了,若是按照現代一些人的話來說就是“狂拽酷霸吊炸天”,出奇地漢國內部一致認為“帝”這個國號很好,秦國的扶蘇和趙國的趙歇也同意使用“帝”這個國號,結果就初步這麼定下來了。

  作為始作俑者的呂哲,他本來就是惱火得不行才會隨口胡說,沒想竟是得到一致的認可,這下可是傻眼了。

  要知道使用什麼口號在華夏文明中是很有講究的,也就是需要一個延續性和正統性。所謂的延續性是指祖上的姓氏,或者是政權崛起於哪一個區域。而正統性是統治者屬於哪個上古國都的繼承人,上古可以是春秋戰國也能是夏商周期間的封國。

  嚴格的計算下來,呂哲能將國號設定為“呂”,這是按照姓氏的延續。他也能將國號設定為崛起區域,甚至能直接取國號“秦”,畢竟他是秦地人。

  問題是呂哲哪怕願意借鑒“田氏代齊”來個“呂氏代秦”,正牌秦國的趙氏贏姓倒是表示隱晦的歡迎和熱切,問題是呂哲的那些部下壓根就不願意,連帶趙國也表示不能接受。

  “帝”國這麼個由玩笑產生的國號反而是被廣泛接受,漢國這邊大多數人是屬於那種“不學無術”的人,呂哲自己也是一個取國號沒有研究的人之一。而叔孫通、陸賈那些儒士或者其它學派的文士倒是“懂史”,問題是他們沒有多少話語權。

  種種因素之下,如果沒有出現意外,“帝國”極為可能成為他們日後的國號,對此呂哲只能表示無奈也沒有再改口,畢竟再荒謬的國號也是從他這裡先說出來的。他似乎覺得叫帝國也不錯,聽上去有那麼點“高大上”的味道,至於是不是太惡搞,歷史上惡搞的事情比這個多了去了。

  大體上都比較順利,只是一些事情上出現小小的意外,例如廣陽郡和恒山郡出現了一個“新齊國”,還有南下的胡人嗅覺也比較敏感。

  呂哲並沒有把“新齊國”當一回事,曾經占地遼闊的田儋齊國都在半年之內解決掉,那麼只有大概二十萬總兵力的田健齊國又能蹦躂到哪裡去?

  “田健最好是聰明一些,不要做無謂的抵抗,不然孤不介意拿他們當‘雞’殺給地方上那些蠢蠢欲動的‘猴’看。”呂哲使用極為平淡的語氣說出那話。

  事實上呂哲有點“本末倒置”,田健可是有二十萬的軍隊,地方上那些蠢蠢欲動的傢伙最多也就糾結一兩萬烏合之眾。

  那些烏合之眾與陳勝有點關係,他們是一些原本追隨于陳勝的人,在陳勝歸降漢國之後,那些人紛紛自立山頭,或許是想要建立一番基業,也極為可能是想學陳勝發展壯大之後讓漢國招安。

  呂哲沒興趣學宋朝一點有誰占山為王就進行招安,給那些賊寇一官半職什麼的,那是一種變相鼓勵民間造反的行為,他更喜歡讓匪眾無條件投降,匪眾投降就按照律法處置匪頭,不投降全面剿滅也費不了多大的勁,還能名正言順地將戰俘送往塞外進行移民。

  作為漢國的統治者呂哲沒將田健的新齊國當回事,他的部下們也就重視不起來,像是蒯通也就簡短地介紹一下廣陽郡和恒山郡的情況,話題馬上就轉往南下的胡人身上去。

  “胡人北上的那批人已經抵達膚施,那裡有他們從秦地的劫掠和擄掠的人口,也是北上胡人在秦地上郡的最後一個安置點,繼續往北再也沒有城池。”蒯通說話的時候不中斷點著掛起來的輿圖:“我們預計這一批胡人最遲會在明年春季才會繼續向北開拔,太尉(司馬欣)認為可以將在雲中的第五騎兵軍團先行調配往沃野,以加強沃野區域我軍的兵力,讓第二混編軍團和第三混編軍團進行阻擊北上胡人的任務。”

  關於塞外的一些區域,那些地方華夏族群其實並不知道叫什麼,漢國官方使用的稱呼有些是來自呂哲的命名,有些則是前線將領一再稱呼之下被官方認可。

  “第二混編軍團和第三混編軍團是能騎馬,可是他們也僅僅是能騎馬,沒有經過專業的訓練無法騎跨戰馬作戰,單單用混編軍團去與胡人作戰有把握嗎?”呂哲不是在說漢軍打不過胡人,是在詢問一旦胡人想要跑,漢軍能不能追得上。

  其實混編軍團也是有騎兵編制的,不過五萬戰兵裡面騎兵只占到二千人的編制,他們也不是拿來正面廝殺的兵種,是作為軍隊的眼睛,也就是斥候而存在。

  每一支軍隊的斥候都至關重要,除非是到了最危機和迫不得已的時刻,不然沒有哪個指揮官會拿斥候去與敵軍正面交戰。要知道斥候可是一種特殊兵種,一名合格的斥候要比一個百人隊重要得多,一名優秀的斥候甚至比一個千人曲來得更加珍貴。

  “太尉署認為,大致能夠猜測出敵軍北撤的方向,第二混編軍團和第三混編軍團所需要的是在敵軍撤退的方向建立一到阻擊線。”蒯通其實也認為那些參謀的構思不靠譜,乾脆就用轉述的模式:“眾多贊畫依照地形和衛滿送來的情報判定,北上的胡人行走的會是舊長城段,一直沿著舊長城段抵達黃河沿岸,第二混編軍團和第三混編軍團不需要每個河段都留下重兵,只需要在黃河各個河段佈置小隊關注。”

  胡人要北上必須要從南岸渡過黃河才能抵達北岸的草原,這是一項可以確認的事情。那麼安排小隊在黃河各個河段放哨,從這個出發點上來說確實是會在敵軍渡河期間瞭解動向。

  按照目前的科技實力和生產力,無論是文明比較現今的華夏這邊,或者是幾乎沒有文明的胡人那邊,除非是黃河結冰,不然渡河壓根就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看軍隊的數量來判斷。

  以十萬人為數,哪怕是華夏軍隊在黃河兩岸搭上浮橋也要用上至少十來天,對於只會砍木頭做木筏慢慢飄的胡人來說,用上個一兩個月可能還不夠,除非是胡人找到淺到能乘馬渡過的河段。而現在是秋季末尾,壓根就不存在夏季那種比較淺的河段。

  “所以太尉署認為那批胡人很有可能不會那麼早渡河,該是想要等到秋季,讓黃河的河面結冰,介時在踏冰過河。”蒯通說得煞有其事,似乎他也認可這個判斷。

  黃河結冰才踏冰過河?胡人還真真是會做出這樣的選擇,觀看歷史上胡人南下的時間表,歷朝歷代只要是胡人殺到黃河南岸,極少是搭建浮橋和行舟船,那是因為胡人的創造力不行,生產力也著實太差了。

  “北上胡人為誘餌,太尉署甚至認為留下一個軍團就足夠。”蒯通點著沃野方向的位置:“目前冒頓還在陽周邊上遊動,頭曼也帶著胡人的主力向該方向移動,根據我們向秦國緊急確定,再結合胡人主力近來的作為,得出他們極可能是想向上郡方向移動的判斷。”

  秦國舊地,也就是上郡和北地郡,兩地內都是有沙漠區域,若是按照現代的定位,橫跨上郡和北地郡的沙漠地帶就是鄂托克旗附近,這個沙漠的範圍不算廣,長度越是二百二十裡、寬度最大是一百來裡最小為四十裡。

  匈奴等胡人主力是向北地郡方向移動,他們顯然就是想要走秦國的富平一線,然後再沿著一條寬闊無比的內河向北撤退,那裡基本上都是平坦地形,對騎兵來說相當有利。最重要的是什麼?是那裡的地勢太寬太廣了,並且是不缺水源。

  “大概是在寧夏一帶?”呂哲在腦海裡面回憶了一下現代的新疆,印象中那裡還真的是太遼闊了一些,不由說道:“若是頭曼率領大軍北上也就罷了,要是他們待在那裡地方的某個區域不動彈,想要找到他們很有難度。”

  蒯通才不會去問呂哲沒有去過北地郡為什麼對那邊的地形那麼瞭解,他說:“這個就是太尉署和將軍府所苦惱的。”

  能不苦惱嗎?胡人不繼續北上,漢軍就必須派軍進入寧夏那片區域,可是一旦漢軍放棄堵在沃野,胡人要是穿插過去,來一個逃出生天,那可就沒指望能在內地消滅胡人的主力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9 09:35

第0713章 戰匈奴(十七)

  歷來華族軍隊與草原遊牧民族在草原上作戰其實並沒有太誇張的劣勢,所苦惱的是一般是機動性上面的差距和無法找到敵軍。

  機動性就不必多說了,無法找到敵軍跟機動性有關,更納悶的是草原太過廣袤,沒有機動性又因為太過廣闊,結果是華族軍隊哪怕發現了遊牧民族的蹤跡,等待華族軍隊疲於奔命地跑過去遊牧民族的那些人早就跑沒影了。

  現代的寧夏地區有多大?呂哲心裡其實沒有太明確的概念,印象當中是無比的廣袤,且那邊除了大片的平坦地形也不缺戈壁山谷之類的地勢,更加令人無奈的是那邊還有會移動的“沙漠舟”。

  所謂的“沙漠舟”其實應該叫沙漠洲,是一種會被風吹著亂跑的大片沙塵爆,不過那是現代因為無限制地利用草原導致植被破壞得太厲害了,環境過於惡劣才會出現的情況,呂哲不就目前的時代而言有沒有那種現象。

  “司馬欣……”呂哲只說了三個字就停了下來,思考了一陣子:“遠水救不了近火,還是發出一道指令,讓共尉與秦國那邊進行溝通,派入斥候探索匈奴主力可能會停駐的區域。”

  呂哲本來是想喊來司馬欣,親自過問寧夏那片區域的情況,畢竟司馬欣有在秦國北境當過長史,可是後面轉念一想哪怕司馬欣瞭解那邊的情況,以現在的通訊手段除非是司馬欣親自前往北地郡,不然來來回回的派快馬互通資訊也沒什麼效果。

  司馬欣能去秦地嗎?已經是漢國太尉的司馬欣顯然不適合去秦地,至少是現在不適合,他再一次踏及秦地就該是漢國與秦國合併之後了,在此前他出現在秦地不過是讓漢秦兩邊徒增尷尬罷了。

  “王上,共中郎(將)近期傳回的資訊……”蒯通說著停頓了下來,概因他看見呂哲皺眉了。

  共尉傳回的都是秦國中樞的情報,情報上顯示扶蘇不斷在對秦國失去掌控能力,同時蒙恬手裡的軍隊因為種種原因出現很多變化。

  隴西郡那邊的老秦人先一步歸附漢國,王賁在後面更是帶著麾下的部隊投靠呂哲,另外就是蒙恬是以空間換時間又存在誘敵深入的戰術,秦軍出現變化是比較正常的事情。特別是王賁的部隊被改編之後吃上了呂哲的軍餉,連帶中原軍團那邊也在接受漢軍的整編馬上就能每月擁有軍餉,還屬於秦國中樞的士卒可沒有軍餉那麼一說,他們怎麼能平靜得下來?

  顯然,先行一步投奔到漢國這邊的那些人,他們的待遇在刺激著跟隨扶蘇那些將士的心靈,是個人就會有思想,而過上更好的生活,享受更好的待遇,這些都是人生存著就會追求的美好事物。在漢國那邊當兵能夠擁有軍餉,立功也是照樣獲賞和有望成為貴族,可以想像同樣是作為一名士卒,一樣需要拿命去搏,誰不想獲得更好的待遇呢?

  若是按照共尉傳回來的情報,漢國的將領已經認為沒有必要遷就秦國,完全可以更加強硬地指派秦國去做事,不是凡事都商量著來。另外,關於呂哲將要留下秦王的決定最近也有人提出修改的意見,認為大可不必留下秦王稱號,哪怕是要留下秦王稱號也不是給趙氏贏姓,該是給予呂哲的子嗣才對。

  什麼意思?就是秦國虛弱到這個份上了,不用再去遷就,更甚者是將秦中樞最後的武力爭取過來,然後想將趙氏贏姓捏圓就捏圓捏扁就捏扁。

  最先傳出那種論調的是原本楚國的官僚,然後影響到了一部分軍中的將領,若不是呂哲及時的進行制止也該傳到民間去了。

  呂哲再一次看到秦國是那麼的不受待見,也因為秦國在崛起的過程中無所不用其極,導致別人對待秦國一旦有機會也想反其人之道。

  不過話又說回來,秦國在發展的過程中是無所不用其極和屢次不守信用,但是曾經的列國又能好到哪裡去呢?不也是一旦能抵賴就絕對不會放過,真正信守承諾的國家老早就被消滅了。

  對於那些提出不同意見的人,呂哲已經命執政府進行調查,暗中也讓燕彼的錦衣衛鎮守府進行調查,若是那些人僅是出於為漢國考慮也就罷了,要是那些人是別有目的才搞東搞西,呂哲並不介意再一次教他們做人。

  漢國的立國方式與老牌列國不同,呂哲的立身根本也就與那些依靠血緣的君王不同,立國才將近八年的呂氏漢國需要建立信用,不管是對民間還是對各國都需要有可被信賴的信用。

  呂哲已經說出合併之後會留下秦王的稱號,並且是由趙氏贏姓的人來擔任秦王,哪怕真的是與時俱變之後情況不同了,但是身為一名君王說出去的話就不能進行更改。他很清楚什麼叫“君無戲言”,不然今天他可以推翻冊立趙氏贏姓的人成為秦王的決定,很多人就該想想在未來他會不會推翻其它決定。

  冊立趙氏贏姓的人成為秦王在呂哲看來是安撫秦地黔首,也是減少一些提前歸附了的老秦人、秦國氏族、大族的負罪感,那些叫囂秦國虛弱不用嚴守信用的傢伙懂個屁。

  “與扶蘇商議一下,為穩重軍心,為兩國合併,詢問他是否願意讓蒙恬麾下的部隊先行接受漢軍的整編。若是扶蘇願意的話,軍餉制度就運用到那些秦人士卒上去。”呂哲的用詞根本就不存在任何與商議有關的用句,根本就像是在下達行政指令。

  蒯通立刻就領會呂哲的意思,那麼做無非就是安撫國內激進的某些將領,另外也是為了保持蒙恬麾下那些將士的軍心士氣,畢竟一樣是當兵,一樣是拼死拼活,友軍有軍餉而秦軍沒有,再則就是秦國的狀況那麼糟糕,要是數十萬士卒中有人挑事,發現兵變之類的事情就不好了。

  “王上,扶蘇會同意秦軍改編為漢軍嗎?”蒯通比較懷疑這個。

  “會的。”至於為什麼扶蘇會同意,呂哲不需要向蒯通解釋一名統治者的心態。

  窘境已經不足以形容以扶蘇為核心的秦國中樞,天下大勢變換到如今的程度,扶蘇發出的命令出了咸陽城也就蒙恬還從命,這裡自然是因為秦國接連失去疆土有關,也是因為始皇帝的駕崩讓秦國在新的統治階層沒有穩定下遭遇敵軍入侵有關係。

  秦國相續失去了那麼多的郡縣,目前位置秦國的疆土表面上是還有內史郡、隴西郡、北地郡、三川郡、潁川郡、雁門郡,可是除了內史郡之外的其它郡縣已經不服從咸陽中樞的命令。

  到這麼一個地步,扶蘇沒有自暴自棄已經算是非常不錯了,呂哲還願意保留秦王的稱號並且是給予趙氏贏姓的人,這樣已經不止是給予秦國宗室一條活路,還十分的優厚了,扶蘇在明知勢不可為的前提下很清楚一切的抗拒都會迎來血腥,哪怕不是為了自己,為了延續了近八百年的趙氏贏姓也會極力地配合。

  趙國那邊的情況也與秦國相識,甚至說趙國面臨的情況比秦國還要糟糕一些,畢竟最開始的戰爭是在趙地打,後面又有匈奴等胡人肆虐,若說秦國至少還有一點家當維持生計,戰爭不斷發生在趙地的趙國,他們連首都都一度面臨攻防戰,情況可謂是糟糕透頂。

  要不是真的到了山窮水盡,任何一個高高在上的統治者怎麼會輕易放棄自己的權力?呂哲也沒有說得多麼的天花亂墜,很直接的給予扶蘇和趙歇兩個選擇,索性的是他們清楚目前的現狀,選了那個呂哲願意看到的答案。

  呂哲是能夠花一點點小代價滅掉虛弱不堪的秦趙兩國,可是他並不像是某些一統天下就圍在一個籠子裡作威作福的統治者,將秦地和趙地更近一步的打爛掉,增加一統天下之後重建的負擔,有那個必要嗎?

  戰爭的破壞性非常大,曾經中原最為富庶人口也有三十來萬的臨淄,漢軍僅僅是逼近又圍而不攻,臨淄都能自行崩潰,搞到現在都還是一個鬼域的模樣。

  返回本土的蕭何已經做了將近三個月的初步人口普查,漢國新近佔領的南陽郡、薛郡、東海郡、琅邪郡、膠東郡、臨淄郡、泗水郡等幾個郡,受到破壞最小的郡,現有的人口數量連戰前的一半都不到,更誇張的是某個郡的人口竟是只有開戰之前的三成。

  一開始就是交戰地區的太原郡等各個郡縣,用十室九空來形容絕對沒錯,另外“兵過如洗”這句話絕對不會僅僅是說說而已。

  蕭何現在最重要的任務已經不是盯緊前線部隊的後勤補給,他新得到的命令是想方設法將因為躲避戰火逃到深山老林的黔首呼喚出來。

  對於呂哲來說,戰火破壞經濟可以接受,但是人口的大量死亡卻是忍受不得,有人口在恢復經濟容易,但是沒有人口別說是經濟恢復不了,他想要向外繼續開擴和掠奪的兵源從哪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9 09:35

第0714章 戰匈奴(十八)

  是的,就是將那些躲避到深山老林的黔首呼喚出來。

  爆發戰爭是會令人口出現損失,例如有人不甘寂寞拉幫結派搶劫殺人,也因為兩軍的交戰被波及而橫死,但並不是說消失的人口全部都死掉了。事實上戰爭一旦爆發,深處交戰區域的黔首就會進行逃亡,有些是逃入其它郡縣,更多的是就近逃到了深山老林裡面去。

  另外呢,戰爭導致人口劇減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廝殺之後大量的屍體沒有人進行掩埋,若是冬季也就罷了,有下雪的區域會將屍體凍住不至於腐爛,一些細菌的存活性也不是那麼強。其餘的春、夏、秋這些季節,要是大量的屍體曝露荒野任其腐爛,那麼瘟疫就會隨之到來。

  在沒有有效治療手段之前,戰爭對人口的劇減其實每次都是因為瘟疫的爆發,歷朝歷代一旦爆發瘟疫且被廣泛的傳染,一個數千萬人口的帝國死掉一半以上都還算是少的,某些朝代原本是有二三千萬的人口,可是瘟疫肆虐過後整個國家只剩下二三百萬。

  蕭何現在需要做的就是處理好各地曝露荒野的屍體,一些人口大量死亡的區域還要讓駐軍配合進行封鎖,先把衛生條件維持起來,然後才是尋找那些躲藏起來的黔首。

  把那些因為戰火燃燒而“消失”掉的人口再“變”出來,那麼做對於蕭何來說其實並不是太過困難,畢竟漢國搞民政的那一套已經成熟,增強當地治安的同時通告要進行新的土地丈量,一些隱藏起來的人口就絕對會呼啦啦的跑出來,那是在泗水郡被證明有效的方法。

  當然,漢國丈量土地可不是要執行均田什麼的,而是要統計土地原本屬於誰,一旦沒有人多少時間之內前去官府申報那一塊土地所有權,那麼某片土地也就會歸於國家所有。

  呂哲是絕對不會無緣無故進行均田,若是這麼做可能會在短時間內獲得巨量的民心,可是絕對會毀掉一個民族。再則,現在人口是不多,土地也夠用,可是人口增長了之後呢?總學某個誰均田之後再隨便搞個政策將土地收為官方所有。最重要的是,漢國從來不鼓勵吃免費的午餐,那是對付出者的不公平,也是在鼓勵懶惰的人等天上掉餡餅。

  蕭何處理後勤補給線十分優秀,在民政上的各個方面也表現出色。他主管調動糧秣等物資提供軍隊,就目前為止還沒有出現過任何的差錯,若說漢軍為什麼能持續在外擴張,他絕對是占了很大的功勞。

  所以,呂哲認為蕭何的功勞在戰後可以封一等侯爵,就沒有一個人有什麼異議,畢竟蕭何的功勞有目共睹,軍隊的快速擴張沒有蕭何保證後勤線,那一切都是休提。

  蕭何目前在做的事情也比較順利,拿戰火平息了的泗水郡北部、薛郡、東海郡、薛郡為例子,這些郡在短短三個月就挖掘出大量的人口。他將人口挖掘出來之後也不是什麼都不管,畢竟戰火已經將黔首的家園破壞掉,停頓生產的黔首沒有經濟來源和糧食來源絕對是要被餓死,因此大量的基礎工程也在各地展開。

  不得不說,正是因為漢國對於民生處理和恢復迅速,讓很多人有了比較。像是原本在某些國家統治下民不聊生的地區,該一些地區統治者變成了漢國之後發展良好,那麼生活不好的地區自然渴望自己能夠成為漢國治下的一部分。

  秦國和趙國的急速惡化與漢國脫不開關係,但那是漢國發展勢頭良好,對黔首也更為負責,導致兩國大量的大氏族和豪傑爭相投靠漢國,也出現了大量黔首跑到漢國之下的情況,此消彼長之下,時間一久不用漢國出兵攻打,兩國的人才就該跑光,極為可能發生的情況也是兩國的黔首能跑的都跑到漢國去了。

  想要強大就要發展,但是增強國防力量在任何時候都應該放在首位,特別是戰爭多發的年代更是如此,呂哲走的是掠奪式擴張道路,對待華夏地區的列國掠奪只是針對原來的官府,對待非華夏地區卻不是那麼一回事了。

  就在北上漢軍攻滅齊國和迫使燕國舉國投降的時候,拖拖拉拉打了近四年的南方戰役也宣告結束。

  南方的戰役自然是駱搖率領南征軍團在攻打甌雒國,其實要不是因為南方的天氣太詭異多變,一年之中也有至少三個季度是處在那種斷斷續續下雨的氣候,甌雒國絕對無法撐這麼久。

  歷時四年的南方戰役是以駱搖率軍攻破甌雒國,並俘虜了甌雒國的國王開明泮為一個節點,之所以是節點而不是結束,那是因為南邊的戰事並沒有因為甌雒國滅亡就終結,駱搖還應該率軍清理南方大片區域的百越人和一些生活在森林裡的野人。

  駱搖攻下甌雒國國都之後立刻就向南陵進行彙報,先行出發的鴻翎急使後面,是拉長了約有三裡地的馬車,馬車之上攜帶的是從甌雒國那邊掠奪而來的戰利品和一些典籍。

  呂哲不在南陵,他是在駱搖攻滅甌雒國的一個月後才知道戰況,駱搖附送的彙報是說明從甌雒國那邊的繳獲,最令呂哲感到意外的驚喜的是甌雒國竟然有大量的黃金。

  真的是黃金,不是現在人們所說的“金”,現在人們認為的“金”其實是銅,對於黃金卻沒有明確的稱呼。

  其實呂哲在吞併楚國的時候也大量繳獲了黃金,那些還是從春秋戰國時期留下來的存貨,是在楚國強盛的時候一些異族的進貢。

  南方盛產黃金嗎?呂哲對此並不是太清楚,他只大略的記得漢國在佔領整個南方之後雖然有發現金礦,可是挖掘出來的礦石含金量並不是太高,倒是一些伴生礦十分豐富,可惜的是以現在的技術而言,鋅、鎢、銻、鉬、硫、鉍、釔這些元素連發現都困難,談何來利用它們?

  呂哲為了建設金、銀、銅三進位的金融制度已經計畫了六七年,一直沒能執行下去主要就是除了銅之外的銀和金儲備量不足,發展海軍是為了日後的海外殖民大計,但是就目前的情況而言,他就是想從盛產金銀的倭列島和呂宋諸島那些地方找到礦物出產。

  對了,呂哲似乎記得現代蒙古也是礦產主要集中地,不算內蒙古只算蒙古國的黃金和銅的地下儲備量就列入世界前十名。並且他要是沒有記錯的話,亞洲鐵礦地下儲藏量能排在前十的巨型鐵礦就在現代內蒙古的白雲鄂博。

  呂哲是不清楚現代的白雲鄂博到底是現在的哪,不過對於現代的內蒙古是哪一些區域還是大致有個印象,漢軍北出塞外作戰的同時,他也派出了探礦的工匠在軍隊的保護下進行適當的探索,要是能找到那座巨型鐵礦,日後必定是要在該區域大量駐軍,同時冶鐵工業也會發展起來。

  要是在塞外有一座巨型的鐵礦,也建設其相關的冶鐵和製造產業,呂哲想要向北繼續擴張,乃至於是向西擴張,那麼就不用跨越千山萬水從南方將軍事物資運過去,要是那邊發展起來,對於今後帝國軍隊的擴張起到的效果不用過多言語。

  當然,哪怕是真的發現了內蒙古的巨型鐵礦,又是國家行為的建設開發,那也絕對不是一年半載就能建設起來的,以現在的科技能力和生產力而言,要從無到有的形成一套產業鏈,花上五六年都算是快的了,弄上十來年也不是不可能。

  “王上,甌雒國被我軍攻滅,是不是讓南征軍團進行適當的休整?”司馬欣說這句話的時候是遲疑的。

  司馬欣畢竟是太尉,要是不清楚呂哲對未來的打算,那太尉也算是白當了。可是呢,南征軍團在攻打甌雒國是沒有誇張的傷亡,但是該支軍團持續作戰的時間也太久了,另外就是隨著北境戰爭的不斷擴大,海量的物資和糧秣不斷向北境進行傾斜,這也是為什麼漢軍北上之前南征軍團攻勢保持迅猛姿態,但是漢軍北上之後南征軍團攻勢緩頓的原因。

  “是該暫時性的休整了。”呂哲又怎麼不清楚對於軍隊來說物資和糧秣的重要性:“你對南方有什麼想法?”

  “可以進行大範圍的地形探索,先一步摸清那邊的族群分佈和地形,等待適當的時機再大步伐圈地擴張。”司馬欣心中早有腹稿。

  呂哲點點頭:“那就那麼辦。”

  司馬欣行了一禮,繼續說道:“第八混編軍團和第九騎兵軍團北上還需要二個月才能進入攻擊田健所部的位置,在此之前我們在北境的大批部隊已經向西線移動,最新的情報顯示北上胡人停在膚施沒有近一步的行動,按照之前的部署,是不是讓第五騎兵軍團向沃野方向移動?”

  第五騎兵軍團所停駐的地方與沃野相距跨越四百餘裡,在北上的胡人誘餌停在膚施不動的前提下,是該趁這個空檔前往兵力相對薄弱且胡人主力會途徑的方向,問題是……胡人是真的要等到冬季黃河結冰才會繼續運動嗎?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9 09:35

第0715章 漠南(一)

  “這就是沙漠啊?”

  “別問我,我也是第一次看見這般景象。”

  這裡是黃河北岸的一處高那麼一點點的土坡,從該處遙望南面,視野透過奔流的黃河水,遠遠看去能夠看見數十裡開外的一片黃色景象,那裡叫什麼名字沒人知曉,不過卻是寬度至少二三十裡的沙漠地帶。

  現在的黃河水並不是水流帶著巨量沙土的河水,作為華夏民族的母親河,她的水看上去無比的清澈。

  黃河水變得渾濁有著歷史很長的故事,大體的來說明是因為關中開創了太多的王朝,建立王朝必然是要起高樓蓋宮殿,不管是什麼朝代都對黃河上游進行大肆的樹木砍伐導致水土流失。另外也是歷來關中為兵家必爭之地,數之不清的戰爭也因為建造太多的東西,還有動不動就戰火彌漫,對森林的破壞可以想像。

  就目前而言,黃河上游的區域還算是原生態保存良好,漠化地帶並不是那麼嚴重,不管是兩岸還是延伸開來的地段還有大量的森林存在,非森林地段也大多為青草植被所覆蓋,不至於讓生態環境是那麼的惡劣。

  第五騎兵軍團在雲中的營地休息了足足的半個月,他們得到來自君王的命令後才繼續向西開拔,目前已經走了十來天的時間。

  在河朔區域行軍,以騎兵的速度每天行走五十裡絕對沒有任何問題,按理說他們早該抵達沃野了是吧?可是地圖上看去直線的路線是一回事,真正行軍起來又是另外一回事,永遠別都奢望前進的道路上能夠行走直線,也就別想著實際行軍能按照想像的時間來進行判斷。

  哪怕是到現代,一旦有點距離的路都不可能形成直線,路從來都是彎彎曲曲。現在為西元前二一五年,有太多的地方為原始風貌,地形從某些方面來說遠要比交通發達的現代複雜上不知道多少倍。

  所以要是從歷史文本上看到某個誰日行百里以上,哪怕是騎馬的日行百里,就當是在看演義故事好了,畢竟古人從來都是對數位不敏感,並且非常喜歡誇大,例如“飛流直下三千尺”又或者是“萬丈高樓平地而起”,不過是一種修飾性質的描述。不然哪怕是現代的一尺也有三十三點三三三三三三三釐米,一萬尺就是三千三百三十三點三三三三三三三米,亞洲的華夏地區有這樣的瀑布嗎?萬丈高樓……那就是至少一萬米以上的樓,那該是什麼樣的樓啊!

  行走十來天,按照路程來算是走了五百里左右,可是實際上第五騎兵軍團從雲中向沃野的直線距離也就拉近了將近二百五十裡的距離,真正要行走起來還不知道要走上實際路程的多少裡。

  站在搞出看九原的地貌,一眼看去小土坡不算少,能夠看到的森林和平地草原就更多了,在一片綠色之下一些黃色的地帶就顯得比較顯眼,要不鐘離眛也不會看了一陣感概,韓信也是看得興致勃勃。

  今天的風勢不大,看不見黃沙被狂風吹舞著彌漫的情景。其實要真的風勢夠大,狂風吹拂黃沙的區域也不會太廣除非是遭遇到太難得的機會,不然他們是很難看到風卷著沙漠移動的情況了。

  如同以往那樣,韓信所在的建制,也就是第十一騎兵師又被指派為先鋒師,申屠佳這一校是先鋒的五千人,同時鐘離眛這個曲又被作為第十一騎兵師的先鋒曲。

  一千多人早就習慣了這樣的任務,反正自韓信歸屬他們這個曲以來,最苦最累的任務都是他們在幹,對此倒是有許許多多的認為韓信就是個拖累人的傢伙,但是長久擔任先鋒能立的功勞肯定是比較多,在大多數軍官得到晉升之下,沒人再對韓信有什麼意見了。

  說來也是嘛,進入軍隊當一名武人拿命去搏殺,誰不是為了搏一個好前程?苦點累點都不是什麼事,只要能有多多立功的機會,欣喜還來不及呢,誰會嫌棄立功的機會多。

  “一路上全部被先鋒軍團犁田似得犁過了,一個敵軍的影子都看不到,這種純粹的行軍真是無聊啊!”鐘離眛從腰間摘下水袋狂飲了一小會,指著西邊方向的位置:“那邊的坡地不少,有些區域都是森林,派去探路的斥候回稟已經找到先鋒軍團走過的地段,不過是一個兩邊隆起的小山谷,有消息稱先鋒軍團在那般打過埋伏戰,似乎是消滅了小二千多人,斥候也確實是在山谷內發現了一些戰場遺留痕跡。”

  鐘離眛所說的先鋒軍自然是第一騎兵軍團和王賁所部,他說得多坡地和森林地形也是目前河套區域的多見地形,像是山谷之類的地形卻是並不多見。

  比較奇怪的是什麼?是韓信經常能聽到呂哲再講述實際戰例的時候,對於山谷地形的重視,軍事戰爭史上,某個交戰區域的山谷必定是最易於埋伏和被埋伏的地形。

  韓信不知道呂哲所說的軍事戰爭史講的是一些還沒有發生過的“戰爭”,更加不清楚呂哲講的那些有一部分還是出自小說。現在他一聽到前方某個山谷有戰爭的遺留痕跡,立刻就興趣大漲。

  “有這個必要嗎?等待後續部隊進入位置我們便會過去,沒必要現在特地去看吧?”鐘離眛不會理解韓信為什麼一聽到有發生過戰事的山谷興趣那麼大。

  韓信一想也是,也就忍耐下迫不及待要前去實地查看的念頭。至於提醒鐘離眛派人嚴守山谷啦,或者是派斥候前往山谷的另一頭偵查之類的,那些早就已經有了安排,要是等事到臨頭才進行部署,那麼漢軍早就誒埋伏上千兒八百遍了。

  實際上周邊的胡人部落基本是被漢軍清理得差不多,河套區域內更是有數之不清的漢軍遊騎兵小隊在不斷地遊動。一旦發現數百人以上的部落,那些遊騎兵就會聯繫周邊的漢軍,可能是糾結同樣為遊騎兵同袍,也可以是聯繫路上的友軍,集結起相應的人手就往新發現的胡人部落撲過去。

  現在想要發現之前沒有察覺到的胡人部落幾乎是沒有可能,除非是有新的胡人部落向南移動,還得是新南下的胡人部落不清楚合同附近有漢軍的存在,不然誰還前來送人頭?

  等待後續部隊到來之前,鐘離眛的這個曲已經吃好乾糧、肉蒲之類的食物,戰馬也喂好了草料和飲水。

  同一校的餘下四千人過來,鐘離眛短暫地向申屠嘉彙報一下情況,隨後讓傳令官吹響了繼續進軍的號角,又是在一陣轟隆的馬蹄聲中遠去。

  申屠嘉是很特意地多看了韓信好多眼,他心裡好奇地想:“看著似乎對什麼迫不及待的樣子,是什麼引起了他的興趣?”

  “前方有一個山谷地形,先鋒軍在那邊曾經埋伏過一支胡人。”一名隨軍贊畫能看得出申屠嘉的疑惑,就說出了這個答案。

  申屠嘉也僅僅是好奇罷了,笑了笑該幹麼就幹麼去。

  坦率而言,整個第五騎兵軍團誰又不關注韓信呢?畢竟韓信是他們效忠對象的徒弟,除了君王的血脈子嗣之外,小一輩的人就屬韓信與他們的君王最為親密了。

  不需要有莫須有的傳言,高級將領哪個不清楚呂哲有心培養韓信,在未來老一輩的將領們身體力衰的時候,韓信必然是漢軍的主力將領,那已經是註定了的。

  高級將領知曉了呂哲對韓信的期望,他們對此其實是樂見於成,諸多的軍務安排也自然是刻意給韓信增加重擔,同時也不是沒有私心,在與韓信相處的時候和藹,能夠安插族內小輩或是喜愛的軍官在韓信同建制下也不會放過,畢竟韓信未來的前途不可限量,能搭順風車是極好的事情。

  會不會有人產生什麼意見?當然是會有人認為韓信的“含金量”過低,可是更多的人都清楚哪怕是韓信發展迅猛也是真的有其功勞,雖然是因為身份特殊的原因得到照顧,但也不是無緣無故被提拔,畢竟出戰之後敵軍也不會因為韓信的身份特殊就不反抗讓其輕易地殺死,韓信在搏殺的時候是處在與同袍相同的環境。

  “我們的前方十五裡處有一個營地,那裡的兩千二百五十駐軍中由於兩千士卒是屬於趙軍的建制,只有一屯兩百五十人是我們的部隊。”

  “哦?馬上就不分什麼趙軍我軍什麼的了,日後都是稱呼為帝國軍,只是序列和番號不同。”

  “我是說,從駐地安排趙軍為主力,可以看出這片區域真的是被肅清了,想要遭遇胡人部落比較困難。”

  “這樣不好嗎?穩穩當當的抵達沃野,等待廝殺便是。”

  說著話,一千騎兵以一種分散的隊形緩緩穿越山谷,山谷之內其實也不是想像中筆挺挺的直道,穀內甚至就不是平坦的地形,森林部分被砍伐出一條寬度約二丈的道路。

  “這種地形確實適合打伏擊。”韓信掃視著山谷的環境,慢悠悠地說:“不過……該是多麼的慌不擇路才會跑進這種地方啊?”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9 09:35

第0716章 漠南(二)

  世間上能夠心甘情願做出選擇的機會並不多,相當多的選擇都是一種無奈,在戰爭上面臨的選擇更多是出自迫不得已才。

  在作戰的時候,戰事不利的條件下,那個時候已經是看什麼都看不清的狀況,往哪跑壓根不是經過判斷,慌亂蒙著頭到亂竄是常態。

  呂哲為韓信所講基本都是一些經典戰役,而軍事戰爭史上只會記載經典戰役,而但是某個戰役之所以成為經典,那足以說明不是那麼容易打出來,且經典戰役往往就不是經過精心的策劃,裡面的巧合其實是占了大多數。所以,從軍棋推演出現的那一瞬間,西方的兵棋就有骰子來代表不確定因素決定運氣,東方則是以一些牌子來作為會發生的命運。

  人類有史以來的經典才有多少?更多是硬憾硬來進行較量,所以國家與國家爆發戰爭後基本是只能依靠國力和人力來決定最基礎的戰爭常態,同時名將的產生基本是被逼出來的,那是弱小的一方不得不想方設法依靠某些策略來扳平明顯的劣勢,因為難得才被讚頌,大多是卻是以失敗的悲劇英雄作為謝幕。

  韓信可能暫時不理解那麼多,就像是不瞭解為什麼敵人會往山谷這麼一個死地跑那樣。

  山谷的長度約是一裡左右,兩邊的坡地之上長滿了茂密的植被和樹木,最為奇怪的是山谷之內的石塊多得有些異常。

  草原之上很難得能有大批量的石塊是常識,這是也草原上難以建城的原因,至於草原上為什麼石頭會那麼少,說起來原因可就複雜了。

  出了山谷,一千人停頓下來重新整頓隊形,在山谷內分散是為了防止可能發生的被埋伏,到了山谷外卻是應該保持比較嚴謹的隊形行軍。

  到了山谷的另一頭,舉目望去總算是一片平坦之地,並且如果鐘離眛和韓信他們沒有看錯的話,一眼看去平坦的地形上基本都是草地植被,幾乎是看不到大片森林,有的也是一些分得比較散的低矮樹叢。

  “能夠看到大地盡頭的平坦啊!”鐘離眛手指遙遠地方:“那個方向是營地吧?”

  韓信看向離得不遠的那些身穿羊皮襖的歸服胡人,對著他們招了招手。

  目前每一支在草原上移動的漢軍,只要是到了一定的級別都會有歸服胡人作為嚮導,這些胡人不會是來自同一個部落,另外嚮導們都是盡可能的安排兩撥敵對部落以上的胡人在一起,那自然是為了盡可能的避免漢軍被帶入沼澤地等死路。

  別以為草原上十分平和,每個部落之間也是互相友愛,事實上草原上根本就沒有什麼平和之說,部落之間為了爭搶牧場經常是殺得昏天暗地,生存環境遠比生活在華夏大地的族群殘酷多了。

  被招呼過去的胡人“嘰嘰哇哇”地介紹前方的情況,鐘離眛和一眾軍官則是需要耐心等待翻譯。

  說是翻譯其實並不怎麼專業,很多時候是需要反復地求證才能連蒙帶猜地猜出大概的意思。

  胡人自然是不會華夏語言,其實說實話,華夏的語言可不止一兩種,每個區域都有一套方言,很多時候哪怕是同一種語言口音也不相同,自己人交流起來都是個麻煩事。

  漢軍之中不缺乏北境人,可是費勁地找了半天,與草原邊境有接壤的秦地人、趙地人是有不少,可是會胡人語言的就不多了。另外呢,胡人也不是只有一種語言,他們也有著華夏相同的語言區別,例如在發音上和俚語用詞的差別。

  “軍候,如果沒有翻譯錯誤的話,他們是說前方都為平坦的草原。他們沒有計數量詞,無法說清楚這樣的地形範圍多大。”

  這都什麼和什麼啊,鐘離眛很想拍自己的腦袋殼!

  不過還算好了,總算是知道附近的地形確實為平坦草原地勢,那麼他們就能夠行走直線,筆直地抵達漢趙共同駐軍的營地,不存在需要繞彎路的情況。

  “韓信,查看思南,對照輿圖,可別偏差了。”

  “諾。”

  思南嘛,是一種呂哲搞出來的簡易指南針,這玩意只要有一枝鐵針摩擦生磁,然後放在碗狀的盛放器,被摩擦有磁性的鐵針那一頭就會自己慢悠悠地晃到指向南邊的方向。

  “那玩意不一定靠譜,記得多準備幾套來重複確定啊。”

  “知道了,軍候。”

  確實呢,畢竟是簡陋的製作方式,並且是手工的鐵針與磁鐵摩擦,天曉得製作過程中有沒有出現什麼差錯。

  連續測試了幾個,大多數都指向同一個方向,那麼行軍的方向也就確認了。

  思南本來是呂哲製作出來準備給予海軍在航海運用,大軍北上進入草原也就順便進行裝備,畢竟在很多事情上草原與大海面臨的情況相同,都是沒有明顯的地標來辨認方向嘛。

  行走大概是三裡左右,因為地勢都是平坦的關係,鐘離眛一行人遠遠看去已經能夠看到冒著炊煙的營地。

  “也就是附近的敵軍都沒肅清了,不然這種大面積的燃燒炊煙,不是極度的暴露自己嗎?”

  “有區別嗎?能看到炊煙也就發現營地,哪怕是沒有炊煙以這種平坦地形也能發現營地。”

  “哈?哈哈!說的是啊!”

  鐘離眛笑得沒心沒肺,另一邊的韓信卻是在思索草原上的作戰方式與之內地會有什麼不同。

  平坦的草原上一旦你看到對方,那麼對方肯定也已經發現了你,幾乎是不存在埋伏的可能性,這樣一來在華夏區域的交戰手段在草原也就不是那麼適用了。

  “幸好我們是有大規模的騎兵。”韓信若有所指:“要是步軍前來草原作戰,除非是敵軍願意接戰,不然步軍根本不可能追上擁有戰馬代步高速機動性的胡人。”

  “是啊,哪怕同樣是騎兵,戰場範圍太大太廣,打起來的迂回的區域也會大到難以想像。”鐘離眛感慨道:“一旦有些許的失誤,敵軍抓住機會進行脫離,到時候就看雙方誰的戰馬賓士的速度和耐力了。”

  他們正說著話,遠處營地先是吹響了“嗚——嗚——嗚——”的號角聲,隨後大約是百騎出了營地。

  向著營地接近的鐘離眛所部,他們自然是吹響號角回應,接下來又是在營地出來的騎兵帶路下避過陷阱地帶進入營地。

  “你們這裡也是要設立永久性武城吧?”停駐戰馬,翻身下馬的鐘離眛對著迎上來的駐軍軍候發問。

  來迎的人是身穿紫色戰袍的趙軍的一名軍候,他旁邊的人才是漢軍的軍官。

  漢軍的軍官是一名屯長,也是漢軍在這個營地內武職最高的軍官了。

  鐘離眛說話的口音是吳楚的呢噥,趙國的那名軍候很顯然是沒有聽懂。

  一個長相粗獷的魁梧壯士用著比較軟的口音說話,且軟軟的呢噥吳楚口音又因為要表現得豪爽而改變音調,不得不說真的是奇怪極了。

  這不怪鐘離眛,事實上楚地人的口音都是那麼軟,所以哪怕是再雄壯的戰士用吳楚口音說話,明明看著很兇猛,可是一說話就壞菜了,怎麼都勇猛不起來。

  見過明明一樣是華夏族群之間的交流還需要靠翻譯的嗎?這種情況在沒有一種普及性的語言被普及之前一點都不奇怪,鐘離眛的話是由韓信來進行翻譯,然後韓信又將趙軍軍侯的話翻譯給鐘離眛。

  這裡確實是要建立武城,不過能不能成為一座永久性的基地,那就看有沒有那個必要。

  該區域是連接東面的一個要點,同時附近的山谷都在東面和南面的方向,鐘離眛這一曲行走的那個山谷只是其中之一,另外還有三個山谷,一個比他們走過時還要長地形也要複雜的山谷也是在東面,另外兩個長度在二裡左右的山谷是在南面。

  “確實挺有必要啊!”鐘離眛基礎的軍事常識一點都不少:“控制這裡就等於有一個瞭望前哨,附近三裡內還有一條溪水可以提供水源,是一個不錯的前進和警戒相結合的基地。”

  鐘離眛說得很在理,可是也暴露出他不瞭解草原特性的不足,草原之上的水系可不是固定的,特別是溪水一類的小水系更是經常性的換道,說不準原本在這附近的溪水下一個季節變換的時候就沒了。

  另外呢,該處附近的四個山谷也不是因為山脈什麼的,其實是跟某些區域的盆地有關,說白了河套附近是有山,可是因為大區域性質的海拔高度關係,哪怕是有山也是小山包,想要形成山谷必然是因為那裡的地勢低矮。

  就目前為止,真正瞭解河套區域地形的人不是太多,他們也就是在胡人大部分都南下的時候才能在這片地皮上肆虐,要是胡人沒有南下的前提下攻來,哪怕是能一再獲得擴張和推進,所要面臨的現狀絕對不會是像現在安生。

  “我們只在這裡停駐一夜,明日淩晨時分就要繼續開拔。”鐘離眛謝過趙軍的那名軍侯,扭頭對韓信說:“別部司馬,安排士卒進食,也監督士卒早早安歇。”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9 09:35

第0717章 漠南(三)

  鐘離眛這個曲在該營地待了一晚,隔天淩晨時分便又重新開拔。

  也就是在他們開拔之後,有一支友軍抹黑趕路,在他們前腳剛走沒有多久就吹響了辨別敵我的號角聲。

  聽到身後的“嗚嗚嗚——”號角聲,不一會兒一傳來了“嗚——嗚——嗚——”的回應聲,韓信稍微傾斜身軀,對著鐘離眛說道:“不是需要等待下午時分才會過來嗎?怎麼提前到淩晨,足足提前了將近三個時辰。”

  鐘離眛“唔?”了一聲策馬往旁邊退出去,搞得韓信也要策馬跟隨。

  頓足停在旁邊見一騎又一騎的袍澤過去,安靜了有一會的鐘離眛突然說道:“排除人手回去看看,另外命令同袍們緩慢行軍。”

  鐘離眛的意思很明顯,需要悄聲無息地就把事情辦了,因此不能吹響號角,只能是依靠人手進行通知。

  會發生這一些事情嘛,不就是也因為身後提前來了一支部隊嗎?他們是聽到了辨認敵我的號角波段,可是不代表前來的就真的會是友軍,號角信號這種玩意保密性不強,胡人要是埋伏聽上那麼一兩次,摸清楚信號那是極為簡單的事情。

  停在原地往東面看去,遠遠地可以看見一片亮光,要是眼力足夠好的話,可以看見該是有三四千人在營地駐軍的引領下成為長隊進營。

  鐘離眛派去的人回來稟告,前來的那批人確確實實是友軍,聽完彙報之後總算是下令繼續開拔。

  其實他們大可不必多此一舉?如果那麼理解絕對是錯了,軍隊是一個集體,如果發現不對勁,友軍極為可能會陷入危險而無動於衷才是錯了,若是人人帶著這樣的思想,軍隊不會成為一盤散沙就怪了。

  重新開始行軍,韓信特意與鐘離眛拉近距離,他很早就想說出自己的判斷:“友軍提前到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等一下會有傳令兵追上我們下達新的軍令。”

  鐘離眛很配合地問:“為什麼這麼說?”

  “軍隊是一個整體,軍令在下達之後除非是關乎到大局,不然不會再行更改軍令。我們後面的友軍原本是既定在下午時分才會到,可是卻發生提前了三個時辰的變動,必然是因為戰局出現變化。”韓信回頭看了一眼,抬起手指過去:“我就說吧,果然是有傳令兵追上來了。”

  傳令兵帶來了申屠嘉新的命令,讓鐘離眛這個曲即日起除非是遇敵否則不必停留,務必在最短的時間之內抵達下一個營地,在那個營地等待回合。

  如韓信所猜,整個戰局確實是發生了變化,沃野駐軍派遣南下進行探索的部隊在黃河源頭遭遇到胡人的部隊,雙方在沃野以南約是二百里開外的平野大戰了一場,最後是以胡人不敵漢軍撤退而暫時結束。

  與胡人進行交戰的是王賁所部的騎兵,這些從秦軍整編而來的騎兵剛剛換上屬於漢軍的裝備,自從加入漢軍領上軍餉,又明確知道立功必會有所封賞,他們所爆發出來熱情簡直是判若兩人。

  為什麼會有那樣的形容?那是因為在漢國收編之前,他們面對了太多的挫折,廝殺立功也無法得到應有的賞賜,軍心士氣自然是會陷入低谷。

  秦國近幾年來一直是在走下坡路是不爭的事實,中樞對於軍隊的後勤也是斷斷續續,或者是乾脆沒有後勤上的保證。在完成一統天下之前,商君定下的有功則賞的神聖性是被嚴格的執行,但是在完成一統天下支護,相當多寸功未立的人沒有半點理由的被封侯,真正立功應該被升官進爵的人卻是被無視。

  還有更過分的事情,再立功應該獲得的軍功田也沒有個說法,將士們在戰場賣命拼殺得來的軍功田被國家收回賞賜給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貴族,更甚者是一些明明已經服完軍役或是徭役的人一再被不顧律法徵召。

  該獲得賞賜沒有得到,原本的賞賜在被剝奪,軍役和徭役的法度也一再出現變卦,說實話秦國本土沒有發生大型的暴亂和叛亂,已經是趙氏贏姓七八百年留下的福澤在撐著,不能奢望再多了。

  另外一邊呢?漢國卻是在迅猛地崛起,有相當多原本是秦軍的士卒被漢國收編,被漢國收編的秦卒不但有軍餉,立功也能獲得授田和財帛、爵位上的待遇。看看司馬欣和眾多在漢國的原本秦軍將士,再對比一下秦軍這邊的情況,呂氏哲總算還是一個秦人,對待同樣是秦人的人真的沒得說。

  秦軍改換門庭之後立刻效力於新的物件真的沒有任何荒謬的地方,在原本的歷史上無論是誰入主關中都得到來自秦人的效忠,根本就不看那是不是時代仇敵或是什麼,最誇張的是項羽坑殺二十萬秦卒之後進入關中,那些知道有二十萬秦卒被坑殺的秦人也沒有任何心理障礙就服從了項羽的統治,最後還是項羽不想待在關中返回了南方的彭城,走之前放了幾把火幾乎快把關中幾個重要區域燒成了平地。

  章邯、司馬欣、董翳這三個前後投降項羽的人被封為諸侯王,將秦地一分為三,秦人再次無視正是因為他們投降才導致二十萬秦卒被坑殺,也忘記是他們的投降才有項羽進入關中成為放火狂魔,沒有任何反抗就接受了他們成為諸侯王的現實,安安生生地比統治著。

  後面更戲劇化的事情又上演了,漢中王劉邦暗度陳倉之後東出,章邯、司馬欣、董翳這三人倒是號召秦人抵抗,可是秦人再一次用冷漠的目光看著劉邦的大軍殺入秦地,直至劉邦完全佔據關中與南方的項羽進入楚漢相爭的時代。

  說白了,秦人不知道遭遇了什麼,似乎是集體變得心灰意冷,不過這個版本倒是因為呂哲重用秦人……至少他們是從呂哲是秦人又重用司馬欣等秦人看到了某些希望,這才有轉換到呂哲統治下爆發出熱情的事情,不像是原版的歷史上那麼一種詭異的“五大皆空”狀況。

  自隴西的老秦人和王賁投向呂哲,又有徐岩也在後續向呂哲靠攏,秦地之內的秦人基本都知道秦國離成為歷史已經不遠了的地步,人心思變的情況下扶蘇自然是感覺到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了的結果。他不清楚秦地的民心是在呂哲的算計下才出現那種變化,又或者是趙氏贏姓真的到了該被掃進歷史垃圾堆的時候,無論從民心、國力、軍力上來看已經無力回天,呂哲提出保留秦王號給予趙氏贏姓,他立刻就接受了現實。

  扶蘇的接受為趙氏贏姓爭取了一個好的結果,又何嘗不是給予更多的秦人一次重新崛起的機會,那麼爆發出新熱情的秦人自然是要緊緊地抓牢那個機會。

  對於已經從秦軍被改編為漢軍新軍團的將士們來說,在成為漢軍之後拼殺的對象不是曾經的袍澤那已經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廝殺的物件是進入上郡和北地郡的胡人,那更是要卯足了勁拼殺,既是殺敵立功也是殺敵報仇,不賣力那就怪了。

  於沃野南方二百里左右的平原與胡人廝殺不止有一次,隨著後續的友軍開進,出現的胡人騎兵也在增加,戰事一度有發展成為會戰的可能性,只是後面又出現了變化。

  南下的漢軍數量不多,幾次廝殺下來也不是沒有損失,在東線開拔過來的友軍沒有抵達沃野控制住要道的前提下,不管是第一騎兵軍團的徐志還是王賁都不敢將軍隊全部抽調南下。

  匈奴等胡人那邊呢?他們其實也沒有想到會在繞路北上的時候遭遇攔截,本來以為華族軍隊該是被另外一支誘餌部隊吸引過去,他們這邊還是沒有華族軍隊了才對,因此行走在前方的休屠部向後面回報遭遇漢軍攔截的消息時,他們帶著迷惑和不解陷入了暈懵的狀態。

  漢軍啊,是南方那個新近崛起國度的軍隊,他們不該是在齊魯大地嗎?哪怕是西進也該是抵達趙地,然後應該直接突入秦地去支援秦國或是攻打秦國才對,怎麼是出現在河套區域,然後從北而南的進行攔擊呢?

  “那不是我們所知道的華族人,他們沒有按照我們想像中的那樣先對自己的族群開刀滅掉秦國,這簡直是太違背常理了!”昆邪部落的首領一邊在慶倖不是他們走在前面,另一邊又對漢國的軍隊出現在歸路上感到心優。

  “現在別說那些有的沒的。”頭曼發覺自己的腦袋有點疼,制止其餘人再嘰嘰歪歪,壓低聲音,無比低沉地說:“派精銳的人手繞路過去探查,務必查清楚那條路是不是被堵住了,要是被堵住那裡又有多少敵軍。”

  頭曼還有另外的話沒說,他心裡很後悔為什麼沒有聽冒頓的建議,他們應該現在廣闊的北地郡西境隱蔽一下的。

  匈奴等胡人對華夏族群並不是完全的陌生,畢竟兩個民族自有了接觸就一直是處在敵對立場,他們也不止一次南下入侵,只是每次都被擋住且挨了不少痛打。他們理解華夏族群會先消滅同族也不是胡說八道,因為是真的見過太多那樣的例子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9 09:36

第0718章 漠南(四)

  華夏民族很多時候確實是在對待同族的時候要比對待異族冷酷和狠辣許多,那是一種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的思維,估計是因為覺得同族的威脅遠要比異族大得多?

  其實要是呂哲聽到胡人那麼描述華夏民族還真的是沒有什麼話來進行反駁,有些人無法理解和進行描述的事情,他卻是能夠詳細的解讀出來。

  無非就是胡人長久以來只是南下進行劫掠,劫掠完就跑,只有在極為特殊的條件下才有可能入主中原,那麼就會讓某些統治階層認為胡人難以威脅到自己,但是同族的競爭卻不是那種劫掠一把就會走人的情況,從來同族爭天下都是只有不死不休的局面,那麼自然是將同族的威脅視為最大。

  不過話得說回來,就目前而言……也就是先秦時代的時候,統治階層還沒有形成那種“相親相殺”的思維,之前列國互相進行競爭,一旦有異族入侵,他們都會暫時放下紛爭,哪怕是不聯合起來抗擊異族也不會扯後腿,這也是先秦時期的閃光點之一。

  所以吧,休屠部落的首領說那些話只能說是具有很強的“前瞻性”,是將獨一性皇朝留下來的特性說出來罷了,同時也是算是在進行一種預言。但是……他們胡人又能好到哪裡去,沒有外敵的時候不也是為了牧場自相殘殺,在面對窘境的時候爭先恐後投靠強者的事情更是不可計數。

  其實呢,任何一個民族都只有在鐵腕統治者的領導下才能保持團結,沒有鐵腕統治者的情況下,哪個民族都好不到哪去,一盤散沙什麼的不止是發生在華夏民族身上。

  頭曼不是一個明智的統治者,他更算不上是一個鐵腕的統治者,之所以能糾集起那麼多的胡人南下無非是出自利益。

  匈奴不是在頭曼的統治下走向強大,甚至說匈奴的大敵月氏人敗走西方跟他的關係也不是太大,那是月氏人先遭到秦軍重大的打擊失去河朔領地實力大損,然後匈奴痛打落水狗才算是把月氏逼得向西遷移。

  另外,關於月氏對秦國來說是比匈奴更加有威脅的敵人並不是胡說八道,在月氏敗走西方之前,河套和陰山以北全數歸於月氏人所有,月氏人在相當長一段時間裡曾經一再試圖南下,最嚴重的時候甚至是攻打到了洛水附近,而洛水又距離曾經的秦國舊都櫟陽多遠呢?只有不到五十裡。

  秦國佔據河朔區域也是近百年左右的事情,遷都更是在商鞅變法之後的事情,商鞅變法之後秦國才另選位址建都咸陽。

  在後世,有許多人不明白月氏建立的大夏在西漢的張騫去聯繫的時候為什麼一開始帶著敵意,在後面得知張騫是滅掉秦國的皇朝時才變為冷淡,又在得知張騫是為了聯合月氏一同攻打匈奴才有了那麼一點點的友善。

  說實話,月氏人是被秦王朝所擊敗損失慘重才又被匈奴佔便宜,他們怎麼又不敵視長相與秦人別無二致的張騫?而張騫去聯繫月氏人的時候,月氏已經西遷將近二百年,他們西遷之後重新建立國度也不是沒有想過要重歸故土,只是屢次向東都被匈奴反復教著怎麼做人,深知匈奴強大的同時又很清楚西方那些民族壓根就是軟腳蝦,對於月氏人來說向東去惹匈奴完全就是找虐,那是一再被證實的事情,還是向西去欺負那些軟腳蝦民族比較舒心。

  當然,目前的月氏還在繼續向西遷移,屁股後面也跟著屬於匈奴的部落在狂追狂打,該是還逃竄於西域以北的區域,歷史發展沒有變動的話也會遭遇烏孫人,然後被烏孫臨時集結起來的大軍又是一陣教訓,更加狼狽地向西沒命地繼續逃竄。

  匈奴現在還沒有佔據西域,那麼自然也就不存在東西兩個部分,也就是日後在冒頓主持下成立的左右賢王部。不過吧,就目前為止匈奴的東西兩個部分已經有一個雛形,那些還在追擊月氏人的匈奴部落就是日後右賢王部的前身,也是他們率先發現西域那邊有那麼多容易征服的軟腳蝦雜胡,為匈奴未來的擴張找到了一個可以考慮的方向。

  跟頭曼南下的那批胡人,他們則是左賢王建制下的大多數部落的前身,例如其中的白羊部落和蠻項部落,而休屠部落和昆邪部落則是在後面將部落遷移到西域附近。

  昆邪部落急於趕回草原,大部人馬走在了回撤的最前方,他們在於到由秦軍改編而來的漢軍時,身為遊牧民族的特性讓他們在遭遇敵人的時候,發現敵軍數量比自己少幾倍就選擇兇悍地撲上去。

  二千多昆邪部落的騎兵遭遇到的是五百的漢軍騎兵,得說這股漢軍騎兵在發現遭遇胡人的時候也挺意外的,見到胡人沖上來倒是分出幾個人回去報信,然後才策馬迎上去。

  昆邪部落的騎兵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將要面對的是什麼,他們還以為是騎跨戰馬到一定距離就會下馬作戰的華族軍隊,結果就是率先下馬準備射箭,張弓搭箭之際卻發現漢軍根本沒有降低馬速下馬的意圖,有那麼點愣神又有一些錯愕,趕緊射出從田假搶來的齊軍制式箭矢。

  提起速度的漢軍騎兵只有一些是被齊軍制式的硬弓射中才翻落下馬,其餘被角弓射中的士卒因為有批戴皮甲倒是只受輕傷並不致命。

  胡人只射一箭就倉皇爬上馬背想逃,漢軍是完成加速狀態衝鋒而上,進入三十步距離的時候漢軍騎兵的騎弩發射,一陣嗡鳴箭矢激射聲中伴隨而起的是剛剛爬上馬背的胡人慘叫,刹那間該是有近二百胡人被射倒在地。

  在騎戰中速度快的那一方佔據有絕對優勢,沒有速度的騎兵比之步兵還有些不如,胡人是下馬之後倉皇重新爬上馬背,他們想要加速需要一定的時間緩衝,可是自秦軍改編而來的漢軍騎兵哪會放過那個難得的機會?

  轟隆的馬蹄聲中,馬背上內穿赤色戰袍、外披皮甲、棄掉騎弩換上斬馬刀的漢軍騎士沉默著衝鋒而上,第一騎漢軍追上胡人時根本就不用揮刀,只需要橫出斬馬刀就能殺傷敵人,他橫出去的斬馬刀刀刃在戰馬的馳騁慣性中胡人的腰間,突過之後是一聲利刃與肉體的摩擦聲,然後被高速馳騁橫出的斬馬刀砍中的胡人腰間肋骨部位到脊椎部分被分割,胡人死掉的時候是身軀幾乎被斬成兩截,然後重重地摔落在地。

  更多的漢軍騎兵馳騁而上,霎時利刃與身軀的碰觸,鐵質斬馬刀和青銅短劍的交碰,各種各樣的響聲和馬蹄重重踩在地上出現了。

  騎馬作戰有馬鐙借力和沒有馬鐙借力的效果十分明顯,哪怕是從小與戰馬為伴的胡人鍛煉出良好的平衡感,他們在沒有馬鐙的幫助下絕對無法像有馬鐙借力的漢軍做出種種將身軀儘量傾斜出去的動作,他們手裡的傢伙又是只有五十釐米左右劍,長度比漢軍騎兵的長柄斬馬刀足足短了將近三十釐米,又因為戰馬沒有完全加起速度,怎麼能不在接戰之後處處吃虧。

  除此脫離之後,漢軍進行小範圍的迂回,很快又筆直地朝著依然沒有完成戰馬加速的昆邪部落胡人沖去。

  這一次依然還是暫時將斬馬刀放回懸掛在戰馬頸部側邊的皮囊,他們手持騎弩在接近射程的時候又是一陣“咻咻”激射,箭矢落下的時候是胡人慘叫落馬。

  第二次的短兵交鋒維持的時間並不長,那是昆邪部的胡人總算是完成加速,而全力賓士了有小會的漢軍座下戰馬已經稍微體力不支降緩了速度,漸漸開始落後于胡人騎兵。

  戰場之上還發生那麼一幕幕,漢軍有馬鐙借力在馳騁過程和廝殺過程除非是遭受重創不然沒有掉落下馬,胡人因為沒有馬鐙這個工具很多是在沒有遭遇攻擊的時候因為動作太大自己掉落下馬。

  在騎兵作戰的場地,一旦從馬背上掉落下去,哪怕是沒有人刻意地去進行攻擊,碩大的馬蹄子也會要了他們的命。

  直至雙方完全脫離,五百漢軍還剩下將近四百人,二千的昆邪部落胡人還騎跨在馬背上的人數卻只剩下不到八百人,短暫的刀光劍影之間,馬蹄踩過的地方除了地上的泥土變得鬆軟,一具具慘死的屍體以各種各樣奇怪的姿勢窩在地上,一些失去主人的戰馬則是停在原地踏蹄,有的戰馬是在吃草,更多的戰馬是因為戰死者被韁繩伴著導致拖著殘破的屍體在滑動,以至於原本青色的草地被拉出一條條猩紅的長線。

  並不算長的時間,一陣短暫的交鋒,昆邪部落竟是完蛋了一千二百人以上,直接的結果就是這些胡人帶著驚恐的表情,頭也不回拼命拍打馬屁股逃離現場。

  四百漢軍自然是收拾戰場,他們不但是撿回馬鐙、馬蹄鐵等物,還會收攏失去主人的戰馬,更是拿出毯子將戰死袍澤的屍體包裹起來,將同袍的遺體安置在無人騎乘的馬背上,之後才離去。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9 09:36

第0719章 漠南(五)

  胡人的優勢從來都不是在於進行堂堂正正之戰,他們甚至於壓根就不適合打正面戰場,縱觀歷史上胡人的作戰歷史,屢次取得大勝無一不是用高速機動的速度,和遊牧民族特有的長途耐力將自己的對手拖垮拖疲,然後才回身與精神和肉體都無比疲憊的敵人擊敗。

  華夏民族與胡人的戰爭從來都是一個漫長的過程,草原實在太大太廣袤了,胡人沒有固定定居的城池,胡人的民族天性和習慣就是不斷不斷地進行遷移,很多時候與胡人交戰的難處不是打不過,是壓根就找不到胡人在哪,找都找不到談什麼消滅呢?

  想要一次性的殲滅除非是將他們堵在一個狹小的區域,讓其失去戰馬帶來的優勢機動性,現在擺在呂哲面前的就是這麼一個機會,清楚明白呂哲意圖的先鋒軍徐志和王賁更加不願意放過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

  在沃野以南發現胡人主力先鋒?那徐志和王賁當然是要趕緊地向東面進行彙報,同時也要根據實際情況抽調部隊繼續南下,他們不是奢望說要用手頭現有的兵力與和胡人主力玩單挑,就是想要緊緊地咬住已經發現的胡人部隊的尾巴,讓那些“尾巴”告訴他們胡人的主力所在的位置。

  該是一個月之內就會有援軍開進沃野,目前沃野的駐軍只有五萬左右。若是胡人直撲過來,徐志和王賁並沒有把握能夠攔住,到時候極有可能的事情會是阻擊一陣子然後被突圍,所以他們在發現胡人主力有朝沃野方向移動的時候才會做出緊急求援。另外,徐志也和王賁商議後決定派出一定的部隊過去牽制,或者叫赫阻。

  一批一批的漢軍開始從沃野不斷穿越兩邊被沙漠夾著的狹隘地帶南下,每一批是一個曲的建制,徐志和王賁對這些曲的要求十分簡單,一部分死死地盯著已經發現的胡人,另外一部分進行探索。

  所謂的探索是地形和敵蹤上的偵查。對於地形的探索除了地勢面貌之外,也是在尋找水源和面臨必須休整時能夠停頓的位置;對地蹤上的偵查那就更加簡單了,其實在探索水源的時候就已經在做。

  呂哲開辦在南嶺的帝國軍事學院不是白開,可能有很多科目沒有出現,也有可能是一些科目不適合用在當代,但是更多的科目卻是極為有用,例如在地形的偵查以及繪畫上,又比如關於地貌的推論,各級被送進去進修的軍官若是沒有學習並掌握,不是被卡住難以晉升,就是被送回部隊也會安排不重要的位置。

  能夠成為主力部隊軍官的人,他們都是被帝國軍事學院認為合格的軍官,而通常一旦被帝國軍事學院認為合格,那麼他們也必然是掌握至少一種科目。對於軍候以下的軍官,主要訓練科目就是在辨認和繪畫地形上,這也是因為對於地形的瞭解是身為一名軍官必須掌握的技能。

  社會因為一層不變而封閉落後,軍隊也會因為固步自封而全面的不符合時代潮流,任何的進步都意味著有新的變動,所以呂哲不是喜歡折騰軍隊才會一再進行改編和整編,屢次的改編和整編都是在改良軍隊。

  漢軍成軍以來能夠在屢次的戰役中取得優勢,不就是因為呂哲對基層軍官培養的重視嗎?想像一下吧,一支軍隊連指揮二百五十人的屯長都能判斷出什麼樣的地形才會對本方有利,這樣的軍隊在面對一幫連什麼是有利地形都不知道的敵軍時,該占多大的便宜?

  昆邪部落敗退的胡人自然是能發現有小隊漢軍跟在後面,他們應該也能明白後面跟著尾巴非常不好,確定後面只有小隊的漢軍,二千人對陣五百人被打得膽戰心驚的畏懼少了一些,總算是進行適當的反撲。

  跟在那股敗退胡人身後的漢軍可不是為了拼命而來,面對胡人撲上來,他們很乾脆利索立刻拉開距離,畢竟大家都是騎馬的,真的想跑起來誰那麼容易追得上誰。

  昆邪部落的胡人註定是追不上跟隨而來的漢軍,經過一場交戰的昆邪部落胡人丟棄了太多的戰馬,目前有不少都是一馬雙人的狀況。而追著他們的漢軍呢?因為那一次遭遇戰漢軍時勝利的一方,勝利者能夠打掃戰場獲得戰利品,很多漢軍已經是奢侈到一人三馬甚至是四五匹馬的地步。

  追不上,攆不走,那種感覺要有多糟糕就有多糟糕,特別是以前胡人都是攆著其他民族的角色,現在換成他們不趕緊跑極為可能被大股漢軍追上殲滅,跑的情況下又跟著尾巴,甭提與多麼憋屈和難堪了。

  “漢軍是想跟在我們後面找到我們的主力。”

  “怎麼?大股漢軍隨時可能圍上來,難道我們就不回去,捨己為人留在原地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是說最好派人脫離大隊,先回去通知首領。”

  “那就這麼幹!”

  讓胡人去幹捨己為人的事情?那簡直就在天大的玩笑嘛!胡人的文化和天性裡從來都是以自我為中心,能犧牲他人就絕對不會把自己賠進去,他們自稱這叫狼性,而最為狠毒和殘暴的人在他們看來才是豪傑才是英雄,像是華夏文明會為了他人犧牲自己在他們看來絕對是無可救藥的傻瓜。

  這股昆邪部落的殘兵想到先派人回去通知或許是有害怕營地被襲擊的擔心,但是更多的是明白大部隊被襲擊戰敗完蛋他們也會跟著完蛋,作為是對的,不過本意嘛……追根到底還是為了自救。

  “胡人分兵了,每股都在五十人以上。”

  “發信號,讓周圍的友軍向這個方向靠攏,將那些分出去的敵軍交給他們。”

  沒錯了,怎麼可能只有一隊五十騎在追著昆邪部落的敗兵呢?畢竟昆邪部落的敗兵可還是有小八百人,漢軍怎麼也該事先想到敵軍會進行分散,必定是會做出相應的安排。

  “嗚嗚——嗚——嗚——”

  “嗚嗚嗚——”

  這邊的號角聲先被吹響,遠處也傳來了回應,幾股原本離這邊只是小黑點的漢軍騎兵改變方向靠攏過來,身影越來越近。

  發現漢軍這一行動,昆邪部落也吹響了幾乎沒有頻率的蒼涼號角聲,結果是原本脫離出去的胡人又跑回去與大部隊回合。

  必須再說明一次,經歷一場慘敗的昆邪部落這股胡人,他們因為倉皇逃跑已經丟棄了相當多的戰馬,有許多人甚至是需要合起來騎跨同一匹戰馬,這樣一來怎麼都是跑不過至少是一人三馬的漢軍騎兵。

  正式處於這個最基本常識的理解,昆邪部落的胡人一發現周遭的漢軍靠攏過來,立刻就放棄了分散出去那些必定是送死的行為,而胡人明知必死可沒什麼犧牲自我的大情操,還是重新抱團取暖好了。

  一方有意不進行殲滅,另一方想要攆走跟著的尾巴又辦不到,就是這麼進行著一追一跑。他們也不是一直筆直地向南,中間還是會偶爾地進行拐彎,不過大體方向一直都是朝著南面。

  “真是奇怪,沒有任何可以辨認的座標,胡人是怎麼來記住道路,又是怎麼來辨別方向的?”

  “經年累月生活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他們自然是有自己的辦法。軍中有不少是從小生活在隴西草原的袍澤,你要是好奇回去問問不就知道了。”

  前面說話的是南方來的漢軍,後面是在雁門郡接受改編的原秦軍。南方而來的漢軍其實是趙地人,也就是趙地人才能與秦地人沒有太大的語言障礙,不過一些用詞和俚語需要依靠連蒙帶猜就是了,但是交流起來問題不大。

  說來也是啊,胡人是自小就生長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他們在某個地方的水草被牧畜啃食乾淨肯定是要進行遷移,而前往哪一處的草場是早就心中有數的事情,也就證明胡人有辨認區域的觀念。既然是這樣當然也就有辨別方向和道路的能力,那麼他們是怎麼來辨別方向和道路的呢?

  每個民族都有屬於自己的生活技能,那不是與生俱來本能,人除了呼吸和進食是與生俱來的本能,其餘都是自小在某個環境中積年累月學習而來的技能和生活中養成的習慣。

  “我們在最前面的部隊跟了那股敗兵六天了,初步發現他們是向著西南方向進行移動,有一部分繞過那支潰兵躍前偵查,隨著越是向西南方向移動遭遇的胡人騎兵數量也在增加。”

  “是啊,已經有三個曲向後方回饋來不止一次與胡人交戰的情報,尤其是以昆侖山方向的遭遇戰最多。”

  所謂的昆侖山其實就是天山。在一些神話故事中,昆侖山可是西王母住的地方,那座常年冰天雪地的山脈最頂上聽說有一個叫天池的地方,還栽種著蟠桃,蟠桃還分一萬年份、三千年份、一千年份的,不同的年份有些傳說中是吃了會增加壽命,有些是吃了能成為神仙或是增長功力什麼的。

  神話或傳說是不是真的徐志和王賁都不知道,他們暫時也沒有知道的興趣,現在他們最想知道的是胡人主力是不是在昆侖山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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